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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学说,世界的文明
——论儒家思想的开放与发展

2018-04-01辛嘉仪王彦伟

山东行政学院学报 2018年6期
关键词:儒家思想儒学儒家

辛嘉仪,王彦伟

(1.山东省实验中学教育集团,济南 250109;2.山东大学国际教育学院,济南 250100)

一、引言和研究梳理

西方哲学家雅斯贝尔斯曾高度评价孔子思想,认为其千余年来一直发挥着作用,正是孔子等人的此在和人类存在的本质,人类历史才得以确定。[1]儒家思想是中国两千多年文明的基石。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孔子创立的儒家学说以及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儒家思想,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记载了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在建设家园的奋斗中开展的精神活动、进行的理性思维、创造的文化成果,反映了中华民族的精神追求,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发展壮大的重要滋养。[2]儒家思想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之所以能长期占据中国文化的主导地位,究其原因在于它的丰厚与多元,始终以其强大的开放性与包容性,推动着自身的创新和发展。同时,儒家思想呈现出多向度的未来发展走势,成为世界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走进孔子、研究儒学,是认识中国人的民族特性、认识当今中国人精神世界历史来由的一个重要途径。

近年来,有关儒家思想在全球化治理方面的探讨已颇有建树。在国外,早在1988年于法国巴黎举行的“面向二十一世纪”会议上,瑞典物理学家阿尔文博说到:“人类要在二十一世纪生存下去,应该回首2540年,到孔子那里汲取智慧。”[3]受到与会诸位诺贝尔奖获得者的赞同。1993年,又有基督教神学家孔汉思提出要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思想作为人类伦理的黄金法则,受到国际社会的重视。继习近平总书记在国际儒学联合会上发表具有跨时代意义的讲话后,美国夏威夷大学教授安乐哲、日本国立岛根大学教授岗村宏章、哥伦比亚大学教授戈麦斯等提出孔子思想是完全能够贡献世界文化,推动世界和平的。[4]值得一提的是,美国华裔学者余时英、杜维明、林毓生等对于儒家文化在美国学界的推广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在国内,有关该问题的研究亦有不少学术专著付梓出版,例如李启谦、姜林祥先生主编的《孔子思想与当代社会》(1992),详细阐述了孔子思想在世界主要地区的影响;学者姜林祥编著的《儒学在国外的传播与影响》(2004)分七个部分对儒学在海外的传播情况及其影响做了详细介绍,资料翔实,影响颇深。此外,还有学者沈立新、张成权、张国刚、吴莉苇等人对儒家文化走向世界也进行过具有启发性意义的研究。最近几年,学界对该话题的研究更加趋向关注世界秩序的建构,其中较为典型的有赵汀阳先生的专著《天下体系—世界制度哲学导论》(2005),该书在指出西方政治体系弊端的同时肯定了儒学价值体系对西方政治制度的有益完善;干春松《重回王道—儒家与世界秩序》(2012),从儒家复兴的现代视角探讨中国的“王道政治”与世界秩序的关系,成为当代儒学的经典著作;2013年,郭沂载于《人民论坛·学术前沿》的论文《天下主义:世界秩序重建的儒家方案》分析认为儒家是以和平、和谐为基本特征的天下主义,而非以武力实现天下一体化[5];黄顺玉载于《孔学堂》上的文章《世界儒学—世界文化新秩序建构中的儒学自我变革》(2015),提出儒家文化是世界文化秩序建构中非常重要的思想资源;[6]谢晓东载于《文史哲》上的《论社会儒学的三重向度》(2018),深刻探讨了全球社会作为存在与发展场域的儒学形态,影响广泛。[7]

当前,有关儒家思想与全球化治理的问题仍然在国内外引起广泛热议,许多现实问题纷纷涌现,拥有值得进一步探讨的巨大学术空间。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建设以儒家思想为核心的优秀传统文化传承体系,把儒家思想的科学研究和阐释阐发带入到一个新境界。

二、包容与开放:生生不息的儒家思想

流俗观念认为,儒学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是属于古代与前现代的事物,甚至用儒家传统来对抗现代文明。实际上,儒家思想有着强大的包容性与开放性,本然地蕴含着现代性倾向,在中国社会几次转型的关口,通过能动地觉醒与创新,不但牢牢把控了形而下学领域,奠定了中国古代政治体系的基础,更以经学形态从形而上的层面有效地维系着国家意识形态。习近平总书记在总结中国传统文化千年绵延的历史特点时强调:“儒家思想和中国历史上存在的其他学说既对立又统一,既相互竞争又相互借鉴,虽然儒家思想长期居于主导地位,但始终和其他学说处于和而不同的局面之中。”[2]《周易·系辞》有言:“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万事恒变,儒家思想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并非固态存在,而是处在动态发展中。儒学发展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先秦儒学;第二阶段,是宋明理学;第三阶段,是受西方现代文化冲击下的儒学。儒家思想源远流长,离不开其兼收并蓄的强大包容性。儒学在先秦由孔子创立,于周代礼乐传统中茁壮与发展,提倡为政之人广施仁义,实行王道,经由孟子、荀子得以深化和开拓,以人性论与天道观著称于世。但儒学初创时声势微弱,直至西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将基于“天人感应”学说的儒家经典列为官学才使其获得发展良机。此后数千年,善于应时而变的儒家思想深入中华文化之肌理,成为治国理政的重要伦理政治哲学。魏晋至唐,外族入侵,佛道二教大行其道,儒学倍受冲击,但仍被视为“治世”之教。唐代以《五经正义》复兴儒学,以熟通经学为出仕条件,在韩愈等人打出“道统”旗号后,儒家经典得以重新阐释。儒学的慧命、开放包容的品格促使儒释道三教文化的整合,但又因各自价值观的迥异直至宋代才得以深入推进。

宋明理学一直被视为货真价实的儒学。宋明以来,工商经济的发展、城市的繁荣、新的市民生活方式的出现推动着儒学观念上的更新。朱熹及二程(程颢、程颐)等人整合伦理道德与个人修身,把“四书”(1)置于“五经”之上,提出“格物致知”。根本上,将“人欲”与“天理”对立起来,将“人心”与“道心”对立起来,在刷新封建社会伦理政治规范的同时,也激发了儒学体系的新生命,把中国传统文化的价值统一推向高峰。元代以四书为科举考试内容,直至明代达到君主专制与中央集权的高峰,儒学审时度势,转向民间更广阔的社会。王阳明在陆九渊“心学”的基础上提出“知行合一”,认为道德教育应植根于“心之本体”,以心为本、以人心为天理,使得个人本真的生活情感得以彰显。此时的儒学在努力维护传统社会制度规范的同时,也开启了走向现代性的可能。到清代,儒学的政治意识形态功能得以极致发挥,直至晚清鸦片战争时期,国门被迫打开,儒家思想在西方思想与器物的影响下得到借鉴与发展。今文派的公羊改制考和古文派的融通中西说均在扩大儒学体系,重释儒学的现代意义上发挥作用。后来,康有为、章太炎等批评儒家政教礼俗的流弊,重视个人的自由平等,提倡抑君权兴民权,主张发挥儒家的原始精神。科举制废除后,儒家思想失去了制度上的支撑,只能以文化余绪的形态绵延下去。辛亥革命后,儒家建制瞬即崩溃,失去托身之所,在新文化运动中,更是成为民主与科学的敌人。五四启蒙运动的过激批判没有从儒学的内在本质出发进行深刻反思,致使儒学大有枯竭之象,儒家传统的衰败无可避免。

到20世纪后半叶,儒家文化仍处沉寂状态。进入21世纪,儒家思想峰回路转,再次以其开放与包容的品质重新焕发了生机与活力。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以儒家思想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广泛吸收世界各国、各民族文化之长,于相互包容中不断推陈出新,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重要资源,也促进了世界文明的丰富与多元。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文化是民族生存和发展的重要力量。人类社会每一次跃进,人类文明每一次升华,无不伴随着文化的历史性进步。”[2]李泽厚认为,以儒家思想为代表的传统文化,已无孔不入地渗透在中国人的观念、行为、习俗、信仰、思维方式、情感状态之中,并自觉或不自觉地成为人们处理各种事物和生活的原则,甚至已由思想理论积淀转化为一种文化-心理结构,即使经历了历史的种种变迁,却仍保有某种形式结构的稳定性。[8]进入新时期,以儒家文化为主流的中国传统文化,不仅延续了时间上的存续状态,更在仁礼思想与道德规范上与时迁移、应物变化,呈现出与时代精神特质相契合的多元发展模式,在一次次顽强地升华中促进着个体完善、家庭和睦、社会和谐、民族团结、国家进步、世界和平发展、文化多元繁荣。

三、儒家思想的海外传播

“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明因互鉴而丰富。”[9]258儒家思想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海纳百川,兼收并蓄,在同外来文化交流与融合的过程中,丰富和发展了自身的优秀传统,使其以强大的生命力与延续力,源远流长,绵延于世。

(一)儒家思想在亚洲的传播

儒家思想大致于汉代已传入越南,直至10世纪李朝成立,采纳儒家思想制度,使其地位一度提升。到15世纪后黎朝起,定儒家为主流思想,使中国文化超越东南亚特质成为越南的主流特色。到18、19世纪,儒家的经世之学对越南影响深刻。东亚国家朝鲜自14世纪起便大力倡导儒学,在李退溪等重要儒学研究者的推动下,朱熹的道统得以发扬光大,“湖洛论争”(2)后,韩国社会被儒家思想同化更深,民间尤甚。相比之下,另一重要亚洲国家日本的儒化现象不及朝鲜。江户时代,四书成为教育读本,忠孝思想得到彰显。13世纪,朱子学传入日本,开启儒学发展新局面。德川幕府早期,阳明学又传入日本,至此儒学日本化逐步完成。

(二)儒家思想在欧洲与美洲的传播

在欧洲,德国数学家莱布尼茨和法国思想家伏尔泰为启蒙运动时期受儒家思想影响最为显著的两位学者。莱布尼茨及其弟子吴尔夫(Christian Wolff)主张以儒家的道德与理性补充基督教文明的缺陷,并希望能将大同世界引入欧洲。伏尔泰在其著作《论孔子》赞美孔子思想对世界的积极意义。康德的理性批判哲学以及黑格尔的绝对理性精神均有儒家思想的影响,更有观点认为欧美民主革命也受到儒家思想的启发。在俄国,儒家文化的传播已有三百余年。自18世纪起儒家经典便开始译介,作家普希金在他的作品《叶甫盖尼·奥涅金》的草稿中曾说到:“中国圣人孔夫子,教导我们尊重青年人……”,[10]大文豪托尔斯泰更是从19世纪80年代起开始接触儒家经典,并称赞孔子的道德高峰达到了基督教学说的高度。进入20世纪,儒家思想在俄罗斯得到更广泛的传播,被高级知识分子与政治家吸收借鉴。

在美国,自19世纪起,儒家文化的传播起初依靠传教士,冷战时期美国政府加大对中国的研究促使儒学研究课题的兴盛。非华裔汉学家对儒家思想的关注也是促使其在美国传播发展:费正清、顾立雅、狄百瑞、芬格莱特、安乐哲等人对孔子与中国之道的研究推动了儒家思想走向世界。此外,曾有“波士顿儒家”一词提出,主要代表为波士顿大学教授南乐山(Robert Neville)与白诗朗(John Berthrong)以及哈佛大学教授杜维明。他们认同儒家传统的普适性,并试图以儒家思想解决西方社会的现实问题,认为儒家思想是一种批判哲学,可以与基督教文明实现互补。总体而言,美国本土对儒家思想的研究具有浓郁的政治倾向,但儒学中强大的人文精神仍然有力地撼动了美国的霸权文化。

四、新时代的儒家思想与全球化治理

“夫物之不齐,物之情也”(《孟子·滕文公上》),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引用儒家经典古语,表明中华民族对世界文明“多样性”的尊重、包容与互鉴。自亨廷顿将国际冲突的主要根源归结于不同文明之间的竞争后,学者杜维明借儒家传统文化中丰富的人文精神,提出文明“对话”理论,为价值多元和文化本土化提供了有效回应,使加强世界各文明之间的对话成为全球化条件下促进世界和谐,防止军事战争的有效手段,同时也使儒家文化走向世界成为不可逆转的历史潮流。儒家文化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在修身立德、民族融合、构建和谐世界,加强世界性的团体合作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同时也是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在修齐治平、尊时守位、知常达变、开物成务、建功立业过程中逐渐形成有别于其他民族的独特标识。

(一)“和为贵”的友善

“礼之用,和为贵”(《论语·学而》),儒家思想作为中国几千年来治国理政的重要载体,其所倡导的和睦友爱的善思,不但可在自然一体化、世界有机论和个人相对主义共同体伦理的复杂关系中,提供螺旋式或循环式的软思考方式,还可为现今和未来人类在政治与社会秩序之间的沟通贡献力量。儒家对于“和”的实现,认为应“道之以德,齐之以礼”(《论语·为政》),既要遵守礼法秩序的规范,维护社会稳定,还要以德育人,自觉守礼,将“和为贵”内化为人的自觉行为。求“和”也是国与国、国与地区之间进行国际交往的宝贵资源。两次世界大战所带来的惨痛教训,使得和平发展已成全球共识。以“和”为贵的思想来应对多极世界、多彩文明,可以维系不同群体、不同国家、不同文明之间的和谐共生。因此,儒家思想的“亲仁善邻”、“好战必亡”等和平思想,可为人们认识改造世界提供有益启迪,可“同世界各国优秀文化一道造福人类”。[2]

然而,儒家在倡导“和”、“同”思想的同时,也提出“君子和而不同”(《论语·子路》),指出了保持独立个性的重要意义。“不同”是当今世界各种制度、文明存在的基本状态,也只有多样化才可促进事物的绵延不绝、生生不息。新兴大国关系的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打造,均需要在互相尊重、相互包容中实现,任何以单一性来制约干涉他国发展的行为,都不会起到缓和文明冲突的作用。国际交往,既要珍惜和维护本民族的思想文化,也要承认和尊重其他国家民族的思想文化,要在“和为贵”的基础上,坚守自己的立场。只有这样,世界不同文明才能在交汇、碰撞、融合中多元合作互补,人类文明才能更加光明辉煌灿烂。

(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品格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作为中华文明的内在品格,在国际关系上对于规范自我责任与道德约束,与世界各国携手共进具有重要意义。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中华文明对世界的价值和贡献,在国际会议上多次提出:“让中华文明同世界各国丰富多彩的文明一道,为人类提供正确的精神指引和强大的精神动力。”[11]在当今国际社会中,中华民族始终以开放包容的姿态,与世界各国携手,在和平发展的道路上走向美好未来。国际事务中,中国一直秉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宗旨,坚持独立自主、和平崛起的发展战略,努力打破“中国威胁论”的错误论调。中华文明属于中国,同时也是世界文明长河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文明交流互鉴不应该以独尊某一种文明,或者贬损某一种文明为前提”,“文明是平等的,人类文明因平等才有交流互鉴的前提。”[11]“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中国对世界秩序的希望和想象,也是倡导世界各国文化、各族文明交流互鉴的前提。汤一介有言:“自1993年亨廷顿提出‘文明的冲突论’之后,引起各国学术界的广泛讨论。如何化解这种因文化上的原因而引起的冲突甚至战争,也许孔子提出的‘和而不同’,是一条非常有意义的原则。中国传统文化的最高理想是‘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12]亨廷顿所谓“中国儒家文明将成为世界文明冲突的原点”的错误论调,不会也不可能成为未来世界秩序的干扰者,中国以儒家思想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价值理念作为中华文明的精髓在国际社会传播,赢得许多国家的赞誉,树立了良好的国际形象。同时,为缓和世界冲突,重整世界文明,承担了一个大国应有的担当和责任,也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奠定了坚实基础。

(三)“仁”的核心价值观点

“仁”的观点是儒家思想的价值核心。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论语·述而》)在孔子看来,“道”作为最高理想,下贯为“德”,“德”又聚“仁”,而“仁”又通过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从不同方面表现出来。儒学的价值系统建立在德性基础上,而“仁”是心之全德,正所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孟子·梁惠王上》),意为“一体之仁”而非差别之爱。儒家之“仁”即为“仁者,爱人”,提倡要做“善人”、合乎礼法规范的人;之于社会层面,便是和谐共生的社群伦理,由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尊重、相互关心推及至民族与民族之间、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平等互惠、和谐共处。西方文化强调个体本位,推崇个人主义。此种极端自由空间下的个体解放在导致自我中心主义的同时,也使个体陷入孤立无援之境。不但造成了人性情感上的偏激疯狂,也加剧了国家的霸权主义和新殖民化倾向。杜维明认为,儒家的人文精神是涵盖性的人文精神而不是排斥性的人文精神,这种涵盖性的人文精神,这种博爱他人的情怀有利于人与人、民族、国家之间关系的和谐,有利于人类的和平共处。[13]儒学的“仁爱”博大宽容,是处理人际关系与国际关系的积极原则,有利于人类文明的发展进步。

“重人文、讲中道、谋和谐”,儒家思想秉承“天下”的视野与胸怀,以“协和万邦”的理念处理与他国的关系,实现和谐共融。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当今世界,各国相互依存、休戚与共。我们要继承和弘扬联合国宪章的宗旨和原则,构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14]世界文明冲突无法消弭,习近平总书记对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想,体现了儒家“爱人”、“求和”的博大胸襟,是儒家思想在全球化思潮影响下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有助于解决当今世界面临的各种问题以及人类面临的现实困境,有助于推动中国一以贯之的睦邻友好、休戚与共的和平共处原则。同时,儒家思想作为未来世界文明发展的重要思想资源,以其独特的包容与智慧,可以有效弥补西方文明的短处与不足,从容不迫地应对复杂多变的世界文明冲突,促进人类文明的健康发展与和平世界的和谐构建。

五、结语

习近平总书记谈及中国传统文化的特点时强调:儒家思想和中国历史上存在的其他学说都是与时迁移、应物变化的,都是顺应中国社会发展和时代前进的要求而不断发展更新的,因而具有长久的生命力;儒家思想和中国历史上存在的其他学说都坚持经世致用原则,注重发挥文以化人的教化功能,把对个人、社会的教化同对国家的治理结合起来,达到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目的。[2]“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已经成为中华民族的基因,根植在中国人内心,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中国人的思想方式和行为方式。“[9]170儒家思想博大精深,智慧非凡,于中国传统思想的历史长河中生生不息,于世界文明的万紫千红中独树一帜。

儒家思想一直致力于统一社会的治理,在百家争鸣的局面中,达到“和而不同”的思想多元局面;在包容与开放的博大胸怀中,历练着自身顽强的生命力。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把跨越时空、跨越国度、富有永恒魅力、具有当代价值的文化精神弘扬起来。”[9]340如今全球秩序正处在动态的发展与变革中,中国从儒家思想中汲取营养,以低调隐忍的谦谦君子之智慧改变着世界格局,满怀希望地走向繁荣多元的未来世界。总之,对孔子及其儒家思想的传承发展是弘扬和创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途径;对全面历史的认识当代的中国、未来的中国,促进国家治理、社会进步具有重要意义;对人类思想资源的丰富发展,人类文明的活力繁荣具有重要贡献。

注释:

(1)《大学》、《论语》、《孟子》、《中庸》。朱熹定出四书,置于五经之上,综合加以注释。

(2)韩元震和李柬之间的论争,涉及“人性物性异同论”以及“未发时之心体,是纯善抑或有善有恶。”详见李明辉,台湾学界关于韩国儒学的研究概况[J],台湾东亚文明研究学刊,2010(13):259-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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