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水之隔的别样新年

文／敏子

自1991年春来日本留学，我已经侨居这个国家有28个年头了，说起春节，除两次因出差恰巧在国内，其余就都在日本过了。日本新年的公众假期调整了几次，2018年是去年的12月29日至1月3日，公司企业大多放假到1月6日，生活超市有全年营业的，基本不会影响侨居日本的外国人正常生活。而我们一家的“中国春节”也几乎在这个时间段合并度过了。每年，我家的春节都过得丰盛而特别，将中日文化融合在一起，将中国的传统传递给我们的下一代，将日本的文化以另一种理解方式融入到我们的节日气氛中。

○长崎春节灯会。图／沈海滨Nagasaki Lantern Show for the Spring Festival

从12月26日开始，年味逐渐显现，撤去华丽耀眼西方味十足的圣诞彩装，就陆续摆上了日本传统新年的饰品：有两块年糕叠在一起，最上面摆上一颗橘子的“镜如同中国的“守岁”，新年之夜日本人也是不睡觉的，大多去附近的神社和寺庙，参与敲钟，等待观赏新年的第一个日出，我所在的城市既靠山也近海，每年“初一”都选不同的地方去观日出。站在太阳升起的地方，回望我的家乡，心里升腾的是新的希望。饼”；把一对用竹子和松枝等植物扎成的“门松”早早摆放在大门两侧；而由绳子主打制成的“注连绳”挂在门中央，用以驱除邪灵。我家每年都挂“注连绳”，“镜饼”往往是从超市买来，而除了这些日本本土的挂饰，最少不了的还是大红的春联和红火的窗花，每每看到这熟悉的春节符号，总有暖暖的感觉涌上心头。

当所有过年的准备工作都已妥当，剩下的便是等待和家人团聚。回家过年是最传统的，无论身在何处，华侨们都会赶回来与家人团聚。日本交通发达，新年出行十分方便，50%以上的人会自驾车返乡，因此，年前的29－31日，无论在哪里，都会看到全国各地牌照的车。前院横田家女主人出生在中国沈阳，29日早晨准备出门时，碰到了她在东京工作的儿子，说母亲身体不好，早些回来帮家里“大扫除”。丈夫开车带国内来的朋友去绕行九州，30日晚上也顺利赶了回来，就是为了和家人守在一起。

在日本，“跨年荞麦面”是一年当中的最后一餐，由于“忙年”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辞旧”的目的是为了“迎新”，一碗简单的荞麦面即可，也能减轻劳动负担。而我家的跨年饭却不吃荞麦面，而是偏爱中国传统的汤圆和饺子，一碗碗热腾腾的汤圆、饺子一上桌，就能被抢个精光，年复一年都是如此。

“御节”和“杂煮”是日本新年期间通常会吃的两种美食。在日本生活多年，我也喜欢上了这种美食。“杂煮”是城户夫妇送来的，我们是交往多年的朋友，城户先生是电气工程师，妻子由美子是医院护士，但做的一手好菜。不知从何时起，每年都会送来一大罐“杂煮”底汤，配上年糕和蔬菜，我们能吃好几餐。除了日本的新年，每年我们的“春节”，丈夫也都会多包一些饺子，分一些送给他们，共同感受中国的年味。

我所在的西日本地区有自家制造“屠苏”的习惯，“屠苏”是一种用多种药草泡制的药酒，人们认为饮用这种药酒可洗刷掉去年残留的厄运，带来长寿和健康。“大年初一”早晨，全家人都会用叠加在一起的涂漆浅杯喝“屠苏”，有些仪式感。而我会买来日本的“甘酒”，也就是中国南方的酒酿，按照母亲的做法，煮开后打入蛋花，喝得暖暖的，既有家乡的味道，也自认为有防病的功效。

○春节互赠“年贺状”，传递祝福。图／敏子Exchanging “New Year’s postcards” with one another during the Spring Festival to pass on blessings.

零点新年到来时，日本大小佛寺的梵钟都要敲响108次，象征佛祖教导的 108次俗世试探，敲钟代表赶走这些罪恶，准备迎接全新的一年。有些寺庙允许游客在完成仪式后敲钟，这样做据说会带来好运。记得2010年我在福冈的圣福寺敲过一次，那个新年之夜下了一场西日本地区少有的大雪。

○横滨唐人街上的春节游行。图／沈海滨Spring Festival parade at Yokohama Chinatown

如同中国的“守岁”，新年之夜日本人也是不睡觉的，大多去附近的神社和寺庙，参与敲钟，等待观赏新年的第一个日出，在日出破晓之时祈祷。据说这样能带来好运，特别是在壮观的旭日东升美景下祈祷更是如此。我所在的城市既靠山也近海，每年“初一”都选不同的地方去观日出。站在太阳升起的地方，回望我的家乡，心里升腾的是新的希望。

编辑／郭蓓蓓

Since studying in Japan in the spring of 1991, I have lived in this country for 28 years. The Japanese New Year is known as “Shogatsu” (January).Prior or the Meiji Restoration period,the date of the Japanese New Year was the same as that of the Chinese “Spring Festival”. Later, Japan adopted the Western calendar, and the first day of January became the official New Year’s Day in Japan.

From December 26, the New Year atmosphere will gradually appear. After the gorgeous yet dazzling Christmas decorations fi lled with Western elements are removed, the traditional New Year decorations will be arranged in succession, including “kagamimochi”,which is formed from two rice cakes with a tangerine placed on top; “kadomatsu”(gate pine), which is made of bamboo,pine twigs and other plants and placed in pairs in front of homes; as well as“shimenawa” (enclosing ropes), which are composed of laid ropes and hung up outside the door to fend off evil spirits.

In Japan, the Japanese people offer each two dishes, “osechi” and“ozōni”. Osechi is usually reserved from the counters of a department store,renowned chefs or stores every year. It is fairly delicious. “Ozōni” is from our old friends. We can have “ozōni” combined with “rice cakes” and vegetables for several meals. During our “Spring Festival”, my husband may make some additional dumplings as a gift to our friends, allowing them to feel the New Year atmosphere of C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