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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特·威尔逊《廉价出租车》的社会空间释读

2018-03-29吕春媚牛豆豆

重庆第二师范学院学报 2018年2期
关键词:非裔威尔逊白人

吕春媚, 牛豆豆

(大连外国语大学 英语学院, 辽宁 大连 116044)

奥古斯特·威尔逊(August Wilson)是美国当代杰出的剧作家,被认为是唯一能与Eugene O’Neil、Tennessee Williams和Arthur Miller等戏剧大师相提并论的非裔剧作家。他的《匹兹堡系列剧》(PittsburghCycle)几乎包揽了美国戏剧界的所有大奖。此系列剧涵盖十部剧作,讲述了20世纪非裔美国人长达百年的成长史,呈现了非裔美国人在北方社会中的生存空间,表达了剧作家对非裔美国人文化身份的关注。《廉价出租车》(Jitney)是该系列剧之一。Sandra G. Shannon认为这部剧作“标志着威尔逊个人和职业生涯旅途的开始”[1]228。国外学者曾针对《廉价出租车》中非裔美国人身份和责任进行细致研究,揭示了非裔美国人与非洲黑人祖先之间的内在关系,以及民族性格对于加深理解非裔美国人生存状态所产生的作用。国内学者曾对该作品进行追溯历史身份的分析。到目前为止,从空间角度对其进行释读的研究并不多见。虽然该剧作在艺术手法方面较威尔逊名声大噪的后期成熟作品略显青涩,但威尔逊在这部剧作中所采用的空间建构手法对其日后作品中戏剧空间的建构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威尔逊将《廉价出租车》中所有人物的社会活动框定在出租车站这个密闭空间里,绘制了20世纪70年代非裔美国人真实的生存背景及生存状态,空间性在这部作品中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社会空间包含被生产出来的事物,囊括它们在共存和共时中的相互关系,即它们的相对秩序或相对无序[2]245。匹兹堡希尔区(Hill District)这个社会空间见证了剧中各色人物的喜怒哀乐。一战后,匹兹堡的钢铁工业用工量加大,大量非裔美国人从南方迁移至此,与白人隔离而居。因此,这座城市在空间性方面具有典型的共存性和隔离性。剧中设置在匹兹堡的廉价出租车站这一密闭空间同样也继承了这两种特性。出租车站即将被拆除,社会空间即将被动摇,权力即将被重组,“空间并非社会关系演变的静止容器,而是社会关系的产物,它产生于有目的的社会实践”[3]96。威尔逊构建的特定时代下的出租车站形式与索雅所倡导的以“三维辩证法”来看待问题的方式如出一辙,突出了人类生活的历史性、社会性和空间性[4]38。本文运用列斐伏尔及索雅的空间理论,从社会空间的状态、空间主体以及两者之间的关系三个角度,解读《廉价出租车》中主要人物即空间主体的身份建构,剖析在以白人为主导的社会空间里非裔美国人竭尽全力谋求自身发展的艰难过程,探究社会空间对非裔美国人的发展所产生的重要作用。

一、隔离的社会空间

空间布局是在城市建设和发展过程中自然形成的,但城市空间内部住宅的集中和隔离现象的形成却会受到诸多制度性的约束。20世纪70年代的匹兹堡仍然是黑白种族相互隔离的状态,公共交通体系的飞速发展并不能改变非裔美国人在压缩的社会中互相依存的局面。居于一定社会空间的空间主体会形成一定的个人地方感,并由此形成留在共同地方的倾向,或者较为一致的惯习,惯习暗含了“对自己所在地方的感觉”和“对他人地方的感觉”[5]4。空间的有限性影响空间内部在劳动力上的分工和地域性生产的分布。剧中的出租车站是一个小型社区,是非裔美国人相互依赖的密闭空间。随着戏剧艺术的推进,戏剧空间在现代戏剧中越来越受到重视,因为所有的戏剧行动都必须在一定场所内发生,所以剧情发生的地点具有丰富的象征意义和隐喻价值。“地板历经多年被磨损得残破不堪;墙壁上的油漆不断脱落;墙壁后上方悬挂了块儿标记车站规则的黑板,黑板下方搁置着一台布沙发;墙壁前方挂着一部公用电话;左边是壁炉;右边是入口……”[6]11这一简约的空间有非裔美国人日常生活所需的全部设施,尽管这是一种不同于私人空间的公共空间,但这公共空间却具有封闭属性,自动隔断了其与白人世界的联系,具有隔离性。这一封闭空间影响着空间内部人们的行为,其空间特征和纪律性约束着人们的空间实践。

空间主体无法摆脱所处地域的限制,他们往返于固定的工作场所和居住空间,并在此空间内和他人进行交互活动[7]7。剧中主要角色均由非裔美国人担任,白人多是后台人物,并未真正出现在舞台上。这种白人角色的安排与宣传剧中经常出现的、极端性的白人恶魔形象大相径庭。由于空间的隔离性,在《廉价出租车》中,非裔美国人很少与白人发生联系。威尔逊曾在访谈中说:“我所有的戏剧都是政治性的,但我试图让它们显得不那么耽于说教。戏剧不必非得是煽动宣传。”[8]19-37威尔逊并未在剧中强调白人是恶魔,煽动非裔美国人起来对抗。当空间主体逐渐得知车站将被拆除时,他们没有通过对抗白人来找寻出路,而是聚集在一起,向车站经营者贝克(Becker)寻求解决办法。出租车站作为社会空间的一个缩影被隔离起来,作为城市发展的代价,非裔美国人的生存环境即将被破坏,使得空间主体再一次经历失望和幻灭的迷茫情绪,这也正是当时越战结束后大多数非裔美国人内心的真实写照:他们是被历史遗留的、遗忘的,只有在战争这种残酷的特定时期才会被白人主动记起,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6]64-66。

空间中群体流动的可能性与社会分化存在着深刻的关系。一般来说,群体流动性越强,社会分化程度越低,反之亦然[9]318。正是因为剧中建构的社会空间具有隔离性,因此,群体流动性较弱,社会分化程度也更高,非裔美国人与白人之间的矛盾也愈发尖锐。贝克儿子被关押进监狱的事实便足以证明这一点。车站中的另一空间主体希利(Shealy)把车站当作赌博场地与大家娱乐。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群只能一直从事司机、面粉厂工人等得不到任何尊重的体力工作。因为被隔离孤立,空间主体的上升渠道即改变现有阶层的收效微乎其微。然而,这些生活构成的物质景观不能被单纯地看作用身体来感受生活经历[2]91。在《廉价出租车》中,物质空间在展现客观外在环境的同时,还承载了复杂的深刻寓意:出租车站既是非裔美国人赚钱谋生的必要场所,又是他们互相安慰、抱团取暖、短暂性逃离以白人为主导地位的家园港湾的重要空间。这一空间一方面为社会变迁提供了发生场所,另一方面也遮蔽和固化了变迁过程中社会分层、权利冲突、利益争夺等社会问题,但以推进平等参与和正义秩序为目标建构社会空间的斗争却从来没有停歇。

二、互抗的空间主体

《廉价出租车》中的非裔美国人尽管因各种历史、社会等原因生活在同一个空间内,但他们的生活态度和价值观却迥然不同。这些人大多被迫从事以出卖劳动力为主的工作,大致可以划分为两种群体:一种是以杨布拉德(Youngblood)为代表的依旧相信美国梦、想要通过奋斗来实现理想、对未来充满信心的希望者;另一种则是以菲尔丁(Fielding)为代表的已对社会无感、只愿随波逐流的放弃者。

剧作家以不长的篇幅讲述了以各种性格为代表的人物故事,并赋予空间主体们暗含深意的名字。如希望者Youngblood的名字表示“年轻的血液”,威尔逊运用简单直白的暗示,告诉读者和观众杨布拉德是这个社区的希望。他戒掉了种种不良嗜好,每天早出晚归,努力做兼职、打零工,积极向上;放弃者Fielding的名字是“防守”的意思,他每日借用酒精麻痹自己,不敢面对现实;Turnabout(特伯)的名字表示“举棋不定”,他整天闲聊是非、搬弄口舌。一方面,空间主体的行为和思想塑造了其生活的空间;另一方面,空间主体生活于其中的集体性和社会性生产出更大的空间和场所,并反过来影响其行为和思想[2]366。从性格以及处理问题的方式上看,杨布拉德与特伯注定是一对空间主体的矛盾体。当听到车站即将不保的消息时,杨布拉德到处想办法谋生路,而特伯却四处散布谣言,对他人的“丑闻”津津乐道。因此,杨布拉德个人所占据的空间还有不断扩大的可能,而特伯所处的生活空间却在不断缩小。

每个人都占据一定的空间,对于特定的空间具备一定的归属感,对不同区域的主导地位显示了性别的权力关系。车站空间内的主体以男性为主,全剧仅有一位女性瑞娜(Rena)作为家庭角色出现,另一位艾斯特姨妈(Aunt Ester)早已去世,仅出现于回忆的对话。这种空间建构模式表明车站空间中的男性主体在各个方面拥有凌驾于女性主体权力之上的主导权。女性地位的缺失也意味着女性主体不得不在各个方面攀附着男性主体生活,承受男性主体所带来的生活压力,否则便会造成权力的消散。

剧中最大的空间主体矛盾冲突是放弃者贝克和希望者布斯特(Booster)这对父子之间的争执。尽管布斯特在剧本后半部分中才出现,但作为推动剧情发展的关键人物,其重要性是不容忽视的。在监狱呆了20年的他先是在车站人们的对话中隐约凸显,出狱后的他与父亲的对话显然是整部剧中最精彩的部分。威尔逊正是通过这种代入性的写作手法,使读者和观众自觉地参与戏剧角色并得以发散思考,而不至于感觉被生搬硬套地教化,产生反感排斥的情绪。贝克一直认为儿子不该因谎言杀人,建议儿子采取法律手段捍卫自由,因为自由地活着也是一种责任。然而布斯特却认为自己是个战士,他铲除了对自己满怀恶意的白人,对其而言是一种胜利[6]56-60。正因为父子代表两种不同的文化理念,导致观点分歧、感情不和。布斯特在道路的尽头被警察带走,在被保释的当天枪杀了说谎的女孩。这里的尽头代表郊区,象征一种年轻的蓬勃发展的文化,但这种文化过于极端和暴力,因此,才会被抑制,导致他锒铛入狱,为自己莽撞的空间实践而付出代价。父亲折中的态度代表传统文化中克己奉公、中规中矩的观念。剧作家并未在剧中清晰地表明自己的立场,但通过人物最终的结局暗示了空间主体应在遵循传统的基础上,适时顺应时代发展,不应太过极端。剧终布斯特拿起话筒的行为表明他将接管出租车站。空间主体之间虽未达成一致,但是两种文化的互融最终在这一空间内得以实现。

三、互为作用力的社会空间与空间主体

列斐伏尔认为:“控制生产的群体也控制着空间的生产并进而控制着社会关系的再生产。”[2]328也就是说,社会空间是人的一种认识、创造和生成,具有历史、社会和实践的属性。社会空间作为一个整体,已经成为生产关系再生产的所在地,必定带有消费主义的特征,空间继而把消费主义关系的形式投射到全部的日常生活之中。《廉价出租车》中的住房已经不再是单纯意义上的商品房,而是一种消费符号语言,但它并不完全指代对应的功能和品质,更与消费档次、品味相关。杨布拉德破旧不堪的居住环境暗示了非裔美国人的生活水平以及社会地位。出租车站这个社会空间是非裔美国人最先占据的,其他人想要介入就必须和占据者进行互动,这样的互动可能是交换、强占或者暴力冲突。此时,空间的排他性使社会行动得以可能。因此,空间主体得知车站这个空间即将被拆除时,首先表现出慌乱,之后才决定以开会集体表决的方式来解决可能出现的问题。空间布局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社会问题的出现,《廉价出租车》中暴露出的社会问题有居住隔离、工作隔离、暴力行径等。这些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社会冷漠,但这些问题是可以通过制度设置来调整的,从而使贫富主体交叉居住、工作,有效打破隔离状态,加速空间主体与另一空间主体之间的互融,增强其社会认同感,扩大其生活空间。

社会空间形态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空间主体的行为。尽管出租车站貌似是开放空间,欢迎各种乘客,流动性强,但实际上,这种开放性和流动性却是相对而言的。对于非裔美国人群体而言,空间是开放的,他们在空间内自由生活;但对于其他空间主体而言,出租车站的空间就是隔离的、封闭的。因为出租车站空间本身特有的性质,使得其他空间主体会产生与生俱来的排斥感,进而将车站空间进一步分离。空间主体占据的地理位置和工作岗位决定了其交往的环境和人群,隔离的空间使得空间主体的行为变得无力反抗。尽管剧作家未对菲尔丁等空间主体进行详尽的背景描述,但从对话中可以发现这些人沉迷酒精、不务正业、嗜好赌博。他们在面对现实时,产生一种慌乱感,没有过多的理想和追求。这些空间主体将剧中车站这一空间当作最后的慰藉,在听到空间即将被拆除时,都表现出了深深的绝望。实质上这群空间主体的反应是典型的、处在白人主导的社会空间中的非裔美国人应有的反应,他们在战后的发展中最终选择了不作为。

同时,空间主体的价值观和行为也反作用于空间的形态。车站空间即将被破坏,对此空间主体的反应与行动并非一致。在这个空间里,空间主体分享着相同的古老的价值体系,拥有相同的文化背景,却还是不断争执和吵闹。这就表明原先共享的价值观已经开始失去其约束力,一些空间主体已经开始吸收外围的空间文化,打算以此为能量进行空间扩张。杨布拉德就一直在积极地寻求其他职业,以此跳出原本隔离的空间。非裔美国人利用空间聚集而形成团结的力量,资本却利用空间流动性避开这种团结,作为削弱非裔美国人抵制的策略。城市虽然伴随着经济发展不断地壮大,但各种“城市病”也日益凸显。历史上黑人由于战乱逃到北方,空间主体在此开枝散叶,但没有获得当地居民的认同,反而觉得南方才是他们唯一的归属地。人们文化起源的不同,导致了矛盾的产生。正如威尔逊所言:“戏里的各个细节是黑人的,但文化的共同性却是戏里更大的现实,比如父与子、夫与妻之间的冲突,所有这些东西都具有普遍性。”[10]61-80贝克和布斯特的争执以及杨布拉德与瑞娜的争吵,带给了读者和观众真实感,空间主体的争执不休不断地作用于空间本身。车站空间面临被拆除的风险是由于城市需要扩大日益增长的人口用地,原本隔离的空间被打破之后就有机会真正融入当地的社会空间,使得空间主体不再具有疏离感,从而使原本的隔离空间也变得相对开放,继而使非裔美国人能以更好的姿态融入多元包容的社会空间。

四、结语

威尔逊将自己的生活和艺术融为一体,勾勒了一幅生动形象的以20世纪70年代为背景的非裔美国人的生活图画。这些空间主体聚集在人为隔离的车站空间里,真实地再现了非裔美国人的生存状态及生存环境。他们分别经过不同的成长经历,在原本一致的价值观体系下形成了不一样的想法,继而选择了面对破除空间计划的不同行为。社会空间的形态决定了空间主体的行为,而空间主体的行为又反作用于社会空间凸显的表征。威尔逊的成就之一就是呈现出被隔离的黑人世界中白人的模糊存在状态,他们虽然表面上不见踪影,感觉上却无处不在。执行出租车站空间破除计划就是白人政府所作的决定,白人这一意象从剧作开始就存在,却一直到结局也未露面,只存在于寥寥的对话中,但由此引出的社会空间与主体间相互作用的关系却一览无余。这群由于战争原因从南方迁移到北方继而安营扎寨的非裔群体,和远古的非洲群体一样,具有流动性。他们不断脱离原生态环境,改变生活空间。该剧中维系空间主体赖以生存的空间——车站,也同样具有流动特性,但恰好相反的是,远古的空间主体作为群体可以寻安稳而居,而车站空间的流动性却是相对于乘客而言的。依靠车站空间维系生存的空间主体只是被禁锢的、“圈养”的,由于与其他空间的格格不入,空间主体只能保护现有的空间不受挤压,一起抱团拒绝改变,就像“流亡起源于一种古老的放逐习惯,一旦被放逐,流亡者便会永远带着作为一个局外人的烙印,过着不寻常的悲惨生活……就流亡而言,它更多地带有孤独和在精神上放逐的意味”[11]128。于是,他们只能在不断变化的社会空间中,寻找不同文化的平衡点,不能一直拒绝互融,最终才能达成自我和解的状态。只有这样,非裔美国人才能真正找到属于自己安身立命的身份以及落脚点,从而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实现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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