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理流动 保障教师队伍稳定

方华／江西省弋阳县教体局局长

教师队伍建设历来是教育改革、教育发展和教育管理的重中之重，建设一支什么样的教师队伍就等同于办什么样的教育。而教师稳定又是学校、县域教育教师队伍建设中最为重要的工作。

教师稳定应该是教师整体队伍的稳定；教师稳定不是要求教师终身在一所学校（一个区域）从教；教师稳定应从教师个体和教师群体一并思考。教师流动应该要考虑：教师整体队伍的流动；保留教师流动的权利是教师最起码的权利；县域教师流动应该遵循什么样的基本原则？

教师流动与教师稳定是唇齿关系，因为教师流动与教师稳定是教师队伍建设中“留得住”的关键因素，也是教师队伍建设中“教得好”的前提。

教师流动现状是怎样的？可以从教师向外（向内）流动和内部流动两大类来分析。一是教师向外流动，这种流动是衡量教师队伍是否稳定的“风向标”（无论是全国范围，还是县域、学校），当大量教师流向其他行业，势必影响教师队伍建设；二是教师的流动只要适量，不但不会成为教师队伍建设的“减分”因素，反而有着隐性的促进作用；三是我国教师队伍基数大，出现一些流动是正常的。以江西弋阳县为例，从2015年至2017年，共有9名教师流向外系统，按全县3000名教师计算，每年只有0.1%的教师流出教育系统，属于合理范围。

教师在教育系统内部流动，有跨区域流动（一般是从不发达地区向发达地区流动，县级地区向省级或市级地区流动）；有县域内流动（一般是从农村向县城流动，偏远乡村向乡镇流动）；有教学一线向教育管理和教育教学研究流动。教育内部流动中跨区域流动难度较大，所以流动量不大；县域内教师流动量较为频繁，人员较多；教师从教学一线向管理层和教研层流动，虽然流动不大，但这种流动无论是对教师还是区域教育来说，影响力都是较大的。整体来看，从系统内向系统外流动教师比例不大；教师系统内流动、跨区域流动量也较小，但有影响力（名师、名校长或骨干教育工作者等）的教师居多，县域内教师逆向流动占流动总量的绝大部分。

教师流动会影响教师稳定吗？首先，要分清教师流动的数量、趋势、方式，才能确定影响到底有多大，是单一的负作用，还是正、负作用都有。如果较大比例的教师走出教育系统（个人观点，如果每年教师向外流动比例达到2%-3%且持续保持，可称之为“较大”），这对教师稳定有比较明显的负向影响；如果教师内部流动中，跨区域教师流动数（流动数用“该区域调出教师数”减“该区域调入教师数”）达到2%以上并持续保持，对区域教师稳定有负向作用；如果县域教师内教师流动量（不含新招聘教师分配）达到5%以上且持续保持，县域教师稳定会有负向影响。

教师流动的原因和方式也同样影响教师稳定。教师从教育系统流入其他系统，原因很复杂，但如果大多数是因工作（待遇、环境、压力）因素而流动，则对教师稳定影响较大，说明教育系统整体工作（待遇、环境、压力）已经到了值得关注与思考的地步。从县域层面来讲，教师的流动对教育和教师稳定都会有影响，教师流动方式不但体现县域教育导向，也是教师队伍稳定（教师公平感、认可度、关注度和区域教育均衡度）的内在因素的体现。县域教师流动要从教育资源均衡、教育发展需要、教师流动有序合理有效、社会和大多数教师认同的方式去开展。否则，教师流动就会成为区域教育的“隐患”和“着火点”。

弋阳县用了近五年时间探索教师流动对教师稳定（教师队伍建设）的影响（正向和负向），主要体现在个体（个案）教师流动对教师队伍稳定影响；怎么从群体教师流动来化解教师队伍稳定的问题；如何通过教师流动形成良好的教育氛围与生态。

让教师个体流动有序有度有效有规

在县域内教师个体流动一直是大家关心关注敏感且复杂的问题，比例虽小却会对教师队伍稳定和教师队伍建设产生意想不到的影响。五年来，上饶市弋阳县坚持教师个体流动有序有度有效有规，通过这千分之几的教师流动，传递传导县域教育管理的价值与行动，让教师感受到教师流动的必要性与合理性，更多的教师就有了更多理性选择及流动方向。

怎样从群体教师流动维护教师队伍稳定？

在现实中县域内教师“聚集”效应非常明显——教师聚集到县城和中心乡镇学校，这种聚集效应会带来学生的无奈“迁移”，导致县域内教育均衡更加艰难。县域教师流动无非三种情况，一是顺向流动（指教育需要）；二是逆向流动（指教师需要）；三是平行流动。其中，顺向流动最难实施，要求逆向流动的教师多，并且在实际过程中比例较大。县域内教师逆向流动一般分为三类：县域内偏远农村教师流向县城、乡镇中心或近郊学校；乡镇中心学校或近郊学校教师流向县城；县城薄弱或城边学校教师向中心城区和“名校强校”流动。这种流动既有县域教育资源配置需要，又有教师个人需求。县域内不仅学生出现城“挤”乡“空”，教师也是城“挤”乡“空”，所以，大家一致认为乡村教育要坚守，并正在探索一条城镇学校教师顺向流动机制，以保证县域教育均衡发展的需要。实现起来却有几个难以绕开的问题：一是教师长期坚守乡村学校，尤其是偏远乡村学校“可行性与真实性”；二是教师长期坚守，教师职业态度、职业责任和教育效果如何；三是教师的缺少，到底是缺少教师坚守还是缺乏教师有序有效有度有规的流动。把这几个问题和前面提到的想法结合起来思考，解决了“下得去”的同时也兼顾了“教得好”的问题。

通过教师流动形成良好教育生态

考虑教师流动需兼顾教师需求和教育需求，考虑教师需求就是尊重教师、帮助教师；考虑教育需要就是服务教育、提升教育。教师需求和教育需要有时是同步的，有时是错步的，而且这几种情况在一个区域有可能是同时出现的。如何做到有序有度有效有规的流动呢？五年来，江西上饶弋阳县从保证公开公平、减少人为限制、规定流动总量、打通多向流动渠道等方面进行县域内教师流动。保证公开公平——公开教师流动信息，公开教师流动方式、程序，确保每位教师知情，教师流动建立县校两级规定，确保教师流动从幕后走向台前；减少人为限制，只规定两点：一是教师在原学校工作量及工作情况在本校前三分之二（以学校考核为准）——确保教师在校认真工作，确保教师不是为了迎考，放弃和弱化现在工作；二是教师需要在乡村学校工作满五年——为乡村学校教师流动留下缓冲区。规定流动总量是县域乡村学校教师“留得住”的重要保障，只要每年按县域均衡要求，按需配置，保证各校师资相对均衡（至少师生比例）——大规模、超人口计算出来的学位，在县城建“豪华校”、超规格校，这是让乡村学校教师“留不住”的重要因素；打通多向流动渠道，单向教师流动是县域教师“聚集区”和“空白区”存在的主要原因，我们正在结合“县管校用”教师流动机制引导和探索教师多向流动的有效方案。

教师流动与教师稳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影响是相互且多元的。教师流动不是影响教师队伍稳定的关键因素，而教师流动背后的价值、原由、策略，才是关键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