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经典致敬
2018-03-26赵晓虎
赵晓虎
管理活动是人类历史上普遍存在的社会现象,探寻其文明之旅,至少可以追溯到3000年前的摩西时代,百姓奴仆身份的摩西和岳父叶忒罗共同开启了人类历史的“科层制”管理模式。“科学管理之父”泰勒(1856—1915)《工厂管理》一书于1903年的出版标志管理学进入现代管理的新纪元,此后一个世纪的西方管理学界群星闪烁,法约尔、梅奥、巴纳德、马斯洛、西蒙、麦格雷戈、明茨伯格、德鲁克、彼得斯、彼得·圣吉等管理学大师异彩纷呈,尽情抒写着管理学的华美篇章。
相对于西方管理学,中国的管理学作为一门学科起步比较晚,管理思想也相对贫乏。改革开放之初,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大学等高等学校相继开设工商管理、行政管理、企业管理等课程,这些学科教材的编写带有明显的介绍、学习西方的特点。由于管理学建构、教学与管理实践的相互脱节,致使传统的管理学思想带有明显的滞后性;虽然有的管理学著述或教材在一定程度上结合了企业管理的实践活动,但多为管理实践活动的经验总结,尚未上升到思想理论的高度;具有全球化视野、世界观高度的管理学著作更是凤毛麟角。
21世纪人类已经进入后工业文明、全球化时代,以海尔、阿里巴巴、华为等为代表的中国领先企业的创新管理标志着中国力量的崛起,中国企业全面影响世界的时代已经或即将到来,20世纪人类已有的管理学思想已经无法阐释并指导当下全新的管理实践。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管理学者张羿先生在2004年出版了管理学力作《后现代企业与管理革命》,开启了对现代管理学思想终结的革命之旅;经过十三年的管理实践与思想理论的沉淀,于2017年出版的《管理救赎——后现代管理缔造》是一部对现代管理思想全面颠覆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管理学巨作,高密度地融入了作者管理思想的创新与突破,史诗性质的管理学巨著体现出作者对未来30年全球管理变革大势全面深刻的洞悉。在中国管理科学学会发布的《管理蓝皮书:2017年中国管理发展报告》中,张羿后现代管理与海尔管理模式同被列为中国本土诞生的世界级管理。张羿先生被业界评价是继德鲁克、彼得斯之后最优秀的管理学家,享有“中国德鲁克”的美誉。阅读《管理救赎》这样一部管理学巨著无疑是欣赏一场管理思想的饕餮盛宴,本文仅就如下三个方面特征谈谈自己初浅的阅读感受。
一.管理学范式的转化
众所周知,学科范式的转变直接导致的是该学科的非渐进性突飞式发展。加里·哈默尔对“范式”做出这样的表述:它不只是一种思维方式,它是一种世界观,一种对所需解决问题的更宽泛、更深刻的信念。任何学科都有其“范式惰性”,我们都是范式的囚徒。综观人类的历史,20世纪是一个短暂的承前启后的历史阶段,这个世纪的管理学思想虽然异彩纷呈,但难免其偏颇、短暂、过度的特点,这大概是风云动荡的世代没有给管理学者更多的思考时间吧!张羿先生在对20世纪的管理实践与理论的总体把握基础上深刻指出:一部现代管理史,就是一部人性的误诊史。现代管理人性假设的片面性,导致了整个现代管理范式体系的残缺和反人性的特质。关于人性的本质,在东西方经典中早已有精辟的论述。但现代思想家以历史的颠覆者自居,因此他们失去了一切可以立足的根基。他们凡事以自我为圭臬,并因此丧失了客观的标准。张羿先生详细列举了正在被颠覆的现代管理九大模式(公司治理、商业模式、战略模式、组织架构、营销模式、创新模式、领导模式、文化模式、管理哲学)后,指出后现代管理的立体化突围的特征:超越现代管理的纯商业体系,致力于以重建文化与信仰为前提的管理革命,通过管理中的人性完善来建立全新的价值,寻找生命的意义。其中人性论突围、文化突围与管理哲学突围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围绕现代管理的沦陷与人性本质的审视,作者提出了隐性傲慢、人性的“99+1定律”、宇宙智慧、管理的五维模型、超文化等创新思想。作者认为由管理范式所导致的隐性傲慢,是西方科技巨头在中国折戟的深层原因,也是柯达、诺基亚等巨头陨落的主因;发扬人性中99%的善,是管理的主要任务,而抑制人性中1%的恶也丝毫不可懈怠;宇宙思维是一种超然思维,无论世界如何残缺,生命如何短暂,企业家都应该满怀敬畏与爱心地对待这个世界,宇宙智慧是避免显性傲慢和隐性傲慢的良方;在借鉴德鲁克的管理是介于科学与艺术之间的一种实践和明茨伯格提出管理的科学、艺术与技巧三角模型思想的基础上,《管理救赎》提出管理的五维模型,即管理是由科学、艺术、技术、哲学、灵性所构成的五维实践系统;超文化视角不仅是全球性公司文化融合的利器,也是后现代管理最核心的利器。从超文化的视角,我们可以更加清晰地穿透人性,而人性的救赎是后现代管理的前提。
作者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对管理做出重新的定义: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管理史,管理渗透于国家、社会、组织、家庭和个体生命的每一阶段,甚至每一刻。管理无处不在,且人人都是管理者。管理是人的最高使命,也是界定并完成企业使命的过程。在管理中有领导,在领导中有管理。总体而言,企业使命的完成是一个管理的过程,它不仅包括经济目标,也包括人的目标。在管理的过程中,理应实现人性的救赎与升华,使人人发挥企业家精神,并达到人生意义的完满。
二.回到文化的元典
后现代管理在一定程度上是文化的寻根之旅、人性的回归之旅,这是人性救赎、超文化战略的必由之路。超文化的秘诀是用心交流,具有任何文化背景的人都有同样一颗以善为本的心。心与心的交流,可以跨越文化的隔阂。灵魂与灵魂的对话,可以让我们重回“伊甸园”。在东西方文化元典中几乎穷尽整个宇宙智慧,在科技迅猛发展的今天,我们遵循“科技向前看,文化向后看”原则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张羿先生的后现代管理的超文化战略是从不可偏废的东西方文化源头(诸如《圣经》《尚书》《周易》《论语》等)入手,寻找出“敬天爱人”共同文化基因。
张羿认为,护理是比治疗更好的管理模型,亚当在伊甸园中的角色是园丁与管家。伊甸园是最古老的“生态组织”,只有在这种万物自由生长的生态中,管理者才能真正成为一个园丁,后现代生态型组织是伊甸园的进化版。管理是上帝赋予人类的最高的使命,一个伟大的领导者必须具有极高的灵商,犹太民族的英雄摩西以及巴菲特、比尔·盖茨、扎克伯格等西方优秀的管理者都承认自己是“上帝的奴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天下为公”思想的核心是领导者要做人民的公仆,这与董仲舒的“天人感应”、稻盛和夫源自儒家哲学的“敬天爱人”是一脉相承的。从超文化的视角来看,东西方对管理本质的认识是一致的。针对当下新兴的共享经济模式,张羿先生认为:真正的共享并不是“经济”,它只存在于早期社会或未来更高级的社会中,从共享到共产的飞越,不僅是社会制度进步的问题,更是人性回归的问题。在基督教会早期有过一段“凡物公用“时期,摩西带领以色列民族回归迦南、耶稣三年传道、孔子周游列国等重大历史事件都是原始共享的典型案例,虽然今非昔比,但人类未来的共享制发展趋势与原始的共享制无疑在理念上是一致的。海尔的“自以为非”“归零”和小米的“倒空”心态就是一种超文化,其本质均是回归人性的本真状态。文化是管理的基因,后现代将不仅弥合公司与文化之间的割裂,也将弥合工作与生活之间的割裂。创造者的工作就是最好的生活,工作与生活的平衡是检验某种管理方式是否合理的试金石。人性的解放是人类永恒的主题,而一切解放人性的组织和领导模式早已隐藏在古老的人类经典之中,自我管理、人人都是CEO、自以为非、赋能式领导等均属古老的管理法则。
三.理论与实践的完美结合
张羿先生是管理实践与理论兼长的学者。与学院派的书斋式研究不同,近20年来张羿始终活跃于管理实践的第一线,先后经历了从经理人到企业家等多重角色的转换,跨越了高科技、管理咨询、商业地产和互联网等多个行业。从1997年进入企业开始,张羿先生就萌生“后现代管理”的概念,由于极强的实践能力和学习能力,2004年先生出版了其管理生涯的第一部专著《后现代企业与管理革命》,2017年出版的《管理救赎》是前者的延续和系统性完善,这一著作是作者20年来对全球领先企业和中国优秀企业实践研究成果的结晶。丰富的管理实践与深厚的管理理论的良性互动及完美结合练就了作者敏锐的洞察能力。早在2007年张羿先生就在《中国企业家》杂志撰文《万科与世界级企业的真正差距》,指出万科企业制度是建立在现代人本主义基础上,并指出万科应超越其职业经理人文化,及早导入后现代企业制度。开阔的思想史和超文化思维空间是管理持续创新的不竭动力。张羿先生在考察西方股权激励的历史时,追溯了中国古代”晋商“股权激励的历史:晋商驰骋商界400余年,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建立了完备的“身股”,其本质是在将劳动力转换为人力资本,与银股一同平等分红,这一“身股”机制打破了东家与掌柜之间的委托—代理界限,可以说是后现代治理模式的萌芽。在思想界空前迷乱的大数据时代,针对很多人以为大数据是本体论革命,张羿指出:其实早在2000多年前毕达哥拉斯就已经指出数的本体论属性,但数的本质只是物质的内在结构,并不是真正的本体;鲜活的宇宙和生命系统并不是抽象的数所能产生;大数据改变我们认识世界的方式和改造世界的方法,也改变着商业模式与企业模式。张羿先生对当前兴起的共享经济、全球化浪潮中民族品牌等诸多问题都有独到的认识。在众多国内领先企业中,管理大师张瑞敏执掌的海尔集团在中国的企业中具有标杆意义,海尔集团总裁周云杰对张羿的《管理救赎》给予高度的评价:《管理救赎》中所提出的后现代管理转型,对身处物联网时代的企业有很好的借鉴作用。张羿对海尔转型的理解非常到位和深刻,海尔在转型过程中坚持以人的价值为中心,通过人单合一模式实现企业在战略、组织、薪酬三个层面的颠覆,使企业从制造产品型向孵化创业型平台式企业发展。希望更多的企业能够用物联网的范式,换道超车、引领时代。
《管理救赎》中“女性领导者的人生平衡”“文化0.0”以及整部著作所呈现的優雅文风等内容都值得大书特书。道不远人!它必将给读者带来深刻的人生启示。
《管理救赎》开启了后现代管理的新时代!它属于中国,也属于世界;它属于现在,也属于未来!
(作者系《中华财富》副主编、鞍山师范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