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党史论文论点摘编
2018-02-07
1951—1954年顺义县棉花预购研究——兼论棉花预购与统购制度的关系
袁 芳
棉花预购是指在棉花播种之前,由合作社同棉农签订预购合同,约定棉花收购数量和价格等重要事项,从而保证国家对棉花资源的掌握。合同规定,由国家预先发给农民部分定金或折实供应一部分物资,以扶持棉花生产;到棉花收获时,农民按约定向国家交售棉花并偿还定金,合作社负责供应棉农需要的生产和生活资料。新中国的棉花预购发轫于1949年底1950年初,北方部分地区的国营花纱布公司和供销合作社采取了预付棉花收购定金的措施,1951年在全国推行。从上至下的棉花收购组织系统由此逐步建立,并以签订和履行预购合同为中心内容开展棉花的生产与收购。但预购工作方法存在缺陷(如实产低于定产、合同手续混乱、收棉程序繁琐等)以及农民存棉惜售的心理,常常导致合同规定的交售任务无法完成甚至预购工作半途而废。在此情势下,国家于1954年对棉花实行统购统销,预购成为统购的一种辅助方法和手段得到延续。在短短几年内,棉花经营方式从自由购销到预购再到统购统销,预购可谓具有承上启下的作用。预购的实质是将农民的生产和交换纳入国家计划,降低小农生产的盲目性。国家则通过预购排挤了部分私商,将棉花物资纳入计划轨道。供销社通过预购建立起自上而下的收购组织系统,为实行统购统销积累了很多经验。在“一五”计划期间,签订预购合同、预付定金的方法被推广到更多农副产品收购中,推动了整个农副产品统购制度的顺利实施。而统购又是对预购局限性的扬弃,并将收购范围扩大至全额收购、改造私商、管理自由市场等三个方面,进而保证了国家对棉花资源的垄断。到80年代,预购与统购统销一起被合同定购所取代。(吴志军摘自《北京党史》2018年第4期,全文约8800字)
历史社会学视野下毛泽东农村调查的多重意涵
孟 庆 延
调查研究是中共革命之“群众路线”的重要组成部分,而毛泽东在开拓中央苏区过程中所进行的大量农村调查,则是调查研究这一政治传统和工作方法的开端。以往关于毛泽东农村调查的研究,或者侧重社会动员视野下的阐释,或者侧重从政策维度展开研究,尚缺少在总体史视野下的统合性考察。通过详细梳理毛泽东从1927年到1930年间的农村调查文本与实践,并将其置放于宏观政治史、社会思潮史与地域社会史的整体背景下加以理解,可以揭示出这一政治传统的多重理论意涵。其一,毛泽东早期农村调查是贯彻马列主义意识形态要求并不断根据中国社会的实际情况进行阐释与调适的重要实践机制,农村调查一方面揭示了当时乡村社会中复杂的阶级结构,另一方面成功地将阶级理论与概念付诸土地革命的斗争实践,极大地推进了革命的历史进程。其二,毛泽东早期农村调查以考察乡村社会中的地主与富农问题为核心,以翔实的调查材料为依据制定自身的斗争策略,形成了对当时中央苏区“左”倾错误路线等问题的有力回应。毛泽东在延安时期详细整理自己做过的农村调查文本,编纂《农村调查》一书,实质上形成了对当时党内教条主义的批评。其三,毛泽东早期农村调查是在民国以来各种社会科学思潮涌入、各种社会科学知识快速传播的整体社会思潮背景下展开的,他既重视经典理论的重要性,又将马列主义与中国社会的具体情况相结合,以农村调查的方式推进“新社会”的塑造,从而形成了对当时“问题与主义”之争的重要回应。从总体上看,毛泽东早期农村调查并不只是了解中国乡村社会的工具,也并非只是具有社会动员意义的权力技术。它完成了马克思主义经典理论话语与原有地方社会结构之间的转换,以超越纯粹地方社会利益格局的总体眼光来实现推进革命进程、颠覆旧有社会秩序的总体目标。在复杂的革命斗争过程中,毛泽东不断对这些“眼光向下”的农村调查加以提炼、归纳与总结,形成了对当时的中国农村与中国社会的总体性理解。农村调查的思想与实践,实际上构成了共产党人面临近代以来中国社会总体性危机的独特应对,也是马列主义中国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吴志军摘自《社会学研究》2018年第4期,原文题目为《理念、策略与实践:毛泽东早期农村调查的历史社会学考察》,全文约22000字,题目为摘编者所加)
读者与报纸、党政军的联动:《晋察冀日报》的阅读史
李 金 铮
站在读者的视角,寻找读者的蛛丝马迹,对《晋察冀日报》的阅读史展开研究,既是改变报纸史之传统研究方法的有益尝试,也是中共革命史研究的一项重要内容。《晋察冀日报》作为党政一体的党报,读者范围随着边区范围之发展而扩大,其类型主要包括党政机关干部,军队干部、战士和学员,本报的编辑、记者、作者和相关工作人员,以及根据地部分农民。读者获取报纸的渠道,是敌后战争环境下报社、党政军机构和读者共同完成的一个网络,送报人员为此付出了艰苦努力乃至生命代价。读者的阅读方式既有个人阅读也有集体阅读,以农民自愿组织的读报小组最具特色。读者阅读后的反应,是经由报纸的指引,投入边区建设。读者还向报纸提出意见和建议,发表呼声,形成了编读之间的双向互动。在以上过程中,读者虽有其独立性和能动性,但党政军机构的指示、规定和支持更具有不可忽视的型塑力量。不同于一般的商业和娱乐报纸,党报的最大特点就是以向民众贯彻党和政府的意志为根本宗旨。读者与报纸之间的联系与互动,都受到晋察冀党政军的巨大影响,更何况党政军尤其是党政机构和领导人还对所有这些方面都给予了高度重视,并作出过具体的指示、规定和要求。因此,阅读史研究不能不考虑到某些根本性历史要素的制约。《晋察冀日报》的阅读史,既是一部读者与报纸、与党政军联动的历史,也是一部塑造阅读的政治史。(吴志军摘自《近代史研究》2018年第4期,全文约34000字)
抗战时期党外进步报刊传播马克思主义探析
许 峰 周 游
抗战时期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又一高峰,除中共利用自身宣传体系创办的各种报刊开展大力宣传外,党外进步报刊也积极宣传了马克思主义,并呈现较为复杂的历史面相。这些党外进步报刊包括学界共同体创办的学术和知识类报刊、由亲近中共的知识分子创办的非学术报刊、各方共同参与编辑的报刊以及民间创办的时政类报刊。在党外进步报刊上参与讨论或译介马克思主义及其学说的作者群体分为五类:一是纯粹进行学术研究的学者,二是中共知识分子,三是民主进步人士,四是部分国民党左派,五是无法判断身份和政治背景的作者。党外进步报刊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内容主要涉及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唯物辩证法和辩证唯物论、列宁和斯大林的思想学说等。考虑到抗战时期中共自身报刊在传播马克思主义方面的一些天然局限性,党外进步报刊因其背景各异和种类众多等优势,拥有更为广泛而多元的读者群体,几乎可以辐射全国所有的识字群体,无疑使更多的中国人接触到马克思主义,可以辅助中共在传播马克思主义学说方面覆盖更多人群。同时,党外进步报刊在宣传马克思主义之际,大多不以意识形态为显著取向,而是多采学术性和知识性等中立客观性的立场和态度,非常有利于马克思主义的进一步传播与接受。一些先入为主者在接触到这些客观信息后,逐渐改变了对马克思主义的看法。之前不了解马克思主义的人群,也经常会被这些实用的知识和理论所吸引。唯物辩证法和历史唯物主义在三四十年代风行一时并在年轻人群体中尤为突出,与此不无关系。总之,党外进步报刊对马克思主义及其相关学说的宣传,最大限度地弥补了中共报刊在宣传马克思主义方面的死角和空白,产生了独特的历史效果,在马克思主义传播史上是一支不容忽视的政治与文化力量。(吴志军摘自《贵州社会科学》2018年第7期,全文约9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