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敦煌学期刊文献研究

段晓林

内容摘要：民国时期并未创办敦煌学的专刊，“敦煌学”研究成果，散布在各种各样的书刊中。本文主要从文献学的角度，利用上海图书馆“晚清与民国期刊全文数据库”及已出版的相关研究论著目录，通过发文数据统计分析等方法，对民国时期发表敦煌学论文的期刊进行文献学分析及评述，并对建国后这些期刊的影印、重版及数字化整理情况开展研究。

关键词：敦煌学;民国期刊;民国文献;文献研究

中图分类号：K870.6;26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106（2018）06-0148-11

敦煌出土文献的内容十分庞杂，涉及的学术领域包括宗教、艺术、历史、地理、经济、法律、语言、文字、考古、科技等。语言文字资料有藏、回鹘、于阗、粟特、梵、西夏、叙利亚等语言文字所写的文献，内容包括佛教、景教、祆教、摩尼教、犹太教等世界各种宗教文明的遗迹。民国时期（1911—1949）处于“敦煌学”的起步階段，学者们主要是利用敦煌的资料来研究本学科的问题，民国时期并无敦煌学的专刊，“敦煌学”研究成果散布在各类的书刊里。关于民国时期敦煌学的研究，国内学者已有一些论文发表，但是关于民国时期敦煌学研究的主要载体，即发表这些论文的主要期刊的研究，尚未有过关注，本文主要从文献学的角度，利用上海图书馆“晚清与民国期刊全文数据库”及已出版的相关研究论著目录，通过发文数据统计分析等方法，对民国时期发表敦煌学论文的期刊进行文献学分析及评述，并对建国后这些期刊的影印、重版及数字化整理情况开展研究。

一 刊载敦煌学论文期刊的基本概况

上海图书馆“晚清与民国期刊全文数据库”和郑阿财、朱凤玉主编《1908—1997敦煌学研究论著目录》以及国家图书馆出版社《敦煌学研究》收录的敦煌研究论文作为数据的主要来源，对民国时期发表于各种期刊的有关敦煌研究的论文、目录、经卷录文以及部分通讯报导等进行检索汇集，经过三种目录的相互补充和排重，统计到民国时期（时间上扩至1908年）有关民国敦煌学研究的文章600余篇，图片近300幅（主要根据“晚清与民国期刊全文数据库”检索）。本文主要针对600余篇论文的数据开展研究。

（一）期刊发文量统计

根据对发表敦煌学相关文章的期刊进行统计，民国时期敦煌研究的论文，发表的期刊比较分散，近600篇文章发表于269种期刊中，其中174种期刊只发表过一篇与敦煌学相关文章，2篇以上论文的期刊90种，4篇以上论文的期刊36种，10篇以上的期刊9种。（表1）

（二）发文年代统计

第一篇公开介绍敦煌遗书成果的，即罗振玉《敦煌石室书目及发见之原始》（1908年《东方杂志》），民国年间共发表有关敦煌研究的文章600余篇，发文呈现逐渐递增的趋势。在敦煌学开始发端的1908—1920年，发文数仅23篇，至1940—1949年，达到317篇（表2），反映出民国时期敦煌学起步，逐步发展，越来越受到学者们的重视。

（三）报刊类型统计

发表过2篇以上敦煌学论文的报刊90种，发表论文共计411篇。其中最多的期刊类别是社科学术类期刊，24种，其次为图书或图书馆学期刊，15种，其它依次为文学期刊、综合性报刊、宗教期刊，分别为12、9、7种。从表1所显示的发文最多的前9种期刊来看，同样是社会科学类期刊占比最大，共有4种，图书馆学期刊2种，语言学期刊1种，综合类1种，地方性报刊类1种。从发文数量上来说，顺序与期刊排列大体相同，略有出入，分别为社科学术期刊126篇、图书或图书馆学83篇、综合性报刊49篇、地方性报告32篇、文学期刊30篇、宗教期刊25篇（表3）。

二 各类期刊发表的主要敦煌学

论著及其整理文献情况

根据上述报刊类型的统计，我们分别对各类报刊发表敦煌学论文的情况以及建国后的整理出版、数据库收录情况（仅就上海图书馆“民国期刊全文数据库”统计）进行分析。

（一） 社会科学学术期刊

刊载过敦煌学成果的期刊30余种，发表论文100多篇，其中发表过2篇以上的期刊有《燕京学报》、《国学季刊》、《说文月刊》等24种（表4）。

1. 学报类期刊

在所有200余种发表过敦煌学论文的民国期刊中，《燕京学报》是刊文最多的期刊之一。1927年创刊于北京，以发表研究中国学术译著为主旨，同时刊登学术消息、书评。民国时期敦煌研究较有影响的成果，如罗振玉《贞松堂藏西陲秘籍丛残》、向达《唐代俗讲考》、陈寅恪《〈秦妇吟校笺〉一卷》、史岩《敦煌石室画象题识》、周一良《敦煌写本杂钞考》、洪业《所谓〈修文殿御览〉者》、许地山《摩尼教之二宗三际论》、凌大珽《唐写本韵书的声类》、唐长孺《白衣天子试释》等敦煌遗书录文或相关研究论文均是在该刊率先发表，刊物还刊载对许国霖、史岩、罗振玉著述的书评及序跋。上海书店1983年影印出版《燕京学报》，全书14册，收录该刊自1927年创刊至1951终刊全部40期。

《清华学报》1915年12月在北京创刊，至1948年8月停刊，是中国诞生的最早的一批有影响的学术期刊之一。该刊刊载的与敦煌学相关研究成果以文学和宗教为主，主要作者有陈寅恪、周一良、罗常培等。这些论文有陈寅恪《〈童受喻鬘论梵文〉残本跋》、《禅宗六祖传法偈之分析》、《读〈秦妇吟〉》、《莲花色尼出家因缘跋》和罗常培《唐写本〈经典释文〉残卷四种跋》、刘盼遂《唐写本〈世说新书〉跋尾》、赵万里《唐写本〈文心雕龙〉残卷校记》、周一良《评秦妇吟本事》、霍世休《词调的来历与佛教经唱》等。2012年国家图书馆出版社影印出版的《近代学报汇刊》收录该刊。

除《清华学报》外，国家图书馆出版社《近代学报汇刊》影印出版收录的学报类期刊还包括《金陵学报》、《云南大学学报》和《真知学报》。其中《金陵学报》刊载厉鼎煃《敦煌唐写本王仁煦刊缪补阙切韵考》、王重民《敦煌本〈东皋子集〉残卷跋》，《云南大学学报》则主要刊载姜亮夫《大英博物馆藏唐写本切韵研究》等敦煌语言学论作，《真知学报》刊载有刘诗孙《敦煌唐写本晋徐邈〈毛诗音〉考》和戴志勋《食疗本草之研究》等。

2. 国学期刊

創刊于1923年、北京大学主办的学术刊物《国学季刊》，创刊之始，就是发表敦煌学研究成果的主要刊物。1923年1月出版的创刊号即刊出罗福苌《伦敦博物馆敦煌书目》，同年再刊出《巴黎图书馆敦煌书目：伯希和氏敦煌将来目录》。刊载的主要为20、30年代敦煌文学、宗教和语言等的论文。有关敦煌文学的有向达《唐代俗讲考》、王国维《韦庄的〈秦妇吟〉》、孙楷第《唐代俗讲之轨范与其本之体载》;宗教学的有王维诚《老子化胡说考证》、陈垣《摩尼教残经一》;语言学的有蒋经邦《敦煌本〈王仁昫刊廖补缺切韵〉跋》、厉鼎煃《读故宫本〈王仁昫刊缪补阙切韵〉书后》、罗常培《〈十韵汇编〉叙例》、魏建功《论切韵系的书：〈十韵汇编〉序》、《唐宋两系韵书体制之演变》、《陆法言切韵以前的几种韵书》等。该刊台湾学生书局曾于1967年影印出版，全国图书馆缩微文献复制中心2008年出版的《中国早期国学期刊汇编》亦收录。

除《国学季刊》外，《中国早期国学期刊汇编》影印出版的刊载敦煌学论著较多的国学期刊还包括《国学论丛》、《国学丛刊》、《国立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周刊》。其中《国学论丛》刊载的主要是陈寅恪的研究成果，如《有相夫人生天因缘曲跋》、《须达起精舍因缘曲跋》、《敦煌本唐梵翻对字音〈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跋》、《〈大乘稻芊经随听疏〉跋》等;《国学丛刊》分卷连续发表罗振玉《佚籍丛残》。该刊还收入线装书局2006年出版的《中国近现代文史期刊汇编》;《国立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周刊》则刊载刘复《敦煌掇琐叙目》、丁山《唐写本切韵残卷跋》等论述。该刊1982年台北成文出版社《中国期刊汇编》亦有影印出版。

3. 其他学术刊物

发表敦煌学论著较多的学术刊物还有《说文月刊》、《文史杂志》、《国粹学报》、《国立历史博物馆丛刊》、《志学》、《食货》等。

《说文月刊》1939年2月在上海创刊，以弘扬民族文化为目的，注重文史方面的研究，是民国时期刊载敦煌学研究论文较多的刊物。刊载的论文包括卫聚贤《敦煌石室》、姜亮夫《敦煌经卷在中国学术文化上之价值》、董作宾《敦煌纪年：敦煌石室经卷题记年表》、何正璜《敦煌莫高窟现存佛洞概况之调查》、金毓黻《敦煌写本唐天宝官品令考释》、陈志良《评十韵汇编》、姜寅清《普鲁士图书馆诸北宋刊本切韵跋》、何遂《校经图序》、姜亮夫《瀛外访古劫余录：燉煌卷子目次叙录》、震雷《敦煌的佛教美术》、劳贞一《伯希和敦煌图录解说》以及伯希和《中国西域探险报告书》等。2004年香港明石文化国际出版有限公司“中国近现代珍稀文献影印丛刊”、2006年全国图书馆缩微文献复制中心“民国珍稀期刊”影印出版该刊。

《国粹学报》连载刘师培《敦煌新出唐写本提要》、《敦煌新出唐写本〈西京赋〉提要》，刊载邓实《唐人册子》，发表敦煌学论著书评。1974年台湾商务印书馆以《影印国粹学报旧刊全集》书名影印书版该刊，后广陵书社于2006年单行影印出版。

《食货》创刊于1934年，是反映社会经济状况的学术期刊，多刊载敦煌社会经济论文，有杨莲生《唐代高利贷及债务人的家族还带责任》、陶希圣《唐代管理水流的法令》、曾了若《隋唐之均田》等，其中第4卷第5辑为陶希圣《唐户籍簿丛辑》专辑。《食货》曾于1982年上海书店影印出版，线装书局2006年出版的《中国近现代文史期刊汇编》亦收录该刊。同时收录了齐鲁大学国学研究所创办于1940年的《责善半月刊》，第1卷第13、14期连载周廷元《〈敦煌写经守残留影〉序目》。

《国立历史博物馆丛刊》第1卷第1—3期连载《海外所存敦煌经籍分类目录》;《志学》1942年创刊于成都，以研究学术，发扬中国文化为主旨，刊载过姜亮夫《P2017为陆法言原书韵目跋》、《大英博物馆敦煌唐写本陆法言切韵考》和徐仁甫《跋巴黎国家图书馆所藏五代刊本〈切韵〉残卷后》等敦煌语言学论作;《文史杂志》收录敦煌研究论作较多，包括向达《敦煌所出俗讲文学作品目录》、《唐代俗讲考》、《论敦煌千佛洞的管理研究》和袁同礼《国立北平图书馆现藏海外敦煌遗籍照片总目》、顾颉刚《题敦煌千佛洞壁画留真》、石田干之助《天宝十载丁籍所见敦煌地方西域系住民》等。此三种刊物暂未见整理和影印出版。

（二）图书及图书馆学期刊

刊载过敦煌学成果的图书及图书馆学期刊近20种，发表论文近百篇，其中发表过2篇以上论文的期刊有《图书季刊》、《国立北平图书馆馆刊》、《图书馆学季刊》等15种（参表5）。

国立北平图书馆1934年3月创刊的《图书季刊》是发表敦煌学成果最多的刊物之一。王重民《巴黎敦煌残卷叙录》即于1935年在该刊第2卷第2期、第3期连载后由北平图书馆汇为两辑印行。该刊的敦煌学成果均是学术性较强的论文，主要有向达《敦煌学导论》、《伦敦的所藏敦煌卷子经眼目录》、《瀛涯琐志：记巴黎本王宗载四夷馆考》、孙楷第《燉煌写本张义潮变文跋》、李俨《敦煌石室立成算经》、王重民《敦煌本董永变文跋》、《敦煌本〈文选.啸赋〉叙录》、周一良《跋隋开皇写本〈禅数杂事〉残卷》、《跋敦煌写本〈法句经〉及〈法句譬喻经〉残卷三种》和贺昌群《流沙坠简补正》、袁同礼《国立北平图书馆现藏海外敦煌遗籍照片总目》等。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3年影印出版的《近代著名图书馆馆刊荟萃四编》，收入自1934年创刊至1948终刊全部刊期。《近代著名图书馆馆刊荟萃四编》同时收入的还有国立中央图书馆创刊于1936年的馆刊《学觚》，刊载过一些敦煌学讯息，如《德化李氏出售敦煌写本目录》、《国立北平图书馆将影印敦煌遗书》等。《学觚》亦于1982年台北成文出版社《中国期刊汇编》收录影印出版。

创刊于1928年的《国立北平图书馆馆刊》，也是民国时期发表敦煌学研究成果的主要期刊之一。所刊均为上世纪30年代敦煌学研究重要学者的研究论文或文书校记，包括王重民《敦煌本尚书六跋》、《金山国坠事零拾》、《敦煌本王陵变文》、《敦煌本捉季布传文》、向达《瀛涯琐志：记朱津所藏的中文书》、《禅门十二曲》、《敦煌丛抄》、许国霖《敦煌石室写经题记》、胡适《〈敦煌写经题记与敦煌杂录〉序》等。也刊载有敦煌学研究著作，如《楞伽师资记》、《敦煌劫余录》、《流沙坠简校补》等的书评和介绍。另外，外国学者的敦煌学论述，该刊翻译发表，如斯坦因《斯坦因千佛洞取经始末记》、伯希和《敦煌石室访书记》、《巴黎图书馆敦煌写本书目》等。书目文献出版社1993年单行影印出版该刊，收入自1928年5月至1937年2月共11卷61号。同时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5出版的《近代著名图书馆馆刊荟萃续编》也影印收录该刊。

《图书馆学季刊》是民国时期中华图书馆协会的会刊，创办于1926年，1937年停刊，刊载大量名家名作，发表的敦煌学论文主要有向达《斯坦因敦煌获书记》、《吐鲁番回鹘人之印刷术》、陈寅恪《〈敦煌劫余录〉序》、李俨《中算术录》、叶恭绰《旅顺关东厅博物馆所存敦煌出土之佛教经典》，以及《敦煌经籍辑存会》、《敦煌出土古经录未著录之比丘尼戒本》等。台北学生书局1969年影印，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09年单行出版该刊。

《中华图书馆协会会报》是民国三大图书馆学期刊中发行时间最长的一种，刊载过敦煌学相关的文章，如《新书介绍：敦煌石室碎金（罗振玉校录）》、《国立北平图书馆近讯：影印敦煌遗书》等。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09年单行影印出版该刊。

《北平北海图书馆月刊》刊载陈寅恪《敦煌本〈十诵比丘尼波罗提木叉〉跋》以及《武进董氏所藏敦煌卷子影片目录之一》等。书目文献出版社1993年影印出版该刊。

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5年出版《近代著名图书馆馆刊荟萃五编》，影印收录的刊载过敦煌文论的图书馆期刊有《图书月刊》（四川）、《图书月刊》（台北）及《图书展望》三种。其中《图书月刊》（四川）收入周祖谟《骞公楚辞音之协韵说与楚音》、董作宾《敦煌写本唐大顺元年残历考》、周法高《读〈骞公楚辞音之协韵与楚音〉》、严敦杰《敦煌本大历序跋》等;《图书月刊》（台北）收入谏侯《关于老子化胡的故事：跋巴黎藏敦煌卷子本老子化胡经》、《唐写本郭璞注尔雅校记》等;浙江省立图书馆刊办的刊物《图书展望》刊载的主要为书评和通讯，如《出版琐闻：台大发行敦煌秘籍留真》、《展览会集锦：敦煌艺术在沪展览》、《新书提要：斯坦因西域考古记》等。

《读书通讯》1940年5月创刊于重庆，刊载敦煌学相关论著主要为劳贞一的敦煌游记。缩微中心2006年“民国珍稀期刊”影印出版，全7册。

（三）文学类期刊

刊载过敦煌学成果的文学类刊物十余种，发表论文30余篇（表6）。

《小说月报》1910年7月创刊于上海，1931年12月停刊，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刊载敦煌学研究论文主要有郑振铎《巴黎国家图书馆中之中国小说与戏曲》、《佛曲叙錄》、《敦煌的俗文学》、《唐代的俗文学》、《董永行孝》，向达《论唐代佛曲》，斯坦因著、贺昌群翻译的《敦煌取经记》等敦煌俗文学及佛曲研究的文章。书目文献出版社1981年影印出版。

除《小说月报》外，《同声月刊》也是刊载敦煌学论述较多的文学类期刊之一，是民国时期词学大师龙榆生主编的一份有影响的词学期刊，1940年创刊于南京，发表过冒广生《疚斋词论“敦煌舞谱释词”》、赵叔雍《金荃玉屑——云谣集杂曲子跋》、张尔田《与龙榆生论云谣集书》等敦煌词学的文章。国家图书馆出版社将于近期影印出版。

刊载过敦煌学研究论文的其他文学类期刊还有《词学季刊》、《文学周报》、《雅言》、《北大文学》、《国民文学》、《通俗文学》以及《北平华北日报俗文学》、《上海中央日报俗文学》等。这些期刊中，《文学周报》于1984年上海书店影印出版;2013年国家图书馆出版社出版的《民国旧体诗词期刊三种》收录《雅言》;《词学季刊》分别于1985年、2015年上海书店，2015年国家图书馆出版社影印出版。其他几种期刊则未见整理和出版。

（四）宗教类期刊

刊载2篇以上敦煌学研究论著的宗教类期刊有7种，其中佛教刊物5种，天主教1种，基督教2种（表7）。

佛教期刊中，发文最多的是《微妙声》，1936年11月创刊于北平，1940年1月停刊，是佛学研究的专门刊物，敦煌石室写经研究占一定的比重。创刊后1—4期连载许国霖《敦煌石室写经题记汇编》，后又陆续发表《敦煌石室写经年代表》、《敦煌石室写经题记汇编补遗》，刊载胡适《〈敦煌写经题记与敦煌杂录〉序》等。《海潮音》创刊于1920年，是中国佛教界历史最长的一份佛教刊物，刊载陈寅恪《敦煌本维摩诘经文殊师利问疾品》、《〈敦煌劫余录〉序》，还有一些关于敦煌的书评、通讯报导等。《佛学月刊》发表梅若《唐代的民间佛教文学——变文》、《唐代的民间佛教文学——诗歌》、杜朏《传法宝纪：敦煌佚曲一》等佛教文学论文;《世界佛教居士林林刊》连载《敦煌石室唐人写经手卷题词录》等。

这5种佛教期刊均收入缩微中心2006年影印出版的《民国佛教期刊文献集成》，其中《海潮音》还于2003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单行影印出版。

《文藻月刊》创刊于1937年，是在南京出版的天主教期刊，有关敦煌学的主要为通讯报导;1943年创刊的《基督教丛刊》刊载朱维之《大秦景教三威蒙度赞及尊经考》、《景教经典——神论》等研究敦煌景教经典的文章。两刊均未整理或出版。

（五）语言类期刊

刊载2篇以上敦煌学研究论著的语言类期刊有2种，发表相关论文仅16篇，所刊载的文章在敦煌学研究领域有着重要的影响（表8）。

《国立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1928年创刊，不定期出版，属历史语言刊物，主要刊载语言学与历史学论文。刊载的敦煌学相关论文有：陈寅恪《〈燉煌劫余录〉序》、《敦煌本维摩诘经文殊师利问疾品演义跋》、《敦煌本〈心王投陀经〉及〈法句经〉跋尾》、《〈敦煌石室写经题记汇编〉序》和董作宾《跋唐写本切韵残卷》，陈槃《敦煌唐咸通钞本三备残卷解题》，夏鼐《新获之敦煌汉简》，孙楷第《敦煌写本张维深变文跋》等。

对敦煌学研究有着深远影响的陈寅恪《〈敦煌劫余录〉序》和《〈敦煌石室写经题记汇编〉序》最先发表于该刊第1本第2分册（1930年）和第8本第1分册（1939年），不仅具体介绍了北图所藏敦煌文献的史料价值，还从学术发展史的高度对敦煌文献中的新材料与学术新潮的关系进行了精辟论说。前者“敦煌学者，今日世界学术之新潮流也”之语，在国内首次提出“敦煌学”一词，并勉励学者“勉作敦煌学之预流”，利用现有资料从事敦煌学研究，从摩尼教、唐代史事、佛教教义、小说文学史、佛教故事、唐代诗歌佚文、学术考证等方面为学者指明敦煌学研究方向。此后的敦煌学，的确沿此轨道行驶发展①。

该刊中华书局1987年出版影印本。2008年江苏古籍出版社出版的《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收录影印1928年创刊至1949年止的全部20册，另有附录及索引2册，共精装22册。

《国立中山大学语言历史学研究的周刊》，自1927年11月创刊，至1930年4月停刊，在语言历史学和民俗学界影响很大。很多文史研究名家在刊物上发表文章，敦煌学研究的论文有陈寅恪《童受喻鬘论梵文残本跋》、丁山《唐写本切韵残卷跋》、《唐写本切韵残卷读跋》等。对于该刊的出版整理，则有1972年香港实用书局出版的《切韵研究论文集：采自1928年国立中山大学语言研究所周刊第三集第25、26、27期》，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1年以《国立中山大学语言又历史学研究所周刊全编》之名影印出版。

（六）综合类报刊

刊载2篇以上敦煌研究论著的综合类报刊9种，发表文章47篇（表9） 。

综合性报刊中，《东方杂志》刊载的敦煌学论著最多，也最有影响。《东方杂志》1904年创刊于上海，由商务印书馆印行。最早的敦煌书目有罗振玉《敦煌石室书目及发见之原始》、《莫高窟石室秘录》等，即于1908、1909年刊出。《东方杂志》发表的敦煌学论文涉及学科面较广，有文学、艺术、宗教、科技、社会经济等，如孙毓修《唐写本公牍契约考》、滕固《唐代式壁画考略》、唐文播《燉煌老子卷子之时代背景：法人伯希和氏燉煌老子卷子校记之二》与《巴黎所藏敦煌写本老子二四一七卷考证》、苏莹辉《敦煌新出写本〈毛诗〉〈孝经〉合考》以及齐尔士《东方与西方：千五百年前之燉煌户口册与中国史籍上户口数之比率》等。其中也不乏一些对敦煌研究有重要影响的论文，如研究敦煌艺术首篇全面、系统的专论——贺昌群的《敦煌佛教艺术的系统》。揭开敦煌变文研究序幕的王国维《敦煌发见唐朝之通俗诗及通俗小说》以及王重民《敦煌本历日之研究》等，均在该刊首发。

《东方杂志》上海书店分别于1981年、2012年出版影印版。“东方杂志数据库”则有商务印书馆、“民国时期期刊全文数据库”、“大成老旧刊全文数据库”、爱如生、睿则恩等分别收录该刊，进行了数字化开发。

《申报》创刊于1872年（清同治十一年）四月，终于1947年5月，出版时间长达78年，是中国近代出版最早、历史最悠久的报纸之一，被誉为中国近现代史一部百科全书，为中国近代史研究不可替代的一座巨大的文献资料宝库。在《申报》及其“文化周刊”、“文史周刊”发表的敦煌学研究成果主要有周祖谟《跋唐写本孙愐〈唐韵〉残叶》、《五代刻本切韵之韵目》，王重民《说十二月》、《说十二时》、《说五更转》、《读〈十二辰歌〉》等。上海书店分别于1983年和2008年出版《申报》影印版，《申报索引》也于2008年正式出版。另外，在《申报》数据库建设方面，愛如生、睿则恩、青苹果、瀚堂和台湾得泓5家公司分别开发了《申报》数据库，可以进行检索和全文下载阅读。

其他发表过敦煌学论作的综合性报刊还有《大公报》、《中央日报》、《中华日报》、《新生报》、《中国青年》、《智慧》等。《大公报》1983年人民出版社出版影印本，睿则恩、青苹果、瀚堂以及台湾得泓公司进行了数字化开发;《中央日报》1994年江苏古籍出版社影印出版，台湾得泓“中国近代报刊数据库”收录该刊;《中国青年》曾于1966年人民出版社影印出版。其它几种，则暂未见出版。

（七）地方性报刊整理

刊载2篇以上敦煌学研究论著的地方创办或地方研究的报刊7种，发表文章35篇（表10）。

地方性报刊中，刊发敦煌学论述最多且具有一定学术性的刊物是《西北文化》和《新西北》。创刊于1945年的《西北文化》，主要以敦煌艺术、西北研究资料介绍、文化动态、书评以及有关西北的史地考证为主，刊载的敦煌学论著主要有苏莹辉《关于本所新发见北魏写本毛诗残集》、《记本所新发见北魏写经》和李浴《莫高窟历代艺术之作风概说》、《莫高窟壁画内容之取材与方式演变概况》等。《新西北》1939年创刊于兰州，以介绍西北风土人情、反映社会经济等问题为主，涉及西北的政治改革、军事、教育、文化等方面，敦煌学论著主要刊载向达《论敦煌千佛洞之管理及其他》、艾云《斯坦因西域探险重要著述略释》等。其它诸如《吉林官报》、《开发西北》、《西北通讯》、《边疆通讯》、《西北论衡》等多以敦煌的通讯、报导、游记等为主。

上述提到的几种地方性期刊，均暂未查寻到整理出版信息。而在数据库建设方面，上海图书馆“民国期刊全文数据库”收录上述全部期刊，“中国边疆研究资料数据库”有一个子库“边疆民族地区期刊资料数据库”，收录《吉林官报》、《开发西北》。

三 民国时期敦煌学论著载文期刊

整理情况评述

（一）文献整理比例较高

以刊发敦煌学论文最多的前9种期刊为例，从期刊数量及发文总量上看，9种报刊共发表论文129篇，即全部刊发过敦煌学论文的269种期刊600篇论文中，3.3%的期刊，刊发了22%的论文。9种期刊中，除《西北文化》未有新版纸质出版物外，其余都被整理出版及被数据库收录，其中5种期刊被整理出版的次数超过2次（表11）。应该说，无论从纸质版，还是数据收录情况上看，民国时期敦煌学论著的主要载文期刊的整理比例较高。也就是说，民国时期敦煌学的研究论文，大部分都已直接或间接进行过开发整理，从事相关研究的学者们可以从建国后新版、再版、影印版图书或各种数据库中获得大部分的相关资源。

（二）纸质出版与数据库收录形成互补

从纸质出版数量上看，语言类的2种期刊，全部被整理出版且至少出版过两次。除此之外，图书馆学类期刊的出版比例最高，15种期刊中，有13种被出版过，出版比例为87%;其它依次为宗教类期刊71%，社会科学类期刊63%，综合类期刊50%以及文学类期刊33%（表12）。

对比当前民国时期敦煌学论著期刊的纸质出版与数据库收录的数据，发现两种数据成反比，即出版比例越高的期刊，数据库收录比例越低，出版比例越低的期刊，数据库收录的比例越高。如地方性报刊一份也没有被整理出版过，但100%的该类报刊都被收录入数据库;数据库收录比例最少的语言类期刊，仅1/2的期刊可以在数据库中检索到，但该类期刊的纸质出版则达到100%;同样的情况还有社科类期刊，该类期刊出版比例仅63%，相对较低，但数据库收录比例高达96%。

从民国文献的整理来看，出版与数据库收录的反比正好形成文献互补关系。纸质文献无法找到的图书，可从电子资源中获取，而电子资源缺乏的，则有更多机会从纸质新版文献中获得。

（三）纸质与电子文献整理各具特点

从期刊的整理出版情况来看，体现出专题越明确的期刊，纸质出版的比例越高的现象，如语言类、宗教类、图书馆学类的期刊，出版比例明显较高。而专题不明确，归类松散或类目较大的期刊，出版则涉猎较少，如社会科学类、综合类、文学类出版比例相对较低，地方性报刊类则没有一本被整理出版过。数据库收录情况正好相反。主题较为松散的类目收录较多，专题比较集中的类目，收录反而不够全面。这一情况，一定程度反映出纸质出版和数据库建设两种不同的民国文献整理，文献获取方式、选题等体现出不同的形式和理念。

另外，纸质整理方面，出版界出版过一些专题的民国敦煌学期刊论文汇编，如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09年出版《民国期刊资料分类汇编·敦煌学研究》，甘肃文化出版社1999年出版《中国敦煌学百年文库》等。数据库建设方面，虽有上海师范大学教授方广锠先生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敦煌遗书数据库建设”等的研发，但专门的民国时期敦煌学文献或文论专题数据库目前仍是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