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没有苟且,只有诗与远方
2018-03-15吴建华
吴建华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的田野。高晓松的这句歌词击中了无数人的“柔软”神经,从而红遍了大江南北。不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眼前的“苟且”该如何定义?世界上又有真正的“苟且”吗?也许你的“苟且”对于别人来说,真的不是“苟且”,恰恰是诗。
空口无凭,纯粹的讨论可能一不小心就成了一场没有答案的辩论甚至是“诡辩”。但是一本叫《无名的道路》的书兴许能够解决很多人的疑惑,而让人见识到真正的美。
这本书是日本著名漆师、被德国国立美术馆列为“日本现代漆器12人”之一的赤木明登先生生活美学和造物哲思的精华。漆师,就是我们现在提倡的具有“工匠”精神的匠人,是能够把技术精细化、艺术化、哲学化的人。
赤木明登就是这样的人,他大学学的是哲学,做过杂志编辑,在二十岁的尾巴上辞职学漆,成了手艺人。人生盛年更是隐居小岛,单调做漆三十年。这黄金的三十年让赤木明登有足够的时间与自我对话,思索人与世界的关系、活着的意义、人最需要的是什么,以及美是什么,手中器物又承载着什么。
在赤木明登的生活中,做漆绝不是“苟且”,而是一种无可描述的美。同时,他的视野也绝不单单是做漆,他对哲学、绘画、雕塑、茶道都有颇深的造诣。更让人可敬的是,赤木明登对于我们看来“琐碎”的事物的描述是那样的谦逊和深刻。他在开篇说:“接下来我要说的事,还没有名字。”“无名”是出于不忍。人对外物的体验方式千差万别,赤木明登可以畅快地描述自己在面对大海时的感动震撼,见到好的器物时的惊喜动容,看到一幅好画时内心的波涛汹涌,但他不忍告诉你海是“辽阔”的,器是“优雅”的,画是“灵动”的。一个简单的、从别人口中说出的詞语会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你的感受力,所以赤木明登只描述,不命名,但邀你一起感受。
在这本书里,他将自己张开、摊平,用所有的细胞去感受这个世界,再将其中感受一一描述。比如他说“食器”与“车”相似,那就是它们作为工具与使用者的一体感。让车加速再加速,机器和人身变成一个整体,人会忘记车是道具,人体有限的物理性被车的高速解放了。而食器同样是一种既性感又清高,与人身深深交融的东西,比如他讲“古陶”,是五百年前从混沌中提炼出形状的陶工与泥土相接触留下的痕迹证据。通过陶器的形状展现的,并不是一个陶工的个性,而是世界只有在那个瞬间才能产生的波动。说到做漆,作者引用一位朋友的话:“如果你慢慢地、耐心地熟漆,漆也会变成缓慢而有耐心的漆。急性子的人手忙脚乱,漆也带上了急性子。漆随人变,这才是手工熟漆的妙趣。”
可以说,“感受”在他的世界里是那么自然且重要的一件事。在赤木明登那里,只是看见并不够,只是知道也不够,你需要去参与、去体会、去琢磨,用全副身心经历过的事情,才是属于自己生命的最真实的印记。从这个角度来说,人生从来没有苟且,只有诗与远方。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