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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业集聚、行业异质性与区域经济增长

2018-03-27帅,王军,2

财经理论研究 2018年6期
关键词:消费性公共性生产性

王 帅,王 军,2

(1.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 经济学院,北京 100070;2. 华北科技学院,河北 廊坊 065201)

一、引言

经过改革开放四十年时间的发展与积累,中国经济发展水平得到极大的提高,按照世界银行对人均国民收入分组的划分,中国已经在2010年位居中等收入国家的“上中等”行列,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指日可待。但是在经济高速增长背后所隐藏的问题和矛盾也逐渐暴露出来,尤其是2008年金融危机后,经济下行压力明显,产业结构矛盾突出,对外贸易发展受阻,虽然目前中国的经济增长速度仍然可以保持在6.7%左右,相比于西方发达国家来讲还属于高速增长阶段,但是在人均收入增长缓慢、收入差距拉大、城乡二元经济结构明显及就业形势日益紧张的背景下,6.7%的经济增长速度依然不是稳定的阀值,2020年全民脱贫面临较大压力。

在宏观经济运行面临困难的情况下,党和国家提出“经济新常态”发展模式,坚持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转变经济增长模式、推动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成为政策关注的重点。在长期的高速增长过程中,制造业或工业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逐渐遭遇瓶颈期,服务业在经济总量中所占比重越来越高, 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自2002年开始,我国第三产业的实际增长率为8.1%,已经超过第二产业的7.9%,并且截至2016年,服务业在国内生产总值中所占比重已经达到50.5%,首次超过工业占比。从全球范围来看,服务业产出值在整个经济中的比重达到60%以上,西方主要发达国家已达80%以上,服务业发展水平的高低越来越成为衡量一个国家经济发展水平的重要指标。尤其是生产性服务业,由于其在产业结构中“承上启下”的特殊地位,更加成为国家政策关注的重点,2016年政府工作报告也进一步强调继续加快现代服务业发展,提高生产性服务业专业化、生活性服务业精细化水平。鉴于服务业在经济发展过程中的重要地位,参考制造业发展的经验与教训,发现产业集聚是其发展的必经阶段与有效模式,所以在国民经济软化和制造业服务化发展的趋势下,深化对服务业集聚的研究,尤其是对不同类型服务业集聚对经济增长的异质性影响进行考察是很有必要的,能够为产业结构调整、服务业发展布局及经济增长提供有益的参考。

二、文献综述

随着各国产业结构调整与产业升级进程的推进,服务业占比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比重越来越高,服务业发展与集聚问题成为经济学研究中不可避免的研究对象,因此越来越多的研究资料逐渐从制造业集聚转向服务业集聚,研究角度主要包括服务业整体集聚、单个行业集聚等,对服务业集聚推动经济增长的研究结论,绝大多数研究资料也基本上认同。Combes(2000)以法国为对象考察不同集聚类型对工业部门、服务业部门发展的影响,发现多样化集聚对服务业的促进作用更明显,专业化集聚则对制造业效应更显著[1]。孙浦阳等(2013)的研究发现,在长期内产业集聚对劳动生产率具备异质性的促进作用,工业集聚对劳动生产率的长期促进作用更加显著,而服务业对经济增长的短期影响较为明显[2]。祝佳(2012)以广东省为考察范围,实证分析服务业各具体行业与广东经济发展的相关性,从整体来看广东省服务业集聚对区域经济发展呈现正向推动作用,但效应强弱存在差异性,新兴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比起传统部门更能推动广东省区域经济发展[3]。杨仁发(2013)从行业异质性的角度考察集聚对地区工资差异的影响,研究发现制造业集聚不利于地区工资水平的提高和经济发展差距的缩小,而服务业集聚则显著提高地区工资水平[4]。周明生、王帅(2018)考察了京津冀地区服务业集聚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结果表明服务业集聚在短期内对经济增长有促进作用明显,长期内则不显著[5]。

其次,也有许多研究学者从服务业内部入手,集中研究单个行业集聚对经济增长的影响。Eswaran and Kotwa(2002)的研究表明,商务服务业是意大利创新性较强的行业,以商业服务业为主的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有利于提高地区劳动生产率,促进经济增长[6]。Sbergami(2006)使用欧盟国家的样本数据研究金融服务业集聚的经济增长效应,结果表明金融服务业集聚的增长效应随着收入水平的提高而上升[7]。金涛(2005)通过对不同集聚程度的高新技术产业与经济增长的关系进行实证考察,发现在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程度较高的地区,经济增长与高新技术产业集聚能够实现有效的双向互动关系,而低集聚区域,双向互动关系不明显[8]。孙健等(2014)研究高新技术行业集聚与政策问题,表明我国目前存在明显的“核心-边缘”态势,即东部地区的政策效应与产业集聚效应更加明显,中西部地区无显著关系[9]。詹浩勇、冯金丽(2014)的研究表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在区域中心城市和优先发展的工业城市中更易发挥推动制造业升级与经济增长的作用[10]。于斌斌(2016)的研究表明,生产性服务业多样化集聚在全国与区域范围均存在有效的经济增长效应,而生产性服务业专业化集聚对中部地区的经济增长效应较为显著[11]。

国内外许多学者利用跨国数据或本国所属地区数据进行产业集聚异质性的研究,虽然制造业与服务业存在较大的行业发展差异,但是研究资料基本上认可制造业或服务业集聚对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为研究产业集聚的行业异质性奠定基调,但是当细化到具体的行业部门时,得出的研究结论并没有形成一致结论。综合考察现有研究自资料,主要还存在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首先,许多研究对象还是集中于制造业或工业研究,对服务业研究基本上停留在服务业整体研究或单个行业的研究,而生产性服务业、消费性服务业与公共性服务业的对比研究资料较少,没有形成比较系统的理论机制与研究框架。其次,不管是研究制造业集聚异质性还是服务业集聚异质性,绝大多数资料都是刻画了研究时段内整体范围或局部区域的影响效应,没有对不同区域进行对比研究。鉴于现有研究的不足,本文立足于服务业集聚,从生产性服务业、消费性服务业与公共服务业角度入手,在测算区位熵指数的基础上利用全国31个省市的面板数据和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三大城市群的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考察服务业集聚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异质性效应。

三、理论分析

一般在讨论服务业集聚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机制时,主要是基于传统的制造业集聚理论,集中于规模经济、知识外溢、交易成本以及区域品牌优势等角度,相关理论与模型实际上还是制造业集聚的理论与模型,而当涉及到服务业集聚的行业异质性问题时,由于生产性服务业、消费性服务业与公共性服务业的差异化发展,需要区分不同行业的内在特征,进而分析由不同行业特征所导致的对经济增长的差异化效应。所以,理论分析部分主要着力于通过分析生产性服务业、消费性服务业以及公共性服务业的内在集聚特征来考察对经济增长的异质性影响。

生产性服务业主要是为其他商品和服务的生产者提供中间投入,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存在紧密的前后向关联,在价值链上相互联结,呈现相互依赖、共同发展的互补性关系。制造业的发展会形成对生产性服务业产品的有效需求,而生产性服务业发展为制造业提供有保障的中间投入,进而促进制造业生产率的提高,所以生产性服务业是从制造业部门中剥离出来的行业,是社会分工进一步深化的产物,能够有效发挥社会分工“黏合剂”的作用。生产性服务业集聚能够形成规模经济,通过对制造业提供中间投入产品,降低制造业发展的中间投入成本,使规模经济外溢。同时生产性服务业部门知识密集度高,技术依赖性强,以集聚模式发展能够形成创新优势,为促进制造业发展提供技术支持,因此生产性服务业集聚能通过规模经济、技术创新等优势与制造业互动发展,进而能够促进经济增长。

消费性服务业主要是面向消费者提供最终消费服务产品,市场需求量是影响消费性服务业集聚的主要因素,而人口规模又是形成市场需求的基础条件,所以消费性服务业在人口集中的区域更易形成集聚。由于消费服务业产品更多具备时间、空间的同一性,因此对消费者来说,消费性服务业集聚能够有效降低消费者的搜寻成本,且集聚厂商的激烈竞争也可以为消费者提供进行最优选择的机会,进而有效提高消费者效用水平。而对消费服务的提供者来说,集聚有助于形成规模经济,分摊基础建设成本,面向更多消费者形成品牌优势,进而促进集聚区域的协调发展,因此消费性服务业集聚可以实现供需两方的双赢。但是影响市场需求量的因素除了人口规模外,还受到居民收入水平的作用,当区域经济发展较为均衡时,消费性服务业布局会尽可能的均衡布局,以期满足绝大多数具备消费能力的群体的需求,消费性服务业集聚反而不符合消费者效用最大化原则,不利于经济增长。但是,当区域经济发展存在明显差距时,消费性服务业倾向集中布局于经济发展较好的区域,从而实现供需平衡,促进经济增长,当然,这种经济增长会产生强烈的虹吸效应,导致周边落后地区处于“灯下黑”状态,不利于边缘区域的经济增长。所以,在经济发展非均衡的状态下,消费性服务业集聚能促进经济增长,但是在城市群中这种增长不是一种最优增长,在长三角、珠三角等发展相对平衡的区域,消费性服务业集聚反而不利于经济增长。

公共性服务业产品绝大多数具备或部分具备非排他性、非竞争性的特征,满足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基本需求是公共服务业发展的首要目标选择,因此公共性服务业发展更加追求普惠性、公平性。为最大可能的保证效率与公平的实现,公共性服务业的布局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国家宏观调控政策的引导与支持,努力实现区域、城乡的均衡空间分布。如义务教育行业,其致力于为全部适龄儿童提供均衡教育,需要考虑孩子们求学的交通距离与不同区域布局的公平性,不可能集聚发展。所以公共性服务业并不适合以集聚模式进行发展,公共服务业集聚会导致严重的资源错配问题,不利于社会稳定与生产效率的提高,即公共性服务业集聚会阻碍经济发展。

四、实证检验

(一)模型设定与变量处理

根据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本文将计量模型形式设定为: lnYi=αlnHi+βlnXi+μi,Yi表示经济增长指标,Hi表示衡量产业集聚的主要解释变量,Xi表示物质资本投入、人力资本等相关控制变量,μi代表扰动项。

本文需要考察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消费性服务业集聚以及公共性服务业集聚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所以在选择相关解释变量与控制变量前,首先需要对服务业部门进行明确清晰的划分,根据《国民经济行业分类与代码》(GB/T4754—2002)对服务业具体部门的划分,本文设定生产性服务业包括: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金融业,租赁和商业服务业,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 ;消费性服务业包括:批发业和零售业,住宿和餐饮业,房地产业,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文化、娱乐和体育业;公共性服务业包括:公共管理、社会保障和社会组织,卫生和社会工作,教育业,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在上述划分的基础上被解释变量、解释变量与控制变量的设定如下:

(1)被解释变量:利用剔除物价水平波动后的国内生产总值(gdp)来衡量经济增长水平,其中物价水平的剔除以2005年为基期的消费者价格指数进行处理,增强数据可比性。

(2)解释变量:本文采用各地区区位熵指数来衡量产业集聚水平,主要包括生产性服务业区位熵(pros)、消费性服务业区位熵(cons)、公共性服务业区位熵(pubs),在测算区位熵指数时使用的是各区域的就业人数,数据主要来源于各年《中国统计年鉴》以及《中国第三产业统计年鉴》,其中生产性服务业、消费性服务业及公共性服务业的就业人数并无直接统计数据,需要由其所包括的具体部门加总计算所得。

(3)控制变量:通过考察各经济增长理论对影响因素的分析,本文在选择控制变量时主要考虑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对外开放程度以及政府财政支持对宏观经济的影响,在数据可得的基础上采用固定资产投资(inves)来衡量物质资本投入,采用每十万人中高等教育在校生人数(edu)来表示人力资本状况,采用进出口总额与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open)衡量对外开放程度,采用政府财政支出规模(fisc)表示政府在宏观经济调控中的作用。需要注意的是,进出口总额数据在《中国统计年鉴》中以美元计价,本文直接利用每年美元对人民币的平均兑换比率进行折算,同时,固定资产投资、财政支出规模均利用以2005年为基期的消费者价格指数进行物价剔除。

上述变量的考察区间均为2005-2015年,考察单位是不包括台湾、香港、澳门在内的31个内陆省份、自治区与直辖市,考虑到数据的自然对数不改变变量间的协整关系,能够消除单位量纲的影响,增强与其他数据的可比性,所以本文对国内生产总值、固定资产投资、财政支出规模以及每十万人口中高等教育在校生人数进行取对数处理。相关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特征见表1。

表1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特征

(二)单位根检验与协整检验

为保证回归结果的可靠性,在进行计量回归分析前,对面板数据分别进行单位根检验和协整检验,检验结果见表2、表3。单位根检验结果表明在水平序列条件下,所有变量均通过LLC检验与PP—Fisher检验,满足数据平稳性要求。在所有变量满足平稳性要求的基础上,进一步采用Kao检验对面板数据进行协整检验,Kao检验结果表明均拒绝不存在协整关系的原假设。

需要指出的是,为更好的对模型输出结果进行比较分析,在接下来进行模型回归时,不仅仅对全国范围内的面板数据进行回归,同时对东部地区与中西部地区的面板数据进行回归。需要指出的是将中西部地区合并进行回归,主要是考虑到西部地区服务业发展层次较低,还没有形成显著的产业集聚现象,以生产性服务业为例,四川(0.8928)、贵州(0.7888)、云南(0.8619)、西藏(0.8716)等西部省份,平均区位熵指数均低于1,单独进行回归不具备实际考察意义。

表2 面板数据单位根检验结果

表3面板数据协整检验结果

(三)模型结果估计与分析

在对面板数据进行单位根检验与协整检验后,可进行模型的回归分析。同时,考虑到模型的内生性问题,将所有解释变量的当期项滞后一期进行回归作为内生性检验的对照结果,考察回归系数的符号与大小是否稳定,Hausman检验结果显示模型类别均为固定效应模型。

表4 省级面板数据模型回归结果与内生性检验

注:圆括号上方数值为解释变量的系数估计结果,括号内为估计系数的t值;***表示估计系数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 **表示估计系数通过5%的显著性检验,*表示估计系数通过10%的显著性检验.

接下来,根据上述面板数据模型的回归结果对不同类型服务业集聚以及相关控制变量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进行分析。在主要解释变量方面,首先就生产性服务业集聚角度来看,在全国层面,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经济增长具有显著性影响,影响系数为0.0693,东部地区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系数为0.0557,二者分别在5%、1%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检验,而中西部地区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系数为0.1266,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检验。显然,无论是全国范围还是区域范围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均对经济增长产生重要的推动作用,因此通过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发展的模式,促进产业结构升级成为可供选择的政策措施。

其次,就消费性服务业集聚角度来看,全国范围内消费性服务业集聚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系数为0.0335,在10%的显著性水平通过检验,东部地区和中西部地区消费性服务业集聚对经济增长影响显著,估计系数分别为0.0653、0.2150,中西部地区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的拉动作用强于东部地区,消费性服务业的发展主要是由消费者需求驱动的,进一步说是由人口数量推动的,中西部地区人口数量多于东部地区,尤其是人均收入稳定提升的发展背景下,庞大的人口数量更容易形成市场需求,从而充分发挥消费性服务业集聚的拉动作用。

最后,就公共性服务业集聚角度来看,无论是在全国层面,还是在东部地区和中西部地区,公共性服务业集聚对经济增长的估计系数均通过显著性检验,且估计系数均为负,表明公共性服务业集聚阻碍区域经济增长。主要原因在于包括卫生和社会工作、教育业、公共设施管理业及社会保障等部门在内的公共性服务业,其产品多属于公共产品或半公共产品,具备非排他性、非竞争性的产品特性,这就决定了公共性服务业的区位布局需要考虑社会公平性,保证绝大多数的人享有使用产品的权利,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形成集聚现象,会导致公共资源配置失衡,降低使用效率,进而影响社会稳定,阻碍经济增长。

在控制变量方面,政府财政支出规模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系数在全国层面和区域层面均通过显著性检验,且政府财政支出规模对经济增长的估计系数的大小关系均为:东部地区大于全国层面,大于中西部地区,说明东部地区政府财政支出在经济增长过程中发挥的作用最强,而中西部地区低于全国水平,所以进行适度的财政倾斜是促进中西部地区发展的有效措施。无论是在全国层面还是区域范围,固定资产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系数均通过1%水平下的显著性检验,且估计系数较高,表明物质资本仍然在经济增长的动力结构中占据重要地位。对外开放程度在东部地区通过显著性检验且估计系数为正,表明其对经济增长所发挥的作用,全国范围和中西部地区的估计系数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原因可能在于2008年金融危机所导致的全球经济不景气以及贸易保护主义势力复苏等因素均影响对外开放作用的发挥。当然,党中央和国家也认识到了中西部地区在对外开放方面存在的不足,通过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建设等政策措施逐渐提高我国,尤其是中西部地区的开放水平。在全国层面和中西部地区,每十万人中高等教育在校生人数对经济增长的估计系数为正,而在东部地区估计系数为负数,主要原因在于人才培养具备较强的外部性,尤其是在户籍制度逐渐完善,跨区域流动更加便利的背景下,东部地区高等教育培养的人才很难保证就地转化为推动经济增长的人力资本,从而无法有效推动区域经济增长。

考察内生性检验结果可知,滞后一期解释变量的回归系数的符号与大小与解释变量当期项的回归系数基本保持一致,模型具备较好的稳健性。

(四)不同城市群服务业集聚的增长效应检验

服务业发展是现代经济发展的核心议题,以服务业为核心的产业结构调整是城市经济发展的重点,不同于制造业产品容易进行跨区域运输转移,服务业产品更多的是具有生产与消费的时空统一性,所以这就决定了服务业多集聚于经济发展中最具活力的地理单元——城市群,如上海市的金融业服务集群,北京市的管理咨询服务集群等。因此,考察不同城市群服务业集聚、行业异质性与经济增长的关系有助于各城市群更好的参与产业分工与转移,提升城市群竞争力,接下来对京津冀地区、长三角地区与珠三角地区服务业集聚、行业异质性与经济增长的关系进行实证检验,也以此作为模型的稳健性检验。表5报告了三大城市群的实证结果。

由表5可知,京津冀、长三角与珠三角的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系数分别为0.1007、0.2143、0.3671,均在1%或5%的水平下通过显著性检验,表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城市群经济增长有显著的推动作用;三大城市群的公共性服务业集聚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系数显著为负,表明公共性服务业集聚阻碍城市群经济增长,与理论分析和全国范围的估计结果保持一致;而消费性服务业在京津冀地区的估计系数为0.0931,在长三角地区与珠三角地区的估计系数分别为-0.1196、-0.4644,原因在于京津冀地区发展不平衡,北京、天津在城市群中发挥的更多是虹吸效应,溢出效应不足,从而导致消费性服务业集中于核心城市北京、天津,虽然会导致经济增长,但却建立城市发展不均衡的基础上,长三角、珠三角地区各城市发展相对均衡,核心城市的溢出作用强于虹吸作用,此时消费性服务业倾向于均衡布局,集聚反而阻碍增长。

表5 三大城市群服务业集聚、行业异质性与经济增长的实证检验

注:圆括号上方数值为解释变量的系数估计结果,括号内为估计系数的t值;***表示估计系数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 **表示估计系数通过5%的显著性检验,*表示估计系数通过10%的显著性检验.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

本文在分析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消费性服务业集聚与公共性服务业集聚影响经济增长的理论基础上,利用全国31个省级单位和京津冀、长三角与珠三角城市群的面板数据,测算了生产性服务业、消费性服务业与公共性服务业的区位熵指数,通过对全国层面、区域层面与城市群的面板数据进行回归分析,结果发现:(1)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在全国范围、区域层面与三大城市群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系数均显著为正,表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存在较为显著经济增长效应。(2)消费性服务业集聚在全国层面、东部地区、中西部地区与京津冀城市群对经济增长的估计系数为正,而在长三角与珠三角城市群的估计系数为负,说明在经济发展非均衡时,集聚有助于增长,而经济发展相对均衡背景下的集聚不利于增长。(3)公共性服务业集聚无论在区域层面还是城市群均对经济增长具有明显的阻碍作用,原因在于公共性服务业多集中于基础设施建设、教育等领域,其产品具备明显的非排他性与非竞争性的特征,更加追求公平性与普惠性,致力于满足最广大人民的迫切需求,不适用于以产业集聚模式推动发展。(4)在控制变量方面,固定资产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系数较高,表明物质投入依然是推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东部地区的政府支出规模与对外开放程度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强于全国水平与中西部水平;三大城市群政府支出规模系数均比较高,表明政府财政支出对城市群发展的重要支持作用;同时由于人才培养的外部性,高校人才难以就地转化为推动经济增长的人力资本,所以教育发展在经济增长中的推动作用并不能很好的体现出来,因此教育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效果相对较弱。

针对上述研究结果与既有研究资料,本文提出的政策建议如下:

(1)继续推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尤其是加快中西部地区产业结构的调整,在制造业发展完善的基础上提高服务业在经济总量中的比重,但这个过程需要以制造业为基础稳健提升,而不能过度追求服务业发展,避免出现产业结构“虚高度化”问题;同时东部地区和三大城市群需要注意产业集聚所容易引发的拥挤效应,在集聚水平达到一定水平时,需要合理的进行产业转移与扩散,尽量避免转移地的主导产业流失问题与承接地的产业同构问题。

(2)公共性服务业集聚会阻碍经济增长,政府与社会需要对公共性服务业的产业布局进行合理规划与引导,充分保证公共性服务业布局的效率性、经济性与公平性,促进公共性服务业产品与消费需求的合理匹配,努力提高教育、医疗卫生及社会保障等行业的资源配置倾向力度与配置效率。

(3)继续强化对中西部地区的政策支持与物质投资,中西部地区发展较为缓慢,容易出现“西部落后、中部塌陷”的局面,坚持推进“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建设与西部大开发战略,尤其是加强对中西部地区交通、医疗机构及环境保护等方面的基础设施建设,加大对外开放的力度,引导中西部地区更好的利用外资、技术等资源,利用后发优势实现跨越式发展,在收入差距缩小的基础上,实现消费性服务业的高效布局。

(4)在后工业化发展阶段,物质资本投入虽然在经济发展中继续发挥重要作用,但其增长潜力存在逐渐耗尽的危险,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将会越来越显著,人才竞争越来越激烈也逐渐成为各区域面临的竞争形势,并逐渐引发恶性竞争问题,所以当地政府应该完善人才引进机制,合理提高人才引进待遇,妥善安排高等教育毕业生的就业工作,努力将高校培养的“学生人才”转化市场经济发展中的人力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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