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时期彩瓷的艺术特色—以中国国家博物馆所藏为例

□ 耿东升

清代雍正一朝正处清朝盛世时期，虽然雍正在位仅13年，但在这一时期，当时的政治、经济等各方面均有较大发展，制瓷业也发展到了历史上的新水平，其生产工艺日趋精良，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景德镇官窑瓷器烧造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在康熙朝制瓷技艺基础上继承和发展，其造型一改康熙时期浑厚古拙之风，崇尚轻巧俊秀工丽之貌，其绘制也由康熙时期的雄浑苍劲，而代之以隽秀尔雅的艺术风韵，以细巧雅致，制作精良而著称。此时的瓷器生产分为三大品类，一是传统的青花、釉里红、斗彩以及康熙时期初创的粉彩、珐琅彩等彩瓷，在继承的基础上又有了新的发展；仿古名窑以及仿明代永宣时期瓷器，品类器型更加丰富；颜色釉瓷生产集合宋元明清几代以来各类釉彩的大成，取得了更高的成就。清代雍乾时期著名的督陶官唐英在雍正十三年时撰有《陶成纪事》记有雍正时期烧制的釉彩品种已有57种之多。

中国国家博物馆为国家级博物馆之一，瓷器收藏颇多，其中所藏的雍正时期彩瓷颇具特色。下文将就雍正时期的彩瓷品种进行论述。

一、青花

青花瓷是明清彩瓷品种重要品种之一，唐代是青花瓷发展的萌芽时期，元代青花已经达到成熟、精美的程度，青花发色苍翠浓艳，纹饰丰富多彩，绘画风格豪放，富丽雄浑，富有中华民族传统审美情趣。由于各时期使用钴料的不同，艺术风格各异，各领风骚。清人记有：“镇瓷在唐宋不闻有彩瓷，元明以来多青花。”雍正青花瓷以雍容典雅的器型，洁白莹润的胎釉，舒展流畅的纹饰，凝重典雅的青花，制作技艺精湛而著称于世。雍正青花瓷一类青花发色幽静淡雅，为仿明代成化之器；一类仿明代永宣时期的青花，发色明艳，色调深蓝，有晕散及铁锈斑的现象为人工笔墨点染而成。

1 清雍正 青花缠枝葫芦飞蝠纹橄榄瓶

图2 清雍正 青花折枝花果纹瓶

图3 清雍正 青花缠枝花卉纹如意尊

图4 清雍正 青花折枝花果纹蒜头口瓶

青花缠枝葫芦飞蝠纹橄榄瓶（图1），高40.7、口径10、足径12厘米。通体青花装饰，主题饰为缠枝葫芦飞蝠纹，并辅以蕉叶、如意云纹等，外底青花双圈内书“大清雍正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繁茂的葫芦间，蝙蝠飞舞，葫芦爬蔓，枝蔓缠绕，长满了大小不一的葫芦。葫芦纹寓意“子孙万代，延绵不断，永远繁盛”。蔓谐音“万”，芦谐音“禄”，蝠谐音“福”，故有福禄子孙万代的寓意。由葫芦、蔓、蝴蝶组合的图画称为“瓜瓞绵绵”，其出自《诗·大雅·绵》：“绵绵瓜瓞，民之初生”。瓜族类有两种，大者曰瓜，小者曰瓞。“蝶”与“瓞”同音。此瓶端庄秀丽，绘制技法娴熟，纹饰密而不乱，富有装饰美感。为雍正时期的典型器，除青花外，还见有粉彩，颜色釉等品种。

青花折枝花果纹瓶（图2），高29.9、口径7.4、足径8.8厘米。通体青花装饰，颈绘蕉叶纹，肩饰缠枝花卉和如意云头纹，腹部绘六组折枝花果纹，近足处凸雕花瓣，上绘变形莲瓣纹,外底青花双圈内书“大清雍正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此器为雍正时期青花瓷的代表作。

青花缠枝花卉纹如意尊（图3），高23.4、口径4.5、足径10.3厘米。器口呈蒜头状，束颈，圆腹下部丰硕，假圈足。器身因两侧置对称如意耳，故称如意尊。器青花纹饰，主题纹样绘缠枝花卉纹，辅以回纹、如意纹、莲瓣纹，外底青花双圈内书“大清雍正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如意耳尊是雍正时期的创新器型，除青花外，尚有斗彩、粉彩、青釉、仿汝釉等，均作工精致。

青花折枝花果纹蒜头口瓶（图4），高27.6、口径4、足径8.7厘米。器口呈蒜头状，细长颈，圆腹，圈足。青花装饰，口部绘回纹、缠枝花卉纹，颈部绘莲瓣纹，肩部绘回纹、如意云头纹，腹部绘折枝石榴、枇杷、牡丹、菊花等花果纹，近足处绘莲瓣纹，足墙绘海水纹，外底青花双圈内书“大清雍正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此形制的蒜头瓶始于清代雍正朝，以后各代均有延烧。

青花花鸟纹缸（图5），高34、口径64.2、足径50厘米。器青花装饰，外壁通景绘有洞石花鸟图。洞石边翠竹丛生，雍容华贵的牡丹绽放，梅花吐艳，四支喜鹊飞鸣食宿，洞石的“瘦”“透”和“瘦”等特点，表现得惟妙惟肖。用浓艳的青花描绘纹饰，用浅淡色彩晕染烘托，意境高雅。喜鹊被古人认为具有感应预兆的神异本领，“易封”称“鹊者阳鸟，先物而动，先事而应”。《准南子·人间》：“夫鹊先识岁之多风也，去高木而巢抉枝”，逐渐喜鹊被人们视为吉祥之鸟，预示喜事的来临。石与“时”谐音，喜鹊的“喜”与喜事的“喜”同字，寓有喜事不断，时时报喜。这种吉祥图案被用于瓷器装饰，特别是清代瓷器上非常流行。此缸构图巧妙，画法精细，图案颇具文人画笔意，通俗的内容以清雅的形式来表现，艺术风格独特。

青花缠枝花卉纹缸（图6），高23.4、口径34、足径21厘米。器青花装饰，肩部为如意云头纹，内外壁均绘缠枝花卉纹，胫部饰莲瓣纹。此器内外施彩，装饰技法别致新颖，较为少见。

图5 清雍正 青花花鸟纹缸

图6 清雍正 青花缠枝花卉纹缸

图7 清雍正 青花云龙纹折沿盘

图8 清雍正 洒蓝地白花缠枝花卉纹盘

图9 清雍正 釉里红三果纹玉壶春瓶

图10 清雍正 青花釉里红桃纹玉壶春瓶

图11 清雍正 青花釉里红三果纹高足碗

图12 清雍正 粉彩杏林春燕纹瓶

图13 清雍正 木纹釉粉彩人物图笔筒

图14 清雍正 粉彩折枝花卉纹六方碗

青花云龙纹折沿盘（图7），高8.6、口径45、足径25.1厘米。盘青花装饰，外壁为寿山福海纹，折沿处水波纹，内心、内壁均为云龙纹，龙纹展翼伸爪，腾空飞跃，威武凶猛。外底青花双圈内书“大清雍正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此盘为雍正时期的典型器物，除青花外，还有青花红彩、粉彩、斗彩、白釉、粉青釉等品种。

青花以钴料绘制，以平涂为主，结合勾、皴、点、染技法。绘画充分发挥蓝白的艺术效果，有白地青花、蓝地白花或青花线描的技法。蓝地留白（白花）的装饰工艺，元代景德镇窑始见，明清两代延烧。此技法有别于白地青花，装饰新颖别致，其制作工艺是花纹刻划后，用钴料抹花纹以外的地方，露出白色纹饰，再罩以透明釉高温烧制，形成蓝地白花。清代康熙时期洒蓝地白花装饰流行，雍正时期制品较为少见，仅见有缠枝花纹盘，蓝白相映，对比鲜明，清新明快。

洒蓝地白花缠枝花卉纹盘（图8），高6.5、口径33、足径20厘米。内外壁以洒蓝釉为地，模印白色花纹。内心为折枝花卉纹，内外壁为折枝花卉纹。外底青花双圈内书“大清雍正年制”六字二行楷书款。为雍正时期的典型器物。

二、釉里红

釉里红是明清景德镇窑烧制的釉下彩瓷品种之一，雍正时期称为“宝烧红”，制作比康熙时更为精致。其烧造品种一类为仿明代永宣瓷器所作，有三鱼高足杯、盘、碗，三果高足碗和云龙纹碗等，制作精工，足以乱真。另一类是雍正时期的典型器，有三果纹玉壶春瓶、海水龙纹梅瓶等。

釉里红三果纹玉壶春瓶（图9），高23.8、口径7.7、足径9.1厘米。釉里红装饰，主题纹饰为折枝荔枝、桃、石榴三果纹，辅以蕉叶、缠枝灵芝、莲瓣、卷草、如意云头纹。外底青花双圈内书“大清雍正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除釉里红外，尚有天蓝地、豆青地的釉里红制品。此器端庄规整，纹饰祥瑞，釉里红色鲜丽夺目，为雍正釉里瓷中珍品。

青花釉里红为著名的釉下彩瓷，始烧于元代，由于钴青料与铜红料、烧成温度以及窑室气氛要求不同，烧成难度大。清代雍正时期的青花釉里红最好，烧制技术娴熟，青花色泽翠蓝幽靓，釉里红娇艳俏丽，相映成趣。雍正青花釉里红瓷造型多样，有瓶、罐、尊、碗、盘等。装饰纹样有缠枝花卉、莲托八宝、松竹梅、云鹤、凤穿花、石榴、桃实、三果、八仙、山水人物纹等。

青花釉里红桃纹玉壶春瓶（图10），高22、口径9、足径12厘米。器饰青花釉里红纹样，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峰，近处一株古朴苍劲的桃树，枝繁叶茂，硕果累累，不禁使人想起“南山仙桃大如牛，一食能益千年寿”的佳句。桃为蔷薇科落叶果木，桃的果实在古代神话传说中有许多动人的记载。如在西王母花园里有仙桃一棵，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食一枚可增寿六百年。当仙桃成熟时，西王母邀各路神仙举行蟠桃宴会。民间流行有东方朔三盗仙桃，汉武帝得西王母赠仙桃的传奇故事。

青花釉里红三果纹高足碗（图11），高11.6、口径16.4、足径4.5厘米。器青花釉里红装饰，外壁绘折枝石榴、桃、柿子三果纹。足内边青花横书“大清雍正年制”六字楷书款。三果纹为瓷器装饰的吉祥图案，一般为寿桃、石榴、佛手或寿桃、石榴、枇杷等，寿桃寓有“长寿”之意，石榴寓意“榴开百子”，佛手谐音“福”，寓意多寿、多子、多福，故又称三果纹为“三多图”。釉里红三果纹碗始见于明代宣德时期，至清代雍正时期有青花绘枝叶，配釉里红三果纹的制品，清人唐英《陶成纪事碑》记雍正时期御窑厂制品有“釉里红器皿，有通用红釉绘画者，有青叶红花者”，青叶红花者，即青花釉里红器。青花与釉里红绘制相结合，发色均鲜艳亮丽，异常醒目，别具艺术特色。

图15 清雍正 粉彩过枝桃纹盘

图16 清雍正 斗彩团花纹天球瓶

图17 清雍正 斗彩缠枝花卉纹玉壶春瓶

三、粉彩

粉彩是清代彩瓷品种之一，始创于康熙年间，雍正、乾隆朝盛行，它以柔和细腻见长，有别于五彩的强烈光彩，称为“软彩”。彩料中由于掺入铅粉，绘制时用分水法冲淡的色调，具有粉润秀雅的艺术风格，它善于表现形象的质感，对花叶蓓蕾、翎毛花卉的描绘注重工细，并使图案有阴阳向背的效果，色彩丰富，以娇艳柔丽名重一时。清代雍正时期粉彩器已成为彩瓷的主流产品，其造型多样，装饰纹样丰富，绘制精堪，构图疏雅简洁，纹饰具有纤细的柔态，用笔工细，画风深受恽南田没骨法的影响。雍正粉彩装饰图案常见山水、人物、花草、虫蝶纹等。

粉彩杏林春燕纹瓶（图12），高32.7、口径7.2、足径14.1厘米。粉彩绘杏林春燕图。外底青花双圈内书“大清雍正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杏林春燕图所绘迎风的翠竹，横斜的杏枝，怒放的梅花，双燕栖息于花枝间，一只叼食，一只回首翘望，神态逼真，构成了一幅大地回春、春色满园、生机盎然的画面。杏花形似梅花、桃花，花开春季，承落梅而吐英。中国古代时每年考进士时，正值三月杏花开放，当时诗人把杏花称为“及第花”。燕古代叫玄鸟，有吉祥鸟之称。据说“瑶光星散开而成为燕，燕为灵物。燕形象俊俏，飞舞轻盈，尾剪春风，与人友善，为世人所喜爱，成为象征春光的吉祥物。”杏花与飞燕组成图案，即寓意科举顺利，及第有望，称为“杏林春燕”。此器画法清雅，敷彩新嫩，画意生动，动感强烈，意境闲适恬静，为雍正粉彩器中的上品。

木纹釉粉彩人物图笔筒（图13），高14.7、口径18.9、足径18.3厘米。器呈筒状，圆口，直壁，平底，外底中心内凹呈玉璧形。外沿、足边、器内施木纹釉，外壁中部白釉地绘粉彩，通景绘山水人物纹，幽静的林荫石旁，长者倚坐于树旁，身着长袍，面带微笑，神态安祥，胡须颀长，正全神贯注侧耳倾听，遐思绵远，旁一书生，倚地而座，双手展卷颂读，人物神态逼真传神。描绘出名士不慕仕途，隐逸山林，意态陶然，悠然自得的情景。仿木釉始烧于清代雍正时期，以赭褐色彩描出木材自然纹理，形象逼真。木纹釉地开光粉彩装饰，烘托主题纹样，新颖别致，粉彩绘制细腻，色彩淡雅柔丽，更增艺术美感。陈浏《陶雅》有“粉彩以雍正朝为最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鲜妍夺目，工致殊常”的赞誉。

粉彩折枝花卉纹六方碗（图14），高8.9、口径10.2、足径9.6厘米。碗呈委角六方形，撇口，斜直壁，圈足。外壁粉彩绘折枝花卉纹。外底青花书“大清雍正年制”六字三行篆书款。许之衡《饮流斋说瓷》记有：“雍正花卉纯属恽派，没骨之妙可以上拟徐熙，草虫尤奕奕有神，几误蝇欲拂。”陈浏撰《陶雅》有“雍正官窑大小盘，碗白胜霜雪，既轻且坚，上画彩花数朵，每一朵横斜萦拂，袅娜多姿，笔法绝不板滞”的评价。多棱碗为清代雍正时期新创的器型，有六方、十方形制，品种有天蓝釉、釉里红、冬青釉釉里红和白釉等。

图18 清雍正 斗彩番莲纹葫芦瓶

图19 清雍正 斗彩缠枝花卉纹盖盒

粉彩过枝桃纹盘（图15），高3.4、口径17、足径10.8厘米。粉彩装饰，盘内外壁绘桃蝠纹，一株雄健的桃树枝繁叶茂，盘根错节，由盘外壁弯曲盘内，粉花绿叶，八枚嫣红熟透的硕桃悬挂枝头，五只红蝠展翅飞舞。外底青花双圈内书“大清雍正年制”六字二行楷书款。“过枝花”是瓷器纹饰的一种特殊构图方式，这种内外壁或器身与器盖的纹饰相连，浑然一体，似花枝越过墙头，故称为“过墙龙”、“过墙花”，装饰技法新颖别致，有独特艺术风韵。许之衡《饮流斋说瓷》记过枝花画法“成化开其先”，但传世器未见成化时期的器物。目前传世品以康熙朝斗彩“御赐纯一堂”款凤竹纹碗为最早。清代雍正、乾隆时期较为流行，有过枝花卉、花果及龙纹等。道光、光绪时期有过枝葡萄、懒瓜纹常见。此盘釉彩浓淡相宜，构图疏密有致，纹饰画意生动，寓意吉祥，八个硕桃取“八仙祝寿”之意，“蝠”与“福”谐音，五只蝙蝠装饰，寓意“五福临门”“五蝠捧寿”之意。雍正器绘八桃纹，乾隆时期常绘九桃，故有“雍八乾九”之说，雍正装饰八桃纹器物，有盘、碗、橄榄瓶、天球瓶等。此类福寿纹器应是万寿节的用品。

四、斗彩

斗彩是明清时期重要的彩瓷品种，始烧于明代宣德时期，成化时的斗彩器最为出色。其主要特点是釉下青花线描，在釉上青花线内填染各种色彩，纹饰柔和秀丽。雍正时期斗彩器继承明代成化“斗彩”工艺，既模仿又创新，造型和纹饰比成化器更为丰富，色彩更加艳丽。成化时期斗彩多小件器物，有杯、碗、罐、盘等。雍正斗彩器除仿明代成化斗彩小件器物外，还烧造瓶、壶、尊、罐、大盘等大件器物。雍正斗彩器一改明代以来釉上五彩与釉下青花相结合的工艺，将当时盛行的釉上粉彩代替釉上五彩，使斗彩瓷更加娇艳多姿，其绘制填色准确，所填彩料很少出纹饰轮廓线之外，其工艺精湛令人称绝。《增补古今瓷器源流考》记有：“雍正时瓷质极佳，设色亦极精致。有称为雍正彩者，其绿、蓝、红等色均灿烂有光，为雍正一朝之独擅。”许之衡《饮流斋说瓷》有“是（豆）彩（即斗彩）康雍至精，若人物、若花卉、若鸟兽，均异彩发越，清茜可爱”的评价。

斗彩团花纹天球瓶（图16），高52.2、口径11.5、足径16.5厘米。器因形似天体星球俗称天球瓶。通体绘斗彩纹饰，口沿、颈肩部绘“”字、折枝花卉纹、如意云头纹，腹部为团花纹和折枝花卉纹，胫部为寿山福海纹。器底青花书“大清雍正年制”六字三行篆书款。天球瓶始烧于明代永乐、宣德时期，清代康熙仿古之风盛行，天球瓶多宗明初之器，雍正、乾隆两朝典型器物之一，多署本朝年款。雍正天球瓶品种较多，彩瓷有青花、釉里红、青花釉里红、青花加抹红彩，粉彩、斗彩；颜色釉有霁红、霁蓝、天蓝、白釉、粉青、仿钧、炉钧釉、铁锈釉、茶叶末釉等。形制高大，端庄秀美，釉质滋润明亮，纹饰布局满密，层次分明，绘制工细，施彩明艳，是雍正时期斗彩中的名品。

斗彩缠枝花卉纹玉壶春瓶（图17），高22.8、口径7.4、足径9.1厘米。器饰斗彩纹样，颈部为变形花卉纹，肩部朵花纹，云肩内书“寿”字，腹部为缠枝花卉纹，胫部为莲瓣纹，足墙为卷草纹，外底青花双圈内书“大清雍正年制”六字双楷书款。雍正斗彩玉壶春瓶非常罕见。

斗彩番莲纹葫芦瓶（图18），高28.6、口径4.8、足径10.1厘米。器呈葫芦形，通体斗彩装饰，上部绘五蝙、寿字、寿山福海纹。下部绘番莲纹，外底青花双圈内书“大清雍正年制”六字二行楷书款。蝠与“福”谐音，五只蝙蝠围以“寿”字，寓有“五福捧寿”。《尚书洪范》称福有五种：“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民间把“五福”释为福、禄、寿、喜、财，有所谓“人臻五福，花满三春”。五福捧寿图为典型的吉祥纹样，流行于清代时期。雍正时期斗彩其制作工艺精湛，纹饰更加繁缛且趋于图案化。此瓶别致的造型与清新典雅的装饰图案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极富艺术效果。

斗彩缠枝花卉纹盖盒（图19），高8、口径15.4、足径9.7厘米。盒呈扁圆形，上下子母口相套。器斗彩绘缠枝花卉纹，外底青花双圈内书“大清雍正年制”六字二行楷书款。器造型精巧灵珑，纹饰自然清晰，线条流畅，施彩丰富，色调清丽淡雅。雍正斗彩器盖盒极为少见，为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

斗彩团花纹碗（图20），高7.2、口径22.1、足径6.2厘米。器斗彩装饰，内心绘对蝶纹，外壁绘四组团形花卉纹，团花间隔以上下对称的仰俯勾莲纹，外底青花双圈内书“大清雍正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团花纹即圆形纹样，又称为“绣球花”，是瓷器装饰的常用纹样，隋唐时期瓷器多模印团花。由于团花具有装饰性强，灵活多变的特点，明清两代更为盛行，多彩绘装饰，明代永乐宣德有团龙、团凤纹，著名的明代成化斗彩器和青花瓷上也使用此装饰，有龙凤、花卉纹等。清代雍正时期的团花纹最为精致。此器以成化斗彩为本，纹饰描绘细腻，其造型、彩釉、纹饰为雍正时期的典型风格，且书有雍正本朝年款。造型秀美，胎体轻薄，釉面莹洁细润，纹饰布局匀称，色彩艳丽，清晰悦目，表现出雍正斗彩瓷鲜丽清逸的艺术风貎。

图21 清雍正 斗彩八吉祥纹盘

图20 清雍正 斗彩团花纹碗

斗彩八吉祥纹盘（图21），高9、口径50.5、足径29.2厘米。通体绘斗彩纹饰，内口沿江芽海水纹，内壁八吉祥纹，有罄、犀角、珊瑚、阴阳板、银锭、宝珠、方胜、双钱等辅以祥云纹，盘心为双夔凤衔花纹，外环以折枝西番莲各四朵，外壁为缠枝莲花纹。外底青花双圈内书“大清雍正年制”六字二行楷书款。八吉祥亦称为“八宝”，为佛教常用象征吉祥的八件宝物。有法轮、法螺、宝伞、白盖、莲花、宝瓶、金鱼、盘长。八吉祥纹装饰瓷器始见于元代，流行于明清两代，并多与佛门圣花莲花组成图案。元代景德镇青白瓷和龙泉窑青瓷模印八吉祥纹样。明清时期景德镇官窑多以青花、五彩、斗彩、粉彩描绘。此形制的斗彩八吉祥纹盘为雍正时期创烧，乾隆朝多有烧制，制作较精致。光绪器物胎体较厚，釉面不平，施彩暗淡，款识书写草率，字体较大。

总之，雍正时期的瓷器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以精细著称于世。可以与以纤细秀丽著称的明代成化瓷器相提并论；雍正瓷器造型隽秀、典雅优美；品类繁多，釉色齐备；资质莹洁、工艺精美。雍正时期的瓷器烧制代表了清代瓷器发展的最高水平，备受推仰。中国国家博物馆所藏雍正时期彩瓷品质颇高，展示出清新秀美的独特艺术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