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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乡一万里

2018-03-23王开TextbyWangKai

今日辽宁 2018年1期
关键词:塔城地区援疆辽宁

◎文/王开 Text by Wang Kai

新疆,古称西域,无数人的梦境与向往之地,连接中亚、欧亚的大通道。而特殊的地理位置,又将其长期封闭一隅,阻隔了游牧民族与中原地区的交往互融。亦因此,历代中原王朝无不予以政策倾斜,期盼这片地域的稳定发展。

20年来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对口援疆工作紧紧围绕总目标,定位更加清晰,目标更加明确,重点更加突出,措施更加精准,为新疆社会稳定和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作为对口援建的重要省份,多年来,辽宁已累计援建投资50.1亿元,涉及项目441个,其中96%用在基层、民生和扶贫攻坚上面。与这组数据对应的,是一批批援疆干部的身影,他们以德建名立、形端表正的仕子精神,不辱使命,无私奉献。

庇天下慰我欢颜

阿布铁西老人(右)

郡县制,天下安。于中国而言,新疆治,华夏安。这个“治”,意义又何其深广。

平心而论,新疆现在的发展态势很好,人民拥有良好的生活秩序。在塔城地区的恰合吉牧场加依尔村,一排排整齐的房子沐浴着青蓝色的黄昏,气氛安静又温馨。走进阿布铁西老人家里,白色的暖气片、厚厚的炕毡、精致的壁毯,每一样家居物品均映照着老人的舒心日子。见了我们,八十多岁的老人始终面带微笑,用哈萨克语表达感激之情。随行医生为他检查完身体,老人还高兴地在院子里跳起了“哈熊舞”。

在托里县多拉特乡阿克塞村,一位老人在村口遇见我们,一个劲儿鼓掌。我们听不懂他的话,村干部翻译说,老人是感谢辽宁,感谢国家。在额敏的援建医院,一对哈萨克族老两口问我,你们是辽宁的吗?我回答是。老人竖起大拇指,喃喃道,辽宁好,辽宁好。

这是我在辽宁援疆“一地两师”的一路见闻,没有夸张,没有刻意逢迎,每经过一地,见识一人一事,内心都被震撼、感动。随着采访的深入,我也逐渐了解到边疆安宁的背后,埋藏着太多人的努力,他们用赤诚为国家献上一首生命的礼赞。

大概极少人知道,辽宁援建的塔城地区有540多公里的边境线,而兵团九师就占400公里。这是我们到达九师的时候,辽宁援疆干部、九师副师长柴力君介绍的情况。

山多,路窄,坡急,点多线长,是九师边境的典型地貌。多年来,受经济条件制约,九师公安局执法车辆短缺,现有车辆状况不佳,给维稳戍边增添了难度。了解到这一现状,柴力君副师长与九师党委研讨后,以九师党委和公安局名义向葫芦岛市政府发函,请求援助。葫芦岛市政府主要领导对此事非常重视,专门作出批示,责成有关部门从市本级公车改革中上交的尚未拍卖车辆中,择优挑选了总价值300多万元的车辆捐赠给九师,对加强边境巡逻管控发挥极大作用。

每当我遥望积雪皑皑的巴尔鲁克山,心中荡起神圣的情意;

每当我走过无边的吐尔加辽草原,牧羊人的身影就闯进视野;

每当我置身巴依木扎的花海,芳香如美酒一样令人沉醉;

我喜欢九师的蓝天白云,喜欢这里的兵团故事,在广袤的西北边陲挥洒汗水,奉献智慧和力量,是一生的财富,是使命和担当。

这是柴力君副师长“密不见人”的援疆工作感悟,被我给挖出来。读罢,心如潮涌。

这段话,又何尝不是每一名辽宁援疆干部的心迹表露。那些看似粗犷的硬汉,心中蕴藏着太多太浓的情感。

捐赠执法车辆并非孤例。2017年初,八师分指出于援疆资金打捆使用的考虑,与辽宁省发改委及援疆前方指挥部反复沟通协商后,动用2017-2020年项目资金3300万元,采购了一批反恐维稳设备,这也是全国19个省市援疆本年度最大的反恐维稳装备采购项目。

对此,塔城地委副书记、辽宁援疆前方指挥部总指挥杨军生有一番精彩的诠释。他说,到了新疆,是离家最远的地方,但是离祖国最近的地方。在这里,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讲政治,什么是民族团结,什么是保家卫国,什么是守卫边疆,包括“疆”字的来历,大家都有了思想认识上的升华。在抓党建的过程中,我们组织大家到曾经发生历史事件的地方去感受,比如去提列克提、塔斯提回顾当年。我们还去了橡园,学习250多年前的锡伯族儿女为了维护祖国统一,离家万里,戍边屯田的那种牺牲精神。

国祚兴旺,莫过于人民安乐。

扎紧篱笆,院落里才有春华秋实。

我理解,辽宁援疆在反恐维稳工作上下的功夫,站在了国家与民族的高度。反恐戍边并非敏感词汇,而是垂挂在国家和民族耳边的警钟,目的是为了加依尔村的阿布铁西老人每天可以跳“哈熊舞”,阿克塞村的牧民全家围坐吃热腾腾的手扒羊肉,生病的人们不用出疆就能治愈,上学的孩子有书念,有宽敞明亮的教室,脸上绽放花朵般的笑容。

夜歌在戈壁响起

此前,石河子于我来说,仅知道一所“211”大学,其余均为盲点。

然而,一脚踏入市区,她就令我惊讶不已——路灯闪烁下的街路,密集的楼宇,都在向远方的来客展示她的端庄。那姿态好比一位大漠中的美女,极赋情调又散发着蓬勃的野性。

我知道,石河子的今天托福于当年王震将军率领的新疆生产建设兵团。

我更知道,即将要见的,是一支新时代援疆辽军,他们战斗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八师分指挥部。

当我们采访团与八师援建干部相会于深夜时,我发现,竟然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种别样的神采,集合着兴奋、激动、喜悦,以及太多无法言说的情绪。见面仪式简单而隆重,洋溢着万里之外与家乡亲人相聚的欢快气氛,抒怀叙旧间,最热切的话题自然是援疆感受,桩桩件件震荡着采访团成员的心。

说到高潮处,辽宁援疆干部、林艾民副师长起身站立,隔着桌子点名,苏志来,你站起来!

苏志来应声从我右侧位起立,所有人的目光向他集中。

“这小子前交叉韧带断裂手术后,发生排异反应,但他工作任务重,把事情瞒下来。后来我们逼他马上出去看病,他才辗转去了上海。给他主刀的专家说,手术再晚可能感染至关节腔、骨髓,后果很可怕。”

望着笑嘻嘻的苏志来,我心里肃然起敬。

“董冀,你站起来。”

八师援疆分指挥部办公室副主任董冀起立面向大家。

他是二次援疆了,2017年8月份,八师重点开发项目将军山大碧园的双方企业对接,那天下午,董冀去乌鲁木齐接机,途中突然接到老父亲病危的电话,可他不能甩手就走,因为将军山项目投资八亿多元,前期很多工作由他经手。董冀按原计划安排好项目洽谈,忙到凌晨四点多才乘车往家赶。第二天东北大雨,董冀刚落地沈阳,医院又来电话,通知他老父亲需要切气管,要么上呼吸机。董冀在见不到父亲的情况下,咬牙选择后者。父亲亡故后,“一七”都没烧,董冀就返回八师——他是家里的独子呀!可他也知道,那个当年参加过抗美援越的老兵的在天之灵不会怪罪他……

……

林艾民副师长每点一个爱将,就讲述一段真实的故事。我惊讶于林艾民副师长对下属的关怀,不管工作还是生活,皆装在他心里。正是这样别开生面的点评,点燃了八师援疆干部的激情,他们搂紧彼此的肩膀,排成一队,齐声高唱:

在援疆路上的大军里,那默默奉献的就是我;

在辉煌事业的长河里,那永远奔腾的就是我;

不需要你认识我,不渴望你知道我;

我把青春融进,融进祖国的江河;

……

他们唱得荡气回肠,我们听得热泪盈眶。

的确,是这样一群辽宁援疆干部,在万里之外的土地上书写下人生的篇章,凭借极强的意志力完成肩负的使命,时刻牢记“来疆为什么,在疆干什么,离疆留什么”,他们可以在三个月内完成机场建设准备,两年时间把一块荒地变成花园机场,推动石河子民航业和经济增长;他们可以规划拓建巴克图口岸,强化国家一类陆路口岸设施能力,打造北有塔城、中有霍尔果斯、南有喀什的三足鼎立开放新格局;他们的足迹遍布北京、上海、深圳、杭州、宁波,挖掘线索,对接企业,成功引入环保、纺织、电子商务、酒庄、食品冷冻、奶制品、健康旅游等等项目。

杨军生总指挥说,“产业援疆是党中央对援疆工作的一个重要要求,第六次对口援疆工作会上提出的向‘六个坚定不移’聚焦,其中第二个聚焦就是产业援疆。以产业的发展带动就业,这也是新疆的迫切需要。进疆之初,自治区的领导就和我们讲,新疆既看重援助资金,更看重产业和人才的引进。我们希望通过援疆的大门把内地企业和人才引进来,然后以产业带动当地百姓就业,民生改善。辽宁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也多次叮嘱我们,要学习借鉴先进经验,探索优势互补,互利共赢,发挥援疆工作队的前哨作用,引领辽宁企业走出去,在‘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抢抓机遇,在新疆站稳脚跟。因为我们相信,新疆依靠‘一带一路’核心区和丰富的资源优势,一定会迎来经济的快速增长。”

铁汉柔情耀山河

撒过一层薄雪的塔城,夜里九点多钟,寒气袭人。

辽宁援疆前线指挥部的小院落,被灯光映得分外静谧,而北楼一间办公室里,一场访谈仍在继续——杨军生总指挥刚结束会议,匆匆赶来与我们见面。

此时,采访团已经在广袤的北疆跋涉了一周时间。

这一周,我亲眼目睹了太多生命中最动人的那部分。

辽宁援建的一所幼儿园里,哈萨克族小男孩冲着我顽皮的鬼脸;和“援疆爸爸”亲密依偎的美丽腼腆的克尔克孜族初中女生;身穿民族盛装跟着援疆老师上语文课的高中生;从他们清澈如水的眼眸里,我读到一种爱,一种关怀,这样的爱与关怀,必将一路陪伴他们成长。

我记得,离开塔城赶往托里的夜路上,辽宁援疆干部、前指宣传文化中心主任田大陆在黑暗中说着万里之外的一双小儿女,那幽幽的、有些哽咽的语调,满含着愧疚。仅隔一天,当他出现在阿克塞村的时候,又拿着一只粉色的彩笔盒,到处找一个小女孩。但女孩和她的父母不在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加上语言不通,直到我们离开,彩笔盒仍未送出去。

我真的纳闷,同行好几天,看起来豪放不羁的田大陆什么时候装包里一盒彩笔。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组织工作会议上首次提出了新时代党的组织路线,为新时代党的建设和组织工作指明了方向,提供了根本遵循。做好新时代党的建设和组织工作,必须以此为“纲”和“本”,一以贯之,全面深入抓好落实,着力推动组织工作,展现新担当新作为。

我也读过和布克赛尔县的韩彤书记写给妻子和女儿的一封家书,那一句天真稚嫩的“爸爸,我想你了怎么办?你不能抱我了,我也不能骑脖颈儿了。”让人眼眶润湿……

而他们在遥远的新疆,都有一家“亲戚”,一个女儿亦或儿子,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带上学习用品、生活用品到学校去看望,给孩子做辅导,帮助孩子解决困难。甚至于,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他们还挤出时间带孩子到大连、北京等城市开眼界,长见识。以至于孩子们无比依恋地管他们叫“援疆爸爸”,若天数多不见,孩子们就会打电话,问援疆爸爸怎么没来看他们。

那天晚上,我向杨军生总指挥的提问是,数天之内,走遍辽宁援疆的“一地两师”,每到一处,无一例外地发现,新疆的学校从幼儿园到高中全部实行免费教育,硬件设施建设非常完备,辽宁选派的优秀援疆教师分散在各个学校,很多孩子受益考上名牌大学,这些条件其实内地的一些地方也难以企及,有点让人眼红。那么,在目前基础上,今后的教育援疆怎样推进呢?

杨军生总指挥说,新疆实行15年义务教育,是因为过去欠账太多,教育这方面和内地有差距。以新疆尤其南疆地区的经济条件,如果像内地一样实行收费教育,恐怕很多家庭没有这个能力,很多孩子就会失去接受教育的机会。因此,党中央出于对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特殊关爱,对新疆采取特殊政策,强化教育。虽然这样做看起来与内地区别很大,但只有这样做,新疆的孩子才能和内地的孩子站在一条起跑线上。我们不能因为家庭的贫困,就让新疆的孩子失去平等受教育的机会。所以我认为,无论我们在新疆的教育上投入多少,都没有浪费。在教育问题上,该花的一定要花,这个钱不能省。下一步,我们要将优质教育向更艰苦的地方延伸,保证每一个新疆的孩子享受上学读书的权利。

文化塑造民族的灵魂。教育决定国家的未来。

结束对杨军生总指挥的采访后,我想到这样一句话,“教育投资不计成本,这是高屋建瓴的大智慧,因为所有的改造,最本源的在于思想。”一个有思想的民族,没有人能摧毁。

为人医者怀慈悲

倘不深入实地,恐怕内地人连“组团式”援疆的概念都没有。

2017年12月8日上午,我们来到塔城地区人民医院。这家医院除了辽宁援建的基础硬件,还驻扎着一支由中国医科大学牵头的辽宁省“组团式”医疗援疆工作队。他们采取“以校包院”+“以院包科”模式,对塔城地区人民医院进行全方位、立体式精准帮扶。中国医科大学每年接收20名塔城地区人民医院的医疗骨干免费进修。大学网上培训平台对塔城地区医院医生免费开放培训账号。同时,建立专业学科,师父带徒弟,培养一支带不走的人才队伍。

我们在塔城医院逗留一上午,见识了先进的医疗设备、温暖明亮的病房、技术精湛的援建医疗专家。检验科的赵连爽主任快人快语,幽默风趣,他正忙着塔城地区全民体检的事情,可一见了我们,眼里立刻迸出故人相逢在异乡的激动,热情地将我们引到办公室,给每人冲了一杯咖啡,面对面地开聊。

赵主任已经第二次援疆了,这次来,老伴儿不同意,说他年纪大,不能像年轻人那么拼。赵主任却惦记着手把手带的那帮学生,忘不了他费尽心血建起来的检验室,跟老伴儿软磨硬泡,再次来到塔城。

虽然继续主导检验科室,赵主任却十分清醒,他说,我只管带学生,教业务,钱的事儿,边儿都不沾。你是医生,就得干医生的活,尽医生的责。

他这样说的时候,我看见了他鬓边藏不住的白发。

援疆真的很苦,工作繁重,压力大,事事悬心,导致经常焦虑失眠。赵主任说,我其实和很多援友一样,枕边常备着阿普唑仑(一种抗焦虑药物)。工作之余,也一样遭到孤独寂寞的袭击,难免情绪低落,思念亲人。每当这时候,赵主任就冲一杯咖啡,静静地读书,《红楼梦》《平凡的世界》,或者写论文、改稿子、做运动、洗衣服,或者干脆找援友聊天,让自己沉下来,平复心情,再想到肩上的责任,整个人又振作起来,变成那个精神昂扬的赵主任,教徒弟、搞科研,节假日带着全科室的同志搞联欢。

那天,我们并没有见到朱刚教授,他赶回沈阳参加一个会议,医疗工作队领队郭传骥带我们专门去参观了他的“精神卫生科楼”。

塔城地区医院的“精神卫生科楼”修建于2013年,因医院缺乏专业人才一直没有正式启用。2017年5月,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精神医学科教授朱刚援建塔城地区医院。到任伊始,他就瞄上那栋闲置的“精神卫生科楼”,并着手建设。7月,朱刚教授白手起家,带人完成精神心理卫生中心开放式病房“一病区”的建设,组建医疗及护理团队,收治抑郁症、焦虑症、失眠症等患者。8月,朱刚教授引进四名柔性援疆专家,协助加强精神心理卫生中心的医疗及护理管理工作。9月,朱刚教授完成封闭病房(二病区)的安全防护设施的装修改造,接收治疗精神分裂症、双相情感障碍等重度精神障碍患者。

我是回到东北之后联系上朱刚教授的。一直以来,我对心理学科的治疗充满好奇,在我的认识中,心理疾病与身体疾病诊治不同,身体的病,看得见摸得着,而心理的病是无边的,隐匿的。但朱刚教授说,作为专业人员,想治疗心理疾病也没那么难。

后来,我翻了一遍朱刚的微信朋友圈,明白了他为什么说治疗心理疾病也没那么难——朱刚教授对心理疾病有着独特的认识。他不仅为患者治病,也与患者交心。比如2018年元旦,他针对精神障碍患者,组织了一场特殊的欢庆新年活动。这类患者长期住院,少于外界沟通,平时陪伴他们的只有精神心理科的医护人员。通过迎新年活动,患者和医护人员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那些封闭的心灵透进一缕灿烂阳光。

医疗人才“组团式”援疆是长期工程、民心工程。“组团式”医疗援疆后,在中国医科大学的帮助下,塔城地区医院跻身于三甲医院序列。但是,挂牌容易,后面的路很长很长——三甲医院的巩固需要15年左右,稳定提升阶段还需要15年左右。也就是说,想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三甲医院,必须经历至少30年左右的时间。所以,援疆医疗人才队伍有一个硬性规定,即高级职称至少占一半以上,必须从三甲医院选派;拟担任受援医院领导的人,必须从援助医院领导班子成员中选派。

在塔城地区医院,看到那么多辛苦忙碌的援疆医疗人才,我问他们,医院建起来了,学科有了,你们什么时候撤啊,他们的回答永远是,一时半会儿撤不了!

“愿这盏明亮的灯,永远闪耀在祖国的西北边陲,照亮每一位患者的心灵。”朱刚教授在微信朋友圈发送一张精神心理卫生中心的夜间图片时如是说。而他们,每一位援疆医疗专家不正是照亮边疆人民心头的那盏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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