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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佩琦:每一个剧组和角色都是我的驿站

2018-03-15那子

现代家庭·生活版 2018年3期
关键词:才华细节

那子

2017年,刘佩琦主演的电视剧《白鹿原》《那年花开月正圆》《生逢灿烂的日子》和电影《龙之战》《妖猫传》相继跟观众见面。

在同年的上海电影节上,他凭借《龙之战》中的冯子材一角获得了电影频道传媒关注单元最受传媒关注男主角奖。

艺无止境

巅峰就在眼里,但永远爬不到顶

化妆的时候,刘佩琦唱着戏就进去了,然后一边化妆一边大声诵读剧本。他说高兴了总会哼哼两句,大声诵读剧本是他长期的习惯。他不仅读自己的台词,也读对手的。这是必须的。如果只看自己的台词,不一定演得那么准,从对方的台词中,可能会找到自己台词的一种处理方式或是一种情绪上的变化。

每个人对表演的理解不同,很多演员都追求品牌意识,即一个演员用一种表演状态支撑一生,塑造多少人物都一个样儿。他们中有些人也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但刘佩琦不想做那样的演员,30多年戏,110多个角色,他演谁像谁。

“一生只想演本色的自己,没事儿总换衣裳,今儿是皇上的龙袍,明儿换公安局长的大盖帽,但表演状态只是一种,有什么意思呢?創作的趣味性没了。而且,这一行一定要做到干到老学到老,正所谓艺无止境。同行之间的学习,尤其是向老一辈的学习是自觉的,是潜移默化的,而非刻意的。”刘佩琦说。

他现在仍记忆犹新,1989年,演过话剧《骆驼祥子》的北京人艺的李翔老师在《武生泰斗》里演大衣箱(后台给角儿穿衣服的工作人员),茶余饭后,他向老先生请教演骆驼祥子的心得。先生手中虽没有实物,但说到洋车情急之下怎么拉,出事了怎么拉,扫活儿(拉空车)怎么拉,心情非常散淡怎么拉头头是道。后来,刘佩琦拍《狼烟北平》的时候,李翔老师已然驾鹤西归,但他曾经说的都用上了。

刘佩琦热爱拍戏,用他的话说,从拍戏中他才能找到人生价值,找到人生快乐。他不仅琢磨自己的戏,看别人的戏也要看出个门道。“那叫防微杜渐,那叫借鉴,那叫移情,那叫我要是演我怎么处理……”很多时候,如果有机会跟导演交流一下,他还会仗义执言,他说导演不会因此生气,尤其是好导演。

拍《秋菊打官司》的时候,摄制组从北京建国门出发到宝鸡,中间停三站,中间刘佩琦找了个机会与张艺谋直言,他觉得《菊豆》里染布的那场戏,处理得过于简单了,还具体地指出,哪个镜头景别控制得不对,哪个镜头细节没出来……他饰演秋菊的丈夫,一个善良老实、木讷少言的农民,那里有很多村里的非职业演员,他就得跟他们比,跟专业演员拼戏,完了,这戏不对了。他呀,他就奔那儿使劲儿,认识他的人会说:哎呀不错。不认识他的人则说:哦,村里找的群众演员!

刘佩琦的认真和专业打动了张艺谋,原计划只有一场戏(还是个大全景),最终变成了7场。

“我之所以总有想法,是觉得细节是很重要的,细节是一个角色的生命。我不喜欢状态,人物的基调,人物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该哭就哭该笑就笑,该拍桌子该瞪眼睛……这是剧本规定的,是必须要完成的,需要创作的部分其实是细节,编剧也好导演也好,不可能把一个人物的细节全都给写出来,而那些正是我该创作的,我不去创作,演完之后,对吗?对,哪儿都没错,就是缺细节。”

1997年,刘佩琦凭借电影《离开雷锋的日子》获得华表奖和金鸡奖的双料影帝,2003年凭借电影《和你在一起》再次获得华表奖最佳男主角奖,同时获得圣塞巴斯蒂安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

这些奖项中对刘佩琦影响最大的当属凭借《离开雷锋的日子》的首次获奖经历。论名气、表演功力、表演作品……金鸡奖会落到自己的头上是万万没想到的,没敢想,当时他那种意外之喜,那种幸福感可想而知。然而,没能当众诉说获奖感言,主持人便示意下去,令他至今耿耿于怀。

“其实当时已经想好了,大概意思是,我在艺术之路上是一个年轻人,眼前的路是一个非常陡峭的坡道,我背着行囊爬坡,水没了粮尽了,碰到了一个驿站,补充了继续爬坡的给养。给我给养的人拍着我的肩膀说:小伙子继续赶路。又水尽粮绝,又碰到一个驿站,小伙子,不,老小伙子,歇吧。这些年,我一直在实践着这句话,每一个驿站就是每一个剧组和每一个角色。”

现在的坡道依然很陡,艺术的巅峰就在刘佩琦眼里,但他永远爬不到顶。所以,他说他一直在往上爬,爬到连翻身都是奢望的时候,连喝水吃饭都是不可能的时候……因为他太喜欢舞台、荧幕、屏幕了,让他干别的,他没兴趣。

每一步走得很准,很正,但仍要收敛个性

在考入解放军艺术学院之前,刘佩琦在军区文工团宣传队做舞蹈演员。武术和舞蹈是从小练的童子功,这让他在塑造一些角色的时候可以展示出丰富的肢体语言和矫健的身手。

刘佩琦的武术启蒙老师是姥爷。5岁时,姥爷领着他去中山公园练武术,从最基本的长拳学起,一直到8岁上学。武术太枯燥,12岁,他改练舞蹈。对于舞蹈的喜爱源于8岁时第一次上台自编自唱自舞,得到了全学校老师和同学们的认可,后来进宣传队、少年宫、文化馆、群众艺术馆……他自然十分羡慕舞台中央的那个人,然而渐渐的,他也明白自己的水平只处于伴舞里的边缘,而且,这个门类不是单凭刻苦努力就可以达成的,更重要的还得靠良好的先天条件,而这恰好是他的短板。

刘佩琦去了文工团,面对每天周而复始的练功、排练、演出……他很叛逆,用他的话说地方习气融入不了部队管理,于是他成了万金油,哪有事派到哪儿。然而,从现在来看,这恰是最好的财富。恰好中央歌剧舞剧院复排歌剧《刘胡兰》,领导迫不及待地把他这位刺头兵调去跑龙套。在那里,他学习了声乐,并且喜欢上了声乐。之后回宣传队汇报,大家都很喜欢,便让他参加了小合唱。之后,战友话剧团来慰问演出话剧《不准出生的人》,话剧太有魅力了,演了6场,刘佩琦哭了6场。

那天,刘佩琦发39度高烧,然而对练舞蹈的人来说,发烧也不能离开练功,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抑郁痛苦涌上心头,说:“瞧你那德行,长成这样了,还想跳舞蹈?话剧多好啊,改行吧。”

巧了,那年军艺(解放军艺术学院)在天津设立了一个考点,当时刘佩琦所在的宣传队五六个人都想考军艺,然而上面只批了两个人,一个女中音,另一个就是舞蹈队的他。

1979年,刘佩琦考入了军艺,1983年,分配到新疆乌鲁木齐话剧团做演员,1987年,调到北京军区战友话剧团,1996年转业后进入中央实验话剧院。20年的军旅生涯对他的人生有很大影响。

转业那年,刘佩琦39岁,他想坏了,40岁转业谁还要呀!但又一想,39岁呢,至少算30多岁吧,赶紧转,于是就转到了实验话剧院。

“我跟院长明确表态,您说煤球是白的,我烧过,白煤球好烧,您说往东我绝不往西。领导都喜欢有才华的,还要听话的,如果你也有才华也听话,那你绝对是领导的左膀右臂,如果你只有才华不听话,我宁肯用那个听话的没才华的。39岁才悟出了这个道理,太晚熟了,应该说是不懂事,怎么总跟领导对着干呢,吃饱撑的。现在回想起来也挺幼稚的,人太个性也挺讨厌的,不是你主观认为的都对。我觉得应该客观地接受一些现实,这个现实是让你心里不舒服的,如果你确实保证你说的这个想法是绝对正确的,但还有方法呢,把两者结合,人家作为领导作为导演也会接受。”

每一次个性的张扬都使刘佩琦接近成熟更进一步。转业以后,他彻底变了一个人,一个懂得用成熟的方式表达意见的人。这一转变给他人生带来了转机,才华得到了更多发挥的机会。

今年,刘佩琦60岁,但他的心理年龄却只有18岁,活到老学到老,想着退休之后或拍戏没这么满的时候,学学书法学学画画,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用书画来平衡浮躁的内心吧。还有,他一生中最困惑的是键盘,学声乐的不懂键盘,那不是事,他必须得好好学学。

刘佩琦觉得自己是一个幸福的人,从小的梦就没变过,梦想成真,还能够得到认可,还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如果觉得这也不幸福,那幸福的标准又有几个人能达到呢?知足常乐,有一种满足感,有一种幸福感,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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