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东牛洞坪传统民居景观的环境影响因素
2018-02-01康霁宇张睿智
康霁宇,张睿智
(三峡大学 巴楚艺术发展研究中心,湖北 宜昌 443002)
一、自然环境对牛洞坪传统民居景观的影响
1.气候环境影响民居景观形式
气候环境是影响山地村落民居建筑形制的重要因素,同时潜移默化地影响民居景观特征。牛洞坪村位于湖北省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巴东县东瀼口镇,属于亚热带季风性气候,夏季温度高,冬季没有高寒天气,全年高于10℃的气温天气持续200天左右,年降水量大约1100mm(亚热带地区1200mm为适量),水热条件相对较好,无霜期较长,随地形地貌形成山地型小气候。这里年风速偏小,降水量充足并有较大的年际变化,气候环境对粮食作物的生长十分有利。
巴东县所在的鄂西山地地带是巴文化、楚文化等多元文化混融耦合的地域空间,巴人后裔土家族人承续了巴楚文化,较多地保留了巴楚文化中的民俗文化原貌[1]。牛洞坪受其影响呈现出独特的地域村落风格和民居景观特征。其中,降水量对房屋的建筑形式具有直接影响[2]。牛洞坪村的传统民居屋顶坡度较为平缓,为大出檐的悬山式屋顶,屋顶只有前后两面平直坡度,有一个正脊且两边的垂脊探出山墙外,前檐增大出檐面积,以防斜雨冲淋至土坯墙体而导致房屋损毁,这是南方传统民居的常见屋顶形式之一。
2.地形地貌影响民居景观分布
地形地貌是形成牛洞坪村传统民居景观的首要条件。牛洞坪村地处湖北省西部山地的中间地带,位于东瀼口镇的最北端,相隔板桥河与北部溪丘湾乡相望,东连秭归县冰洞湾,西接G209国道,距巴东县城约30公里。村落处于大巴山余脉和巫山山脉延伸地带,平均海拔800米,具有地势东北高西南低、山脉参差起伏的地貌特征。地形地貌是建筑得以存在呈现的自然及物质依凭[3],牛洞坪村处于牛角尖、孟家岭、龙会观和羊乳山几个山脉之间的中部区域。山坡的高低起伏,直接影响了牛洞坪的村落布局和民居景观形态。为顺应山坡的起伏,村落内的民居无法大量聚集,其分布顺应着山坡的倾斜度而自然散居分布,整体则呈现出平行于山地等高线而非连续的点状分布的特征。有坡度的地不但利于排水,而且前后房屋可以均等地享受阳光和空气[4],对村落的形成非常有利。民居之间被村内蜿蜒曲折的水泥主干道和山间土路串联起来,用石砌台阶连接高低错落的地坪并找平坡度,形成了参差起伏又井然有序的民居景观风貌。
3.选址布局影响民居景观风貌
民居景观从属于传统村落所依托的地域环境,环境教会人甚至逼迫人运用智慧去营造居住空间并逐渐形成符合地势特征的民居景观风貌。适应是人的本能,环境逼人适应,人也只能接受环境的逼迫而适应环境,人们的“定居”欲望促使人发明“建筑”[5],首先要做的就是解决民居建筑的选址布局。牛洞坪村由于地形地貌的局限和经济发展的制约,处于山地的自然村落陆路交通相对闭塞,传统的单体民居建筑也受坡度的限制无法聚集分布,村落所依托的山体地势决定了牛洞坪村的选址需因地制宜分布于有利地形,本地村民选取了多种形式来处理民居和山体的关系。
从村落规模与结构来看,与巴东县以西的山地传统村落相比,牛洞坪村所在山地地势则呈现缓坡形态,因而民居呈流线型散布在大约10平方公里的山地范围内,不同于吊脚楼式民居建筑形式,现有保存完好的传统土坯房民居约525栋,是巴东县内最为集中的土家民居群[6]。牛洞坪村被分成17个居民小组以散点式分布在村落内部的层层梯田之中。
从选址与建筑择地来看,村落传统民居的选址则是依据山势、背靠青山,民居建筑与梯田式农田紧紧相依,极富安全感。村落选址的首要条件是看水源,牛洞坪村密布堰塘和水井,村落山坡内自然植被茂盛,暗合风水学中“山环水抱”的选址原则。在牛洞坪村落的自然环境条件下,民居的选址并非都能满足理想的风水学模式,例如水体的形状未必都呈环抱状,民居的朝向首先是顺应地势、面朝水塘或稻田且视野开阔。牛洞坪民居景观的选址体现了传统民居对自然环境的适应和超越,所呈现出的整体景观布局则是这个传统村落人地关系的直观写照。
二、经济环境对牛洞坪传统民居景观的影响
1.原始农耕让民居自成景观
经济史证明,人类早期的农业生产,由于生产力水平低下,无不选择生存条件较好的自然环境,于其间奋力耕耘,建立起牢固的经济基础[7]。牛洞坪村属于以农耕为主要生产方式的自然村落。定居山地又受地形起伏影响,主要采取原始农耕的生产方式,民居景观在村落整体的环境观上建立,既要顺应天时营造民居建筑形制,又要依托地利考虑民居选址择吉,还要兼顾农业生产的便利,保持与山地自然景观环境的一致性。村内平坦的土地适合耕种,主要用作农田进行粮食作物生产;坡地或土质不好的地块主要用来建造民居,这也是形成村落民居景观散点式布局的重要原因之一。
牛洞坪村受参差错落的地形影响,交通相对闭塞。耕作方式保留了原生态模式,使用传统农业生产工具,耕牛至今是犁田的主要动力。土地经过翻耕使土壤结构改进,减少了虫害并提高了松软程度,有利于土地恢复地力、提高粮食生产。受气候条件影响,山间梯田日照充足并享有充沛的降水;发源于牛角尖高地的地表水资源丰富,村内有72口堰塘用于蓄水防旱,凉水井也四季有水,是村民饮用水和灌溉水的有力保证;再加上有利于发展农业的肥沃土壤,使得牛洞坪村的生存条件至今仍然能够保持自给自足的状态。
牛洞坪村的养殖业以猪和牛为主,农作物种植有油菜、水稻、玉米,其中油菜和水稻是代表性农作物,农业生产散发着质朴的土家族苗族气息。在十月份种植油菜,使空闲的土地在冬季能够被充分利用起来,待春天油菜田漫山金黄时举办旅游节,让游人观赏盛花期的田园风光和花田中的稻草雕塑。这些稻草雕塑是使用本地大米的秸秆制作,百余座稻草雕塑置于村内和油菜田中,往来游客特别喜爱这种雕塑的手艺,积极合影互动,成为村落内一道独特的景观。作为重要的油料作物,生产的菜籽油保持了原生态的土家特色,具有重要的经济价值。油菜花旅游节的举办在牛洞坪村探索出了一条促进农业和乡村旅游共同发展的道路。到了夏季稻谷成熟时,村落色彩由绿色变成金黄,呈现出生机盎然的民居景观风貌。原生态的牛洞大米营养丰富、口味纯正,已经成为当地政府重点打造的农作物品牌。
2.建筑材料使民居经济实惠
地方资源对民居建筑外部材料的选择有直接影响,从而影响了村落的民居景观风貌。对自给自足经济形态的人们来说,满足居住的最佳方式便是因地制宜、就地取材[8]。牛洞坪村传统民居主要以泥土、瓦石、木材等做建筑材料,部分民居采用石块垒墙,外观类似石板房样式,具有经济环保、节能低碳、适应性强的优点。石材主要用在墙体、墙体转角处、台阶等部位。原木主要用作民居的柱体和梁架、檩条、椽子、门窗等,耐压性强。牛洞坪村所在山区的地表植被以农作物为主,受山体的坡度影响,气候土壤不同于鄂西南森林植被良好的干栏建筑地区,因此脚下的泥土便成为最直接建筑材料来源,与大地紧密相连,不破坏生态环境,更不占用沃土良田。砌筑土墙的泥土保留了土中的碎石渣,再加入水稻秸秆和杂草做骨料增强土坯的抗压和抗拉性,拌水后浇入木质模板夯实,墙体砌筑完毕在土墙外表再用一层泥土抹面。土墙充分发挥了泥土的粘度,整体性保持较好,粗犷质朴、坚固耐用又隔音透气,其质感充分散发了传统民居适应地域性特点的魅力。地方乡土材料获取容易,是人对自然资源的传统开发运用,这些材料生长于本乡本土,具有天然的生态适应性,砖、石、土、木加工简单甚至未经加工,经济实惠又有较高的营建效率,短时间内就能将土坯房建造出来。
目前保存完好的土坯房中有大约480栋供村民居住,废弃的土坯房在时间的作用下仍会化作泥土回归自然,对村落环境不会造成污染和破坏。民居建筑的材料质感表现为天然的色彩和纹理,体现了牛洞坪村民朴素的生存智慧。选用乡土材料进行民居建筑营造,还能够节省大量的材料运输成本。此外,乡土材料经过现代化的传承和更新后,可以很好地满足建筑的经济、适用与美观的需求。乡土材料在地域性建筑的营造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9]。
3.营造技术令民居质朴简洁
牛洞坪村传统民居的外观墙体主要有土坯和石砌两种。土坯房多为简单式平面,结构为土木混合。檩条上面铺设椽板,将瓦片安放在椽板上,形成单檐悬山小青瓦屋顶,有的民居还根据堂屋位置在屋顶设置明瓦。屋顶有前后两个对称坡面,有举无折,能防止雨水冲蚀土坯墙体,在晴天有很好的遮阴作用。两侧山墙将穿斗式梁架和檩条用泥土封砌在墙内。房梁对称,山墙呈三角尖,土墙的厚度约30-40公分。村内土坯房墙面外观多数保留黄土的本色,少数用白色石灰粉刷。不少村民还建有偏屋,用于喂猪养鸡和堆放柴火[10]。使用当地传统工艺造房时,先选择均匀的中硬土为基础持力层,再把混合了稻草或者细竹的泥土填入事先做好的木质砖模夯实,等到墙体坚固并干透之后再上梁,这是大部分村民都乐于选择的筑墙方法。还有少数家境殷实的人家,用骨料和水拌泥土填入木质模具制作土砖,翻转晾干成型后摞砌成墙体,然后用泥浆勾抹砌缝后再在外表面抹上泥皮,这样的墙体外观质朴简洁,质量安全可靠,营造成本比夯土墙要高。常见的石砌房有上下两层,多为毛石墙体。是当地村民就近从山上挑来不规则的毛料石砌筑的,并用泥浆做胶凝材料粘合,主要用在挡土墙或者民居外墙等重要部位。还有的民居外墙为土坯和石砌上下两层混合,下层为石砌、平顶,上层为土坯房。
工匠的技艺在民居建筑长期营建过程中得以积淀,受制于相对封闭的村落环境,在营造技术相对落后的条件下,当地人通过寻找最普遍的材料和最适应气候条件的建造技术来建造房子并代代相传,掌握民居营造技术的人及其传统技艺包含着独特的人性内容,是文化生态的组成部分[11]。
三、社会环境对牛洞坪传统民居景观的影响
1.民族之间深入交流融合
巴楚文化分布于鄂西与周边省市交界区域,既有地域性特征又有历史性特征:一是地域内的重合交叉,二是内核中的深层融合,三是民族间的联姻通婚,四是习俗上的涵化混同。今天所能见到的巴楚文化主要存在于土家族(及其与故楚之地接壤地区的)民俗文化中[12],处于巴文化和楚文化相互混融之地,某种程度上巴中有楚、楚中有巴。《宋史·蛮夷一》载:“西南诸蛮夷,重山复岭,杂厕荆、楚、巴、黔、巫中……”。巴东县境内出土的文物和多处遗迹,以及民风、民俗,无不体现古代巴人文化,并对巴人有着从“巴”到“土家族”称谓的逐渐演变。今居住于巴东县内的土家族,乃巴人后裔。古代土家族多居住在巴东县南部地区清江两岸,随着历史的演进和民族的繁衍,如今与汉族混杂居住在县内各地[13]。巴东地区的土家族、苗族与汉族之间呈现大杂居、小聚居的格局。
牛洞坪的村民主要是土家族,其次是苗族。民居在山间星罗散布,共同组合成这个全镇人口最多的村落。受地形和交通限制,村民活动范围有限,再加上红色革命传统,村内的土家族、苗族具有趋同的审美观和乡土意识。巴楚文化的地域性是环境的鬼斧神工,也是牛洞坪村景观民族性的基础,土家族苗族村民的日常生产和生活习俗,富含乡土文化气息:衣着与汉族无异,饮用山间泉水和古井水,食用无污染的大米、洋芋(马铃薯)和各种杂粮,喜爱土家族合渣和熏制腊肉,古朴的生活方式和现代的生活条件融合,村民仍喜欢居住原生态的土坯房。既保留了土家族传统的民风民俗,又混融了汉俗和苗风。
2.文化传统得以继承发扬
牛洞坪村名的来历有着不同版本的美妙传说,相传曾经有一只犀牛模样的神兽,十分具有灵性。昼伏夜出,白天隐藏在山洞里,以免外出惊吓百姓,夜深人静时出来帮助村民耕地,耕完地就近吃秧苗填充肚腹。当时的村民不明所以,将其吓跑,犀牛逃跑时留下的72个足迹成为今天灌溉稻田的堰塘。稻米成熟后村民却发现犀牛吃过又长出来的稻米尤其美味可口,为纪念神兽将村落命名牛洞坪。这个传说与土家族向来信奉和崇拜神话传说一脉相承,体现了巴楚文化神秘浪漫的色彩[14],也反映了土家族在从事农业生产过程中面对动物、农作物和土地的自然崇拜。
牛洞坪村的向家大院是村内著名的旅游景点。院内有一株千年历史的古樟树,传说为宋代二十岁时到巴东任县令的宰相寇准亲手栽种,寇准勤政爱民、秉公执法,深受巴东百姓爱戴,人称“寇巴东”。古樟树和巴东信陵镇的秋风亭遥相呼应,无论是千年古木还是文物建筑,都寄托了巴东百姓对寇准的怀念之情。很多游客都会在古树下许愿和祝福,向家大院的古樟树是牛洞坪村精神文化的延续,也是当地传统文化的重要体现。
牛洞坪曾是巴东早期中国红色革命根据地、著名革命老区,保留着多处具有革命纪念意义的遗址和遗迹。从大革命时期到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牛洞坪保留了革命先烈们战斗的遗迹,作为湘鄂西革命的根据地之一,贺龙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曾在此留下光辉的战斗足迹。牛洞坪人对红色革命传统倍加珍惜,传承和发扬先烈们崇尚正义、平等的革命精神,世代在这片热土上辛勤耕耘,生生不息。
土家族传统文化既看重人与自然和谐统一,又重视个性的表达。牛洞坪的文化传统是生活在此地的土家族苗族村民在自身发展过程中历史、艺术、生活等方面的概括,是历史发展的结果,具有人为性、地域性、民族性等特点,并通过民居景观形态、村落环境色彩等方面共同构成。地域环境滋养了牛洞坪村落的民居景观,使其刻印了土家文化粗犷的民族特色。
3.传统民居景观如诗如画
依山就势,因地制宜,山地的地形地貌和生态环境,形成了牛洞坪村在巴楚地域文化影响下的特殊性。村落的范围和民居的前后分布深受山地自然环境影响。村民居住在山间,目之所及就是四季美景,自家的传统民居即是牛洞坪村落景观的组成部分。适宜的气候环境和相对封闭的村落选址,使这里的日常生活弥漫着淳朴和闲散的气质。牛洞坪民居景观所呈现出来的空间特征契合“游之适,大率有二:旷如也,奥如也,如斯而已……”[15]充分符合唐代文学家柳宗元游赏山水景观而产生的视觉和心理感受。土坯房民居散落在山间,天然色的石屋、泥土黄的老房子、层层叠叠的稻田、郁郁葱葱的古树,像一幅乡土气息浓厚的景观画卷展开。受参差起伏的山地地形影响,牛洞坪民居的院落面积不大或形式不够完整,简单的平面布局方式对村民的私密空间保护不周,使民居缺乏安全感和私密性,而田地的距离却弥补了这个不足。
民居建筑将村民生活环境和村落传统文化联系起来,景观环境通过民居塑造了文化。牛洞坪村落的传统民居是环境的产物,受到了巴楚文化和土家族文化的影响,体现了村民对自然环境的认识和对自然关系的把握,承载了巴楚文化开放包容的精神。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土家族苗族村民生来乐观顽强、不屈不挠,注重心领神会持守精神信仰,彼此之间杂居交融,形成了相似的认同感和归属感。这样的社会文化,使牛洞坪的民居景观形散而神不散,在地域文化影响下具有整体性和综合性,更是造就了一方民居景观的风貌特征。
参考文献:
[1] 鄢维新.巴楚文化:一个古老而崭新的话题[J].中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8(1):64.
[2] 曹诗图,孙天胜,王衍用,等.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地理环境对人类的影响[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6:83.
[3] 刘森林.中华民居——传统住宅建筑分析[M].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2009:6.
[4] 张良皋.匠学七说[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2:102.
[5] 张良皋.巴史别观[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6:309.
[6] 巴东网络电视.牛洞坪等你来[EB/OL].http://www.bdntv.cn/html/2016/zysp_0326/47815.html.(2016-03-26).
[7] 程涛平.楚国农业及社会研究[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12:1.
[8] 李晓峰,李 纯.峡江民居——三峡地区传统聚落及民居历史与保护[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2:19.
[9] 张 玢.乡土材料在现代建筑中的地域性表达研究——以川西平原为例[D].成都:西南交通大学,2016:10.
[10] 人民网-湖北频道.湖北巴东深山一隅老土屋扎堆 成稀缺旅游资源[EB/OL].http://hb.people.com.cn/n2/2016/0519/c192237-28360499.html.(2016-05-19).
[11] 吴宗建.可持续发展建筑设计中乡土材料应用的社会性考量——新会陈皮村大型竹建筑设计实践及思考[J].装饰,2015(7):115.
[12] 张正明.我对巴楚文化的认识——在首届巴楚文化研讨会上的发言(摘要)[M]//彭万廷,屈定富.巴楚文化研究.北京:中国三峡出版社,1997:4.
[13] 湖北省巴东县志编纂委员会.巴东县志[M].武汉:湖北科学技术出版社,1997:64.
[14] 黄 萍.巴楚文化的形成及其民族特性初探[J].华中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1):11.
[15] 柳宗元.永州龙兴寺东丘记[M]//卢济威,王海松.山地建筑设计.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1:1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