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的理论价值和现实启示
2018-03-06谢晓峰
谢晓峰
(中共常熟市委党校,江苏 苏州 215500)
一、《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
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以下简称“《起源》”),写于1884年,是为了批判唯心主义历史观和国家理论,特别是自由国家观和无政府主义;完善和发展历史唯物主义,特别是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观和国家理论;实现马克思的遗愿,特别是用唯物史观阐述摩尔根的研究成果而作的,是闪烁着真理光芒的马克思主义关于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综合研究的经典著作之一,曾被列宁称为“现代社会主义的基本著作之一”,被周恩来称为“第一部民族学著作”,被田心铭称为“马克思恩格斯著作中文明思想发展的最高成果”。
《起源》一直是学习宣传历史唯物主义和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的必读书之一,用虔诚的心态、求真的欲望、探索的勇气和务实的精神走进马克思主义、理解《起源》的经典理论,特别是用原著的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和方法去看待现实社会,更能彰显《起源》的理论价值和真理力量,是对马克思并肩战斗40年的最亲密的战友恩格斯最好的纪念。
二、《起源》的理论价值
首先,充分运用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分析当前改革发展稳定中的热点难点问题。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是把握人类社会政治现象及其发展规律的科学依据,学《起源》中的原文和原理,就是要用唯物主义立场去理解共产主义发展的长期性和必然性,警惕不同程度的共产主义虚无缥缈论,把理想信念教育建立在科学的认识基础上,做到真正的“入脑入心”,坚持用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去分析和解决当前改革发展稳定中的热点难点问题,拒绝碎片化、片面化学习,真正“走进马克思主义”,用马克思主义去武装头脑、指导工作、推动实践。
其次,清醒认识历史发展中文明时代的不同特征和发展方位问题。《起源》论证了从氏族组织到国家、私有制和阶级产生会被文明时代替代的发展规律,指出了文明时代的特征是学会加工天然物、商品生产和交换、阶级对立和斗争、城乡对立和片面的一夫一妻制。恩格斯认为文明时代的发展一定是共产主义社会取代资本主义社会,“这将是古代氏族的自由、平等和博爱的复活,但却是在更高级形式上的复活”。[1]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已经进入了新时代,这是社会主义发展的新的历史方位,组织方式从单一化向多元化转变、阶层结构从简单化向复杂化转变、需求结构从低级化向高级化转变、主要矛盾从传统型向现代型转变、社会问题从生存性向公平性转变[2],“发展起来以后的问题不比不发展时少”,必须要进一步运用《起源》的基本原理,进一步解放思想去分析和总结新时代的基本特征,去研究解答新时代的社会问题。
最后,辩证思维理性看待中外民族、国家历史发展的各种发展问题。恩格斯说过:“一个民族要想站在科学的高峰,就一刻也不能没有理论思维。”辩证思维就是理论思维的一种主要表现形式。“蔑视辩证法是不能不受惩罚的”,文明时代任何一个阶段都有要去解决的社会问题,都应辩证地看待和思考中外民族和国家地区面临的经济社会发展带来的各种问题,牢记恩格斯说的“没有哪一次巨大的历史灾难不是以历史的进步为补偿的”。发展带来的问题必须要通过发展来解决,在各种社会发展问题上理性思考、辩证看待、积极应对、精准作为。
三、《起源》的现实启示
第一,要尊重私有制的历史消亡规律。私有制是万恶之源,共产主义是要消灭私有制的。《起源》论述了私有制的历史消亡规律,恩格斯认为生产力发展产生了私有制,共产主义要消灭私有制,但是“只有在废除私有制所必需的大量生产资料创造出来之后才能废除私有制”,可见,恩格斯认为消灭私有制是有条件的而不是无条件的,更不是由人的主观能动性决定的,1958年湖北省当阳县跑马乡消灭私有制是当时急于向共产主义过渡所引起的思想混乱的典型表现。“共产主义革命就是要同传统的所有制关系实行最彻底的决裂;毫不奇怪,它在自己的发展过程中要同传统的观念实行最彻底的决裂”“共产主义的特征并不是要废除一般的所有制,而是要废除资产阶级的所有制”。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也就是生产力不够发达的历史阶段,私有制的存在和发展能够吸收就业、发展经济、促进生产,要保护合法私有财产,辩证地看到私有制和公有制的矛盾,遵循私有制发展消亡的历史规律,依照《宪法》规定正确保护和引导私有制经济的发展,走符合中国生产力发展规律和中国国情的经济高质量发展道路。
第二,要进一步研究中国婚姻家庭的历史嬗变,反思婚姻家庭伦理冲突问题,推动妇女解放实现双重解放,加强家庭文明建设。首先,在《起源》中,恩格斯用了3/5的篇幅去研究氏族和家庭,反驳了原始社会是共妻、共产主义社会也是消灭家庭实行共妻制的观点。北京大学蔡华教授关于纳人的研究发现,纳人还是生活在一个有婚姻现象但却没有婚姻制度、家庭组织的社会。[3]这个社会个案就印证了《起源》中的一个论断:婚姻家庭与人类早期社会发展的三阶段相对应,而且印证了恩格斯说的“婚姻家庭形式是一种社会基本关系和基本社会制度安排”“这只是群婚的一种特殊化了的形式:男子过着多妻制的生活,而妇女则过着多夫制的生活”。所以,婚姻家庭形式包括一夫一妻制不是自古以来就有的,而是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不断变化的,婚姻道德的评价标准根据社会历史发展因时而异,共产主义绝对不是要消灭家庭实行共妻。反思婚姻家庭伦理的现实冲突,决不能用一种标准去衡量所有中外国家、民族的婚姻家庭状态,尤其是中国历史上存在过的民族、国家婚姻制度。其次,推动妇女解放运动实现双重解放。关于女权制,《起源》中说到曾经有一个女性的社会地位高于男性的母权社会阶段,女性备受人尊敬且拥有继承权,随着财富的增加和私有制对偶婚和母权制氏族强有力的打击,按男系计算世系的办法和父亲的继承权才得以确立。“母权制的被推翻,乃是女性的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失败。丈夫在家中也掌握了权柄,而妻子则被贬低,被奴役,变成丈夫淫欲的奴隶,变成单纯的生孩子的工具了。”随着家长制的出现,家务的料理失去了公共的性质,成为了私人的劳动,“妇女越来越被剥夺了群婚的性的自由,而男性却没有被剥夺”,所以妇女解放的第一个先决条件就是一切女性重新回到公共事业中,即恩格斯提出的“妇女解放必须从社会经济革命开始”,而要达到这一点又要求消除个体家庭作为社会的经济单位的属性。“在任何社会中,妇女解放的程度是衡量普遍解放的天然尺度”,妇女不解放就无法实现“每个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但是,让妇女以平等的社会地位重回社会公共劳动中并不会带来妇女的必然解放,西方女权主义者提出的保障妇女就业权和家务劳动的社会化、有酬化还不是妇女解放的全部内容,当代妇女解放运动面临着社会经济解放和精神意识解放的双重任务,尤其是消除父权制意识形态和心理结构,旗帜鲜明地反对对男女持不同的社会道德评价标准。最后,加强家庭文明建设。家庭是社会的细胞,是人生第一所学校,恩格斯说:“父亲子女兄弟姊妹等称谓,并不是简单的荣誉称号,而是一种负有完全确定的异常郑重的相互义务的称呼,这些义务的总和便构成这些民族的社会制度的实质部分”[4]“家庭和睦则社会安定,家庭幸福则社会祥和,家庭文明则社会文明”。反思当下出现的杀熟杀亲、家暴、欺诈、出轨等行为,在当前家庭功能弱化、家庭规模小型化、家庭成员离散化、资本逻辑盛行的社会背景下,要更加注重家庭文明建设。要重建以一夫一妻制为核心、以爱情为基础、以责任为保障、以平等互爱为依托的现代家庭伦理,要坚持国学立家、法学持家、经学美家和心学传家的统一,以党员干部家庭文明建设为抓手,加强文化引领、以文化人、成风化俗,让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化以心、外化于行”,进而带动党风、政风、民风、社风、国风建设。
第三,要防止公共权力的异化,提升地方政府应对老龄化社会的能力和水平,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能力的现代化。首先,关于防止公共权力的异化。《起源》提到“官吏是同社会相异化的力量的代表”,他们手中握有以全部国家暴力机器为后盾的公共权力,并以此来实现国家统治。中国是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党和国家的根本宗旨,为中国人民谋幸福、谋中华民族复兴是党和国家的初心,全党全国人民都在为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不懈奋斗。纵观贪污腐化的党员干部,一个共同点就是把党和国家交于他们的公共权力当成了自己的私有产品,在追求权力金钱的欲望中践踏党纪国法走上了不归路,这就是一种“人和权力的异化”。[5]“权力是把双刃剑”,不受制约的权力必定导致腐败,要防止人的异化和权力的异化;打铁必须自身硬,要坚定不移地走全面依法治国道路,进一步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法规体系,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实现对公共权力监督全覆盖、对腐败现象零容忍。其次,提升地方政府应对老龄化社会的能力和水平。恩格斯在《起源》中提到“生产资料的生产和人自身的生产”两种生产理论,并提出人类社会发展受“劳动的发展阶段的制约和家庭的发展阶段的制约”,当前日益严重的人口老龄化就是婚姻家庭形式发展给中国社会带来的制约。截止到2017年,老年人口达到2.2亿,占全球老年人口总量的五分之一,占中国总人口的17.3%,经济发达地区老龄化呈现出“进入早、基数大、增速快、寿龄高、压力重、持续久”的特点,如何成功应对人口老龄化已经成为民生发展的热点、政府服务的难点、社会治理的重点、产业创新的亮点、公民关注的焦点。人口老龄化本质是人口结构问题,受出生率、死亡率和人口迁移的影响,尤其是独生子女政策和婚姻家庭形式发展的影响,发展养老产业和养老事业让老人老有所养、老有所乐是治标,放开生育行政管制改善人口结构实现人口自然增长率、代际更替率共同提高才是治本,特别是现在进入全面二孩时代,如何高效应对老龄化社会成为观察地方政府治理能力的一个窗口。地方政府要在完善生育服务,提升公民生育意愿、提高精细化的社会家庭公共服务水平中有更大作为,发挥更大作用,才能真正摆脱人口老龄化的制约,实现生产资料和人自身生产的高质量发展。最后,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能力的现代化。恩格斯说,国家消亡有其自身的历史规律,国家必然消亡不等于国家自行消亡,“政治统治到处都是以执行某种社会职能为基础,而且政治统治只有在它执行了它的这种社会职能时才能持续下去”[6],社会管理是政治统治的基础,要明确反对西方一些学者提出的“超国家”“超阶级”的理论,反对片面强调国家阶级性,尤其要反对过度强调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坚持国家阶级性和公共服务性并重,打造服务型政府和服务型政党,实现“大政府、小社会”向“强政府、强社会”转变,在提升社会治理能力中推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确保到2035年基本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战略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