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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静如与中共党史学中介理论体系构建述析*

2018-02-12

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 2018年3期
关键词:张静中共党史理论体系

汪 兵

(安徽农业大学 经济技术学院,安徽 合肥 230013)

改革开放新时期以来,中共党史研究及其学科建设得以深入推进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党史学界对于党史的性质与特点、对象与内容、理论与方法、研究范式等学科基本理论问题研究的逐步重视。并且一批党史学者躬身于此,为深化中共党史研究及加强其学科建设作出了重要的贡献。其中,张静如就是这样一位卓越的代表性人物。2006年,他在海天出版社出版的《张静如文集》(第一卷)的“自序”中,认为改革开放以来在党史学方面“提出的新的并在学界产生较大影响的主张有四点:一是中国共产党历史的研究应该属于历史学科;二是以现当代中国社会史为基础,深化中共历史研究;三是从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实现社会现代化的角度研究中共党史;四是倡导研究中共历史学理论和方法。”[1]5不过,到目前,国内关于张静如与中共党史学理论和方法研究评析的成果并不多,主要有他的博士生侯且岸在《党史研究与教学》2012年第6期发表的论文《理性的追求 不懈的探索——张静如先生与“中共党史学理论”研究》等。但就研究整体的进展而言,党史学界关于张静如与党史学理论和方法等问题还可以进一步挖掘,诸如要评析张静如关于党史学理论和方法研究的代表性著作《唯物史观与中共党史学》在党史学“中介理论体系”构建中的重要作用等。因此,本文拟在梳理学术界相关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就张静如与党史学中介理论体系构建问题作一考察和探讨。这不仅是深入探讨张静如党史学思想的需要,也是完善党史学中介理论体系的基础工作。

一、逻辑基础:党史学科的性质和研究对象的界定

纵观张静如关于中共党史学中介理论体系构建的历程来看,其逻辑基础是在改革开放以后他对于党史学的性质和研究对象的清晰界定以及对于党史研究内容的提炼和概括。因而,梳理和考察这两个理论问题,就成为深入探讨张静如关于党史学中介理论体系构建问题研究的重要前提和基础。

(一)党史学科的性质

一门学科存在的前提条件,就是要明确学科的性质和定位。就一般学科而言,它的性质或者属性是比较明确的。但具体到党史学科而言,自从20世纪50年代末期国内高校把中共党史作为一门思想政治理论课开设以后,就很少有研究者考虑过党史学科性质问题了。从学科作用上来看,学界基本上认定为党史学科是一门政治学科或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因为,课程的内在作用和其学科的性质是一致的。然而,人们忽视了一个问题:在特殊的情况下,学科作用和学科性质也可以不同。

改革开放时期以来,党史学界开始反思这个涉及到党史研究和党史学科建设的基础性问题。1979年,马齐彬在河南省委党校和河南史学会主办的学习班上,指出:党史是一门历史学科,也是一门马克思主义政治理论课[2]237-238。不过,真正系统反思和阐述党史学科的性质问题的是张静如。早在1983年,他就指出:党史研究的领域和范围需要打开一点,首先就是党史学的辅助科目发展太慢,其次是党史目录学、文献学等需要进一步发展;再次就是党史学史领域需要开辟等[1]。这里,尽管没有明确提及党史学科的性质问题,但他无疑是以历史学的角度深化党史研究进行了认真的思索。“1984年夏,在北京办的一个学习班上,我讲了中共党史和中国革命史两个学科的不同,从而涉及学科性质问题,并提出必须用唯物史观指导作为历史学科的中共党史和中国革命史的研究。”[3]321-322

1987年,他在《党史学科建设断想》一文中,明确地指出:“凡研究和阐明人类社会发展过程的纵向学科,不管它是整体的、断代的,或者是分类的,都应归属于历史学科”。“只有承认党史学是历史科学,才能使党史学的研究按照自身规律发展。”[4]就是说,中共党史学科是研究中国共产党历史发展过程的一门纵向学科,它的学科性质自然应当属于历史学科的范围。较之一般历史学科,党史学尽管具有更强的政治性、理论性和现实性的特点,但本质上无疑应该属于历史学科。因此,整体地看,张静如认定党史就是这样的一门特殊的历史科学,也是带有通史性质的历史学科。

(二)党史学的研究对象

张静如关于党史学的研究对象及其研究内容的阐述,是他关于党史学中介理论体系构建的另一个逻辑起点。下面,笔者就大致梳理和考察张静如关于党史学的研究对象及其研究内容的阐述问题。

一门学科的存在必须要有明确的研究对象,并且研究对象决定研究内容,研究内容是研究对象的进一步展开。并且,党史学科的研究对象和研究内容,也是其学科建设的基本理论问题。从中共党史学发展的历程来说,较早阐释党史学研究对象的是毛泽东。1942年3月,他在中央学习组上发表了《如何研究中共党史》的讲话中,指出:我们是用整个党的发展过程做我们研究的对象,进行客观的研究,不是只研究哪一步,而是研究全部;不是研究个别细节,而是研究路线和政策。”[5]399可以看出,毛泽东认为,党史研究的对象是党史发展的全过程,研究的内容是党的路线和政策。这个观点对以后党史的研究与教学以及学界关于党史研究对象和内容的界定等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改革开放时期以来,党史学界普遍地认为,党史的研究对象就是中共历史发展变化的整个过程,但对党史研究的内容的概括却有着不同的理解和认知。而在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张静如就已初步对党史学的研究对象与内容做出了自己的阐述。1987年,他就明确地指出:首先,党史学的研究对象是中国共产党历史发展的全过程,要不要把“规律”放在对象的表述之中呢?不需要。其次,党史学的研究对象决定着党史研究的内容。因此,党史的研究内容大致有两个方面:党领导人民进行革命与建设和党自身的建设。应该加强党的自身发展方面,诸如党的指导思想、党内路线斗争和思想斗争的发展、党的组织系统的变迁、党的组织原则的发展、党的方针政策的变化等问题研究。再次,党史研究的对象弄清楚了,内容和体系的研究也就有基础了[4]。从这里可以看出,张静如是在明确党史学科研究对象的基础上,进一步确定党史学科的研究内容和构建党史学科研究体系的。

二、 初步构建:以《唯物史观与中共党史学》为个案

张静如关于党史学中介理论体系的构建,不仅是他从20世纪80年代后期思索和发表党史学理论和方法(或称为党史研究理论和方法)论文的产物与结果,也为党史学界搭建和完善党史学中介理论体系提供了重要的思路和方向。他明确地指出,所谓的党史学中介理论体系,就是在党史研究的实际中构建一种中介理论体系,才能把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与党史研究结合起来。具体来说,第一,这个中介理论体系要成体系。所谓体系,就是具有整体性、系统性、全面性的相互联系的理论框架。第二,要有细目。也就是说,在大的理论框架下面要列出细目,这样才能够进行实际操作。第三,要有时代性。中共党史研究也在不断创新,所以其中介理论必须反映时代特性[6]24-25。因而,为了具体展现张静如关于党史学中介理论体系构建的历程和内在结构,下面就以他关于党史学理论和方法研究的代表性成果《唯物史观与中共党史学》(湖南出版社1995年版)为个案进行考察和探讨。

(一)思想渊源

首先,关于《唯物史观与中共党史学》成书缘由,张静如指出:“从80年代前期起,我开始注意到在党史界对中共党史的学科性质、对象,对中共党史研究如何用唯物史观指导等问题,都不甚清楚,没有个明确的说法。”[3]笔者以为,这应该是他写作《唯物史观与中共党史学》的思想动因。

其次,关于中共党史研究的指导思想问题。在中国大陆,自新中国成立以后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和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成果(诸如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就成为各门学科特别是哲学社会科学的指导思想。具体就党史学而言,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和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成果(诸如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不仅是党史研究的指导思想,也是党史研究的重要内容。张静如指出:“既然社会科学要以唯物史观为指导,那么中共党史的研究也应以唯物史观为指导,这是我写这本书(指《唯物史观与中共党史学》,引者注)的第一个动因。”[3]

再次,长期以来,党史学界只是笼统地提出党史研究与教学要以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为指导,但却不深刻论证和系统阐述怎么样进行指导研究。并且,在党史研究中还出现了诸多不利的现象,比如,其一,党史研究的角度和视角狭窄,叙述的方法单一,抓不住党史发展的核心问题和主线,局限于路线斗争史、阶级斗争史和个人崇拜史等;其二,理论性弱,主要表现于就事论事,关注史实阐释,但研究的结论显得肤浅而不深刻;其三,由于没有理论的系统指导,党史研究的领域和内容比较老套,也出现了低层次的重复性研究成果等。要解决这些深层次性的问题,只有借助于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和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成果作指导。他明确指出:“写这本书的第二个动因,是由于党史学界长期以来很少有人注意研究怎样把唯物史观的基本原理贯彻到党史学领域中去。”[3]

因而,总的来看,张静如从20世纪80年代后期就已经致力于党史学理论和方法问题的研究,先后发表了《党史学科建设断想》、《中共党史学理论和方法论纲》、《以社会史为基础深化党史研究》、《中国共产党与社会现代化》、《论社会革命与社会现代化》、《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与党史研究》等一系列论文。这些论文后来成为他深度思考和写作《唯物史观与中共党史学》一书的重要基础资料。

(二)主要框架

《唯物史观与中共党史学》一书的结构大致可分为三大部分:第一部分是导论;第二部分是主体内容,包括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与党史学、社会现代化与党史学、社会进化和变革与党史学、社会意识与党史学、个人和群众与党史学5个方面;第三部分是结语。不过,笔者以为,张静如在这部书稿中始终贯穿着一个核心的主旨思想,就是他关于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概念的理解和认知。1989年,他在《中共党史研究》第1期发表的《中共党史学理论和方法论纲》一文中,就明确地指出:“历史唯物主义内容只包括:第一,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第二,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是人类社会的基本结构;第三,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推动着社会发展。”而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出版的《唯物史观与中共党史学》的“导论”中,张静如进一步地指出:本书所列的五个问题,都与唯物史观的基本原理有关。研究这些问题与党史学的关系,大致上可以说明如何在党史研究中贯彻和运用唯物史观的基本原理。因而,笔者认为,如果抓住了张静如关于唯物史观概念认知这个基本理论性的问题,就可以从整体上深入挖掘这本书所蕴含的内在价值和意义。

1.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与党史学

关于这个观点,张静如指出:“我是在1984年以后才开始注意的”[7]7。具体就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与党史研究的关系,需要注意三个方面:第一,应该注意到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是中共历史发展全过程的核心内容,从而要把它纳入研究对象的表述之中。第二,应该注意如何使党史学的主体部分的研究体系和研究重点体现解放和发展生产力这一核心内容。在研究体系中,要体现这一核心内容,就必须把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革命和建设发生、发展的根源、作用及其终极目的的研究贯彻始终,必须把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手段或途经的研究贯彻始终。第三,应该注意在党史研究中,要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为标准,衡量政党、集团和个人的历史作用,评判历史事件的性质、作用和意义。

2.社会现代化与党史学

关于现代化概念的内涵,张静如却有独特的理解和认知。他明确地指出:其一,是坚持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不能离开关于人类社会最终走向共产主义的观点;第二,是指自工业革命以来的世界变革的过程,表现为整体社会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各方面先进状态,所以应该称为“社会现代化”;第三,这是一个相当长的社会变革过程,始于封建社会末期,经过资本主义阶段和社会主义阶段的相续发展,到共产主义社会臻于完善;第四,社会现代化的基础是生产力的解放和发展。

另外,张静如关于中国社会现代化的历史进程划分也颇具重要的特色。他认为,中国社会现代化的全过程应该是从1840年开始到现在,即变被动社会现代化为主动社会现代化阶段、主动社会现代化阶段。关于中共在中国现代化历程中的作用,他明确地指出:一是变被动社会现代化为主动社会现代化;二是提出了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道路。另外,他在《教学与研究》1997年第5期发表的论文《论社会革命与社会现代化》,指出:社会革命的实质是要改变生产关系,目的是为了解放和发展生产力;而现代化的实现过程又需要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社会革命是包含于现代化过程中的。

3.社会进化和变革与党史学

张静如关于社会进化和变革与党史学的关系研究,应该说其起源于他关于中国近现代社会史研究的思索。1986年,他在《教学与研究》第6期发表了《北洋军阀统治时期的社会和革命》一文,提出要加强对于社会整体演化的探讨,对这个时期社会新因素的增长和旧因素产生的危机进行了轮廓性的描述与分析。1991年,他在《历史研究》第1期发表了《以社会史为基础深化党史研究》一文,就是他关于在党史研究中贯彻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关于社会进化和变革原理的代表性论文。

具体来说,关于社会进化和变革与党史学的关系,他认为主要体现在:应该重视中国近现代社会进化过程的研究,并把进化过程看作社会变革的基础。第二,应该重视中国近现代社会变革的研究,并了解社会变革是怎样促进社会进化的。第三,应该以中国近现代社会史为基础深化党史研究。

4.社会意识与党史学

张静如指出,在提倡以中国近现代社会史深化党史研究的过程中,要始终注意社会意识特别是社会心理研究。比如,在中国近现代社会的变迁过程中,通过研究某阶段的社会心理,就可以大致了解其内部变化的动因。关于社会意识与党史学的关系,首先就应注意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这一根本的前提。其次,对非系统化的社会意识和系统化的社会意识的考察,也要多角度进行深入研究。

5.个人和群众与党史学

张静如指出:“从社会现代化角度衡量历史人物、政党及各种群体的作用,是历史唯物主义关于人民群众和杰出人物作用原理的具体化。”[7]186因此,可以把这个方面的内容大致归纳为两点:其一是用社会现代化的意识衡量群体的作用;其二是用社会现代化的意识强弱衡量个人的历史作用。另外,叙述个人和群众历史的文章、探讨评价个人和群众标准、方法,都是以唯物史观为依据的。

(三)研究评析

自《唯物史观与中共党史学》出版以来,到目前为止,它仍然是党史学界关于党史学理论和方法研究的唯一一部专著。而对于该书的评价:既包括党史学界给予的评价,也包含张静如的反思。

通过对中国知网的查询,到目前为止党史研究者共发表了8篇关于《唯物史观与中共党史学》的书评文章,其中,代表性的成果主要有郭德宏先生的文章《深化和改进中共党史研究的深刻思索——评张静如著〈唯物史观与中共党史学〉》(《中共党史研究》1996年第1期)和侯且岸先生的文章《凝聚理论思维的党史学新著──简评〈唯物史观与中共党史学〉》(《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6年第1期)。郭先生明确地指出:书中并没有对唯物史观与党史学的关系做出全面论述,而是根据现代化建设需要和人们普遍关心的问题,论述了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与党史学、社会现代化与党史学、社会进化和变革与党史学、社会意识与党史学、个人和群众与党史学等问题。这样就为改进党史研究提出了一个新的思路,开辟了一些新的领域,指出了一个新的方向。侯先生则指出:张静如对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基本观点和主要内容进行研究具有特殊的学术意义。在传统研究中,这些观点和内容往往被人为地加以忽略了,因而为党史研究的深入和繁荣提供了新思路。

关于对该书的自我评价,张静如作出了反思,主要体现于他在《中共党史研究》1996年第2期发表的文章《关于〈唯物史观与中共党史学〉》。他指出:这本书的主要毛病,是没有能提出一个完整的中介理论体系。书中虽然搭出了一个框架,但仍显得散,没有完全脱出就事论事之列,且论证不够,范例的典型性差。同时,1996年,他在《关于中共党史学的中介理论体系(报告提纲)》(未刊稿)中第一次提出了“中介理论体系”的内容,指出:“这个中介理论体系至少包括以下内容: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实现社会现代化为主线,以近现代社会史为基础;以社会进化为基础,以社会变革为动力;上层建筑的社会作用及其相互关系;个人和群体的相互作用及其相互关系;以社会心理为基础,以社会意识形态为导向;以历史辩证法为核心,吸取中国传统治史方法和现代自然科学、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方法之精华。”[8]775后来,他对这个“中介理论体系”又作了重要的修改。

三、深远影响:搭建了党史学研究的方法论体系

自20世纪80年代初期以来,党史学界对于党史学科体系的主体部分,即对中共历史发展全过程进行的研究和探讨,取得了重要的进展,提炼出党史的特点和规律,发挥了“资政育人”的功能与作用,但对于党史学科的“辅助部分”研究(包括党史研究理论和方法等)就比较有些滞后了。但是,张静如率先垂范,敏锐地觉察到重视和加强党史学科建设对于深化党史研究和关于党史学中介理论体系构建的重要意义。因而,探讨张静如关于党史学中介理论体系构建问题研究的意义和价值就显得重要,一方面可以看出张静如在党史学理论和方法问题研究中所起到的积极引领和推动作用;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他的研究成果也为其后来构建党史学的中介理论体系奠定了重要的基础。

(一)指明了党史学科体系建设的方向

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张静如就强调指出,要对党史学性质和特点、研究对象与内容、理论和方法、研究体系和学科功能等学科建设问题进行研究和探讨。并且,他还不断发表有关党史学基础理论研究论文,特别是对党史学理论和方法问题进行初步地阐释。这些成果不仅进一步夯实了党史研究及其学科建设的学理性基础,为后来他关于党史学的中介理论体系构建作出了重要的铺垫。

(二)拓展了党史学研究的方法论视角

20世纪80年代期间,张静如已经就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如何贯彻于党史研究做出了初步的思索;到了90年代中期,他明确地提出了一个指导党史研究的“中介理论体系”。这在上文已进行了阐述。随着党史研究的发展和理论认知的提高,新世纪以后,张静如对于党史学中介理论体系的结构又有了调整和修改,到目前其内容主要是:“一、以近现代社会史为基础,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实现社会现代化为主线;二、以社会进化为基础,以社会变革为动力;三、以群体作用为基础,以个人社会作用为契机;四、以社会心理为基础,以社会意识形态为导向;五、以历史辩证法为基础,以中国传统治史方法和现代自然科学、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方法之精华为辅佐。”[2]322从中可以看出,张静如思考和构建的这个党史学“中介理论体系”的内在特点,主要是以党史学的历史学科性质为前提,以党史研究的理论和方法为旨归,以党史发展的主线为支撑,因而具有实际运用的价值和意义。

(三)体现了与时俱进的创新意识和精神

关于保持与时俱进的创新意识和创新精神,既是党史研究工作创新的重要前提,也是党史研究者必备的一项基本理论素养。因而,在党史研究中如何创新和怎样做到创新,就成为党史研究者关注的焦点问题。在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张静如就表现出了与时俱进的创新意识和创新精神。比如,当时他系统论证过党史学科是历史学科的观点以及关于对党史研究内容的初步提炼和概括等。

另外,张静如对于党史学中介理论体系的构建,并不是仅仅停留于学理层面的探讨,关键是进一步运用于党史研究及其学科建设实践中,特别是鼓励其所带的中共党史专业研究生选择这方面问题作为毕业论文的选题。比如,他指导了他的博士生王炳林写就了毕业论文《邓小平理论与中共党史学》,这篇论文获得了“全国百篇优秀博士论文奖”。后来,经过作者的修改,同名论著在2000年由北京出版社出版。其它的相关成果主要还有:张福记著的《近代中国革命演化与革命——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发生发展的历史根据研究》(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程美东著的《现代化之路——20世纪后20年中国现代化历程的全面解读》(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王锋著的《群体的角色与作用——基于对新中国成立以来三个不同群体的考察》(人民日报出版社2015年版)等。

综上所述,通过对张静如与党史学中介理论体系构建问题研究的梳理和考察,可以从中深刻的体察到他对于党史学中介理论体系构建和发展所作出的贡献以及评析他关于党史学中介理论体系问题研究的重要价值和内在意义等。除此之外,张静如还多次谈到了党史研究队伍的建设问题。因为,若没有一支训练有素和深厚理论素养的研究队伍,深化党史研究和加强党史学科建设以及关于党史学中介理论体系构建等任务就无法得到深入落实。早在1987年,他就明确地指出:首先,要承认我们现有队伍的弱点。这种弱点主要表现在成员中相当多的人非科班出身,缺乏基本训练,理论水平不高,科研能力不强。其次,要看到党史研究队伍后继乏人。再次,研究者在水平和能力提高的过程中都应该把重点放在理论修养上,要加强思辨能力。[4]尽管,关于加强党史研究队伍建设的思想观点是张静如于30年前就明确提出来了,但现在重温这些论断,对于加强党史队伍建设仍具有重要的启发意义。需要注意的是,党史学界仍要不断加强党史学科建设理论问题研究的学术史考察,特别是要注意对党史学理论研究中若干基本概念涵义的辨析[9],以不断夯实党史研究的学理性基础。总之,党史研究者通过做这项基础性的工作,不断提炼和和改造党史研究的若干范式,进一步完善党史学的中介理论体系,提升党史研究的理论思维水平,深入推进党史学科的建设和发展。

[参 考 文 献]

[1]张静如.张静如文集(第一卷)[M].深圳:海天出版社,2006.

[2]张静如.暮年忆往[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3.

[3]张静如.关于《唯物史观与中共党史学》[J].中共党史研究,1996(2).

[4]张静如.党史学科建设断想[J].党史研究,1987(6).

[5]毛泽东文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6]张静如.中共党史学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

[7]张静如.唯物史观与中共党史学 [M].长沙:湖南出版社,1995.

[8]张静如.张静如文集(第三卷)[M].深圳:海天出版社,2006.

[9]拙文.张静如与中共党史研究评析述要[J].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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