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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落马商务厅长的忏悔:我妻子的违法所得就是我的受贿

2018-03-06

党员干部之友 2018年3期
关键词:官商淮南市长

忏悔人:曹勇

原任职务:安徽省商务厅厅长

涉案罪名:受贿罪、滥用职权罪

犯罪事实:2006年初至2013年2月,曹勇在担任淮南市委副书记、市长期间,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谋利,收受贿赂款共计人民币2147万元。曹勇身为国家工作人员,滥用职权,致使国家利益遭受15亿元的重大损失。

判决结果:2016年12月30日,安徽省滁州市中级人民法院鉴于曹勇到案后能如实供述主要罪行,主动积极委托亲属退出赃款,并检举他人犯罪线索,构成重大立功,依法判处其有期徒刑8年,另曹勇构成滥用职权罪,依法判处其2年零6个月,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9年零6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260万元。

喻 梁/图

有他“罩着”,妻子做生意轻轻松松赚得巨额利润;有他“帮忙”,妻子轻而易举地将一栋别墅卖出高价。经他拍板,国家就损失了15个亿。案发后,曹勇写下了一封忏悔书:

“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我却依然重复着别人昨天的故事,受贿这张旧船票让我登上了严重违纪违法的客船,驶向了犯罪的深渊。

收受巨额贿赂,自毁大好前程

2008年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年。这一年,我取得了事业和婚姻双丰收:2月,我与妻子登记结婚,4月,我履新任淮南市长。现在看来,2008年也是我灾难的开始。我的违纪违法的事实,均发生在市长5年与婚姻5年的重合点上。

国投新集是坐落在淮南的一家央企、上市公司。因我市长的职权和影响,加之我妻子是威钻公司实际控制人,威钻公司不仅顺利成为国投新集的钻头供应商,而且供货价格还比较高。威钻公司5年多来在国投新集共实现销售收入1亿多元,利润超5000多万元,其中非法所得达到1800多万元。

我仔细算了一下,我在淮南工作1782天,国投新集每天都在使用威钻公司的钻头,我每天不知不觉受贿1万多元,从而构成我1800多万元的巨额受贿。

浙江瑞通公司是参与淮南建设的施工企业,替政府修了几条城市道路,工程额达6亿元。瑞通公司老板陈某善于走夫人路线,他时常在合肥与我妻子见面喝茶。2010年底,两人喝茶时,陈某说打算在合肥买一处房产作公司办公用房。随后两人商定将威钻公司绿色港湾别墅卖给瑞通公司,结果出售价格高出市场价格300多万元。

交易后,陈某去淮南就政府欠瑞通公司的工程款一事找过我,我给时任淮南城建投资公司总经理鲍某打电话,请他在年底拨付工程款时予以照顾。这次交易成功,构成了我高达300万元的巨额受贿。

我的巨额受贿集中于此。表面上看是三家企业的市场交易,属正常交易,实际上因我这个市长的存在,三家企业围绕我的职权和影响,进行了超出市场规划的交易。有一次,我妻子说,国投新集及刘某对她的企业很照顾,是否对刘某表示一下感谢。我说不用了,我作为市长为他们公司协调解决了不少事情。作为丈夫,我不能脱俗,国投新集和浙江瑞通的事,能办的,我还是尽力办、尽快办的。

这两起巨额受贿,让我深刻认识到既没有管好自己,也没有管好家人。“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妻子的违法所得就是我的受贿,我理应承担由此带来的经济责任、纪律责任、法律责任。

“官商模式”家庭,滋生腐败温床

我与妻子组成了“官商模式”家庭。我本以为,这种“一家两制”的官商家庭是最佳模式,是一条通往既富又贵的最佳路径。在这种家庭组合里,我挺直腰杆做官,拒金钱于千里之外;她依法经商办企业,为家庭积累财富。可谓富贵兼得,名利双收。现在看来,这种想法太幼稚。

在官商家庭中,我扮演了丈夫和市长的双重角色。每当看到妻子疲惫的身影和疲倦的面容,我作为丈夫感到很心痛。每当听到妻子经营的公司出现问题,我作为市长就有出面的冲动。这种双重身份,让我的感情和理智经常发生碰撞,一会儿感情占上风,一会儿理智占上风,但最终,还是感情战胜了理智。我知道,我的一句话、一个招呼,比她跑上一百趟的效果还好,举手之劳又何必让她如此辛苦?何况在家庭中,我和家人还享用着她的经营收益:她装修豪华的恒大华府我居住其中;她公司购买的高档轿车我也经常乘坐;她拿出100万元资金帮助儿子创业;她花50多万元在舒城县城买了一套商品房让我的父母居有定所。

实际上,我妻子公司作为国投公司的供应商,在我就任淮南市长时就应中止合同,退出市场。我的到任,形成了她在我任职地经商办企业的事实,违反了中央《廉政准则》“五十二个不准”的规定要求。我却掩耳盗铃,认为央企不属于我管辖。其实央企在地方,与地方藕断丝连,没有地方政府的支持,是很难发展的。我不但未让妻子退出,反而为她公司参与国投新集的招投标打招呼。

理想信念动摇,清廉底线不保

我一直在反问自己,为什么理想信念动摇?关键时刻甚至把理想信念抛之脑后?究其原因,还是讲党性、重品行、作表率不够,秉公用权、廉洁从政不够,一身正气、一尘不染不够,常怀律己之心,常思贪欲之害,常除非分之想不够。

工作交往中,特别是在淮南工作期间,我数次收受烟、酒、茶叶、衣服、手机等物品;多次收受购物卡、加油卡等有价证券。儿子合肥的企业在淮南开了一个门面,我不仅没有制止,反而直接或间接给相关主管单位打招呼,从中获取不当利益。某实业集团公司投资淮南主题公园项目过程中,我还滥用职权,同意违规返还土地出让金17亿余元,造成15亿余元至今未能追回。目前,该主题公园项目已停工,因拖欠工资等问题,造成大量施工人员、职工到政府上访,同时1000多亩国有土地被占用、闲置,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跳出农门走进大学校门,得益于党的高考制度恢复;从大学校门跨入工厂大门,得益于党的大学生分配政策;从工厂门到机关门,得益于党的公开选拔干部制度。2002年2月,37岁的我任淮北市副市长,39岁任淮北市委常委、秘书长,40岁任省政府副秘书长,43岁任淮南市长,49岁任省商务厅长。13年厅(市)官路,经历5个岗位,每个岗位都体现着党对我的培养与重用;13年厅(市)官路,我有些飘飘然,逐渐不思感恩、不去珍惜,给党造成了很坏的影响。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深深地感到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亲人。我只能以余生的积极作为向党赎罪、向人民赎罪、向亲人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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