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瑞典记账制养老金的给付与自动调节

2018-02-08王新梅

社会保障研究 2018年1期
关键词:记账瑞典养老金

王新梅

(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北京,100028)

2017年6月8日,中国人社部使用记账利率这个概念并第一次公布了其数值,标志着中国开始使用记账制养老金模式。但是,迄今为止,中国的学术领域对于该模式的研究主要停留在宏观机理的理解上,大致区分了该模式下的养老金制度与传统的现收现付制和积累制养老金制度之间的主要区别,而对于该模式中记账利率和年金因子究竟是怎样确定和计算的,以及自动调节机制具体以数字为实例是怎样运行的等关键性的技术问题,一直都没有一个彻底的研究。

本文的目的是通过具体地总结瑞典的记账制养老金给付的计算方法与自动调节机制,来清晰地理解记账制养老金模式是怎样应对人口结构老龄化带来的财政危机的。本文在阐明记账制养老金的必要性的基础上,详细总结了瑞典的记账制养老金的缴费与给付计算方法、记账利率和年金因子的确定方式、自动调节机制的工作原理以及记账制所附带的最低养老金制度,以此展示出该模式下的养老金改革是如何在保证财政可持续性的基础上,同时兼顾了公共养老金制度的两个基本目标:防止老年贫困与提供收入替代养老金。另外,一些中国养老金制度设计的精算研究中普遍存在简单地把商业生命保险的框架应用到公共养老金精算中的问题,本文将予以纠正。

一、研究背景

自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在全球性养老金制度改革中,瑞典开发的记账制模型(Notional Defined Contribution)和自动调节机制(Automatic Adjustment Mechanism)被称为公共养老金历史上的两个卓越的贡献,[1]其模型和理念已经广泛地被越来越多的国家采用,[2]同时得到了世界银行的大力推广。[3][4]如果包括了采用本质上与记账制理念相同的点数制国家在内的话,世界上目前共有20个国家实施了记账制或点数制。*采用记账制的国家中,既有发达国家也有发展中国家和转轨国家,具体是:瑞典、意大利、拉脱维亚、蒙古、挪威、波兰、阿塞拜疆、吉尔吉斯斯坦、俄罗斯、土库曼斯坦。另外,与瑞典的记账制在本质上相同的点数制模型,除了原来的德国和法国以外,也被越来越多的国家采用了,具体有:爱沙尼亚、罗马尼亚、斯洛伐克、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克罗地亚、黑山、塞尔维亚、塞内加尔。此外,日本虽然没有更改养老金制度的名称,但是在2004年的根本性改革中,几乎照搬了瑞典的记账制模型。日本在导入了自动调节机制之后,已经把未来100年的养老金收支表做了出来。[5]另外,还有许多国家养老金的给付模式的名称虽然不变,依旧称为给付确定型,但是其内容已经与过去有了很大的不同,在强化缴费与给付之间的关联、鼓励多缴多得、延迟退休等方面都显著地修正了传统的给付确定型。所以记账制、点数制或给付确定型这三种养老金模式,虽然名称各异,但是实际内容的差别越来越小了,在国际上有趋同的趋势。[6]因此在过去的20多年里,通过上述改革,在人口老龄化问题最为严重和紧迫的发达国家,新的公共养老金制度框架基本定型。这些改革都没有改变公共养老金的筹资模式,是在现收现付制的框架下的完成的,所以在国际养老金研究学术界被称为“参数改革”。“参数改革”给社会和经济带来的冲击小、改革成本也低得多。

与之相反,在同一时期,在世界银行等国际金融机构的大力推广下,公共养老金的私有化改革,被38个发展中国家所采用。然而,自2007年起,已经有21个国家撤回了该项改革,其中9个彻底废除,12个部分撤回。[7]因为这项改革将筹资方式由现收现付制变成了积累制,把保证老年人基本生活安稳的最后一道屏障,奠基在了高风险的资本市场上。同时在长达40~60年转轨期间,巨额的转轨成本难以消化,给社会和经济带来的冲击也非常大,是一项非常激进的改革措施,被称为“系统改革”。

尽管发达国家比发展中国家都更有经济实力承担转轨成本,并且有更发达完备的资本市场能保证有更高的成功的可能性,但是没有一个发达国家采用系统改革。发达国家实施的积累制养老金,几乎全部是自愿参保。只有极少数国家实施了强制缴费的积累制,但是其功能仅限于职业或企业年金。因此发达国家的积累制是建立在以现收现付制养老金来保障了全体老年人基本生活安稳的基础之上的。这一点与发展中国家实施的系统改革的目的和功能完全不同。此处需要澄清的是,尽管为了弥补由于人口结构老龄化带来的公共养老金给付水平的下降问题,发达国家也积极出台各种税收优惠政策以鼓励积累制下的私人性质的企业或职业年金的发展,但是这些养老金制度几乎都是自愿参保,鲜有强制缴费的积累制。

在摸索了20多年之后,因无力承担转轨成本或投资失败等原因,发展中国家广泛地出现了“废弃系统改革,退回到现收现付制”的现象。但是这些发展中国家的撤回,很多都不是简单地回到20多年前传统的现收现付制。在世纪之交的全球性公共养老金改革中,波兰、拉脱维亚、爱沙尼亚、罗马尼亚、斯洛伐克等国家已经把过去的传统的给付确定型制度全部废除掉,而改革成了记账制或点数制与部分积累制相结合的公共养老金制。因此他们在废除了部分积累制后,退回到了记账制和点数制养老金模式中。而今天中国公共养老金制度主要是给付确定型,这一点是中国与中东欧转轨国家制度的主要区别。

迄今为止,中国关于公共养老金制度在未来所面临的财政危机问题的研究和实践,大量地集中于如何发展积累制养老金方面。然而,发达国家改革的核心却是在现收现付制的框架内如何保障未来收支的平衡和使养老金待遇水平尽可能少下降。今天世界各国的现收现付制公共养老金,已经与20多年前大不相同,具体内容在本质上都在趋近于记账制养老金模式,即通过调整给付规则,把传统的现收现付养老金制度改造成了便于携带并能提供“多缴费、多工作”激励机制的制度。因此,瑞典的记账制养老金制度是经过了全球性养老金大改革后沉淀下来的公共养老金制度的一个典型代表,值得中国认真研究。下文将详细介绍记账制养老金给付的计算方式,特别是名义记账利率确定方式与自动调节机制的运作机制。

本文中我们把中国一直以来使用的“名义账户制”的叫法改为“记账制”。因为在进行养老金的经济学分析时,使用“名义账户制”这个称呼带来了一些麻烦。经济学里有名义利率和实际利率、名义增长率和实际增长率的概念。例如,在计算替代率时,需要用到记账制的记账利率这个概念。此时需要同时用到名义记账利率和实际记账利率的两个概念。这些概念里的“名义”有着固定的确切的含义,指的是“nominal”,与“real”相对应。而“名义账户制”中的“名义”指的是“notional”,其实质含义也是记账或符号的意思,与“nominal”没有任何联系。如果我们说名义账户(notional accounts)的名义利率(nominal interest rates),前一个名义与后一个名义的内涵完全不同,但是在中文里却无法区别。

二、瑞典的记账制养老金给付的计算

(一)公共养老金的缴费和给付

下文中关于记账制养老金的内容的总结和解释,主要根据Palmer,Sunden,OECD,高山憲之的观点。[8][9][10][11]瑞典的公共养老金由两部分组成,记账制养老金和积累制个人账户养老金(缴费确定型)。总缴费率为18.5%,16%属于记账制养老金,2.5%属于积累制养老金。积累制养老金由大量的私人性质的基金公司运营管理。*瑞典的记账制养老金还附带着一个余额储备基金,也叫缓冲基金。这个基金是公共养老金制度的一部分,责任主体是政府,无论其投资运营的是政府专门成立的基金公司还是委托私人的基金公司。积累制养老金的责任主体为参保者个人,并由参保者选择基金公司并决定投资的具体形式。另外,针对低收入群体,瑞典还提供了一个最低养老金制度。

瑞典公共养老金的保费按照全部收入征缴,征缴基数有下限和上限。在2015年,下限为18824克朗,大约略低于平均收入的5%;上限是468867克朗,稍低于平均工作收入的115%。对于高于上限的收入,只是雇主缴费,缴费收入归入财政收入,不计入个人的养老金领取权。[12]

开始领取养老金时,记账制养老金下的养老金领取额可以用以下公式表达:

其中,n为第n个缴费年度,R为开始领取养老金的年度,Wn为第n个年度的工资,C为缴费率,i为记账利率,A为年金因子(annuity factor)。

记账制养老金的个人账户的累计余额,除了来自个人的缴费之外,还有一部分是继承早逝的同龄人的缴费(余)额,共分两部分:一部分是来自未满最早的可退休年龄(61岁)就早逝的人所积累的缴费额,将其直接计入存活着的退休者的账户;另一部分是对于同龄人中在61岁之后提前过世的人所积累的缴费余额,这种情况下在估算养老金继承额时,根据的是每5年的不分性别的人口死亡概率。[13]来自继承部分的养老金给付可以使养老金的替代率增加6~7个百分点。[14]

退休后的记账制养老金给付的增长率,等于过去3年的名义社会平均收入增长率的移动平均值。

(二)自愿选择开始领取养老金的年龄

每个人都可以在61~70岁之间自愿选择开始领取养老金的时点,其基准年龄是65岁。如果一个人在65岁开始领取养老金,其领取额是100,61岁开始领取养老金,其领取额就是70,而在70岁开始领取时,领取额是162。[15]

(三)年金因子的确定

退休时,瑞典的记账制个人账户里的养老金累计额将除以年金因子,转化为终身年金。养老金按月计算时,根据Albo,Bravo,Palmer和OECD的Apex模型的计算程序,[16]年金因子的计算公式如下。*在此特别感谢上海财大的徐静帮助查看Apex的计算程序。

x为退休年龄,i为记账利率,tPx为在τ年份,x+t岁的存活概率,μ(x,t)为在τ年份、年龄为x的人、在未来年龄为x+t时的死亡率。

存活概率因年度和年龄不同而不同。即使是同样的年龄,2050年将比2000年的存活概率大。

此处需要注意的是,在中国当前的个人账户制度设计中,把年金因子只是简单地按照一个固定时点的预期余命设定为“计发月数”。这一点不符合国际上养老金精算的通用方式。一方面,在养老金制度的分析研究中,可以用预期余命这个概念,但是在计算年金因子时,应该使用的是各个年龄(段)的存活概率,而不是预期余命;另一方面,对于预期余命的设定公共养老金制度与市场上的生命保险不同。在中国设定存在显著的低估问题,因为许多研究中使用的60岁退休人员的计发月数是139个月。这是中国人社部公布的数值,基本是按现在时点的新生儿预期寿命来确定的计发月数,其确定方式接近于商业生命保险的思维,但是不适用于公共养老金制度。公共养老金制度需要考虑的是60岁时点(或退休时点)的预期余命,而且不仅包括现在60岁的人,还包括未来时点60岁的人的预期余命。

(四)记账利率的设定

记账利率等于全社会工资总额的增长率,在需要时将根据自动调节机制调整。记账利率没有采用人均工资增长率,而是采用全社会工资总额的增长率。这是因为考虑到未来的人口老龄化进程中,全社会工资总额的增长率将略低于人均工资增长率,使用这个较低的指标可以减轻养老金的债务压力。

(五)自动调节机制

自动调节机制是指政府根据每年的养老金资产负债表,自动调节记账利率和退休期间养老金给付的增长比率,以补足差额的机制。这个自动调节机制使今后公共养老金的财政平衡问题不再困扰政府,也不需要政府裁决。考察养老金财政平衡状况的指标称为平衡率(balance ratio,BR),其计算方式如下:

平衡率=(缓冲基金+缴费收入)/ 养老金给付

如果平衡率<1, 则表示养老金债务大于资产。当社会或经济环境变化而需要平衡养老金财政的收支时,自动调节机制将自动启动。短期来看:影响平衡率的最重要因素是就业增长,因为它直接影响当年的缴费收入;此外,还有资本市场的收益,因为有60%的缓冲基金(buffer funds)投资于股市。长期来看,人口因素(例如预期余命)是影响平衡率最重要的因素。

瑞典的自动调节机制自2003年设立以来到2007年为止,一次也没有启动过。因为公共养老金的资产负债表一直也没有出现过负债超过资产的现象。2008年的金融危机给缓冲基金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收益率低达-21.3%,[17]这就影响了记账制养老金的财政平衡。表1汇总了瑞典历年的记账制养老金的资产负债情况。从2008年起对缓冲基金的价值评估没有使用当期的市场值,而是使用了3年平均值。这样赤字的消化就将分散到其他年份。此时,养老金财政的重新平衡是通过降低缴费者的记账利率和退休者的养老金增长率来实现的。

表1 瑞典记账制养老金的财政状况 单位:百万克朗

资料来源:Sunden,A."The Swedish pension system and the economic crisis".(CRR issue in brief,December,No.9-25).Boston,Center for Retirement Research at Boston College,2009,p.3.

在2015年的OECD公布的最新资料中,给出了近年来瑞典的平衡率,如表2所示。

表2 瑞典记账制养老金的平衡率

资料来源:OECD,Pensions at a glance:OECD and G20 Indicators,2015,p.353.

三、缓冲基金

(一)缓冲基金的资金来源与规模

缓冲基金也叫公共养老金余额储备,在中国相当于2015年的接近4万亿的基本养老金保险的累计结存。34个OECD国家中18个国家根本就没有公共养老金余额储备这样的制度。[18]发达国家中只有少量的国家有一定量的公共养老金余额储备,例如美国、瑞典、日本和韩国等。另外一些国家有很少量的余额储备。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高度经济增长使得公共养老金制度的收入增长快于支出,包括瑞典在内的所有发达国家的公共养老金余额储备都是在此期间积累下来的。在长期的制度运营中,多数发达国家发现只要有少量的储备足以应对经济周期等的波动,所以多数欧洲国家只保持1~2个月的储备额,不成立专门的余额储备制度。另外,只要官僚参与基金的运营管理,就难免发生腐败问题,所以从一开始就切断了这种有可能产生腐败的路径。

有一些余额储备的国家在应对老龄化的过程中正逐步使用完这些储备额。例如,日本的公共养老金的余额储备相当于年养老金支付额的4倍,这些储备将在未来100年之内用完,最终只保留1年支付额的部分以应对各种短期的养老金支付风险。*本段落中关于发达国家公共养老金余额储备的状况,来自以下资料:(1)2016年9月高山憲之教授的报告和访谈;(2)笔者于2015年在世界银行对OECD养老金模型的设计者Edward Whitehouse的访谈;(3)2015年对波士顿学院的退休研究中心的研究人员的访谈。在此感谢他们提供的情况和认真解释。对于缓冲基金的规模应该为多少才合适的问题,笔者在2015年曾咨询过一些专家。OECD的养老金模型的设计者Edward Whitehouse认为,没有什么标准,完全根据一个国家公共养老金制度的设计和运营状况而定,一些国家为零也没有问题,例如多数欧洲国家没有这个制度,而另一些国家可能需要的量会大些。美国最大的养老金研究中心的所长Alicia Munnell认为,通常保留相当于一年半样子的养老金给付额的量就可以了。而在同一个中心工作的另一个主要的研究员Jean-Pierre Aubry认为,因为收支的波动没有那么大,所有3~4个月的量就够了。Robert Holzmann等在专门讨论储备基金的文章中认为,储备基金因国家不同而不同,通常应该为6个月至2年的量。[19]

上述这些储备都是用于应对小规模的、临时性的风险,对于小概率的突发的大风险,则需要考虑另外的临时性的筹资渠道。通常一个国家没有必要总是为小概率的特大风险储备资金,从一定程度来看,过度储备不利于资源的有效利用。例如,日本在2011年福岛海啸之后的2年期间,采用把全体公务员的工资削减了20%的方式。[20]

在过去20多年的公共养老金制度改革中,所有的发达国家无一靠增加余额储备来应对一直持续的人口结构老龄化问题。因为储备无论多少都是有限的,而人口老龄化是一个一直持续下去的状态,靠一个有限数量的基金,来解决一直持续的老龄化问题,从理论上行不通,没有实际意义。所以像中国那样专门成立全国社保基金来解决人口结构老龄化问题的发达国家一个也没有。储备只能是用来解决临时性风险,其中可以包括一时性的老龄化问题,例如战后婴儿潮期间出生的人口进入退休期的问题。

(二)缓冲基金的功能与运营管理

缓冲基金的目的与功能是保证现收现付制公共养老金的流动性,这一点与私人性质的积累制养老金有本质的不同。虽然这两个基金都需要保值增值,但是,公共养老金作为全社会老年人收入的最后一道保障,政府在强制征收保费时给参保者的承诺是按时足额支付事先承诺的养老金,所以安全性成为首要目标。而私人性质的养老基金绝大多数是自愿参保,极少数的国家是强制参保。无论哪种形式的私人性质的积累制养老金,参保者都事先对资本市场可能出现的波动或失败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基金公司出现美国的麦道夫或日本的AIJ形式的欺诈,或者出现其他任何形式的波动、失败等都不需要政府去赔偿,完全是市场行为,由参保者自我选择投资,自我承担结果。其结果是:私人性质的积累制养老金都程度不同地100%地活跃在资本市场上,而缓冲基金的投资形式则各种各样且呈现出显著的安全偏好。例如,美国的缓冲基金100%购买非流通的国债,与资本市场没有丝毫关系。这种形式的保值增值,从原理上来说是一种现收现付制,而不是基金制。因为其性质一直是由当代的年轻人在供养着当代的老年人。*我们感谢世界著名的养老金经济学家OECD的Apex模型的设计者Edward Whitehouse在2015年世界银行的“养老金核心课程”给我们的详细解释。

34个OECD国家中有16个有缓冲基金制度,其他18个则没有这个制度。在2013年美国拥有着全部OECD国家中最大的缓冲基金,占到全部的56.2%。[21]瑞典把整个缓冲基金分成了4块,由4个基金各自运营。目的是为了获得竞争收益,并防止基金规模过大,在资本市场上出现垄断力量。还有一个原因是非社会主义的几个政党为了防止社会主义政党利用这个基金投资于某个地区或某个产业,甚至把产业国有化,所以关于投资的一个规定是这个基金不可以投资于企业。[22]目前的基金投资状况是54%为上市公司的股票、34%为生息资产(定息债券)、12%为非上市股票或不动产及其他。[23]OECD国家缓冲基金在整体主要投资定息债券,其中以国债为主。[24]

四、最低养老金制度

当一个人能领到的公共养老金低于一定水平时,根据“收入鉴定”情况,可以从最低养老金制度中领到一定数额的养老金。[25]资金来源全部是税。[26]最低养老金的给付水平实行物价挂钩制。*最低养老金的给付水平在发达国家,通常是略高于最低生活保障水平。领取标准因同居或独居、财产或收入鉴定情况而有具体详细的分类。瑞典最低养老金制度从65岁开始领取,领取人需要在瑞典(包括EU/EEA圈)居住满40年。否则,就只能领到被削减的给付。[27]截至2008年1月,在瑞典的养老金领取者中,有20%的男性和67%的女性,合计占人口46%的人领取了最低养老金。这个比重随着年份变化,呈下降趋势。2007年,最低养老金的给付总额占公共养老金支付总额的比重不到10%。[28]在1999年引入记账制养老金之前,瑞典为防止老年贫困而实施的是用一般税收筹资的定额基础养老金制度。这个制度覆盖全体国民。从2003年起,基础养老金被替换成最低养老金制度后,就不再对高收入的人支付,因而有余力为低收入者提供更充分的保障,同时还节约了财政支出。

[1]Barr,N.& Diamond,P."Improving Sweden's automatic pension adjustment mechanism".(CRR issue in brief,January,No.11-2).Boston,Center for Retirement Research at Boston College.http://crr.bc.edu/wp-content/uploads/2011/01/IB_11-2-508.pdf,2011.

[2]OECD."Pensions at a glance:OECD and G20 indicators",Paris,Organis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2013.

[3]Holzmann,R.,Palmer,E.eds."Pension Reform:Issues and Prospect for Non-Financial Defined Contribution(NDC)"Schemes,Washington,D.C.,World Bank,2006.

[4]Holzmann,R.,Palmer,E.Robalino,D.eds."Nonfinancial defined contribution pension schemes in a changing pension world,Volume 2:Gender,politics,and financial stability."Washington,DC,World Bank,2012.

[5]高山憲之:《公共养老金制度的长期可持续性与保障水平的适当性》(公的年金財政の長期的持続可能性と年金給付の十分性),主旨演讲的PPT,在“第21届社会经济国际研讨会——东亚社会经济发展与老龄化问题比较研究”,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北京,9月14日,http://iple.cssn.cn/xshd_46047/201609/W020161124379542472597.pdf,2016。

[6]Whitehouse,E."Parallel lines:NDC pensions and the direction of pension reform in developed countries",in R.Holzmann,E.Palmer and D.Robalino(eds.),Nonfinancialdefinedcontributionpensionschemesinachangingpensionworld,Volume1:Progress,lessons,andimplementation.Washington,DC,World Bank.2012.

[7]Wang,X.,Williamson,J.B.,Cansoy,M."Developing countries and systemic pension reforms:Reflections on some emerging problems",InternationalSocialSecurityReview,Vol.69,No.2,pp.85-106,2016.中文版翻译:《发展中国家的养老金改革:反思正在涌现的问题》,载《比较》,2017(1)。

[8][14]Palmer,E."Pension reform in Sweden",in N.Takayama (ed.),Tasteofpie:Searchingforbetterpensionprovisionsindevelopedcountries.Tokyo,MaruzenCO.Ltd.2003.

[9][17]Sunden,A."The Swedish pension system and the economic crisis"(CRR issue in brief,December,No.9-25),Boston,Center for Retirement Research at Boston College,2009.

[10][12][13][18][21][24][25]OECD.Pensions at a glance:OECD and G20 Indicators,OECD,Paris.2015.

[11][15][26]高山憲之:“最近の年金論争と世界の年金動向”,経済研究,Vol.47,No.1,2002。中文版翻译:《全球性养老保障制度的最新争论与改革动向》,载《经济研究参考资料》,2003 (4)。

[16]Albo,J.,Bravo,J.,Palmer E."Annuities and life expectancy in NDC",in R.Holzmann,E.Palmer and D.Robalino(eds.),Nonfinancialdefinedcontributionpensionschemesinachangingpensionworld,Volume2:Gender,politics,andfinancialstability.Washington,DC,World Bank.2012.

[19]Holzmann,R.,Palmer,E.Robalino,D."The economics of reserve funds in NDC schemes:Role,means,and size to manage shocks",in R.Holzmann;E.Palmer and D.Robalino(eds.),Nonfinancialdefinedcontributionpensionschemesinachangingpensionworld,Volume2:Gender,politics,andfinancialstability,Washington,DC,World Bank.2012.

[20]Takayama,N."Major changes in Japanese public pension system:Their backgrounds and underlying philosophies",a revised version of the report presented at the China-Japan joint workshop on pensions,IPLE-CASS,Beijing,8-9 December,http://takayama-online.net/pie/stage3/Japanese/d_p/dp2017/dp666.pdf,2017.

[22][23]Flam,H."NDC reserve funds:The Swedish reserve funds after 10 years",in R.Holzmann; E.Palmer and D.Robalino (eds.),Nonfinancialdefinedcontributionpensionschemesinachangingpensionworld,Volume2:Gender,politics,andfinancialstability,Washington,DC,World Bank.2012.

[27]高山憲之:“信頼と安心の年金改革”,東洋経済新報社,2004。中文版翻译:《信頼与安心的养老金改革》,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

[28]高山憲之:“スウェーデンにおける税と社会保険料の一体徴収および個人番号制度”,2008,工作论文。中文版翻译:《瑞典的税和社保费一体化征缴及个人身份证号码制度》,http://iple.cssn.cn/shbzxzt/yjyts/ylbz/201711/t20171117_3746422.shtml。

猜你喜欢

记账瑞典养老金
瑞典没有“剩宴”
Four-day working week trial in Iceland
记账类APP
记账理财的好处有哪些
中小企业代理记账存在的问题及对策
古老的瑞典
代理记账:会计“工学结合”的新动向
养老金并轨之门缓缓开启
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