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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以来“荒野”内涵的演变
——知识考古学的视野

2018-02-01魏亚茹

关键词:利奥波德荒野内涵

魏亚茹

(河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24)

19世纪80年代至20世纪20年代,美国人开始在闲暇之余了解自然环境,同时,一些生态主义者和自然保护者将对自然的热爱和对现代化的畏惧渗透至他们的荒野理念中;20世纪50年代以后,荒野的倡导者借助公众对户外休闲日益高涨的热情为荒野的持久保护提供了支持,而1964年《荒野法案》的颁布为其提供了政策保障;不过学界对荒野保护和荒野理念的争论未曾间断,纵观20世纪下叶,“荒野”一词受时代文化观念的作用,其内涵被拓展与延伸,甚至被赋予更多积极的价值,这对后世的荒野研究意义深远。

一、现代荒野理念的产生

19世纪末20世纪初,自然对于许多美国人而言已经成为了象征性的避难所,从激进的改革家到资本主义制度下的成员皆以批判性的姿态倡导在自然环境中寻求休闲娱乐。其中,约翰·缪尔作为进步主义时代(Progressive Era)国家重要的自然保护主义者,“不仅赞美自然的风景胜地,同时也抵制人类对金钱的狂热文化和对审美的不敬行为。”[1]然而,当进步主义时代的美国人作为消费者返回到自然之时,自然又是他们面对自身消费行为的焦虑场所,此时,娱乐性的自然巧妙地融入到20世纪早期兴起的“真实的文化”中。在充斥着大量消费文化和科技主导的当今世界,自然似乎是真实的、具体的、有意义的永久资源和道德权威。

两次世界大战期间,户外娱乐成为历史上的一个特殊阶段,其显著标志有三点:第一,机动车数量快速增加。机动车数量的增加扩展了度假群体的活动范围,他们甚至可以接触到远郊的自然环境。第二,道路建设和娱乐开发。1916年颁布的《联邦助建高速公路法》(Federal Aid Highway Act)标志着联邦政府介入道路建设并对机动车辆基础设施异常重视。第三,户外娱乐与消费文化的联系。一战后,户外娱乐成为了一种商业活动,在近10年的时间里,美国人在娱乐方面的开支增加了300%。[2]机动车的广泛使用允许更多的美国人远离城镇和城市生活,也可以去远距离的地方获得舒适的享乐,而这种趋势的发展刺激了道路的开发,并与户外休闲带动的消费相结合,使得户外娱乐在该时期呈现出民主性和商业性的特征。

在上述社会环境下,利奥波德提出了早期的荒野理念,对于他而言,荒野的重要品质是一个人如何在它的界限内旅行和生活。在一份20世纪20年代早期的备忘录中,他阐述了为所有的公共区域策划“一个荒野区域项目”,其中,他将荒野定义为“公共拥有的区域,可以永久地用于公共利用,能够满足一些户外娱乐的特殊形式或研究,以及通过原始的生存方式在一个荒芜的环境中旅行。”[3]72他认为这种原始的生活需要广阔的面积:至少250,000英亩的土地;此外,还需远离道路、机动车辆和其它现代化的便利设施。同时他也坚持“在林业准则下进行树木砍伐和放牧是允许的(除了在公园内),不提供永久性的道路,并为观察到的具有娱乐性价值的景观提供预防措施。”[3]72-73

在美国生态协会(ESA)成员斯蒂芬·玛瑟的推动下,参观国家公园的人数迅速增加。例如,黄石国家公园,在1918-1919年间,参观者人数增加了三倍。[3]106参观者人数的增加在很大程度上是机动车辆使用的结果,1915年之前,公园内是禁止机动车辆的,但是之后考虑到机动车辆带来的经济利益,国家公园内的交通管理体制发生了彻底改变。罗伯特·斯特林·亚德支持在公园中保护荒野的自然状态,他提出保留“美国人原始的荒野博物馆”和“保护原始的美国并使其永远不受商业之手的触碰。”[4]“通过借助任何方式来加强国家的荒野政策,并且在国家公园体系淹没在仍旧无法控制的休闲超升论中能够发现和保护一些美丽而神奇的土地。”[5]这或许是亚德第一次表明,通过限定荒野区域来保护公园管理局控制下的“娱乐超升论”区域,自此,他从一位公园促进者转变为荒野的倡导者。

在亚德的荒野理念中,首先,荒野是一种必需品;其次,荒野仅仅是资源利用的对立面。虽然他反对所有公共资源的商业利用,但是并没有排斥旅游基础设施的发展。然而,在20世纪20年代中期,他逐渐倾向于限制道路的发展并相信在国家森林和公园之外存在着少许的荒野斑块,而荒野在不同的区域,其意义亦不相同:在东部,一些“原始森林区域”的保护是荒野保护的首要任务;而在西部,人们关注更多的则是无道路。

麦凯的荒野认知与利奥波德的荒野理念产生了共鸣,受其影响,麦凯对荒野有了系统的认识。首先,“户外文化”和现代户外娱乐具有明显的区别,前者是有意义的和有意识的,而后者是逃避现实的和无意识的。麦凯对“户外文化”的表述标志着荒野在支持道路建设上的一个重要时刻,他在文章中初次使用“荒野”这一术语,亦表明他开始将道路和机动车辆作为荒野的主要威胁。其次,荒野成为麦凯解决现代都市社会问题措施的一部分,是人类“精神上的”资源,同时也对重塑一种未成形的、不协调的环境转变为一种人性化的、秩序良好的环境有益。[3]731再次,他认为荒野不是都市化的对立面,而是一种平衡。

同样,鲍勃·马歇尔的荒野理念也深受利奥波德思想的影响。1930年2月,“荒野的问题”出版,其基本的叙事模式仍旧是荒野让路于文明,永恒的自然屈服于人类的转变,他在文章中更是使用“virility”这一术语来叙述荒野有益于健康的价值。同利奥波德一样,马歇尔最初将“荒野”定义为道路和“电力运输”的对立面,即“在一块区域内,没有固定居住者,也不存在使用任何机械交通工具的可能性,它拥有足够广阔的面积,可以使人穿越其中以及产生户外露宿的经历。”[3]216这样的区域具有两种重要的属性:首先,存在于该区域之内的人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去生存;其次,它尽可能地保护原始的环境。这意味着所有的道路、电力运输和定居都是被禁止的。

通过梳理生态主义者和荒野倡导者的不同荒野理念,可以归纳出:第一,利奥波德、马歇尔和亚德皆认为荒野在很大程度上被定义为无道路,但是利奥波德和马歇尔也坚持一种定义即荒野需要包含广阔的面积。换言之,正如亚德所说“并不是所有原始的区域都是荒野,较小的未被触及的区域,尽管其需要保护,但是由于范围的缘故未被视为荒野。”[3]240这也是生态主义者和荒野倡导者提议的自然环境保护的主要不同点。第二,利奥波德与马歇尔重视娱乐性的、并与现代文明失去接触的荒僻之地,该区域也是他们想要保护的重要部分,但是除此之外,他们不同意亚德关于原始的意义。第三,亚德表示一些人用“原始的”去描述一些区域,“人类进入其中,并以原始的方式旅行。”[3]240利奥波德、马歇尔以及麦凯都将这种高品质放到他们的倡导中去,对于他们来说,原始是一种娱乐性的,而非生态性的环境。

“现代荒野理念是自然保护与娱乐发展之间斗争的产物,而非自然保护和资源利用矛盾的结果。”[3]242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现代荒野理念作为新自然保护主义者的理想而兴起,但是由机动车辆、道路建设和以接触自然为基础的日益增加的户外休闲发生了巨大变化,尤其是联邦政府的介入并越来越希望在国家公共土地上建立娱乐性的发展。此外,1935年荒野协会在新政(New Deal)发展的刺激下创建,不过它源于1910至1920年代,这是美国环境运动历史上的重要时刻。对于创建者而言,他们将独特的经验和多样化的视角融入到新的组织中,借助荒野理念指导协会的政治进程并最终推动了1964年《荒野法案》的立法生效。

二、“荒野”内涵的法律界定

利奥波德在1925年论述道:“荒野是填充美国的素材。”[6]3对荒野区域的保护使得它成为美国过去和未来都无法忽视的构成要素,不过荒野的存在却生动而深刻地提醒着人类与野生边界的相遇已经成为历史,当公共土地上的荒野品质遭到破坏,荒野的倡导者便寻求给予荒野最实质性的保护,即通过立法程序对“荒野”一词的内涵进行界定并限定荒野区域进而实施联邦的保护。

霍华德·扎尼泽于1956年向国会提交了一份《荒野法案》的草案并积极促使国会举行听证会,在经过8年的艰苦博弈和反复辩论后,最终林登·贝恩斯·约翰逊总统于1964年9月3日签署了《荒野法案》。《荒野法案》为《荒野体系确立的政策说明》的简称,作为一部民族的法律,国家荒野保护体系的建立是为了持久地满足所有公民的利益。其中Sec.2.(c)部分就“荒野”一词内涵的界定如下:

荒野与人类及其活动控制的区域相对,因此区域内的土地及其生命群落被认为是不受人类束缚的(untrammeled),在那里,人类是不作居留的参观者。荒野区域在法案中被进一步定义为不发达的联邦土地并保留着原始的特征和影响,没有永久的改善或人类居住,其被保护和管理是出于保护它的自然状况以及其(1)通常最初受到自然力量的影响,带着实质上不被人类关注的活动印记;(2)为隐居或一种原始的和不受限制的娱乐方式提供了优越的发展机会;(3)至少有5000英亩的土地或足够大的面积使其保护具有实用性,或在一种未受损害的状态下被利用;(4)或许也包含生态的、地理学的或者其它科学的、教育的、风景优美的或历史价值的特征。[7]121

因此,法案对“荒野”一词的定义集中体现了两层含义:首先,“荒野”内涵的界定,即荒野的本质属性,明确了法案协议中一种理想的土地特征;其次,法案对定义适用的区域进行了一系列的详述并提出了具有荒野品质的区域特点。后者提出了使用的含义,这多少比第一层的“荒野”定义缺乏了“severe”或者“pure”。①Statement of Senator Clinton P.Anderson,in Senate Committee on Interior and Insular Affairs,Wilderness Act:Hearings before the Senate Committee on Interior and InsularAffairson S.174,87th Cong.,1stsess.,February 27-28,1961,2.而这恰好也是《荒野法案》中关于“荒野”原理阐释的矛盾之处,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它是一部妥协的法律。

约翰·塞勒评价《荒野法案》说:“这是资源保护——单纯的和简单的——却不仅仅是资源保护,是对人类需求的认知——城市化的人类——已经使得那些热爱荒僻之地的人可以为了他们自己的喜好以及我们所有的喜好选择离开。碎石是好的,飞机是好的,刺耳的电话是好的,公寓房住宿是好的——但是它们还不够好,它们必须与无道路区域、远离我们城市和很少有人临时远离彼此的地方互补。”[6]146

荒野有其自身存在的内在价值,而《荒野法案》的颁布使得将近900万英亩的荒野被立即保护在荒野体系下,随之又有近9700万英亩的土地被限定为荒野区域。[6]4而这得益于各政党、荒野保护组织和公众的支持。这是一部民族的法律,致力于满足所有美国人的永久利益,通过法律界定“荒野”一词的内涵不仅是对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的荒野史的正视,而且也使得荒野内涵及其区域限定更加明确,进而强化了联邦对荒野的指导与管理工作。

三、“荒野”内涵的拓展

不同群体对荒野保护的评价以及对荒野思想的评论贯穿于20世纪后期,通过系统的知识梳理,笔者认为不同学者对“荒野”内涵的解读虽各异却有些许共通之处,荒野理念更是不断地被重申。无论是“已被接受的荒野理念”,还是荒野理念的动态发展,二者皆是不同群体价值观念的更新以及社会思想的变革,并影响着民族生态意识的觉醒和对生物多样性保护政策的实施。

自《荒野法案》对“荒野”内涵进行界定之后,有关荒野的争论便经久不息。其中威廉·克罗农从环境伦理观的角度思考,认为“荒野已经成为阐明深层道德价值观的重要工具,使得我们意识到对非人类世界的义务和责任。”[7]442通过扩展“荒野”的定义以及对其保护警示我们在一个非人类创造的世界中,荒野可以传达深刻的谦虚和尊重感,教会人类学会自我认知和自我批判,并限制自身不恰当的行为活动。

利奥波德希望“土地能为它的所有者提供大量的供给,所有者可以凭借双手做得很好”“资源保护是人类与土地之间的一种和谐状态”。[7]380的确,利奥波德关于可持续发展的言论值得深思,但对荒野不能或者不应该被拯救不产生影响,肯定可持续发展并非意味着否定荒野。在“荒野”一文中,作者认为“荒野对于拓荒者是一个对手,但对于劳动者而言却可以得到片刻的宁静,将冷静的目光投向它的世界,同样原始的素材是被喜爱和珍惜的,因为它给予生活定义和意义。”[8]

与之相对,考特认为荒野保护作为一种资源保护政策不需要被替代,并且一种和谐的人与自然关系的哲学保护恰恰意味着重塑文明和批判性地重新思考荒野理念。“荒野理念的再论”传达了作者对已被接受的荒野理念的批判,认为荒野表达的概念存在缺陷,同时作为其对立面的文化的概念也存在缺陷,而且亦不支持那种委婉地称“多样化利用”适用于所有的景观的思想;但是就其个人而言,他更愿意看到荒芜土地被限定为荒野。[7]

里德·F·诺斯为荒野进行辩护,将其视为资源保护的一个基础,他相信对荒野理念的解读恰好回顾了工业在每个转折期与过去抗争的历史,甚至支持资源保护的生物学家也开始避谈荒野一词,而是支持一种更加适度的可持续管理自然资源的概念,因此可持续性被称为资源保护的新范式,这似乎在资源冲突中展现了完美的中间立场。

而马文·亨伯格则坚持“荒野作为试验场地,用来检验被接受的荒野理念并与美国人的特性具有特殊的联系。”[7]502这种评论首先阐明了美国人在对待未驯服的自然时表现的历史相对主义态度。此外,在围绕荒野理念和“管理”荒野的实践中,荒野被赋予了不同角色,包括荒野作为不毛之地、作为体育馆、作为操场、作为监狱以及作为药房等,但是其中只有少数意象传达了荒野的特点,通常荒野被认为是检验有价值的个人和社会特性的场地。

与其他学者不同,唐纳德·M·沃勒在“返回到正确的自然”中回应了克罗农的“荒野的困境”,认为荒野概念经历了一种显著的革新,包含了更广泛的价值和过程,而这种扩展很可能提高而非降低荒野在未来土地利用争论中的重要性。尤其在20世纪,这种扩展呈现了一种人类价值逻辑上的延伸,甚至利奥波德也倡导拓展这种生态感,即使那些似乎是边缘栖息地的区域。此外,关于“wildness”与“wilderness”之间差异的辩论也异常激烈,沃勒认为克罗农通过强调“wildness是这个世界的保留地”借此阐明荒野理念的历史和文化根源,进而使得两词之间的差异模糊。“如果wilderness是一种充满文化意义的人类构建,wildness恰好与其相对:其不可能是人类的构建,Wildness存在于人类文化延生之前并且将会在人类消失之后继续存在。”[7]545

在荒野的有关争论中,沃勒提出了一种新的观念,即荒野为人类价值的延伸。这在环境主义者中是一种明显的道德视角的转变,纳什将这种发展描述为“人类思想过程中可争辩的最具戏剧性的道德延伸。”[9]其中,功利价值观是具有代表性的观念并表达了对保护生物多样性一种有力的、可兼容的争论,而如何兼容传统的和科学的价值观的确值得深思。沃勒提出是否应该拓展荒野的概念,进而包容内在的和其它生物的价值观,或者是否应该创造一个新的术语来明确我们关注的生物成分延伸至超越了更多经典的价值观。最后,沃勒断言判断是否延伸传统的“荒野”内涵,其目的是接受一种更广阔的生物和伦理价值观或接受一种新的术语,用以区分致力于保护生物价值的区域不同于那些为娱乐或美学价值目标确立的区域。

塞缪尔·海斯在评论克罗农的荒野观念时表示,“克罗农的荒野是一种抽象的理念世界…但是脱离了荒野行动中内在的价值和理念。”[10]然而已被接受的荒野理念是无价的,荒野理念促成了《荒野法案》的颁布、国家荒野保护体系的确立,并呼吁成千上万的资源保护主义者远离从阿拉巴马州到阿拉斯加州的区域。

进入21世纪,学界对“荒野”内涵的诠释主要是对20世纪已接受的荒野理念的重申和评论,并更加关注荒野科学的、合理的生态学意义。诸如“作为土地安息日的荒野”“区分经验上的和符合自然法则的荒野概念”以及“反对自然和荒野的社会构建”等文章,皆是对“荒野”内涵的诠释和延伸。同样,来自第三世界的环境学者也表达了对荒野的见解,印度的古哈指责“最初的荒野保护是美国人进行资源保护的一种托词,为了满足自身娱乐的、美学的和精神上的需求;其次荒野作为生态的避难所。”[7]347这种新的环境伦理思想也影响着发展中国家对生态理念的认知。

综上所述,“荒野”内涵的界定和延伸自始至终充斥于20世纪以来的美国环境思想中。不同学者对“荒野”的解读使得荒野理念被接受和重申,而革新的荒野思想已不仅仅关注荒野本身的含义,更多外延的和内在的荒野价值被接受和评价,这得益于社会文明、理念创新、科学发展以及环境主义者孜孜以求的精神品质。此外,有关荒野的辩论充分诠释了处在不同时期的学者对荒野认知理念的深化。尽管围绕荒野辩论的文本已被收录在《伟大的新荒野辩论》和《荒野论争热潮的新进展》两部著作中,然而荒野理念仍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时代的进步,有关“荒野”内涵的诠释还会继续。

参考文献:

[1]Hyde,Anne Farrar.WilliamKent:The Puzzle ofProgressive Conservationists.[C]//California Progressivism Revisited.Berkeley: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94:34-56.

[2]Lynn Dumenil.The Modern Temper:American Culture and Societyinthe1920s[M].NewYork:HillandWang,1995:77.

[3]Paul Sutter.Driven Wild:How the Fight Against AutomobilesLaunched the Modern Wilderness Movement[M].Seatle:Universityof Washington Press,2004.

[4]Yard,Robert Sterling.The Book of National Parks[M].New York:Scribner’s,1919:3.

[5]Yard,Robert Sterling.But We Must Hold Our Heritage[J].National Parks Bulletin,1926(47):2.

[6]DougScott.TheEnduringWilderness:ProtectingOur Natural Heritage through the Wilderness Act[M].Ottawa:Fulcrum Publication,2004.

[7]J BairdCallicott.TheGreatNewWilderness Debate[M].Athens:University of Georgia Press,1998.

[8]Aldo Leopold.A Sand County Almanac[M].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68:188.

[9]Roderick Nash.The Rights of Nature:A History of Envi ronmental Ethics[M].Modison,Wisconsin:University of Wisconsin Press,1988:7.

[10]Michael P Nelson J.Baird Callicott.The Widerness Debate Rages On:Continuing the Great New Wilderness Debate[M].Athes:UniversityofGeorgia Press,2008:3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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