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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小说女性叙事手法及特色分析

2018-01-31傅薇

青年文学家 2018年5期
关键词:叙事手法女性形象特色

傅薇

摘 要:贾平凹的小说是当代文坛较有个性、有影响力的作品,他在女性人物形象塑造方面也颇具特色,其多样化的叙事手法及呈现出的别具一格的审美特色值得细细品味、琢磨。本文主要针对其小说的女性叙事手法及特色进行着重分析,从中体味其塑造的女性形象特点及对社会的全新理解与认知。

关键词:贾平凹小说;女性形象;叙事手法;特色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05-0-02

贾平凹是我国当代较有影响力、颇具成就的作家之一,他创造了大量有深度、有创造力和叛逆性的作品,他的小说中有着诸多复杂又个性鲜明的女性形象,采用了颇具特色的叙事手法,让这些女性通过多样化的形式展现个性、心理,形象得以丰满,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贾平凹笔下的女性形象是丰富的、具有层次感的,类型多样:有比较完满的富有中国传统女性美的女性形象,比如《浮躁》中的小水,《废都》中的阿灿,她们的身上都有着善良、为爱付出的美好心灵;有典型的乡野女子,比如《黑氏》中的黑氏,《远山野情》中的香香,她们有着淳朴的生活观念,但又忠于自身的需要,充满个性色彩;有新型的都市女子,比如《浮躁》中的英英,《废都》中的牛月清,她们更关注自我的需要,泼辣大胆,不受传统道德的束缚……在塑造这一系列女性形象时,贾平凹不但保有了其小说一贯的意象主义特征、家园意识、神秘色彩,而且展现了女性形象塑造的独特取向,其别具一格的叙事手法,构成了其小说在女性形象塑造方面的鲜明特色。

一、借助心理化描写凸显女性形象的“表里不一”

贾平凹的作品中特别注重对女性形象的心理化描写,即善于运用在特定环境中的心理活动描写来刻画人物性格、塑造人物形象。心理化描写能够将人物的心灵世界“剖析”给读者“看”,让读者更能从“表”至“里”地了解人物,通过“表”“里”不一的反差,体会到其复杂性和多面性。比如《浮躁》中当英英因为金狗去了“州城”却没有给她写信而去找小水时,小水的内心满是愤怒,甚至“觉得头晕,气噎,心口头痛”,但是却因为英英是客,不仅没有发火,反而安慰英英,表明对英英的祝福及自己不会奢求与金狗有更深的关系。这样,贾平凹通过将人物表面看似平静如水的表现,与内心感受、思想活动的“活跃”进行对比描写,让小水善良的性格得以凸显,也让她的行为、表现显得更加“理所当然”。也就是说,尽管小水的语言是平静、客观的,但心理描写则表现出了她情感的“浓郁”,也进一步推动了情节的发展。再如,写金狗为了进城当记者的名额在去找英英的路上与小水倾诉满腔愤慨时,小水的心理则是充满了对金狗的佩服与爱慕,甚至觉得“脸腮有些烧”,但在内心不由自主地想为金狗整理衣领时,举起的手却“立即又放下”,这样的描写,表明小水虽然内心情感激扬,但却为道德底线让了步,充分体现了小水身上的传统道德之美。同样在这部作品中,在写到英英这个人物时,贾平凹也运用了心理化描写,与小水不同,英英外在的言语尽管都是好言好语,善解人意,但内心却处处显露出不加掩饰的、露骨的狐媚、要挟、冷逼,展现出其自身追求不受道德约束的性格特征。所以,贾平凹就是通过对女性人物的心理化描写,将客观、冷静的笔触与人物的灵魂加以衔接,写出了其内心情感的变化与挣扎,与表面的行为、语言形成冲突和反差,在这种矛盾的融合和调和中彰显人物的性格特征,让人物的喜怒哀乐真实地加以呈现,让她们的善良、纯真、狐媚、泼辣变得可触可感,从而增强人物的动人魅力。

二、运用多样化叙述视角使女性形象“立体”化

在小说创作中,“视角”是一种很难把握的技巧,透过不同的视角能够勾勒出叙述者与故事本身多样的关系,从而呈现出与众不同的艺术效果。贾平凹在小说中喜欢用不同的视角来描述事件、情节的发展,而这些独特视角的运用,让其小说情节更具有艺术的合理性和真实性,也让其塑造的女性形象呈现出别样的魅力。

1.他人的视角。贾平凹塑造女性形象,不光对某个女性形象直接进行描述(这样只能呈现人物的自我认知,显然不够丰满全面),还巧妙地借助他人的眼光进行对其外部形象的审视(这样的视角往往是带着外在观察者的主观色彩,更为丰富多样),将女性内、外的“形象”全面地呈现,可使人物形象更加“立体”。如《远山野情》中的香香是一位敢爱敢恨的鲜明的女性形象,有着乡野女子的淳朴与泼辣,而这些特点不只是通过对其自身言行的描写加以展现,还借助于他人——吴三大的眼光来表现的。《高老庄》中西夏的“大宛马身材”,也是通过子路的视角描述出来的。他人的眼光,不仅用置于外的视角审视女性形象,也生动地呈现了一种“世俗的审美”,即女性角色在其所属环境的“外人”看来是怎样的,尽管不客观,但却让读者产生深刻印象,从而加深了解。

2.非常人视角。贾平凹小说中还有一种需要特别提到的就是“非常人”的视角,即故事的敘述者不是一般的普通人,而是具有“非常”特征的。比如,《秦腔》中就以疯子引生作为故事的叙述者,通过他的视角来描写女性白雪的形象,由于引生“疯”的特征,所以在看待人、事、物时就可以打破正常的逻辑思维,呈现非理性的梦幻般印象。小说借助引生的视角描述了“我”对白雪疯狂的暗恋,呈现了白雪女神般的外貌和行为特征。通常人们都会对叙述者有着莫名的信赖感和对其内心的“同情感”,所以借助引生这个特殊的叙述者,通过他对白雪执着热爱秦腔的行为、情感的观察与体验,一个如菩萨般美丽、善良的,有着执着理想和追求的,热爱艺术、充满母爱的、完满的女性形象就被勾画出来了。由于疯子是不按世俗逻辑来认知,所以对于坚守秦腔艺术的白雪更容易产生“共鸣”,也让读者能够更深切地感受人物的追求,从而收到普通视角难以展现的艺术魅力。

3.男性化视角。男性化视角也是贾平凹塑造女性形象时惯用的手法,男性化视角是从男性的角度来审视、衡量女性形象是否符合某种标准或价值取向,带有明显的主观色彩,而这种主观色彩也正是现实生活中难以避免的。对于男性来说,一个女性的善或者恶往往会从他们自身的角度出发来考虑,适用于女性的道德准则并不适用于他们自身。比如,《浮躁》中的小水,是富有传统女性审美特征的,所以不结婚她不会与金狗越雷池一步,但这样的小水却并不能将金狗留在自己身边。对于金狗来说她是缺乏诱惑力的,并不完美。再如《高老庄》中,与菊娃离了婚的子路,却无法控制对菊娃的占有欲,对菊娃的追求者特别看不顺眼。贾平凹正是借用男性视角的自私与狭隘,来映衬女性形象的善良、纯真、热情与开朗,从而使女性形象更趋于“立体”“完满”,展现出她们独特的个性特征。endprint

三、采用新颖、独特的描述语言,凸显女性形象特征

语言是小说的鲜明特征之一,贾平凹致力于对小说语言的探索和追求,他总是“不厌其烦地挑选字眼、修辞,甚至还推敲语感的节奏”,但他并不醉心于雕琢语言技巧,而是期待在自然、朴实的描述中不经意地借助别致的词句表达出灵动、新奇的情感与形象。贾平凹新奇、独特的描述语言,让他的女性人物形象蒙上了鲜明的特征,能够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的小说语言的新颖、独特主要表现为两个方面:一是语言的陌生化,即他喜欢探索常规语言的非常规搭配,通过这种不常见,造成新颖的效果。比如“消瘦”一词,本来是形容人的体型的,但在《废都》中有这样一句描写:“现在是夏天,没有花,也没有雪,梨树纯有叶子也是消瘦,消瘦得如她唐婉儿的时光……”贾平凹用“消瘦”来形容梨树的叶子,又用来形容唐婉儿的时光,这样的非常规的移花接木,形成了妙不可言的艺术效果,将唐婉儿盼庄之蝶到来的急切心情刻画得惟妙惟肖。二是个性化的比喻。比喻是文学作品中常用的修辞手法,但比喻的生动与形象性,跟本体与喻体的契合度、个性化也是密不可分的,再形象的比比喻用得烂俗,也会失去美感和动人的力量。贾平凹非常善于在小说中挖掘个性化、有趣的比喻,将读者带入全新的审美境界当中。比如《美穴地》中有这样一句“一双褪了脚足的红尖白鞋,在床下是怎样的一对停泊了的小小舟船,送去了一枝带露淋淋的花朵偎长于一根已朽腐苔的枯木边了”。将四姨太脱下的鞋比成“小小舟船”,将她比成“带露”的花朵,彰显、衬托出四姨太的娇艳欲滴,让人不由生出怜惜、亲近之感。

四、小结

贾平凹笔下的众多女性形象是兼具傳统与现代两方面特点的,在塑造这些女性形象时,运用了多样的叙事手法来呈现具有不同视角的丰富、复杂而又独特的个性特征,同时辅以心理化描写和新颖别致的描述语言,让这些女性形象更加“立体”、鲜明,展示了女性们真实的生存状态和环境,探索了她们在男权中心下的进步性和悲剧性,他营造的丰富、灵动的女性世界值得读者们耐心品味。

参考文献:

[1]林丽婷.论贾平凹小说女性叙事的迁徙[J].华侨大学,2015.

[2]吴雯雯.论贾平凹小说中的青年女性形象[J].扬子江评论, 2017 (2).

[3]奎生臻.浅析贾平凹作品中的女性形象[J].名作欣赏, 2016 (2).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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