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花鼓灯海外推广方略
2018-03-19许振波
许振波,胡 岳
(蚌埠学院文学与教育学院,安徽 蚌埠 230030;安徽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3)
有着“东方芭蕾”美誉的安徽花鼓灯是我国优秀的汉民族民间艺术,作为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是“迄今为止世界上单一语汇最多、最丰富系统的民族民间舞蹈语言体系”[1],现已启动申报世界非遗。她不仅拥有潇洒奔放的舞蹈,还含有欢快热烈的锣鼓、抒情优美的灯歌和情趣盎然的小戏,集歌舞、杂技、武术、戏曲、锣鼓、吹奏表演于一身[2]。“听了‘小蜜蜂’,无被管过冬;看了‘一条线’,三天不吃饭”。千百年来,花鼓灯被赋予着“大吉大利”的独特文化象征,只要有花鼓灯存在,就会有“驱邪、去秽、平安、健康和幸福”。花鼓灯不但自身独具魅力,也是淮河流域一些艺术品种的根脉,如淮剧、泗州戏、凤阳花鼓等都是由她衍生而来,可以说,她影响和丰富了淮河以北的民间舞蹈和民间艺术[3]。
在“全球一体化”的今天,海外文化与国内的融通交流越来越密切与频繁,对本国文化传递及市场推广的影响越来越显著。花鼓灯在域外的传播推广情况将对本土的发展产生反哺作用, 将有助于更好营造国内传承、推广的氛围。在广泛查阅安徽花鼓灯既往相关文献的基础上,通过实地考察,结合姊妹艺术的比较研究,力求为其更好地迈出国门,走出一条适合自身发展的域外之路提供些许战略与路径的参考。
一 安徽花鼓灯发展史及国内传播现状
花鼓灯作为淮河流域的民间活态文化遗存,记录了当地人民的生活、劳动、情趣以及民俗风情,它历史悠久、内容丰富、形式系统完整,是汉民族歌舞艺术的代表,是我国民间文化的瑰宝[4]。追溯花鼓灯的艺术发展史,其源于宋,兴于明,盛行于清末民初,现已形成以安徽蚌埠、淮南、阜阳等为中心,辐射淮河中游河南、安徽、山东、江苏四省二十多个县、市。上世纪三十年代前后,安徽凤台、怀远一带地区几乎村村都有锣鼓班子,青少年大都会玩花鼓灯。近年来,花鼓灯艺术依托“国家文化创新工程”“国家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示范项目”等国家级文化工程,当地政府高度重视,在经费、设施、人才培养等方面给予了大力投入。然而令人担忧的是,通过近期对“中国花鼓灯第一村”安徽蚌埠禹会区冯嘴子村所做的抽样问卷调查显示,当地的花鼓灯艺人趋于严重老龄化,表演技能处于消退状态;而中青年表演者囿于经济利益、认同程度等方面,又缺乏研习的动力,一些特有的花鼓灯表演绝技濒临消亡。毋庸讳言,当前安徽花鼓灯的传承保护工作在取得阶段性成果的同时,由于受功利驱动、外来文化影响、群众的保护意识淡薄等诸多方面,进一步传承发展的情况不容乐观。
二 安徽花鼓灯海外传播的现实意义
我国是非遗大国,中国非遗表征中国文化基因,蕴含着中华民族特有的精神价值、思维方式和文化意识,其海外传播对于消解西方文化霸权、提高民族文化话语权乃至对经济社会发展的促动均具有不可替代的战略性意义。中华传统文化传承的任务光荣而艰巨,推动“中华文化走出去”具有十分重要而紧迫的意义,是文艺工作者、研究者义不容辞的时代使命。然而,文献及个案实地调研发现,一方面,在国家密集出台文化大发展、非遗保护等相关政策的背景下,非遗文化推广的时代氛围已基本形成,引起了学界、业界与大众的足够关注,但在推动非遗“走出去”方面,总体而言,目前海外交流活动的层次与数量尚有限。虽然我国少数非遗如京剧、粤剧等在海外推广方面已积累了一些理论与实践成果,但这些成果的广度与深度都尚有限(经知网检索非遗海外/域外推广这一主题,共30余篇文献且报纸媒体占约3/4比例)。就花鼓灯的海外发展现状来看,调研发现,目前已有部分花鼓灯艺术团体迈出国门开展了一些演出、交流活动,但大多是就演出而演出,在艺术形象确立及传播方面仍缺乏足够的文化自觉,与有关姊妹艺术未形成大众传播意义上的“文化聚力”。可见,包括花鼓灯艺术在内的我国非遗海外推广仍处于摸索起步阶段,这一方面的研究任重而道远。
综上,目前如以花鼓灯为主题的“非遗”研究虽较为丰富,但视角较为单一,尚缺乏对其海外传播的关注,相关成果几近于零。基于此,本文探讨花鼓灯海外推广之路,具有较好的现实意义与价值。
三 安徽花鼓灯海外推广方略
传播,是一个符号化和符号解读的过程,这意味着传授的双方必须对符号意义拥有共通的理解[5]。基于此,如何在保有安徽花鼓灯艺术原生形态的同时,取得海外受众的文化认同和情感共鸣,达到传播的预期目的与效果,是我们关注的主线。
(一)花鼓灯艺术元素的海外传播适应
1.文本翻译
语言是跨文化、跨国家传播最难逾越的障碍之一。如果不能有效地解决语言文本问题,则不同国家和文化圈内的受众想要了解其剧目的基本故事情节和主题思想就成了天方夜谭,更遑论各种艺术与文化的细节,以及文化与艺术表现背后那些深层次的文化内核了。花鼓灯艺术作为汉民族的“民族瑰宝”,海外传播中的语言障碍是一个较为客观的问题。为此,我们可以借鉴京剧海外传播的经验,例如“京剧百部经典英译系列工程”[6],思考如何通过静态文本与舞台演出的结合,将全面立体的花鼓灯舞台艺术呈现动态的展示,使得传播效果更加充分,更为细致。对于花鼓灯艺术而言,其脚本(灯歌)在创作之初即应考虑到“走出去”的现实要求,在保留“原生态”的同时兼顾海外受众文本转换接受的需要。文本翻译要在“博而全”和“简而精”之间寻找平衡,实现“可接受性”与“可表演性”的有机融合。
2.非语言符号运用
作为表演性“非遗”,其非语言符号传播主要涵盖舞台、灯光、音乐、服饰这四大方面。花鼓灯艺术的海外推广不仅要关注其艺术文字语言,也要在舞台布置与搭建、灯光照明配合、音乐音响创新、服装道具修饰等方面精心考量。
首先,舞台作为通常由一个或多个平台构建而成的布置,可以更好集中观众注意力,获得比较理想的观赏效果。传统意义上的花鼓灯作为一种民间广场艺术,并没有固定或者很具体的舞台,往往是田间地头即兴而舞。然而,根据海外受众的惯习接受,更适合有固定具体的舞台。为此,可以在保持花鼓灯自身表演场地特点的前提下,汲取西方舞台剧、音乐剧、话剧等的成功经验,选用适当高于观众席的平台,再结合现代舞台设计技术,让之成为集古老中华元素与现代高科技元素于一体的展示空间。其次,注意发挥灯光照明这一手段的功用。艺术舞台上的照明,大致可以分为高光、聚光、散光、柔光、强光、焦点光等。传统的花鼓灯艺术散播于田头空地,受之场地、设备所限,并不是很注重灯光效果,从而也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其艺术效果的最大发挥。在海外传播推广中,灯光的助力当可使花鼓灯艺术更加大放异彩。比如,使用焦点光和聚光使观众只注视其照射的位置,运用强光让观众感受到高潮到来前的紧张感。再者,花鼓灯海外版本的音乐、音响,可以考虑在延续使用极具东方古老艺术特色的传统花鼓灯音乐音响前提下,对中外乐器进行创新式的融合,尝试“东西合璧”。最后,作为“东方芭蕾”,花鼓灯演出者的服饰应是大方、简约的艺术合成体。面对海外观众,花鼓灯艺术表演者的服饰穿配应更多继承传统,通过“中国元素”吸引他们的眼球。
(二)花鼓灯海外推广的媒介策略
根据花鼓灯的艺术特质,娱乐化倾向明显的花鼓灯表演应当采用以感性媒介为主的方式,注重强调给海外受众带来轻松、愉悦的感觉,最终引发文化消费行为。
1.媒介选择与组合
不同媒介的说服力与可信度不同。众所周知,韩剧之所以受到热烈追捧,究其原因是其在前期宣传层面与各大网络巨头合作,吸引了作为主流受众的网民的关注。鉴于此,花鼓灯在选择海外目的地媒介过程中,应认真考虑当地媒介的品质与形象,以达到积累品牌传播资产的效果。在媒介组合方面,建议运用“支撑点”与“再补充”策略。即选择若干在海外目标区域比较强势的媒介作为支撑平台,然后根据这些媒介在目标投放区域的反应情况,分析数据进行预判,继而决定在哪些地区进行重点投放,最终实现媒介资源配置最优化,为花鼓灯的海外演出等活动奠定坚实基础。
2.人际传播
作为人与人之间的信息传播,人际传播通常包括面对面的语言交流,以及信函、电话、电子邮件、网络沟通等。如今,随着移动终端等新媒体的普及,人际传播越来越呈现出种类的多样化、程序的繁杂化及传播渠道的多元化等特征。对于花鼓灯海外推广而言,可借助域外现代通讯技术平台facebook、twitter等,拓展全媒体、全方位的人际传播渠道,并通过上述个性化媒介的互动与反馈,及时收集和处理各种意见和建议,努力掌握主动权,做好花鼓灯艺术海外传播的社会舆论引导工作。与此同时,还可借助大数据等先进技术手段,建立有效的信息筛选及舆情预警工作,及时发现并解决海外受众的各种疑惑、不解以及极少数可能不友善的言行,通过与受众的即时双向沟通,化解各种可能危害花鼓灯艺术海外传播言论与行为的发生。
(三)花鼓灯海外推广的市场化运作
首先,在海外资本的协助下,花鼓灯艺术市场的拓展可从文艺化、大众化两个方向同步进行,即在海外剧院、剧场等公开巡演的同时,借力电视、电影、互联网等挖掘并实现花鼓灯艺术潜在的商业价值。其次,整合海内外相关资源,通过华人聚居地花鼓灯演艺“集聚区”的设立,培育花鼓灯艺术海外传播的良好生态。再次,创新研发花鼓灯海外推广的衍生产品,走“协同创新”发展之路,积极策划实施横向协同,如“花鼓灯+动漫”——“动漫花鼓灯”,“花鼓灯+休闲体育”——“健身花鼓灯”等,以及与旅游、娱乐、会展等关联产业的协同(如设立花鼓灯主题公园等),形成海外花鼓灯立体化、全覆盖的市场运营氛围。
(四)花鼓灯国际化人才培养
领军人物的树立对于我国传统艺术的海外传播极具“吸睛”作用,例如京剧大师梅兰芳凭借自身强大的影响力和号召力,极大推进了京剧艺术的海外普及传播。花鼓灯艺术的海外传播过程可以汲取上述经验,包装、树立好优秀的花鼓灯艺术领军人物形象。与此同时,要着力在各级花鼓灯表演团体中培养既技艺精湛又通晓海外文化的复合型人才,不断开拓他们的国际化视野与海外文化传递的水平。另外,注重花鼓灯推广“从娃娃抓起”,如通过基础教育阶段“花鼓灯”特色校本课程、校地合作“花鼓灯研习基地”等,形成花鼓灯文化的日常化接触,以实现花鼓灯优质基因活体传承为目标,使这一文化基因充分延续,不断焕发新的生命力。
综上,安徽花鼓灯海外推广过程面对的将是迥异于国内的海外受众,这就需要我们在保有“中国元素”的前提下做到“入乡随俗”,更加需要一种情感上的共鸣与理解,在保持自身独特色彩与价值的同时,赢得海外受众的认同。根据海外传播目的地具体情况,构建符合当地受众文化消费习惯的花鼓灯艺术推广方略,不断加强中华优秀文化与域外文化的交流与创新,架起中外文化沟通的桥梁,推动更多的中国文化“走出去”,使包括花鼓灯在内的我国非遗在海内外交流传递中相互借鉴、融合发展,是花鼓灯艺术研究者、工作者重要而紧迫的命题。
[1]谢克林.从花鼓灯的保护探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机制体系的构建[J].北京舞蹈学院学报,2004,(4).
[2]我国优秀的民族民间艺术——花鼓灯[EB/OL].http://www.people.com.cn/BIG5/192244/227553/227559/228109/15371227.html,2011-08-09.
[3]花鼓灯[EB/OL].http://www.mzb.com.cn/html/Home/report/113505-1.htm,2010-01-05.
[4]马晓.新时期花鼓灯艺术的保护与发展[J].淮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1).
[5]曾琪.流行服饰文化传播中的符号化特征研究[D].成都:四川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6.
[6]孙萍.构建京剧艺术对外传播的科学模式[J].艺术评论,201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