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盗贼

文｜于德北

图｜原 莳

（接上期）

遇到了难题

“回家啦!”所有的水手都欢呼起来。

因为，一回到漂漂六岛，他们就可以领取剩下的一半工钱了。

小火轮好像特别理解水手们的心思，它像一头憋足劲的小牛，呼呼地向前冲去。

“啊!”

“啊——!”

“啊——!啊啊——!!”

远远的，岛屿的轮廓出现在草编人和玻璃心的视野里。

瘦高个子密密垂头丧气地说：“我是最倒霉的人。”

草编人和玻璃心看看他。他马上解释说：“我偷艺不精，失去了船长的职位，剩下的一半工钱没处领去了。”

船一点点地抵岸。

玻璃心把手中的黑铁锚往密密的手里一塞，说：“你还是船长。”

“什么？”

瘦高个子密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难道自己幻视幻听了？仔细看看，玻璃心真的把黑铁锚还给自己了。

“你们为什么这么好心呀？当了船长是有一大笔奖金的。”

“我们不要钱。”

“那——那——”瘦高个子密密想说，“那你们想要什么呀？”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那你们可得小心点儿，我们6个大王不但喜欢偷东西，还特别喜欢赌，每一个到岛上来的陌生人都得参加他们的赌博。”

正说着，船停下来了。

瘦高个子密密高声喊：“所有水手前甲板列队，送尊贵的客人上岸!”

水手们都糊涂了，他不已经不是船长了吗？在这里瞎指挥什么？

瘦高个子密密激动万分地举起手中的黑铁锚：“听见没有？都去前甲板集合!”

“是!”

水手们稀里呼隆地向前甲板跑去。

一艘小船从左弦放下去，草编人和玻璃心就坐在上边。他俩奇怪，为什么岸上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他们不是六盗贼请来的客人吗？怎么不见六盗贼的影子？

瘦高个子密密说：“他们又玩新花样了。”

“什么新花样？”

瘦高个子密密摇摇头。

他给水手们训完话后，决定亲自送草编人和玻璃心上岸。

小船到岸了，草编人和玻璃心踏上这个陌生的小岛，他们只走了几步，就发现一条小路通向岛的中央，路边立着一块牌子，上边写着三个字：读书岛。

真是一个雅致的名字。

谁会想到这样一个美丽的名字后边竟藏着大盗贼呢？

瘦高个子密密说：“这是四大王笨得灵巧的岛，这个岛的每一地方都有书。”

草编人和玻璃心往前走了几步，果然在路边发现了一个书架，这个书架是用铁板制成的，外边还装了防盗系统，贼防贼，真是可笑。

草编人往书架里看了看，看见一套西顿的动物小说。

他们再往前走，又看见一个更大的书架，里边的书更是琳琅满目。

瘦高个子密密又介绍说：“四大王的书谁也不借。”

玻璃心自言自语：“读了这么多书，不应该再当小偷了。”

他们拐过一个小土山，看到一片开阔地，在这片开阔地上，更是摆满了一排一排的书架，从书架的缝隙中走出一个人，他个子矮得出奇，比武大郎还矮，头发长长地拖到地上，戴了一个大大的眼镜。

他的模样真是好玩，大眼镜的一边包着黑布，背微微地有点儿驼。

草编人和玻璃心笑了。

因为这个人的背后背了4面小旗，像京剧里的武将装扮，而且，4面小旗上都有字，右边的旗上写的是：捉刀代笔，舞文弄墨；左边的旗上写的是：妙笔生花，龙飞凤舞。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飞快的小刀。

“你是谁呀？”草编人问。

瘦高个子密密赶紧上前一步，说：“这是我们的四大王。”

四大王说：“连我你们都不认识，我叫笨得灵巧。”说完，原地翻了个跟头，你别说，还真挺灵巧的。

“我叫草编人。”

“我叫玻璃心。”

笨得灵巧马上说：“我知道，我知道，来，咱们赌一把吧!”

“我们干吗和你赌？”

“因为这是读书岛。”

他的话音刚落，每一个书架的顶上都跳出了5个小人，装扮和笨得灵巧一模一样，每个人的手里都举着一把小刀。

笨得灵巧说：“不赌就和我一样!”说完，他把眼镜上的黑布一拉，原来他是一个独眼龙。

“不赌——”他转过身，尖着嗓子喊了一声。

“挖眼睛!”他的手下一齐喊。

“不赌——”

“挖眼睛!”

看来，必须和他赌一场，强盗哪有讲道理的。

第一阵就赢了

遇到不讲理的强盗，没办法，就得赌一场。

可是，赌什么呢？

笨得灵巧乐了，说：“当然赌谁读的书多。”

这可让草编人和玻璃心为难了，他俩虽然也喜欢读书，但读的是儿童文学，是一些卡通画册呀、绘本呀、童话呀、故事呀什么的，大人的书他们几乎一本也没读过。

怎么办呢？

玻璃心抬头看看天，阳光灿烂。

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哈哈哈。”他突然笑起来，而且，他笑得那么夸张。

所有的人，包括草编人在内，都糊涂了，玻璃心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玻璃心往后退了几步，对笨得灵巧说：“不就是看谁读的书多吗？来吧。”

笨得灵巧不甘示弱，抢先说：“我读过《海底两万里》。”

玻璃心说：“我读过《格兰特船长的女儿》。”

笨得灵巧说：“我读过《窗外的脸》。”

……

他们一口气说了20多本书的名字。

玻璃心摆摆手，止住笨得灵巧，说：“这么比没什么了不起。”

笨得灵巧睁大仅有的一只眼睛：“你想怎么样？”

玻璃心说：“这样吧，你从你身后的书架里随便找出一本书，随便翻开某一页，我都能背下来。”

“真的？”笨得灵巧来了兴趣。

“真的！”玻璃心胸有成竹。

草编人悄悄往后挪了几步，狠狠地拉了几下玻璃心的衣角。

玻璃心冲着他微微一笑，轻轻地推了一下他的手，那意思是告诉他：没关系，看我的！

笨得灵巧兴奋了，他的脸涨得通红。

他又是蹦又是跳地来到玻璃心跟前，眼睛对着眼睛：“你拿什么做赌注？”

一句话，把玻璃心问住了。

笨得灵巧摆摆手，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你不用着急，我输了，你可以随便向我提一个要求，除了让我死，除了让我不偷东西，什么都行。”

“我要是输了呢？”玻璃心对这个问题挺关心。

笨得灵巧说：“那很简单，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给我们当头儿。”笨得灵巧语出惊人。

这个条件可是草编人和玻璃心所没想到的。

玻璃心才不喜欢给强盗当头儿呢！

他想了又想，无奈地说：“好吧！”

笨得灵巧马上跳回去，从腰上摘下来一串大钥匙，刚才，他一蹦一跳地走路时，身上哗哗啦啦直响，草编人和玻璃心以为他戴着一串铃铛呢，谁知道是钥匙。

笨得灵巧打开一个书柜，拿出一本书，玻璃心一下就看到上边印着一行英文小字，剑桥大学图书馆。

哈！这本书一定是他从剑桥大学的图书馆偷来的。

笨得灵巧翻开书，正是徐志摩的那首有名的诗作《再别康桥》，原来，笨得灵巧的手里拿着的是一本英译《徐志摩诗选》。

玻璃心说：“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这连三岁小孩都快能背下来了。

笨得灵巧看看书，又看看在10米之外的玻璃心，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不服气，又拿出一本书。

这本书是《青年近卫军》。

笨得灵巧翻开一页，是167页。

玻璃心轻轻地读道：“费奥多尔·费奥多罗维奇在桌旁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精力充沛地，利落地甩开白罩衣的下摆，从上装口袋里掏出烟盒和一张折着的，皱皱巴巴的旧报纸，从边上撕下一角，一只青筋突露的大手和嘴唇非常迅速地动着，就用烟盒里的马合烟卷成烟卷，抽了起来。”

笨得灵巧这回傻眼了。

他又是跳再加上翻跟头，围着书架跑了5圈，最后在一个地道口前他扯着脖子喊：“都把!”

站在书架上的盗贼都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笨得灵巧打开地道口的锁，一下子钻进去，又一下子钻出来。他只露一个脑袋在外边，得意地露出一脸坏笑，那是一本破旧不堪的古书，上边的字玻璃心一个也不认识。

“这本书你读过吗？”“……”

“没读过吧？”

草编人为玻璃心捏了把汗。

玻璃心翻翻口袋，找出一截铅笔头。他的这个动机完全是下意识的，没想到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他跑到草编人身边，在他的白背心上描出一行字，嘿!不会读还不会写吗？玻璃心把笨得灵巧手里的书描下来了。

他拉着草编人走到笨得灵巧面前，说：“你看，我不但读过，还能写下来。”

笨得灵巧一下子晕了过去。草编人和玻璃心开心地笑了。

草编人很奇怪地问玻璃心：“那些书你真的都看过？”

玻璃心把他拉到一边，告诉他，因为他的心是玻璃的，所以可以折射阳光，阳光照在他的心里，再折射到书上，书上边的每一行小字都像印在了他的心里一样。

草编人一把抱住玻璃心，他们顺利地闯过第一关。

草编人和玻璃心各有“优势”

玻璃心压着嗓子喊了一声：“都睁开眼睛吧——”

所有的盗贼兵都把眼睛眯成一条小缝，没有人敢完全睁开。

草编人和玻璃心觉得他们的样子真可笑，尤其是瘦高个子密密，本来个子就高，又仰着脖子，脸都快碰到天了。

玻璃心推推他，说：“睁开眼睛啦，笑死人了，你！”

瘦高个子密密摇摇头。

这里，笨得灵巧从地下钻出来身子，脸上都是灰。他手里拿着对讲机，正和另外一个盗贼通话：“这两个小孩果然厉害！”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来！“玻璃心喊。

笨得灵巧笑嘻嘻地跑回来。

玻璃心说：“你还没答应我的要求呢？”

笨得灵巧马上反驳说：“你已经提过了，而且，我也照你吩咐的做了。”

草编人和玻璃心都愣住了。

笨得灵巧说：“你刚才让我‘回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这个狡猾的家伙！

笨得灵巧对瘦高个子密密说：“你快送他们去香香岛吧。”

“是！瘦高个子密密双脚并拢。

读书岛和香香岛相距不远，以一条长长的吊桥相连，吊桥的铁链子有草编人的胳膊那么粗。海风吹过，吊桥来回晃动。

草编人和玻璃心一走上吊桥，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儿。

再看瘦高个子密密，口水早流了一路了。

他不好意思地解释：“这是我们大大王笨得很从御香楼偷了一个大厨师，这个厨师的爷爷过去是给皇帝做饭的御厨，所以，这个大厨师深得家传，5岁就能炒菜，7岁考三级厨师，8岁考二级，等到10岁的时候，就已经是特一级厨师了。他的学生有比他大好几十岁的。”

有一天中午，笨得很趁他午睡的时候，把他偷到香香岛来，笨得很是用一个大箱子把他提回来的，至于是如何把他弄到箱子里去又没有遭到他的反抗，笨得很一直守口如瓶，秘而不宣。

盗贼也有盗贼的规矩，他们互相之间绝不交流技艺。

草编人和玻璃心走上香香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热气腾腾的场面，一个光头大胖子一手拿刀一手拿叉，两只手在半空中晃个不停，他上身穿了一个大背心，背心上印了一个9号，下身是一个又肥又大的裤头。他面前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排空盘子。

他对面还有一张桌子，上边也有一排空盘子。

不远处，一个比他更胖的老头正在忙着和馅，擀皮，包包子。

草编人和玻璃心他们刚刚闻到的香味儿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穿9号背心的大胖子看见草编人和玻璃心，高兴地说：“你们来了，太好了，太好了，我们来比一比，看谁吃的包子多。“

草编人和玻璃心面露苦笑。

大胖子说：“如果我赢了，你们答应我们当我们的大王，如果你们赢了，我就答应你们一个要求！”

和笨得灵巧说得一模一样。

不用说，这一定是笨得很了。

“包子好喽——”

随着喊声，胖厨子把一屉一屉的包子像丢飞碟一样，丢到9号大胖子和草编人、玻璃心面前。你别说，草编人还真有点儿饿了，刚才，玻璃心已经打了一阵，这回该看自己的了。他向四周瞧瞧，发现一个大水池，就跑过去，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很快，他又浮上来。

这不奇怪，他是用蒲草编成的，当然会浮在水面上。

“你要干什么？怎么了？害怕了？要自杀？”笨得很关切地问。

草编人没有回答，他游到岸边，抱起一块大石头，沉入水底。

“喂！喂！！别这样别这样，你要是死了，谁给我们当大王啊？”笨得很跑到水池边，由于他太胖，迈不开步，自己把自己绊了好几个大跟头。

玻璃心也跑到水边，他发现草编人正在水底冲着他摆手微笑呢。

草编人有办法应付笨得很！

笨得很可不这么想，他坐在水池边的草地上，拍着大腿哭起来：“大王啊！你还没比，就输掉了，也就是，你已经成为我们的大王了，可你成为大王又有什么作用啊，你已经死了，还是没有人管我们呀——”

他哭得那么伤心。

玻璃心看笨得很的脑袋又圆又大，特别像一个包子，难道他吃包子吃多了，把脑袋都吃圆了？

再仔细看，看明白了，原来笨得很没有耳朵。

玻璃心走过去，推推他说：“别哭了，草编人没死。”

笨得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唉！他已经没有耳朵了！他一把拉住玻璃心：“真的？”

“你自己看！”

笨得很转过头去，一看，草编人水淋淋地走上岸来。

他说：“来吧，比赛开始！”

说完，他独自走到桌子前，左右开弓，把十几个盘子里的包子一吞而尽，又走到笨得很的桌前，把他那十几盘的肉包子也吃光了，吃完之后，他对着大厨师喊：“快快快，饿死了。”

大厨师也来了兴致。

他把蒸熟的包子一屉一屉地丢给草编人，草编人张开大嘴，照吞无误。

“服了服了。”

笨得很双手抱拳。

草编人咽下最后一个包子，说：“着什么急，我才吃了个半饱。”

玻璃心笑了。

原来，草编人刚才跳到水里，是为了把自己的身体浸湿，那样，他的身体的伸缩度就会大大加强，不要说几十盘包子，就是再来几十盘包子也不在话下。

笨得很一屁股坐到地上，一点儿食欲也没有了。

喝了一心的水

离开香香岛，草编人和玻璃心又前往哗哗岛。

现在，他俩对这几个盗贼产生了兴趣，他们为什么要自己给他们当大王啊？难道当小偷也有什么难言之隐？

哗哗岛，顾名思义，一定是笨得要死的岛了。

果然，草编人和玻璃心一上哗哗岛，就看见许多人造瀑布，他俩一个一个地数起来，可乐瀑布，雪碧瀑布，矿泉水瀑布，啤酒瀑布，果酒瀑布……

令人眼花缭乱。

“喂，笨得要死！快出来吧！”玻璃心喊。

“我来了！”

远远地来了一台八抬大轿。

这个轿子好新奇，没有盖，只有底儿，而且底儿是一个硕大无比的澡盆。澡盆里有一艘独木舟，笨得要死就坐在独木舟里。

抬轿子的人忙得满头大汗。

笨得要死也忙得大汗满头。

本来，有人抬着他走挺舒服的，可他一边忙活不说，还把一个吸管直接连在澡盆里，一口一口地品尝澡盆里的水。

为了保证澡盆的浮力，有两个人专门负责往澡盆里添水，真是麻烦死了。

可是笨得要死乐此不疲。

玻璃心挡住笨得要死的去路：“这次咱们比什么？是不是比喝水呀？”

笨得要死嘿嘿一笑，说：“废话少说，开始吧。”

他挥了挥手，帮他注水的那两个盗贼兵跑过来，一人扶着他的一个胳膊，把他从澡盆里扶出来，笨得要死是一个瘸子，他的一条腿不知怎么的被截去一段。

他挥了挥手，又有人抬来一个和他乘坐的澡盆一样大的澡盆。

“请吧！”笨得要死故作潇洒地伸出一只手。

玻璃心大步向前，拿过一个吸管，咕咚咕咚地喝起来，他喝一阵，张开嘴巴，冲着太阳休息一会儿，喝一阵休息一会儿，一盆水喝完了，又喝一盆，当第三盆喝完的时候，天空聚起一块小小的白云彩，白云彩慢慢变黑，忽地飘落一阵小雨。

这时，笨得要死刚刚把第三盆水喝到肚子里去，他又憋不住了，像土豆一样滚到厕所，在6个人的帮助下才能解开裤子，撒上一泡尿。这已经是他第七十九次上厕所了。

“还喝吗？”

笨得要死都不会晃头了，一边吐水，一边含混不清地说：“不比了，喝不动了。”

草编人和玻璃心又获胜了！

玻璃心的办法很简单，他先把水喝到自己的玻璃心脏里边，然后冲着太阳一照，把水再蒸发掉。蒸发的水汽越来越多，最后变成一朵积雨云。

笨得要死刚刚败下去，只见海面上一艘冒着黑烟的小船直冲过来。船上站着一个十分醒目的“骷髅头”。由于他太瘦了，像一个旗杆，海上风大，他的黑布衫像一面海盗旗。

笨得要死一看见这艘快船，乐了，说：“我兄弟来了，看看这回你们还能赢？！”

船越来越近，终于可以看清楚了，船上的黑瘦子脸色蜡黄，一个劲儿地咳嗽，他只有一只手，手里夹着6支香烟，每喷一口烟，就大声咳一阵，咳完之后，又是喷一大口烟。

船上的黑烟就是他吐出来的！

不用说，这位一定是笨得笨！

笨得要死自豪地向草编人和玻璃心介绍：“这位是我五弟，世界上最大的烟鬼，他能一天之内抽掉100包烟，可以同时抽12支烟，当然，那是他的手没断掉之前，现在，他可以同时抽6支烟，他的肺子已经黑了，牙齿也黑了，他往什么地方一站，方圆几里都是香烟味儿！”

草编人心想，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哥哥，我来了！”

笨得笨吐了一口烟，歪歪扭扭地爬上岸来，他上上下下打量草编人和玻璃心，对笨得要死说：“就他们俩，听说挺厉害？”

笨得要死点点头。

笨得笨十分高傲地说：“那咱们来比一比吧。”

他用力挥了一下手里的烟，火星四冒，草编人远远地躲到后边。草编人是最怕火的。

玻璃心挡在草编人的前面，对笨得笨和笨得要死说：“你们这是不平等竞争，其实，你们这根本不是什么‘竞争’，是不讲道理，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欺负小孩子！”

“哈哈哈！”笨得笨一笑有点儿摇晃。

他说：“我们当小偷的可不管那么多，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不择手段。”

他又抽了口烟。

玻璃心问：“赌抽烟？”

“没错！没看出来，你挺聪明的。”

玻璃心想，我才不当抽烟的孩子呢！

笨得笨拿起烟就要点，玻璃心制止了他，说：“赌烟行，不过，我提议，咱们不比吸烟，比点烟，看谁点烟的方法最好玩，谁点烟的办法最高超。”

笨得笨的心狂跳起来。

哪一个抽烟的人不是点烟的高手啊。

他禁不住先表演起来，用火柴点，用打火机点，用手抓炭点，用铁棍烧红了点，用脚丫划火点，用鞋底当火柴皮也能点……

他累得满头大汗。

该看玻璃心的了。

玻璃心不慌不忙地把100支烟并排摆在石头上，他远远地站开，目视着香烟一小会儿，香烟竟然一支一支地自燃起来。

盗贼们傻眼了！

草编人笑了，因为他比谁都清楚，玻璃心是用自己的心反射阳光把烟点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