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居民节水意识和行为的典型区域调查与影响因素分析——以河北省和福建省为例

陈 岩1,徐 娜1,王赣闽2,杨 帆3,王 蕾

(1.南京林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0037;2.福州市委党校 行管教研部,福建 福州350014;3.杭州师范大学 钱江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2;4.南京信息工程大学 教务处,江苏 南京 210044)

水资源是人类赖以生存的重要资源,许多国家和地区都面临水资源短缺和污染等问题的困扰。中国作为世界13个“贫水国”之一,水资源短缺问题尤为严重,虽然全国水资源总量为28000亿m3,位居世界第六位，但是人均水资源量仅有2000m3,仅为世界平均水平的1/4[1]。在用水总量中,居民生活用水占总用水量的比重约为12.6%[2],仅次于农业灌溉用水,因此也是水资源管理的一个重要部分。解决水资源短缺问题不仅需要通过水利工程建设、节水技术的创新和使用等途径来解决,更重要的是公众节水意识的提升。无论工业用水、农业用水和居民生活用水,其控制主体都是人,所以通过公众节水意识和行为的影响因素研究,采取有效措施提升公众的水资源节约保护意识,是应对水资源短缺的有效措施之一。

1 文献综述

20世纪70年代开始,为了解决现代社会出现的环境问题,西方学者开始针对人的环境意识进行研究[3],产生了环境社会学[4],国外学者对环境意识的研究最具影响力的是Maloney、Dunlap[5]。环境意识作为一种意识形态,对环境行为具有极大的影响,同时也对环境保护工作的进行有很大的促进作用[6]。近十几年环境意识在我国成为研究热点,主要集中在环境意识的组成部分[7-9]、影响因素[10-12]、环境意识对环境行为的影响[13]等方面的研究。多数学者认为环境意识的组成部分包括感性认识、知识、态度、评价和行动5个层次[14];公众对环境意识的影响因素较复杂,一般常被选取的变量有性别、年龄、收入、受教育程度、居住地[15]、社会经济地位[16]等;在环境意识与环境保护行为的关系研究中,一些学者运用交互效应模型[17]等对两者之间的相关性进行了分析,大部分学者得出两者之间存在着显著相关关系[18],也有学者认为环境意识的提高并不意味着有很好的环境行为,集中于行为影响因素的研究更有意义[19]。近几年一些学者在水资源节约意识和节约行为方面进行了有益的探索,主要集中在知识、态度和意识等内在因素对节水行为的影响和外在因素对节水行为的影响分析两个方面。在内在影响因素分析中,主要通过问卷调查、回归分析模型、列联表法、结构方程模型等方法验证水资源知识[20]、节水态度[21]、节水意识[22]等对节水行为有正向的显著影响,而社会准则感和行为控制感等[23]会在节水意识和节水行为之间起到中介作用;对外在影响因素分析中,认为节水行为会受到性别[24]、收入、文化背景[25]、受教育程度[26]、水价[27]、地区差异[28]等因素的影响。

根据对文献的研究发现,国内外学者在环境意识与行为、节水意识与行为的影响因素和相互关系等方面进行了研究,大部分集中在环境保护的知识、风险感知、意识等对环境保护行为的影响;研究思路都是首先构建理论模型,然后采用回归分析模型、结构方程模型等方法进行验证等。通过对文献的分析,认为现有研究中还存在以下问题有待进一步探讨:①在理论模型方面,目前现有研究多采用Lewin行为模型、计划行为理论、动机—机会—能力等模型,这些模型大部分认为人的意识和态度直接决定影响人的行为。但在实际中,人的意识能否转化为行为还会依赖于学习花费的时间、支付成本、群体压力等外部情境的影响。所以本文是在“知识—意识—情境—行为”模型基础上进行的研究。②在影响因素分析中,现有研究在进行问卷调查、样本选择时,大部分选择随机抽样。实际上,不同生长环境的人群可能在节水意识和行为方面存在较大差别,所以本文选取福建省(丰水区)、河北省(缺水区)两个典型省份的居民做典型区域调查,然后进行区域对比分析。

2 理论模型构建与研究假设

2.1 理论模型构建

节水意识和节水行为内涵:本文主要借鉴环境意识和环境行为内涵方面具有代表性的观点[29,30]进行定义。节水意识是人们对水资源节约保护的认知,对解决水资源短缺的问题的支持,以及个人愿意为解决这些问题做出贡献的程度包括水资源认知、节水态度和节水价值观等3个方面。节水行为是个人主动参与、付诸行动来解决和防范水资源短缺问题,包括水资源节约、回收利用和污染防治等方面的行为。提高公众对水资源的保护意识、促进公众对水资源的保护行为是节水的重要途径。这两个概念并不是同义重复,节水意识是指知识、风险感知、情感和态度等精神层面;而节水行为是指水资源节约、回收利用等实践行动层面。虽然内在意识是行为的基础,但意识和行为之间并不具有完全的一致性,不能把两者之间简单等同。

理论模型框架:研究节水意识和节水行为之间的关系,首先要理解个体行为背后的心理机制。社会心理学家Lewin[31]提出了Lewin行为模型,通过内在因素(如知觉、情感、动机、性别、年龄等)和外部环境(如经济水平、文化背景、制度结构等)对个体行为影响的方式、强度等进行了分析;Ajzen、Fishbein提出了理性行为理论[32](Theory of Reasoned Action,TRA),认为个体行为取决于行为意向,而行为意向又是由个人态度和主观规范两个因素共同起作用的。后来,Ajzen又提出了计划行为理论[33](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TPB),把行为意向的影响因素扩展为个人态度、主观规范和感知行为控制三个因素;?lander、Thgersen提出了动机—机会—能力模型[34](Motivation-opportunity-ability Model,MOA),动机是由态度、意愿、信念价值、社会规范等方面决定的,能力包括习惯和任务知识,机会是指行为的客观先决条件等状况;Guagnano等提出了态度—情境—行为理论[35](Attitude-context-behavior,ABC的观点),指出环境行为是环境态度变量和情境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如果情境因素不利于环境行为,如花费更多的时间、支付更高的成本等情况下,环境态度和环境行为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弱,对情境的依赖性就会增强;王建明[17]构建了中国文化背景下的意识—情境—行为模型,发展了意识对行为影响的作用机理理论。

根据上述理论模型的总结,本文假设认为节水意识会受到内部认知因素(个体特征、水资源知识和风险感知)等因素的直接影响,节水意识会对节水行为具有直接影响,并且意识在向行为转化的过程中会受到外部情境(群体压力、个体实施成本、资源政策)等因素的调节影响,因此本文构建出“认知—意识—情境—行为”的理论框架模型,见图1。

图1 “认知—意识—情境—行为”理论框架模型

2.2 变量定义与研究假设

内部认知因素对节水意识的直接影响:内部认知因素包括水资源知识认知、水资源风险感知、个体特征等三个方面。水资源知识认知包括居民对中国水资源总量、水资源人均占有量、水质的划分标准和等级等方面知识的认知。水资源风险感知包括对水资源短缺风险、水质恶化风险和洪涝干旱灾害等风险的感知。个体特征包括个人的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成长地区和工作地区等个体的特点。

本文认为居民会受到拥有的知识、风险意识和成长环境等差异,对节水意识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提出以下假设:H1——内部认知因素对节水意识有正向的显著影响;H11——水资源知识对节水意识有正向的显著影响;H12——水资源风险感知对节水意识有正向的显著影响;H13——性别不同在节水意识和行为上有显著区别;H14——年龄不同在节水意识和行为上有显著区别;H15——受教育程度不同在节水意识和行为上有显著区别;H16——成长地区不同在节水意识和行为上有显著区别;H17——工作地区不同在节水意识和行为上有显著区别。

节水意识对节水行为的直接影响:节水意识包括公众对水资源保护责任的意识、对工农业用水的责任意识、对水资源浪费行为的意识和水资源宣传保护意识等方面。节水行为主要包括居民在用水习惯、节水器具的使用、公共场所用水的行为等方面。意识和行为之间存在较高的相关关系,意识对行为有着显著的影响。本文提出假设:H2——节水意识对节水行为存在正向的显著影响。

外部情境因素对节水行为的调节影响:根据行为科学的理论研究,人的行为会受到意识的影响,但从意识真正转化为行为还会受到很多外部因素的影响,我们把这些影响因素统称为外部情境变量,主要包括群体压力、个体实施成本和资源政策三个方面，群体压力表现为社会、亲戚朋友、偶像等参照因素会对行为存在显著影响。Staats[36]发现,社会相互作用可有效促进个体实行环境保护行为。在个体实施成本中,主要是指节水行为的困难程度和节水装置的购买成本会影响个体是否采取节水行为。如果个体实施成本低,那么个体更容易倾向于采取节水行为;如果实施成本高,即使个人有意识保护水资源,但不一定会产生保护行为。资源政策也会同样在意识转化为行为过程中起到调节作用,如最严格的水资源管理制度和水价等方面的相关政策会影响到个体的意识和行为。综合上述分析,提出以下假设:H3——外部情境因素对节水行为具有显著的调节作用;H31——群体压力对节水意识有显著影响;H32——资源政策对节水意识有显著影响;H33——个体实施成本对节水意识有显著影响;H34——群体压力对节水行为具有显著影响;H35——资源政策对节水行为具有显著影响;H36——个体实施成本对节水行为具有显著影响。

3 问卷设计与信效度检验

3.1 问卷量表设计与修正

本文的数据来源主要是通过问卷调查的形式获取。问卷内容包括:①基本信息。主要包括性别、年龄、职业、受教育程度、家庭月收入、家乡所在地、工作所在地、饮用水来源。②节水调查。主要包括水资源知识认知、水资源风险感知、群体压力、个体实施成本、资源政策约束、节水意识、节水行为等方面的量表设计。初步设计出33个问题,量表采用李克特五级量表制。其中,水资源知识和风险感知调查选项分别为:1----完全不知道、2----知道小部分、3----知道一半、4----基本知道、5----完全知道;水资源意识和行为等其他问题的选项分别为:1----从未做到、2----偶尔做到、3----半数做到、4----多数做到、5----总是能做到。

高校在实验教学仪器设备管理上必须要指定符合高校实际的《实验教学仪器设备使用管理制度》，其应当包括设备使用的条件、操作流程、登记记录、损坏赔偿等一系列内容，通过制度对设备进行科学的管理、保证设备良好的使用状态。

问卷初稿设计完成之后,首先发放回收了130份预调研问卷,进行信度和效度的检验；然后结合专家分析,对问卷量表做进一步的修正；在调整各变量中的选项后,问卷的测量量表问题个数缩减为24个题项,重新进行效度分析,KMO值、Bartlett′s球形检验显著性水平、攫取平方和载入累计百分比和旋转系数等指标都达到了较好的水平。

3.2 正式问卷的发放与回收

调查是在2016年5月—2016年7月进行,主要选择了河北省和福建省两个省份的居民进行调研。其中,河北省是年降水量和人均水资源占有量都重度缺水的省份,而福建省是年降水量和人均水资源占有量都丰沛的省份。选择这两个省份的主要原因是对比两个省份的人群受降水等自然条件的限制,居民是否会在节水意识和行为方面具有显著的不同。问卷发放过程中采用分层随机抽样方式,在样本的性别比例上尽量达到平衡,并在年龄、受教育程度、职业、家庭月收入等选项上进行了配额，对回收问卷进行筛选,有效问卷为600份,其中福建省273份,河北省327份。

3.3 信度和效度分析

本文采用IBM SPSS AMOS 21.0软件对600份正式问卷进行信度和效度的分析。研究中各变量的含义为:X1为水资源知识、X2为水资源风险感知、Y1为群体压力、Y2为个体实施成本、Y3为资源政策约束、Z1为节水意识、Z2为节水行为。主要采用“内部一致性”信度系数进行信度检验,对所有变量和分变量进行信度检验,结果见表1。信度检验结果显示,所有变量的Cronbach′s α值都大于0.7,说明问卷的信度很好,数据具有可靠性。

表1 量表信度检验

本文采用主成分分析对问卷效度进行验证,结果见表2。效度检验结果显示,量表总体和各分变量的KMO值都远大于0.5,且均达到了显著水平(sig.=.000)。因此,拒绝Bartlett′s球形检验零假设,可认为本量表和各组成部分建构效度良好。

表2 各变量的KMO和Bartlett′s球形检验

4 实证分析

针对提出的理论模型和研究假设,根据问卷的设置特点,采用两种方法进行假设的验证。首先运用结构方程模型验证水资源知识、风险感知等内部认知因素和群体压力、个体实施成本、资源政策等外部情境因素对节水意识和行为的影响是否显著;其次运用独立样本T检验和单因素方差分析方法验证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出生地区、工作地区等个体特征对节水意识和行为的影响是否存在显著区别。

4.1 结构方程模型的构建

结构方程模型通过统计假设检验理论分析方法与路径因素分析结合来解释模型变量之间的关系。与其他研究方法相比,结构方程模型适合多个因变量分析,且能够用来考察因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可深入分析一个变量对另外一个变量的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此外,结构方程模型能同时处理潜变量和观测变量的误差,可估计整个模型的拟合程度。本文主要运用结构方程模型分析水资源的知识、风险感知等内部认知因素对节水意识的影响,节水意识对节水行为的影响,以及群体压力、个体实施成本和资源政策等外部情境因素对节水意识和行为的调节影响。本文以水资源知识、风险感知、群体压力、个体实施成本、资源政策作为外因潜变量,以节水意识和节水行为作为内因潜变量构建了结构方程模型,见图2。

本文运用IBM SPSS AMOS 21.0软件对结构方程模型的拟合度进行分析,拟合指标见表3。研究样本数量为600份,大于500份,卡方和自由度的比值小于5是评价标准的合理范围,本模型的拟合指标χ2/df为3.145,符合拟合优度要求。其他拟合指标GFI、PGFI、PNFI、CFI、NFI、IFI均达到了评价标准水平,说明建立的模型拟合效果较好。

图2 中国居民节水行为影响因素结构方程模型

评价指标χ2/dfGFIPGFIPNFICFINFIIFI评价标准<5．000>0．900>0．500>0．500>0．900>0．900>0．900实际数值3．1450．9310．7920．7710．9420．9170．942拟合情况拟合拟合拟合拟合拟合拟合拟合

在结构方程模型中,当p<0.05时模型中的变量之间存在显著的相关关系。本研究构建的结构方程模型的变量之间的关系见表4。从表4可见,H12、H31、H33、H36、H2这5个假设成立。

表4 结构方程模型假设检验结果

注:***表示 p<0.001。

4.2 个体特征对节水意识和行为的影响

个体特征包括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出生地区、工作地区等几个方面,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和单因素方差分析方法对个体特征在节水意识和节水行为方面的影响进行分析,验证是否有显著差别。

性别、出生地和工作地在节水意识和行为方面的T检验:独立样本T检验方法适用于分组变量水平数值为二的两个群组平均数的方差检验,所以本研究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来验证性别、出生地区和工作地区对节水意识和节水行为是否有显著差异,结果见表5。当两个显著性指标Sig1和Sig2都小于0.05时,说明自变量对其影响存在显著差异。从表5可见,不同性别对节水意识存在显著差异,但对节水行为的差异性不显著;女性的节水意识和节水行为的均值高于男性的均值;不同成长地区的节水意识没有显著差异,但节水行为存在显著差异,河北省的居民节水行为均值明显高于福建省;不同工作地区的居民节水意识和节水行为存在显著差异,河北省的居民节水意识和节水行为均值显著高于福建省的居民。

表5 性别、出生地和工作地对节水意识和行为影响的T检验

注:M表示均值;*表示P<0.05,在变量之间有显著影响。

年龄、受教育程度在节水意识和行为方面的单因素方差分析:独立样本T检验只适用于自变量有两个水平数值的情况,但年龄、受教育程度等均含有三个以上水平数值,所以本研究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方法进行分析。首先检验各变量整体是否同质,用Levene统计量和显著性Sig1检验有无明显差异,再对有明显差异的变量进行多重比较。分析结果见表6。从表6可见，当指标的显著性Sig1和Sig2都小于0.05时,说明自变量对其影响存在显著性差异。从表6还可见,年龄对节水意识存在显著差异,且随着年龄的增大,节水意识逐渐呈现增强的趋势,随着年龄增加,节水行为的均值增加;受教育程度对节水意识也具有显著影响,其中大专和本科学历的节水意识最强,其次是研究生以上和高中、中专学历。分析表明，受教育程度对节水行为影响没有显著性差异,但节水行为的均值也是高中、中专学历节水行为的均值最高。

表6 年龄和受教育程度对节水意识和行为影响的单因素方差分析

注:M表示均值;*表示p<0.05,在变量之间有显著影响。

5 结果讨论

通过结构方程模型、独立样本T检验和单因素方差分析等方法对假设进行验证,假设检验结果见表7。

表7 假设检验结果汇总

水资源风险感知因素对节水意识有正向显著影响:在问卷调查前,本研究提出了两个假设:水资源知识与水资源风险感知两个因素都对节水意识有正向显著影响。通过分析验证了水资源风险感知对节水意识有正向显著影响,同时得出水资源知识和水资源风险感知之间存在显著关联。水资源风险感知对节水意识有正向显著影响,而水资源知识对节水意识没有显著影响的主要原因在于:水资源的相关知识相对来说较专业,如世界水日、我国水资源总量和人均水资源占有量等,很多非水利专业人士都对此了解不多。对公众来说,有些知识虽然不了解,但不会影响节水意识和行为的产生;水资源风险感知因素更加贴近民众的生活,如民众通过新闻媒体等会看到一些洪涝灾害、水质恶化等情况的报道,水资源风险与人们的生存环境密切相关,所以水资源风险感知因素会影响公众的节水意识和节水行为。水资源知识了解和水资源风险感知之间存在着显著关联,主要是从意识结构的内部维度来看,两者之间会随着传播媒介向公众传播知识和资源风险状况相互增强。如在世界水日宣传活动中,会进行水资源风险和相关形势的宣传报道,这样在知识宣传中公众会主动了解目前的水资源风险状况,两者之间就产生了显著的正向交互作用。

个体特征不同对节水意识和节水行为存在显著影响:通过分析得出不同的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成长地区和工作地区的个体特征对节水意识和节水行为存在着显著差别。在性别方面,女性的节水意识均值显著高于男性。主要原因在于:女性在节约方面要比男性的关注度高,且女性在家庭节水器具的购买和水费支出等方面比男性关注更多,所以节水意识更强。在年龄方面,随着年龄增加,节水意识逐渐增强。我们对不同年龄阶段的居民进行了观察和走访,发现年龄在50岁以上特别是65岁以上的居民更关注水资源的二次利用,20—35岁的居民对家庭节水装置的安装等有更高的关注度和敏感性;受教育程度不同对节水意识存在显著差别,大专、本科>研究生以上>高中、中专>高中以下。基本上符合受教育水平越高,对节水的责任意识越强;成长地区和工作地区不同在节水行为具有显著差异,河北省的居民节水行为均值比福建省居民的均值水平高。河北省是水资源禀赋较差的地区,年均降水量少,地下水开采和污染较严重,多数地区水资源状况已严重影响到了居民的生活,目前南水北调在一定程度缓解了此省份的水资源短缺状况。福建省是我国人均水资源占有量丰富的地区,每年的降水量较多、水质较好。由于水资源禀赋的差异，两个省份的居民对水资源的节约和保护意识不同,河北省居民的节水意识和节省行为比福建省居民高。

节水意识对节水行为存在正向的显著影响:本研究在理论模型中假设节水意识对节水行为存在正向的显著影响,且通过问卷分析验证了该结论。人的行为是受到意识驱动的,节水意识是节水行为产生的基础,通过影响居民对水资源节约的心理偏好可促进节水行为的发生。当民众缺乏节水意识时,不会产生节水行为;当民众具有节水意识时,节水行为也不一定会产生,但会受到外部情境因素的影响,如个体实施成本等因素影响,所以节水意识是节水行为产生的必要条件而非充分条件。

外部情境因素对节水意识—节水行为的产生过程具有调节作用:在理论假设模型中,我们认为人的节水意识对节水行为来说只是必要而非充分条件,人的行为产生除了受到自身意识的影响之外,还受到周围环境、政策约束和个体实施过程耗费的成本等外部情境因素的影响。通过实证分析验证了个体实施成本和群体压力两个因素对节水意识—节水行为的产生过程具有调节作用。个体实施成本是影响人的节水意识到节水行为产生的重要情境因素,这主要是由人的经济属性决定的。人在实施节水行为的过程中由于购买节水器具需要支付一定的经济成本,在实施节水行为过程中会消耗较多的时间和体力,因此影响人的节水行为。群体压力也是影响人的节水行为产生的重要情境因素,这主要是由人的社会属性决定的。人的行为总会受到周围亲戚、朋友的潜移默化影响,当周围群体具有节水行为时,自己也会学习这种行为,有的甚至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这种群体压力主要有周围群体和文化氛围两个方面:周围群体对人的节水行为有直接影响,如一个家庭父母习惯二次用水的行为会直接影响到孩子的用水行为;宣传和文化氛围会对人的节水行为产生影响,如在很多高校洗手池边会贴有“爱护环境、珍惜用水”的字样,人们在洗手的过程中会自觉地节约用水。本研究中没有得出资源政策对节水意识—节水行为过程中产生的影响。主要原因在于,目前大部分地区实施了阶梯水价政策,人们的用水量不大,但担心水费上涨,增加家庭的额外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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