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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预防和化解社会矛盾的基本理论研究

2018-03-31

社科纵横 2018年7期
关键词:协商冲突民主

程 昆

(商丘师范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 河南 商丘 476002)

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党和国家各项事业都需要有新思路、新气象、新作为。仅就社会治理而言,由于受历史与现实、理论与实践等各种复杂因素的影响,预防和化解社会矛盾的工作依然任重道远,需要基础理论研究先行一步,对相关理论问题做出学理性探索。当前,构建新时代预防和化解社会矛盾的理论基础,必须以人民内部矛盾理论为指导、借鉴社会冲突理论、完善治理和善治理论、丰富协商民主理论。

一、以人民内部矛盾理论为指导

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理论,是中国共产党在继承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相关理论的基础上,结合中国实际,总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经验的基础上不断丰富发展的理论。它是构建新时代预防和化解社会矛盾的理论基础。

马克思、恩格斯在分析资本主义社会矛盾的同时,也对人民内部矛盾的某些问题做出了科学预测,从而为正确处理社会主义社会人民内部矛盾奠定了理论基础。恩格斯在《共产主义原理》中指出,人类社会只有到了共产主义社会才能真正消灭阶级和城乡之间的对立,这也就意味着在共产主义社会的初级阶段——社会主义社会,还会存在着这些具体社会矛盾。俄国十月革命胜利后,列宁进一步丰富了人民内部矛盾的思想。“对抗将会消失,矛盾仍将存在”、“人民内部不一致”等重要思想,是共产党人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初步探索人民内部矛盾的典范,为人民内部矛盾学说的丰富和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20世纪50年代中期,毛泽东创造性地提出了比较完整的社会主义基本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学说,成为指导中国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的“标尺”。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中国共产党人结合新的时代背景以及解决矛盾的实践经验,丰富和发展了具有中国特色的人民内部矛盾理论。一是拓展了“人民”的内涵。新时期的“人民”应该包括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和拥护祖国统一的爱国者。二是从理论上厘清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主要矛盾,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进而为党和国家工作重心的战略转移奠定了理论基础。三是提出了新的历史条件下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新思路、新途径。强调通过大力发展生产力来解决社会主要矛盾;提出加强社会主义民主法制建设;坚持“效率优先,兼顾公平”,妥善处理好先富与后富的关系,最终实现共同富裕。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以来,中国共产党人继续深化拓展人民的内涵,认为“新的社会阶层也是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1]。从改革、发展与稳定的高度,提出了科学认识和处理社会转型时期人民内部矛盾的重要性,构建起以“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法治”和“德治”相结合等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指导思想与方法。党的十六大以来,中国共产党人提出了科学发展观、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等重大战略构想,为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提供了新的参考坐标和价值标尺。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立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发展全局,坚持以问题为导向,从理论与实践两个维度以对新时代如何防范和化解人民内部矛盾作出了创造性的回答。一是全面推进建成小康社会,为科学有效地防范和化解新时期的人民内部矛盾提供了新的实践指南。习近平指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要在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同时,全面推进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促进现代化建设各个环节、各个方面协调发展”。[2]二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为科学有效地防范和化解新时期的人民内部矛盾确立了战略性的长远行动纲领。习近平指出:“面对浩浩荡荡的时代潮流,面对人民群众过上更好生活的殷切期待,我们不能有丝毫自满,不难有丝毫懈怠,必须再接再厉、一往无前,继续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推向前进,继续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努力奋斗。”[3]三是始终坚持与全面贯彻党的群众路线,为科学有效地防范和化解新时期的人民内部矛盾找到了新的着力点。习近平指出:“要正确处理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现阶段群众共同利益、不同群体特殊利益的关系,切实把人民利益维护好、实现好、发展好。要认真贯彻落实中央各项惠民政策,把好事办好、实事办实,让群众时刻感受到党和政府的关怀。”[4]四是创造性地提出了创新有效预防和化解社会矛盾体制、改进社会治理方式等新的执政理念与思维,为科学有效地防范和化解新时期的人民内部矛盾提供了科学的路径选择。《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和《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从健全重大决策社会稳定风险评估机制、改进社会治理方式、健全依法维权和化解纠纷机制等方面,对防范和化解人民内部矛盾作出了重要指导和规约。

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围绕社会治理作了深入分析与阐述,不仅剖析了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我国社会治理面临的形势和环境,而且针对切实解决影响人民安居、社会安定、国家安全的重难点问题,提出了一系列新思想新举措,为我们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加强和创新社会治理、预防和化解社会矛盾指明了方向。

二、以社会冲突理论为有效借鉴

社会冲突是社会的固有特征之一。20世纪60年代以后,伴随西方社会矛盾的逐步激化,以刘易斯·科塞为代表的当代西方社会冲突理论应运而生。社会冲突理论批判性地继承和修正了以往社会冲突普遍存在和社会“太平盛世”的理论观点,对困扰人们的种种社会问题一方面给予切中时弊的理论关照,另一方面提出解决这些问题的现实办法。科塞认为,在社会系统运转时,由于各部门对社会系统的整合适应程度不一致,会导致不同部门运行方式过程中出现不协调,从而造成社会系统运行出现失调和利益冲突现象,进而使整个社会体系处于相对不均衡的状态。因此,社会冲突成为社会运行中的常态。

社会冲突具有积极功能。第一,冲突具有“社会安全阀”作用。社会中的某些制度、习俗,能在一定程度上为社会或群体成员平时蓄积的敌对、不满情绪及个人之间的怨恨提供某些宣泄和消除渠道,这种安全阀在于社会报警,向统治阶级或社会管理者显示民情,进而激发社会调整和改进。第二,冲突具有增进群体内部团结的作用。当群体间发生冲突时,群体内部对于遵从与一致的强调会增强,进而增强群体的凝聚力。基于此,社会冲突理论强调,冲突既是社会稳定的破坏力,也是社会发展的推动力。

社会冲突的化解与消除离不开疏导。为了避免“严重冲突的集中爆发”,必须对冲突的原因加以疏导,将冲突控制在较小规模内。社会冲突理论认为只有借助于可控制的、合法的和制度化的疏导机制,来释放社会紧张,消解社会冲突,才能维护社会系统的正常运转,不至于使社会系统瓦解奔溃的需要。[5]

毋庸置疑,社会冲突理论对西方社会内在矛盾的深刻分析有其独到之处。一是社会冲突理论透过社会的发展正视冲突与矛盾的潜在作用[6],承认社会冲突之于社会整合和社会变迁的推动作用。二是社会冲突理论提出了“安全阀”概念,强调通过冲突的社会预警建立制度化、法制化、科学化与合理化的机制,为各种社会怨恨情绪和不满心态提供一种合法的、有效的释放途径,以最大限度地避免社会冲突与矛盾的累积。三是社会冲突理论着力于对当代西方社会矛盾冲突现象的分析,有助于我们及时捕捉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脉搏。这种并非单纯的思辩、推理,把理论分析与经验实践结合起来的研究,直面社会发展中的现实问题,值得学习和借鉴。

值得注意的是,西方社会冲突理论始终也有其自身所存在的缺陷或不足。首先,关于冲突的社会作用的分析缺少历史辩证法。这突出地表现在法兰克福学派对科技作用分析上。法兰克福学派割裂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之间的内在联系,认为科技进步促进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从客体向度来看是积极的;但科技力量导致对人的真实需求和人的自由本性的压抑,从主体向度来看则是消极的。“这种把科技进步的主客体意义截然对立起来、割裂开来的分析方法,不能不使这一分析的客观性、准确性受到影响。”[7]其次,用以分析、评判社会冲突的尺度是一个主观抽象性尺度。在他们那里,社会现实是可变的,但用以评价现实的尺度却是不变的,始终以抽象的人性、人的自由、人的本能需求等作为人类社会的终极价值取向和评判尺度。这种评判尺度上的抽象性、主观性和非现实性,使得他们对资本主义社会的分析和批判力度大打折扣。最后,对社会冲突现象的分析大多集中在政治与文化方面,并进而把政治问题归结为文化心理问题,而较少对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矛盾进行分析,这几乎是所有西方社会冲突理论的特征与缺陷。他们有意无意地忽视或否认当今资本主义社会在经济领域中存在着的矛盾和问题,否认经济对政治和文化状况的深层影响和作用,更否认经济对阶级和阶级矛盾的影响和作用。这种偏离经济基础分析属于上层建筑领域中的社会冲突与矛盾的理论,其本身就缺乏相应的理论力度和深度。

三、完善治理和善治理论

20世纪90年代以后,一方面,随着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趋势的深入发展,各国原有的治理体制越来越不能适应现实社会关系的复杂多变,全球治理体系和国际秩序变革加速推进。另一方面,志愿者团体、慈善机构、社区组织、民间互助组织等社会自治力量不断壮大,它们对公共生活的影响日益重要。在这种情况下,理论界开始重新反思政府与市场、政府与社会的关系问题,治理和善治理论应运而生。

一般认为,“首先赋予治理概念以新的含义的是世界银行。1992年世界银行在年度报告《治理与发展》中更加系统地阐述了关于治理的看法”[8]。1995年全球治理委员会(the Commission on Global Governance)发表了题为《我们的全球伙伴关系》(Our Global Neighborhood)的行动纲领,提出了被认为是到目前为止最具有代表性和权威性的关于治理的定义:“治理是或公或私的个人和机构经营管理相同事务的诸多方式的总和。它是使相互冲突或不同的利益得以调和并且采取联合行动的持续的过程。它包括有权迫使人们服从的正式机构和规章制度,以及种种非正式安排。而凡此种种均由人民和机构或者同意、或者认为符合他们的利益而授予其权力。”[9]

治理理论追求的目标是“善治”。善治(Good Governance)即良好的治理,就是使公共利益最大化的社会管理过程。一般来说,善治的标志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公民安全得到保障,法律得到尊重;二是公共机构正确而公正地管理公共开支;三是政治领导人对其行为向人民负责,亦即实行责任制;四是信息灵通,便于全体公民了解情况,亦即具有政治透明性。[10]善治不仅是基于效率而对经济资源或公共事务进行狭义的管理,而且包括使政府更开放、更负责、更透明和更民主。

善治在中国并非土生土长的概念,但善治于中国,我们既要敏锐地看到其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相融相通,又要观察到其于中国的适用性,结合自身的条件对善治概念进行本土化的阐发,实现中国式善治。

一方面,善治理念与我国传统的儒道思想是相融的。一是儒道天人之学与善治的相融。儒道的“天”或“天地”概念,大体相当于“自然界”的概念。如果将“人”转化成“政府”,将“天”比作社会或市场,会发现其与善治“还政于民”、淡化控制、注重调和的思想在一定程度上相契合。二是儒道民本精神与善治的相融。儒家的内在精髓是仁学,讲求济世安民,“博施于民而能济众”(论语·雍也),“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孟子·尽心上),并由仁心发展为仁政,建立其仁学的政治论。倘若抛开那些束缚个性解放、压抑自由平等的封建礼教和伪善化了的“仁义道德”,儒家仁学所具有超时代的生命力,能够成为推动善治的重要精神支撑。三是儒道的治国之策与善治的相融。儒道阴阳各异,但治国有同:向往社会和谐与公平,反对严刑苛法、以力治人,主张导之以德,齐之以礼,和之以乐,任之以贤,使之以惠。这些思想在中国古代国家治理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可以看作是西方善治理念的东方古代版宣言。

另一方面,我们应该也能够对善治概念进行本土化的阐发。第一,善治应该是“善者治理”。无论是政府还是其他公共部门,无论是非政府组织还是私人企业,都应当具有合法性。这里的合法性不是自封的,它源于社会成员发自内心的忠诚与支持。第二,善治应该是“善意治理”。所谓“善意”,就是希望公众利益最大化的政府本意。从根本上讲,政府治理的出发点,是让公众享有更充分的公共物品,享有更高满足度的公共管理。即使一些私人部门不排除营利的动机,但前提还是提供公益服务。第三,善治应该是“善于治理”。善治形态下的治理不是权力压制,也不是单向施恩,而是建立在契约基础上的合作,政府在不断回应公众需求的过程中,最终实现共赢。第四,善治应该是“善态治理”。善治是一种境界,是政府与市场、社会融洽合作的一种状态,是在公民广泛参与的前提下,在全社会形成的对公共事务的多主体、多层次、多方位的治理格局。在这种治理状态下,虽然矛盾与冲突仍会频繁出现,却能最大限度地被社会所包容、被制度所接收,被机制所化解。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取得了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历史性成就,正前所未有地走近世界舞台中央。在新时代,中国通过北京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非正式会议、G20杭州峰会、“一带一路”倡议等为全球治理不断贡献中国方案、展现中国担当,“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提出进一步将中国梦与世界梦紧紧联系起来。中国将继续发挥负责任大国作用,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体系改革和建设,不断贡献中国智慧和力量。

四、丰富协商民主理论

“协商民主”最早由美国学者约瑟夫·毕塞特(Joseph Bessette)1981年在其所写的《协商民主:共和政府下的多数原则》一文中提出。虽然人们对“协商民主”的涵义存在争议,但普遍的观点认为,协商民主是指公民通过自由而平等的协商、对话、讨论等方式,参与公共决策和政治生活的过程。

协商民主的产生和发展有其特定的社会背景。第一,代议制的平庸化和精英化。一方面,正如约翰·密尔(John Stuart Mill,1806-1873)在《代议制政府》中指出的那样,“现代文明的代议制政府,其自然趋势是朝向集体的平庸,这种趋势由于选举权的不断下放和扩大而增强,其结果就是将主要权力置于越来越低于最高社会教养水平的阶级手中”。[11]而另一方面,当代主要代议制国家中实际上越来越由少数政治精英所统治。在当代西方,竞选越来越成为一种技术性很强的事业,所以导致最终在竞选中脱颖而出的往往不一定是贤能的、有政治才能的政治家,而是谙熟竞选之道的政客。其结果是,“冷淡的大众逐步与精英相异化,而这些精英们则成为对默默无声的公民们进行家长主义式照管的独立的寡头集团”[12]。第二,当下全球范围内社会治理模式的转轨。传统治理模式下,政治国家凌驾于公民社会之上,公共权力资源配置单极化和公共权力运用单向性极其突出。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深刻变革下的当代,以互联网、数字技术和移动通讯技术为代表的新媒介不仅深刻地改变着人们的生活形态,并且也改变了人们政治参与的方式与途径。一方面,公民群体能够对涉及自身利益的事务自主进行协调,达到自我治理的效果。另一方面,各种社会组织的壮大改变了以往政府—公民这样一种自上而下的较为单一的治理结构。政府、社会、公民共建共享的社会治理格局正在生成。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协商民主的理论和实践得以不断丰富发展。

“协商民主”在中国的理论与实践可以追溯到建国前夕。1949年9月,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在北京召开,以协商民主为表现形式之一的人民民主开始在中国确立起来。尽管多年来并未提出“协商民主”这样的专有名词,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制度在中国的多年实践逐渐淬炼出其理论形态。1991年,江泽民在“两会”党员负责人会议上第一次将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作了区分,他指出“人民通过选举、投票行使权利和人民内部各方面在选举和投票之前进行充分协商,尽可能就共同性问题取得一致意见,是我国社会主义民主的两种重要形式。”[13]从此,学界对协商民主的关注度持续升温。2006年,中共中央发布《关于加强人民政协工作的意见》,文中指出,“在我们这个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社会主义国家里,关系国计民生的重大问题,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进行广泛协商,体现了民主与集中的统一。人民通过选举、投票行使权利和人民内部各方面在重大决策之前进行充分协商,尽可能就共同性问题取得一致意见,是我国社会主义民主的两种重要形式”[14]。2007年,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表《中国的政党制度》白皮书,首次确认了选举民主和协商民主的概念,强调“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相结合,是中国社会主义民主的一大特点”。2012年,党的十八大进一步明确了“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是我国人民民主的重要形式”,要“健全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充分发挥人民政协作为协商民主的重要渠道作用”[15]。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强调,“协商民主是实现党的领导的重要方式,是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特有形式和独特优势。人民政协是具有中国特色的制度安排,是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重要渠道和专门协商机构。”[16]协商民主从政治上和理论上得以确立和完善起来。

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征程中,独具中国特色、体现中国智慧、在我国有根有源有生命力的社会主义协商民主也进入新时代。面向新时代社会治理的理论与实践,协商民主理论不仅应该而且完全可以在构建预防和化解新时代社会矛盾的理论基础中发挥其特有作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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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商景龙.交流对话,实现“共同管理的和平”[J].世界经济与政治论坛,2007(2).

[6]Sharon Erickson Nepstad.The Continuing Relevance of Coser's Theory of conflict[J].Sociological forum,Vol.20.No.2(Jun,2005),pp:335-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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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德]哈贝马斯.童世俊译.在事实与规范之间[M].三联书店,2003:376.

[13]全国政协办公厅、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人民政协重要文献选编(中)[C].中央文献出版社、中国文史出版社,2009:506.

[14]全国政协办公厅、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人民政协重要文献选编(下)[C].中央文献出版社、中国文史出版社,2009:793.

[15]胡锦涛.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N].人民日报,2012-11-18.

[16]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R].人民出版社,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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