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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业产业集聚对提高农民收入的影响

2018-03-06江激宇蒋罗那何玲玲

沈阳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8年1期
关键词:农民收入协整农业产业

江激宇, 蒋罗那, 何玲玲

(安徽农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 安徽 合肥 230036)

农民收入是反映农村经济发展水平的重要指标。农村金融与资本要素、技术进步效率、农民受教育程度、职业教育普及率等都对区域农民收入增长具有显著影响。

近年来,产业集聚作为一种新型区域生产经营组织体系,日益发展成涵盖经营主体、合作组织、政府部门等在内的产业联合体,通过提高区域生产效率和产业竞争能力,推动区域经济的跨越式发展,并作为拉动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模式之一越来越受到关注。杨仁发对我国269个城市的实证研究发现,服务业的集聚能显著提高区域的工资水平,而制造业的空间集聚却对区域的工资水平产生负向效应[1]。农业产业集聚是在农村资源禀赋的基础上,农户、合作社、企业、关联机构等主体在空间上不断集聚而形成一个相互联系的整体,其实现产业比较优势的能力是显而易见的:作为区域经济发展的一种有效手段,不但能够降低交易成本、提高农民的收入水平,而且能够促进我国农业产业朝着现代化和产业化的方向发展,带动区域经济的发展[2];品牌集聚效应能保证农产品市场的价格和销量,产业集聚形成的交易市场能够降低交易成本和风险,政府为集聚区提供的基础设施和政策扶植能够解决农业发展难题,农业产业集聚形成知识溢出等,都有效地提高了农民的收入水平[3]。葛晓军对山东寿光蔬菜产业的实证分析显示,发展寿光蔬菜产业集聚对区域农村经济发展产生了显著的辐射带动效应;姚林如、李莉通过一般均衡模型仿真分析得出沿海地区劳动力由农村转移到城市会使农村地区产业集聚水平降低,最终导致城乡收入差距进一步扩大[4];刘军、徐康宁同样认为,产业集聚程度的不同会引起不同的外部规模经济效应,区域间的经济差距因此更大,从而导致收入水平的差距也会越来越大[5]。已有研究大多关注我国东部发达地区农业产业集聚发展水平及其影响带动作用,结论在全国不完全具有代表性。安徽省地处中国中部,农业一直处于重要的战略地位,农村人口比重大,农业从业基础广泛,具有发展农业产业集群得天独厚的历史优势和自然条件优势,其发展水平对于整体经济运行影响巨大。本文以安徽省为例,试图探究农业产业集聚在中部经济欠发达地区是否依然能够提高农民收入,并有针对性地提出提高农村居民收入水平的措施。希望所得结论对已有研究具有补充意义。

一、 数据处理与模型设定

1. 数 据

随着产业集聚在地区经济中推动作用的发挥越来越显著,对产业集聚的定量分析研究方法也在不断深化。本文结合数据可得性及测度方法应用广泛性,运用区位熵法来测量安徽省农业集聚发展情况。

区位熵简称LQ,也被称为区域产业专业化率指数

本文的依据为2001—2015年《安徽省统计年鉴》,为了消除价格因素影响,对数据均经过价格指数缩减,计算出2001—2015年安徽省农业产业集聚程度和收入状况数据,见表1。

表1 2001—2015年度安徽省农业投入与产出要素

从表1可以看出,2001—2015年,安徽省地区生产总值与第一产业增加值均呈现持续增长态势,并且第一产业区位熵均大于1,即安徽省第一产业增加值占全省区域总产值比重高于全国。说明安徽地区农业产业始终呈集聚状态,在全国具有比较优势。但是产值区位熵呈逐年递减的态势,反映出安徽省的农业集聚优势正在逐年削减,这可能与农村劳动力转移、生产者素质不高、土地利用效率低下及近年来普遍出现的土地肥力下降等因素有关。由于我国农业发展长久以来都普遍依赖于劳动力数量,加上土地制度等客观条件的限制,无法采用大型机械化操作,导致农业生产效率得不到提高。同时,大量农民外出务工使得农业生产者的数量急剧减少,剩余劳动者大多是妇女和老人,也降低了生产者的素质,使得主要依赖劳动力提高农业集聚程度的安徽省逐渐丧失劳动力资源优势。这些都是导致农业集聚化程度降低的直接因素。

2. 模型的设定

本文借鉴杨丽君的思想,将产业的集聚程度作为一种生产要素引入到传统的生产函数模型中,来分析农业产业集聚对农村居民收入增长的影响程度[6]。生产函数表示为

Y=f(K,L,LQ)。(2)

式(2)中:Y是因变量,表示农村经济总产出;K是自变量,代表农村资本投入;LQ为区位熵指数。由于本文主要在于测算农业产业集聚对农业产出增长的影响程度,因此假定L处于最优水平,即此时产出就取决于农业产业集聚水平LQ和资本投入K。式(2)经全微分后,得出本文基本计量模型为

dYlt=λ0+λ1dKt+λ2dLQt+μt。 (3)

式(3)中:Yl表示人均产出,这里用农民人均纯收入表示,并用物价指数对其进行处理以消除通货膨胀因素的影响;μt为随机误差项;λ0为常数项;K为农村固定资产投资额;LQ为区位熵指数。

二、 实证检验

为了防止模型产生虚假回归现象,本文先对该时间序列数据进行单位根、协整关系检验,来判断序列的平稳性及农业产业集聚与农村居民收入之间是否存在长期均衡关系[7]。

1. 单位根检验

首先检验时间序列之间的平稳性。由于本文所选取的变量存在时间上的指数性上升趋势,因此对三个变量及其一阶差分序列取自然对数,再进行单位根检验,结果见表2。

表2 单位根检验结果

注: 表2中D表示一阶差分。

从表2可以看出,原序列的t值均大于10%检验水平下的临界值,说明均未通过显著性水平为10%的t检验,序列存在单位根,均为非平稳变量。经过一阶差分后,对序列再进行单位根检验,结果表明,均通过5%的显著性水平检验。所以,lnYl、lnK、lnLQ这三个变量经过一阶差分后变成平稳序列,为一阶单整I(1)。

2. 协整检验

由表3可知,农村固定资产投资额K、农业产业集聚水平LQ及农村人均纯收入Yl三个变量均满足一阶平稳条件,因此可以作序列协整检验。为了验证农业产业集聚水平、农村人均纯收入、农村固定资产投资的长期均衡关系,本文运用约翰逊协整关系检验来判断。由于协整检验的滞后阶数为一阶差分变量的滞后期,因此本例中协整检验的滞后期为2。

表3 Johansen协整关系检验结果

表3协整检验结果中,在协整关系≤1的原假设下,迹统计量与最大特征根统计量均小于5%水平下的临界值,说明在5%的水平上接受原假设,即至多存在一个协整关系。同理,协整关系检验结果在5%的水平上显著拒绝“0个协整关系”的原假设,因此“0个协整关系”的假设不成立,也就是说至少有一个协整关系。由此可以推出此水平上有且仅有一个协整关系。进而推出协整方程

(4)

从协整方程(4)结果可以看出,农村固定资产投资对农民收入在1%的水平上产生正向影响,表现为:当农村固定资产投资水平的对数每增加1%,农民收入水平的对数相应增加0.374%。而农业产业集聚效应对农民收入也在1%的水平表现显著,但其系数值为负,说明对其呈反向影响,表现为:当LQ对数每增加1%,农民收入对数却相应地减少了1.967%。

3. VECM模型的估计与检验

通过误差修正模型来检验农业产业集聚水平LQ及农村人均纯收入Yl两个变量间的动态关系。由于VECM模型的滞后期是无约束VAR模型一阶差分变量的滞后期,而VAR模型的滞后期一般为3,所以本次VECM模型的滞后期为2。根据EVIEWS 6.0软件得出误差修正模型的方程为:

误差修正模型的检验统计量中,整体模型的AIC准则为-2.776,而SC准则为-2.603,均较小,说明该误差修正模型有效。

4. VECM模型分析

本文通过脉冲响应函数来测算模型中随机扰动项在一个标准差变动的情况下对变量当前和未来的作用方向及程度。具体为农民收入水平Yl和农业产业集聚水平LQ受到随机扰动项一个标准差的冲击后,二者当期和后期的变动情况。

如图1所示,农业产业集聚水平对农民收入的扰动在当期有明显的正向响应,但到了第2期往后就变为负向,并且冲击程度极不稳定。这表明当期农村居民收入的增加会对农业产业集聚产生带动效应,但是后期该效应逐渐消失,并产生负向影响。图2中,在一个标准差变动下,收入水平对农业产业集聚水平在当期没有立即作出响应,在第2期则变为负向响应,但之后这种负向响应缓慢减小,并渐渐逼近于0,到了第8期、第9期响应达到最大且为正向。这说明安徽省农业产业集聚水平的增长未来会产生一定的示范带动效应,可以增强农民收入水平,但是这种影响具有严重的滞后性。

图1 DLLQ对DLYL一个标准差变动下的响应

图2 DLYL对DLLQ一个标准差变动下的响应

三、 结论与建议

综上可知,安徽省农业产业集聚水平的提高并未对农民收入水平的提高产生稳定的带动效应,并在当期存在负向影响的可能性,但未来极有可能形成正向效应,这与姚林如、李莉等对东部地区农业产业集聚效应研究所得出的结论不一致。其可能原因是:以安徽省为代表的中部欠发达地区正处于初级农业产业集聚发展阶段,农业产业化发展水平与东部沿海地区相比较低,农业技术主体缺失,农业市场化水平也低于东部发达地区,且中部地区劳动力资源优势和人口红利正逐渐丧失,产业集聚各主体尚未形成有效合作机制,加上不完善的规制等,反而导致农业产业集聚产生负效应。就此,本文提出以下对策建议:

1. 壮大产业集群内部龙头企业,实现产业链优化升级

龙头企业是实现区域产业链优化升级的微观基础,引导着当地农业产业的发展方向和发展水平,并会带来资金支持、技术支撑及广阔的市场空间,带动周边农民就业、致富,等等,对产业集群的发展起到辐射带动作用,是区域产业集群内生增长的主要因素。但是农业企业常常因为缺乏流动资金、在金融机构贷款困难、承担利息高、与农户交易形式单一、抗风险能力较低等得不到发展壮大,更难带领小企业实现共同发展。因此,金融机构应出台扶植和贷款优惠政策,拓宽农业企业融资渠道,相关部门和合作社方面也应加大招商引资力度,建立并规范企业与农户的多种交易形式。

2. 培育新型农民,让利于民

农民是新型农业的经营主体和农业产业集群发展的基础,使农民走向致富之路、破除城乡二元结构是农村及农业发展的根本。因此,应加大对农户的技术培训以解决农业种植生产环节的问题,提高农业产品的质量意识和品牌意识;加大对农民的补贴力度;鼓励经营权在市场上自由流转,实现企业化、规模化经营的现代农业生产经营模式;龙头企业也应与农户达成“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的联合生产经营新模式,以提高农民组织化程度,实现集约化发展,带领农民走上致富之路。

3. 加大政府扶持力度

政府在农业产业集群形成和完善中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而在市场机制不完善的欠发达地区,农业产业集群在形成的初级阶段更依赖政府的扶持。产业集群内部各组织的分工合作,需要依靠制度和政府部门监督来保障其良好发展,因此,政府应该充分发挥其宏观调控职能,协调好区域发展不平衡的问题。应通过制定细致的农业产业集聚发展规划和实施方案促进安徽省农业产业集聚产生更大的外部效应;通过建立产业集群内部的信息共享与产学研合作机制实现农业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同时,要建立健全农业产业集群服务体系,做好市场法律、技术推广、信誉评估、信息化等方面的咨询和中介服务,加大政策优惠力度,有计划地引导投资,健全集群的外部质量控制体系。

目前,我国大部分地区农业的发展仍像安徽省一样处于人力高资源、生产低效率阶段,市场化程度低,农业产业化发展的步伐缓慢[8]。因此,我国经济欠发达地区必须在农业已呈集聚形态的基础上,借助固有的农业资源优势,通过完善金融服务体系、市场交易信息服务体系、农产品安全生产监督体系、农民生产生活保障体系等一系列的政策措施,形成辐射带动能力强、综合效益高、外部效应显著的农业产业集群,从而进一步提高农民收入水平。

[1] 杨仁发. 产业集聚与地区工资差距:基于我国269个城市的实证研究[J]. 管理世界, 2013(8):41-52.

[2] 刘湘辉,孙艳华. 基于区位商法的湖南农业产业集聚发展测度与辨识[J]. 广西财经学院学报, 2015,28(6):116-122.

[3] 王艳荣,刘业政. 农业产业集聚对农民收入影响效应研究[J]. 农业技术经济, 2011(9):50-57.

[4] 姚林如,李莉. 劳动力转移、产业集聚与地区差距[J]. 财经研究, 2006(8):135-143.

[5] 刘军,徐康宁. 产业集聚、经济增长与地区差距:基于中国省级面板数据的实证研究[J]. 中国软科学, 2010(7):91-102.

[6] 杨丽君. 农业产业集聚对农民收入的影响效应探讨[J]. 湖北农业科学, 2013,52(11):2708-2712.

[7] 曾维莲,刘天平,顿珠罗布. 西藏农村金融发展与农村经济增长关系的实证研究[J]. 沈阳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6,18(3):287-289.

[8] 陆梦娟. 我国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的灰色关联度实证分析[J]. 沈阳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6,18(4):426-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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