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当代中华文化构建的马克思主义元素
2018-01-31郑炳心
郑 炳 心
(山东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淄博 255000)
当下中国,正处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进程之中,我们空前接近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显然,实现中华民族的崛起不是轻而易举就可以完成的,需要经济、政治、文化、社会与生态全面发展,构建引领时代、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的当代中华文化就是很迫切的任务。客观而言,当代中华文化构建可依赖的资源有内外两个部分:一是以马克思主义为代表的来自世界的先进文明成果,二是凝聚了儒释道等众多精华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华民族要谋求持续发展,如何梳理马克思主义为代表的世界文明成果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之间的关系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自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以来,无数仁人志士、学者对此进行了探索。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更是从国家战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层面凸显坚持马克思主义领导与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意义。习近平总书记特别指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突出优势,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需要以中华文化发展繁荣为条件。”[1]201马克思主义是科学的世界观与方法论,是改造世界的理论武器。而中华民族要自立于世界之林,除了学习借鉴世界先进文明成果,必须拥有自己的突出优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本民族最突出的优势,如何厘清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之间的关系是一个重要的理论问题与实践问题。
一、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辩证关系
“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必须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与文化自信……文化自信是更基础、更广泛、更深厚的自信”[2]349。要坚定文化自信,就要努力建设好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就要构建引领社会主义建设的当代中华文化。当代中华文化构建需要厘清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辩证关系,这一问题解决不好,理论上就会迷惘、实践上就会无所适从,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也无从谈起。在全球化时代,各国越来越重视文化建设,如果说经济发展、政治建设、科技实力展现了一个国家的硬实力,那么文化就是一个国家内在的软实力与灵魂。因此,在国家意识形态的安全、培育核心价值观等方面都离不开深层的文化精神支撑。正是在此意义上,我们需要从理论上澄清这一问题,从而为当代中华文化构建奠定根基。
在当代中国,要实现中华文明的可持续性发展、构建适应时代发展的当代中华文化,既要学习汲取其他文明的优秀资源,也要善于挖掘创新中华民族特有的精神文化资源,在建设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中,坚持不断研究马克思主义与传承创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一个问题的两面。一方面,当代中华文化构建所彰显的文化风格、精神气质是代表中华民族的文化特征的,这必然要求挖掘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文化如同一条河流,不能轻易切断,要在与生活世界的互动中发展。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作为批判继承了世界文明的最先进科学理论,是我们从世界文明中汲取的宝贵精神财富,是当代中华文化构建的指针。坚持马克思主义与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不可分割的。但是在实践中我们对待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的关系远远不是认知这么简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不是简单相加的问题,而是来自不同土壤的文明如何在中国革命与实践中产生化学反应的复杂问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历经数千年,对培育民族情感、构建民族心理、形成民族认同、实现民族归属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不可能绕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要焕发活力,实现现代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不能靠抽象地自我演绎,而是要站在世界文明的高度,立足于当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才能实现现代化发展。习近平总书记认为:“必须尊重和传承中华民族历史和文化”,“必须坚持立足民族又面向世界,善于从不同文明中寻求智慧、汲取营养,增强中华文明生机活力”[1]191。然而,如何鉴别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精华与其不适应时代精神的陈旧形式并非那么简单,如把传统文化的某些有价值的东西贴上落后标签简单扔掉,或把某些过时的价值理念奉为圭臬都在现实中大量存在。由于中华传统文化产生于农耕文明,其价值理念的具体表现内容要随着文明形态的变迁进行创新与发展,在社会变迁、文明转换的过程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现代化是个极其复杂的过程,在实践中极容易走向偏颇。所以在近现代中国历史进程中,经常出现非此即彼的论争:要么对传统文化过度崇拜,要么对其弃如敝履。因此,当代中华文化建设一定要辩证地对待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资源,要融入马克思主义元素引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马克思主义是迄今为止人类历史上最先进的科学理论,中华民族的先驱历经牺牲与挫折,在众多西方思想中选择了马克思主义,就是因为马克思主义科学的、实践的品质,马克思主义挽救了中国、改变了中国社会的命运是不争的事实。从历史与逻辑相统一的角度分析,坚持马克思主义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引领是符合历史规律的。但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成功是在中国革命与建设实践中与中国现实相结合的历史过程,不是简单照搬理论的教条主义。综观中国近现代历史过程,从洋务运动对传统文化的过度依赖,到一味崇尚西方文明的维新变法、辛亥革命,从全面批判传统文化的新文化运动到对传统文化极度打击的文化大革命,能以唯物史观的视野合理对待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实属不易。如何恰当地对待二者的辩证关系,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认识论问题,而是一个存在论的问题,是唯物史观视野中的实践问题。没有马克思主义的指引,中国革命与建设就会迷失方向;离开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滋养,中国革命与建设就丧失了国情基础与认同归属,同样不会成功。认知的问题必须建立在实践层面才会取得统一性,今天我们坚持马克思主义的领导与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历经挫折、失败,总结中国乃至世界经验基础上的实践结果。以唯物史观来分析问题,可以知道任何一个可持续文明的核心理论不可能全盘照搬其他文明成果,必须建立在本民族文化土壤的培育之上,其形成发展不能离开一个民族的特定历史条件,这是由社会生活的实践本质决定的。在全球化时代,多元文明共存于同一时空之中对各个国家实体提出了挑战,如果不能有效地汲取先进文明成果,势必要被边缘化。但是如果在学习其他文明成果时把本民族文明彻底抛弃,也会迷失自我,最终被淘汰于文明之林。当代中华文化构建最终只能由我们在全球化的交往与选择中实现文化的创造与发展,这是我们生存的时代与社会要求,是中华民族走向伟大复兴的实践需要。因而,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的指导作用,坚持以最先进理论对于中华民族发展的引领,但这种坚持要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过程中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过程就思想文化层面而言,就需要马克思主义拥有中华文化的风格气派。一方面,马克思主义要在中国存在下来只有融入最广大中国人的心灵之中,与大多数人的民族心理、文化习惯相结合,才能真正扎根于中国社会,形成马克思主义的中国风格,这需要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滋养;另一方面,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要实现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必须超越自我,融入最先进的文明元素。正如毛泽东所说:“马克思主义必须和我国的具体特点相结合并通过一定的民族形式才能实现。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伟大力量,就在于它是和各个国家具体的革命实践相联系的。”[3]534
二、马克思主义引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逻辑基础
站在世界文明形态变迁的角度分析,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能否融入现代必须赋予其最先进元素,当代中华文化构建离不开马克思主义的指导,而马克思主义要扎根于中国也要融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形成国人喜闻乐见的鲜明风格、特色与品质,这也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内在诉求,是矛盾普遍性与特殊性的统一。在中国革命与建设的历史逻辑中,凡是实事求是坚持马克思主义时,也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彰显自身的开放性、包容性,与马克思主义深度融合之际,从而符合历史发展规律的趋势,毛泽东思想就是二者良性互动的典范。在中国近现代社会历史发展中,总结分析成败经验,可以清晰地看到二者深度融合是历史与逻辑的高度统一。时至今日,在中华民族最接近伟大复兴的时代,同样需要理论创新以适应时代需要,当代中华文化构建理应凸显马克思主义元素,才能符合中国社会发展的历史规律,才能适应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时期文化建设的任务。
但问题在于,在中华民族追求解放、富强的复兴之路中,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并非认知上那么简单,在具体实践进程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在很多情况下并非处于一种良性的互动关系。在中国革命与建设中,有时强调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作用往往无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独立性及其对中华民族的巨大影响,使得马克思主义教条化,丧失其改造世界的理论特质。而注重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作用时,则往往不加甄别过度夸大传统文化作用,忽略中华传统文化自身的局限性,脱离了马克思主义的立场,不能恰当批判分析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实质上阻碍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现代化提升。总体而言,二者产生于不同的文明形态、依托不同的语言逻辑、有着不同的结构系统,二者能否有效融合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现实问题。当实践者思想上缺乏辩证思维,以非此即彼的形式逻辑去对待二者关系,在不断发展的社会环境中,很难处理好二者融合创新的关系,进而出现相互对立、排斥的现象。综观学界研究,马克思主义产生于大生产的资本主义时代,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产生的时代背景、生产条件不同,双方既有超越时代的价值相通之处,也有思维范式、价值追求的明显区别。就共同之处而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在以人为本的价值追求、远大的社会理想、有机整体思维、辩证思维等方面有共同的视域,在人性模型的设计上,马克思主义把人看做“实践的、感性的个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从家庭、共同体的关系中定义人的存在,二者都拒绝抽象的、孤立的个人,都把思想逻辑起点建立在人的群体性现实活动之上,儒家构建了高扬人的主体精神的仁学思想,而马克思则把思想建立在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上。在社会理想方面,中国古人的大同理想与共产主义理想都是建立在人、自然与社会的和谐理念上,二者有着共通之处。在哲学思维方面,中国传统哲学与马克思主义哲学都有丰富的辩证法思想,有着相近的思维方式,这都使得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深度融合是可能的。张岱年先生认为:“中国文化中本有悠久的唯物论、无神论、辩证法的传统,有民主主义、人道主义思想的传统,有许多历史唯物主义的思想因素,有大同的社会理想,如此等等,因而马克思主义很容易在中国的土壤里生根。”[4]190但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毕竟是产生于不同文明背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形成于前工业化时期的农耕文明,其主要问题是如何构建良好的文明秩序。而马克思主义产生于大机器生产的资本主义时代,是站在世界文明高点反思人类文明的方向,其关注的问题是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是构建世界理想社会蓝图。另外,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研究方法也有不同,正是由于这些差异使得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融合会遇到一些问题,因而实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融合需要我们消除差异、寻求共识。
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相通之处分析,二者的相通不是具体内容、个别观点的相似,中国古人的大同世界蓝图不等同于共产主义,传统文化的人本思想是在等级制背景下的,不同于马克思主义的自由平等下的以人为本,这种共通之处的差异是缘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生长的文明形态不同。但是从更深层的思维范式分析,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相通之处在于思维范式上具有相似性,无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还是马克思主义都是立足于整个生活世界的人类系统性活动来构建自己的理论体系的,二者都具有开放性、整体性、过程性的思维特征。这就决定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之间虽有区别,但开放性的特质能促成双方变革的实践,从而构建起引领时代的当代中华文化,这也是为什么马克思主义在中国获得了巨大成功,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所具有的思维视野使得其在当代中华文化构建中具备了与马克思主义对话的可能。
三、当代中华文化构建的实践路径
当代中华文化应该如何构建?首先,要根据时代要求不断推动马克思主义的创新与发展,尤其要符合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需要,坚持当代中华文化的民族性。能够成为引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文化一定是符合中国国情实际的,是有着中国特色、中国气派的。马克思主义是真理,但要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与中国社会具体的历史条件相结合,“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具体化,使之在其每一表现中带着必须有的中国的特性”[3]534,因此,把马克思主义教条化的做法是违背了唯物史观的方法原则。“把国际主义的内容和民族形式分离起来,是一点也不懂国际主义的人们的做法,我们则要把二者紧密地结合起来”[3]534。坚持鲜明的民族特色、风格、气派是当代中华文化构建的基本要求,是文化成熟的标志,也是文化自信的表现。其次,当代中华文化要具备时代性与先进性。能代表当代中国最先进的文化一定是继承与吸收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世界最先进文明成果的。中华民族要实现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当代中华文化就要站在时代前沿,具备创新性与时代性。综合二者,那么当代中华文化构建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要用唯物史观引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按照时代特点和要求,对那些至今仍有借鉴价值的内涵和陈旧的表现形式加以改造,赋予其新的时代内涵和现代表达形式,激活其生命力”[1]203。在当代中华文化构建过程中,来自中外文明的两种文化资源在变革的实践中渗透融合,赋予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新的内涵与表达形式,也赋予了马克思主义鲜明的中国风格,二者在实践中形成了全新成果,形成了统一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的新文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不是对立的,二者融合也不是一种拼凑,而是在辩证发展中创造符合实践诉求的创新思想与文化。具体而言,当代中华文化构建的是“中华文化”,我们坚持的马克思主义是经过吸收与创新,与中国革命与建设实践相符合的当代中华文化的灵魂,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品格的现代文明。在理清了这一问题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关系便会更加清晰。简单说来就是两点:第一,作为指导思想的马克思主义如何形成中国特色、中国气派?第二,中华传统文化如何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
如前所述,马克思主义是在更高文明形态下对世界文明成果的批判继承,其理论视野、思维范式、实践品质都要高于前工业文明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但是在培育中华民族情感、塑造民族心理、砥砺民族意志等方面的作用无法与中华传统文化相比,“由孔子创立的这一套文化思想,在长久的中国社会中,已无孔不入地渗透在广大人们的观念、行为、习俗、信仰、思维方式、情感状态……之中,自觉或不自觉地成为人们处理各种事务、关系、和生活的指导原则和基本方针,亦即构成了这个民族的某种共同的心理状态和性格特征”[5]28。中华民族的复兴之路是从落后于世界到崛起于世界的漫长过程,其不但是经济、科技、物质财富的增长,也是中华民族文化软实力、国民文化素质升华发展的过程。如果中华民族的文化心理结构不能有效提升改变,马克思主义就不能真正起到改变中国的作用。只有把自身融入中国社会的实践,转换成带有中国风格、中国精神、中国特色的文化,成为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才能走进中华民族的心灵,唯有如此,才能发挥马克思主义改造世界的力量。另外,就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思维范式而言,其整体性、系统性、关系性、功能性思维是中华文明的突出优势,也就是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优秀”不在于某些时代的结论,这些内容总是受时代条件限制的,是要与时俱进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优秀”在于其思维的视野是高明的,也就是开放的、辩证的、整体视野,这也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什么能够在马克思主义的引领下与时俱进。当然,中华传统文化如何进行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是一个问题的另一方面,毛泽东提出“古为今用,洋为中用,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但如何分清中华传统文化的精华与糟粕却是一个重要的理论问题。众所周知,注重民本、崇尚和谐、推崇仁爱、追求大同、恪守诚信都是中华传统文化精髓,而三纲五常、男尊女卑、专制意识都是不适应时代的糟粕。但是如果仅仅从认识论的角度划分精华与糟泊,对于中华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并无实质益处,如前所述,我们需要追寻中华民族注重民本、崇尚和谐、推崇仁爱、追求大同、恪守诚信的本质原因是什么?追问其所以然才能更深刻把握中华传统文化精髓。中华传统文化最突出的优势不是注重民本、崇尚和谐、推崇仁爱、追求大同这些论断,而是支撑这些论断的开放性、系统性、辩证性精神,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这种思维范式使得中华民族能依据日常生活世界、文明形态的变化而不断开放调整,从而不断常新。老子认为:“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道德经》第八章)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思维范式像水一样灵动平和、因地制宜、通达天人之间,在历史上,中华文明的绵延不息与这种与时俱进、豁达宽容的精神特征息息相关。立足于整个时代,从人类整体性生活出发,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开放性思维一经注入现代文明元素,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焕发活力是值得期待的。
以唯物史观为指导去传承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才能更好地挖掘传统精华、赋予其生机与活力。构建反映时代要求的现代法治体系、完善国家治理体系、治理措施与治理行为,从而引导规约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实现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比如中华民族推崇仁爱精神,代表了中华文明的崇高道德追求,但如果我们不顾社会形态变革这一事实,把在农耕社会秩序形成的传统仁爱思想照搬到今天,会产生很多实践中的困惑。仁爱建立在血缘共同体的生活环境中,讲究爱有差等,人们在实际生活中总是对最亲近的人感情更深,这符合生活的真实体验。儒家的仁爱思想是依托人类生活经验的真实性,从最基本的孝悌出发,推己及人,从而构建中华民族的道德秩序。在当代社会如果简单照搬仁爱思想,与农耕社会以血缘亲情为主要生存空间的生存状态相比,在现代社会这种冲破血缘地域的广泛交往空间,人们的生存经验并不必然达到推己及人的目标,现代社会与中国传统社会的社会结构、交往结构有很大差异,仁爱思想不经过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就无法在实践层面有效解决情与理的矛盾。因而,如果从马克思主义的实践理念出发,依据变迁的社会文明形态,以全球化、市场化社会为基础,以现代法治为保障,以推进国家治理能力为手段,有效调节人的利益关系,从而为仁爱的现代性转化打好物质基础。马克思主义从物质资料的社会生产与社会分工的实践过程,认为利益是普遍隐藏于观念之中的,只有从根本上建立公正的利益分配体系,才能为观念上的可能性奠定物质基础。正因为以马克思主义引领塑造当代中华文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价值才具有了现代意义,成为当代中华文化构建的营养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