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课标核心素养视野下人文情怀之濡养

张杰

教育部发布的《普通高中课程方案和语文等学科课程标准（2017年版）》规定，语文学科的核心素养在“语言建构与运用”“思维发展与提升”“审美鉴赏与创造”“文化传承与理解”四个方面。其中，“审美鉴赏”指的是学生在语文学习中，通过审美体验与评价形成正确的审美意识、健康向上的审美情趣。

一、激趣以弘扬正气

心理学家皮亚杰认为，智力活动必须由一种情感性质的力量所激发，以调动学生学习的主动性，引起学习动机。他提出的适度新颖的原则，认为给儿童学习的材料要足够新颖，这样才产生认知上的不协调和冲突，引起儿童的兴趣，促进他们主动、自发地学习。基于此，在进行高中阶段文言阅读进阶实验中，我们选取《阅微草堂笔记》为入门读本之一，正是出于新颖和激趣的考量。

《阅微草堂笔记》为清代纪昀以笔记体形式编写成的短篇志怪小说，与《聊斋志异》并誉为清代笔记小说中的“双壁”。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对《阅微草堂笔记》有过高度的评价：“惟纪昀本长文笔，多见秘书，又襟怀夷旷，故凡测鬼神之情状，发人间之幽微，托狐鬼以抒己见者，隽思妙语，时足解颐；间杂考辨，亦有灼见。叙述复雍容淡雅，天趣盎然，故后来无人能夺其席，固非仅借位高望重以传者矣。”《阅微》能在清代大量的笔记小说中独树一帜，鹤立鸡群，足见其地位之高。

教者除了引导学生知其重要以外，适当选取一些有趣的故事，可激发学生了解与阅读的兴趣。如第一卷中，写一位沉着冷静族兄曹竹虚，他一次又一次地挫败了女吊狰狞多变的脸谱，终于使女鬼黔驴技穷，羞惭而灭迹。第三卷中，写一位农村少妇荔姐走夜路，遇上坏人追踪她。在危急时刻，她沉着、机智、冷静，果断迅速地躲在了坟墟后面，卸妆而披发吐舌，装作个女吊的形象，反而把坏人吓倒，自己顺利逃脱。作者说：“不畏则心定，心定则神全，神全则沴戾之气不能干。”这一类故事，可激趣，也可给学生以树立正气、战胜邪恶的启迪。

二、识丰赡而明辨善恶

《阅微》是一部丰赡之书、正统之书。作品记述似真若假，以此折射出当时官场腐朽昏暗堕落之百态，旁敲侧击揭露社会人心之贪婪、枉法与保守，表达了对广大人民悲惨境遇的生活的悲悯。其作品的思想倾向，正如纪昀在该书自序中所说：“诚不敢妄拟前修，然大旨期不乖于风教。”“岂非以荒诞悖妄者虽不足数，其近于正者，于人心世道亦未尝无所裨欤”。盛时彦《序》中说本书“大旨要归于醇正，欲使人知所劝惩”。可见，作品的内容是丰赡的，思想倾向是“正统”的，核心思想是“醇正”的。它是一部“使人知所劝惩”、助人纠正邪淫疏导之欲望之书。

我们选取《阅微草堂笔记》片段指导学生阅读以濡养人文情怀，途径之一即是要披沙拣金以明作品核心要旨，知劝惩、明善恶。如《如是我闻》卷三写一个因私情怀孕的女子向郎中买堕胎药，没有买到，后来孩子生下来，被杀死，她自己也被逼着悬梁自尽。这个女子变成鬼之后，向阎罗状告郎中杀人，说他本来可以“破一无知之血块，而全一待尽之命”，结果“欲全一命，反戕两命”，阎罗也指责郎中不应该“固执一理”而害两命。第二十卷中作者写一个富商，见他人新妇艳美，即起歹心，设圈套巧夺新妇到手，使其夫悲愤忧郁而死。在第四卷里，写一个商人富贵之后，拒绝帮助当年资助他经商致富的老人。他为富不仁，忘恩负义，被一位姓杨的术士把钱掳去，归还给老人。孰是孰非，善恶自是分明。

三、明孝礼知因果教化

《阅微草堂笔记》内容以当时代前后的各种狐鬼神仙、因果报应、劝善惩恶等之流传的乡野怪谭、亲身听闻的奇情轶事为主。它虽有志怪性质，但我认为这并不是目的，其真正意图正如纪昀所说：“儒者著书，当存风化，虽齐谐志怪，亦不当收悖理之言。”可以说，《阅微》是一本充满情调的文人之书，一本反映人情世态的世俗之书，更是一本阐释道理、强调因果报应的教化之书。其核心教化思想就是“孝”，这从本书终章作者的评论可知。

如“槐西杂志二”写一个宁逊公，能把琉璃捣碎后，与漆调合在一起，以此做为材料堆成字，向人家索要酒饭，结果反掏腰包付酒饭费。李露园说："这位先生应得到这样的报应"。足见贪得无厌必吃大亏。又如乾隆庚子年，京都杨梅竹斜街发生火灾，烈焰熊熊，焚烧了近百楹房屋。灰烬之中，有间破屋，岿然独存，一点也没遭破坏，四面被焚的残墙齐整，如同给火画了一道界线，将破屋保护起来，房内有一位寡媳，守护着生病的婆母却安然无恙。这就是所谓的“孝悌之至，通于神明”，天佑孝妇！还如“槐西杂志”（一）所说：“沧州有个人逼迫寡居的弟媳改嫁，并把两个侄女賣给妓院，乡里人都对此事愤愤不平。某日，他乘大船去天津。傍晚，他坐在船舷上洗脚，恰被河西岸一艘断了缆绳的盐船撞死，他痛苦呼号几天才死去。此事发生在雍正二三年间。”看来害人丧德遭恶报，此言不虚。

另外，《阅微草堂笔记》中关于科举的故事甚多，所述因果报应之事更是匪夷所思。如乾隆二十四年，一考官主持山西乡试，有两份卷子，都考试合格了。填写草榜时，县令吕某错收他的卷子在衣箱里，竟寻觅不到了。另一个定在第五十三名，填写草榜时，阴风吹灭蜡烛有三四次；换了别的卷子才罢。榜揭晓以后，拆封查看，考官颇为疑心两个考生有缺德之事，所以冥冥之中受到了惩罚。到第二年乾隆二十五年乡试，这两个考生都取中了，范仍旧第四十八名，李在乾隆四十六年成为进士。才知道科举考试是有命运的，早一年也不可得。作者由此感慨说，那些忙忙碌碌钻营追逐的人为了什么呢，就是追求而得到了也必然是命里所应该有的，不去追求也会得到的东西呵。

村上春树说：“每个人都是一座二层楼，一楼有客厅和餐厅，二楼有卧室和书房，大多数人都在这两层楼间活动，实际上，人生也有一个地下室，没有灯，一团漆黑，那是人的灵魂所在地。” “人”字有一撇一捺组成，人的支柱也有良心和操守组成。对于人性而言，良心就是地基的支柱，没有良心，没有人性，大楼终有一天必将坍塌，也许倒于寒潮霹雳，也许毁于流岚虹霓……良心与报应是一对孪生兄弟，如影随形，密不可分。报应不会无影无踪，报应无时无刻无处不在。

或许，这正是我们选取《阅微》对学生进行正确的审美意识、健康向上的审美情趣滋养，进而曲径通幽、熏陶渐染、潜移默化、濡养大爱情怀之核心素养的初衷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