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3.0与健康管理2.0将促进健康中国战略的早日实现
2018-03-04张成岗巩文静李志慧高大文
张成岗,巩文静,李志慧,高大文,高 艳
(军事科学院军事医学研究院辐射医学研究所,全军军事认知与心理卫生研究中心,北京100850)
0 引言
当今世界,多个国家已经或正在逐渐深陷慢病失控的泥潭之中[1],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的问题愈加严重[2-4],与当前所处的高科技快速发展的良好形势背道而驰,甚至令人担忧国际社会在医疗卫生与健康相关领域的努力和发展是否正在持续变好还是变得更差(例如癌症高发似乎已经变得司空见惯,虽然令人恐惧却难以有效预防和治疗)。面对慢病防控难题,理论上我们这一代人应该具有借助现代高科技进行解决的能力。然而,事与愿违的慢病高发现状,却在反复地强烈提示我们,可能迫切需要重新调整我们的医学思维模式,才有望从根源上解决慢病防控这一国际难题。
众所周知,我国慢病发病人数仍在持续增加过程中[5],例如2017年我国高血压患者已达2.7亿,心脑血管疾病患者已达2.9亿(《中国心血管健康指数(2017)》),慢病的发病年龄也在不断提前且逐渐变得年轻化,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和防控的话,那么,这些慢病患者以及正在成为慢病患者的人群,必然仍将持续地成为“慢病失控”这场战争中的“炮灰”。在针对目前慢病失控现状的分析过程中,结合国内外大量相关报道以及我们的研究[6-12],我们逐渐意识到“慢病源于菌群”这个关键因素,而且由于当前医学界尚未充分认识到这一点,导致医学界对于“慢病起源”的认识出现了严重的偏差和误判,是导致人类在“慢病防控”这场战争几乎全面失败的根源所在。相反,一旦认识到这一点,并且形成了新的、正确的慢病防控理念和科学方法,那么,就有望通过将当前的医学体系升级到“医学3.0”的新阶段,从而打赢慢病防控这一仗,我国人民也将快速迎来“健康中国”的春天。
1 慢病是人类输得最惨的战争
据报道,我国已经有将近3亿慢病患者,居民慢性病死亡占总死亡人数的比例高达86.6%,造成的疾病负担已占总疾病负担的70%以上,并且日益显现出低龄化趋势[13-14]。 回顾历史,以战争为例,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死亡人数是1000多万人(历时4年多,平均每年死亡250万人)[15],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死亡人数约7000万人(历时6年,平均每年死亡约1200万人)[16]。由此可见,慢病几乎可以说是人类输得最惨的一场战争。虽然两次世界大战均已结束,然而,我们距离真正解决“慢病防控”这场战争的问题,究竟还需要多少时间?5年、10年,还是50年、100年?从目前的发展形势来看,情况不容乐观。就慢病而言,正是由于其发病缓慢,病程长久,患者是逐渐而不是迅速走向死亡,在这个历时漫长的过程中,让患者和家属们总是在充满希望的等待,经历无奈的心路煎熬,被慢病结束了生命,家属逐渐习以为常,即便是怨天尤人,却也无力回天,尤其是被告知需要终生用药的患者,也不得不在生活质量严重下降(例如通过药物和插管维持生命)的尴尬状态下艰难地生存着,给家庭和社会带来了沉重的负担。我国GDP的支出中相当大的比例(4.36%)用于慢病患者的医疗费用支出[17],显著降低了我国城乡居民生活的质量和幸福感、获得感、满足感,也同时导致了医疗卫生领域从业的挫败感和危机感。
与此相对应的则是社会管理问题的复杂性,医患关系的矛盾较为突出,医院方面也有不少困难之处,医保费用的支出也导致国家财政压力剧增,同时,作为主管部门的卫健委也面临巨大压力,例如虽然完成了为数不菲(5亿)的家庭医生的签约(国家卫健委官方数据),但是“签而不约”的问题却还需要大力解决[18-19]。儿科医生的缺乏导致婴幼儿的慢病防控形势严峻,医生多点执业计划能否顺利实施以及医生集团的成立与是否能够顺利发展、公立医院的定位以及与社会资本的关系如何处理、民营医院如何规范发展等问题,都是我国在慢病防控与实施“健康中国”战略计划中需要面对的现实问题,各方力量也都在竭尽全力努力之中;然而,这些努力是否能够真正提高我国的慢病防控水平呢?从目前发展态势来看未必如此,究其根源应该是还没有找到“慢病的真正起源”,因此,当前的医学界在找到慢病起源之前企图实现慢病防控的各种努力,几乎是“事倍功半”的“情怀式努力”,而不是真正的解决问题式的“科学式努力”与“事半功倍”的理想效果。那么,接下来怎么办?这就是本文即将讨论的关键所在,也是我们期望看到的人类真正有能力解决慢病防控难题,确保人类打赢“慢病防控”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的新的开始,也必将是一场“事半功倍”的健康管理、显著减少慢病的新的开始。
2 弄清楚慢病起源是慢病防控的关键
显然,只有真正、彻底、科学地弄清慢病起源,才能在医学正确发展的基础上战胜慢病。为了便于内容衔接和对于本文的理解,首先简要介绍一下目前关于慢病起源的新认识与新实践,根据国内外相关领域研究进展以及我们实验室大量研究,逐渐指向“慢病源于菌群”的新思路、新观点,具体指的是导致慢病的主要因素源于紊乱的肠道菌群,即便是在人们正常摄食的情况下,这些“病根(异常菌群)”仍然会持续不断地向人体传递和输送异常菌群所产生的代谢产物,导致慢病通过即便是安全健康的食品以及正常的摄食过程而反复出现和发展。然而在此研究过程中,更重要的是我们发现导致人体摄食的饥饿感并非来源于低血糖、胃排空和大脑摄食中枢等常规知识,而是“饥饿源于菌群”,因此,只有下决心、彻底纠正肠道菌群的紊乱和异常,慢病防控的严峻形势才能够得到有效控制和改善,实现“肠道菌群健康,人才能健康”的大健康目标。根据我们的研究,慢病人群中的人类基因突变和蛋白表达异常主要是由于肠道菌群异常导致的代谢产物异常在人体内形成累积效应,破坏了人类基因的正常表达所致,而并非人类基因是导致慢病的元凶。鉴于相关内容已在《科技导报》等期刊发表[6-7,12,20-22],并将体现在“医学遗传学 2.0”的新论文中(将另文发表),此处不再赘述。
3 中医(医学1.0)及其文化背景
由于我们目前基本上已经知晓“慢病源于菌群”以及“饥饿源于菌群”的新知识,因此,反观生活中的很多常识性说法,并非没有道理,即我们的研究能够很好地解释“吃五谷,得百病”、“病从口入”以及“粪毒入血,百病蜂起”等常见说法,只不过在我国古代时期,古人并不知道肠道菌群以及微生物等现代科学(生物学)的知识,而只是隐隐约约地、通过直觉和顿悟宏观地(猜测并)意识到“大量慢病几乎都是吃出来的问题”,即古人虽然有很好的悟性,但是缺乏科学实证,因此虽然发展出了“过午不食”等有利于健康的养生理念,包括在民间常用的道家辟谷之法,但是直到近年来的研究逐渐揭示出肠道菌群对于人体健康的重要性之后,很多慢病相关的问题才能够被现代科学理论和相关技术(例如针对肠道菌群基因组DNA 的序列测定)得以细化和证明[23-32]。
此前我们对于以中医为代表的传统医学做过系统的分析和讨论[33],并将其宏观性归纳为“医学1.0”版本或阶段,这是因为传统医学的基本框架体系主要是以《黄帝内经》等为代表的“阴阳五行”、“相生相克”、“藏象学说”等理论架构,对于“天人合一”以及“人与环境的统一和平衡”等方面,主要是宏观地进行描述,同时辅以针灸、艾灸、拔罐、推拿、按摩等中医手法,针对人体的穴位和经络进行调理,结合古人经过长期实践所发现的中药并经过合理炮制减毒处理后给人体使用,在我国人民的身体健康保障方面以及治病救人过程中发挥了巨大作用。中医的不同流派也很多,各家手法和技术各有千秋,尤其是很多方法通过后人传承,甚至以赤脚医生的方式在基层医疗保障体系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然而,自一百多年前民国时代开始,西学东渐,加之在新中国成立后,我国医疗卫生事业不断发展,尤其是20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大潮,使西方科学技术对中国的影响越来越显著。1990年正式启动的人类基因组计划(human genome project,HGP),加之西医的科学研究体系中在仪器设备方面具有精准、可靠、稳定的检测技术以及很多西药具有“药到病除”、“立竿见影”的效果,西医和西药逐渐在我国医药领域占据主流地位,拥有了更多的话语权,中医中药的地位受到很大程度的压缩和挑战。然而,时至今日,由于慢病高发和失控的现状存在甚至加剧,迫切需要重新评估中医中药和西医西药在保障我国人民身体健康的地位以及重要性。以往认为通过终生吃药即可控制慢病症状例如“三高”的认识,从健康的长期受益来看,已经让我国人民群众付出了巨大的慢病高发代价,从而不得不倒逼我国的医疗体系乃至医学理论与教育体系的升级,迫切需要从源头、从理念、从理论到实践等角度进行深度改革和推进。
之所以我们将中医定义为医学1.0版本或医学1.0阶段,这是因为中医源于我国古代先民们对于自然界的宏观而又朴素的理解与行动,以“天人合一”的朴素理念来思考和规范人类的生活方式与饮食习惯、言行举止,很多内容以《黄帝内经》中黄帝和岐伯的对话形式体现出来,而且很自然地,这种“天人合一”的理念天然地具备了朴素的哲学思想,例如中医的“望、闻、问、切”等诊断技术,实际上是中医师通过与患者的问答互动,判断患者的身心与环境是否“相合、匹配(matching)”的情况。至于后来通过大量研究,形成了中草药以及药食同源的理念,强调在日常生活中的健康养生(在西医中与健康管理理念比较接近),仍然是在中医宏观思路的框架下的自然延伸而已。这种情况从古至今延续和传承了数千年时间,到了20中叶和下半叶,在西学东渐的过程中,由于西医以及西方思想文化逐渐进入中国,中医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和冲击;然而,由于中医具有强大的群众基础,且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逐渐证明中医中药的科学性、安全性和有效性[34-39],中医药在很多慢病方面的调理、改善和治疗效果比西医西药有一定的优势[40,-41],因此仍然具有旺盛的生命力。 但是,中医如何真正实现现代化、被现代科学理论与技术所认可和接纳,仍然面临巨大难题,因为传统中医药在符合现代科学理论、并能够通过现代科学研究获得实证和验证方面,还需要大量工作要做,然而毋庸讳言,这也是中医走向可持续发展的一条必由之路。本文所讨论的医学3.0期望能够为中医现代化提供一定的参考思路。
4 西医(医学2.0)及其文化背景
随着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的开始,我国不得不被动地面对西方列强的入侵,以及东西方文化的碰撞、对话、对决与交融的局面。在西方列强依靠近代科学技术所制造的坚船利炮的攻击下,腐败无能的清政府很快败下阵来,从前的闭关锁国政策也不得不被动地走向开放,被迫允许与西方列强通商、交流,西方的医学体系也陆续进入中国。由于西方医学建立在解剖学等近代科学技术的基础上,在外科手术等方面具有先天优势,在西药方面由于疗效明确,中药能够更加使用近现代语言的知识和科学语言体系讲得清、说得通、道得明、疗效快,而获得了认可和大量使用,从而逐渐形成了医学2.0(即西医)体系。20世纪随着生命科学研究领域的快速发展,伴随着DNA双螺旋结构的解析[42-43]、现代遗传学的快速发展[44-45]以及人类基因组计划的完成[46],西医和西药的研发速度和效率也在进一步提高[47],为世界人民和中国人民的疾病治疗做出了不可磨灭的重大贡献,这是不可否认的,尤其是西医的教育、培训、管理等现代化、科学化的思路和体系,不仅成为现代医疗制度的基本架构,而且也为与中医的联合发展起到了重要的示范作用。
之所以将西医称为医学2.0阶段或医学2.0版本,是从医学的发展阶段以及其与中医的对比过程中进行分析和研判的。和中医(医学1.0)贯穿了“天人合一”的朴素(哲学)理念不一样,西医(医学2.0)研究和应用的重点主要集中在人体本身,以现代医学为例,通常认为人体出现慢病之后,需要通过手术治疗、西药(靶向)治疗,尤其在国际学术界完成针对人类基因组DNA系统的测序解析之后,认为人类基因表达异常和基因突变是慢病的元凶,因此近20~30年间,国际上陆续建立了大量慢病与基因突变的相关数据库(大量信息被收集在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即NIH的网站中,https://www.nih.gov/)。近年来的新药研发也主要以靶向与疾病密切相关的特定基因突变、纠正相关基因的异常表达为主,促成了“精准医疗”的出现,并正在向“基因编辑”等方面纵深发展[48-52]。
诚然,在部分恶性肿瘤的治疗过程中,随着靶向、精准用药的进行,部分患者的确获得了一定程度的生命延长(但是并不意味着生活质量的提升,更不一定谈得上幸福感的增加),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有效性[53-54],然而,由于肿瘤本身也只是众多慢病中的一种,这种精准医疗的思路和模式对于肥胖、糖尿病等慢病的疗效往往显著下降,例如在追求延长恶性肿瘤患者的生存期的治疗过程中,必然会由于用药和医疗器械的使用而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在“治病救人”、惠及苍生的普世价值观和人性善良理念等“情怀式努力”的激励下,以及药品研发成功上市之后能够获得显著经济效益的驱动下,目前仍有大量企业夜以继日地进行着新药研发,我国投入大量资金进行的新药研发项目也在积极推动着药物研发领域的发展(当然同时也还包括了对于中药研发的支持)(http://health.nsfc.gov.cn/)。
然而,在西医西药研发和应用表面上“蓬勃发展”的过程中,如果以疗效来判定和分析的话,我们不得不面临十分尴尬的局面,即目前的医学和药学的发展路线是否能够有效阻挡我国慢病的快速发展现状?答案是不容乐观的。归根结底,无论是西医还是中医,都没有弄清楚慢病的真正起源,这是问题的关键,也是医学1.0和医学2.0的致命伤和最大危机之所在。从前面对于“弄清慢病起源才能促进医学发展”的讨论过程中,我们已经知道,和急性病不一样,慢病的发生发展具有缓慢、持续、逐渐加重的特点,根本上源于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和不合理的饮食习惯,导致了人体共生微生物尤其是肠道菌群的异常之后,即便是正常饮食和保证食品安全的情况下,这些异常的菌群所产生不良的代谢产物仍可持续进入人体,导致人体慢病的发作,通常先以消化系统(损伤)为主,其次影响肝肾、神经免疫内分泌等系统,最终导致人体出现恶性肿瘤等严重慢病,与我国古人所说的“吃五谷,得百病”以及“粪毒入血,百病蜂起”的道理是一样的。
非常意外且极其难以令人想到的是,基于我们的研究发现,迫使我们摄食的饥饿感实际上是人体共生微生物菌群尤其是肠道菌群向人体传递的,即“饥饿源于菌群”,结合“慢病源于摄食(吃饭)”,两者相结合,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慢病源于菌群”的合理逻辑判断[7,12]。当然,最重要的是实证,基于这一点所形成的柔性辟谷技术已经证明,通过生物技术控制肠道菌群向人体传递的饥饿感,正常人以及大量慢病患者(尤其是受到肥胖和超重严重影响的人群)可以进入到连续7~14天不饿不食、只喝水不摄食、正常作息的状态之中,人体通过自行分解和消耗库存糖原和库存脂肪提供能量,同时可获得生理性减肥,改善高血压、高血糖、痛经、荨麻疹等慢病症状改善的良好收益[9-11,22],反过来佐证了“在通过控制肠道菌群消除人体饥饿感的情况下,暂停摄食的确能够改善慢病,更有利于健康”的观点,从而推动了“医学3.0”概念的出现和发展。
和中医类似,任何医学都有其背后的文化思想体系的支撑,这一点符合“思想决定行动”的论断。“To cure sometimes,to relieve often,to comfort always(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这是美国特鲁多医生(E.L.Trudeau)的墓志铭上刻着的一句话[55]。初看起来,这句话不无道理,既体现了对生命的尊重,同时又表达了对(慢病)患者的关怀和安慰,是将人文关怀体现在医学领域的良好体现。与此相应的是,近年来出现的以“临终关怀”为核心的舒缓医疗、姑息医学等也在践行着这个思路[56-59],其目的是让处于弥留之际的重症患者能够平静、安详地离开这个世界,同时往往伴随着牧师的安慰和引导,有的时候还有祈祷等宗教仪式活动,把对于即将走向另一个世界的生命进行安慰的同时,也将人性的关怀传递给了在世的家属,告知大家尊重生命、关怀生命。
然而,我们在此处需要讨论的问题是:人,为什么会生病?进一步,人,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更进一步剖析,人,来到这个世界,难道是为了面对痛苦吗?如果答案是“是”,那么,问题就出现了。什么问题呢?显然,这个与西医的文化基础即“宗教”中所说的“原罪”具有密切的联系和相关性。之所以要深入讨论和分析并力争去理解这个问题,有利于我们深入理解决定并驱动“西医”运行的“核心代码”之架构,找到特鲁多医生墓志铭上这句话的文化根源。
原罪,或称原罪论,是部分基督教神学家主张的神学理论,认为人天生有罪,会受到惩罚,人的痛苦是这种惩罚的表现和结果,这种原罪可以通过忏悔和祈祷得到改善或解脱[60]。相对于西方宗教来说,东方的文化体系对于人类的存在以及生命本身是不一样的理解,尤其是中国传统文化往往主张“天人合一”、“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等说法,尤其在推崇养生的道家看来,认为人体处于“神仙状态”是人类健康的标志,由于人体肠道内的污秽阻碍了成仙的道路,所以通过“过午不食”甚至传统辟谷等方式来减少人体中的污秽(即“粪毒”),通过“喝风饮露”的方式去获得身心的健康甚至“成仙”。
由此可见,在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及其宗教体系中对于“人”的认识,几乎是完全不同的理解。在我国传统文化中,并不认为人一定会生病,只是在大量生活实践中提炼并归纳出了“吃五谷,得百病”以及“粪毒入血,百病蜂起”等朴素的认识,同时强烈地建议通过中医药以及药食同源、不妄劳作、控制烟酒等良好的生活方式进行健康养生,让人体远离慢病,实现“天人合一”的健康目标;而西方的文化与宗教体系中对于人“生而有原罪”的原生态之认识,实际上引导人们通过信仰宗教和获得肉体、精神上的“解脱”,尤其是既然生病了,那么就通过手术和药物来治疗身体上的疾病,同时配合心理疏导试图去解决问题。如果还不能够治好的话,那么,宗教领域的说法则是“生病(之痛苦)源于原罪”,从而要求人们通过信仰、修行去减少原罪的痛苦和折磨,或者自己修行,或者在牧师指导下进行修行,当然也是以尊重生命为前提的,因此就形成了很多人对于特鲁多医生上述名言的理解、赞同与接受。
事实上,抛开“原罪”这一宗教含义的观点来说,尊重生命和关爱健康仍然只是一种情怀,然而情怀(以及人文关怀)并不能用于治病,只能用于心理安慰,从医学3.0的观点来看,不论是否进行安慰,慢病的根源(异常的菌群为病根)仍然还在那里,在人体肠道里,并未得到真正的消除和改善,所以形成了姑息医学、舒缓医疗的提法,这种情况实际上是现代医学在无奈的情况下,医患双方主动放弃慢病治疗的一种妥协之举。
5 医学3.0是针对中医(医学1.0)和西医(医学2.0)的自然升级
显而易见,我们之所以提出医学3.0,是在对于中医及其文化基础、西医及其文化进行深入剖析和深入研判基础之上的一个重要的发展,这是因为基于我们的新的科学研究所形成的“菌心说”学说(简称为“菌心学说”,gut flora-centric theory,GFCT),在一定程度上既可以解释西方文化所说的“原罪”之物质基础,同时又有助于解释东方文化所说的“成仙”问题,这是因为我们的研究发现,“慢病源于菌群”以及“饥饿源于菌群”结合“吃五谷,得百病”的理念是一种自然对接,能够帮助我们获得这样的理解,即当胎儿出生之后,所在环境中大量多种多样的微生物菌群就会携带着其遗传物质(DNA)和新生儿发生密切而又频繁的相互作用与交叉对话(cross-talk),这些菌群会在短时间内遍布婴儿的全身内外表面,其中以共生于胃肠道黏膜这个局部生境为主。
在这些菌群DNA“企图”、无意识、自发性地进行复制、繁殖并克隆自己的后代的自然动机的驱动下,这些菌群就会反复、持续不断地直接向婴儿这个宿主传递企图获取碳源和氮源等信号的压力,婴儿的胃肠道黏膜将会受到菌群的损伤和破坏,从而被人体解读为饥饿信号(以及一过性的低血糖反应)。人体(含婴幼儿、成年人以及老年人)为了避免菌群伤害胃肠道黏膜而不得不被动摄食,当食物进入胃肠道之后,肠道菌群暂停对宿主胃肠道黏膜的破坏,转而分解食物,总体上表现为摄食的动作和过程,这是我们在2013年12月19日第一次提出的对于“摄食(吃饭)的动机和起源”的解释,也是“菌心学说”创立的开始[6]。
根据这个新学说,我们就能够很容易地理解西方文化以及宗教体系中所说的“原罪”的根源依据,即“原罪”看起来应该指的是人体出生之后,从环境中进入人体内外表面尤其是胃肠道(黏膜)的菌群出于克隆、复制自己的后代的“饥饿感”的第一表现;在后天生活中,如果由于不良的生活方式以及不健康的饮食习惯导致菌群紊乱之后,人体就会因为菌群失衡而罹患不同慢病,让肉体感到痛苦,从而形成所谓的“原罪”的后续表现,即“坏”菌群在折腾“好”人体,直至人体从好变坏、从健康走向慢病状态。反之,如果不能够(彻底)纠正导致慢病的异常菌群(DNA)的话,这个人的慢病就会持续发生发展,最终将患者拖向慢病的泥潭甚至死亡的深渊。而在此过程中,西方文化和宗教体系所说的“原罪”压力以及“忏悔、祈祷、请求原谅”等就会持续,甚至伴随这个患者因病而终,并且表现为难以得到“解脱”,甚至还会被宗教解释为需要经历新一轮的“轮回”而继续“遭罪”。
由此可见,基于“菌心学说”的“医学3.0”实际上对于西医(医学2.0)背后的文化基础提供了一个新的(合理)解释,尤其是随着我们不断地观察到慢病患者的健康状态能够通过纠正异常的肠道菌群而得到(显著)改善,健康人群只要长期(甚至终生)做好肠道菌群的健康维护工作,理论上即可不得慢病,从而有望能够告别“原罪”的压力以及对于所谓“原罪”的恐惧感,显然有利于实现通过科学研究弄清楚“人为什么得慢病”、“人怎么样能够不得慢病”这样的科学问题,而不是类似于以往数百年甚至数千年间,持续地陷入到“原罪”压力的困境中难以挣脱出来的困境。
相应地,使用“菌心学说”来解释和揭示中国传统文化对于健康和养生的理解,也同时变得十分容易且符合逻辑。既然道家所说的人体中的污秽主要是肠道菌群及其代谢产物所构成的排泄物的集合体即“粪毒”,而结合我们的研究发现“饥饿源于菌群”,通过一日三餐向肠道菌群提供菌群所需要的、人体不吸收的特定食物,人体即可在短期例如一两周时间内只饮水、不饿不食地正常工作和生活,从而形成了“柔性辟谷”技术,该技术实际上是对于中国传统的道家养生中最重要的“辟谷”方法的科学升级,甚至不妨可以将“柔性辟谷”技术称之为“辟谷2.0”,必将为我国人民的身心健康做出更多贡献[6-7,22]。事实上,我们研究所在上世纪80年代就曾经承担过上级下达的“辟谷”研究任务,旨在为特殊生理环境工作人群提供医学支撑,获得了一批重要数据(内部资料)。
既然说西医(医学2.0)的文化背景与西方宗教中的“原罪”有关,而前面我们已经论证了迫使人们进行摄食的饥饿感来源于肠道菌群(DNA)的复制和克隆之自然压力,而这种压力本质上是一种能量推动下的生物化学反应过程,从而我们不妨可以提出“原罪源于菌群”这样的认识,看起来也是有道理的。然而,如果这样认识的话,就有可能导致相关宗教内容陷入悖论之中,即既然“原罪源于菌群”、而且“饥饿源于菌群”、“摄食源于菌群”、“慢病源于菌群”,岂不就形成了“原罪源于摄食”这样的异常逻辑了,即“正常摄食难道就是原罪的持续和延伸”?可是不摄食就会饿死人,那么,究竟应该怎么办呢?虽然中国传统文化在道家养生体系中主张可以通过“辟谷”之“喝风饮露”来获得健康,但是人体每天生活的能量从何而来呢?营养学的研究很明确,普通人每天的代谢率通常是1600千卡左右(运动员的更高或翻倍)[61-62],然而如果没有来自于食物向人体补充热量,岂不违反了自然界的逻辑?
其实要理解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并不难,关键的问题在于“菌群”本来就是这个地球的原初主人[63-64],人类只是后来者,即“菌群先来,人类后到”,肠道菌群依托人体摄食,通过饥饿感向人体传递摄食的动机,是一种人与菌群共生状态的自然表现(这一点与中国传统文化中主张的“天人合一”的理念更接近,即“菌群”是环境中“天然”存在的活物质,具有复制自己的DNA的能力),而且通过“菌心学说”能够很自然地解释,即如果没有肠道菌群向人体传递饥饿感的话,那么人体就不会因为感觉到饥饿而得到保障肉体生存必须的正确的摄食信号,从而很容易走向能量持续消耗而导致人体死亡的结果。
换言之,在人体(理论上也应该包括动物)的肉体架构的设计过程中,自然界预留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开关即“菌群”,具体表现为在婴儿出生后,自然界(自然而然地,而且必须)通过将肠道菌群接种、植入到人体胃肠道之中,通过菌群天然所具有的DNA复制压力向人体传递饥饿感而摄食!一开始我们对这个问题也并不十分理解,现在看起来这一点显然是自然界的巧妙与合理之处,可谓“巧夺天工”,即微生物菌群可以直接在自然界“摄食”(不区分白天黑夜),而植物通过光合作用借助于太阳而“摄食”(因此主要是在白天),但是动物和人类(尤其是人类)只能通过接收到肠道菌群传递的饥饿感这个信号之后。而“被动摄食”,动物形成了按需摄食的习惯(例如野外的肉食动物可以饱食一餐之后连续若干天不摄食、骆驼在沙漠中也可以连续一两周甚至更长时间不摄食)[65],而人类则形成了一日两餐或一日三餐的摄食习惯。
久而久之,当人们的摄食活动变成了一个生活习惯,而且加上人们对于不摄食就容易出现低血糖、会饥饿、甚至会饿死的恐惧和压力,导致人们几乎“不用过脑子地”去认真思考“人为什么要摄食”这个基本问题。然而,只有当我们通过大量研究并结合前人数据完成了对于“饥饿源于菌群”的反复证真和确认之后[66],我们才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和严重性,即恰恰是由于人们没有发现“饥饿源于菌群”这个重大问题之前,而导致中医长期处于“医学1.0”阶段、西医长期处于“医学2.0”阶段,同时与之相伴的则是中国传统的健康与养生文化难以被现代科学接受和认可,而西医所依赖的文化体系与宗教基础则只能让医生和患者徘徊在“原罪”的祈祷与忏悔的循环之中。
因此,现在看来,不仅到了可以通过“医学3.0”促进中医现代化的时候,而且也到了可以基于“菌心学说”来协助西医走向新阶段。这个重要的(历史)时期,将是人类医学的一个新的开始甚至是新的纪元,是对于此前人类医学文化与健康文明的一次大讨论、大升级,尤其是从医学的核心代码角度上的升级,从而也必将显著地推动着“医学3.0”时代的到来,同时也必然引发我们对于中国传统文化自信与升级的新思考。
6 医学3.0和健康管理2.0必将引领大健康时代的到来
医学的发展,很显然也是时代发展需求的必然结果。没有需求,就没有发展,一旦不能解决的问题越来越多,就越说明需要创新和发展,甚至推倒重来和颠覆性创新的出现。和任何学科的发展过程类似,由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以“治病救人”为主旨目标的医学,不论是西医(医学2.0)还是中医(医学1.0),都需要在临床实践中得到人民群众的检验和时代、历史的考验。前文述及,近年来我国人民群众的慢病高发,虽然是与社会发展、物质丰富、营养水平提升相伴而来的,但是,慢病高发乃至失控却使得医学界乃至政府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和考验,从而迫使有志于慢病防控和健康管理的仁人志士不得不重新思考:医学的出路在哪里?人民的健康怎么办?这是我们之所以提出和发展“医学3.0”的时代基础。
回顾历史,以我国为例,在20世纪的后20年以及21世纪的前20年,前后共计40年的时间里(正好是我国改革开放40周年),无意之中、几乎相当于使用了“加速(试验)”的模式,以付出了大量慢病患者的生命为代价,最终换来了医学的进步,促使我们逐渐意识到“饥饿源于菌群”、“慢病源于菌群”以及“菌心学说”这些新观点。这一点,和药物研发中的“加速实验”很相似[67],例如通常为了测评某种药物在室温例如23℃的稳定性,可将其置于40℃或者更高温度的环境下放置一段时间检测其稳定性,反过来推算该药物在室温条件下保存的有效时间。之所以这种情况没有能够在欧美等国发生,这是因为在这些国家中慢病的发展相对比较平稳,并没有像我国人民经历从三年自然灾害所致饥饿导致死亡的事件到后来食物丰富之后吃出来的“富贵病”[68-69],这样的大起大落,实际上加速了慢病表型的快速出现,即肠道菌群遭遇到了营养失衡的大起大落两个峰值的阶段,包括我们实验室的研究团队成员也曾经经历了肥胖(BMI>33)和糖尿病的压力和焦虑[33]。 正是在这些研究的基础上,结合国内外的大量科学研究,尤其是2004年美国学者Gordon教授发现肥胖与肠道菌群有关、以及后续大量报道肠道菌群与多种慢病甚至包括自闭症、抑郁症、恶性肿瘤等有关以来[31-32],我们结合自身的研究、测试、体验、组织开展大量慢病防控工作,最终基本上证明了“饥饿源于菌群”、“控制肠道菌群即可控制人体饥饿感从而控制摄食动机”,从而形成了“菌心学说”和柔性辟谷等技术,为“慢病源于摄食、饥饿源于菌群”的新的医学逻辑提供了充足的证据链,逐渐形成了“肠道菌群优先原则(gut flora principle priority,GFPP)”的新的健康管理和慢病防控理念,为在更大范围内推广应用、惠及大众健康奠定了重要基础。
如果说目前我们有望获得慢病防控的胜利,那么,这场胜利可谓是来之不易,是以付出了大量慢病患者的生命为代价而换来的,我们要比以往更加珍惜这样的成果。科学的每一个进步都意味着需要从此前的失败和牺牲中走出来,关键问题在于这种失败和牺牲必须物有所值,而不只是成为简单的牺牲品,不论是慢病患者还是从事慢病研究的医学科技工作者,必须要能够冷静、系统地进行分析、总结、归纳、提炼、思考、反思,甚至在必要的时候加上自己的亲身体验,方才能够知晓慢病的真正起源,而不至于被大量SCI论文的发表所误导,导致大量宝贵的时间、经费和精力的投入劳而无功。
在医学走向3.0版本的新时代,由于“慢病源于摄食”、“饥饿源于菌群”等系列观点的提出和不断验证,我们当然就能够知道慢病的起源,通过大量传播之后,人们将充分理解和掌握“慢病源于菌群”、“饥饿源于菌群”等“菌心学说”的核心理念及其相关技术(尤其是针对肠道菌群的调控方法),从而能够获得长期的健康,不再为慢病而发愁,同时也能够从新的角度去理解药物(尤其是中药)、营养品、保健品的功过是非与优缺点。
显然,药物尤其是西药具有起效迅速、立竿见影的优点,在急性病的治疗方面显然应当是首选,而中药则具有起效慢、巩固作用好而持久的特点,因此对于慢病而言,应该优选中医中药,尤其是在中医师的指导下,通过药食同源的方法保持身体的长期健康是首选,起效迅速的西药不宜作为人体的长期保健用药,这是因为长期使用西药的话,其毒副作用对于人体(肝、肾等器官)的伤害会逐渐超过其对于慢病的治疗效果,会让人体在健康方面得不偿失,尤其是通过西药控制了症状之后往往只是表象即“治标不治本”,而人体的自身调控能力却在持续地受到破坏。除过药物之外,营养品和保健品也需要从前述的“肠道菌群优先原则(GFPP)”的角度进行重新考评和分析,如果能够通过科学研究证明营养品和保健品的确能够改善和纠正异常的肠道菌群,那么,在确保安全性的前提下,科学、合理地向慢病患者推荐使用,将成为健康管理领域有价值的可选项之一。
随着“医学3.0”的逐渐推进和应用,我们应当构筑新的医学教育体系和评价体系,使用GFPP等新观点看待人体、看待慢病、看待健康。我们需要对人体结构和功能进行重新划分,即人体可被宏观而又科学地分为“两膜三区”,即“血脑屏障(blood brain barrier,BBB-1)”和“血菌屏障(blood bacteria barrier,BBB-2)”,这两个膜将人体隔离为三个部分即三个区块,分别是脑区(brain)、身区(body)、菌区(bacteria)。 这种分隔方式很容易理解,也很容易被医护人员和社会大众所接受。从我们提出的新医学观点来看,人脑通过BBB-1从血液中获取葡萄糖,菌群被BBB-2从人体而隔离,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人的“身、心、脑·三位一体”的新的解剖结构和逻辑架构,其中身体通过人类基因组操作系统(operating system 1,OS/1)来支撑人体这个平台的存在,肠道菌群通过微生物基因组操作系统(OS/2)向人体传递饥饿感(以及欲望和对于物质的情感,后续将专文讨论),而人脑则通过符号、文字、语言、知识等操作系统(OS/3)来分析、思考并形成意识、意志、思想、精神、信仰等高级信息活动的能力和结果。
以上针对人体结构和功能进行新的理解的这种分析方式,并没有像传统医学和解剖学方式对人体的各大系统、组织器官进行详细区分和划分,这是因为我们通过大量研究观察到,如果没有来自于OS/2的异常信号(含代谢产物)进入人体的话,那么,人体将会通过自身的自洽式管理获得长期的健康,反过来的理解则是一旦菌群紊乱之后,OS/2的信号异常就会导致人体即OS/1接受到异常的代谢信号(含代谢产物)而出现各种慢病和异常。因此,惟有保持好OS/2这个“人体饥饿”信号源的正常与健康,即把握好GFPP与BBB-2这个关口,人体才能够获得长期的健康。
在具体的慢病防控实践方案中,柔性辟谷技术则是这种健康管理理念的直接体现和应用,即在柔性辟谷期间,通过向肠道菌群提供其增殖所需要的碳源(植物多糖和膳食纤维等)阻断其向人体传递的饥饿信号,此时OS/2完全处于自我平衡状态,向OS/1的输出信号近乎为零(near zero),然后人体即OS/1就会类似于骆驼在沙漠中的生存方式一样,主动、直接启动自身的库存糖原和库存脂肪的分解和消耗模式,为人体代谢提供热量,表现为生理性减肥过程的自然实现以及相关慢病症状的显著好转。更有意思的是,由于OS/2在柔性辟谷期间不再向人体输出代谢需求信号(即饥饿和摄食等信号),OS/1对人体的生理生化代谢开始自我管理,而OS/3即人脑系统则开始了更多的思考和意识加工的过程。我们已经发现这个事实,即在柔性辟谷期间,人的内心会逐渐趋于平静,大脑对于复杂问题的分析、思维、判断、逻辑思考等综合能力显著提升,究其原因,很有可能与在这个阶段,大脑即OS/3系统暂时不需要指令人体即OS/1去处理和面对来自于OS/2的各种各样的复杂的代谢信号(其中很多信号表现为摄食以及对于物质的异常需要和过度追求)。当然,除过柔性辟谷技术之外,还可以发展出众多针对肠道菌群微生态即OS/2系统进行调理改善的方法,必将推动健康管理领域的新发展。
由此可见,“医学3.0”通过对人体结构和功能进行新的理解和定义,为以往数千年来长期困扰人们的慢病和健康问题,甚至是相关的文化基础等复杂问题带来了新的认识的契机,与之相应的是,现代营养学应该考虑同步发展、升级,即“营养处方”不仅需要满足人体营养,而且还需要考虑菌群的营养,而“运动处方”的作用靶点在于让人体和人脑之间的协调更加完美,同时还可以产生快乐激素更加有利于胃肠道粘膜的改善而促进良好菌群的定植[70-74]。 当然,最重要的健康“处方”,还应当是“教育处方”,即正确的思想,这是至为关键的地方。相信基于上述讨论,人们对于这些日常生活中的常见问题,例如为什么会饥饿?为什么要摄食?应当怎样摄食?胖的时候怎样吃?瘦的时候怎样吃?等等,都会有一个新的、全面的认识,尤其是掌握了柔性辟谷技术之后,能够随时安全地启动人体内部的库存糖原和库存脂肪的消耗,当然是事关健康尤其是肥胖和超重人群身体健康改善的大问题。在已经超重的情况下,继续正常摄食无异于纵容慢病的延续,此时,采用柔性辟谷技术,从“按时吃饭”调整为“按需吃饭”,显然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对于我国大量饱受肥胖和超重折磨的人们来说,不啻是一个福音乃至健康生活模式的新开始。
至于“医”和“药”本身,在“医学3.0”的体系和框架下,也需要重新定义,即按照上述将人体重新定义为“两膜三区”的新理解方式之后,我们可以逐渐形成“健康偏离度”的概念并完善其定义,可将一个人的健康状态从可逆性的角度定义为“健康正偏离、健康、健康负偏离”等三个状态,即体检指标正常的人群属于健康状态,通过体育锻炼、运动(例如打太极拳等)等方式获得了更好的健康状态,可称之为“健康正偏离”,而体检指标异常的人群则属于“健康负偏离”,可以争取通过系列健康管理方法进行纠正,促进其逐渐从“健康负偏离”回归到健康状态,这样就能够形成后续“健康管理2.0”的新阶段,具体来说,就是让人体(OS/1)、菌群(OS/2)、人脑(OS/3)三大系统都能够正常、良好、协调地工作,表现为一个人的“身、心、灵·三位一体”之整体健康、系统健康的新状态,不为慢病发愁,不为药物所累,身体健康,心理健康,精神阳光,当然就能够获得充分的幸福感和满足感了。
7 医学批判与批判医学
从“医学1.0(中医)”和“医学2.0(西医)”发展到“医学3.0(新医学)”的新阶段,经历了一个极其复杂而又痛苦的过程,类似于“数学的三大危机”[75],只有成功地度过慢病之巨大危机后,医学才能够获得前所未有的新进步,人们的方法学、世界观、认知论才能获得质变而不是量变式的新发展。没有慢病,就不会有医学的出现;没有痛苦的折磨,就难以拥有快乐的源泉。追溯到数千年前人类的医学发展历史,甚至于更早期到上万年前乃至数十万年前人类的起源和发展过程中,由于慢病而死亡的人数早已是不计其数了,为了解决慢病带来的痛苦,医学界做了大量努力,现在也的确到了应该适当解决这些问题的时候了。
试让我们反问一下,在人类出现之前,地球上有这么多的慢病吗?即便是动物界有明确的弱肉强食等现象存在,但这种情况主要是(食物)生态链的表现,并不是动物出现大量慢病的结果。自从有了人类之后,问题就逐渐趋于复杂了,先后历经了从原始初民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等不同的发展阶段,从农业文明发展工业文明乃至现代的信息时代,人类也正在逐渐迈向“智能时代”乃至“智慧时代”,现代科技不断快速发展,时代不断快速进步,医学既不可以、也不应该拖累人类文明快速发展的后腿,通过与“工业4.0”相伴随的“医学3.0”的努力,我们医学科技工作者应该有能力减少慢病、促进健康,加速“健康中国”新时代的到来,否则必将有愧于历史。
以上述讨论的医学之“凤凰涅磐”式的发展为例,我们非常需要进行必要的“医学批判”,在辩证法与科学逻辑的基础上进行思考和前进。我们应该相信什么?不应该相信什么?很显然,至少我们不可以(完全)盲从当前的(西方)医学体系,就像东施效颦一样,结果反而还把中国的传统医学几乎要丢了,不仅学艺不精[因为(西医的)师傅本身就没有解决(慢病防控)问题],而且还把原来的(东方)技艺弄丢了,甚至嫌弃了,最终的结局是老百姓反过来埋怨“慢病来了,医生哪儿去了”这样的不良后果。由于中医和西医各有千秋,理论和理念各有不同,中药和西药各有优势,因此,应该使用“和为贵,和而不同”的方式和观点,避免打压任何一方,应该寻找西医和中医的优点并予以发挥,让双方进行互补,共同致力于我们人民的大健康事业,而不是厚此薄彼,毕竟“志同道不合”,用西医的尺子丈量中医的鞋子,显然是不合适的。
在后续的医学教育以及健康管理方面,应该尤其注意,应当要教会医学生正确地理解世界和看待问题,辩证地进行分析,而不是盲从任何一方,一定要通过合理的知识和思考、思辨甚至反思,从而达到正本清源的效果。在医学领域以及自然科学领域,我们不应该只是盲从和盲信,尤其是盲从那些西方医学也没有解决好的问题和方法及其思路。目前医学界虽然发表了大量的SCI论文,其中绝大多数论文的依据仍然是“人类基因是慢病的元凶”,按照“医学3.0”,在这些论文当中,能够真正触及慢病起源,能够真正惠及大众健康的科学方法,又会有多少呢?换言之,即便是方法正确、逻辑貌似合理,例如“A通过B作用于C而导致疾病D的发生”这样的证据链,如果一开始的假设即“慢病源于人类基因”是错误的,那么,这样的研究只能说是“南辕北辙”,在处理医学和慢病的关系问题上越走越远,甚至于比事倍功半带来的后果还更加严重,这是因为一开始的“医学方向”就走错了,于是陷入医学越发展疾病越增多的怪圈之中。
8 (医学)科学的发展需要合理突破其固有的保守性
在“医学3.0”的提出、形成、发展与完善过程中,由于我们的很多思路、理念和传统的意识相比,具有一定程度的颠覆性,因此,在发展过程中遇到大量阻力甚至被误解是不言而喻的,和此前“日心说”对于“地心说”进行升级时的境况非常类似[76]。作为科学之一的医学,和科学的发展过程类似,在其发展过程中也是保守的,符合“科学是保守的”这样的原则,保守既是有利的(能够防止“伪科学”的出现),同时又是可能存在问题的,尤其是当一个颠覆性创新成果出现的时候,往往会受到巨大的障碍和阻力。通常人们对于宗教势力具有典型保守性的认识比较容易理解,因为相对而言宗教以及宗族势力具有“排外性”,是为了确保相应的宗教架构体系不被其他的力量所左右。
然而,从人类历史的发展阶段来看,由于人类比动物天生具有创造性和探索性(动物只能处于重复的生命循环过程,并不具备创造性和对于自然界的理解力),而科学家天生就具有好奇心和创造能力,因此,人们对于世界尤其是新生事物的认识和探索总是从突破已有的局限开始,例如人类的出现本身就可以被理解为是为了突破动物的局限性而被自然界赋予了强大的探索和几乎无限的创新能力,而原始初民由于在出现的早期过程中,尚无足够多的科学知识的积淀,对于自然界的认知处于蒙昧状态,甚至对于天上打雷、地上下雨、山洪暴发、地震频发以及各种天灾异常等现象充满了恐惧感,并通过雷神、天神、土地爷、灶王爷等不同的神话人物形象进行隐喻式表征。在西方历史的发展过程中,也是经历了类似的情形。随着人类对于自然界认识的逐渐清晰和科学化,数学、物理、化学、天文、地理、历史、生物学、遗传学等自然科学以及人文社科并结合哲学体系的发展和完善,人类逐渐从早期的蒙昧时代走向科学认知世界的新时代,在不断地使用科学技术突破传统认知中宗教的知识范围,例如“日心说”的提出动摇了“地心说”的基础以及西方宗教的认知局限[77],万有引力的发现使得载人航天和星际旅行得以实现,质能方程的建立使得人类掌握了核能源并走向和平利用[78],计算机的发明创造和互联网的发展使得人类快速进入到信息化时代[79],DNA双螺旋和遗传密码的发现使得人类逐渐进入到现代生命科学研究的新时期[80-81],这些都是人类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所获得的发展结果。
及至现在我们讨论“医学3.0”的时代,是由于认识到“饥饿源于菌群”的新发现,使得我们能够在短期(例如一两周时间)能够暂时不饿不食而能够正常工作并获得健康受益[12,22],加上前述对于人体结构和功能的“两膜三区”的新认识以及对于以OS/3为代表的知识操控能力的增强,人们即将获得更大的生存能力和自由空间。这些都是建立在批判思维和辩证法的逻辑基础之上的,不啻于一场新的关于人类自身认识的革命,即我们作为人类虽然需要食物,但是一旦知道我们人类对于食物的需求并非源于主观性、而是具有客观性使然(是受到肠道菌群即OS/2驱动的结果),而且能够通过诸如柔性辟谷技术控制OS/2对于人体即OS/1的控制,并且还能够促进OS/3即人脑进入到更加良好的思维状态,类似于当年通过第一宇宙速度、第二宇宙速度摆脱地球引力一样[82],让人体在短期内通过消耗自身的库存能源(糖原和脂肪)正常工作,人们就能够轻松地进入到在一定的边界条件下(即控制好肠道菌群对人体的控制),可以摆脱食物的困扰而能够更加健康地生活的新方式,同时又把我国传统文化中的辟谷现象进行了科学升级,发展到了“辟谷2.0”的新阶段,也算是我们实验室若干年来的科学研究能够为我国医疗卫生和健康事业作出的贡献。
质疑、怀疑甚至逻辑批判,都是透过现象看本质的必然过程,也是任何一门学科、任何一个新的规律发展过程中,必须面对的挑战和考验。回顾一百多年以来、尤其是改革开放40年以来,我们向西方医学学习了什么?掌握了什么医学理论和医学技术?实现了什么医学目标?解决了哪些医学问题?毋庸讳言,我们学习了西方的很多现代理念,包括健康管理、慢病防控,系统地学习了相关理念和技术,学习了药物研发能力,学习了相关的科学原理,为我国实现现代化以及现代科技的发展带来了强大的动力与活力。然而,在慢病失控的现实面前,我们需要反思,甚至需要检讨,当然现在随着“医学3.0”的提出、发展和完善,我们可以反过来知晓当前西方医学的体系要么建立在“人类基因突变导致慢病”、或者说由于不清楚以及不理解“原罪源于菌群”而得病,这是其逻辑依据。因此,我们所提出的“医学3.0”不仅会促进我国的传统医学(医学1.0)发展进入新阶段,而且也会通过协助西方医学体系(医学2.0)升级到“慢病源于菌群”这一慢病起源的物质基础获得新的发展,即人类慢病源于菌群异常,而菌群异常源于人类对于共生菌群的知识储备不足以及操控能力不够,尤其是不清楚“饥饿源于菌群”以及“慢病源于摄食”的硬道理;反之,在通过科学、合理的方式控制好肠道菌群的紊乱和异常之后,人们即可获得对于健康的长久的控制权,不再为慢病所拖累。
9 合理的逻辑思维与科学知识是突破传统思维局限的关键
当然,我们还必须感谢西方医学以及源于西方的现代科学技术,这是必须虚心承认和谦虚认可的。以我们的研究团队为例,如果不是从一开始就能够接受到现代科学技术的教育并受到良好的生命科学研究训练,如果不是在大学和研究生阶段接受到西方医学和现代科学包括数理化天地生等学科的良好训练,如果不是在从事现代医学科学研究过程中取得一定成果并发表系列学术论文,换言之,如果没有受到过可靠的现代科学技术训练,不具备生物学、遗传学、微生物学、解剖学、组织胚胎学、生物信息学、基因组学与蛋白质组学、心理学以及认知神经科学等综合性现代科学知识的话,并且加之长期对于传统医学、黄帝内经以及“藏象学说”等充满兴趣并从内心深处愿意进行大量思考,尤其是如果不是使用自己的身体由于面临肥胖的压力而进行大量测试的话,也是很难将“慢病、摄食、饥饿、菌群、菌心”等多个关键词串联在一起,并通过大量抽象思维进行了跨越式的交叉思考。当然,极其重要的是,我们所在单位即军事科学院军事医学研究院尤其是辐射医学研究所提供了史无前例的支持,以开放、包容的心态容许我们实验室进行大量原始创新的探索[83],如果没有吴祖泽院士、沈倍奋院士等老一辈科学家以及家庭成员和大量朋友的大力支持和鼓励,我们也很难坚持下来形成“菌心学说”的原创性发现。
由此可见,在良好的天时、地利、人和条件下,我们赶上了一个新时代,我们这一批医学科技工作者应当以担负起人民健康之重托为己任,努力奋进,砥砺前行,践行为人民健康服务之第一宗旨与使命。健康所系,性命相托,健康中国,舍我其谁?以前缺乏有效的医学理论和技术手段,这个时期也就逐渐过去了,现在新的理论也有了,新的技术方法也有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完全有能力、有信心去推动我国启动类似于“阿波罗登月计划”一样的“全民健康工程”的计划项目了,在新的医学理论体系(医学3.0)的指导下,以相关系列技术为核心,协调、组织好各方力量,统一意志,统一规划,统一行动,集中精力,聚精会神,打一场漂漂亮亮的“慢病歼灭战”,完全有可能还华夏大地一个健康的春天!
回顾以前的慢病防控相关研究,之所以很多以往的“健康工程计划”难以落实,主要原因是理论不成熟,只有当理论成熟了,通过工程计划进行实施才能够成功,就好比万有引力是载人航天的理论依据,质能公式(E=mc2)是原子弹研发的理论基础一样,只有成熟的理论才能够催生出成功的工程实现。显而易见,医学3.0的理论体系已经具备了指导慢病防控的能力,与之相应的则将是“健康管理2.0”工程计划的实施与落地,显然必将加速促进“健康中国2030”战略的实施与落地。
10 世界观与方法论的升级
在多年来从事医学研究的生涯中,和其他研究者一样,我们不断地、甚至是越来越多地感觉并意识到自然界的有序性(即“in order”)的客观存在,而且,也只有理解和符合自然界的有序性,才意味着我们人类能够正确地存在和发展。在自然界的有序性方面,自然界本身是有序的,例如原子核与核外电子排列的有序性通过元素周期表被体现出来[84]、天体运行与排列的有序性被万有引力定义出来[78],相应地,由于自然界的物质和能量所派生出来的万事万物,也都具有明确的有序性,而人类的使命则在于通过科学和智慧不断地发现和揭示这些有序性(即规律),并在其基础上加以合理利用。类似地,生命领域更是自然界的有序性的充分体现,也具有天然的有序性,有序性的正确理解就会产生正确的行动,否则就会因为失去有序性的约束(即“失序,disorder”)而受到自然界的惩罚,直到人们认识到被“失序”而惩罚之后,必须不断地重新调整自己的思想、方向以及方法,重新进入到符合自然界有序性(特点和规律)约束和支持的轨道上来。
从传统文化角度来说,这种有序性不妨被理解为与“道”的含义具有一致性,符合道理即“有序”,不符合则“失序”,有序会促进发展,失序则会阻碍发展,因此,人类的进步实际上是在不断地探索着自然界有序性的过程,并实现对于自然界有序性的理解和驾驭,这一点反过来很有可能是人类存在的意义所在。人类需要清楚地认识到自然界有序性,而且必须“顺从(follow)”自然界的有序性的约束,否则就会被惩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通过慢病、犯罪和战争等负能量事件表现出来。正如同万有引力体现了天体运行的有序性一样,微生物菌群的自主复制能力也充分体现了生命的有序性,而肠道菌群在人体肠道里边的繁殖则体现了人菌互动的有序性。只有当我们认识到“饥饿源于菌群(在肠道中的繁殖,本质上是自然界‘有序性’推动下的生物化学反应的表现)”这一点之后,我们才能够深刻理解并通过诸如柔性辟谷技术对于菌群向人体传递饥饿感这一有序性的控制权的重新获得,从而能够轻松地控制人体的饥饿感,进而到达健康管理和慢病防控的新阶段。
当然,不仅物质是有序的,而且意识也是有序的,精神更是有序的,这些都集中表现在OS/3的有序性方面,可以宏观地理解为“天道”,我们将在后续论文中逐步讨论,以便梳理清楚“天道酬勤”之理解,至少从我们的研究来看,“勤”只是一种态度,而符合“天道”则是关键,而且能够“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反之,如果违背了“天道”,那么,就必然难以“酬勤”,所以说,方向正确、思路正确是第一位,这一点在医学的慢病防控过程中是关键中的关键。
因此,站在“医学3.0”的角度看,通过理解人体的有序性,而且能够实现慢病防控目标的基础上,反过来看待几千年来人类所经历的这场慢病防控战争,其中的教训最终告诉我们的是:只有遵循自然界的有序性,我们人类才能够正确地生活,否则就会受到自然界的惩罚,具体表现为慢病、犯罪和战争等不同形式的负能量事件,直到人类能够在认知层面意识到错误且进行纠正而避免。如果我们能够意识到并且认识到我们人类在物质方面的失序性必须通过在精神和意识方面的有序性来克服和纠正的话,那么,我们也必将快速进入人类文明的新时代,距离真正的和平时代与大同的世界也就为期不远了,从而能够从自然科学、生命科学和医学科学的层面显著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宏伟蓝图的落实[85]。
11 换位思考促进对于“人菌共生、人菌共赢”的新理解
事实上,在几千年来人类抗击慢病的斗争过程中,微生物菌群让人类吃尽了苦头,诸如烈性传染病(西班牙大流感[86]、天花[87]、霍乱[88-92])等曾经让人类付出了成千上万、不计其数生命的代价,导致了我们人类对于微生物菌群充满敌意的认识。然而,现在看起来,就人类的完整性而言,肠道菌群作为OS/2的体现者,反而恰恰是人体整体的 OS/1、OS/2和OS/3的“三位一体”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们不仅根本离不开,而且也不可能离开肠道菌群,甚至不妨说我们人体本身也还是隶属于地球的微生物菌群生态系统的宿主的一部分!因此,我们人类一定需要重新正确地处理好与肠道菌群的矛盾关系,应当“化敌为友”,“化干戈为玉帛”,在人类与菌群方面,我们不应该动辄“兵戎相见”对肠道菌群使用抗生素,而是应该“和为贵、和而不同、善待万物”,以“众生平等”之理念促进人类和平的新理解,让和平之花(flower of inner peace)绽放在世界之巅,实现“人菌共生、人菌共赢、和平共处”的理想目标。我们人类应该充分理解,并充分尊重这些在几十亿年之前就已经出现在地球上的微生物菌群的客观存在[93],人类应该虚心,并且虔诚地接纳这些菌群是我们人类身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甚至人类心理活动的物质基础也是源于肠道菌群的,即“欲望源于菌群”,这也是“菌心学说”中的重要观点,后续将撰文介绍),从而促进人类去规范自己的思想与言行,在自然界的有序性的约束轨道中前进,必须生活在“in order”这个“边界条件”之中,应“顺天”、“顺菌而行”,而不是“逆天”、“逆菌而生”,要讲科学、讲道理,而不只是简单地顺从常识,例如“饿了就得摄食,不摄食就会饿死”这样的常识已经传承了几千年,然而直到2013年我们才明白原来是“饥饿源于菌群”这样的道理,而且只有在我们掌握了通过控制菌群即可控制人体饥饿感的科学方法之后,才形成了“菌心学说”这样的全新的科学发现,这才是真正的“顺天”,即以人类的智慧来实现对于“天意”和“天道”的真正理解,否则,“顺菌者昌,逆菌者亡”。之所以近几十年来我们国家慢病高发,其实就是由于我们此前的无知而“得罪”和“伤害”了肠道菌群(例如使用大量抗生素)[94],而使得我们人类遭受到了“本是同根生”的肠道菌群的严重报复。
回顾医学发展历史,尤其是近年来西学东渐以及“西医替代中医,然而西医本身又不能解决慢病防控问题,中医也由于被忽视和忽略而得不到健康的发展”的历史过程,实际上是医学界的一种“巨婴式思维”的表现,一些人推崇西医,然而却忽视了西医并非慢病防控之良方,而真正的慢病防控策略则在于中医。在这个过程中,无意之中丢弃了中国传统医学文化的精髓,这一点类似于邯郸学步,东施效颦,虽然学习到了西医良好的诊断技术,但是却并不清楚只有诊断、没有治疗并非医学之目的,同时在对待中医方面,往往忽视中医对于健康管理的有效性,反而总是以智子疑邻的方式对待老祖先留下来的健康管理方法,其实殊不知慢病高发与人类科学发展的局限性有关,尤其是人类对于菌群的无意破坏和有意剿杀最终导致了人类慢病的高发,反过来体现了慢病高发几乎可以说是一种人类处于“慢性自杀状态”的表现。
因此,随着“医学3.0”时代的到来,我们不仅应当更加尊重中医(医学1.0)和西医(医学2.0),感谢中医和西医对于维护世界人民身体健康的贡献,而且更需要继承和吸收其精华并发扬光大,同时去其糟粕,避免误导公众,尤其是在后续的医学教育过程中,应当教育青年学者必须具备科学精神,尤其是质疑态度和批判精神,必须能够合理地挑战权威,甚至向传统学科挑战,并且在“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过程中进行证真,不要轻易否定和打压(例如动辄扣上“伪科学”的大帽子),同时也不要轻易肯定,从而让真正的科学研究能够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当我们逐渐知道了慢病的元凶源于菌群之后,就一定不要继续成为慢病的帮凶,否则就很容易成为历史的罪人。错误的思想可以杀人,不论是自杀还是他杀;而正确的思想则可以成人,不论是他成还是自成,总之都需要“学以成人(learning to be human)”,这一点恰好是于2018年8月中旬在北京大学举办的第24届世界哲学大会(http://wcp2018.pku.edu.cn/)的主题思想,说明人类历史的发展过程正在向哲学的纵深体系走过来,也将是医学科学、生命科学乃至自然科学深度对接人文社科和哲学的新的开始。
事实上,这种舍弃中医而迷信西医的“医学巨婴”式思维和现象的出现,根源于在人类认识自然规律的过程中,(医学)科学精神的缺失和不足,缺乏了质疑权威和挑战权威的勇气,缺乏了使用自己做试验、进行实践的勇气,缺乏了尊重中国传统(医学)文化的自信,没有从内心深处相信中国人也能够为世界作出重大贡献。自从鸦片战争以来的一百八十多年时间里,尤其是“五四运动”以来的一百年时间里,中国在向西方学习先进科学技术的过程中,虽然学习、领会和掌握了不少现代科技的知识和内容,促进了中国从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旧中国发展为新中国,并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发展为现代强国,先后实现了“站起来”和“富起来”的愿望,然而,没有想到的是由于“富起来”发展得比较快而导致物质和营养丰富,反而加速了肥胖和糖尿病等“富贵病”的出现,因此不得不迫使我们进一步反思下一步该怎么办,如何实现“强起来”的愿望。
12 基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医学思维将获得新的发展机会
今年适逢我国进行改革开放40周年,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分析和总结的时刻。在过去的40年时间里,由于大量慢病患者的离世,迫使我们不得不形成新的医学发现,开始迎来慢病防控的新胜利。虽然这是一场苦涩的胜利,是一个尴尬的“以命置换”的胜利,但是我们已经能够知晓慢病的真正起源等重要的道理了,因此,接下来在医学3.0的道路上以及相应的健康管理2.0的道路上,我们将努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加速促进中国实现“强起来”的愿望和梦想,而且,我们需要深深地意识到,这种“强起来”的需求和意义,不仅会表现在身体健康、远离慢病的基本方面,而且更要在思想上和精神上“强起来”,不再“让精神缺钙”,从而帮助我们走出具有中国特色,并逐渐引领世界医学未来的新思路、新思想,告别以往“巨婴”式的,只是单纯向西方跟风学习甚至崇洋媚外的思维模式和思想意识状态,在新的医学理论体系的基础上更好地传承、继承、发展并发扬我国传统医学以及现代西方医学的优势,去伪存真,在辩证思维模式以及大量临床实践的基础上,将人体“一分为三”(肉体即OS/1,菌心即OS/2,人脑即OS/3)实现结构和功能重新理解的基础上,在新的历史时期,为世界医学之林作出开拓性、引领性的新贡献,让中华民族再一次伟大,再一次强大,让中华文明伟大复兴的梦想早日成真,再一次拥有一个真正健康、富强、美丽、幸福的“强起来”的新中国!在此方面,最重要的标志之一就是我国人民健康的极显著回归,慢病的极显著减少,人民的幸福感、满足感极显著提升,方能体现出我们这一批医学科技工作者能够实现我们的使命和愿望,即真正实现“为人民(健康)服务”的“初心”和目标。
当然,在身体获得长期健康之后,人类天生具有的创新思维就会引导我们走向这一条新的思考道路:为什么会有人类?我们从哪儿来?我们到哪儿去?为什么人类会一代一代地传承?这种传承的意义是什么?甚至更具体地,人类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人类与动物、与植物、与微生物的本质区别是什么呢?一百年之后的人类、甚至一千年之后的人类,其形体与解剖结构、其思想意识与思维能力、其存在的意义和价值,究竟会是什么呢?显然,此类问题关系到社会学、人类学等重大问题,也更加关系到作为科学之母的哲学问题,我们将在以后逐渐深入讨论。
13 未来的医学或将存在于仿真计算之中
虽然和其他领域一样,目前的医学领域正处在“大数据”的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蓬勃发展阶段,然而,当从医学1.0、医学2.0升级到“医学3.0”之后,就不再只是量变问题,而将会表现为质变,意味着我们人类即将能够分别通过控制OS/2及其对OS/1的影响,从而有利于 OS/3的工作模式,而获得长期的“身、心、脑·三位一体”之大健康目标,只要我们能够结合产前诊断防止单基因遗传病(OS/1的问题)的出现,预防先天性疾病婴儿的出生,并在正常出生、正常生长发育过程中的婴儿到青少年、成年乃至老年的全过程之中,充分地保护好其肠道菌群并处理好菌群即OS/2与人体即OS/1的交叉对话关系,那么,健康长寿就不会再是一个梦想,“生老病死”就可以被逐渐升级为“生老富贵与健康长寿”的新阶段,而且我们将能够通过优化对于OS/3的教育,让每个人都能够正确、平静、客观地面对死亡这个过程,这是因为在医学3.0时代,死亡实际上只是构成这个人体的碳、氢、氧、氮等物质和元素的组合的结束,然后回归到自然界之后,被用于下一个DNA指令集(OS/1或OS/2)重新组合的开始,从而我们每一个人就可以轻松地面对“向死而生”这样的难题了,也不会出现面临舒缓医疗、姑息医学的情怀式纠结与痛苦。“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能量守恒,物质不灭,地球上的元素总是处于被不同的生命体DNA的排列组合过程之中,人们个体的寿命通常被确定为100年左右的时间,既知如此,何必纠结,人类的历史总是由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在推动而前进,然而,只要我们能够在有限的生命阶段形成正确的思想,为后来人正确地认识这个世界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和道路,那么,即便是我们的肉体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们的思想和精神仍会永存,并用于丰富整个人类思想世界中的遗传代码,以OS/3+的新方式向后代继续传承,从而体现为充满正能量的思想者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在思想和精神世界中获得永生,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一样,照耀并指引着后来人前进的道路。
如此一来,一旦人类获得了理解和控制慢病的科学理论、技术、方法和实践,那么医学科学的发展就必将进入一个新阶段,即目前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慢病研究的数据都将被逐渐集中到“慢病(医学)大数据库”之中,并被后来人用于构建慢病的数学模型,很有可能类似于核试验通过模拟仿真计算即可实现一样[95],以后的人们只需要进行“慢病发生、发展”仿真计算和模拟即可,从而可以帮助后人知晓我们这一代人以及我们的前人们在医学领域(中医和西医)中曾经的探索过程和结果,而且并不需要类似于目前大量使用实验动物去模拟各种各样的慢病(实际上是在折磨动物,与动物福利的主张相违背)[96-98],因为在人类文明发展到这个新阶段,慢病应该基本上已经从地球上消失了,我们的后代们只需要从将来的高科技知识体系中回顾和仿真出当前的慢病高发场景了。
相应地,在“医学3.0”时代,医学教育和医疗改革也面临升级和新的挑战,如何在新的历史时期实现新医学宣传教育、新的健康管理模式、新的医疗实践落地等,怎样实现新时期医生的规范化培训,如何升级目前的培训计划、培训课程和师资力量的安排等,都是摆在面前的迫切任务。无论如何,新的医学时代一定会催生新的健康,形成新的健康文化,并显著促进新的文明的出现,且让我们拭目以待并积极参与到即将到来的“健康中国”新时代。
14 医学领域更应该强调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大量研究已经并正在不断地证明人体是有序的,分别表现为肉体的有序性、菌群(菌心)的有序性以及人脑(思想意识)的有序性。一旦失序,必将为人们带来伤害和痛苦。在一个人以及一个社会的发展过程中,就是理解自然界的秩序即有序性的过程。一旦我们能够正确地理解自然界的有序性、人所具有的“两膜三区”的有序性以及有序性的维护方法,那么,我们的人生就不会痛苦,而会由衷地感觉到快乐和幸福。人们对于自然界以及人类自身的正确理解将引发正确的言行,相反,错误的理解必将导致人类受到(自然界的)惩罚。这一点也是人和动物的最大区别,毕竟人不是为了痛苦而来到世界上的,而是为了理解这个世界,并且在理解世界的基础上来改造自然界,从而达到愉悦的精神状态。
事实上,我们通常所说的“理解万岁”实际上指的是“理解即幸福”,即期望能够理解自然界的规律和人体以及社会运行的正确道理。不论是肉体的痛苦还是内心的痛苦甚至精神的痛苦,都是人们不理解自己和自然界的表现而已。因此,如果要获得长期的幸福、健康和快乐,达到“身心医学”甚至“身心灵医学”的高级健康状态,我们就一定需要重新理解人体和人类,需要重新定义社会,需要重新定义医学,从而迫切需要进入医学3.0时代。在医学3.0时代,以及与之相伴的健康管理2.0时代,将是一个新的大健康时代的开始。十九大吹响了我国进入新时代的号角,同时也呼唤着新的医学理论、医学方法与医学实践的遂行相伴。纵观人类医学的几千年发展历史,先后经历了医学1.0和医学2.0的发展阶段,从2013年开始逐渐开启了医学3.0的新阶段,其代表性的标志是“饥饿源于菌群”的重大发现以及“菌心说”学说的提出、创立与完善,以新医学理论体系的方式,开始为大众服务,为人民服务,为健康服务。
回顾我国的近代史,从180年前的“鸦片战争”到今天的“药片战争”,历经将近两个世纪、整整三个甲子的时间,在自然界的发展历史过程中是瞬间的,也是微不足道的,然而,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却是非常重要的时期,尤其是对于我国人民而言更为重要。从第一次鸦片战争到1949年新中国建立之前的一百多年时间里,我们的国家饱受各种创伤,包括鸦片这样的毒品、饥饿与营养不良的折磨、慢病的痛苦以及帝国主义列强的侵略,令中国人民蒙难。从1978年到现在的40年时间里,我国开始快速发展、加速发展,国家实力空前增强,经济和文化事业显著进步,正在向着大国迈进,然而,和若干年前的“华佗无奈小虫何”类似,目前我国的慢病高发正在拖新中国健康事业大发展的后腿,既然中医(医学1.0)曾经并且现在仍然继续为国人健康默默地作着巨大的贡献,西医(医学2.0)的手术以及临床检测非常有效,但是“药片”可用于急性病的治疗而不适合于慢病的长期治疗,新医学(医学3.0)主张通过“肠道菌群优先原则”的方式引导医学走向健康管理的快车道(健康管理2.0),那么,接下来医学界需要面临一场大讨论,类似于1978年《人民日报》关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大讨论,我国医学界需要重新进行正本清源的分析、讨论和辩论,然后在正确的医学道路上重新开始,重塑、重构、重建真正适合于我国人民慢病防控和健康事业发展的新的医学体系,那么,我们这一代医学科技工作者的使命就能够完成,我们的后代子孙也不会和我们以及我们的先辈、先民一样饱受慢病的痛苦和折磨,从而真正走向健康的春天。
历史,总是由后人写成的,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历史,是前人做的、后人写的,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也会被后人记录和记载。在人类历史的发展过程中,总是从愚昧走向文明,从战争走向和平,从痛苦走向幸福,从慢病走向健康。如果历史注定应该由我们这一代人来结束“慢病”这场战争,那么,我们就应该责无旁贷地担负起这个历史责任,尤其是既然已经知道了慢病的起源即“慢病源于菌群”、医学3.0的体系和相应策略之后,我们就可以以类似于“阿波罗登月计划”的方式,组织起来,形成致力于解决“慢病防控”的国家意志和全球行动,打一场漂亮的“慢病歼灭战”,让我们的国家和我们的后代真正生活在一个健康、幸福、美丽、和平的新中国。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则不妨以这句古话来反向激励:“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15 总结与展望
虽然我们当前处在慢病高发这样的“最坏的时代”,但是这样的时代往往也能够催生和酝酿出“最好的时代”的种子与萌芽。总而言之,“革命即将成功,同志临门努力”!在“医学3.0”、“健康管理2.0”以及“菌心学说”的新思路、新框架的科学基础上,在政府相关机构和部门的有效组织和积极推动下,我们期望我国的慢病防控形势得到彻底好转,否则,广大人民群众和纳税人养育我们这一批医学科技工作者的目的和作用就会大打折扣。既然我们从事医学科学研究的大量科研经费来自于辛辛苦苦、努力工作的纳税人的贡献,那么,现在也的确到了我们可以向纳税人回报健康原理和方法的时候了,即在健康管理和慢病防控方面,我们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一句:中国医学界能行,中国医学界真的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