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约送餐员群体权益保障情况的调查与建议

文/宁夏回族自治区总工会 赵连瑞 何秀兰

在“互联网+”思维的引领下，诞生了一批又一批新兴业态，外卖行业正是借助于“互联网+”平台，实现了较快发展，许多劳动力由此获得就业机会。网约送餐员队伍通过这种新兴用工模式而不断发展壮大，为人们的生活带来了极大便利。但现实中也存在许多问题，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为了解和掌握外卖送餐员群体权益保障情况，宁夏回族自治区总工会对银川市、石嘴山市、中卫市等网约送餐员相对集中的区域开展了问卷调查。

外卖行业基本情况

截至2018年10月，宁夏有美团点评、饿了么外卖2家网络订餐平台（2016年有7家平台，经市场自然选择目前留存两家），上线商户1.6万家（次）（银川市近9300家，占全区比例58%），日均峰值订餐量6.1万余单（银川市近4万单，占全区比例65.5%），外卖送餐人员4100人。

外卖行业的蓬勃发展，为餐饮行业开辟了新的销售渠道，改变了商户传统单一销售方式，外卖平台让更多商家参与其中，打通了商家与消费者互动通道，提高了销售量。从消费者体验来说，外卖平台的聚集效应也使消费者用餐有了更多的选择，外卖的出现改变了很多餐饮消费者的消费习惯。针对消费者的调查问卷显示，每周使用外卖1-2次者占40%、每周使用外卖3-5次及以上者占27%，几乎不用者占33%。外卖行业灵活的服务形式，极大地方便了消费者，满足了更多消费者的个性化需求，尤其对因各种原因不能去餐馆就餐的消费群体来说，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外卖行业职工现状

从业人员学历低、流动性大、职工队伍不稳定。调研结果显示，从业人员年龄主要分布在20岁—40岁之间；外卖送餐人员主要集中在初高中毕业人群，网约送餐人员中男性占93%；从业时间大都在半年至2年之间，外卖送餐人员工作不满一年的占总人群的79%，一定程度反映出本行业从业人员的流动性相当大，职工队伍不稳定。

外卖送餐人员的劳动强度大、收入满意度较高。调研结果显示，工作时长在6-10小时范围者占参与调查者的74%，工作时长在6-8小时内者占43%，50%的外卖送餐人员工作时长在9-12小时，大多数人还是可以承受相应的工作压力，从业者在外卖送餐高峰时感觉工作压力很大的占40%。从业者能够每天在正常饭点就餐的仅占15%，收入在2000元至5000元之间的从业者占88%。在炎热、寒冷等恶劣气候条件下送餐，公司给发放一定补助的仅占20%。从业人员对自己收入持满意态度的约占87%。

外卖送餐人员的劳动保障权益差。约有70%的受调查从业人员表示没有签订劳动合同；大约90%的人员表示外卖平台会提供全部或部分设备；对于工作过程中发生意外的赔付等费用承担问题，有30%的人员表示公司承担，35%左右的人员表示公司和个人各承担一部分。社会保障仅缴纳工伤保险，普遍没有缴纳五险一金。

外卖企业工会组建慢。调研结果显示，宁夏全区仅石嘴山市大武口区、平罗县两家外卖平台成立了工会组织。

外卖行业用工存在的问题

外卖行业缺乏统一的用工、计酬指导。调研结论显示，由于外卖行业是互联网新兴业态，虽然网约送餐员用工方式、特点表现为工作地点不固定、工作时间更灵活、工作完成方式更具自主性，但目前劳动法在制度层面对其劳动关系灵活化、弹性化、多元化的特征尚未予以明确界定，使得这个群体缺少相应的社会保障和法律保护，成为游离于社会保障安全网之外的“灵活群体”，对职工队伍与社会和谐稳定带来隐患。同时外卖行业用工都是企业按照自己的用工习惯操作，整个行业在用工、计酬方面缺乏规范指导，且用工、劳动保护等监管相对滞后，给从业者在劳动保护、工资支付、权益维护等方面留下了空白。

部分区域管理不规范。外卖行业管理运行从其公司区、市片区来看，总体来说相对规范，企业能够遵守法律法规、遵循市场经济发展规律，但在其下线、特别是具体到各配送站点送餐员，部分区域管理不规范，主要表现为部分配送站点规模小、人员少、员工流动性大、组织结构疏松、管理不严格，站点没有固定处所，用工存在不签订合同、不缴纳社会保险等现象。

从业者职业素养有待提高。由于外卖行业从业者入职门槛低，职业上升空间有限，职业美誉度差，对大多数人没有足够的吸引力，学历相对高的送餐员较少，且职工队伍不稳定，员工培训、职工技能提升等没有长效机制，整体职工队伍素质有待提高。同时在经济利益驱使下，外卖从业者安全意识淡薄，外卖平台对送餐人员的配送时间作了详细规定，配送效率作为送餐人员主要考核指标，送餐人员的收入与接单、抢单、评价、实际送餐量挂钩，送餐人员为了提高配送量和配送效率，送餐过程分秒必争，经常忽略最基本的道路交通安全要求，随意闯红灯、逆行、超速、占用机动车道、骑行过程接打手机等，导致了交通事故频发，已成为社会各界关注的问题。加之送餐人员文化素养低、培训教育少、法律法规意识淡薄、管理不规范等原因，也使该行业劳资纠纷或意外伤害频发，同时维权难度加大。

从业者队伍不稳定。由于外卖企业自身没有建立比较完善的用工制度，用人制度不健全，且外卖送餐人员多数是临时用工人员，大多企业不给员工缴纳相关保险，加之企业相对松散的管理体制，企业缺乏凝聚力、向心力，造成送餐员对单位没有归属感，对企业没有太大的忠诚度，很多从业者抱着“干一天算一天”的思想，且公众对送餐员职业认可度不高，从业者缺乏工作的荣誉感，从而导致送餐人员流动性大，职工队伍不稳定，甚至在春节等传统节假日出现“用工难”。

送餐人员合法权益不能得到有效维护。目前外卖平台物流配送主要分为自营、代理商、众包三种模式，虽然监管部门要求配送公司加强对送餐人员食品安全培训，严格人员健康管理等工作，但在现有的配送平台上，送餐人员只需要上传身份证就可以注册，没有完善和严格的社会监管，不签订正式劳动合同、社会保险缴纳缺失、劳动保障不到位、互联网平台“以罚代管”等问题普遍存在，送餐人员的合法权利得不到保障，成为劳动权益保护方面“隐形人”。

解决外卖行业从业者面临的问题的措施及建议

规范外卖行业用工行为。建议人社部门、食品药品监管部门等相关单位联合，推进外卖行业规范用工，进一步维护外卖从业者的劳动权益。外卖企业首先要健全用工制度，规范工资发放制度和保险缴纳制度，提高自身的吸引力，让员工对企业有认同感和归属感。其次，在春节等特殊时期，可以考虑适当提高员工的工资待遇和福利待遇，营造人性化用工环境，缓解用工难。

增强外卖网约送餐员安全意识。督促外卖企业定期对职工开展安全教育，加强自身管理，让网约送餐员从内心认识到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严重性，不断增强自身的安全意识。交警部门要加大事前预防和交通安全知识宣传力度，与各外卖送餐企业负责人签订《外卖配送业道路交通安全管理承诺书》。相关部门要引导外卖企业制定合理的计酬办法，根据实际交通状况测算合理的送餐覆盖范围、送餐速度。同时将网约送餐员交通安全事故率与所在外卖企业的信用等级等相关考核指标挂钩，从根本上消除外卖从业者交通安全事故频发的隐患。

加强网约送餐员职工队伍建设。在现代企业发展中，人才的作用是决定企业发展的关键,网约送餐员队伍建设直接关系着外卖企业的信誉、形象，关系着整个行业的健康持续发展。只有健全外卖送餐人员管理体制，给他们相应的上升机会和光明的职业前景，才能吸引人、留住人。同时，外卖企业要不断完善员工的在岗培训力度，不断提升员工素质与专业水平，使员工与企业共同成长。规范用工行为，及时签订用工合同，为企业能够进一步发展奠定基础。

维护外卖行业从业者合法权益。建议相关部门关注外卖从业者这一新兴群体，顺应网约多元灵活用工的新形势，制定针对性较强的监管机制与体系。及时成立行业管理组织，制定相应的行业规范、标准，劳动监察部门要加大监管力度，及时纠正企业违反《劳动合同法》的行为。各级工会要主动介入，帮助外卖企业组建工会，让每位网约送餐员加入工会组织，切实维护其合法权益。将外卖从业者纳入户外劳动者服务范畴，从物质、精神、人文关怀、感情引导等方面给予支持；充分发挥工会“大学校”作用，引导和联合企业在从业人员入职、技能提升、晋升等各环节进行全过程培训，以及法律法规、心理调适、工作礼仪、职业道德等全方位培训指导。积极探索建立商圈职工驿站，为外卖从业者等户外劳动者提供饮用水、充电、休息、就餐等临时服务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