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追光而来的竹马

文/尚方宝剑

新浪微博/ @尚方宝剑Coloriot

（一）

我认识一个姑娘，她从小就认识自己的男友，尽管……她从未想过那位会成为她的男友，这全赖她妈和对方妈的友谊。

一开始，她对他是讨厌的，因为他，她妈经常会在半夜把她喊醒，只为了让她和他在视频里见上一面。

他在美国，她在中国，他的白天是她的黑夜。

她记得很清楚，那晚她睡得很香，她妈却偏要在凌晨喊醒她，特兴奋地说：“大米，快来和你穆哥哥打声招呼，让他加油，他今天要去参加考试，然后就要升初中了。”

这头，她穿着粉色睡裙，由于睡姿比较奔放，勉强从被窝里爬起来时难免有点衣衫不整。那时她还没开始发育，性别特征不明显，她妈也不讲究，冲动地把摄像头对过去。

她眼都没睁开，打着哈欠应付道：“穆哥哥好，加油！妈妈，我可以睡了吗？”

视频那头，少年声音冷冰冰的：“你可以去睡了，妈，你让我和一个小朋友聊些什么？我是即将升上中学的大人，她……她有一米高吗？”

“……”

她顿时清醒不少，这什么人啊，居然用年龄嘲笑她的身高！

她在摄像头前，一侧身就倒到枕头上，闭眼就打起了呼噜。

装的，她不想搭理他。

（二）

又一晚，妈妈非要把她折腾醒，那年她读小学四年级。

“大米，今天是你穆哥哥生日，你和他好久不见了，祝他生日快乐。”不等她清醒过来，摄像头又被无情地对过来。

那是夏天，她穿着背心和小短裤，快迎来发育期了，小姑娘开始有羞耻之心了。

她缩在被窝里，像乌龟一样只肯露出半个脑袋，敷衍说：“穆哥哥，祝你生日快乐，也祝你明年、后年都生日快乐。妈，我祝贺过穆哥哥了，明年和后年的这天是不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视频里，那个看起来很高的少年死活不肯开口。他的身旁有个没有露脸的人在对他温柔地鼓励：“小穆，你和妹妹打招呼啊，变声了，你是个男子汉了，怎么还害羞呢？”

少年用雄浑的男声，惜字如金道：“我谢谢你。”

咦！她瞬间清醒，一激动跳了起来，盯着视频里的少年说：“穆哥哥，你的声音听起来一点都不像女孩子。”

“我本来就是男的。”

“但你以前的声音就像女孩子，光听声音你可以和我一起上洗手间。”

“……”

“洛祈然，我妈刚刚说了，我已经变声，每个男生都要经历变声期。”

“那你怕我以后变声吗？”

“不怕，你不会。”

“那万一……我会呢？万一……我也变成你这样呢？”

“我这样怎么了？妈，我跟她真没什么好聊的！”

视频被粗暴地切断……

（三）

她升上高中，这次，被半夜闹醒的终于不是她。

那头的翩翩少年已是铮铮青年，他已是大学生，额发遮住了他的额头和眼瞳，即便只露出半张脸，她也能看出他是个俊美的男生。

这次，她的身边没有妈妈，他的身边也没有，他俩又被预谋视频了。

她紧张地看着视频，她的身边没有比她年长四年的男生，她不知道要怎么和他交谈才显得成熟，不知道要如何表现才显得从容。

“穆……”哥哥两字，已经不好意思说出口，卡了半天，她才别扭地喊出他的全名，“穆梓郁，你好。”

“嗯。”他面无表情，说，“今晚，你算是报仇了，我刚躺下，正做梦自己被喊起来，结果我妈真进来喊我了。”

哦？她觉得对方的梦境很奇妙。

“你做梦梦见自己被喊起来了？那你梦见我了吗？”

她不过是随口一问，却把他问住了。

沉默了片刻，男生诚实又勉强地点点头：“梦见了，梦见你来美国，我妈喊醒我，要我去接机。”

“啧啧啧……”她安慰说，“那只是个梦，我不会去美国的。”

那头的美男子咧嘴一笑：“你不会来美国，但我会回中国的。”

果然，在她读大四那年，他回国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美少年出现在她的面前。

都说，关于爱情最美好的两个词，是竹马和初恋，他刚好都是，她刚好都有，我可羡慕这姑娘了。

这姑娘不是别人，她是我的女主。

新书《欢喜又怯怯》即将上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