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热性惊厥患儿相关危险因素分析
2018-03-28孙丽
孙 丽
(湖南师范大学附属湘东医院儿科,湖南 醴陵 412200)
热性惊厥(febrile convulsion,FC)是儿童时期较为常见的神经系统急症,是惊厥最常见的原因,患病率在白种人中为2%~5%[1],在亚洲人群发生率为8%~10%[2-3],在我国为3%~5%[4]。该病可导致家长焦虑、紧张及不安,部分患儿在治疗过程中发病,更可能导致医疗矛盾的出现。而对于该病的发病机制目前仍未完全明确,因此,如能明确可导致该病发生的相关因素而预防该病出现,对于家长、患儿及医生均十分有益。众多国内外学者对此展开研究,取得一定成就,但目前未有统一认识。发生首次热性惊厥的年龄报道不一,范围从1个月至8岁,90%的热性惊厥发生在3岁前,发病高峰年龄为 18~24个月[1,4],因此考虑该病系年龄依赖性疾患。为此,本文对72例首次热性惊厥患儿、139例发热无惊厥患儿按年龄分组,探讨不同年龄段患儿发病的相关危险因素,以期为该病的预防提供部分临床依据。
1 对象和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择2015年1月至2017年6月湖南师范大学附属湘东医院收治的72例出院诊断为单纯上呼吸道感染合并热性惊厥患儿为FC组,139例上呼吸道感染伴有发热而无热性惊厥的患儿为NFC组,按年龄将2组患儿各分为3个亚组:<1岁组、1~3岁组及>3岁组。FC组患儿均为首次发生热性惊厥,并符合热性惊厥相关诊断要求[5];NFC组患儿均为急性上呼吸道感染(如急性咽炎、急性扁桃体炎等)伴发热无惊厥患儿。
1.2 研究方法
采用回顾性、描述性研究方法。收集比较2组患儿入院后相关检查结果及新生儿期相关因素、家族史、母乳喂养等资料。1)主要指标包括白细胞数、淋巴细胞绝对值、血红蛋白、C反应蛋白(CRP)、降钙素原(PCT)、血钠、血钙、血钾、血镁、游离钙、二氧化碳结合力(CO2CP)、血糖、白蛋白、球蛋白等;2)其他指标包括新生儿住院史、近1个月患病史、胎龄、出生体质量、母乳喂养时间、是否规律服用维生素AD及疫苗接种史、家族史、病程最高体温等。
1.3 统计学方法
2 结果
2.1 一般情况比较
FC组患儿72例,年龄8个月至4岁5个月,平均年龄(20.65±12.87)个月;女性患儿28例,男性患儿44例;体质量4.85~18.75 kg,平均(10.48±4.17)kg。NFC组患儿139例,年龄3个月至5岁8个月,平均(20.80±14.61)个月;女性患儿47例,男性患儿92例;体质量4.50~21.30 kg,平均(9.82±3.93)kg。2组患儿的年龄(P=0.812)、性别(P=0.280)、体质量(P=0.52)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2.2 FC组患儿年龄分布
FC组72例患儿,其中<1岁组 22例(30.5%)、1~3岁 组37例(51.4%)、>3岁组13例(18.1%),>3岁组构成比显著低于<1岁组、1~3岁组(P<0.05)。
2.3 相关危险因素分析
2.3.1 <1岁亚组比较
FC组与NFC组<1岁亚组患儿的淋巴细胞计数、游离钙水平、CO2CP、球蛋白水平、母乳喂养时间、出生体质量、新生儿住院病史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新生儿住院病史、母乳喂养时间及球蛋白水平是该年龄段首次热性惊厥发作的高危因素。见表1—2。
2.3.2 1~3岁亚组比较
FC组与NFC组1~3岁亚组患儿的白细胞计数、血钠水平、血钙水平、血糖水平、病程最高体温、母乳喂养时间、近1月患病史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病程最高体温及母乳喂养时间是该年龄段首次热性惊厥发作的高危因素。见表1—2。
2.3.3 >3岁亚组比较
FC组与NFC组>3岁亚组患儿的血钙水平、血红蛋白水平、家族遗传史、规律疫苗接种史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家族遗传史与血钙水平是该年龄段首次热性惊厥发作的高危因素。见表1—2。
表1 2组各年龄亚组相关因素比较
表1(续)
表2 热性惊厥危险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3 讨论
热性惊厥是儿童最为常见的惊厥原因之一,也是儿科急诊常见疾病,对其确切的发病机制目前多数学者认同系脑发育未成熟、发热及遗传易感性等多方面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为明确该病的发病机制,近几年众多学者对该病的基因易感性、遗传位点、免疫学、离子通道及神经递质等方面进行深入研究[6-8]。
热性惊厥患儿电解质变化(如本文中血钠、血钙、游离钙)与对照组之间的差异性在众多文献中均被证实;目前对热性惊厥患儿的易感基因与遗传位点研究表明热性惊厥可能系离子通道类疾病[9];值得思考的是各研究所测电解质或血生化结果均是惊厥发生后,惊厥的发生对于机体环境的影响是存在的,有学者对热性惊厥患儿的血清脑钠肽水平进行测定发现,热性惊厥可刺激脑钠肽的产生,进而影响血钠水平[10];血钙水平降低也可能因为惊厥缺氧,导致钙泵功能抑制,钙内流所致[11]。因此,热性惊厥患儿电解质及相关生化结果与热性惊厥的因果关系目前仍难以明确。许多学者[12-14]不推荐热性惊厥患儿早期测定血常规、血生化等检查,国内最新专家共识[15]提示热性惊厥后测相关血生化、电解质等检查以便排除其他原因所致惊厥,有利于明确诊断,但均未明确提示相关结果可能导致热性惊厥的发生。因此,作者认为首次热性惊厥患儿相关生化结果的改变更多可能是因为惊厥而产生。
有动物实验[16]表明CO2可缩短热性惊厥发作的时间,Schuchmann等[17]认为在发热过程中各种原因导致呼吸性碱中毒可提高神经系统的整体兴奋性而出现惊厥。体温升高、呼吸增快出现呼吸性碱中毒,可能因为消化道症状、畏寒寒战耗氧气过多,出现代谢性酸中毒、精神差,可有代偿性呼吸碱中毒进而易导致热性惊厥的发生。本研究在1~3岁年龄组患儿的最高体温比较中发现,惊厥组的体温较高,与该观点相符,但文章所收录的是病程中最高体温而非热性惊厥发作时体温,因此,结论的准确性仍需要更多的研究来支持及验证。
母乳对婴幼儿的价值已众所周知,提倡母乳喂养也是目前所有医生的责任之一;母乳有利于大脑成熟及免疫功能建立;热性惊厥的发生与患儿大脑功能未成熟密切相关,有研究[18]表明男性更容易出现热性惊厥,可能因为男性神经系统成熟速度较女性晚所致,因此热性惊厥的发生与母乳喂养是否存在相关性应该值得重视。本研究发现,母乳喂养时间在<1岁组及1~3岁组的热性惊厥患儿中是有明显差异性的,母乳喂养时间较无惊厥组少,而>3岁组之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回归分析结果也表明母乳喂养时间是该年龄段患儿的热性惊厥发生的高危因素。卢琴红等[19]学者通过对母乳喂养儿、混合喂养及人工喂养儿童的追踪随访,发现非母乳喂养患儿更容易发生高热惊厥、腹泻等相关疾病。而患儿在新生儿期住院病史系影响母乳喂养的重要因素之一[20]。笔者认为围生期、新生儿期相关因素对患儿生长、发育及疾病预防的影响应值得重视。
遗传因素被认为是热性惊厥发生的基础,多数学者认同热性惊厥系多基因多因素遗传,少有病例证实其系单基因遗传。在许多学者的研究[21-23]中表明家族遗传热性惊厥的发生率高达20%~35%,也是该病复发及转变为癫痫的重要危险因素;但本研究结果显示,家族遗传史仅在>3岁组的分析中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在其余2组的统计中无明显差异,表明遗传因素是3岁以上患儿首次热性惊厥的危险因素,而对婴幼患儿的首次热性惊厥的发生无明显相关性;有学者[24]通过对热性惊厥患儿依照年龄分组后比较发现家族遗传史对热性惊厥的发生在各个年龄段均没有明显的相关性;遗传因素对各年龄段热性惊厥患儿的影响还需进一步研究。
对首次热性惊厥患儿是否规律接种疫苗进行统计发现,在<1岁组及1~3岁组中规律接种疫苗并不会提高热性惊厥的发生率;而>3岁组的分析表明,未规律接种疫苗患儿的热性惊厥发生率更高;虽然有统计[25-27]表明相关疫苗接种可能导致发热而出现热性惊厥,尤其是百白破、麻腮风疫苗;但多因素回归分析发现是否规律疫苗接种并不是首次热性惊厥危险因素;据统计[28]发现2岁以前HPV-6感染系热性惊厥的独立危险因素;也有研究[29-30]表明,多种疫苗同时接种较分次接种更容易出现热性惊厥;然而这并不是疫苗本身所致,可能与本身遗传易感性关系更密切[31]。且疫苗对于相关疾病的预防是极其重要的,应提醒家长如未进行疫苗接种可能会导致更为严重的后果[32]。当然,如能每次单种疫苗接种可能会两全其美。
最近一份土耳其学者[33]对当地该病的流行病学调查发现,在25万余儿童中本病的患病率为4.3%,再发率为25.4%;国内赵娟等[34]对该病的流行病学调查显示发生率为4.06%(37/912),复发率达40.54%(15/37);首次发生热性惊厥的患儿中有1/3会再发,而再发患儿中有50%会发生第三次热性惊厥,超过3次以上者少见,不足5%[35];首次热性惊厥发作时的年龄是患儿多次发作最为关键的危险因素,首次发作时年龄越小再发风险越大,首次发作1岁以内有50%以上再次出现,而3岁以上者再发不足20%[36];首次热性惊厥的类型及持续时间均与热性惊厥再发无相关性[37]。
综上所述,年龄是首次热性惊厥患儿最为重要的因素,不同年龄段热性惊厥患儿相关影响因素不同,因此对以后热性惊厥相关研究应该考虑年龄因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