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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有不知不觉

2018-02-26朵爷

花火B 2018年12期
关键词:缅怀金庸外婆家

催稿叉恶狠狠地在QQ上发来消息:朵爷,隔壁组一月刊都出片了!你还没交十二月的稿!

我疑惑地看了看右下角的日期,呵,明明才十一月中旬,隔壁組是要赶尽杀绝吗?

她毫不留情:是你太慢了。

我的天,做期刊真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

明明才十一月,却已经在做一月的刊了——新年的字体要选红色,封面拟定了新的浪漫的主题,审核互动内容的时候看到了“朵爷就要三十一”(一派胡言)……

就像现在,即便我再怎么拖稿,这篇专栏出现的时候也快到真正的年末了。

时间在我们这里,简直是海市蜃楼啊,虚虚晃晃之间,甚至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不过我也习惯了这样,也偶尔会觉得它很奇妙,就好像我们这些人坐上了最先去往未来的那趟航班,好早一点点做好迎接你们的准备。

讲起来,“未来”这个词也算是有些悲伤的——可能取决于我是一个悲观的人。

我年少的时候,会寄所有的希望于遥远的某一天,眼前的一切的逍遥也好,庸碌也罢,都是年轻人该拥有的自由嘛,怕什么呢?我们还有未来可期许,那些该有的东西总会和时间一起到来。

但我到了往后一些的年纪,就逐渐不再想这些,憧憬啊,美梦啊,都很少再有了,当然,也不敢怠慢现在。

毕竟,名叫“未来”的这样东西,它离我们越来越近,近到我似乎能看见,我今天的样子,就是我未来的样子。

人生会是一条越来越荒芜的路吧。

我们前面看漂亮风景,也伸手拾一些景色装扮后来。

十一月,著名作家金庸先生逝世了,对于八零年代生的那批读者来说,那个江湖时代也彻底远去了。

我读书的时候很少读金庸,倒是看过一堆古龙,金庸先生的代表作连成的那句诗,我永远也说不出“飞雪连天射白鹿”的下一句。

我当时的好朋友是金庸迷,她总是把书本重重地敲在我桌上,怒其不争地吼我:“是‘笑书神侠倚碧鸳啊!”

因为很难体会其意义,我依旧记不住,后来我那位朋友就开始自我安抚:你也不是书迷,算了算了。

先生走的消息出来之后,沉寂许久的朋友在微信里唏嘘:“四海列国,千秋万载,只有一个阿朱”。

也只有一个金大侠。

朋友现在是老师,生了小孩儿,生活自顾不暇。自然很少会出现年轻时的快意恩仇。她失落地和我说,读书的时候晚自习总是偷看小说,可是现在很多东西都忘记了,唯独只记得零星点点。

讲起来,都不知道是在缅怀大侠,还是在缅怀青春。

我们这帮年过三十的中年人,确实到了会经常讨论这些过住的时候了。

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住在外婆家,我爸妈在外地工作,因为外婆家连电话都没有,那时候的我,每个月都会和我爸妈写一封信。

大概小学一年级吧,我会写的字也不太多,经常会在信里夹带着拼音,而且每次写的内容大相径庭,却乐此不疲。

爸妈的来信却有很多内容,一小半是给我,一大半是给外婆。外婆也不识字,所以那时候我舅舅总是晚上过来给我们念信,我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听得非常认真。

这个月他们发了多少钱。还了多少债。见到了某某某。给我们买了什么礼物年底带回……之类之类的。

零零散散的,像是凑满了他们一个月的生活。我也似懂非懂。但那样的夜晚,是五岁时的我,最期盼,也最喜欢的时光。

我们常常说起这些东西,小时候,因为没有网络,我们所开心和难过的范畴,也不过是方圆之内能触碰的小小世界。

没料到后来这些年,我们看见、听见了全世界,得到了许多惊喜,哇,原来我们可以和自己的偶像对上话,去往遥不可及的地方。

却也惊觉,原来那些你曾认为永远不会离开的人会离开。

你身上永远不会消失的灵气,美貌,才华,梦想,勇敢……都有可能慢慢褪去。

我们天真无邪的十几岁光阴里,怎么也想不到吧,未来的某一天起,我们的一生会与期许的大不相同。

但还好,我们还在途中,没有不知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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