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泡灌洗液中CA724和CA199诊断肺癌的价值研究

孙士芳，陈众博，张筠，丁群力，宋丹军，陈志华，邓在春*

肺癌是严重威胁人类健康与生命的恶性肿瘤，其发病率和病死率居各类肿瘤之首，给世界卫生事业带来沉重的负担［1-2］。2002年我国肺癌死亡人数为32.7万，2005年增至49.7万，呈现较快的增长趋势［3］。全世界每年新发肺癌病例约135万，预计2025年我国肺癌新发病例将超过100万［4］。肺癌病死率高的主要原因在于半数以上的肺癌患者在就诊时就已经发生转移。据报道，肺癌患者5年生存率通常低于15%［5］。

早期诊断可以提高肺癌患者的生存率，因而寻求灵敏度和特异度均较高的诊断方法十分重要。既往研究发现，肺癌患者支气管镜检查肺泡灌洗液（BALF）中肿瘤特异性细胞因子的升高先于外周血［6］。目前纤维支气管镜已经广泛应用于临床就诊的疑似肺癌患者，而检测BALF中肿瘤特异性标志物逐渐成为肺癌的重要诊断方法［7-12］。本研究旨在探究BALF中CA724、CA199诊断肺癌的价值，为临床提供帮助。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标准 纳入标准：临床首诊为疑似肺癌患者（连续收集），彼此之间无血缘关系。排除标准：（1）致命性心律失常；（2）顽固性低氧血症；（3）不耐受检查且不能配合完成研究；（4）近期发生过心肌梗死；（5）血肌酐＞3.0 mg/dl、血小板计数＜50×109/L，存在凝血障碍、肺动脉高压和上腔静脉阻塞综合征；（6）存在硬质气管镜检查的禁忌证（如颈椎活动受限和颞下颌关节受限）；（7）活动性肺结核。

1.2 研究对象 选取2015-06-06至2016-08-19因肺部肿块于宁波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住院的符合研究标准的疑似肺癌患者80例。患者均行血常规、凝血全套、心电图和肺功能检查，并进行胸部CT检查以确定灌洗部位。完善上述检查后行肺泡灌洗术，收集BALF标本。本研究经宁波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人类研究机构审查委员会批准，患者均签署知情同意书。

1.3 BALF标本收集 BALF标本的收集方法严格按照中华医学会提倡的标准［13］，详细步骤参考本课题组前期的操作方法［6-7］。BALF标本合格的标准：即经支气管镜活检孔通过硅胶管注入50 ml灭菌0.9%氯化钠溶液，而后立即用50～100 mm Hg（1 mm Hg=0.133 kPa）负压吸引回收灌洗液，回收率必须达到40%～60%。收集的BALF通过尼龙过滤器过滤后除去黏液，再以3 000 r/min（离心半径为10 cm）离心10 min，分离细胞沉淀物-80 ℃保存备用。

1.4 CA724、CA199检测 采用美国贝克曼库尔特商贸有限公司（Beckman Coulter, Inc., USA）生产的试剂盒，用ELISA法检测BALF中CA724、CA199水平，所有步骤严格按照说明书操作。

1.5 金标准及分组 本研究以组织病理学检查为肺癌的诊断金标准，并进一步进行免疫组织化学检测，以鉴别肿瘤的组织学类型。所有患者按照组织病理学检查结果分为肺癌组和良性疾病组；肺癌组患者再按照组织学类型分为肺鳞癌亚组、肺腺癌亚组和小细胞肺癌亚组。

1.6 观察指标 比较两组患者基本资料，包括性别、年龄、体质指数、吸烟情况〔吸烟分为经常吸烟（每周吸烟和每天吸烟）和偶尔吸烟；每周吸烟是指每周吸烟1支以上，并持续或累积吸烟3个月以上；每天吸烟是指每天至少吸烟1支以上；偶尔吸烟是指平均每周吸烟次数不超过1次［14］〕。比较两组患者BALF中CA724、CA199水平；良性疾病组与肺癌各亚组患者BALF中CA724、CA199水平；并分析BALF中CA724、CA199诊断肺癌的价值。

1.7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2.0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表示，两组间比较采用成组t检验；不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M（P25，P75）表示，两组间比较采用非参数秩和检验；计数资料比较采用χ2检验；绘制BALF中CA724、CA199诊断肺癌的受试者工作特征曲线（ROC曲线），计算ROC曲线下面积（AUC）、灵敏度、特异度。双侧检验水准α=0.05。

2 结果

2.1 患者基本资料 80例疑似肺癌患者中，肺癌患者（肺癌组）49例、非肿瘤患者（良性疾病组）31例；肺癌组患者中男性所占比例、吸烟率高于良性疾病组，年龄大于良性疾病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患者体质指数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肺癌患者组织学类型：肺鳞癌25例、肺腺癌19例、小细胞肺癌5例。

表1 两组患者一般资料比较Table 1 Baseline characteristics in lung cancer group and benign lung disease group

2.2 BALF中CA724水平 肺癌组患者BALF中CA724水平为4.34（2.99，6.29）U/ml，其中肺鳞癌、肺腺癌、小细胞肺癌亚组患者BALF中CA724水平依次为5.41（4.29，8.54）、3.32（2.52，5.16）、3.35（1.58，4.69）U/ml；良性疾病组患者BALF中CA724水平为4.37（2.15，5.85）U/ml。肺癌组与良性疾病组患者BALF中CA724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Z=0.844，P=0.398）。肺鳞癌亚组BALF中CA724水平较良性疾病组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Z=2.151，P=0.031）；肺腺癌亚组患者与良性疾病组患者BALF中CA724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Z=0.450，P=0.653）；小细胞肺癌亚组与良性疾病组患者BALF中CA724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Z=1.029，P=0.325）。

2.3 BALF中CA199水平 肺癌组患者BALF中CA199水平为791.0（216.4，1 986.0）U/ml，其中肺鳞癌、肺腺癌、小细胞肺癌亚组患者BALF中CA199水平依次为 943.7（233.3，1 986.0）、626（66.6，1 239.0）、1 986（575.2，1 986.0）U/ml；良性疾病组患者BALF中 CA724水 平 为 281.4（101.6，982.1）U/ml； 肺 癌组与良性疾病组患者BALF中CA199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Z=1.874，P=0.061）；肺鳞癌亚组患者BALF中CA199水平高于良性疾病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Z=1.971，P=0.049）；肺腺癌亚组与良性疾病组患者BALF中CA199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Z=0.510，P=0.610）；小细胞肺癌亚组BALF中CA199水平高于良性疾病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Z=2.017，P=0.041）。

2.4 BALF中CA724、CA199诊断肺鳞癌的价值 绘制BALF中CA724、CA199诊断肺鳞癌的ROC曲线，结果显示，当BALF中CA724截断值为4.895 U/ml时，BALF中CA724诊断肺鳞癌的AUC为0.668〔95% CI（0.526，0.811）〕，灵敏度为0.640，特异度为0.645；当BALF中CA199截断值为465.85 U/ml时，BALF中CA199诊断肺鳞癌的AUC为0.654〔95% CI（0.506，0.801）〕，灵敏度为0.680，特异度为0.645（见图1）。

图1 BALF中CA724、CA199诊断肺鳞癌的ROC曲线Figure 1 ROC curve of CA724 and CA199 in BALF for diagnosing lung squamous cell carcinoma

3 讨论

CA724是一种由cc49和B72.3两株单抗识别的黏蛋白样高分子量糖蛋白［15］。CA199是一种从癌细胞株中分离出来的糖蛋白抗原，和肿瘤的发生、发展关系密切，其在成人肝、胃、肺中水平较低，但当发生肺癌时，癌细胞产生的CA199经胸导管进入血液循环，使血清CA199水平明显升高［16］。部分研究分析了血清或胸腔积液中CA724、CA199或其他肿瘤标志物诊断肺癌及其他恶性疾病的价值，但结果不一［17-18］。由于BALF直接取自病灶处支气管肺泡内，肿瘤细胞合成和分泌的物质首先释放到病变局部支气管肺泡内，然后经血液或淋巴液回流进入血液循环，肿瘤标志物在BALF中的水平相对于血液中高许多。本课题组之前也探究过BALF中其他肿瘤标志物对肺癌的诊断价值［6-7,19］，但目前尚无关于检测BALF中CA724、CA199对肺癌诊断价值的研究。

CA724、CA199是临床诊断肺癌的常用肿瘤标志物［20-21］。本研究结果显示，肺鳞癌亚组患者BALF中CA724水平较良性疾病组明显升高；肺鳞癌亚组、小细胞肺癌亚组患者BALF中CA199水平较良性疾病组明显升高；提示BALF中CA724、CA199水平诊断肺鳞癌可能有一定参考价值，而尽管小细胞肺癌患者BALF中CA199水平相对于良性疾病有明显升高，但因其仅有5例，其诊断意义还需要更大样本的研究进一步证实。

本研究进一步绘制BALF中CA724、CA199诊断肺鳞癌的ROC曲线，结果表明当BALF中CA724截断值为4.895 U/ml时，BALF中CA724诊断肺鳞癌的AUC为0.668〔95% CI（0.526，0.811）〕，灵敏度为0.640，特异度为0.645；当BALF中CA199截断值为465.85 U/ml时，BALF中CA199诊断肺鳞癌的AUC为0.654〔95% CI（0.506，0.801）〕，灵敏度为0.680，特异度为0.645；因此推测BALF中CA724联合CA199诊断肺鳞癌的价值更高，后期研究考虑检测二者联合诊断肺鳞癌的价值。

本研究尚存在一些不足之处，样本量较小，共纳入80例疑似肺癌患者，其中小细胞肺癌仅5例，因此即使BALF中CA199水平明显升高，其诊断小细胞肺癌的价值仍有待进一步研究。本研究为避免偏倚，使用连续收集的疑似肺癌患者，结果提示肺癌组和良性疾病组患者在年龄分布、性别构成、吸烟率上有统计学差异，而该结果恰恰与肺癌的流行病学特点相符［22］。

综上所述，BALF中CA724、CA199诊断肺鳞癌的价值较好，希望后期有更多的研究进一步验证。

作者贡献：孙士芳进行文章的构思与设计、撰写论文；邓在春进行研究的实施与可行性分析；张筠、宋丹军收集数据、整理数据；陈志华、孙士芳进行统计学处理；孙士芳、邓在春进行结果分析与解释；陈众博负责论文修订；丁群力负责文章的质量控制及审校；邓在春对文章整体负责。

本文无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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