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虽然A但是B”与“尽管C但是D”的异同

孙绮琪

摘 要：本文对“虽然A但是B”与“尽管C但是D”进行分类和对比，明确这两种复句的语义和语用。两类复句都能为偏正复句，均能表示转折义。“虽然……但是……”意为“否前肯后，且强调后”；“尽管……但是……”意为“姑且接受/就算具备C，反向强调D”。

关键词： “虽然A但是B” “尽管C但是D” 转折 让步

一、研究综述

前人对“虽然……但是……”的研究颇多，而对“尽管……但是……”的研究较少。关于“虽然……但是……”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转折关系与让步关系（即前后分句之间是平行还是从属关系）、重转折与轻转折、前后分句的因果关系和对立关系等。

关于“虽然……但是……”前后分句的关系，邢福义在《汉语复句研究》指出：“‘虽然……但是……强调甲事本来会影响乙事，然而乙事的成立却不受甲事的影响。其构成基础，是因果逆转的关系。”（邢福义，2001）他认为“虽然”可以和“尽管”替换，但他对“尽管……但是……”与“虽然……但是”的不同没有更进一步的讨论。事实上，“虽然A但是B”并非是简单的AB因果逆转关系。例如：

（1）a.虽然几何画板有很多优势，但是它的局限性和它的优势是一致的。

*b.因为几何画板有很多优势，所以它的局限性和它的优势是一致的。

在上面的“虽然A但是B”的句子中，A和B显然不具有因果逆转关系。邢福义认为：“甲事的逆结果是受乙事制约的丙事”，即“‘虽然p但是q=‘虽然p，但是（因为）q1，所以q2”（邢福义，2001）。但是，A和B在此句中是矛盾的关系，前半句谈几何画板的“优势”，后半句谈它的“局限性”。

对“转折义”的解释，王维贤等在《现代汉语复句新解》提出以下两点：“（一）前边分句先说一面，后边分句不是顺着前边分句的意思说下去，而是转到同前边分句相对、相反或部分相反的意义上去。（二）承认或容许一个分句所表示的事实或理由存在，然后转入正意。第一点是解释‘转折的；第二点是解释‘让步的。”（王维贤、张学成、卢曼云、程怀友，1994）本文所探討的“虽然……但是……”倾向于第一点，而“尽管……但是……”倾向于第二点。从这个意义上讲，一反传统所认为的“虽然……但是……”仅是让步关系，两个复句均是转折复句。只是“虽然……但是”的转折程度比“尽管……但是……”更深，“尽管……但是……”的让步含义比“虽然……但是……”更加浓厚。本文的创新点在于进一步推导出“尽管A但是B”中的A与B的情感关系，即A如何影响B的情感（向上、向下或持平）。

关于“尽管”和“虽然”的不同，徐姝阳在《“尽管”“虽然”与“即使”的用法分析》中说到：“‘尽管比‘虽然语气略重，属于重转关系复句，先让步后转折，相反意味很重，又叫让步转折句。”（徐姝阳，2016）其不足之处在于，简单地认为“尽管”比“虽然”语气重，却无法解释“虽然……但是……”和“尽管……但是……”两者语气加重的区别。实际上，两个复句语气的加重是由“但是”带来的，并非由“虽然”和“尽管”之间的差别导致。

此外，关于转折句和让步句的性质，学者们说法不一。有的学者认为转折句是联合复句，让步句是偏正复句。由于本论文探讨的对象有限，仅对比“虽然……但是……”和“尽管……但是……”的异同。因此，我们这里就不对联合复句以及偏正复句进行区分，而认为“虽然……但是……”和“尽管……但是……”都属于偏正复句，即都强调后一个分句。

本文的语料均来自CCL语料库，通过查询同时含有“虽然”和“但是”的句子，并且“虽然”在先，“但是”在后，间隔10字以内，共得到4984条结果；再检索出同时含有“尽管”和“但是”的句子，并且“尽管”在先，“但是”在后，间隔10字以内，共有935条结果。从数量上看，“虽然……但是”比“尽管……但是……” 多出至少4000条，可见人们对“虽然……但是”的运用远多于“尽管……但是”。

二、“虽然A但是B”的句型分类

通过分析A与B之间的关系，我们把“虽然A但是B”分为“矛盾关系句”和“隐含条件句”两种类型：

（一）矛盾关系句

A与B为矛盾关系，即A=非B且非A=B，如：

（2）准公共产品虽然具有无形性，但是管理是有形的，可依事件与人物而获得外在表现。

（3）虽然我眼睛有毛病，但是我身体很健全。

（4）你虽然身体很累，但是精神会得到完全的放松，过后学习起来，效率就会有很大的提高。

以上三个句型中，前面分句的关键词和后面分句的关键词存在矛盾关系。“无形”和“有形”、“有毛病”和“很健全”、“很累”和“放松”是三对矛盾成分，是指非此即彼，基本上不存在第三种例外的情况。

另外，有些复句中的矛盾关系并不明显，就需要对整个句子的含义进行概括。如：

（5）用人造革做皮鞋，虽然也很耐用，但是不透气。

“耐用”和“不透气”不是矛盾关系，但是分析一下整个句子的含义，可知“也很耐用”讲的是人造革的皮鞋的“优点”，而“不透气”讲的是人造革的皮鞋的“缺点”。那么，“优点”和“缺点”又构成了矛盾关系。所以从本质上来说，这个例句还是属于矛盾关系类。

（二）隐含条件句

A与B之间的联系存在一个条件，这个条件可以是假设的也可以是真实的；可以是直接表现在句子中，也可以是隐藏在语境中。条件的位置一般在句中，有时候可以直接充当后一个分句。隐含条件句在“虽然A但是B”的所有句子中数量最多。如：

（6）a.虽然他们不文明，但是很强大。

b.因为他们不文明，所以他们不招人喜欢。

*c.因为他们不文明，所以很强大。

*d.虽然他们不文明，但是他们不招人喜欢。

分析“虽然他们不文明，但是很强大”，可知“不文明”是缺点，“强大”是优点，其中隐含的条件是“缺点应该跟随或导致另一个缺点”，但是“不文明的缺点”却跟随了一个“强大的优点”，因此“不文明”和“强大”之间存在转折的关系。如果“虽然A但是B”中的AB是因果关系，即“因为他们不文明，所以他们不招人喜欢”，A变成了“不文明”，B变成了“不招人喜欢”，进入“虽然A但是B”，变成“虽然他们不文明，但是他们不招人喜欢。”句子不成立。其不成立的根本原因在于“不文明”和“不招人喜欢”都属于缺点，符合“缺点应该跟随或导致另一个缺点”。所以“不文明”和“不招人喜欢”就不存在转折关系，而更应该是顺承关系或因果关系。

同时，“虽然A但是B”成立的条件既可以是真实的，也可以是假设的。

（7）a.我告诉女儿，虽然请家教并不便宜，但是，如果需要，多贵我都会给她请。

b.我告诉女儿，虽然请家教并不便宜，但是多贵我都会给她请。

c.我告诉女儿，虽然请家教并不便宜，但是，她现在需要，多贵我都会给她请。

此例句的假设条件，即“如果需要”，已经呈现在句中，去掉“如果需要”以后也不影响句子的成立。把“如果需要”的假设条件改为真实的条件，即“她现在需要”，句子也成立。而且，在具体的语境中，我们时常难辨条件是真实条件还是假设条件，只要句子言之成理即可。

最后，AB的条件的位置较为灵活，一般出现在句中，常在“但是”的后面，比如：

（8）a.李广虽然脱了险，但是因为他损兵折将，被判了死罪。

b.李广虽然脱了险，但是被判了死罪。

去掉“因为他损兵折将”的这一条件，句子仍可以成立，只是李广为什么脱险以后又被判了死罪，这个原因不为人知。从中，我们也能得出一个结论：为了补充说明句子，我们也能够在“虽然……但是……”中加入其他句子成分（如果、因为等等）以解释事件的原因、条件等等。

除了出现在句中，条件也可以直接充当后一个分句。例如：

（9）a.他们的产品虽然价格昂贵，但是确实是物有所值。

b.他们的产品虽然价格昂贵，但是确实是物有所值，所以我还是会买。

c.他们的产品虽然价格昂贵，但是我还是会买。

一般来说，产品价格越昂贵，越是没人买。但是，产品物有所值，还是会有人买。“他们的产品虽然价格昂贵，但是确实是物有所值”就隐藏了“此产品我可能会买下”或者“我认同它值得被买下”的含义。“物有所值”即是条件句。因此，句子改成“他们的产品虽然價格昂贵，但是我还是会买”后依然能够成立。

最后，无论“虽然A但是B”是属于矛盾关系句还是隐含条件句，本质上都是“否定前句，肯定后句”，简称“否前肯后”。

三、“尽管C但是D”的句型分类

从C与D的关系来看，“尽管C但是D”可以分为“姑且接受C（C是被动接受），反转向D，D情感向上”、“就算具备C（C是主动具备），反转向D，D情感向下”和“存在C（C是客观事实），反转向D，D情感平平”三种类型：

（一）姑且接受C，反转向D，D情感向上

一般而言，姑且接受C之后（C是被动接受），接着提出一个情感向上的D，这类句型较多：

（10）尽管每天的工作非常辛苦，但是我们所有的人都乐在其中。

即：姑且接受“每天的工作非常辛苦”，“我们所有的人都乐在其中”与前句相对。

（11）尽管输赢并不是最重要的，但是我们当然还是更愿意选择赢。

即：姑且接受“输赢并不是最重要的”，“我们当然还是更愿意选择赢”与前句相对。

（12）尽管很多人知道马云，但是这本书可以让你更加认识马云。

即：姑且接受“很多人知道马云”，“这本书可以让你更加认识马云”与前句相对。

（13）尽管“四人帮”猖獗一时，但是，他们没有能够扑灭广大青少年的学习热情。

即：姑且接受“‘四人帮猖獗一时”，“没有能够扑灭广大青少年的学习热情”与前句相对。

（14）尽管他们所做极其有限，但是他们在竭尽全力当好政府在人道领域的助手。

即：姑且接受“他们所做极其有限”，“他们在竭尽全力当好助手”与前句相对。

（二）就算具备C，反转向D，D情感向下

相对于前一种情况，也有较少的例句是“就算具备C（C是主动具备），接着提出情感向下D”。例如：

（15）明朝的援军尽管兵多将多，但是他们怯战怕死，怎能经得住这些铁骑的来回驰突践踏！

即：就算具备了“兵多将多”的条件，“他们怯战怕死”与前句相对。

（16）讨论尽管十分热烈，但是大部分问题并未充分展开。

即：就算具备了“讨论十分热烈”的条件，“大部分问题并未充分展开”与前句相对。

（三）存在C，反转向D，D情感平平

诚然，“尽管C但是D”的后半句也存在情感平平的情况，这类情况是三种句型中最少的一类。当C为不带感情地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时，D往往也是一个客观事实，不带情感，也就说不上情感是否向上。例如：

（17）尽管他出生在瑞典，但是他是英国的居民，他的家人在这里。

“他出生在瑞典”是一个客观事实，“他是英国的居民”又是一个客观事实。因此，后半句没有情感变化。

因此，“尽管……但是……”的后半句情感指向是否向上，取决于前半句是“被动接受”还是“主动具备”；同时，如果前半句是在陈述客观事实，那么后半句的情感为持平。无论是哪种情况，“尽管C但是D”的核心含义还是“姑且接受/就算具备C，反转向D”。

四、“虽然A但是B”与“尽管C但是D”的相同点

“虽然A但是B”与“尽管C但是D”的相同点在于： A/C为条件，B/D为结果；A与B或者C与D之间不是因果关系，都含有转折义；强调的都是后一个分句，即B或D。例如：

（一）A/C为条件，B/D为结果，含转折义

（18）虽然只敢跳冰棍姿势，但是我认为她们已经很了不起了。

（19）讨论尽管十分热烈，但是大部分问题并未充分展开。

B或D都建立在A或C的条件上来讲。例（18）中“我认为她们已经很了不起了”的结果是建立在“她们敢跳冰棍姿势”或者“单单跳冰棍舞就很好”的基础上来讲。例（19）中“大部分问题并未充分展开”的结果是建立在“讨论十分热烈”的基础上来讲。

按照常理来讲，“只敢跳冰棍舞”不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会跳好很多舞才是了不起），“讨论十分热烈”的结果也不应该是“大部分问题并未充分展开”（讨论热烈应该使得问题得到充分展开才对），因此前后分句形成转折关系。

（二）强调后一个分句

至于“虽然A但是B”和“尽管C但是D”到底强调“前”还是强调“后”，可参照句子上下文。

（20）青春美丽谁都想要，尽管无法拽住时间不跑，但是，我们可以掌握自已的气血，可以补养自已的先天之本——肾。气血和肾都不虚了，就能使岁月游走的步履慢下来，令青春保持得更久。

（21）尽管前面充满了悬念，但是我依然相信内心的声音。我知道，只有follow my heart（追随我心）的选择，才能激发起身体里最大的潜能，拼尽全力向下一个目标靠近。

（22）虽然下一年9月份才开学，但是，她要马上定下来上哪一所大学，否则，过了规定期限，如果她没有回复，录取就自动失效了。

（23）说这话的同学是个比女儿还小一些的女孩子，她虽然很贪玩儿，但是学习也很认真。每次期末大考到来之前，她都会到我家和女儿一起复习。她们有时做题会做到深夜。

从以上4个例子可知，不管是“虽然A但是B”还是“尽管C但是D”，后文大都在B或D上大做文章，而不再在A或C上花费过多笔墨。因此，“虽然A但是B”和“尽管C但是D”都是强调后半句，都属于偏正复句。

（三）前后分句不是因果关系

另外，无论是“虽然A但是B”还是“尽管C但是D”，前后分句之间都不是因果关系。例如：

（24）a.因为今天下雨，所以我不去上课。

*b.虽然今天下雨，但是我不去上课。

*c.尽管今天下雨，但是我不去上课。

从以上三个例句来看，“今天下雨”和“我不去上课”是一对因果关系，“今天下雨”是导致“我不去上课”的原因。把关联词替换成“虽然……但是……”和“尽管……但是……”，句子都无法成立。

五、“虽然A但是B”与“尽管C但是D”的不同点

两者的不同共有以下三点：“虽然A但是B”句型中相当一部分句子的AB为矛盾关系，而“尽管C但是D”没有；“虽然A但是B”有潜在的含义，而“尽管C但是D”没有潜在的含义；“尽管C但是D”的前后分句之间的情感指向有比较稳定的规律，而“虽然A但是B”的前后分句之间的情感指向很不稳定。

（一）两种句型中的AB关系

“虽然A但是B”中有相当一部分例句的AB为矛盾关系，即A=非B且非A=B，而在“尽管A但是B”中A与B的矛盾关系不成立。例如：

（25）a.虽然几何画板有很多优势，但是它的局限性和它的优势是一致的。

*b.尽管几何画板有很多优势，但是它的局限性和它的优势是一致的。

（26）a.虽然三大哲学系统不一样，但是都有共同性，这就是宇宙和人生的问题，我归结为天和人的问题。

*b.尽管三大哲学系统不一样，但是都有共同性，这就是宇宙和人生的问题，我归结为天和人的问题。

（27）a.虽然它们现被认为是过时，但是它们却产生了新理论。

*b.尽管它们现被认为是过时，但是它们却产生了新理论。

（28）a.矩形网格形状虽然简单，但是对于数值计算而言，却产生了一系列复杂问题。

*b.矩形网格形状尽管简单，但是对于数值计算而言，却产生了一系列复杂问题。

在以上几个例子中，“虽然A但是B”的A与B都是矛盾关系，即“优势”对“局限性”、“不一样”对“共同性”、“过时”对“新理论”等。然而，这种AB矛盾关系，放在“尽管A但是B”的句式中，都不能成立。

（二）两种句型中的潜在含义

“虽然A但是B”的成立有潜在的含义，而“尽管C但是D” 的成立没有潜在的含义。

“虽然A但是B”的成立有它的条件：即包含了“A→非B”的潜在含义。而且这个条件通常都是据常理而论，与观点对错无关。

（29）他们虽然分属各家，但是都同意这一点。

潜在含义是：据常理而论，他们“分属各家”，应该不“同意”。

（30）基于科学方法的统计研究发现妇女和其他人虽然执行同样职业，但是收入出现严重收入差距。

潜在含义是：据常理而论，妇女和其他人“执行同样职业”，应该“没有严重收入差距”。

（31）李小龙虽然已经离去三十多年，但是世人眼里，他并没有走远。

潜在含义是：据常理而论，普通人“已经离去三十多年”，早就被世人所遗忘了。

而“尽管C但是D”的成立并不像“虽然A但是B”有潜在的含义。这是因为保留以上提到的条件，将上面三个例子替换成“尽管C但是D”，句式就不成立。

（32）a.他们虽然分属各家，但是都同意这一点。

*b.他们尽管分属各家，但是都同意这一点。

（33）a.基于科学方法的统计研究发现妇女和其他人虽然执行同样职业，但是收入出现严重收入差距。

*b.基于科学方法的统计研究发现妇女和其他人尽管执行同样职业，但是收入出现严重收入差距。

（34）a.李小龙虽然已经离去三十多年，但是世人眼里，他并没有走远。

*b.李小龙尽管已经离去三十多年，但是世人眼里，他并没有走远。

因此，不同于“虽然A但是B”，“尽管C但是D”的成立与是否具有潜在含义无关。

（三）两种句型的情感指向

“尽管C但是D”前后句的情感指向有比较稳定的规律，而“虽然A但是B”前后句的情感指向很不稳定。

关于“尽管C但是D”前后句的情感指向，上文已有較为详细的分析，此处不再赘述。而“虽然A但是B”的前后句情感指向往往很不稳定——在矛盾关系句中前后句情感相反，但是在隐含条件句中情感则难以分辨。如：

（35）地方志里的资料虽然丰富，但是传抄错讹很多。

前后句矛盾。前句情感向上，后句情感向下。

（36）虽然他现在已经离开了，但是我还是跟《文汇报》保持着这样的联系。

前后句隐含条件是：他已经离开，我本该和《文汇报》失去联系。前句情感向上，后句情感不明显。

通过对“虽然A但是B”與“尽管C但是D”进行分类和对比，可得出以下结论：“虽然A但是B”分为“矛盾关系句”和“隐含条件句”两种类型，本质上都是“否前肯后，且强调后”；“尽管C但是D”可以分为“姑且接受C（C是被动接受），反向强调D，D情感向上”“就算具备C（C是主动具备），反向强调D，D情感向下”和“存在C（C是客观事实），反向强调D，D情感平平”三种类型，其核心含义是“姑且接受/就算具备C，反向强调D”。两者的相同点是：都含有转折义，强调的都是后一个分句，前后分句不是因果关系。两者的不同点是：“虽然A但是B”中的AB有时为矛盾关系，“尽管C但是D”不存在矛盾关系；“虽然A但是B”有潜在的含义，“尽管C但是D”没有潜在的含义；“虽然A但是B”前后分句之间的情感指向不稳定，“尽管C但是D”的情感指向有比较稳定的规律。

参考文献：

[1]邢福义.汉语复句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 2001.

[2]王维贤，张学成，卢曼云，程怀友.现代汉语复句新解[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4.

[3]徐姝阳.“尽管”“虽然”与“即使”的用法分析[J].现代语文（语言研究版），2016.（11）.

Abstract： On the basis of classifying and comparing“sui ran（虽然）A dan shi（但是）B” with “jin guan（尽管）C dan shi （但是）D”， the academic thesis interprets the pragmatics and semantics of the two complex sentences. These two types of complex sentences can be leaning-obverse sentences as well as express the meaning of transition. The meaning of“sui ran（虽然） A dan shi（但是）B”is“deny the former but confirm and emphasize the latter”；the meaning of“jin guan jin guan（尽管）C dan shi （但是）D”is“tentatively accept/do have C but emphasize D”.

Key word： “sui ran（虽然）A dan shi（但是）B”； “jin guan（尽管）C dan shi （但是）D”； transition ； concess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