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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尼斯·乔普林

2018-03-02李依霙

三联生活周刊 2018年9期
关键词:科恩尼斯旅馆

李依霙

亲爱的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找不到想要的爱情似乎成了乔普林的宿命,在爱中她实在是太横冲直撞了。

“准备好了吗?”

1967年6月,来自全美国各地的几万名年轻人涌进加州的海边小城蒙特利,这里正在进行着当时世界上最大的音乐节——蒙特利流行音乐节。这场音乐节成为60年代中后期美国摇滚乐的一次集体绽放,而且被认为是随后而至的“爱之夏”的开端之一——在小城摇滚完的嬉皮们无处可去,又集体涌向不远处的旧金山,在那里开启了那个梦幻的夏天。

虽然知名度和规模不及两年后的伍德斯托克,但蒙特利带来的深远影响却不输于它。小城见证了那么多历史性的时刻:吉他之神吉米·亨德里克斯(Jimi Hendrix)在演出高潮处焚烧吉他;对嬉皮世代影响至深的印度西塔琴大师拉维·香卡(Lavi Shankar)初次在美國登台,一曲弹罢,全场起立鼓掌;还有一位未来巨星的诞生,她就是詹尼斯·乔普林(Janis Joplin)。

乔普林在蒙特利出现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名气,只是旧金山当地一支摇滚乐队“大哥和控股公司”(Big Brother and the Holding Company)的主唱,但这个得州女孩释放出前所未有的歌唱能量,让全场为之沸腾。以至于第二天主办方不得不请她重新上台,好让音乐节的纪录片可以留下她的影像。

如今,这段演出已经成了经典。乔普林翻唱了一首老蓝调《铁球与锁链》(Ball and Chain)。漫长的前奏过后,她缓缓靠近话筒,像暴雨前那样轻轻唱出:

我坐在窗前

望着外面的雨

爱情攫住了我

如同铁球与锁链

然后音乐攫住了她!她稍微离开话筒高呼“准备好了吗?”然后炸裂的她几乎是用叫喊的方式唱出了“亲爱的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她尖叫,她跺脚,她歇斯底里,头发抽在她脸上,她像洪水一样吐出所有的不快,像“打进脊柱的一剂春药”。

最后一遍副歌之前,摄像机拍到在台下看表演的“妈妈与爸爸”合唱团(the Mamas & the Papas)的主唱之一卡丝妈妈(Mama Cass)——当年因为那首《加州梦》(California Dreaming)红极一时——她半张着嘴,一副呆住了的表情。

歌曲最后一句是尖利而自由的“为什么,爱就像铁球与锁链”,轰然结束。卡丝妈妈做出“wow”的嘴形,震惊变成赞叹,她晃着头鼓起了掌。

乔普林蹦蹦跳跳地跑下台去,像个胜利者一样。不久后,她签了阿尔伯特·格罗斯曼(Albert Grossman)作经纪人,他是鲍勃·迪伦的经纪人,当时音乐界最有影响力的人之一;又拿到了哥伦比亚公司的唱片合约,东进纽约,大获成功。她鼎盛时期在纽约麦迪逊花园广场的演唱会,连舞台背后的座位都能卖出去。60年代的最后三年,她是最耀眼的歌星之一。

谁能想到,这样光芒四射的乔普林当年愤而离家,上路闯荡,竟然是因为自己不好看——她被得州大学的同学们评为了“全校最丑人物”。

“一个孤零零被抛下的女人”

说起来,长得不好看的歌手可能不在少数,毕竟,有几个人能幸运到同时拥有外表与才华?一般来说,我们看到的是一个个怀揣梦想的人克服外形的自卑,放声歌唱的故事,但詹尼斯·乔普林不是这样,虽然放声歌唱,但她心里住着的可能一直是那个受伤的小女孩。

其实不难想象,一个身材发胖、脸上布满了无法控制的青春痘的女孩会度过什么样的中学时代,如果她恰好又有着特立独行而不妥协的性格呢?乔普林不是个坏孩子,但她跟50年代的沉闷环境实在格格不入,她好像生来就是个嬉皮。而学校对她的敌意越强,她就穿得越邋遢,表现得越粗野。

虽然外表强硬,但是她内心其实很脆弱,经历过那个年纪的人大概都明白那种感受,叛逆又害怕孤单,与世为敌又渴望引起他人的注意。在当地“不良少年”的小团体里,她几乎是个小丑的角色。大大咧咧,别人不敢做的事她都敢做,朋友形容那时的她“像乌鸦般聒噪,像笨鸟般狂笑”。

虽然也渴望远行,到社会风气更自由的加州去,但乔普林还是听从父母的话,在离家不远的奥斯汀上了大学。1962年冬天,“全校最丑人物”事件改变了一切。

“全校最丑人物”是美国校园每年进行的滑稽票选活动。这次的结果里,乔普林在自己的学校名列前茅。她再也受不了了,在某天的午夜时分跳上朋友的小轿车,去了旧金山。

跑到旧金山后,她在北滩的咖啡馆演出,也断断续续地有过一些工作。那段日子里,她开始了嗑药,没过多久就深陷毒瘾,无法自拔,变得非常虚弱,几乎失去了反应能力。同时,她开始和一个名叫彼得·德·布兰克(Peter de Blanc)的神秘男子交往,这并不是他的真名,他是从哪来的没人知道,而且他有着混乱的男女关系和精神问题。虽然朋友们都认为这是个荒唐的人,她依然打算跟他结婚,她就是这么天真。

1965年夏天,乔普林回到家乡,开始把头发盘起来,穿长袖的衣服,甚至不参加任何派对,努力做一个规规矩矩的女孩,在一本特别准备的日历上画着爱的符号,等待婚期的到来。

然而婚期终究没有到来,他悄悄地离开了她。

在家乡,她重新开始在咖啡馆演出,她发现音乐和观众的喝彩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填补她内心感情的空虚。在1966年,她再次前往旧金山,加入了“大哥和控股公司”。后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

“我只想找到一个真心人”

成名以后,虽然乔普林享受巨星光环,但是生活中大部分时候她并不快乐,“没男人,就是一个都没有”。她在《一个好男人》(One Good Man)中唱道:

在生活中我并没有想要很多

我从不想着在南方有栋豪宅

我只想找到一个真心人

一个说到做到的好男人

事实上,乔普林断断续续地有过几段感情,如今我们对这些恋情所知甚少,是因为很多大概算不上正式的恋爱,只是她一厢情愿,最终往往不了了之。1967年蒙特利音乐节后,她曾写信告诉家里,她有了一个男朋友,是当时的一支乐队“乡村乔和鱼”(Country Joe and Fish)的主唱乔·麦克唐纳(Joe McDonald),她觉得他们很合得来,一切都很好。但这段恋情悄无声息就结束了。后来乔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其实我们从未相爱过,从没有产生过那种化学反应,我们只是好朋友。”乔普林离世后,乔还为她写了首歌,就叫《詹尼斯》(Janis):“虽然我知道/你和我永远也找不到我们想要的那种爱情/但我发现我还是在思念你和我,你和我……”

找不到想要的爱情似乎成了乔普林的宿命,在爱中她实在是太横冲直撞了。青春期的挫败感使她对爱有着疯狂的渴望,但她并不知道如何与喜欢的人相处,有时候人家對她根本不感兴趣,有时候则是她想要的太多,又太没有安全感,最终把对方吓跑。

在乔普林生前好友麦拉·弗莱曼(Myra Friedman)为她所写的传记里,记下了作家利利安·罗森(Lillian Roxon)讲过的这样一个故事:“你还记得1968年夏天,和她在一起三个星期的那个男孩子吧?我记得他刚开始只是被她迷住了,例如‘啊!她身上的香水味、她的头发、她的样子之类的。然后有一天他见了她的面,她说她很寂寞。然后‘砰!就是这样!他说:‘我才不管她是不是寂寞,我根本不想听!”(《活埋蓝调里》,Buried Alive:The Biography of Janis Joplin)

“一个孤零零被抛下的女人,会很快厌倦等待,她会做疯狂的事,在寂寞的时候。”(《一个孤零零被抛下的女人》,A Woman Left Lonely)渴爱而不得的焦虑,促使她向酒精、毒品和性寻求解脱,前两者只是逃避,而性似乎成了爱的替代物。

在嬉皮时代性解放的大潮中,乔普林是最登峰造极的一个。她曾宣称计划要和无限量的男人发生关系。然而与嬉皮士们通过无拘无束的性来享受生活、消除隔阂不同,乔普林的性只是用来疏解无爱的痛苦的药丸,结果却可能扩大了她心里的空洞。速效的性爱就像毒品一样,最终只会让人失去感觉。

其实她想要的东西很简单,就是有一个人关心她,让她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不是独自一人的。这样的人不是没有,但爱往往需要耐心和等待。而大概是青春期的创伤和放纵的生活让她变得极为敏感和不稳定,孤独在啃噬着她,她没法等待。60年代的哲学是活在当下,及时行乐,长远来看自律会带来幸福,但是即刻的欢愉像伊甸园里那条蛇一样,正召唤着她呢:

难道你不知道当你爱上一个人

你就赌上了伤心的风险

但是谁在乎呢

也许我们明天就不在了

(《及时行乐》,Get It While You Can)

要是真有爱情就好了,可惜的是,大部分时候,让她不顾明天的并不是什么壮丽的爱情,而是一夜又一夜的派对和狂欢。每晚的演出过后,詹尼斯总是比平时更沮丧,台上有多热烈,一个人的旅馆房间就有多冷清。她把自己灌醉,无所顾忌地大笑,又忽然哭起来。她带着一帮人冲进酒吧,乐手们去和女孩搭讪,她则吵吵嚷嚷地追逐男人。这些倏忽而过的男人,短暂地满足了她然后又离开她,不留什么印迹。只有一个人,和她留下了一段摇滚乐迷们后来津津乐道的故事,他就是民谣诗人莱昂纳德·科恩(Leonard Cohen)。

“我们很丑,但我们拥有音乐”

坐落在第23街的切尔西旅馆,是纽约市著名的百年旅馆,自20世纪初就是文艺圈名流的聚集之地。从马克·吐温、欧·亨利,到安迪·沃霍尔、鲍勃·迪伦,切尔西旅馆的住客可以组成一部20世纪西方文化史。诗人迪伦·托马斯在旅馆的205房间离开人世,杰克·凯鲁亚克在这里用打字机敲出垮掉派经典《在路上》,而阿瑟·克拉克创作了科幻巨作《2001:太空漫游》的剧本。在六七十年代,这里更是成了摇滚明星的大本营。

1968年春天,33岁的科恩再次搬进了切尔西旅馆,住在424房间。他的第一张专辑刚刚发行,在美国反响平平。喜欢夜游的科恩,没过多久就注意到一个常常在凌晨的旅馆里独自找酒喝的女人,那是411的房客,詹尼斯·乔普林。有趣的是,这两个人用的是同一间录音棚,甚至制作人也一样,但是他们并不认识。

终于,某天晚上,科恩和乔普林在凌晨3点的电梯里偶遇。科恩问乔普林:

“你在找什么人吗?”

“是啊,我正在找克里斯·克里斯托弗森(Kris Kristofferson)。”

克里斯是美国著名的乡村歌手,曾和乔普林有段恋情,不过似乎也是她的一厢情愿。他为她写的《Me and Bobby McGee》成了乔普林最后一首排行榜冠军。

科恩的回答带着他特有的幽默:“亲爱的女士,你运气不错,我就是克里斯·克里斯托弗森。”

后来科恩添油加醋地说:“当时她不是在找我,而是在找克里斯·克里斯托弗森;我找的也不是她,而是碧姬·芭铎。但我们都掉进了对方的臂弯。”(《我是你的男人》,I'm Your Man:The Life of Leonard Cohen)

一夜过后,两人并没有发展进一步的关系,以后也甚少交集。

1972年,当时乔普林已经离世,科恩在他的欧洲巡演中唱了一首新歌,后来被称为《切尔西旅馆1号》(Chelsea Hotel #1)——这首歌更精简含蓄的版本以《切尔西旅馆2号》(Chelsea Hotel #2)的名字被收录在科恩1974年的专辑《为旧礼而备的新衣》(New Skin for the Old Ceremony)中,成了科恩的名曲之一。很久之后,人们才知道,这首歌是写给詹尼斯·乔普林的,这段故事也变成了摇滚史上最传奇的一次邂逅:

我清楚地记得你在切尔西旅馆

你已成名,你的心是一则传奇

你再次告诉我你偏爱美男子

但为我,你可以破一次例

你攥紧拳头,为了我们这样

被漂亮人物压抑的人

你平复了心情,你说“没关系,

我们很丑,但我们拥有音乐”

丑人也有爱情,况且除了他自己,谁会说科恩丑呢?

科恩有他一生的挚爱玛丽安·伊伦(Marianne Ihlen),而乔普林可能真的只有音乐。在她生命的最后一两年,生活几乎总是处在崩溃的边缘。她是超级巨星,但她大部分时候都不快乐。酒精和毒品使她越来越虚弱和混乱,她尝试过向医生寻求帮助,最终却变成依赖大量镇静类的药物,却依然没能戒掉毒瘾和酒瘾。她甚至养成了一种习惯,从早上开始喝酒,喝到下午便不省人事,在演出前醒来,结束后再喝醉。喝酒、不省人事、演出、喝酒,每天如此循环。没有演出的时候,她就会从早喝到晚。“生活就像个烂臭的无赖汉。”她说。

虽然如此,虽然演出前的后台她总是颓然瘫在沙发上,抱着酒瓶,一脸沮丧的表情,但是一旦上了台,这个在生活中全面溃败的人,高举双臂,金色的马甲闪闪发亮,又会以不可思议的力量让全场为她疯狂,她能让全场观众都像过电般站起来,随着她的节奏舞动,忘掉一切。

60年代末的摇滚现场总是带有酒神祭的意味,吉米·亨德里克斯在台上焚烧吉他,而詹尼斯·乔普林在台上焚烧自己。她的孤独,她的渴望,她的快乐和悲伤,都变成她的音乐。如果有十分力,她就用十一分力唱,她像没有明天一样痛快地唱。音乐给了她生活中没有的非凡的勇气,她辉煌地唱:

时间流逝,朋友远去

我继续前行,虽然我从不知为了什么

我用力推进梦想,把一切做对

度过孤独的又一天

做什么都没用,宝贝,没有用

但我知道我总能再试一次

(《羽宙布鲁斯》,Kosmic Blues)

她从不呻吟,即便是悲伤的歌她也不会像死灰那样蔫着唱,她会让她的声音涌动起来。听她的歌很难不被打动,要是给“用生命唱歌”这个词找个例子,我只能想到她。

把她的歌从头听到尾,会发现她总是在唱她对爱的渴望,她的悲伤和孤独。她能召唤出你内心深处的忧伤回忆,却又不让你沉下去。因为歌里唱的情绪你也经历过,每个人都经历过。只要体会过孤独和对爱的渴望,你就会在她的歌里找到共鸣,并得到抚慰:你不是一个人,她明白你的感受。

或许这也是人们爱听悲伤的情歌的原因。但只有像詹尼斯·乔普林这样敏感、真诚、用尽全力,才会唱到最深处去,在你心里孤独的角落为你唱,既唱给你也唱给她自己:

坐下来,数数你的手指

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了解你的感受

我知道你孤独,你觉得你没法继续了

坐下来,数数手指吧

我不快乐的,我不幸的

我忧伤的小女孩啊

(《忧伤的小女孩》,Little Girl Blue)

这歌声拯救了很多人,却救不了她自己。音乐激发了她,但也耗尽了她。越耀眼的蜡烛,燃烧得越快,她很快燃尽了自己。

路的终点

1970年初,刚过27岁生日的乔普林给家里写了一封信,信中写道:“当你的才华达到一定程度之后——许多人都有这样的才华——决定性因素就变成了野心,或者说你有多想要,多想被爱或多想为自己骄傲。我猜这才是野心的意思,野心不是对地位和金钱的无谓渴求,而是对爱的渴求,很多很多的爱。”

不久之后,爱神终于眷顾了她,在巴西度假期間,她遇到了大卫·奈浩斯(David Nehaus)。她兴奋地给好友麦拉·弗莱曼打电话说:“他真的很神奇!他是读法律的,正在环游世界,他很厉害又有趣,还有他想要当老师还有我跟他很谈得来还有……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活埋蓝调里》,Buried Alive:The Biography of Janis Joplin)

后来,弗莱曼写道:“大卫和她以前大多数的男朋友都不同。也许那是因为她的生活当时不受药物的控制,也许是她长久以来渴望拥有一段亲密关系,但就我所知,在此之前,詹尼斯没有过这么认真的感情。那些曾经纠结在她生命中的轻浮的邂逅、无意义的瞎混,似乎终于画下句点。”

两个人在巴西度过了一段快乐得不得了的生活,随后一起回国。奈浩斯因为证件问题耽误了一两天,乔普林先到,下飞机后却直奔药头,重染毒瘾。两天后奈浩斯到了,劝她别再做傻事,和他一起去环游世界,但乔普林希望爱人留下来陪她。两个人都不肯妥协,他独自离开。

那时乔普林正在录制第二张个人专辑——《珍珠》(Pearl),在她死后,这张专辑发行,成为一张经典。里面最脍炙人口的歌是那首《哭吧,宝贝》(Cry Baby),这首歌的第三段大概是唱给她的大卫的:

当你在世上漫游

你说你想找到路的尽头

以后你会发现路会终止在底特律

亲爱的,路甚至会终止在加德满都

你可以环游世界

寻找生命的意义

但你只用做好一件事,在这个世界上

有个女人在这里等你

你只需要做一个好男人,对她一心一意

那就是路的终点

爱人走后,乔普林的生活又变成一摊烂泥。医生曾警告过她,再这样下去,说不准哪次她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乔普林自己也很担心,她打算再唱两年就结束演艺事业。可是悲剧毫无预警地发生了。

1970年9月18日,吉米·亨德里克斯因药物窒息在伦敦突然离世。媒体要乔普林说点感受,她只是喃喃地:“我只是想……我不知道我死后别人会怎么说我。”

仅仅两周后,10月4日,乔普林也因为吸毒过量死在凌晨的旅馆房间里。后来,吉米、詹尼斯·乔普林和一年后死于巴黎的大门乐队(the Doors)主唱吉姆·莫里森(Jim Morrison)并称为摇滚史上的三“J”,他们都在27岁陨落,组成了最初的“27岁俱乐部”。60年代就这么结束了。

乔普林离开人世的第二天清晨,旅馆的前台收到了大卫·奈浩斯从尼泊尔发来的电报:“真的很想你,独自旅行,一切都和有你时不同。任何时候我都可以和你在加德满都见面,但十月末是最好的季节。爱你,比你知道得更多。”

〔参考书目:《活埋蓝调里》(Buried Alive:The Biography of Janis Joplin),麦拉·弗莱曼(Myra Friedman)著,高晓莹译,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我是你的男人》(I'm Your Man:The Life of Leonard Cohen),西尔维·西蒙斯(Sylvie Simmons)著,陈震译,湖南文艺出版社,2014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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