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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治理现代化:必要性、障碍点、突破口

2018-03-07王海燕

梧州学院学报 2018年5期
关键词:迪士尼乐园现代化

王海燕

(山西国际商务职业学院,山西 太原 030031)

国家治理体系是在党领导下管理国家的制度体系,包括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和党的建设等各领域体制机制、法律法规安排,也就是一整套紧密相连、相互协调的国家制度[1]。随着人类社会结构由原始的奴隶社会迈向农业社会,再发展到工业社会,新时期的经济发展不再依赖于粗放型的投资方式,不断转向发展集约型、环境友好型的经济发展模式[2]。环境问题、人口问题、资源问题等一系列社会问题要求国家和政府改善治理方式、提高治理能力,给予社会经济主体更多的经营自主权,目标朝向一种文化社会迈进。中国政府在1998年开始使用“文化产业”这一概念,2001年正式承认和采纳文化产业这一概念。2005年,上海市将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作为经济发展策略之一,鼓励文化创意产业成为上海发展的重要目标,创意产业发展也成为许多城市经济的风向标和发展机会。迪士尼乐园成功落户上海,上海迪士尼乐园成为继美国洛杉矶迪士尼、奥兰多迪士尼、日本迪士尼、法国巴黎迪士尼、中国香港迪士尼之后的第6个迪士尼乐园,也是上海发展文化创意产业的关键表现。上海迪士尼乐园的正式开业运营有利于带动政治、经济、社会、生态治理现代化,形成高价值服务、知识创意经济,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进程。

一、文化治理——“象征”表意

西方和我国台湾地区对“文化治理”问题研究较早,研究学者包括本尼特、福柯、王志弘等。本尼特从治理角度去认识社会,在文化与治理的关系中,重视机构、机构运作和自我治理的问题;福柯的治理思想主要强调治理艺术,它不同于传统的管理方式,更加重视多元性、历史性、策略与机制的作用;王志弘将文化治理理解为一种通过文化手段实现政治目标的方式[3]。

学者王志弘将“文化治理”定义为文化治理概念的根本意涵,在于视其为文化政治场域,亦即透过再现“象征”表意作用而运作和争论的权利操作资源分配,以及认识世界与自我认识的制度性机制[4]。大陆思想界有关“文化治理”的概念大致出现在20世纪90年代何满子1994年发表题为“文化治理”的文章,但他所指的“文化治理”是“抵御庸俗文化、坚持健康趣味”的意思[5]。伴随着政府职能的转变,文化领域中传统文化管理体制也应向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转变。通过“把治理引入公共文化服务”的呼吁,文化治理有了它本土化的语境[6]。

20世纪80年代之后国家陆续出台了《“十一五”时期国家文化发展规划纲要》《文化产业振兴规划》,体现了一个国家的文化水平和影响力与综合国力的强弱相互联系。文化治理不仅有着丰富的理论基础,也是符合中国国情与民生的文化发展规划。当前,我国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整体处于开放度不足和对外贸易逆差的情况,通过一系列宏观规划更好地促进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从而打造中国世界文化品牌形象,向国内国外市场输出更多优秀的文化产品和服务,推进文化治理现代化改革目标。由此可见,文化治理水平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提升对增强我国软实力和国际认同感等方面至关重要。

二、文化治理现代化的必要性

文化治理的现代化一方面源于时代发展的需要,更重要的是无论是文化消费者、文化生产者还是文化监管者在文化生产传播和接受方面均存在一定的问题。这就需要加强文化治理,整体上提升文化治理的现代化水平。

(一)民众缺乏文化消费的尺度

信息技术的发展加速了国家或地区之间的文化流通,流通过程中既带来了有益的、健康的文化内容,也带来了落后的、腐朽的文化糟粕。当前,我国民众对于文化内容的识别有待进一步加强,文化领域存在鱼龙混杂的现象,影响到民众文化品位与水平的提高。由于我国文化创意产业起步较晚,民众对于这一方面的消费观尚未形成完善的模式,忽略周边地区地方特色的文化资源,消费了部分庸俗文化内容。

(二)文化生产者的拜金主义

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灵魂,一个民族的精神家园和保障,发展创意文化产业能够带来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经济学中利己主义思想使部分文化生产者只注重经济效益方面,忽略了社会效益。弘扬和发展传统文化不仅是政府的责任,也是组织和个体生产者的担当,生产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文化产品和服务,把握好现代文化与传统文化、网络文化与现实文化之间的关系,生产出符合广大文化消费者的优秀文化产品和服务。

(三)文化监管者的缺位

文化作为国家文化软实力的重要部分,对于文化市场的监管尤为重要,文化管理体制、文化政策与法治化建设的不充分都迫切需要得到改善。文化治理改善由政府主导文化管理的单一局面,主体范围不断扩大到政府、社会组织、公民。文化治理水平也不断推进,加大对于高雅艺术和区域特色文化的保护水平,管理主体的互相推诿问题是文化治理中存在的一个问题,不断形成权责明确的管理体制,提升文化治理的体制水平。

三、文化治理现代化的障碍点:以上海迪士尼乐园为例

迪士尼乐园是一个国外文化标识性载体,其中,文化生产者、传播者、接受者以及监管者都需要着眼于迪士尼乐园在文化治理方面的障碍点,提升文化治理现代化在整个国家治理现代化中的作用。为此,我们有必要对上海迪士尼乐园在文化治理现代化方面的障碍展开讨论。

(一)主体标识

本文以上海迪士尼乐园为例,其中的文化主体标识包括文化接受者(迪士尼消费者)、文化生产者(迪士尼管理者)、文化监管者(地方政府)。首先,迪士尼乐园一直被视为美国生活方式的文化符号,美国和中国文化的冲突较为严重。而我国文化消费者对其是否有文化输出和文化入侵的行径缺乏鉴别能力,早在几年前的动漫电影《功夫熊猫》《花木兰》等都是美国借助中国传统文化融入美国意识形态进对外输出。同时,文化消费还存在着盲从心理,在媒体舆论的宣传下,民众的热情被提升起来,甚至用于文化炫耀。其次,在市场化的冲击下,“经济压倒一切”的观念出现,文化日益边缘化。人们对文化治理的观念发生巨大变化和扭曲。一方面,迪士尼乐园的主体文化来自西方强权文化,属于外来意识形态,很多强权政治成分以休闲娱乐的外在包装,促成了越来越严重的文化入侵。这无疑加大了我国文化治理现代化的难度。另一方面迪士尼乐园的管理者们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忽略对其的文化治理工作。最后,迪士尼乐园作为上海经济发展的新风向标,地方政府不能一味追求经济利益而忽视文化监管。政府更重要的是吸引本土经济文化资源,定位与建设中国风情浓郁的乐园,吸收借鉴美国娱乐文化的成功之处,打造中国版“迪士尼乐园”。

(二)体制运营

文化无形中受到政治“场力”的影响,并根据政治场域的变化而不断调试角色[7]。国家意志对文化治理有着重要影响,这主要通过文化政策的制定和执行发挥作用。葛兰西认为,意识形态是一种统治性观念,它起着一种“社会粘合剂”的作用,能整合和巩固已有的社会秩序,而新闻传媒恰恰就是构筑和巩固意识形态合法性不可或缺的统治工具[8]。我国为了满足民众对文化的需求,进行了一系列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保证人民群众基本文化需求,保证民众享有文化权利。但这也是一种国家主体下的文化治理,虽然履行了家长制的责任,但同时也展现家长的权威,保持文化监督。在我国,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和广电总局很好地发挥了这样的作用,但这也不利于文化的自由发展。

(三)法律基础

当前,我国文化治理缺乏健全的法律体系。我国目前文化治理方面的法律法规不健全,没有意识到公民权利的重要性。公民权利在国际上公认为是公民的一项基本权利,“人人都有权参加社会的文化生活,享受艺术,并分享科学进步及其产生的福利”[9]。因此,我国关于该方面的法律不仅要保障公民权利,还要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相关内容,尤其是公德缺乏,社会正能量流失的背景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既是创新社会的精神力量,也是社会治理的重要内容。迪士尼的目标宗旨是快乐,让每一个游客感受到快乐、幸福的迪士尼文化。在不同地区的文化中,要因地制宜,例如饮食习惯方面,美国迪士尼落户欧洲时规定乐园内不准销售酒精类饮品。这种规定遭到了欧洲人的抵制,一些人因为在乐园内不能享受酒品而放弃前往。中国人具有不同于美国人的饮食文化习惯,汇集了不同的菜系和方式,迪士尼乐园在入驻酒店餐饮时需要考虑多元化的需求。

四、文化治理现代化的经验分析

结合上海迪士尼乐园在文化治理现代化方面的障碍,我们要在立足于我国实际情况的基础上,学习并借鉴国外在文化治理方面的经验,为我所用。

(一)文化输出方:注重异文化发展中的本土化

在所有海外迪士尼乐园中,日本东京迪士尼和中国香港迪士尼可以说是相对成功的文化输出品。人类学家拉兹曾说,日本东京迪士尼乐园的成功就在于巧妙地进行了日本化改造。这归功于文化输出者在治理中对其进行的本土化改造,增加了很多地方化符号。在东京,迪士尼卡通人物入乡随俗地为东京青少年庆祝成年礼。此外,还根据美国和日本两国环境的差异,注意到日本环境潮湿多雨的特点,在很多建筑上装上了套顶、长廊。园内的植物和游乐项目都充分体现日本特点。针对日本赏樱习惯,专门涉及了大规模的野餐区。

(二)文化输入方:重视外来文化的去意识化

对迪士尼落户上海,部分学者认为这是一种文化入侵的表现形式,弊大于利,应该给予否定。上海迪士尼的建立会对上海产生影响,平时游客较少,但是节庆和假期的游客数量较多,管理层面如何协调这两个时段的人流差是一个问题。迪士尼在中国缺乏长期的品牌效应,在短期内刺激消费者的需求,长期看来如何延伸价值链需要运营者考虑。虽然不同国家处于经济效益的目标会考虑引入迪士尼,但是作为文化利益的角度仍然要认真对待迪士尼对国民文化记忆的影响,在迪士尼乐园内部会融入本地的节庆和习俗。在对外来文化去意识形态化中,增加文化甄别机制非常有必要。在对待外来文化时,要剔除含有意识形态的部分,增加富有中国核心价值观的内涵。

五、文化治理现代化的突破口

目前,文化治理现代化至关重要,但面临诸多障碍和挑战,亟待在学习他方经验的基础上找寻本土特色,可从观念、法律、主体、产业链等方面予以突破和改进。

(一)立足中国上海本土文化

本土文化是在民族和地方基础上存在和发展的一种特有的文化资源,其文化资源带有浓郁的民族和区域特征,成功区别于其他不同地区发展的标识。迪士尼落户上海应当充分结合中国传统文化和上海海派文化的特点,打造一个既具有国际性的迪士尼又具有地方性的主体乐园。

中国上海的迪士尼乐园应该具有中国特色,在建筑方面结合中国古典建筑或特色符号,例如一些园林式建筑、古镇式建筑和老上海特色的石库门建筑。文化传播方面,塑造一些穿旗袍的动画形象,主题乐园演绎具有中国传统文化的故事,在饮食方面要结合中国的传统饮食习惯,使游客的吃喝玩乐充分体会中国味道、上海味道。迪士尼乐园可以加入一些中国传统文化主体活动,丰富内容形式,带来更好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在宏观上,现代化治理也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样的治理之路才能朝着正确的方向进行。其次,在操作层面,文化治理也要充分体现中国国情,发挥社会组织在文化治理中的作用。

(二)健全版权保护法律

版权的保护对于生产者和消费者都有重要的意义,可用于保护生产者的智力成果、维护消费者的合法权益。重点加强对于著作权和设计权的保护,鼓励更多人投入和创新,不会因为版权问题而失去激情,消费者也不会因为文化产品和服务的质量下降而丧失信心。上海迪士尼内部动漫形象的版权,相关使用者通过购买IP进行合理使用,政府部门在版权保护上根据市场和内容的变化不定期对版权保护法进行修改和调整。一方面,通过专门机构对于版权的不同部分进行保护,做到权责明确,例如韩国著作权法和计算机程序保护法由不同部门管辖,著作权法由文化体育观光部门管辖,计算机程序保护法由情报通信部门管辖。另一方面,通过设置半官方机构下放版权行政管理权。在韩国,体育观光部并非管辖所有版权有关的行政事务,而是下放行政管辖事务,由韩国著作权委员会行使,给予民众更多的话语权[10]。

(三)治理主体多元化

治理不同于管理,它不是要求政府单方面地进行管理,而是需要政府、市场、社会、个体等主体共同参与。政府、市场、社会、个人四者协同和互动构成的中层子系统在其中起着关键作用。一方面,传递上层核心思想,另一方面,践行底层基本诉求,推动文化治理现代化的进程。这就需要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着主体作用,完善政府和社会的功能,构建成新型服务型政府。上海迪士尼乐园在管理上不仅要求上海市政府的全方位统筹协调、浦东地方政府的配合和完善管理。市民在游览乐园时也要注重良好的自身形象,不破坏公共设施和环境卫生,自觉维护良好的个人形象和城市形象。

(四)完善产业链发展

产业链完整开发对于企业运行和成功起到关键作用,一条完整的产业链需要包括生产商、供应商、分销商和消费者等,带动上下游关系的相互关系,起到更好的经济效益作用。上海迪士尼乐园的发展对浦东区、上海市、周边城市的经济辐射作用明显,特别是房地产行业和服务业。迪士尼内部会带来门票、游乐设施、餐饮、住宿、各种衍生品的消费,如卡通玩具、纪念品、工艺礼品和迪士尼服装等,相关供应商都会受益。乐园带来的巨大人流量会带动城市的旅行社、酒店、零售、餐饮等旅游相关产业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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