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语
2018-03-07朱小如
朱小如
我以为这一期的对话,很难得的是作家东君能有如此清醒的意识。他说:“我想试着从期刊所培养的文学趣味与固有习气中慢慢脱离出来,沉潜几年,写出几篇真正经得起掂量的作品。”这里所指的“期刊所培养的文学趣味与固有习气”想必也一定包含着《收获》《人民文学》《当代》以及《花城》《钟山》等等,所以,我以为这一方面是指著名的文学期刊对文学生产的积极影响力,另一方面也指出了著名的文学期刊对作家创作“个性自由”的消极限制。就我熟悉的情况来说,一般作家完成了一部作品,总是先投最著名的文学期刊,如果最著名的文学期刊用不了,再转投其他的文学期刊。而最著名的文学期刊常常要看作家的知名度而不是看作品质量,或者也看作品质量,但发表排名前后却以作家的知名度而定,这样的作品发表过程,事实上的确容易对作家创作“个性自由”产生消极的限制。
编辑家们的确应当从中警觉到自己的辦刊思路有什么可改进之途。记得早些年的文学期刊有“联网四重奏”的轰动举措,引领了一时文学潮流。如今的文学期刊早没了当年的“气势”,大都只是面朝南坐等而已。
记得《人民文学》前几年推出过“非虚构”的概念,试图做出打破“叙事文体”边界的努力,当然,这种努力最终需要创作者内化为自觉地打破“叙事文体”边界的创作“冲动”,而不仅仅只是避开“虚构”两字,简单地写成记忆性散文了事。
这一期比较精彩的看点依然是八后的对话,提问的准备充分,回答的直接爽快,有理论思考。尤其是关于八后写作具有先天性的城市文学精神和气质,更加个人化和内心化的审美风格,乃至对“现实”的深刻反思。所以,王威廉能清楚意识到,“从外部来抓住现代社会的精神特质无异于缘木求鱼。城市不可能只是作为一个客体或是客观意象而存在,它与主体的关系是亲密无间的。城市当中看不见的晦暗地带,包括城市的气质、风格乃至它的欲望与需求,才是滋养写作的源头活水。一个作家应当从中汲取与自己、与人类密切相关的‘连通器,从而抵达精神与思想的高度。”而汤天勇也认为,“向城市开掘,挖掘城市与城市人的实质,或许是一种更为现代的表达,实际上也是一种‘现实的拓展。城市写作应该是八后作家的主阵地,人与城共同生长,无论是深入其中,无限切近,还是仅仅作为旁观者,实际上已经完成了对前辈们的突围。”
由此,在我读来何止是一种“突围”,更像是一份“宣言”!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