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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高校社会创业教育刍议

2018-02-01卓泽林

关键词:饥饿创业者大学

卓泽林

(华南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所,广东 广州 510631)

一、导 言

社会创业(social entrepreneurship)又译为公益创业,“是近几年社会中出现的最具影响力和最重要的思想之一,它的出现几乎对每所著名大学在教学理念和实践上都产生了强烈的影响”[1]。如今,使用谷歌引擎搜索这一关键词,至少能获得超过130万个相关主题词条,“学术界对社会创业的研究文献也汗牛充栋[2]”,实业界和学术界把这场运动称之为社会运动的“未来浪潮”。美国著名经济学家迈克尔·波特(Michael Porter)则把它视为一种不断变化组织的时代精神标志,并声称将对大学抑或著名商学院的课程设置产生变革性影响[3]。简而言之,我们正处于社会创业被广泛认可和接受的时代,社会创业这种世界现象将继续吸引社会企业家、政策制定者和学术研究人员不断耕耘和研究[4]。

由于社会创业在解决长期性贫穷、环境恶化、持续暴力冲突、人口老龄化、地区发展不平衡等严重的社会问题上发挥了积极作用,因此吸引了实业界和学术界的广泛关注[5]。在实业界,社会创业作为一种创业形式存在已久,企业通过创造性地满足社会需要增强竞争能力,同时创造经济和社会价值,加速了企业实践社会责任的进程;社会企业和社会创业者也越来越受到社会的广泛认可,如美国商业杂志Fast Company和斯科尔基金会就为杰出的社会创业者设立了专门的奖项[6]。在学术界,国际权威期刊陆续刊登有关社会创业的文献;著名大学、商学院也纷纷开设社会创业的课程与项目,如2011年美国就有148所院校提供社会创业课程,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和霍夫金斯大学分别组织了饥饿午餐(Hunger Lunch)和布鲁伯格减少烟草使用行动 (Bloomberg Initiative to Reduce Tobacco Use)社会创业项目。

综上所述,社会创业不仅成为高校和社会企业关注的重要议题,亦是解决社会复杂问题的主要途径,它是引领社会发展进程中的一种创造性思维,为社会变化过程带来创新。社会企业在追逐利益的同时亦能够在解决重大社会问题中扮演重要的角色,进而彰显社会企业的社会责任感;对高校而言,“以社会创业促进弱势群体能力发展已成为高校的新使命”[7]。但是,有关社会创业相关理论和分析框架尚处于探索阶段,已有的理论成果还不足以帮助学术界清晰地分析这一课题[8]。

二、社会创业定义再辨析

正如“创业”本身的定义难以把握一样,“社会创业”的定义目前也模糊不清,没有统一的界定。皮特·达辛(Peter Dacin)等学者通过梳理文献后指出,学术界目前至少有37种关于社会创业的定义[9];肖特·托德(Short Toddy)等学者也发现,已发表的社会创业文献中将近一半在讨论 “什么是社会创业”的问题[10];王晶晶和王颖在统计和分析2006-2014年国际上六种影响因子大于1.0的管理学权威期刊后也得出:“社会创业的定义是目前该领域研究频率最高的主题”[6]。到目前为止,社会创业并没有出现一致公认的定义,显然缺乏统一定义容易让人们对社会创业的本质存在一定的误读、误解,事实也证明“缺乏统一界定是目前困扰社会创业学者的主要问题”[11],对该定义的混乱繁杂甚至已招致诸多诟病[12]。例如,有学者将社会创业定义为非营利的[13],而有的学者则争论说,不存在非营利的创业[14],在营利和非营利针锋相对的同时,这时又有学者站出来指责说:“不应把社会创业的定义仅仅局限于营利和非营利之间的讨论”[15]。确实,如果仔细斟酌,就会发现“非营利”这一概念本身也存在争议,它指的是以慈善捐赠和补贴来生存吗?非营利是否包含不创造自己利润,只是取得收支平衡?还是它也会创造利润,但是不可与利益相关者分享利益?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在从营利和非营利循环之间确定不了社会创业定义时,人们便把社会创业的定义聚焦在“社会价值”创造上,认为社会创业者的最终目的是创造高的社会价值,并以此来界定社会创业和商业创业的界限。即使在创业过程中社会创业者通过创新的组织模式和实践获利,其利润也是为了创造更高的社会价值铺路,恰恰相反,商业创业的终极目的是价值最大化,而无关乎是否创造了社会价值。与商业创业相反,社会创业具有“双重底线”,即同时注重社会价值和经济价值。换言之,创造利润只是实现更高社会价值的手段,而不是目的本身。但是,笔者并不同意学术界把社会创业认为具有双重底线,而商业创业活动就没有(这部分的分析将在下文社会创业与商业创业关系中进一步详细阐述)。

通过上述对社会创业定义争议的分析,我们至少可以从中得出以下几点启发。首先,学术界现在对社会创业分析主要从社会创业的意图而不是产生实际的社会影响来界定社会创业的概念和内涵。例如,解决贫困等复杂社会问题是社会创业者的初衷和落脚点,进而彰显社会创业者的社会责任感,并以此来区分社会创业与商业创业的关系。其次,“由于社会创业缺乏明确定义,有关社会创业的文献资料中往往都采用了大量的案例来阐述学者们对社会创业的理解”[16]。而且研究者们在选择案例时往往倾向于列举社会创业者的成功案例,对那些失败的社会创业案例关注度不够,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对罕默德·尤努斯(Muhammad Yunus)社会创业的成功案例的研究,当我们在谈论罕默德·尤努斯这样伟大的社会创业家的时候,往往忽略了多数社会创业者都会失败的事实。我们应该深入考察社会创业中的成功和失败案例来探讨社会创业的内涵,尤其是失败的社会创业者在创业过程中的相互矛盾的观念和主张,并从中汲取经验和教训,这样才能有助于后辈的社会创业者乃至研究者知其利弊得失所在,形成自己权衡取舍的广阔视野。

归纳而言,对社会创业定义的争论主要聚焦在“社会”这一形容词上。但在实践中,人们对什么东西应该划分为社会的,什么东西不属于社会的,也存在异议,“社会”这个词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主观性,不同的国家,甚至同一国家的不同地区对这个词的理解都不尽相同,对“社会”的理解存在不同变化空间,利益相关者可以同意也可以不同意。而且,即使作为解决社会问题的重要途径而言,幸福、老龄化和社会凝聚力这些是没有明确计算公式,那么社会创业和商业创业评价指标是否具有不同的衡量标准,而不应把两者随意的相比较,抑或说界定社会创业的定义时是否应从这些角度切入,而不是仅仅从社会创业者的意图上进行分析,这些问题都需要我们共同来面对和解决。

三、社会创业与商业创业的关系:超越双重底线

有关社会创业与商业社会关系的研究,可以说自从有了社会创业思想开始就一直在进行着,尽管探讨它们之间关系的文献汗牛充栋,但并不能说明已经理清好它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说社会创业和商业创业之间的关系至今仍处于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状态,甚至某些情形下,它们之间的区别并不大。

首先,社会创业者为了生存和更好地解决社会需求,他们必须创造利润,他们仍然需要尽可能多的社会关系来获取他们创业所需要的人力资本、资金和知识等资源,显然这些资源是需要社会创业者支付费用才能获得的。而为了自身企业的持续发展,填补支出,管理自身的风险和投资人的风险,他们不得不通过营利来维持企业的正常运作,与此同时,他们还不能忘记自身的社会使命,对于社会和商业目的,他们确实具有双重的底线。社会创业者需要投资者在必要的时候施以援手,以保证长期运作,从这个角度来说,社会创业者和商业创业者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创造利润不是他们的目的,但他们却不得不这么做,因为经营企业需要承担相应的成本。事实上,确实存在很多的社会企业,它们创建的初衷就是为了更多地解决社会问题,满足社会的需求,但是往往也通过商业活动来谋求利益以维持机构和企业的健康运作,比如联合国儿童基金会。

其次,很多商业创业者或许不会将自己视为社会创业者,但是他们对利益最大化的兴趣却不如对其他事情兴趣浓厚,例如,销售发明和维持他们自己创建或从父母手中继承的工作[2]。可是现实生活中,对社会创业中的“社会”一词似乎就潜移默化地认为商业创业是不重视社会价值,甚至是反社会价值,因为那是他们无视的东西,利益最大化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以美国Skype公司为例,很多老年人现在能够通过Skype的电子屏幕与他们的儿孙进行交流,而不需要支付费用。就消除老年人的孤独感而言,Skype可以被称为社会创业,然而Skype却没有被划入为社会创业的行列之中,因为Skype公司的创始人的意图并不是消除老年人的孤独感,而是利益最大化。因此,除非我们使用明确的意图来界定社会创业的定义,否则要想把社会创业和商业创业区分开来是件困难的事情,这两者之间存在很多重叠。

最后,以商业目的和社会目的双重底线作为区别社会创业与商业创业的主要标准,并不十分合理。那些只认为社会创业具有双重底线,而商业创业没有的观点,并不令人信服。恰恰相反,每个商业企业都存在商业目的和社会目的的双重底线,每个企业在运作过程中都会产生一定的社会和环境的影响(包括消极和积极的)。另外,很多商业企业家今天也承担了社会责任,例如,确保他们企业在运作过程中的二氧化碳的减排目标符合或者低于相关的要求和减少其他不良的环境影响。笔者也斗胆假设,如果我们分析的角度从意图转移到产生的实际影响上,是否存在一些商业企业表现出来的社会性比一些社会企业产生的效果还要显著,我们持肯定的态度。因此,我们认为,应该把“社会”和“商业”作为分析创业的两大变量,所以就会存在有些企业的创业模式或实践在“社会”这一变量上表现不佳,却在“商业”上表现突出,反之亦然,又或者在两个变量上都表现得很好,但是任何想要在两者之间划清界限的意图都是徒劳的。

四、社会创业对大学为何如此重要?

社会创业在回应现代社会的挑战中扮演了一个核心角色,它的出现会明显增加研究型大学在解决这些问题时所产生的影响。除了社会创业者所追逐的远大目标以外,在高校层面,还有很多切实的原因足以解释研究型大学为什么要接受社会创业。

首先,学生积极参与社会事务的激情不断膨胀。大学是理想主义思潮的发散地,有证据表明它的发展到了20世纪60年代末达到最高水平,“20世纪60年代,婴儿潮那代人更加坚定地质疑社会价值,并积极投身到矫治社会不公正的活动中,很多人卷入了由教会领导的民权运动,在废除种族隔离、争取投票权的游行示威中,大学生和牧师以及其他关心此事的市民肩并肩站在一起”[8]。不仅如此,20世纪60年代末,全世界的大学生都在抗议,他们斗志昂扬,吹毛求疵,从反对不受欢迎的战争,争取公民权利,到反对大学的招生政策、课程与教学模式,有的则涉及环境问题以及资本主义世界的所有罪恶,这些都引起了大学生的不满。总而言之,学生积极参与社会事务的激情把大学校园变成一个社会活动的舞台,即使时隔半个世纪,大学生参与解决社会事务的激情仍然处于持续高涨的状态。例如,为解决教育发展不均衡的问题,美国高校发起了一个著名的社会创业项目——“为美国而教”(Teach for America),该项目是由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生温迪·柯普(Wendy Kopp)发起,旨在为美国欠发达地区乡村学校输送顶尖大学的骨干教师前去支教,“据统计,常青藤高校毕业生申请比率为11%,其中耶鲁大学16%,普林斯顿大学15%”[2]。不仅如此,美国高校已经推行了“创新社会创业”、“校长的挑战”等形式不一的各种社会创业项目,在这种社会创业项目中,学生以团队小组为单位,主要针对个人健康、教育变革、可持续就业、环境保护以及政府有效治理等现实社会问题提供解决方案,必须指出的是,学生在这些社会创业项目中具有绝对的所有权(ownership),这也在某种程度上促使学生全力参与项目的积极性,大学在此过程中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经济上继续支持学生,以助他们顺利完成项目。确实,大学生积极参与解决重大社会问题的责任感强,动机明显。

这正如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的霍顿·索普 (Holden Thorp)和巴克·哥德斯坦(Buck Goldstein)教授所指出的:“在我们过去几年指导的学生中,很多人都乐意将自己的才能贡献给社会,通过社会创业这样的现代技能来改变社会,他们拥有自己的计划,并且渴望学习那些能将思想转换为现实的必要技能”[1](P56-57)。大学校园是理想主义思潮盛行的地方,但是现在的大学生开始接受更加广泛的创业思想,“创业更像是美国年轻人的生活方式”。创业或将更有效地帮助他们找到最能使其辛苦习得的知识和技能发挥价值的工作,他们在使用创造思维制造变化时并不区分营利和非营利模式,他们渴望使用创业家所运用的工具,并学习他们的思维方法,但对于改善世界,他们却有自己的计划[1](P58)。

其次,大学教师积极响应社会创业行动。大学教师积极响应社会创业行动或许是提升明星教授的关键。对此,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在2005年首次做了尝试,该校邀请了比尔·德雷顿和阿育王首席执行官到学校做了系列社会创业研讨会,两位社会创业的先行者着重介绍了自己团队为社会带来持久的改变所付出的努力,他们进一步强调,改变社会乃至使其持续发展通常需要创业作为基础,比尔·德雷顿鼓励大学教师把创业看作与自己价值观吻合的实践活动。此次研讨会直接促成了北卡罗来纳大学在人事招聘上倾向于招聘具有社会创业兴趣的学者,甚至出现大学内部不同部门之间就争取社会创业课程的主办权进行了激烈竞争。随着声誉颇高的教授接受了社会创业理念,年轻的教师也被逐渐鼓励进来,虽然创业对于有的人来说可能希望渺茫,而且需要承担的风险较高,但是它仍然成为一个热门的话题,创业思维不仅获得大学社区的认可,还得到了他们的大力支持。

最后,大学与外部社会创业组织合作共同解决社会问题是高校发展社会创业的新态势。大学虽然致力于解决重大的社会问题,但是由于本身研究经费的匮乏,尤其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高等教育一直面临公共经费裁减的困境,即使已经培养了少量由外部基金或机构资助的项目,但当基金被抽走之后,造成社会创业活动难以为继,存在许多不确定性。所以要想让创业成为大学文化的一部分,大学需要构建一个清晰的知识框架,即需在社会创业领域构建一个连接大学多个学科部门及部门之间的统一结构,此外,它还需连接大学与其他追求创造社会价值的教育机构,私营基金会和新的社会运动。

而影响大学创业文化的典型亦是最有效的做法便是开设一个社会创业的课程,斯坦福大学在2001年创建了一个社会创业研讨会,目的是运用硅谷的研究的成果来解决社会问题,研讨会吸引设计学院、法学院和机械工程学院参与,当然,如果继续追溯成立这一研讨会的深入原因便是为了更好地为学生进行社会创业活动提供资源和项目的援助。在该研讨会成立的第五年,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也成立一个相似的研讨会,如今很多研究型大学都建立了相似的研讨会,有时候研讨会还催生出一些微小但却重要的中小企业和项目。尽管如此,社会创业者和教授在高校教授社会创业的方法仍然高度依赖轶事趣闻方式(anecdotal approach),缺乏严谨的学术规范和标准,总体而言,研究型大学通过举办社会创业研讨会已经呈现积极成效,我们应该抓紧发展这样的研讨会以促进社会创业长足发展。可以确定的是,使社会创业从普遍意义上与创业分离出来变得越来越困难,营利性机构和非营利性机构之间的界限将变得越来越模糊,并且它们之间的差别将不再起决定作用,很多创造利益的企业仍然拥有重要的社会地位。

五、美国高校大学生如何推行社会创业

美国是世界上对社会创业活动最早给予关注和研究的国家之一,“社会和公众的服务需要日益突出,这也要求大学生利用自身所学为社会和公众解决问题,提供优质的公共服务,在此过程中实现商业价值和社会价值的双赢”[17],总体而言,美国大学生在社会创业的组织过程中,无论在目标、产生价值还是运作方式和内容上,都与社会创业实质相符,能够产生高度社会价值和反响。本部分笔者主要以案例的形式介绍和分析美国北卡罗莱纳大学教堂山分校医学院学生凯利·福格尔曼(Kelly Fogelman)如何推行“饥饿午餐”社会项目,并分析该社会项目在帮助解决非洲地区饥饿问题上的效应和由此造成的积极响应。

2000年夏天,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医学专业学生凯丽·福格尔曼正在尼加拉瓜的一所Los Chavalitos孤儿院进行健康评估。该孤儿院由阿里汉德罗·奥班多(Alehandro Obando)创建,这所为22名儿童提供庇护的孤儿院坐落在一个只有少数工人和牲口的农场里。根据凯丽的评估显示,儿童们所获得的营养远远不够,这将对他们身体的健康发展造成严重影响,凯利根据自己的专业知识分析后得出,孤儿院的儿童需要大量的鸡肉,如果用30只母鸡下的蛋也可以满足儿童的营养需要,并且还会有剩余——他们可以将剩余的鸡蛋拿到当地的市场上去卖。但是,凯丽自己都过得很拮据,她无法为孤儿院提供买母鸡和建造鸡笼的资金,最后她想出了一个“饥饿午餐”(Hunger Lunch)的办法。

“饥饿午餐”的想法和其它很多创业思想一样简单和具有可行性。鉴于北卡罗莱纳大学学生的午餐是以最低成本提供的米饭和豆类,而这些事物都是捐赠的。这种每周一次的午餐为支持相关的饥饿项目凑集资金,并且提升全世界对这个问题的重视。在回到学校之后,凯丽每个月在医学院内举办两次这样的活动。食物由医学院的餐厅提供,每盘午餐3美元,学生都是自愿参加该活动,在学年末,活动的收益达到了2500美元左右,这些钱已经足以为Los Chavalitos孤儿院的孩子购买鸡笼和母鸡了。计划开展之后,这些母鸡很快就可以每天生产25个鸡蛋,已经满足了孩子们的营养需要,并且还能有所剩余,凯丽将收益盈余部分存进银行,用这些钱在后期继续改善和支持孤儿院。

凯丽的“饥饿午餐”社会创业项目赢得了老师和同学们的称赞,并且一直处于正常的运作状态,那问题是凯丽的社会创业项目经验能否适用于别的领域呢?一个大学二年级的医学预科生辛纳特拉·斯提纳妮(Sindhura Citineni)做了这方面的尝试。斯提纳妮在一个公共服务研讨会上听凯丽讲述了“饥饿午餐”的故事,当即发现了其中的潜力。在第二天凌晨三点钟,她在网上找到了一张点缀了很多闪烁的亮点的世界地图,每当一个亮点闪烁的时候,就表示有一个人死于营养不良。斯提纳妮此举的动机与个人以往的经历息息相关,初中八年级的时候,斯提纳妮曾经到访过印度,她目睹一些处于极度贫困中的人,这些景象到目前为止仍给她带来极大冲击,这也进一步促使她通过自身的努力去改善抑或帮助处于贫困阶层的行动。在听了凯丽演讲后的第二天,她找到了学校饮食中心(Lenoir Hall)的管理者,与其商谈一份协议。协议的内容是饮食中心以一美元的价格提供的米饭、豆类和谷物面包,她自己以3美元的价格卖出这些食物,斯提纳妮用自己的150美元在北卡罗莱纳大学主校区发起了“饥饿午餐”行动,第一天就收获了450美元。

为了使“饥饿午餐”成为解决世界饥饿问题的可持续社会企业,进而更加广泛地帮助解决落后地区的饥饿问题,斯提纳妮招募了很多学生来帮助自己完成计划,他们共同参与了社会企业主办的商业计划竞赛。在参与社会创业竞赛过程中,他们团队很快发现:要想让“饥饿午餐”项目成为一个国际学生组织,他们团队已有的人力资本和经济实力还不足以支撑组织的运作。始料未及的是,在学校领导的大力支持下,他们先把“饥饿午餐”重新命名为 “营养的国际化”(Nourish International),此外还在杜克大学、北卡罗来纳州立大学和伊隆大学(Elon University)建立起了分会。每周进行的“饥饿午餐”运动仍然是该组织产生收益的来源,每个夏天会有很多学生去非洲和拉丁美洲参加与饥饿问题有关的项目。除此之外,托马斯和很多同事还注册了北卡罗来纳州大学的创业副修课程,“营养国际化”成为校园内的“企业发起项目”(Launching the Venture program)的一部分。斯提纳妮在带领组织实施他们的计划的同时,也对组织所采用的商业模式进行构思,讨论和调整。讨论的主要内容主要围绕项目的可持续性问题,换言之,即营养国际化项目如何才能避免走老路,创造一些能够带来持续性收入的活动?组织的基本任务也被不断地打破,进行修改。这个项目真的能对世界饥饿问题带来巨大的影响吗?还是它应该更关注为学生提供改变生活的经验,进而培养一些能够解决饥饿问题的支持者?这个团体应该只关注少数的项目,并在每个夏天都把学生派去推动这些项目的进行吗?还是每个分支机构只赞助他们自己的项目?所产生的收入应该用于饥饿以外的问题吗?[1](P66)

在后期的运作过程中,营养国际化组织也通过寻求外界的帮助来完善和补充 “饥饿午餐”项目,并在所参加的竞赛中获得了相应的奖金。在2008年夏天,来自全美各个校园的学生汇集到教堂山,参加一个为期一周的项目,到秋天的时候还会在23个校园内举办营养国际化项目的活动,这些学校包括哈佛、耶鲁和斯坦福。随着“饥饿午餐”项目在美国高校的不断扩张,在更大范围地帮助解决饥饿问题的同时,显然也会面临运作过程中带来的更多挑战。可以肯定的是,在社会创业过程中,大学生将不断地加强自己的专业能力和创业知识的学习,不断地开拓自己的创新精神和国际视野,提高专业素养、风险承担能力以及企业运作的能力,创造更多的社会价值,因此,我们应该鼓励大学生积极参与到社会创业行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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