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强国建设的新时代机遇与创新发展路径*
2018-02-08王资博
□文│王资博
在不断演进的历史长镜头里,传承文明和创新创造是出版的使命与初心,时间轴上每一显著的文化繁荣兴盛节点,无不相伴相随出版的创新发展。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要“激发全民族文化创新创造活力,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1]显然,出版是文化强国大格局中的重要载体和关键抓手,加快出版强国建设是坚定文化自信、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重要一环。借此,探讨出版强国建设的新时代机遇与创新发展路径,无疑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价值。
一、出版强国建设迎来的新时代机遇
新时代这一“宏大叙事”和“壮丽图景”,其目标内蕴着努力使中国在世界更加强大起来,过程可谓人民性、实践性、科学性、系统性和时代性等的辩证统一,成效直指不断创造美好生活。全景把握我国出版业迎来的新时代机遇,有利于加快将出版大国建设成为出版强国的创新发展步伐。
1.与新时代新气象相适应的宏观政策法规环境更趋优化
我国出版强国建设迎来了新时代呼唤新气象、可待乘势而上的机遇。从宏观上来看,出版业立足的经济基础、体制环境逐步优化,新时代政策窗口期、法规启动期已然打开。因应新时代“强起来”的情境,若干顶层设计把出版业作为文化强国的基础力量与先导力量来谋划发展,令人振奋。国家层面出台了一揽子政策法规,形成了涵盖指导服务、财政激励、信息提供及规制约束等的“工具”体系,“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高质量发展”、加快新闻出版产业结构调整、推动出版产业数字化转型和媒体融合等政策构成重大利好。新时代“一带一路”倡议扩大了跨文化交流,有利于整合沿线国家丰富的出版业内容资源、创意资源、品牌资源、人才资源,也会增加对图书出口的需求,出版国际化目标可期可观。新时代乡村振兴战略的深入实施刷新了未来愿景,农村地区移动数字阅读方兴未艾,生长空间较大。《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出台,意义非同寻常,有利于激发更大的“智能出版”创造创新力。溯往,《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文化服务保障法》自2017年3月1日起施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图书馆法》自2018年1月1日起施行;展望,文化产业促进法预计在“十三五”期间出台。由是观之,更趋优化的宏观政策法规环境有利于为创造出版业改革发展的新格局提供坚实支撑。
2.与新时代新业态相匹配的中观行业生态系统更显成熟
我国出版强国建设迎来了新时代催生新业态、可待顺势而为的机遇。从中观上来看,新时代出版行业肩负着坚定文化自信、推动文化繁荣兴盛的责任担当,其业态创新过程日益呈现出社会生态系统和自然生态系统的属性和特征。这就体现在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双效合一”、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共同发展以及出版业跨界融合上,表现出更多的非线性、协同及开放系统的特点。2018年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作出重要判断,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要运用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大力改造提升传统产业。新时代新技术对出版产品的生产、传播和消费模式产生着革命性影响,可待衍生出众多前所未见的新兴业态,延伸产业链、价值链和创新链。诚然,“互联网+出版”彰显了巨大示范效应,推动整个传统出版链裂变与再造。由“铅与火”“光与电”及至“数与网”“区块链”等,正是传统出版朝新兴出版、周边产业融合的写照。此间的理念融合、组织融合、流程融合、跨业融合等持续注入信心和动力,有利于形成一个由内容资源、变现平台、平台服务方、渠道、用户共同构成的出版生态体系。业内外融合越深入,新技术、新市场、新资金流结合越紧,也就越有利于催生更多的出版新业态,造就产业生力军。值得感怀的是,新时代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向纵深推进,创新生态持续优化,我国出版业走进高质量创新发展时代,资源优势、内容优势、平台优势、渠道优势料将一体融合激发。这既符合市场规律,也吻合经济发展周期及生态系统理论。
3.与新时代新要求相契合的微观主体个体需求更加活跃
我国出版强国建设迎来了新时代呈现新要求、可待因势而谋的机遇。这个新要求可归结为人民群众呼唤的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要在新时代新的发展空间中得到更好解决。与此同时,新时代出版越来越趋向于成为一种需求导向型的活动,消费需求构成重要的本原动力。在此依据和参照下,出版强国建设要着力解决发展中存在的不平衡不充分、质量效益不够高、创新能力不够强等问题,这就有着较大的创新发展空间和提质增效潜力。此间,叠加了微观主体、受众个体相应诉求。一方面,新时代创新创业深入推进,出版领域的公司治理结构进一步完善,特别是经过规范化股份制改造的上市出版企业正成为推动行业发展的骨干力量,引领效应迭起;同时中小出版企业数量多,亟待通过既利当前更惠长远的举措,例如传统出版单位与新媒体企业、渠道运营企业、技术企业合作,逐步培育为成长型市场主体,乃至打造一批“出版旗舰”“出版航母”。一批优秀实体书店成为城市精神地标,更多实体书店活力正待激发。另一方面,新时代出版市场主体在“两个效益”相统一的导向下,有利于更好统筹作者、出版内容、出版商、出版载体、读者等出版链各重要环节要素资源,以奔赴全面小康和现代化为创新发展取向,用更高质量的产品和服务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因应重大时间节点(改革开放40年、两个“一百年”等)的主题出版和大众出版将持续升温。出版消费如童书消费的外部效应与连锁效应使出版业的整体性与生产营销传播各元素之间的相互关联性将更为突出。截至2017年12月,我国手机网民规模达7.53亿,[2]阅读更趋数字化、社群化与场景化,新兴出版会越来越多地获得青睐,向好的基本面不断巩固和发展。
二、新时代推动我国出版强国建设创新发展的路径
对接新时代多重机遇,推动我国出版强国建设创新发展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要切实把握和依托新时代之“势”等,[3]推动出版业实现由大的数量规模型向高的质量效益型方向创新发展,使其成为重要增长极,在推动文化产业成为支柱产业方面的作用更加凸显,并着力发挥出版强国建设的重要软实力功效,更好地激发和凝聚精神力量,为坚定文化自信、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做出新贡献。
1.着眼新时代制度创新之“势”,深化出版企业新改革
改革没有完成时只有进行时,改革大潮谓“势”。要通过全面深化改革,使得新时代出版强国建设有更强的内生动力和活力。出版企业新改革是为了实现更好的发展,旨在通过用好科学的顶层设计和创新协调有序的制度来提升整体实力和综合竞争力。显然,制度创新是抓手,是新时代出版强国建设之“势”。制度创新意味着体制的健全、机制的创新、规则的完善,也涉及制度的新安排、顶层的新设计和具体机制的优化运行。制度创新为新时代出版强国建设中的其他创新破除阻碍、去除桎梏,并提供更具效度和信度的制度保障,在整个出版强国创新发展体系中起着抓手作用。其旨在推动构建系统完备、科学规范、运行有效的制度体系,防范制度僵滞和失灵,有利于推动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同生产力发展的需要和水平相适应,有利于激发出版企业内生动力和整体活力,有利于资源的整合和优化配置、改革的推进、发展的提质。具体说来,一是要完善现代出版制度,优化环境、简政放权,打破部门所有制和条块分割,打破层级和区域限制,加快出版企业资源整合、业务聚合,推动一批出版企业上市或二次创业,壮大其实力,巩固集约化的出版集团在全国文化企业30强中的地位。二是深化出版体制改革,打通政策通道,稳妥实施混合所有制,破除国有与民营、传统与现代两种体制相互分割的现象,推进资金流、市场物流、信息流、技术流、业态和知识、人才等的深度融合。三是健全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的出版企业发展机制,创新社会效益考核办法,培育一批主业核心竞争力突出、具有创新驱动能力的新型出版企业,使其走在高质量发展前列。探索以国有资本金注入方式推动兼并重组,培育“出版旗舰”“出版航母”企业。四是坚决破除各种隐性壁垒,着力扶持“专精特新”出版企业走外向型发展道路。推动其对接海外出版企业,以合资、合作、参股等运行方式实现机构人员与商业运营本土化,更好地开拓国际市场。
2.着意新时代理论创新之“道”,实化出版人才新智库
理论是行动的先导,重视人才的理论创新谓“道”。出版强国建设要有坚实的理论支撑和人才基础,才能在长期的竞争中胜出和保持领先。显然,出版理论创新是关键,需要综合考量相关实践规律和条件因素,一个重要维度是人才智慧,这就有了“出版人才智库”的“出场”。总起来说,出版理论创新意味着针对出版业新现象、新问题、新态势作出新研判,对现象本质、事物规律及机理趋势作出新揭示。出版理论创新为新时代出版强国建设中的其他创新提供与时俱进的学术支持和学理支撑,在整个出版强国创新发展体系中起着根基作用。其紧扣时代脉搏,致力于本质揭示、经验总结,有利于深化规律性的认识,推动思想的新飞跃,有利于直面问题,提出解决之道。具体说来,一方面,要提高思想认识,始终把出版理论人才作为出版强国建设的重要资源。要加强出版行业企事业单位、研究机构与实际工作部门的对接与“旋转门”建设,推动相关理论人才发挥智慧才干,在出版业各个环节推动理论创新。对行业外理论人才,力求做到“不求所有,但求所用”,这就要确立跨学科、跨行业的理论人才整合机制。要抓住新时代文化强国建设及“双一流”建设、万众创新等契机,推动一批文化名家、科学家、高端人才进入出版行业,带动和培养理论新人。另一方面,要建设新型出版智库,着力支持协同创新团队发展,壮大理论人才队伍。要依托“一带一路”搭建更多更好的跨越障碍的交流之桥,利用海外引才窗口期,加强与国外出版理论家、汉学家等的创新合作。发挥智库优势,深化系统化、前瞻性和战略性、针对性的学理建构,加强出版政策理论、统计理论、评估理论研究,探究出版业改革发展的内在机理和可能路径,提高现实操作的科学性。显然,理论通过具有“法则性”特征的政策作为中介,能更好地发挥对实践的指导功能。可通过项目招标、直接委托、课题合作等方式,引导相关智库开展出版政策分析、理论解读和学科考察,对重点领域和关键环节改革发展政策的优先序和时间序进行科学论证。
3.着重新时代文化创新之“魂”,优化出版内容新品质
内容为王,文化创新软实力谓“魂”。出版强国建设是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的内生逻辑,要以品质为重,强化文化创新软实力。目前一些出版产品出口仍主要是一种“粗放型”的、“集约边际”的增长,不仅存在贸易逆差,更重要的是在一些内容产品上影响力明显不足。与功能型出版产品贸易相比,内容型出版产品贸易的市场效应更为显著。在跨国传播中,尤其必须注重优化出版内容新品质,打造精品力作。因此,内容是出版的核心,品质是出版的生命,只有紧紧抓住文化创新之“魂”,强化产出优质内容这一中心环节,才能赢得更大优势。总起来说,文化创新意味着在创意设计、故事艺术、题材手法、形象品牌等层面和创作、传播、转化等环节实现创新。出版文化创新为新时代出版强国建设中的其他创新提供创意支撑和内容支持,营造着创新文化生态,构筑着因势而新的精神家园,因而在整个出版创新发展体系中居于灵魂地位。其有利于文化元素的跨越时空、超越国界,有利于提升出版产品和服务的精神高度、文艺内涵、思想价值和品位格调,增强知名度、美誉度和魅力。具体说来,一是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生产导向,以提高出版质量为中心环节,以文润人、成风化人。要着力推出更多精品力作,注重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精髓滋养精神家园。要积极挖掘地域文化资源,做好优秀传统文化的整理、编纂与出版。二是坚持用文化创新软实力开拓全球市场,对内供给侧大有改善,对外中国故事、中国表达受众扩大。“主流的话语总是钟情于成功的故事”,[4]发展出版业,推动出版大国向出版强国迈进,必须讲好中国故事,“把内容优势延伸到更为广阔的网络空间”,[5]多创意、立体化地展示中国精神、中国价值。三是厚植版权优势,增强核心竞争力,加快从注重“增量”向注重“提质”转变。要着力解决创新能力不足、品种单一,版权保护力度有待加强,跟风出版、重复出版等问题,积极开发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特色产品。要巩固提升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等重要节展的全球影响力,打造一批具有全球知名度的名社、名家、名牌、名品,形成具有强大竞争力的原创品牌和独特标识。要用好版权贸易方式,让更多外国出版社出版推广中国精品力作,传扬人文魅力,使跨国出版“成为开放发展的引领者”。[6]
4.着手新时代科技创新之“用”,具化出版技术新投入
用什么作驱动谓“用”,一靠科技驱动,二靠投入助力。出版领域的不少传统行业在数量上已达峰值,欲持续催生新业态、新形态,培育更多高质量增长点,科技创新撬动效应是肯綮。科技创新是出版业演进的重要动力,科技创新投入是推动其整体实力、综合效益和市场竞争力提升的必要保障。出版科技创新的过程就是通过创新链和资金流的双重加持形成出版业价值链的价值创造和增值过程。总起来说,科技创新意味着通过方法、工具乃至生产系统创新,创造新的产品、机器、工艺、服务、技术手段和载体、平台、渠道。出版科技创新是新时代出版强国建设中的其他类型创新的核心源泉,成为最活跃的要素。其展现重要领域、关键环节的先发优势,有利于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增强核心竞争力,从驱动力上促进引领型发展及整个创新发展体系的深刻变革。具体说来,一是要依托科技创新推动传统出版与新兴出版融合发展,拉长产业链条。传统出版采用新兴科技对其业务流程改造升级,有利于编辑优势、内容资源优势延伸到新兴出版,实现价值增值。纸媒、网媒、屏媒等相融合,文字、影音、虚拟现实等相结合,以及新媒体的全方位渗透,使垂直化服务和个性化需求的实现成为可能。二是要瞄准前沿,研发应用新兴出版科技。要深入实施《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应用“机器人+出版”、智能写作翻译、智能选题策划技术等,刷新生产形态和商业模式。升级应用虚拟现实(VR)、增强现实(AR)、数字教育及纳米印刷、按需印刷、新兴知识服务技术。积极推进区块链技术、大数据技术发展,提升供应链和管理链效率,提高数字版权管理与保护能力。积极推动自主研发的出版标准走向国际。三是整合各方资源,形成多元化的投入保障体系。要健全各层面的集选题、规划、资助、评奖、推优于一体的扶持激励机制。在开辟新的出版科技投入渠道上,要用好上市、股份制等投融资方式。华闻传媒2017年10.3亿元转让民生燃气后,就将其未来五年并购重组及资金投入的主要方向瞄准互联网新媒体及科技特色。[7]可发挥投融资工具(如股权投融资等)的便利性和精准性,建立健全出版(版权)产业投资基金,充实出版融合发展项目引导资金,提升出版企业上市资源储备库。各地应根据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和资源禀赋,盘活沉淀资金,加强对出版科技创新重点领域和薄弱环节的投入,培育比较优势。
5.着力新时代治理创新之“治”,强化出版领域新治理
治理现代化谓“治”。出版强国建设需有更稳妥的治理保障体系作为依托,这就要运用“综合集成”的社会工程思维来推进出版领域治理。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于全球化进程中的中国至关重要。着力新时代治理创新之“治”,强化出版领域新治理,就是要健全法治、德治、自治相结合的出版治理体系。总起来说,治理创新意味着通过管理创新、服务创新、运行创新等来实现治理方式方法的创新,通过政府、市场和社会的协同来实现治理模式和治理体系的创新。出版治理创新为新时代出版强国建设中的其他类型创新提供有效的管理服务和治理保证,因而在整个创新体系中起着依托作用。其着眼形成创新的治理格局、健全的治理网络、向善的治理态势,有利于凝聚和调动更多的力量,促进创新链、资金链、产业链和价值链的衔接融合,形成和谐共生关系和共治共赢机制,使出版强国建设运行起来更加顺畅。具体说来,一是法治是根本保证,要提升出版治理法治化水平。出版行政管理部门要大力运用法治方式和法治手段,健全涵盖导向管理、内容管理、质量管理、市场管理等出版环节的依法行政管理体系。例如,版权极为关键,它不仅保护了创作者与经营者的正当权益,更是激励创新的重要手段,要着力健全版权制度、完善版权归属与利益分配机制。应综合构建包含政府、企业、行业协会三位一体的制度框架,一体强化知识产权保护。要加强版权涉外应对体系建设,树立良好的国际形象。二是德治是重要保证,要发挥德治在出版治理中的基础作用。要根据新时代时空背景,加强数字出版伦理、网络出版伦理、学术出版伦理、编辑伦理、出版职业道德等的研究及其实践应用,为出版业健康发展提供更好保障。要在出版领域大力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唱响主旋律,引领时代新风。三是自治是出版治理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要增强出版自治的自我管理、自我服务功能。要严格落实意识形态责任制,落实好谁主管谁负责原则。要注重诚信体系建设,健全出版行业信用信息基础数据库,形成更为清朗的行业生态。发挥好行业协会在反盗维权及版权社会管理和服务等方面的自治功能。要与时俱进完善出版行业自律公约,动态更新负面清单,促进行业绿色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