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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装备制造业及细分行业的全球价值链地位测度

2018-02-28

产经评论 2018年1期
关键词:参与率附加值分工

一 引 言

装备制造业是为国民经济生产活动与国防建设提供机器和设备的基础性产业。1998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提出“要大力发展装备制造业”。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2015年3月25日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中,部署加快推进实施“中国制造2025”,实现制造业升级,提升了装备制造业的战略地位。2016年4月6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实施《装备制造业标准化和质量提升规划》,引领中国制造升级,进一步提出加强装备制造业的发展地位。

随着通讯、运输技术的日新月异,生产过程中的国际分工受地理因素的限制大大减弱,多个公司和不同地点之间对专业化分工有了更为迫切的需求,全球价值链(Global Value Chain,GVC)应运而生。价值链分工完全克服了传统分工的独立封闭缺点,它使得资本、资源、技术等要素在不同国家间自由流动,将分工深入到产品内部可以拆解的价值链环节。因此,GVC视角成为研究当前世界生产、加工以及进出口贸易的全新角度。GVC分工推动了不同要素密集产业的发展和成熟,促进了产业内部优化和资本效率的提升。Gereffi(1999)[1]认为国际交流能够帮助发展中国家积累学识经验、培育创新能力,发展中国家必须通过融入GVC才能实现现有产业的优化升级。然而,GVC在给中国带来机遇和溢出效应的同时,也伴随着风险和挑战,这些不确定因素将给中国企业带来一些新的难题,如高投入低产出、价值链地位“瓶颈”、外资对产业的绝对控制等。

因此,如何在充分融入GVC的前提下,兼顾中国制造业尤其是装备制造业在GVC中的地位,既影响着中国对外开放政策和产业政策的制定,又关系着中国能否在这个过程中趋利避害,实现优化提升。自2004年中国装备制造业实现贸易顺差以来,其产业规模和进出口贸易额快速增长,那么它在国际分工中的地位如何?在装备制造业的国际分工已从产业层面深化到产品内部不同工序层面的背景下,有必要从全球价值链视角对该问题进行深入分析。

二 文献综述

近年来,许多学者把研究重心放在了中国制造业和全球价值链上。国内外学者们关于不同产业在GVC中分工地位的研究成果,主要涉及如下四类方法:

(1)传统出口贸易数据统计法。邱斌等(2012)[2]通过ESI计算了中国制造业各个部门在GVC中的不同表现;胡昭玲和宋佳(2013)[3]从产品内角度考察了出口价格对中国制造业在GVC中地位的影响。

(2)垂直专业化指数法。Hummels et al.(2001)[4]创造了“垂直专业化指数”并用HIY模型测量了OECD国家与新兴发展中国家的垂直分工程度;文东伟和冼国明(2010)[5]把HIY模型与中国国情互相结合,得到了中国制造业各行业垂直分工程度的最新数据;于津平和邓娟(2014)[6]在分离加工贸易与一般贸易基础之上,改造了HIY法。

(3)附加值贸易测度法。Koopman et al.(2010)[7]提出用“GVC地位指数”来测算一国某产业在GVC所处国际分工地位;周升起等(2014)[8]采用Koopman等提出的“GVC地位指数”,测算分析了十五年间数据,考察到中国制造业在GVC中仍处于较低水平且呈现“L”型变化趋势。刘琳(2015)[9]利用I-O模型测算了中国的GVC参与率和GVC地位指数,较为全面地测度了中国在GVC中的参与程度与分工地位;尹彦罡和李晓华(2015)[10]发现分行业测算出的GVC地位指数比整体的指数更能反映出所处地位。

(4)净贸易指数(NET)测度法。唐铁球(2015)[11]采用进出口并重的净贸易指数,对中国制造业下的22个细分行业进行考察,评估了这些产业在GVC各环节中的不同表现。

由此可以看出,关于不同产业的价值链地位测度的研究成果逐渐增多,国内外学者从不同角度和方法在这个领域展开研究。但大多数学者把制造业看作一个整体,抑或是把制造业按技术含量分类后逐类分析,只有少数学者从价值链角度切入,对装备制造业这个中国特色的产业进行研究。

邵昶和李健(2007)[12]从价值链整合的视角,阐述了制造业的转型升级过程是产业创新和产业价值增值的过程,是促进价值模块沿着价值链的跃迁和价值链的演化。价值模块和价值链的跃迁需要“创新能量”的推动,“创新能量”的高低既反映了产业创新的大小和产业价值增值的多少,也可以作为判断价值链整合绩效的重要尺度。于东华和芮明杰(2008)[13]认为,价值链整合就是通过价值模块重组促进价值链的形成、构建与优化,在理顺价值链不同环节、不同节点衔接关系的情况下,通过优化链接关系实现价值创造。价值链整合的表象形式就是价值模块在价值链上的不断运动以及价值链自身的演化过程。技术创新是价值链整合的推动力。技术创新通过降低外生交易成本,使原来由一个企业掌控的价值链各个环节变成价值链的各个环节由多个企业分别负责,即由企业分工变成市场分工,从而推动价值链整合。陈爱贞和刘志彪(2011)[14]借助I-O分析,发现装备制造业各部门较低的中间投入层次和明显的外泄效应都阻碍了国内价值链的延伸,加剧了GVC对中国装备制造产业的低端锁定效应。林桂军和何武(2015)[15]利用Kaplinsky升级指数和中间品相对出口单价,发现中国在电信和船舶方面所取得的进步引人瞩目,且装备制造业呈现总体升级的态势,但中国企业仍然趋向于进口相对高价零部件、出口相对低价零部件,在GVC中所处的地位仍然偏低。

由此可见,由于研究的领域、方向及国情不同,同一研究大方向下侧重点都会有所不同。此外,也会由于研究角度、数据库选择、研究方法与指标构造的差异使得研究结果存在较大差异。有关装备制造业地位的研究较多,但是基于GVC视角的研究相对较欠缺,从这一角度切入探索具有一定的创新性,能够反映一国装备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故本文参考借鉴其他学者的研究成果,结合产业发展现状,选取可得的最新年份数据,从GVC视角对中国装备制造业地位进行测度,并基于测算结果提出更具有针对性和可操作性的对策建议。

三 装备制造业价值链地位测度指标

由于附加值贸易法可以很好地弥补传统海关统计法所造成的重复统计问题,故本文在以上四类方法中选择附加值贸易法进行相关研究。主要思路是:假设有两个国家(r国和s国),每个国家都拥有n个部门,所有产品既可作为中间品也可作为最终产品,既可留在国内消费,也可出口到国外。故可用以下等式来表示一国产出:

Xr=ArrXr+ArsXs+Yrr+Yrsr,s=1,2

(1)

Xr表示r国总产出;Arr表示s国使用了的r国中间投入品;Yrs表示s国对r国的最终需求。式(1)用矩阵表示为:

(2)

调整后为:

(3)

Bsr为里昂惕夫逆矩阵,它表示r国生产额外一单位产品所需增加的s国中间投入。Yr表示r国最终需求。简写为:

X=(1-A)-1Y=BY

(4)

定义直接附加值系数为:

V1=u[I-A11-A21],V2=u[I-A12-A22]

(5)

从而直接附加值系数矩阵为:

(6)

将附加值系数矩阵V与里昂惕夫逆矩阵Bsr相乘,能够得到最终的附加值矩阵:

(7)

令Ers表示r国出口到s国的中间投入品和产成品,则r国的总出口为:

(8)

(9)

(10)

故得到,部门的出口附加值矩阵为:

VB

(11)

整体的出口附加值矩阵为:

(12)

推广到三国情形,设第三国为t国,则:

(13)

矩阵中,对角元素为r国出口中的国内附加值:

DVr=VrBrrEr

(14)

矩阵中,非对角线元素为r国出口中的国外附加值:

(15)

矩阵各行非对角元素的加总表示r国出口给s国的中间品,经过s国加工后再出口给t国后实现的间接附加值:

(16)

国内附加值和国外附加值的和等于总出口值,这一点在整体和部门层面上都成立:

Er=DVr+FVr

(17)

Daudin et al.(2009)[16]将一国出口分解成五个部分:

Er=DVr+FVr

{1}表示被直接进口国(指s国,下同)吸收的、包含在最终产品和劳务出口中的本国(指r国,下同)国内增加值;{2}表示被直接进口国用来生产国内需求产品的、包含在中间产品出口中的本国国内增加值;{3}表示被直接进口国用来生产产品并出口给第三国(指t国)的、包含在中间产品出口中的本国国内增加值;{4}表示被直接进口国用来生产产品出口并返回本国的、包含在中间产品出口中的本国国内增加值;{5}表示出口中的国外增加值。{1}、{2}、{3}相加等于本国增加值的总出口,{1}、{2}、{3}、{4}相加等于本国出口中的国内成分,{4}和{5}的相加值是传统贸易统计中重复计算的部分。

由此可以构建出测度一国在全球价值链中地位的四大指标。

(一)价值链垂直分工度指数(国外附加值指数)

本文利用Hummels et al.(2001)[4]提出的垂直专业化比率来衡量价值链分工参与程度,垂直专业化比率是利用投入产出(I-O)表计算出口中包含的进口中间品价值,分为绝对量(VS)和相对量(VSS)。参考其计算公式,衡量一国某一行业价值链分工程度的VSSi为:

(18)

(19)

两式中:i表示行业,Ei表示一国i行业的总出口额,VSi表示i行业出口产品中包含的进口中间品价值,Mi表示i行业进口的中间产品价值,Xi表示i行业国内总产出。前面的分析中,FVi表示国外附加值,表示一国i行业产品出口中包含的国外价值增值,故易知FVi=VSi,可以得到:

(20)

所以某行业的垂直分工度等于其国外附加值率。

(21)

(二)出口附加值指数

出口附加值是指某一国家某一产业的间接附加值出口占总出口的比重。其中,间接附加值出口衡量的是包含在一国生产的中间品出口中、并经一国加工后又出口给第三国的价值增值。出口附加值指数公式可以表示为:

(22)

IVi表示某一国家某一产业出口中包含的中间商品带来的间接附加值。

推广到一国整体情形,该国共n个产业,则总出口附加值指数为:

(23)

(三)GVC参与率指数

根据Koopman et al.(2010)[7]提出的GVC参与率指数,可以把一国i行业GVC参与率指数表示为:

(24)

故一国总的GVC参与率指数可以表示为:

(25)

考虑到即使两国的GVC参与程度相同,他们在全球价值链上所处的地位也会存在差异,故Koopman et al.(2010)[7]进一步构建了能更准确反映一国国际分工地位的指标GVC地位指数(GVC_Positioni)。

(四)GVC地位指数

GVC地位指数通过对比一国某行业的出口附加值与国外附加值来考察该国在GVC中的地位。i行业的GVC地位指数表示如下:

(26)

由此可得,一国总的GVC地位指数为:

(27)

四 中国装备制造业价值链地位测度与分析

(一)数据来源及说明

本文使用的相关数据来自于OECD-WTO联合发布的附加值贸易(TiVA)数据库,选取1995、2000、2005、2008-2011共7年的附加值贸易数据。由于OECD-WTO数据库部分行业数据不可得,本文所研究的装备制造业共包含包括5个细分行业:金属制品业,机械设备制造业,计算机、电子、光学设备制造业,电气机械及仪器制造业,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

习惯上认为,全球装备制造行业主要有四个发展水平:第一水平由美国、德国主导,长期处于高端装备制造领先地位;第二水平是以日本为代表的次高端装备制造;第三水平是包括中国在内的中低端装备制造领域;第四水平主要是以OPEC和非洲为代表的资源输出国家。就当前国际形势而言,这种格局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将保持不变。因此,为了更好地了解中国在全球价值链中所处的位置,本文除了通过不同年份的数据对中国装备制造业发展现状进行时间上的纵向比较,还选取了第一水平的美国、德国和第二水平的日本,与其进行国际上的横向比较,3个原始指标分别来自于4个国家、6类行业、7个年份的数据,变量信息见表1,变量统计特征见表2。此外,从部门角度与这几个发达国家进行比较后,能够在整体比较结论的基础上进一步探究主要差距的产生部门,从而找到未来需要重点培育的行业或部门。

表1 变量信息

表2 变量统计特征

(二)中国装备制造业价值链地位的整体测度

1.整体GVC参与率指数的测算与分析

本文选取具有代表性的7年数据测算了中国装备制造业整体的GVC参与率,测算结果如图1所示:中国装备制造业整体的GVC参与率比较稳定,在72%-80%的区间内浮动。这是因为前后向参与率在十几年内的发展趋势恰好相反,其增减幅度相互抵消,故GVC参与率变化很小。柱状图下端部分揭示了前向参与率处于逐年递增的趋势,出口中所包含的国内中间品增加值所占比重在不断提高,2011年的前向参与率比1995年几乎翻了一倍,说明中国装备制造业在价值链中的地位有所上升,开始摆脱处于价值链绝对下游的位置;柱状图上端部分揭示了后向参与率呈现出整体下降的态势,虽然降幅较小,但是也体现出中国装备制造业出口中的国外附加值含量在逐渐减少。

图1 1995-2011年中国装备制造业GVC参与率变化图

从图1可见,中国装备制造业在GVC地位中取得了一定的进步,但是和美、日、德等工业发达国家相比仍然有很大的差距(见表3)。美国和德国抓住了两次工业革命及一次信息技术革命的契机,德国抓住三次工业革命,日本明治维新以后后来居上,同为工业强国,三国装备制造业整体的后向参与率都很低,美国稳定在20%左右,日本在1995年时只有6.92%,近几年内有所上升,但始终处于18%以下,德国发展比较稳定,维持在25%-30%之间。中国装备制造业整体的后向参与率虽然在2011年已经降至44.78%,但仍是美国的两倍、日本的三倍左右,可见中国装备制造业对进口中间品的依赖程度偏高,国外附加值在中国装备制造业总出口中占比不小。但后向参与率偏高并不意味着不好,张平(2014)[17]研究发现,全球价值链参与程度与中国制造业的技术等级呈现梯形关系。技术程度越高,在价值链分工中的参与度也越高。因为技术等级越高的产业,可拆解的价值链模型也越多,故垂直分工程度也越高。中国装备制造业属于中高技术等级制造业,尤其是近几年快速发展的高端装备制造业技术更是属于高技术等级制造业,其整体的后向参与率的区间数值与张平的研究结果相契合。由此也可以看出全球价值链对中高技术行业的“锁定效应”,这与王岚(2014)[18]的研究结论相吻合。

从前向参与率方面看,中国对装备制造业的政策鼓励、资本投入和技术支持没有白费:1995年时,中国装备制造业前向参与率只有16.41%,远远低于美、日、德三国;到2008年,中国装备制造业整体的前向参与率已经超过了德国,而且非常接近美国,至2011年时,中国已完全赶超美国,且与日本的差距逐渐缩小。这要归功于中国装备制造业中间品出口附加值的增加。较高的前向参与率有助于中国获得较高的间接附加值,从而在全球价值链中获得更多的贸易利益分配。

中国后向参与率过高导致其整体GVC参与率也偏高,高出美国、日本、德国约20个百分点。这体现出中国装备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中参与度高,积极踊跃,但由于后向参与率越高表明越处于价值链低端,前向参与率越高表明越处于价值链高端,结合中、日、美、德四国在GVC整体及前、后向三个指标的表现看,不难发现:中国装备制造业整体上仍处于全球价值链下游,但有逐渐向中上游靠拢的趋势;美国、日本、德国装备制造业整体则稳居全球价值链的上游。

表3 中国、日本、美国、德国四国装备制造业GVC参与率变化

2.整体GVC地位指数的测算与分析

图2为中国装备制造业GVC地位指数变化图,可以看出,1995-2011年中国装备制造业整体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呈现反“Z”形变化,但不同年份的GVC地位指数都呈现负值,这说明中国装备制造业进口了大量中间产品,进口中间品增加值大于国内生产的中间品增加值,整体上处于价值链下游位置。周升起等(2014)[8]曾用同样的指标考察1995-2009年间制造业整体GVC地位指数的变化,所得指数均为正值。由此可以看出装备制造业的行业特殊性,较制造业其他行业来看,装备制造业技术等级较高,对国外中间品依赖程度更高。

图2 中国装备制造业GVC地位指数变化图

从变化趋势看,中国装备制造业的GVC地位指数在1995-2000年间呈下降态势,但在2000-2008年间迅速上升,2008年之后比较平稳且逐渐逼近坐标轴。表4中,中国装备制造业整体的GVC地位指数与美国、日本、德国的差距非常大,到底是哪些部门拉低了中国装备制造业整体的GVC参与率,则要通过下面对细分行业的计算才能做出进一步讨论。

表4 中国、日本、美国、德国四国装备制造业GVC地位指数地位指数

(三)中国装备制造业价值链地位的部门测度

1.部门GVC参与率指数的测算与分析

由表5可以看出,各部门前向参与率随着年份推进均呈现出增长趋势,这与装备制造业整体前向参与率的增长趋势相符合。括号内的数字代表该年该部门前向参与率在各部门中的排名。横观排名数,同一部门在不同年份的排名都很稳定,说明各部门的出口附加值占其出口比例都比较稳定。同一年份内,前向参与率越大越好,即排名数越小越好,故机械设备制造业、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两个部门比另外三个部门处于更高的价值链地位。

各部门后向参与率随时间变化趋势各不相同。金属制品业比较平稳,变动幅度很小,其后向参与率在不同年份中始终保持五部门中数值最小。计算机、电子、光学设备制造业和电气机械及仪器制造业两个部门的后向参与率在1995-2011年变化幅度最大,分别减少了18和21个百分点,但是由于基数大,直至2011年,这两个部门仍然是后向参与率最高的两个部门。同一年份内,后向参与率越小越好,即排名数越大越好,故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机械设备制造业2个部门比另外3个部门在价值链中地位更高。

综合前后向参与率,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机械设备制造业两个部门价值链地位较高;金属制品业较中间;计算机、电子、光学设备制造业和电气机械及仪器制造业两个部门价值链地位较低。

表5 中国装备制造业各部门GVC参与率指数

(续上表)

年份1995200020052008200920102011机械设备制造业GVC前向参与率0.2972(2)0.3111(2)0.3740(2)0.4349(2)0.4521(2)0.4351(2)0.4286(2)GVC后向参与率0.4005(5)0.3900(5)0.3481(5)0.2956(5)0.2855(5)0.2955(4)0.3042(4)GVC参与率0.69770.70110.72210.73050.73770.73060.7329计算机、电子、光学设备制造业GVC前向参与率0.0049(6)0.0292(6)0.1383(6)0.2353(6)0.2541(6)0.2476(6)0.2542(6)GVC后向参与率0.7360(1)0.7744(1)0.6873(1)0.5678(1)0.5564(1)0.5623(1)0.5499(1)GVC参与率0.74090.80360.82560.80310.81050.80990.8041电气机械及仪器制造业GVC前向参与率0.0825(5)0.1220(5)0.2166(5)0.3520(5)0.3440(5)0.3518(5)0.3329(5)GVC后向参与率0.6972(2)0.6820(2)0.5678(2)0.4700(2)0.4757(2)0.4609(2)0.4862(2)GVC参与率0.77970.80400.78440.82190.81960.81270.8192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GVC前向参与率0.2468(4)0.2899(3)0.3465(3)0.4150(3)0.4329(3)0.3992(3)0.3948(3)GVC后向参与率0.4688(4)0.4262(4)0.3870(4)0.3196(4)0.2890(4)0.2900(5)0.2997(5)GVC参与率0.71560.71610.73350.73460.72180.68920.6945

注:()内数字为当年部门内排名(根据前、后GVC参与率高低由高到低排列)。

2.部门GVC地位指数的测算与分析

为了进一步分析中国装备制造业整体GVC地位指数为负且与美国、日本、德国差距很大的现象,本文计算了四国装备制造业各部门的GVC地位指数。1995、2000这两年中,中国装备制造业各部门GVC地位指数都为负值。2005年,机械设备制造业GVC地位指数开始变成并保持正值。到2008年,共有三个部门的GVC地位指数为正值,其中新增的正值部门是金属制品业和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对各部门进行四国比较(见表6-表9),可以得到:(1)中国金属制品业GVC地位指数在2008、2009两年上升迅速且均为正,但在2010、2011年又开始快速下跌,导致2011年时又回到了负值。(2)机械制造业和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的GVC地位指数虽然较晚出现正值,但奋起直追,2011年时,两部门GVC地位指数都已超过美、日、德三国。

把表6中负值的部门按年份与装备制造业整体GVC地位指数(见表4)进行比较,计算机、电子、光学设备制造业的GVC地位指数每年都远远低于装备制造业整体水平,但两者差距在逐渐缩小,从1995年相差的25个百分点变为2011年相差的13个百分点,仍然可以看到进步。此外,电气机械及仪器制造业的GVC地位指数在1995年时也远远低于装备制造业整体水平,大约低15个百分点,但到2005年后,该部门GVC地位指数与装备制造业整体水平的差距保持在仅1-2个百分点。但是不管差距多么小,这两个部门仍然是装备制造业整体GVC地位指数为负的主要原因。

表6 中国装备制造业各部门GVC地位指数

表7 美国装备制造业各部门GVC地位指数

表8 日本装备制造业各部门GVC地位指数

表9 德国装备制造业各部门GVC地位指数

五 结论及进一步思考

从GVC视角对中国装备制造业价值链地位进行测度,分析考察中国装备制造业整体及各细分行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参与程度和所处位置,得到以下结论:

1.整体而言,中国装备制造业GVC参与率在1995-2011年间变化比较稳定,保持在70%-80%。近几年来的前向参与率已与美、日、德等工业发达国家追平,但过高的后向参与率揭示了存在的主要问题:出口中国外附加值占比过高,中国装备制造业整体上仍处于全球价值链下游,在全球价值链中处于从属地位,是利益分配的相对受损方,装备制造业强国如美国、日本则稳居全球价值链的上游。整体GVC地位指数呈现负值,且随时间变化呈现反“Z”形变化并逐渐逼近坐标轴,说明中国装备制造业进口大量中间产品,也反映出中国装备制造业整体上仍处于全球价值链下游,并有逐渐向中上游拓展的趋势,但在全球价值链上的分工地位与美国、日本相比差距仍较大。

2.分部门看,各部门前向参与率随着年份推进均呈现出增长趋势,这与装备制造业整体前向参与率的增长趋势相符合,各部门后向参与率随时间变化趋势各不相同。五部门中前向参与率最高的是机械设备制造业与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后向参与率最低的也是这两个部门。综合前后向参与率,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机械设备制造业两个部门价值链地位较高;金属制品业较中间;计算机、电子、光学设备制造业和电气机械及仪器制造业两个部门价值链地位较低。

3.综合比较五部门,可以发现金属制品业、机械制造业和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等“劳动密集型”、“资本密集型”部门在GVC中的分工地位明显高于计算机、电子、光学设备制造业和电气机械及仪器制造业等“技术密集型”部门。金属制品业、机械制造业和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的GVC地位指数在各年中大多为正值且与美、日、德三国水平较为接近,远远高于计算机、电子、光学设备制造业和电气机械及仪器制造业两个部门,说明前三者价值链地位较高,在全球价值链中处于中上游位置。后二者的GVC地位指数长期为负,且绝对值较大,成为拉低中国装备制造业整体地位的主要部门,既表明这两个部门在全球价值链中处于下游位置,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这两个部门的研发、设计和关键零部件生产等重要环节的创新能力不足。

基于以上结论的进一步思考:随着全球价值链分工的不断细化和深化,中国装备制造业迅速发展,且在全球价值链的融入程度不断加深,但其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仍处于偏低位置,尤其对计算机、电子、光学等技术等级较高的装备制造行业来说,其价值链地位不够理想,过高的国外附加值含量使其被锁定在全球价值链的低端环节。

中国装备制造业整体价值链地位偏低,主要是因为技术空心化、产品结构不合理、研发创造能力不足等而大量进口国外中间品。因此要提升中国装备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中所处的位置,必须“对症下药”,提高自主创新能力,加大技术研发资金投入,优化产业内部结构,提升国内中间品质量。此外,在鼓励、支持、引导“劳动密集型”、“资本密集型”装备制造业部门蓬勃发展的同时,也要给予“技术密集型”装备制造业部门额外的政策、技术扶持,毕竟高技术部门才是未来装备制造业发展的大势。

因此,提升中国装备制造业及其细分行业价值链地位,可从以下几方面着手:

一是提升基础配套能力。中国需要结合目前国情及经济发展的特征,积极扶持核心产业与配套产业,提供相关的配套产业发展政策,并切实有效地将配套产业的发展纳入到国家发展规划中来,从而推进国家制造业的快速发展。在增加国产零部件产量的同时更要重视质量,制造出高质量的核心零部件和关键材料,从而使中国逐渐摆脱零部件严重依赖进口的现状。此外,还要提升先进工艺、加固产业技术基础,优化整个行业内的集成能力。

二是优化产业结构。基于以上实证分析,中国装备制造业产业结构的升级离不开企业与政府的共同努力,企业或政府在制定升级策略时应针对中国的国情,根据经济实际发展的需要,在实践基础上探索装备制造业产业结构升级的途径,从而提升中国装备制造业的核心竞争力。政府层面应积极完善技术市场,推动先进技术的流动与传播,拓宽市场开放程度,积极参与装备制造业的国际分工。企业层面需积极引进和培养高素质人才,提升自主创新能力与管理效率,通过提升装备制造业价值链中的高附加值环节,构建由自己领导的全球价值链,从而实现中国装备制造业产业结构的升级。

三是促进国内价值链与全球价值链衔接。在新形势下核心零部件和关键技术成为中国装备制造业发展所面临的瓶颈。所以国内价值链中的装备制造企业应积极主动融入全球价值链中,通过参与国际分工获得学习机会,并通过技术溢出和价值链交叉等来提升国内装备制造业价值链的竞争力。同时,由于学习过程中的知识累积效应时间较长,只有通过长期的积累才能将其转化为生产力,装备制造业必须积极引入全球价值链中的高端环节,将其嵌入到国内价值链中,以较快地提升中国装备制造业的国际地位,实现中国装备制造业的发展目标。

[1] Gereffi, G.. International Trade and Industrial Upgrading in the Apparel Commodity Chain[J].JournalofInternationalEconomics, 1999, 48(1): 37-70.

[2] 邱斌, 叶龙凤, 孙少勤. 参与全球生产网络对中国制造业价值链提升影响的实证研究——基于出口复杂度的分析[J]. 中国工业经济, 2012, (1): 57-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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