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牧对保护区大熊猫保护的危害及应对措施
2018-02-12韩菡
韩 菡
(西华师范大学西南野生动植物资源保护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四川南充 637009)
地震、火灾、泥石流等灾害会制约野生动物种群增加,除此之外,人类活动也深刻影响野生动物的栖息地。近年来,社会经济的发展和人类生活方式的改变,人为干扰正在不断威胁着野生大熊猫的生存及其栖息地[1]。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基础设施的建设导致森林砍伐愈演愈烈。采伐是大熊猫栖息地内首要的人为干扰。然而,根据最新调查显示,最近几年,采伐率逐渐降低,放牧的威胁在增加。放牧的出现,有其历史原因,畜牧业是某些地区的支柱产业,也因为政策的转变迫使更多经济活动转向养殖。例如王朗保护区,笔者经常观察到大量的放牧活动,而且普遍存在于保护区内。放牧牲畜主要包括牛、马和羊,其种群规模从十几只到上百只,牲畜的活动范围从林源地带深入到保护区内核心区的竹根岔、大窝氹及豹子沟竹林内,而这也是大熊猫活动的核心地带。1998年的“国家天然林保护工程”及1999年的“退耕还林工程”实施以后,森林采伐基本杜绝,然而放牧则成为大熊猫保护区内最重要的人类干扰[2,3]。相关研究发现,大量的牲畜集群活动,不仅会践踏和破坏森林植被,与野生大熊猫竞争食物资源,而且会带来致命的外源传染病,危害大熊猫等野生动物[4]。因此本文把王朗自然保护区作为研究区域,主要归纳导致放牧现象增多的原因。
1 人类干扰的时空变化
据第三次大熊猫调查结果发现,在四川省内,2000年左右采伐是首要的人类干扰,森林采伐占所有野外观察到的干扰频次的31.50%,而放牧活动的频率只占17.10%。随着天然林禁伐令实施以后,主要的人类活动干扰因子出现了新的变化。
截至2012年,第四次大熊猫调查结果显示,在野外样线上能观察到的主要人类干扰的遇见率频次最高的则为放牧,同第三次大熊猫调查相比,放牧从占总干扰频次的17.10%增加到29.20%,是首要干扰因子,采伐则下降到第四位。同时,根据三四调的数据结果,整个大熊猫栖息地内,主要的人类干扰因子的横向对比,也得到相似的规律。
2 宏观政策调控的影响
宏观的森林决策会对森林和野生动物栖息地的保护产生深远影响。从20世纪以来,我国就不断出台和实行了很多关于环境、自然生态系统和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法律,其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促进大熊猫等珍稀濒危动植物种群的恢复和栖息地保护。最早追溯到1962年,中央责成相关部门尽快调研和落实在生态系统薄弱的区域就近建立自然保护区;国务院在1981年的2月份,通过并颁发了《自然保护区管理条例》《森林法》《环境保护法》等以保护自然生态系统为主的法律,最重要的是,1988年11月通过的《野生动物保护法》全面禁止野生动物的偷猎和贩卖。中国政府颁布和出台的这些宏观调控政策,不仅有助于环境的保护,能促进薄弱自然生态系统的恢复,更重要的是加强了对野生动植物的就地保护,全面推动种群和栖息地的管理。这些法律法保护了当地的生态系统,使森林采伐等人类干扰基本杜绝[5,6]。
3 膳食结构和市场需求的转变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相关文件显示,高热量的膳食结构对人体健康产生极大的影响,鼓励人们重视牛、羊、鱼等食物的摄入。随着人们膳食结构的改变,近年来,人们对于牛羊肉的消费增长较快。市场需求推动了畜牧业经济的快速增长。而且,汶川地震后,相关政府为了减轻当地居民的生活压力,鼓励自然保护区内的村民养殖牲畜,并提供补贴。查阅有关历史典籍资料得知,从2003起至今,全国畜牧业牛羊肉的产值迅速增加,牛肉产量的年均增长率增加了2.48%,而羊肉则增加了近3.29%;而且,全国牛羊肉的价格从2004年的15元 /kg 上涨到 65元 /kg[7,8]。
牛羊肉营养价值丰富,富含大量的蛋白和脂肪,对人体机能有较大的促进作用,越来越受到城镇居民的喜好。对比30年来我国城乡居民牛羊肉消费结构:发现城镇对牛羊肉的消费增长了1.3%;同时,农村的增加了1.2%,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上涨。从1980年到2013年间,牛羊肉的人均占有量也稳步增加。
市场决定需求,由于牲畜能带来较大的收入,保护区内广大牧民便开始大量地养殖牲畜。由于牲畜的价格、产量、居民人均消费量和占有量都不同程度地增加,反过来也刺激了畜牧业的发展。自然保护区内具有养殖和放牧得天独厚的条件,食物来源丰富,大量的牛马羊散养在保护区里,不需要精细化的管理,导致了近年来王朗保护区放牧牲畜数量的增多。
4 从王朗自然保护区社区结构的改变
王朗自然保护区位于四川省平武县境内,该区域是大熊猫分布的核心地区。其中,平武县的泗耳、白马、黄羊和木座等六个乡镇是大熊猫主要的分布乡镇。在这几个乡镇里,畜牧业和种植业是两大支柱产业。该县的年人均农业总产值为1 450元,其中畜牧业占五成。
在入户问卷调查后发现,在保护区周边和核心乡镇内,村民的受教育程度极低,文化水平较低。在四川省平武县白马藏族乡随机抽样调查的45户村民中,未接受教育及小学人口占了48.89%,接受过初中教育的人口占四成,而具有高中及以上文化水平的人口只占11.11%。20~30岁属于青壮年人口,而白马乡内这部分人口多为初中文化,老年人基本未接受教育。落后的教育观念和极低的文化水平使得村民们眼界较低,与外界接触少,不愿意外出务工;此外,传统的农耕观念和靠山吃山的思想,也导致了发展替代经济和绿色产业寸步难行。地区的水平高低基本决定了这个区域内所从事的产业结构。保护区一般地处老、少、边和穷地区,交通封闭,经济发展落后;再加之周边的居民文化程度不高,又缺乏实用的专业技能,也就缺少了相应的外出就业机会,而发展畜牧业的技术门槛较低,短期内资金收益高,导致了放牧成为该保护区内人们唯一的谋生手段。
5 结论
畜牧业的快速增长究其原因是由于保护区经济落后,缺乏替代经济产业,而畜牧业收益高、见效快,因此当地居民开始大量养殖。放牧会严重威胁到野生动物种群的生存,导致栖息地出现退化。放牧干扰会对草地生态系统产生负面影响,罗天相等[9]论述:高强度地放牧干扰下会导致草地严重退化;中度放牧有利于草地质量、产量及地上、地下生物多样性的提高,而轻牧、禁牧条件下,草地生物多样性一般不高。
栖息地内迅速增加的家畜种群通过种间竞争、食物资源消耗侵蚀大熊猫等珍稀濒危动物的生态位,把它们压缩到很小的范围内,从而威胁它们的生存[10]。在王朗和其他自然保护区内,牦牛和马匹等放牧活动对大熊猫栖息地的干扰严重。自2005年以来,放牧现象急剧恶化,从少量放牧变为过度放牧。而大熊猫会明显回避放牧强度大的区域。此外,牲畜也会破坏森林植被,不利于竹林更新。本研究探究了放牧家畜影响大熊猫及其栖息地的生态学机制,旨在为平衡经济发展与大熊猫栖息地保护提出前瞻的科学建议,实现大熊猫种群及栖息地的科学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