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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早期新闻思想探源

2018-03-07桂运奇

武陵学刊 2018年5期
关键词:办报新闻学报刊

桂运奇

(长沙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长沙 410003)

毛泽东不仅是伟大的革命家,也是杰出的报刊活动家、宣传家,优秀的新闻工作者。他从学生时代就与报刊结下了不解之缘,他的革命活动的开展和思想的演变,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进步报刊的启蒙。为了探求救国救民的真理,毛泽东从早年开始就投身到“改造中国与世界”的革命斗争中。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他始终将新闻报刊作为斗争的重要武器,以报刊为阵地宣传新思潮,宣传先进政治理念,力图唤起民众觉悟,壮大革命斗争力量。

至1920年底之前,毛泽东早期的新闻思想已鲜明地展现出来,如为宣传新思潮而办报。毛泽东在办报实践中曾明确提出“以宣传最新思潮为主旨”,注重先进思想和先进理念的传播,注重报刊的政治性作用。毛泽东早期所发的众多新闻稿件带有强烈的政治色彩,他试图通过报刊探寻、宣传先进的政治理念,更大程度地发挥报纸的政治宣传作用,并把唤起民众作为宣传重点。毛泽东认为报刊具有阶级性,未来的革命一定要唤起民众的觉悟,广泛发动民众参与。毛泽东认识到,在政治斗争、阶级斗争激烈的年代,新闻报刊不仅是传播工具,也是阶级斗争的舆论工具,服务于一定阶级的利益。青年毛泽东对新闻的认识也许还不够系统和完善,但这些奠定了他早期新闻思想的基调。

毛泽东早期新闻思想的演变有深刻的历史背景,但对于毛泽东早期新闻思想的渊源,学界少有专门详细的论述,只是在谈到他早期新闻思想和新闻实践时偶尔有所涉及。因此,深入探索毛泽东早期新闻思想的渊源,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价值。

一、中国传统文化的陶冶

中国亘古悠久的传统文化,是毛泽东早期新闻思想的沃土。毛泽东从小开始接触学习中国传统文化,“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至深至巨”。可以说,传统文化是他“一生的主要思想土壤”[1],其新闻思想也不例外。

毛泽东致力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学习。他博览群书,从古代经典到通俗文学,都广泛涉猎,对书中的名言、警句、故事信手拈来,运用自如。凭借扎实深厚的传统文化功底,毛泽东将经典的、有生命力的传统文化为己所用,这成为他早期新闻思想的丰富养料。在新闻工作中,毛泽东常常引经据典,并通过巧妙的加工,赋予传统以新的含义。在论及写文章要多加修改时,毛泽东借用孔子“再思”、韩愈“行成于思”的观点;在倡导新闻要说真话时,他引用了孔子“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的话语。在发表的第一篇新闻作品《体育之研究》中,毛泽东也多处引用古代典籍中的句子、故事,将明清一代学者王夫之、顾炎武、颜元等推崇的“体勇”思想进行发挥,把体育锻炼所能促使的体格健壮,同人的精神意志,同人有效地进行社会改造活动的可能性,乃至同国家民族的命运联系到了一起。他又结合自身来总结体育锻炼的经验,号召国民重视体育锻炼。

毛泽东是杰出的语言大师、词章大师,他语言文字的深厚功底,得益于他非常用心地学习了韩愈等古代文豪的作品。在长沙求学时,毛泽东的国文教员袁仲谦最重古文传统,他嫌弃毛泽东作文中的新文体,认为他应该研读唐宋八大家特别是韩愈的文章。受袁仲谦的影响,毛泽东在其读书笔记《讲堂录》中曾说“学文要古”,他认真攻读了《韩昌黎全集》,并潜心研究古典文籍,熟记经史中的典故。由此,他对传统文法的认识逐步深入。毛泽东还有选择地熟读了先秦至南朝的古文文集《昭明文选》,以及许多气势汪洋、恣肆纵横的诸子散文与传记作品,比较偏爱屈原、孔融、韩愈等奇气酣畅的文风。他有意模仿过孔融,袁仲谦赞他“深得孔融笔意”。但对毛泽东新闻文风影响较大的还是韩愈。韩愈是唐代古文运动的领袖,是语言运用的巨匠之一。他提倡“文以载道”,主张道统、文统相结合。韩愈的文章自成一家,世称“韩文”,多开门见山,立片言以居要,且泼辣有趣,气势雄壮。毛泽东继承了韩愈“文以载道,不平则鸣”的主张及其在布局谋篇与语言运用上的技巧精华,为后来写出众多语言简练、准确、鲜明、生动的新闻作品奠定了基础。

由于豪放自信、张扬自我的内在性格和强烈的反叛意识,毛泽东在学习古文时,倾力挖掘和汲取的是传统国学中恣肆雄辩、酣畅挥洒一派的文风,这也逐步奠定了他阳刚豪放的写作风格。写作中毛泽东还讲求行文技巧,注重“造势”,因此他的文章有股逼人之势,在以理服人的同时,带有以情动人的力量,读之使人入情入境。所以毛泽东留下的众多优秀新闻作品,至今仍是新闻工作者必读的范文。

毛泽东对中国传统文化的钟爱和坚守,为其早期新闻思想积累了丰富的养料,是其新闻思想发展的重要基础;毛泽东善于从中国传统文化中汲取有生命力的东西,继而批判地吸收运用于新闻工作中,并使之闪烁着民族的光芒。

二、中国近代新闻思想的影响

鸦片战争后,近代中国陆续出现了一批思想家、报刊活动家,如王韬、郑观应、梁启超、孙中山、陈独秀等。他们一方面创办报刊为其政治主张服务,另一方面阐释了对报刊的独特认识和理解,提出了一些新闻观点和办报理念,为现代新闻、报刊的中国发展奠定了基础。这些代表人物都是青年毛泽东崇敬和学习的榜样,他们的办报实践与办报思想,不可避免地对毛泽东早期的新闻思想产生一定影响。

“中国第一报人”王韬是我国第一位报刊政论家,近代报刊思想的奠基人,他创办的《循环日报》开国人自办政论报纸之先河。王韬提出了“日报立言,义切尊王,纪事载笔,情殷敌忾,强中以攘外,诹远以师长”[2]的新闻观。他强调文章是“载道之器”,认为“文章之贵在乎纪事述情”,不应拘泥于文法,墨守成规。王韬关于办报的言论影响了后来包括毛泽东在内的许多新闻工作者。另一位早期改良派思想家郑观应也是一位知名报人,他提倡“广设日报”,以使“民隐悉通,民情悉达”。在《盛世危言》的《日报》篇中,郑观应专门论述了日报在“通民隐,达民情”方面无可替代的作用,提倡各省创办报刊,使“民心无不惬,民志无不伸”。毛泽东少年时代就读了郑观应的《盛世危言》,从中接触、认识了“报刊”这一概念,并对报刊的作用有了一定认知。毛泽东“非常喜欢”《盛世危言》,郑观应的新闻观点无疑会在他早期新闻实践与新闻思想方面产生一定影响。

甲午战争后,中国出现了办报高潮,以梁启超为代表的报刊活动家继承并发展了早期改良派的新闻观,逐步形成了较为成熟的新闻理论。梁启超是著名的资产阶级改良派政论家和办报大师,是近代新闻理论的奠基人及集大成者。他先后参加过《中外纪闻》《强学报》《时务报》《新民丛报》等多种报刊的编辑、创办工作。当青少年时代的毛泽东首次读到《新民丛报》时,就立即被它的内容与文体所吸引,“读了又读,乃至默记于心”[3],并开始崇拜梁启超。梁启超不屑恪遵古文义法,他提倡半文半白的文词解放,注重简笔自然,辞以达意,以更鲜明地表达其敏感尖锐的改良观点,使文章发挥更直接的政治功能。他笔锋犀利、情感泼辣的文风气势“别具一种魔力”,风靡一时,“学者竟效之,号新文体”。具备一定古文基础的毛泽东也被这种融合新政治思想与新写作文风为一体的文章所吸引,他着意模仿梁启超的笔法。在他的作文《宋襄公论》中,毛泽东活用梁氏文体,见解迥异于流俗,先生赞其文字“思想进步,文笔泼辣”,“立志高远,见解精辟,令人折服”,还向校长建议让其他学生学习他的这种写法。毛泽东深得梁氏笔意,从他写的《商鞅徙木立信论》一文即可窥其一斑,老师称此文“目光如炬,落墨大方”,“逆折而入,笔力挺拔”,而且“恰似报笔”,“绝无浮烟涨墨绕其笔端”[4]。梁启超的文风对毛泽东的影响是直接而鲜明的,以至于他的老师袁仲谦说他“文章尽是报馆味”。在受其文风影响的同时,梁启超的办报思想也影响着毛泽东。梁启超对报纸的性质与作用做出了明确界定,一方面,他认为报纸是国家的“耳目喉舌”,是政府的“监督者”,强调报纸的政治宣传作用;另一方面,他认为报纸可以“去塞求通”,是国民的“响导者”,强调报纸的教育启蒙作用。毛泽东接受了梁启超的这一新闻思想,特别注重报纸的政治宣传与教育启蒙作用。梁启超提出的“博、速、确、直、正”的五条新闻准则,也被毛泽东所吸收借鉴。梁启超的文体和思想,对当时崇拜他的毛泽东触动很大,在其以后的新闻活动与理论构建中,仍可以看到梁启超留下的痕迹。

辛亥革命前夕,近代中国弥漫着革命的气息,社会风气异常活跃,新思想、新刊物不断涌现。当毛泽东首次读到同盟会会员主办的《民立报》时,便被报上“激烈锋利”的革命言语和“激动人心的材料”[5]所震撼。他从中了解了同盟会的活动及纲领,感受到了报刊在革命活动中所发挥的巨大作用。他开始关注孙中山先生,并受到了很大的鼓舞和启发。孙中山是伟大的资产阶级革命家、宣传家,被毛泽东尊为“革命的先行者”。孙中山明确提出,为了革命斗争、革命宣传的需要,必须创办“机关报”,宣传革命纲领和主张,以配合、服务于革命实践。孙中山指导创办了《中国日报》《民报》等革命报刊,并且使之成为革命派同封建统治者、改良派斗争的重要武器。孙中山把发挥“党的喉舌”作用作为办报的主要目的,他还非常重视新闻舆论的作用,并强调新闻语言应该通俗易懂。这些理论与毛泽东之后在新闻宣传中特别注重报刊宣传的政治作用,以及报刊讲究宣传技巧的思想与实践密切相关。

为宣扬民主和科学,陈独秀于1915年创办了《青年杂志》,后更名为《新青年》,此杂志中的文章多采用白话文,且使用新式标点符号,给中国的报坛文风带来了巨大变化,使报纸更加通俗化、大众化。在恩师杨昌济的影响下,毛泽东成为《新青年》的热心读者。他特别喜欢陈独秀的文章,反复阅读,陈独秀替代梁启超成为他的楷模。陈独秀等人的文章,对青年毛泽东日后的新闻写作起到了示范作用。《新青年》的办刊宗旨及倡导的文风,对毛泽东的新闻实践也产生了影响。在主编《湘江评论》时,他以“宣传最新思潮”为宗旨,且全部采用浅显易懂的白话文。毛泽东还借鉴《新青年》的主要栏目设计新式编排方法,并成功地运用到了新闻实践中。

近代报刊给了青少年毛泽东最初的直接影响,他不仅养成了读报的习惯,还萌发了一面办报一面入学的愿望。通过广泛阅读报刊,毛泽东吸收了各位前辈的写作精华,接受了近代以来的新闻思想,对报刊的性质、特点和作用有了初步认识,这对他后来新闻活动的开展和新闻思想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当然,毛泽东并不是简单地照搬这些新闻思想,而是经过他本人的新闻实践,得出了新的结论。比如,虽然资产阶级改良派十分重视报刊在政治斗争中的作用,但由于阶级局限性,他们经常脱离斗争实际,“空泛议论多于反映现实”。毛泽东在总结改良派办报得失后做出了重要结论,他反对空洞说教,强调理论联系实际,提倡“踏着人生社会的实际说话”,“研究实事和真理”[6]。在新闻实践中,毛泽东竭力批判封建礼教的罪恶,揭露封建军阀的统治,讴歌十月革命的胜利,力图唤起人民大众的觉悟,紧密配合了当时的政治斗争。

三、新闻学理论的系统学习

毛泽东第一次比较系统地学习和研究新闻是在北京大学图书馆担任助理员那段时间。在此期间,出于对新闻工作的热爱,他积极参加了北京大学新闻学研究会,成为了中国第一批系统学习新闻学知识的学员之一。

北京大学新闻学研究会是我国第一个有组织的新闻学研究与教育团体,被称为“中国报业教育之发端”,以“灌输新闻知识,培养新闻人才”为宗旨,以“新闻之范围,新闻之采集,新闻之编辑,新闻之造题,新闻之通讯法,新闻社与新闻通讯社之组织”[7]等为主要研究内容。该会由蔡元培任会长,留洋归来的北大教授徐宝璜和《京报》社长、著名报人邵飘萍担任导师。两位导师主要向会员介绍新闻学的知识、采编技巧与经验,介绍各国新闻社和报社的组织、规模,介绍组稿、采访、编辑、校对、排版、印刷一系列报刊出版的程序。在新闻学研究会里,毛泽东从徐宝璜、邵飘萍的授课中学到了许多新闻理论与新闻业务方面的知识。他还认真研读了徐宝璜的《新闻学纲要》、邵飘萍的《实际应用新闻学》这两部中国新闻学的开山之作,这使他对新闻学知识的掌握更加系统全面。

徐宝璜是我国新闻学教育的先驱,他在讲课中全面探讨了新闻学,对新闻学的定义、价值,报纸的性质、任务,新闻的采访、编辑,报纸的社论、发行、广告和组织工作等都进行了阐述。徐宝璜给新闻定义为“新闻为大多数阅者所注意之最近事实”。受其影响,毛泽东十分注重新闻的真实性,这是其新闻实践中一贯遵循的原则。徐宝璜还概括了报刊的六大功能,即“供给新闻,代表舆论,制造舆论,灌输知识,提倡道德,振兴商业”[8],这对毛泽东认识报刊的重要作用有很大启发。而其中徐宝璜讲述的报刊“善用为福”“滥用为祸”的巨大舆论功能,更是给当时的毛泽东留下了深刻印象,成为他日后利用报刊开展舆论宣传的重要依据。

邵飘萍的新闻思想、办报理念及优良品质也给了毛泽东积极的影响。邵飘萍结合自己多年丰富的新闻实践经验,重点讲述了记者工作的内容与修为,对新闻采访与新闻写作、记者修养做了详细讲解。他认为记者“品性为第一要素”,主张采访要讲究方法技巧,提倡新闻价值在于多数之人爱读。这些思想与毛泽东日后的编辑思想及重视新闻工作者的职业修养、注重读者的新闻思想密切相关。

虽然毛泽东在北京大学新闻学研究会只学习了半年时间,但他师从名家,接受了当时全国一流的新闻学知识的培训。通过对新闻理论和新闻业务的系统学习与研究,毛泽东对新闻的理解和认识进一步加深,这为他以后的新闻实践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四、新闻实践活动的磨炼

“五四”时期,既是中国人民彻底反帝反封建的革命运动时期,也是近代革命报刊大发展时期。青年毛泽东的革命活动是与新闻实践活动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他早期新闻思想的形成和演进也得益于新闻实践活动的推动。

“五四”运动爆发后,迅速波及到全国。在领导湖南学生运动时,为了“唤起民众之觉悟”,扩大革命之影响,在全国办报潮流的推动下,毛泽东深深感到必须创办一种刊物,以适应思想宣传及政治鼓动的迫切需要。于是,在1919年7月,他以湖南学生联合会的名义创办了《湘江评论》。这是毛泽东创办并主编的第一份报纸,以“宣传最新思潮”为宗旨。对这一办报宗旨,毛泽东在主编过程中给予了充分贯彻。他热情歌颂俄国十月革命的伟大胜利,提倡民主和科学,抨击封建主义、帝国主义,提出改造中国的根本方法在于“民众的大联合”。《湘江评论》发扬了中国近代报刊的政论传统,设立了“东方大事述评”“西方大事述评”“湘江大事述评”“世界杂评”“湘江杂评”等专栏,还设有“放言”“新文艺”等栏目。《湘江评论》一经问世,便成为当时思想性、战斗性极强的一种报刊,以其丰富多彩的栏目、鲜明的政治观点、朴实的文风,在当时产生了很大影响,引起了社会各界的极大关注。《湖南》月刊评价说:“著述选材,皆及精粹,诚吾湘前所未有之佳报”,“不可不阅”[9];《每周评论》《晨报》等也都对其予以了高度评价。《湘江评论》还受到了李大钊、陈独秀的赞扬,李大钊认为这是当时“全国最有分量、见解最深的一份刊物”[10]。《湘江评论》由于宣传彻底反帝反封建的斗争精神及其它产生的巨大影响,不久即遭到军阀张敬尧的查封。

《湘江评论》被封后,毛泽东为了继续运用报刊这一有力的斗争武器,应湘雅医学专门学校学生会和《新湖南》主编的邀请,担任了《新湖南》的主编。毛泽东接办后延续了《湘江评论》的风格与战斗精神,使《新湖南》面貌焕然一新,很快成为了一个介绍新思想、反帝反封建的战斗刊物。在《刷新宣言》中,毛泽东提出《新湖南》的办刊宗旨是“批评社会”“改造思想”“介绍学术”“讨论问题”,信条是“什么都可以牺牲,唯宗旨绝对不能牺牲”[11]。毛泽东正是本着他提出的宗旨和信条主编《新湖南》的。每期毛泽东都亲自撰写长篇政论文章,继续对封建主义、帝国主义进行猛烈批判,对军阀的暴政进行尖锐抨击。北京《晨报》评价改编后的《新湖南》“内容极为完备”,“魄力非常充足”,“为《湘江评论》的化身”[12]。《新青年》也在一篇报道中说,《新湖南》的内容“自从第七号起与以前大不相同”,“精彩真不少”[11],足见《新湖南》在当时社会的影响。但由于《新湖南》强烈的战斗性,狠狠打击了封建军阀,不久又被军阀政府查封。

为揭露张敬尧督湘期间的种种罪行,争取全国舆论的支持,青年毛泽东率湖南驱张请愿代表团奔赴北京,于1919年12月在北京创办了“平民通讯社”,任社长、总编辑。通讯社定位为驱张运动专题通讯社,主要向北京、天津、上海、武汉等地的知名报刊发送驱张新闻稿,如《湖南学生代表请撤张敬尧呈大总统文》《张敬尧私运烟种案之公愤》《最近北京方面之排张运动》等等。这些都表达了毛泽东代表湘人坚定驱张的信念,从这些报道题目中也可以看出毛泽东对新闻报道体裁的熟练运用。这些驱张报道的战斗力、影响力很大,不少报纸都据此撰写评论文章,湘人因此争取了全国舆论的支持,对张敬尧造成了巨大的舆论压力,对驱张运动的胜利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这也是青年毛泽东将新闻工作实践与革命斗争相结合的胜利。“平民通讯社”创建之际,我国通讯社的发展尚处于初级阶段,毛泽东为驱张运动而建立的专题性通讯社,是他一项创造性的新闻实践活动,也是我国通讯事业中的一大壮举。

除亲自创办和主编刊物外,毛泽东还曾协助《湖南通俗报》的编辑工作。他提出,“《湖南通俗报》要根据事实说话,切不可专谈空洞乏味的大道理”[13]。这一主张得到了该报馆成员的一致赞同,并将此观点落到了实处,他们不管是论述国内社会形势,还是谈及国际大环境,时刻以保持事实为基本点。另外,毛泽东还担任过长沙《大公报》的馆外撰述员,曾大量为长沙《大公报》《女界钟》、北京《晨报》等多种报刊撰稿。他以报刊为讲坛,积极进行革命理论宣传,发动民众同一切黑暗势力进行坚持不懈的斗争。

总而言之,青年毛泽东参加的新闻实践活动十分丰富。从报刊到通讯社,从亲自撰写专栏到组织、编辑稿件,乃至筹措资金、发行推广等等,新闻界的许多领域他都有所涉足。毛泽东早期的新闻实践活动不仅为他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也为他早期新闻思想的演进打下了坚实的实践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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