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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小平与改革开放伟业
——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

2018-02-06石仲泉

中国浦东干部学院学报 2018年4期
关键词:建设

石仲泉

(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北京 100080)

今年是改革开放40周年。我们国家能发展到今天,实现从站起来到富起来,并走向强起来的伟大飞跃,这首先是因为毛泽东为中国社会主义制度奠定了坚实的根基;再就是邓小平明确提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开创了改革开放的伟业。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邓小平诞辰110周年座谈会上的重要讲话,对邓小平开创的改革开放伟业作了全面深刻论述。在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之际,根据习近平讲话精神,对邓小平开创的改革开放伟业作点历史评析。

一、旗帜鲜明地反对“两个凡是”,支持和领导真理标准问题讨论,推动十一届三中全会实现党的历史上又一次伟大转折

改革开放是当代中国历史的新篇章。要了解这段历史是怎么走过来的,就要穿越时间隧道。1976年粉碎“四人帮”后,广大人民群众迫切要求结束“文革”,批判“四人帮”的罪行,拨乱反正,平反冤假错案,团结起来抓经济建设。但是,1977年2月提出的“两个凡是”(即“凡是毛主席作出的决策,我们都坚决维护;凡是毛主席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指导方针,既使揭批“四人帮”的罪恶遇到重重阻力,又使党和国家的许多工作特别是经济建设难以顺利开展。那时还没有恢复工作的邓小平在是年5月就明确指出:“两个凡是”不符合马克思主义,“我们必须世世代代地用准确的完整的毛泽东思想来指导我们全党”。[1]39如果讲批判“两个凡是”、开展真理标准问题讨论的缘起,邓小平的这篇谈话是这段历史的最初起点。

1978年5月中旬发表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和6月下旬发表的《马克思主义的一个最基本的原则》两篇特约评论员文章,是打响真理标准问题讨论在前台的“开场锣鼓”。这时遇到的阻力很大,反对的声音来自高层。于是,6月初邓小平在全军政治工作会议上发表讲话,9月视察东北三省又发表“北方讲话”,支持上述两篇文章,赞成开展真理标准问题讨论。特别是他在年底发表的被称为十一届三中全会主题报告的《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的讲话,进一步指出:“目前进行的关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问题的讨论,实际上也是要不要解放思想的争论。大家认为进行这个争论很有必要,意义很大。从争论的情况来看,越看越重要。一个党,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一切从本本出发,思想僵化,迷信盛行,那它就不能前进,它的生机就停止了,就要亡党亡国。”[1]143这三篇谈话和讲话,对真理标准问题讨论的展开,否定“两个凡是”的错误方针,起了具有决定意义的作用。

邓小平回顾这段历史说:我在1977年7月出来工作以后,“提出毛泽东思想的精髓是实事求是,从此开始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问题的讨论。当时有一些人抵制这个讨论。一九七八年六月我在全军政治工作会议上讲了一篇话”。以后“在东北三省沿途又讲这个思想路线问题。经过差不多一年的讨论,到一九七八年底我们召开了十一届三中全会,批评了‘两个凡是’,提出了‘解放思想,开动脑筋’的口号,提倡理论联系实际,一切从实际出发,肯定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重新确立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2]10这段谈话将这场真理标准问题讨论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了,也说明了为什么真理标准问题讨论是伟大的思想解放运动。

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不只是单纯的哲学理论问题,更重要的是涉及党和国家的政治路线和发展战略。“只有解决好思想路线问题,才能提出新的正确政策,首先是工作重点的转移,还有农村政策、对外关系政策,以及相应的一整套建设社会主义的政策。”[2]10那时,由于“两个凡是”的紧箍咒,纠正各个领域“左”的错误举步维艰。真理标准问题讨论,批判“两个凡是”错误方针,极大地推动广大干部和群众破除迷信,解放思想,要求加快拨乱反正的力度,大力发展经济,改善人民生活。邓小平积极支持人民群众的呼声,“到处点火”,不断指出:以实事求是原则处理一切问题,尽快将党和国家的工作重点转移到现代化建设上来。要革命,不要改良,不要修修补补。他的主张得到中央政治局的认同,为随后的中央工作会议和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实行党和国家的工作重心转移和改革开放政策创造了条件。

1978年11月中旬至12月中旬的中央工作会议,在与会者强烈要求下,首先为天安门事件等错案平反,解决了一批历史遗留问题。邓小平发表的上述《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的讲话指出,只有思想解放了,我们才能正确地解决过去遗留的问题和新出现的问题。并且强调:“如果现在再不实行改革,我们的现代化事业和社会主义事业就会被葬送。”[1]150

随后于12月18日至22日召开的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作出了关系党和国家前途的五大历史性决策:一是坚决批判“两个凡是”的错误方针,充分肯定必须完整准确地掌握毛泽东思想科学体系,高度评价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重新确立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马克思主义思想路线。二是明确停止使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错误提法,确定把全党工作的着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作出实行改革开放的重大决策,由此实现了从“以阶级斗争为纲”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从僵化半僵化到全面改革、从封闭半封闭到对外开放的历史性转变。三是着重提出了健全社会主义民主和加强社会主义法制的任务,努力使民主制度化、法律化,严格区别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保证人民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允许任何人有超越法律之上的特权。四是认真讨论了“文化大革命”中发生的一些重大政治事件,以及“文革”前遗留的一些历史问题,审查和解决了一大批重大冤假错案,明确了一些重要领导人的功过是非,并决定在适当时候对“文化大革命”作全面总结。五是增选中央领导机构成员,一批在“文革”中被打倒的老同志重新恢复了在中央的领导职务,由此实际上形成了邓小平作为第二代中央领导集体的核心地位。这标志着党的组织路线拨乱反正的全面推进,使正确贯彻执行正确的思想路线和政治路线有了组织保证。

上述一系列重大决策,表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结束了粉碎“四人帮”后党和国家工作在徘徊中前进的局面。从此,党在各个领域拨乱反正全面展开,我国改革开放伟业揭开了序幕,实现了党的历史上继遵义会议后的又一次具有深远意义的伟大转折,我们国家进入了改革开放新时期。

二、主持制定《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完成了党在指导思想上的拨乱反正

根据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关于在适当时候对新中国以来的许多历史问题,特别是“文化大革命”作出全面总结的精神,1979年春理论工作务虚会已提出作一个关于建国以来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的建议。中央决定,首先通过叶剑英庆祝国庆30周年的讲话对新中国的历史作一个初步的基本估计。1979年10月底,中共中央决定成立起草小组,着手起草《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

《历史决议》的起草自始至终由邓小平负责主持。他非常重视这项工作。文件起草历经20个月,他有10多次讲话和指示。1980年3月,他对如何写好《历史决议》提出三项基本要求。第一,确立毛泽东同志的历史地位,坚持和发展毛泽东思想。这是最核心的一条。不仅是今天,而且今后,我们都要高举毛泽东思想的旗帜。第二,对建国30年来历史上的大事,哪些是正确的,哪些是错误的,要进行实事求是的分析,包括一些负责同志的功过是非,要作出公正评价。第三,通过这个决议对过去的事情作个基本总结,宜粗不宜细,总结过去是为了引导大家团结一致向前看。这三项基本要求成为起草《历史决议》的根本指导思想。《历史决议》由胡乔木具体负责操作。他根据邓小平等领导同志的意见,反复修改出一个“征求意见稿”,于1980年10月至11月间拿出交党内以高级干部为主的4000人讨论。

这样重要的文件在这么大范围“征求意见”,在过去从未有过。这是发扬民主,对党的历史一次广泛而深入的研讨。比较多的意见还是集中在如何评价毛泽东的功过和毛泽东思想的指导作用。各种看法都有,赞同“征求意见稿”的居多数,但也有完全否定毛泽东和毛泽东思想的极端意见。邓小平坚定地表示:实事求是地评价毛泽东同志的功过,继续坚持毛泽东思想,在这个问题上不能让步。毛泽东思想这个旗帜丢不得,丢掉了这个旗帜,实际上就否定了我们党的光辉历史。这不只是个理论问题,尤其是个政治问题。如果不写或写不好这个部分,整个决议都不如不做。根据4000人讨论的意见,特别是邓小平等领导人的意见,文件又反复修改,于1981年6月提交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讨论通过。

《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有四大历史功绩。

第一,对党的历史特别是新中国成立后的历史作了科学总结,实事求是地评价了若干重大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历史决议》指出:党在新中国成立以后的历史,总的来说是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指导下领导全国各族人民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取得巨大成就的历史。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是我国历史上最深刻、最伟大的社会变革,成为我国今后一切进步和发展的基础。后来,由于理论迷误和经验不足等复杂的主客观原因,在对形势的分析和对国情的认识上发生了主观主义偏差,犯了阶级斗争扩大化和经济建设上急躁冒进等错误,包括“文化大革命”这样全局性的、长时间的严重错误。但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党和国家取得的成就是主要的。无视曲折挫折、掩盖错误与忽视成就、否定成功经验的倾向都是错误的。

第二,从根本上否定了“文化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错误理论和实践。《历史决议》指出:发动“文化大革命”是认为在党、政、军和文化领域各界里,多数单位的领导权不在马克思主义者和人民群众手里,在中央形成了一个资产阶级司令部,在地方和中央各部门都有代理人。这样对党和国家政治状况的估计是完全错误的,不符合实际情况。它的主要论据不符合马列主义,在一系列重大理论和政策问题上混淆了是非。被打倒的领导干部是社会主义事业的骨干力量。它造成的“天下大乱”是新中国成立以来遭受到的最严重挫折和损失。“文化大革命”不是任何意义上的革命或社会进步,而是一场由领导者错误发动,被反革命集团利用,给党、国家和各族人民带来严重灾难的内乱。但是,既要将毛泽东晚年的错误同林彪、“四人帮”两个反革命集团的罪恶区别开来,又要将“文化大革命”的政治理论和实践同作为时间概念的“文化大革命”10年这段历史区别开来。彻底否定“文化大革命”的理论和实践,并不是说“文化大革命”时期没有任何成就。这个时期所取得的成就并不是“文化大革命”的成果,如果没有“文革”,成就会更大更多。

第三,实事求是地评价毛泽东的历史地位,充分肯定了毛泽东思想作为党的指导思想的伟大意义。《历史决议》指出:毛泽东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战略家和理论家。就他的一生来看,他对中国革命的功绩远远大于他的过失。他的功绩是第一位的,错误是第二位的。毛泽东为我们党和新中国的缔造及我国社会主义事业建立了永远不可磨灭的功勋。《历史决议》还将毛泽东晚年的错误与他的正确思想即毛泽东思想加以区别,指出毛泽东思想是马列主义在中国的运用和发展,是被实践证明了的关于中国革命的正确的理论原则和经验总结,是中国共产党集体智慧的结晶。《历史决议》对毛泽东思想多方面的内容和活的灵魂(即贯穿于它的各个组成部分的立场观点方法)——实事求是、群众路线、独立自主作了科学概括,并强调毛泽东思想是我们党的宝贵精神财富,它将长期指导我们的行动。我们必须继续坚持毛泽东思想,并以符合实际的新原理和新结论丰富和发展毛泽东思想。

第四,第一次对党在十一届三中全会后逐步确立的适合我国情况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道路的基本点作了10个方面的概括。这就是:(1)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以后,我国所要解决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2)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必须从我国国情出发,量力而行,积极奋斗,有步骤分阶段地实现现代化目标。(3)社会主义生产关系的变革和完善必须适应生产力的状况,有利于生产的发展。(4)在剥削阶级作为阶级消灭以后,阶级斗争已经不是主要矛盾。由于国内的因素和国际的影响,阶级斗争还将在一定范围内长期存在。(5)逐步建立高度民主的社会主义政治制度,是社会主义革命的根本任务之一。(6)社会主义必须有高度的精神文明,努力提高教育科学文化在现代化建设中的地位和作用。(7)改善和发展社会主义的民族关系,加强民族团结,对于我们这个多民族国家具有重大意义。(8)必须加强现代化的国防建设,国防建设要同国家的经济建设相适应。(9)在对外关系上,必须继续坚持反对帝国主义、霸权主义、殖民主义和种族主义,维护世界和平。(10)建设具有健全的民主集中制的党。党的各级组织,都必须在宪法和法律的范围内活动。这10个方面的概括,实质上初步提出了在中国建设什么样的社会主义和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问题,为后来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体系和制度的愈益明晰和完善奠定了基础。

《历史决议》的上述贡献,不仅使中国共产党对于重大历史问题的是非统一了认识,而且对于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未来发展也具有长远指导意义。它的制定,标志着中国共产党在指导思想上完成了拨乱反正的历史任务。

三、提出三个“大政策”,为开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披荆斩棘

万事开头难。改革开放怎么起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突破口在哪里?邓小平提出的三个“大政策”,对于开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最具披荆斩棘意义。

第一个“大政策”,就是要允许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先富帮后富,走向共同富裕。这是邓小平在《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重要讲话中最早提出的“大政策”。他说:允许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企业、一部分工人农民,由于辛勤努力成绩大而收入先多一些,生活先好起来,这就必然产生示范力量,就会使整个国民经济不断地波浪式地向前发展,使全国各族人民都能较快地富裕起来。后来,他继续指出:“我们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根本目标是实现共同富裕,然而平均发展是不可能的。过去搞平均主义,吃‘大锅饭’,实际上是共同落后,共同贫穷,我们就是吃了这个亏。改革首先要打破平均主义,打破‘大锅饭’,现在看来这个路子是对的。”[2]155改革开放40年的实践证明也是对的。但是,非议、责难和反对这个政策的声音还有相当市场,认为目前现实社会中存在的穷富差别的扩大,其源盖出于此,进而否定改革开放的伟大成就。

持这种看法比较多的,一是弱势群体,二是不了解改革开放历史又很关心国家大事的年轻人。有这种看法可以理解,但是,在我看来,第一,还是要讲历史,讲我们国家历史发展的曲折,讲改革开放前后的历史状况,讲这个政策的历史由来,讲应当怎样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方法分析问题。第二,讲宏观政策和实际工作的联系和区别,政策在不断健全和完善,工作在努力改进,达到人们比较满意的理想状态还需要时日。邓小平明确指出:如果富的愈来愈富,穷的愈来愈穷,两极分化就会产生。解决的办法之一,就是先富起来的地区多交点利税,支持贫困地区的发展。什么时候突出地解决这个问题,要研究。“可以设想,在本世纪末达到小康水平的时候,就要突出地提出和解决这个问题。到那个时候,发达地区要继续发展,并通过多交利税和技术转让等方式大力支持不发达地区。不发达地区又大都是拥有丰富资源的地区,发展潜力是很大的。总之,就全国范围来说,我们一定能够逐步顺利解决沿海同内地贫富差距的问题。”[2]374第三,还是要讲辩证法,要有哲学思维,不能形而上学地看问题。现在不少观点立论的基点不是从历史实际出发,不从发展的观点看问题,不讲过程论,只简单地看到一些现象就作结论。这样片面性、绝对化、情绪化,就难以避免。第四,这种极端思想千万不要被否定改革开放的势力利用。民粹主义思潮是国际性的。它在国内的一种表现就是否定改革开放成就,无限放大现实生活中的负面现象,攻击一点,不计其余,以偏概全,否定改革。因此,一定要理性地科学地全面地看待这个“大政策”。

第二个“大政策”,就是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废除人民公社制度。中国的改革从农村开始。十一届三中全会前,安徽、四川等省农民自发地实行与那时政策相抵牾的包产到户等,被视为“异端”。邓小平支持这样的“异端”。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央肯定了包产到户等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他指出:中国社会主义农业的改革和发展的“第一个飞跃,是废除人民公社,实行家庭联产承包为主的责任制。这是一个很大的前进,要长期坚持不变”。[2]355八亿农民获得对土地的经营自主权,加上其他政策调整,农业生产摆脱了长期停滞的困境,农村经济向着专业化、商品化、社会化方向发展,农民生活渐渐好起来。邓小平讲述这个进程指出:农村改革的成功增加了我们的信心,我们把农村改革的经验运用到城市,进行以城市为重点的全面经济体制改革。在经济体制改革的带动下,科技、教育、文化等体制,乃至政治体制的改革陆续展开。这是又一场革命。邓小平将其称为中国的第二次革命,是决定中国命运的一招。如果将农村改革比喻为改变中国命运的又一棒火炬,那么它引发的全面改革就是燃遍中国的熊熊火焰。神州大地在浴火中获得新生。

第三个“大政策”,就是倡导兴办经济特区,推动形成全国对外开放格局。邓小平说:“中国的经济开放政策,这是我提出来的。”[2]77他首先是倡导兴办经济特区。1979年4月,广东省委领导提出在深圳、珠海、汕头开办出口加工区建议后,邓小平指出:在你们广东划一块地出来,搞一个特区怎么样?过去陕甘宁就是特区嘛,中央没有钱,可以给些政策,你们自己去搞,杀出一条血路来!随后,中央决定在深圳、珠海、汕头、厦门试办经济特区。针对国内外对兴办经济特区的纷纷议论,他还两次亲到特区作了调查研究,指出:深圳特区是个试验,一切有利于发展社会生产力的方法都可采用。深圳搞了七八年,由内向型转为外向型,变成工业基地,并能够打进国际市场。这是个很大的成绩。“现在我可以放胆地说,我们建立经济特区的决定不仅是正确的,而且是成功的。”“我们正在搞一个更大的特区,这就是海南岛经济特区……海南岛好好发展起来,是很了不起的”。[2]239

改革开放上述三个“大政策”,既是提出最早的,又是影响最大的,也是议论最多的。邓小平说:对改革开放,一开始就有不同意见,这是正常的。不只是经济特区问题,更大的问题是农村改革,搞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废除人民公社制度。好多人在看,我们的政策是允许看,不搞强迫,不搞争论。“大胆地试,大胆地闯。农村改革是如此,城市改革也应如此。”[2]374

正是由于有了以上述三个“大政策”为代表的党在各方面工作中制定的一系列新的正确政策,在党的十二大,邓小平才信心满满地说:走自己的道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就是我们总结长期历史经验得出的基本结论。基于这一点,也可以说,上述三个“大政策”对开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具有披荆斩棘意义。

四、提出改革党和国家领导制度,成为建设中国民主政治制度的历史起点

经济体制改革起步之后,政治体制改革怎么进行?这关系到我们国家走什么样的道路,建设什么样的制度,面临着向何处去的重要抉择。就在不少人十分茫然之时,1980年8月邓小平发表的《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讲话石破天惊,振聋发聩。他提出了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问题。按照现在的话说,没有充分的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没有高瞻远瞩的战略思维,是根本提不出这个问题的。

邓小平指出:我们建立的社会主义制度是个好制度,必须坚持。但是,现行的一些具体制度包括组织制度、干部制度,还存在不少弊端,妨碍甚至严重妨碍社会主义优越性的发挥。比如,官僚主义,权力过分集中,家长制,干部领导职务终身制和形形色色的特权现象,等等。如果不坚决改革这些弊端,就很难适应现代化建设的迫切需要,过去出现过的一些严重问题今后有可能重新出现。为了适应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需要,为了适应党和国家政治生活民主化的需要,为了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必须改革党和国家各方面的制度。

邓小平着重提出要改革党和国家领导制度。他说:改革并完善党和国家各方面的制度,是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而“改革并完善党和国家的领导制度,是实现这个任务的关键”。[1]342他特别分析了官僚主义和特权现象的弊端,指出:官僚主义同我们长期认为的社会主义制度必须对经济、政治、文化、社会都实行中央高度集权的管理体制有密切关系。我们的各级领导机关,都管了很多不该管、管不好、管不了的事,这是我们特有的官僚主义的一个总病根。官僚主义还有思想作风的一面,但是必须从根本上改变权力过分集中的制度。“制度问题不解决,思想作风问题也解决不了。”[1]328对于特权现象,他指出:旧中国留给我们的,封建专制传统比较多,民主法制传统很少。解放以后,我们也没有自觉地、系统地建立保障人民民主权利的各项制度,法制很不完备,特权现象没有解决。我们有一些干部,不把自己看作是人民的公仆,而把自己看作是人民的主人,搞特权、特殊化,引起群众的强烈不满。如不坚决改正,干部队伍势必发生腐化。“克服特权现象,要解决思想问题,也要解决制度问题。”[1]332

邓小平提出改革党和国家领导制度这个带有根本性问题,是由对“文化大革命”的深刻反思引发的。过去,对于我们党历史上犯的各种错误,现实社会生活中存在的许多弊端,长时期的习惯性思维,往往只认为是思想作风不端正产生的,因而只在加强思想教育方面下功夫。邓小平反思“文化大革命”的灾难后,第一次从全新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他指出:我们过去发生的各种错误,固然与某些领导人的思想、作风有关,但是组织制度、工作制度方面的问题更重要。这些方面的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即使像毛泽东同志这样伟大的人物,也受到一些不好的制度的严重影响,以至对党对国家对他个人都造成了很大的不幸。他还特别指出:我们今天再不健全社会主义制度,人们就会说,为什么资本主义制度所能解决的一些问题,社会主义制度反而不能解决呢?这种比较方法虽然不全面,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不加以重视。“斯大林严重破坏社会主义法制,毛泽东同志就说过,这样的事件在英、法、美这样的西方国家不可能发生。他虽然认识到这一点,但是由于没有在实际上解决领导制度问题以及其他一些原因,仍然导致了‘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浩劫。这个教训是极其深刻的。”因此,他强调:“不是说个人没有责任,而是说领导制度、组织制度问题更带有根本性、全局性、稳定性和长期性。这种制度问题,关系到党和国家是否改变颜色,必须引起全党的高度重视。”[1]333

怎样改革党和国家领导制度?邓小平强调:总体上来说,在政治上,充分发扬人民民主,保证全体人民真正享有通过各种形式管理国家的权力,健全社会主义法制,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打击一切敌对力量和犯罪活动,调动人民群众的积极性,巩固和发展安定团结、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具体而言,他强调了这样两点:一是要有群众监督制度,让群众和党员监督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要有专门机构进行铁面无私的监督检查,凡是搞特权、特殊化的,人民有权依法进行检举、控告、弹劾、撤换、罢免,要求他们在经济上退赔,并使他们受到法律、纪律处分。二是要建立干部退休制度,设立作为过渡措施的中央和省级的顾问委员会,废除实际存在的领导干部职务终身制,以保证国家治理的连续性和稳定性。“要使我们的宪法更加完备、周密、准确,能够切实保证人民真正享有管理国家各级组织和各项企业事业的权力,享有充分的公民权利,要使各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真正实行民族区域自治,要改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等等。”[1]339显然,这些都涉及党和国家的根本制度。

建立和健全党和国家的这些根本制度,要达到什么样的目标呢?邓小平提出:为了改革并完善社会主义制度,“将吸收我们可以从世界各国吸收的进步因素,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制度”。“我们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是要在经济上赶上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在政治上创造比资本主义国家的民主更高更切实的民主,并且造就比这些国家更多更优秀的人才。”“党和国家的各项制度究竟好不好,完善不完善,必须用是否有利于实现这三条来检验。”[1]337,322,323到1992年发表南方谈话时,他还指出:“恐怕再有三十年的时间,我们才会在各方面形成一整套更加成熟、更加定型的制度。在这个制度下的方针、政策,也将更加定型化。”[2]372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非常高的标准。因此,他说:“这个任务,我们这一代人也许不能全部完成,但是,至少我们有责任为它的完成奠定巩固的基础,确立正确的方向。”[1]343

《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讲话,对于建设什么样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具有顶层设计意义。它既是提出建设中国民主政治制度的历史起点,又是提出制度治党思想的历史起点,不愧为我国建设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伟大纲领性文献。

五、提出一切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实际出发,明确“三步走”发展战略,强调坚持党的基本路线一百年不动摇

这是关系我国改革开放40年能够创造伟业的一个带有全局性的问题,也是邓小平开创我国改革开放伟业最为关键的一条。邓小平对此有一系列深刻论述。

(一)关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提出我国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是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以邓小平为核心的党中央总结了包括我国在内的国际社会主义事业的历史经验而得出的科学论断,也是从我国社会性质和社会发展阶段这个根本问题上对基本国情得出的正确认识。

在叶剑英庆祝国庆30周年讲话中提出社会主义制度还处在幼年时期之后,1981年邓小平主持制定的《历史决议》,在党的文件中第一次写上“我们的社会主义制度还是处于初级的阶段”。[3]8381987年2月,邓小平指示党的十三大报告起草小组:要在理论上阐述什么是社会主义,我们的改革是不是社会主义的。在十三大报告大纲设想拟以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作为报告全篇立论的根据之后,邓小平赞扬“这个设计好”。十三大召开前两个月,他会见外宾说:我们党的十三大要阐述中国社会主义是处在一个什么阶段,就是处在初级阶段,是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就是不发达的阶段。一切都要从这个实际出发,根据这个实际来制订规划。”大会后,他向外宾介绍:十三大阐述了“中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理论,在这个理论指导下,坚定地贯彻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和政策”。[2]252,258在另一次谈话中,他总结过去的教训说:“总的来说,就是对外封闭,对内以阶级斗争为纲,忽视发展生产力,制定的政策超越了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2]269

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是个什么阶段呢?十三大报告论述了这样几个重要特征:一是逐步摆脱不发达状态,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历史阶段;二是由农业人口占多数的手工劳动为基础的农业国逐步变为非农业人口占多数的现代化的工业国的阶段;三是由自然经济半自然经济占很大比重,变为商品经济高度发达的阶段;四是通过改革和探索,建立和发展充满活力的社会主义经济、政治、文化体制的阶段;五是全民奋起,艰苦创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阶段。这几个方面概括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主要内涵。基于这样的认识,我们党从我国的国情出发,确认在生产力发展水平远远落后于发达国家的条件下建设社会主义,必须先解决工业化、经济的社会化、市场化、现代化的任务,时间至少在百年以上。这是不可逾越的一个相当长的历史阶段。在1992年南方谈话中,邓小平再次强调:“我们搞社会主义才几十年,还处在初级阶段。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制度,还需要一个很长的历史阶段。”[2]379

(二)关于社会主义的根本任务和“三步走”发展战略。邓小平谈到解放思想时说:“不解放思想不行,甚至于包括什么叫社会主义这个问题也要解放思想。经济长期处于停滞状态总不能叫社会主义。人民生活长期停止在很低的水平总不能叫社会主义。”[1]312还明确指出:“贫穷不是社会主义,发展太慢也不是社会主义。”因此,他反复强调:“社会主义阶段的最根本任务就是发展生产力,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归根到底要体现在它的生产力比资本主义发展得更快一些、更高一些,并且在发展生产力的基础上不断改善人民的物质文化生活。”[2]255,63“现在要横下心来,除了爆发大规模战争外,就要始终如一地、贯彻始终地搞这件事,一切围绕着这件事,不受任何干扰。就是爆发大规模战争,打仗以后也要继续干,或者重新干。我们全党全民要把这个雄心壮志牢固地树立起来,扭着不放,‘顽固’一点,毫不动摇。”[1]249

邓小平认为,确定社会主义的根本任务是集中力量发展生产力,一是体现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二是使国家富强,实现体现民族复兴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我们要发达的、生产力发展的、使国家富强的社会主义。”[1]231基于这一理念,邓小平提出了分三步走,基本实现现代化的战略目标和战略步骤。首先在1970年代末和1980年代中期,提出将过去设想的四个现代化的目标放低一点,在20世纪末实现“小康之家”状态,“这个小康社会,叫做中国式的现代化”。[2]54在十三大报告拟以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立论之际,对国情问题的重新思考,使邓小平对我们国家在21世纪的发展目标作了调整,明确了比较定型的“三步走”发展战略。这就是:第一步从1981年到1990年,实现国民生产总值翻一番,解决人民的温饱问题。第二步从1991年到20世纪末,实现国民生产总值再翻一番,人民生活达到小康水平。第三步到21世纪中叶,人均国民生产总值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此前在1985年3月和9月都是讲接近世界发达国家水平),人民生活比较富裕,基本实现现代化。

邓小平的这个“三步走”发展战略,为当代中国的发展进步明确了大致的时间表,尽管后来又有某些细化和微调,但基本上成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路线图。直至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的两个阶段战略目标后,才对第三步发展战略作了调整。这就是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基础上,再奋斗15年,到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从2035年到本世纪中叶,在基本实现现代化的基础上,再奋斗15年,把我国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这也就是毛泽东、邓小平最初设想的接近或赶上世界发达国家的水平的目标。

(三)关于坚持党的基本路线一百年不动摇。这是邓小平开创改革开放伟业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思想,是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政治路线的核心和真谛。如果说邓小平明确的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思想路线是保证我们党永葆蓬勃生机的法宝,那么关于“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思想则是保证我们国家的社会主义制度充满活力和无限生命力的法宝。他强调的坚持党的这条基本路线一百年不动摇,是我国社会主义事业长治久安,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根本保证。

邓小平关于“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思想在开启社会主义新时期之际就已萌生,并逐步明确起来。他在那篇被视为十一届三中全会主题报告的讲话中提出,如果现在再不实行改革,我们的现代化事业和社会主义事业就会被葬送的著名论断。随后在关于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报告中,不仅强调了“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而且明确提出把经济建设作为我们党的中心任务的思想。他主持制定的《历史决议》第一次以党的正式文件形式确认了我国社会现阶段的主要矛盾和中心任务,并把坚持改革开放政策和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这两个基本点纳入了适合我国情况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正确道路内容。1985年8月,他发表的《改革是中国发展生产力的必由之路》讲话,便将“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放在一起讲了。他说:“我们拨乱反正,就是要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基础上发展生产力。为了发展生产力,必须对我国的经济体制进行改革,实行对外开放的政策。”[2]138这里,尽管没有提出“基本路线”概念,但“一个中心”与“两个基本点”思想已经联为一体了。

1987年六七月间,邓小平两次谈话对“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作了深刻阐述。他指出:“搞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是基本路线。要搞现代化建设使中国兴旺发达起来,第一,必须实行改革、开放政策;第二,必须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这两个基本点是相互依存的。”[2]248随后召开的党的十三大,根据邓小平的思想第一次对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作了科学概括,指出:“领导和团结全国各族人民,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持改革开放,自力更生,艰苦创业,为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奋斗。”[4]15并且还说:“这就是我们的主要经验,这就是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的主要内容”。[4]15-16当时的中央领导人明确指出:对这两个基本点讲得最早、最多、最深刻的,是邓小平同志;在一个中心之下的这两个基本点是“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真谛”。[5]1261,1266

党的十三大后,邓小平不断强调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不能改变,即使在1989年政治风波严峻时刻,也一再强调这一点。1992年他发表的南方谈话进一步指出:“要坚持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政策,关键是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不坚持社会主义,不改革开放,不发展经济,不改善人民生活,只能是死路一条。基本路线要管一百年,动摇不得。只有坚持这条路线,人民才会相信你,拥护你。谁要改变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政策,老百姓不答应,谁就会被打倒。”[2]370-371这段话反映了人民的心声。右的干扰,搞资产阶级自由化,要动摇这条基本路线,人民不答应;“左”的干扰,否定改革开放,要改变这条基本路线,人民也不答应。一个时期,人民忧虑,就是忧虑这条基本路线能否长期坚持。“基本路线要管一百年”,人民吃了定心丸。

40年的历史充分证明,“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符合我国现阶段客观实际,是使社会主义得到发展、使人民生活得到改善的唯一正确路线。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只要“不改变”这条基本路线,我国社会主义制度就稳如泰山。

六、不断推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强调只有两个文明都搞好,才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

经常听到一种说法,邓小平只关注经济发展和物质文明建设,不重视精神文明建设,是“一手硬、一手软”的始作俑者。这种说法,是对邓小平的极大误解。实际上,改革开放以后,邓小平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主要推动者之一。由于他的推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才蓬勃发展起来,社会的精神面貌才有巨大变化。一个时期形成的“一手硬、一手软”的不良倾向,有多方面原因。并且,正是他在努力纠正这种现象,因而提出只有两个文明都搞好了,才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著名思想。

精神文明的概念虽然一百多年前已在使用,以毛泽东为核心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也有这方面的丰富思想,但明确提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概念是在改革开放以后。就党的文献言,最早讲这个问题的是叶剑英庆祝建国30周年的讲话:我们要在建设高度物质文明的同时,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邓小平始终关注这个讲话的起草,要求有新的内容。讲话提出的“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就是新内容之一。1980年12月,邓小平在中央工作会议上首次阐明了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科学内涵,指出:“所谓精神文明,不但是指教育、科学、文化(这是完全必要的),而且是指共产主义的思想、理想、信念、道德、纪律,革命的立场和原则,人与人的同志式关系,等等。”[1]367这是我们党最早关于精神文明建设包括思想道德和教育科学文化两个方面建设的论述。他特别突出地强调了思想道德建设的作用,指出:没有这种精神文明,没有共产主义思想,没有共产主义道德,怎么能建设社会主义?党和政府愈是实行各项经济改革和对外开放的政策,党员尤其是党的高级负责干部,就愈要高度重视、愈要身体力行共产主义思想和共产主义道德。“不但如此,我们还要大声疾呼和以身作则地把这些精神推广到全体人民、全体青少年中间去,使之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精神文明的主要支柱。”[1]368在这篇讲话中,还蕴含着把培养“四有”新人(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作为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目标的思想;强调党的思想政治工作这个优良传统是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纽带等。

党的十二大报告以邓小平的上述思想为基础,根据我国和国际社会主义发展的实践经验,建构起了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理论的初步轮廓。随着现代化建设和改革开放全面展开,对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提出了更高要求。在1985年9月的全国党代表会议上,邓小平又专门把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作为一个重要问题加以强调,不仅再次指出了它的重要性,而且提出了如何加强这方面建设的若干重大原则和具体措施。在他的指导下,党的十二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指导方针的决议》,进一步明确了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在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总体布局中的战略地位,第一次正确地说明了共产主义理想、道德同广大群众现阶段的“共同理想”(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社会主义道德建设基本要求(爱祖国、爱人民、爱劳动、爱科学、爱社会主义)之间的关系,把先进性的要求同广泛性的要求辩证地结合起来,更加有利于团结最广泛的各方面人士来建设社会主义。这样,对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论述提升到了一个新境界。

在理论上充分认识并不断提升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战略地位,无疑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在实际工作中怎样对理论的认识加以贯彻落实,则是一个十分复杂的系统工程。一个时期,这个问题没有解决好,资本主义和封建主义的流毒没有减低到最低限度。邓小平在1985年的多次讲话中就指出:物质文明、经济建设这一手,我们搞得相当有成绩。但是精神文明建设,至今效果不太理想。社会“风气如果坏下去,经济搞成功又有什么意义?会在另一方面变质,反过来影响整个经济变质,发展下去会形成贪污、盗窃、贿赂横行的世界”。[2]154他再次强调,过去我们党无论怎么弱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一直有强大的战斗力,就是因为有马克思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信念。“有了共同的理想,也就有了铁的纪律。无论过去、现在和将来,这都是我们的真正优势。”[2]144为了使全党重视精神文明建设,他将当初建立经济特区时提出的“两手抓”方针,进一步明确为“搞四个现代化一定要有两手,只有一手是不行的”。[2]154这就是说,要一手抓物质文明建设,一手抓精神文明建设。此后,他更加强调精神文明建设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整体布局中的地位,要求全党努力把精神文明建设抓上去。

1992年初,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对广东的领导同志说:“要坚持两手抓,一手抓改革开放,一手抓打击各种犯罪活动。这两只手都要硬……广东二十年赶上亚洲‘四小龙’,不仅经济要上去,社会秩序、社会风气也要搞好,两个文明建设都要超过他们,这才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2]378这不仅是对广东的要求,也是对建设什么样的社会主义才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提出的更为明确具体的要求。这是从政治理论高度上纠正“一手硬、一手软”现象的根本举措,也是对改革开放以来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历史经验的重要总结。

党的十四大,特别是十四届六中全会《关于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若干重要问题的决议》,根据邓小平南方谈话精神,对改革开放以来精神文明建设的经验作了全面总结,对加强思想道德和文化建设作了进一步部署,把精神文明建设提高到新水平,使开创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新局面有了更加明确的方向和措施。

因此,那种认为邓小平不重视精神文明建设的看法是没有任何事实根据的妄说。

七、破天荒地提出社会主义可以搞市场经济,为我国社会主义经济怎样发展指明了方向

改革开放40年最大的理论成就,就是挑战了社会主义搞市场经济的不可能,创造性地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改革开放40年,我们国家从经济发展总量相当落后的窘迫状况一跃而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得益于发展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这种无论是理论上的突破还是实践上的腾飞,首先都要归功于邓小平。是他挑战了理论上的这个不可能,指明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的发展方向,我们国家才有今天。

长期以来,社会主义被认为只能实行计划经济。老祖宗是这么讲的,苏联社会主义是这么干的。这是不可动摇的铁律。但是,社会主义发展出现的弊端,自20世纪20年代以来世界上的共产党人和非共产党人就在研究计划和市场问题。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一些社会主义国家,包括我们国家的经济学家在内,也开始探索这个重大问题,但没有一个挑战成功的。新中国成立后自开展大规模经济建设以来,也坚持社会主义只能实行计划经济的理论和实践。直至邓小平1992年发表南方谈话以前,一直认为社会主义搞市场经济,就是修正主义、资产阶级自由化、走资本主义道路。

改革开放以后,邓小平没有被社会主义只能实行计划经济的紧箍咒束缚住,一直在不停地思考这个问题,对计划和市场关系的认识在逐渐明确、愈益坚定。他对这个问题同中央负责同志和来访的外宾进行探讨性的谈话至少12次之多,对于推动我们国家走向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情况,大体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从1979年提出这个问题至1984年制定《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1979年11月邓小平会见美国客人,谈话广泛涉及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关系。邓小平指出:说市场经济只存在于资本主义社会,只有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这肯定是不正确的。社会主义为什么不可以搞市场经济?我们是计划经济为主,也结合市场经济,但这是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市场经济不能说只是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在封建社会时期就有萌芽。“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市场经济……这是社会主义利用这种方法来发展社会生产力。把这当作方法,不会影响整个社会主义,不会重新回到资本主义。”[1]236这里,邓小平对社会主义可以搞市场经济的认识,还是肯定“计划经济为主”那种模式的,因而也包括这个内涵。但就是这个思想,在党的领导层也没有形成共识。他本人还在继续思考这个问题。1982年他同国家计委负责人谈话说:计划与市场的关系问题如何解决?解决得好,对经济发展很有利,解决得不好,就会糟。当时,城市改革正在起步。为使改革重点由农村转向城市,推动整个经济体制改革进一步发展,1984年10月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这个《决定》第一次突破了将计划经济同商品经济对立的传统观念,重新解释了计划经济,确认社会主义不可能是产品经济社会,而是商品经济社会形态。社会主义计划经济是在公有制基础上有计划的商品经济,商品经济的充分发展是社会主义经济发展不可逾越的阶段,是实现我国经济现代化的必要条件。这个观点是对社会主义认识的一个很大突破。邓小平高度评价这个《决定》,指出这是个好文件,“我的印象是写出了一个政治经济学的初稿,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中国社会主义实践相结合的政治经济学”。[2]83它“解释了什么是社会主义,有些是我们老祖宗没有说过的话,有些新话”。[2]91

如果说邓小平推动我国走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也有“三部曲”的话,那么他高度赞扬的这个《决定》,可视为推动我国走向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第一部曲。

第二阶段,从1985年到1987年党的十三大。上述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解决了社会主义同商品经济统一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社会主义同市场经济统一的问题。国际社会通行讲市场经济,“商品经济”属于“地方粮票”,不通用,尽管相对于讲社会主义是产品经济的观点而言是一个很大进步,但还需要向前推动。1985年10月,邓小平会见美国企业家代表团。美方提出:中国经济改革以来,人民要致富,出现了少数贪污腐化和滥用权力的现象,这是市场经济和社会主义制度之间一个潜在的、很难解决的矛盾。邓小平回答说:“社会主义和市场经济之间不存在根本矛盾。问题是用什么方法才能更有力地发展社会生产力。”[2]148“我们发挥社会主义固有的特点,也采用资本主义的一些方法(是当作方法来用的),目的就是要加速发展生产力。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消极的东西,但更重要的是,搞这些改革,走这样的路,已经给我们带来了可喜的成果。中国不走这条路,就没有别的路可走。只有这条路才是通往富裕和繁荣之路。”[2]149-150这次谈话展现了邓小平的两个自信:一是认为社会主义和市场经济之间不存在根本矛盾,一定要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二是改革开放是通往富裕和繁荣之路,一定要坚持走这条道路。

在准备十三大的过程中,1987年2月邓小平同几位中央负责同志谈话,对计划和市场关系的看法更加明确了。他说:“为什么一谈市场就说是资本主义,只有计划才是社会主义呢?计划和市场都是方法嘛。只要对发展生产力有好处,就可以利用。它为社会主义服务,就是社会主义的;为资本主义服务,就是资本主义的。”“我们以前是学苏联的,搞计划经济。后来又讲计划经济为主,现在不要再讲这个了。”[2]203这是邓小平对我国经济体制改革思想的又一个重大突破。根据他的这个决策,十三大报告再没有讲计划经济为主了。报告强调:社会主义经济的体制应该是计划与市场内在统一的体制,“要善于运用计划调节和市场调节这两种形式和手段”,“利用市场调节决不等于搞资本主义”。“计划和市场的作用范围都是覆盖全社会的。新的运行机制,总体上来说应当是‘国家调节市场,市场引导企业’的机制。”[4]27报告还提出要加快建立和培育社会主义市场体系,这个体系还必须是竞争的和开放的。这些认识,表明距离确认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即有国家调控的市场经济,只隔一层窗户纸了。这是推动走向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第二步,也是非常关键的一步。

第三阶段,从十三大后到1992年南方谈话。经过1989年政治风波,不少人对十三大制定的路线发生了怀疑。邓小平多次讲话指出:十三大报告没有错。“十三大制定的路线不能改变,谁改变谁垮台。”[2]324并且,他对计划与市场关系的看法越来越硬气,指出:我们必须从理论上搞懂,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区别,不在于是计划还是市场这样的问题。不要以为搞点市场经济就是资本主义道路,没有那回事。计划和市场都得要。不搞市场,连世界上的信息都不知道。市场也可以为社会主义服务。最后是1992年他发表的南方谈话,进一步指出:“计划多一点还是市场多一点,不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也有计划;市场经济不等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也有市场。计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还说:证券、股市这些东西,“允许看,但要坚决地试”。社会主义要“吸收和借鉴当今世界各国包括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的一切反映现代社会化生产规律的先进经营方式、管理方法”。[2]373

邓小平的南方谈话内容丰富,振聋发聩,被称为解放思想的又一个宣言书。他对社会主义可以搞市场经济作了毫不含糊的鲜明回答,为随后召开的党的十四大确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目标创造了十分有利的政治条件,也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此后,我们国家掀起了新一轮更加波澜壮阔的改革开放浪潮,经济社会发展走上了从未有过的快车道,越来越多的普通百姓开始富起来。1992年南方谈话是造就改革开放40年伟业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里程碑,我国经济社会跌宕澎湃的发展景象还历历在目。

八、提出“一国两制”构想,有力推进了中华民族和平统一大业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邓小平就把实现祖国和平统一,同集中力量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和反对霸权主义、维护世界和平,作为我们党和国家在一个时期的三大历史任务。在毛泽东、周恩来等老一辈革命家关于争取和平解放台湾思想的基础上,以邓小平为核心的党中央根据历史和现实情况,提出“一国两制”构想,开辟了以和平方式实现祖国统一的新路径。

“一个国家,两种制度”构想的语言简明,却有三层涵义。首先是“一个国家”,这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在承认这个大前提下实现祖国统一,实行两种制度。“一个国家”是实行“一国两制”的根本基础。其次,“两制”在“一国”中的地位和作用不是均衡对等的,“两种制度”中的一个方面,作为国家主体的是社会主义制度,这是不变的。第三,“两制”的另一个方面,就是社会主义国家里允许香港、澳门和台湾等特殊地区搞资本主义。这“不是搞一段时间,而是搞几十年、成百年”。[2]219

“一国两制”构想的上述内涵,是逐渐丰富、明确和完善起来的。它是先由解决台湾问题提出的。1981年9月底,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叶剑英发表谈话,阐述了台湾回归祖国、和平统一提的“九条方针”,指出:“国家实现统一后,台湾可作为特别行政区,享有高度的自治权,并可保留军队”,“台湾现行社会、经济制度不变,生活方式不变,同外国的经济、文化关系不变。私人财产、房屋、土地、企业所有权、合法继承权和外国投资不受侵犯”。[3]9661982年1月,邓小平对外宾解释“九条方针”说:以叶剑英委员长名义提出来的九条方针,“实际上就是‘一个国家两种制度’。两种制度是可以允许的。他们不要破坏大陆的制度,我们也不破坏他们那个制度”。[6]797这标志着“一国两制”构想初步形成。1983年6月下旬,邓小平根据中央政治局讨论意见,对“一国两制”构想讲得更为透彻,并将上述“九条方针”归纳为“六点办法”,即“祖国统一后,台湾特别行政区可以有自己的独立性,可以实行同大陆不同的制度。司法独立,终审权不须到北京。台湾还可以有自己的军队,只是不能构成对大陆的威胁。大陆不派人驻台,不仅军队不去,行政人员也不去。台湾的党、政、军等系统,都由台湾自己来管。中央政府还要给台湾留出名额”。[2]30这样,“一国两制”构想用于解决台湾问题的基本方针就十分明确了。

“一国两制”构想虽然是为解决台湾问题提出的,但在实践中扩大用于解决香港和澳门问题,并获得成功。香港、澳门问题,是英国、葡萄牙殖民主义者侵略中国造成的历史遗留问题。由于过去的不平等条约,占整个香港地区面积92%的新界(香港的能源和主要工业都在此)租期至1997年6月30日期满。1981年12月,中共中央作出1997年7月1日收回整个香港的决定。1982年9月,中国政府与英国政府开始就解决香港问题举行谈判。邓小平会见前来参加谈判的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时,表明了中国准备用在解决台湾问题时提出的办法来解决香港问题的立场。他说:“香港继续保持繁荣,根本上取决于中国收回香港后,在中国的管辖之下,实行适合于香港的政策。香港现行的政治、经济制度,甚至大部分法律都可以保留,当然,有些要加以改革。香港仍将实行资本主义,现行的许多适合的制度要保持。”[2]13此后,中英两国政府就香港问题举行了多轮谈判。

1984年6月,邓小平对来访的香港知名人士展开地阐释了“一国两制”的构想和对香港问题的基本立场。邓小平说:“我们的政策是实行‘一个国家,两种制度’,具体说,就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内,十亿人口的大陆实行社会主义制度,香港、台湾实行资本主义制度。”“我国政府在一九九七年恢复行使对香港的主权后,香港现行的社会、经济制度不变,法律基本不变,生活方式不变,香港自由港的地位和国际贸易、金融中心的地位也不变,香港可以继续同其他国家和地区保持和发展经济关系。我们还多次讲过,北京除了派军队以外,不向香港特区政府派出干部,这也是不会改变的。我们派军队是为了维护国家的安全,而不是去干预香港的内部事务。”[2]58他还指出:对于香港来说,这个高度自治权还包括实行“港人治港”。这个“港人”,应该是爱祖国爱香港的香港人,并“由以爱国者为主体的港人来治理香港”。我们所讲的“爱国者的标准是,尊重自己民族,诚心诚意拥护祖国恢复行使对香港的主权,不损害香港的繁荣和稳定。只要具备这些条件,不管他们相信资本主义,还是相信封建主义,甚至相信奴隶主义,都是爱国者”。[2]61这样不仅扩大了团结面,而且拓宽了治港人才的选择面,有利于香港的繁荣和稳定。邓小平讲完我们党对香港的基本方针后总结说:“从世界历史来看,有哪个政府制定过我们这么开明的政策?从资本主义历史看,从西方国家看,有哪一个国家这么做过?我们采取‘一个国家,两种制度’的办法解决香港问题,不是一时的感情冲动,也不是玩弄手法,完全是从实际出发的,是充分照顾到香港的历史和现实情况的。”[2]60

由于邓小平反复阐明中国政府对香港问题的立场,并直接指导关于香港问题的中英谈判,1984年9月双方就全部问题达成协议,1984年12月中英两国政府在北京正式签署了关于香港问题的联合声明。关于澳门问题同葡萄牙政府的谈判比较顺利。1987年4月中、葡两国政府签署了关于澳门问题的联合声明。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分别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澳门特别行政区基本法》。这样,“一国两制”构想迈出了从理论转化为实践的关键性一步。

1997年6月30日午夜至7月1日凌晨,中英两国政府香港政权交接仪式在香港顺利举行。从此,经历了百年沧桑的香港回归祖国。1999年12月19日午夜至20日凌晨,中葡两国政府澳门政权交接仪式在澳门顺利举行。此后,中国政府对澳门恢复行使主权。香港、澳门先后回归祖国,是邓小平“一国两制”构想的成功实践。它既是祖国统一大业的两个重要里程碑,也标志着香港、澳门进入了崭新的时代。这个构想也为世界一些国家提供了解决历史遗留问题的范例。

邓小平在直接推动香港、澳门回归祖国的同时,也在为台湾怎样实现“一国两制”构想和改善大陆与台湾的关系,积极开展工作。1982年7月,邓小平指示由过去和蒋经国有历史渊源的廖承志发表致蒋经国公开信,晓以大义,陈以利害,动以感情。1984年9月中英两国政府关于香港问题的联合声明在人民大会堂草签后,邓小平在10月中顾委全会的讲话中说:解决台湾问题要花时间,太急了不行。台湾问题接触面要宽,除以国民党当局为对手外,要寄希望于台湾人民。由于祖国大陆坚定地采取积极主动的措施,从1986年起,两岸关系开始缓和。1987年7月台湾当局宣布在台湾本岛及澎湖地区解除戒严令,11月又出台了《台湾民众赴大陆探亲实施细则》。这样,封闭近40年的“台海大门”,终于实现了海峡两岸有条件的人员交往。面对蒋经国在1988年1月去世后的新形势,邓小平一方面敏锐地指出“台独”的危险性,强调不承诺放弃使用武力,这既是对“台独”势力的震慑,也是争取和平统一的必要条件;另一方面,再次强调海峡两岸都要发扬中华民族光辉灿烂的传统文化,振兴中华民族,这是我们实现祖国统一的一个重要历史文化基础。

由于台湾政局的动荡多变,两岸关系面临许多不确定因素。邓小平为首先解决台湾问题而提出的“一国两制”构想,将会继续推动两岸同胞共同反对一切分裂国家的活动,为实现中华民族的最后统一和伟大复兴而奋斗。

九、在国际风云的急剧变幻中,坚持和平与发展是当代世界的两大问题论断,提出一整套指导我国外交战略的基本方针

邓小平在以毛泽东为核心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中就参与制定我国的对外政策。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作为第二代中央领导集体的核心,直接负责制定党和国家的外交战略,指导一切重大对外关系活动。在这方面,他对于推进改革开放伟业,至少有四大贡献。

第一,明确规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包括“主张和平”内涵,强调集中力量搞建设需要长期的和平环境。新中国成立后,我们一直奉行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党和政府不断重申这个政策。它的一个重要基点就是为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争取较长时期的和平环境,为我国的对外开放打开更宽阔的局面。邓小平指出:“中国搞社会主义,是谁也动摇不了的。我们搞的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是不断发展社会生产力的社会主义,是主张和平的社会主义。”[2]328“我们的对外政策是反对霸权主义,维护世界和平。我们把争取和平作为对外政策的首要任务。争取和平是世界人民的要求,也是我们搞建设的需要。没有和平环境,我们搞什么建设!”[2]116-117这就不仅是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一个新的界定,更加突出了坚持社会主义与坚持世界和平的内在统一性;而且把对和平外交政策的认识,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更加突出了国内经济建设同国际和平环境的内在统一性。40年来,我们国家的和平外交政策正是本着这个理念坚持和发展的。

第二,通过对国际形势的深刻观察,在对外关系上实现重要转变,及时调整了我国的对外政策。在20世纪60年代至70年代的一个时期,我们党对战争与和平问题的估计存在着偏差,影响我国的对外政策。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邓小平敏锐地注意到国际关系发生的变化,及时地改变了过去对于战争与和平的认识,实现了两个重要转变。第一个转变,是改变了原来认为战争的危险很迫切的看法。从60年代中期以来,一直认为世界战争不可避免,迫在眉睫。好多决策(包括一、二、三线的建设布局和“山,散,洞”的方针在内)都是从这个观点出发的。邓小平说,现在看来,尽管世界战争的危险还存在,但是世界和平力量的增长超过战争力量的增长。“在较长时间内不发生大规模的世界战争是有可能的,维护世界和平是有希望的。”[2]127第二个转变是改变了“一条线”的战略。过去针对苏联霸权主义,搞了从日本到欧洲一直到美国的“一条线”。根据独立自主的对外政策,既改善同美国的关系,也改善同苏联的关系。“我们中国不打别人的牌,也不允许任何人打中国牌”,“谁搞霸权就反对谁,谁搞战争就反对谁”。[2]128这进一步增强了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有利于树立中国是一个和平力量、制约战争力量的形象。在中美建交之后,适时改善中苏关系,我国的国际活动空间非常开阔,影响力愈益增大。

第三,提出和平与发展是当代世界两大主题的著名论断,为确立党在新时期的中心任务和改革开放政策,提供了重要的外部条件和战略依据。这是与改变对世界性战争估计相联系的一个重大战略决策。邓小平在1980年代中期以后一直不断宣传这个观点。他指出:现在世界上真正大的问题,带全球性的战略问题,一个是和平问题,一个是发展问题。和平问题是东西问题,发展问题是南北问题。概括起来就是东西南北四个字。南北问题是核心问题。南方得不到适当的发展,北方的资本和商品出路就有限得很。如果南方继续贫困下去,北方就可能没有出路。和平是有希望的,发展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南北之间的差距不是在缩小,而是在扩大,并且越来越大。“中国执行改革开放政策,争取在五十年到七十年时间内发展起来”,“那就可以说我们对人类做出了贡献。也正是在这个伟大的目标下,中国政府提出,所有发展中国家应该改善相互之间的关系,加强相互之间的合作”。[2]282这些年来,我们党始终坚持邓小平的这个重大战略思想。党的十八大以来,它成为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提出“一带一路”倡议,推动东西南北联手发展的一个理论根据。

第四,面对苏东剧变和西方国家制裁,提出一整套指导我国外交战略的基本方针,成为中国那时在世界上的自处之道。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特别是末期以后,世界上出现了历史上罕见的国际风云急剧变幻。面对东欧剧变、苏联解体,西方国家对我实行制裁的严重关头,邓小平高瞻远瞩地提出了一套指导我国外交战略的基本方针。他指出:国际上的旧的格局已经改变,新的格局还没有形成。可能是一个冷战结束了,另外两个冷战又已经开始,即针对第三世界和社会主义的冷战。西方国家正在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对社会主义国家实行和平演变。“现在我们要顶住这股逆流,旗帜要鲜明”;[2]311“国家的主权、国家的安全要始终放在第一位”;[2]348“要维护我们独立自主、不信邪、不怕鬼的形象”。[2]320

对于国际风云变幻的严峻形势,第三世界有一些国家希望中国出来当头,国内也有一种舆论,希望中国高举反对“和平演变”大旗。在这样的关键时刻,邓小平为我们党廓清迷雾,指明了方向。他两次对中央负责同志发表重要谈话,语重心长地讲了他的看法。1989年9月,他指出:“对于国际局势,概括起来就是三句话:第一句话,冷静观察;第二句话,稳住阵脚;第三句话,沉着应付。不要急,也急不得。要冷静、冷静、再冷静,埋头实干,做好一件事,我们自己的事。”还说:帝国主义肯定想要社会主义国家变质,想把中国搞垮。我们唯一的办法是自己不乱,认真地真正地把改革开放搞下去。中国只要这样搞下去,“谁也压不垮我们。只要中国不垮,世界上就有五分之一的人口在坚持社会主义。我们对社会主义的前途充满信心”。[2]3211990年12月,他进一步指出:“我们千万不要当头,这是一个根本国策。这个头我们当不起,自己力量也不够。当了绝无好处,许多主动都失掉了。中国永远站在第三世界一边,中国永远不称霸,中国也永远不当头。”[2]363

邓小平在20世纪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的一系列谈话,实际上指明了中国在世界上的自处之道。归纳起来,这就是不做附庸,也不搞霸权;不示弱,也不逞强;不怕谁,也不想得罪谁;不利用别国,也不受别国挑动;不高估自己,也不贬低自己;过头的话不讲,过头的事不做;广交朋友,又心中有数;决不当头,又有所作为;不以社会制度为标准来处理国家关系,也不搞意识形态争论来影响政党关系;不把自己的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强加于人,也不允许别的国家把自己的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强加于我;同某些外国的关系难免不时出现事端,发生起伏和冷热,但根据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坚持同所有国家发展友好关系,为国内的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争取一个稳定的国际和平环境。随后,他的这些看法被归纳为冷静观察、稳住阵脚、沉着应付、韬光养晦、善于守拙、决不当头、有所作为等对外关系指导方针。

在历史跨越两个世纪之交的岁月,当国际社会主义事业遭受严重挫折时,在中国这块土地上社会主义却再度辉煌。从外部条件看,这就是邓小平制定的外交战略方针的硕果。这也说明,他在复杂的国际局势的变化中创造性地运用和发展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是多么正确和英明!

十、坚持把思想政治建设摆在党的建设首位,强调在整个改革开放过程中都要反对腐败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邓小平作为第二代中央集体领导的核心,密切关注和重视党的建设工作。为了推进改革开放伟业,他为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作了巨大努力,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强调了这样三个重大问题。

第一,提出为了坚持党的领导,必须努力改善党的领导。邓小平始终认为,在中国,从根本上说,没有党的领导就没有现代中国的一切。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必须而且只能由中国共产党来领导。任何怀疑、削弱、否定党的执政地位和领导作用的观点与做法,都是根本错误的。改革开放伊始,邓小平通过总结“文化大革命”的经验教训,提出了一个既坚持政治原则性,又富于哲学辩证性的思想:为了坚持党的领导,必须努力改善党的领导。“不好好研究这个问题,不解决这个问题,坚持不了党的领导,提高不了党的威信。”[1]271

怎样改善党的领导呢?除了要改善党的组织状况,纠正种种不正之风,发扬党的优良传统外,邓小平还认为应当着重解决这样三个重要问题:

一是改善党的领导工作状况,对许多具体事务不能包办代替、干预太多,最重要的是加强政治上的领导。邓小平在1980年代初提出这个问题时指出:党应该居于领导地位,但是不能够代替一切、包办一切。“如果这个问题解决得不好,可能损害党的领导,削弱党的领导,而不是加强党的领导。”[1]2701980年代中期,他进一步强调“干预太多,搞不好倒会削弱党的领导”。[2]164

二是改变权力过分集中现象,坚持和健全民主集中制与集体领导制。邓小平认为,过去长时期以来,不适当地、不加分析地把权力过分集中于个人或少数人手里,必然要损害各级党和政府的集体领导、民主集中制、个人分工负责制等。现在不能不解决了。他提出:在党内生活和国家政治生活中,要切实保障各级党组织和党员的民主权利;疏通和拓宽党内民主渠道,使党员和下级的意见能够及时地反映上来,真正实行民主集中制。“一言堂、个人说了算,集体做了决定少数人不执行等等毛病,都要坚决纠正。”[1]360

三是注重制度建设,强调通过健全各种制度来防止和克服党内这样或那样的错误倾向。前已指出,邓小平关于制度建设的思想振聋发聩。这里着重指出,关于建立符合现代化要求的干部制度的思想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他强调这样两点:一是要健全干部的选举、招考、任免、考核、弹劾、轮换制度,对各级各类领导干部职务的任期,以及离休、退休,要作出适当的、明确的规定;二是要有群众监督制度,让群众和党员监督干部。对各级干部的职权范围和政治、生活待遇等,要有专门的机构进行铁面无私的监督检查。只有这样,“人民才会信任我们的领导,才会信任党和社会主义,我们的事业才有无限的希望”。[1]333

邓小平提出的“为了坚持党的领导,必须努力改善党的领导”这个重要问题,为改革开放以来加强党的建设指明了方向。

第二,坚持把思想政治建设摆在党的建设的首位。这是中国共产党加强党的建设获得成功,保持党的先进性的一个“秘诀”。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邓小平高度重视党的思想政治建设,特别强调这样三个问题:

一、坚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提高全党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素养。在新的历史时期,邓小平针对“两个凡是”错误方针,鲜明地提出实事求是是马克思主义的精髓,是毛泽东思想的精髓;并且把解放思想同实事求是贯通起来,作为马克思主义思想路线的完整内容。依靠这条思想路线,我们党开创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道路。邓小平强调,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是一项全新的事业,需要全党不断提高马克思主义理论素养,坚持这条思想路线,掌握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增进工作中的原则性、系统性、预见性和创造性。他说:“我们现在要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时代和任务不同了,要学习的新知识确实很多,这就更要求我们努力针对新的实际,掌握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既把我们的事业和马克思主义理论本身推向前进,也防止一些同志,特别是一些新上来的中青年同志在日益复杂的斗争中迷失方向。”[2]146,147

二、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弘扬共产党人革命的价值观和人生观。邓小平倡导改革开放,丝毫不意味着要放弃或者淡化党的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根本宗旨和价值观念。他不断指出:要教育全党同志发扬大公无私、廉洁奉公、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坚持共产主义思想。“党和政府愈是实行各项经济改革和对外开放的政策,党员尤其是党的高级负责干部,就愈要高度重视,愈要身体力行共产主义思想和共产主义道德”;并且要以身作则地把这些精神推广开来,“使之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精神文明的主要支柱”。[1]367,368他反复告诫全党要把“人民赞成不赞成”“人民高兴不高兴”“人民满意不满意”“人民拥护不拥护”作为衡量政策对不对、工作好不好的根本依据。这“四个人民”,实际上就是号召全党要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价值标准。

三、坚持群众路线,发扬党的艰苦朴素、密切联系群众的优良传统。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邓小平非常强调这个问题。他说:“群众是我们力量的源泉,群众路线和群众观点是我们的传家宝。党的组织、党员和党的干部,必须同群众打成一片,绝对不能同群众相对立。如果哪个党组织严重脱离群众而不能坚决改正,那就丧失了力量的源泉,就一定要失败,就会被人民抛弃。”[1]368鉴于“文化大革命”使党的优良传统受到破坏和改革开放后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他特别强调这样三点:一是坚决反对严重脱离群众的干部特殊化作风和特权现象;二是提议领导干部建立联系群众的基层单位,帮助群众解决一切能够解决的困难;三是提出改革开放,百端待举,更需要发扬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他说:“艰苦奋斗是我们的传统,艰苦朴素的教育今后要抓紧,一直要抓六十至七十年。我们的国家越发展,越要抓艰苦创业。”[2]306

随着历史的发展,邓小平强调的坚持把思想政治建设放在首位的思想在不断得到落实,党的状况在不断朝着为广大群众比较满意的方向发生变化。

第三,强调在整个改革开放过程中都要反对腐败,将“聚精会神地抓党的建设”作为重要政治交代。改革开放以后,邓小平高度关注腐败问题。如同对于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诸多问题一样,他对于反对腐败的斗争经过长期求索逐渐形成了一些重要的思想观点和实践经验。

一、提出反对腐败是一个长期的斗争,廉政建设要作为大事来抓。随着改革开放的展开,以邓小平为核心的中央领导集体愈益重视党风建设。1980年代初期,邓小平指出:我赞成陈云讲的“执政党的党风问题是有关党的生死存亡的问题”。[1]358经济犯罪这股风来得很猛,不坚决刹住一部分干部中日渐猖獗的经济犯罪活动和消极腐败现象,“我们的党和国家确实要发生会不会‘改变面貌’的问题。这不是危言耸听”。“我们说不搞运动,但是我们一定要说,这是一个长期的经常的斗争。”“至少是伴随到实现四个现代化那一天。”[1]403在1992年的南方谈话中,他进一步指出反对腐败是长期性的这个观点,强调“廉政建设要作为大事来抓”,要坚持“两手抓”,“打击各种犯罪活动,扫除各种丑恶现象,手软不得”。[2]379,378

二、提出开展反腐败斗争的战略性思考,要标本兼治。邓小平既指出了反对腐败斗争的长期性,又对如何开展反腐败斗争提出了重要指导方针。他认为,在整个改革开放过程中坚持反对腐败,从战略上讲,尤其需要坚持不懈地解决好这样三个问题:一是反对腐败,要牢牢地围绕和保证经济建设这个中心,坚持党的基本路线不能动摇。他指出:“发展才是硬道理”,“把经济搞上去才是真正治本的途径”,经济搞上去了,“处理各种矛盾和问题时就立于主动地位”;[2]377,89“离开了经济建设这个中心,就有丧失物质基础的危险。”[1]250二是反对腐败,要完善制度建设,不断强化社会主义民主和法制。如前所述,有些问题虽然属于思想作风上的,但制度问题不解决,思想作风问题也解决不了,制度问题带有根本性。因此,他将制度建设、加强社会主义民主和法制建设,视为反对腐败的主要手段之一。三是反对腐败,要加强思想政治教育,特别是要加强对领导干部的共产主义思想道德教育。他说:我讲的十年最大的失误是教育,主要是讲思想政治教育,不单纯是对青年学生,是泛指对人民的教育,也包括对共产党员和领导干部在内。他强调:“党和政府愈是实行各项经济改革和对外开放的政策,党员尤其是党的高级负责干部,就愈要高度重视、愈要身体力行共产主义思想和共产主义道德。”[1]367这三点说明邓小平较早提出了反对腐败要标本兼治的思想。

三、提出要聚精会神地抓党的建设、坚持不懈地反对腐败,将此作为向以江泽民为核心的党中央的政治交代。1989年邓小平对江泽民等新领导成员着重讲了三个问题:一是新的中央要扎扎实实地抓些重要案件,至少抓一二十件大案,体现我们党真正反对腐败,取信于民。“要雷厉风行地抓,要公布于众,要按照法律办事。该受惩罚的,不管是谁,一律受惩罚。”[2]297二是将一手抓改革开放、一手抓惩治腐败结合好,更能获得人心。邓小平说:新的中央是向人民亮相啊!“不惩治腐败,特别是党内的高层的腐败现象,确实有失败的危险。”“我们一手抓改革开放,一手抓惩治腐败,这两件事结合起来,对照起来,就可以使我们的政策更加明朗,更能获得人心。”[2]313,314这个交代对以江泽民为核心的新的中央树立良好形象,确立开明权威起了重要作用。三是在整个改革开放过程中都要反对腐败。这是邓小平始终坚持的一个重要思想。他说:“我们要反对腐败,搞廉洁政治。不是搞一天两天、一月两月,整个改革开放过程中都要反对腐败。”[2]327

邓小平关于“整个改革开放过程中都要反对腐败”的政治交代,是一个重要的战略思想。这些年来坚持不懈地进行反腐败斗争,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提出全面从严治党,使反腐败斗争取得了压倒性胜利,党和国家的面貌发生了巨大变化。这是毫不含糊地落实邓小平政治交代向全国人民交出的满意答卷。

习近平在纪念邓小平诞辰110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邓小平同志留给我们的最重要的思想和政治遗产,就是他带领党和人民开创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就是他创立的邓小平理论。”[7]改革开放40年来,党和人民正是沿着他开创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践行他创立的邓小平理论,才有举世惊羡的伟业。今后,我们党将继续执行这份宝贵的思想政治遗产,与时俱进,不断地丰富和发展它,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的领导下,为实现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的奋斗目标,为实现民族复兴的中国梦而努力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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