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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如何改变退欧思维

2018-03-02安纳托尔·凯勒茨基

南风窗 2018年3期
关键词:法拉奇工党政客

安纳托尔·凯勒茨基

2018年会成为英国改变脱离欧盟思维的一年吗?传统智慧说,停止退欧是不可能的。但传统智慧对特朗普怎么说?马克龙呢?或者,一开始的退欧公投呢?在革命年代,事件可以从不可能跨越未必能,直接变成不可避免。英国退欧就是一起这样的事件,它的逆转则有可能是另一起这样的事件。

问问尼格尔·法拉奇(Nigel Farage)。他是英国独立党(UK Independence Party)前领导人,他突然说,2016年6月的英国退欧公投可以推翻。“留欧阵营遥遥领先,”法拉奇在这个周末警告他的强硬退欧派同志们,“他们在议会中是大多数,除非我们自己也组织起来,否则我们将失去英国退欧这一历史性胜利。”

投票给英国退欧和特朗普,这样的现象在今天常常被描述为是不平等和全球化等深刻社会经济因素的不可避免的结果。从某些角度讲,这一描述是对的。2008年经济危机后,发生某些形式的政治剧变是意料中事,我多年来一直这样认为。

但具体发生的剧变,完全不是不可避免的。和特朗普一样,英国退欧是选民行为出现小波动的偶然结果。只要1.8%的英国人投出不同的票,英国退欧现在早已是一个被忘却的笑话。如果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所多赢的三百万张选票能够在各州之间分布得略有不同,“特朗普总统”现在也将和2016年1月时一样可笑。

要想在新的一年里阻止英国退欧,需要发生四个类似的略微的行为变化。公共观点必须略微更加反对退欧决定。目前,认为它“事后看来是个错误”的人要比不那么认为的人多4%。私下里反对英国退欧的政客必须公开说出来。理性反对政府政策必须再次被认为是民主的标志,而不是叛国行为。英国退欧不可避免的观点必须消除干净。

如果所有的反对都被打上反民主的标签,那么政客就会三缄其口。而如果英国退欧看起来不可避免的话,为什么选民还要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民意调查和焦点小组表明,不可避免感是逆转退欧决定的最重要的障碍。大约30%的英国选民坚决反对欧盟,他们永远都是脱离欧盟的支持者,不管这会带来多大的经济代价,正如特朗普的“票仓”永远都会支持“他们的”总统,不管他的行为如何。

但只要这些死硬疑欧派无法赢得对欧洲不太在乎、将公投视为抗议投票的20%选民,他们就无法赢得多数。如今,这些立场并不太坚定的选民中有很多惊愕于退欧让人们的注意力从他们真正的怨恨对象—医疗、不平等性、低工资、住房和其他问题— 上转移开去。但正是出于这一原因,他们想要不可避免的退欧尽快发生,以使国家可以回到常规轨道上来。

现在,假设这些选民开始相信,英国退欧远非不可避免,倒有可能永远不会发生。他们会要求政客“停止在欧洲问题上喋喋不休”,开始解决人民真正的担忧。

不可避免感可能因为最近在保守党政府和工党反对派内部政治局面的改变而消失。

工党已经开始认识到,其唯一的重掌权力之路便是反對英国退欧。2017年选举结果的详细分析表明,工党出人意料的胜利几乎完全可以归因于出于希望“搅黄”英国退欧动机的富裕年轻选民。如果不是这些反对退欧的选民,首相梅可能将赢得被广泛预测的一边倒的大胜。

一系列连锁事件似乎正在启动。2017年12月,梅输掉了第一场重要的退欧战役,工党议员联合12位保守党叛徒通过了一份修正案,要求一切与欧盟谈成的协议都需要国会法案批准。这意味着任何引起严重反对的退欧计划—不管是来自强硬民族主义者还是来自亲欧保守党—都可以用来触发新的公投。随着这一突破,第一波明确以阻止退欧为目标,而不仅仅是以通过“软”分手协议来降低伤害为目标的严肃的跨党派行动将在本月晚些时候发动。

要想获得成功,这次行动需要说服幻灭的留欧派,退欧不是不可避免的。这次行动需要向抗议选民证明,不管他们的问题是什么,退欧都不是答案。这次行动需要说服工党政客,参与退欧合谋就是选举自杀,还要说服亲欧盟的保守党叛徒,背叛不是徒劳。最后,这次行动需要欧洲领导人毫不含糊地声明,英国有改变退欧想法的合法权利。这些要求非常具有挑战性,但并非不可能。

大卫·戴维斯(David Davis)是一位支持退欧的保守党,他目前主持着英国的退欧谈判。他曾经说,“如果民主不能改变思维,那么它就不再是民主。”英国仍然是一个民主国家,并且它仍然可以改变退欧思维。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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