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曹禺戏剧副语言的语用功能研究
2018-09-04黄娟
黄 娟
(山东理工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东 淄博 255000)
语言是人类交换信息、表达思想、传递情感的交际工具。语言作为一种重要的交流手段,在社会交际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但并非是唯一的工具。正如语言学家陈原说的,“社会交际常常混合了语言和非语言这两种工具”[1]177。非语言包括表情、手势、身势、场景、副语言等。国外语言学研究表明:交际中至少65%的信息是以非语言方式传递的。因此,研究交际中的非语言现象显得尤为重要。我们以曹禺戏剧中的副语言为例,就其在言语交际中的语用功能作一探讨。
一、副语言的界定
(一)西方学者关于副语言的研究
“副语言”概念是由美国语言学家乔治·特雷格(George L. Trager)在1958年提出的。特雷格在研究跨文化交际过程中,搜集了大批语言研究素材并加以整理,他发现在伴随言语交际的过程中,时常出现一些适用于不同语言场景的语音修饰成分(voice modification),这些成分能自成系统,特雷格将该“系统”称之为“副语言”(paralanguage)[2]13-14。
英国语言学家洛夫迪(Leo Loveday)在其论文On the Not-so-Obvious: Pragmatics in ELT 中认为副语言就是“间接言语行为”(Indirect Speech Act),内涵包括“语境、语调、手势等间接言语行为支配语法意义”[3]122-126。
美国语言学家萨默瓦(Larry A. Samovar)又提出“非言语交际”(nonverbal communication)这一概念来代指副语言,但范围更广,涉及面部表情(facial expression)、身势学(kinesics)、手势(gesture)、嗅觉(smell)、沉默(silence)、时空(time and space)等方面[4]147-172。萨默瓦的研究更加具体明确,他认为“副语言是伴随、打断或临时替代言语交际的有声行为。它通过音调、音质、音量、语调、语速和清晰度的调节,对言语起伴随作用”[5]177-178。
(二)国内学者关于副语言的研究
20世纪八九十年代,随着国外副语言研究的兴起,国内许多语言学者对此也开始予以关注。国内语言文献中对副语言的界定大多分为广义和狭义两种。著名语言学家戚雨村主编的《语言学百科词典》把副语言解释为:“人们在说话时伴随语言而产生的一些发音特征和语言现象,包括的人的音域、说话速度和节奏等。这些往往是不自觉的,但也有一定的辅助作用”[6]258。而钱冠连从广义的角度提出“附着符号”的概念。他认为“语言符号之外,还存在一些伴随着人、附着于人的符号。如有声气息、面部符号、身势符号、伴随的物理符号(物体)。多方面的附着符号,形成了一个与话语同步的符号集合,于是成为符号束”[7]113。毕继万则认为,“副语言的范围有狭义和广义之分。侠义副语言范围只包括伴随言语的某些声音现象,广义的范围则除言语的声音现象以外,还将体态动作、面部表情、甚至某些书写符号及言语交际环境都包括在内”[8]45。在此基础上,我们将各种语言的伴随特征——伴随语言作如下划分(如图1所示),并就其中一个子系统——副语言作一探讨。
图1 伴随语言分类图
二、副语言的分类
作为一种特殊交际手段,副语言贯穿于言语交际过程中,同样具有一套信息传播的符号系统。笔者依据从语音、语义、功能综合考虑的分类原则,试将副语言分为如下四种:
(一)音质符号(voice qualities)
音质指由生理条件决定的个人声音特征,具有相对的稳定性。音质包括音高(pitch)、音速(tempo)、音域(range)、发音控制(articulation control)、声唇控制(lip control)等。每个说话者的声音都有其个体特点,因而借助音质差异能较准确地判断说话者年龄、性别、甚至其身体条件、性格和心理状态等。例如,大量研究表明,女性音高要高于男性,且比男性发音更标准,更善于表达。
(二)声音修饰符号(vocal qualifiers)
声音修饰符号就是通过对发音器官的控制可以改变声强、声高和声长,进而传达出说话人喜悦、愤怒、悲伤、怜悯或讽刺等情感的特殊语音效果。声音修饰符号可改变话语意义,辅助形成话语语境。例如,Get out 这句话语发出时短而响亮,会表达出说话者的愤怒之情;如果说话者降低并拉长声音发出Get out,则含有威胁之意。
(三)声音分隔符号(vocal segregates)
声音分隔符号指“uh”“humm”“mmmh”“嗯”“啊”等有声符号及声音停顿、沉默等无声符号。这些有声符号虽与一般词语有所差异,且并非语言的组成成分,却具有与语言中某些词语相同的语用功能,即可代替词语,又可为具体词语所代替,笔者称其为“噪音”(noise)。如,日语はぃ(hai)、ぇぇ(ee)不一定表示同意,也可能仅仅表示“我”在听。
(四)声音功能符号(vocal features)
声音功能符号包括笑声与哭声、呻吟与叹息、咳嗽、打嗝与打呵欠等自主或不自主的副语言行为,也可称之为功能性发声。作为交际语境的重要组成部分,听话者可以从说话者的上述行为中推断出其说话时的生理状态和心理状态等方面的信息,从而做出判断,推动交际进程。
三、副语言的特性
(一)真实性
相较于语言,副语言行为更能传递出说话人的真实情感。语言受思维支配,思维的内容无论真实与否,都可以通过有声语言表达出来,但有声语言往往具有掩饰性和虚伪性,因此,说话者的内在情感会不自觉地在副语言行为上有所表露。当语言所承载的言内意义与副语言所暗含的言外信息相互冲突时,人们更倾向于相信后者。
(二)不确定性
作为语言的伴随物,副语言所表达的信息量和种类具有不确定性,随人和情景而变。例如,大笑可表示高兴,亦可预示不祥;捂嘴笑表示腼腆,亦或表示惧怕;含泪而笑时而表示激动,时而表示无奈。声调变高、停顿过多可能是欺骗性暗示,但也可能是说话人紧张或兴奋之缘故。因此,副语言符号易受语境因素制约,只有在具体语境中才能得到体现。
(三)共通性
副语言的共通性主要反映在:某些基本信息,包括音质符号、声音修饰符号、声音分隔符号、声音功能符号,可为大多数不同民族、不同肤色、操不同语言,或可为有着不同文化背景、不同社会地位之人所接受并诠释出一致或相近的含义。因此无论在伦敦、东京、巴黎还是上海,人对于打呵欠、哭笑等副语言行为都有着近乎一致的解释。又如,电影刚开始放映,有时观众只能闻其声而不见其人,但即便听不懂台词,也能根据其声音高低、粗细、强弱等副语言手段提示,判断出该演员所要表达的情感。
(四)文化特性
不同民族或地区独特的文化、信仰、价值观、思维方式、行为习惯等呈现出各自差异,因而作为语言与文化的伴生物——副语言同样具有差异性。如,在中国或日本,高谈阔论被认为是不礼貌之表现,在德国则恰恰相反,高声说话之人被认为有自信心、有说服力。同样,阿拉伯人以高声说话为力量与真诚之体现,而说话轻柔之人则缺乏可信度。
四、副语言的语用功能
副语言虽无固定语义,却贯穿于语言交际过程的始末,具有其特殊交际功能。笔者以曹禺戏剧作品中的人物经典对白为语料来源,探讨语言的社会交际功能之所在。
(一)补充修饰语义功能(Complementing)
吕叔湘教授在《语文常谈》中指出:“语言的确是一种奇妙的、神通广大的工具,可又是一种不保险的工具。听话人的了解和说话人的意思不完全相符,甚至完全不相符的情形是常常会发生的。”[9]68这说明通过语言表达出的含义常常具有唯一性,而副语言作为辅助手段恰恰能够对言语交际起到及时、必要的补充说明作用,使得通过语话传递出的信息得以充分确立,交际者的意图得以准确表达。副语言中的各种语音功能符号,如笑声、哭声、低语声、呻吟声等,各种语音修饰符号,如声强、声高、声长等伴随着言语交际,对话语意义的表达起着补充修饰的功能,使言语表达更加准确、形象、生动。此功能在《雷雨》经典对白中得到充分体现,如:
周朴园(徐徐起立)哦,你,你,你,你是——
鲁侍萍 我是从前伺候过老爷的下人。
周朴园 哦,侍萍!(低声)怎么,是你?
鲁侍萍 你自然想不到,侍萍的相貌有一天也会老得连你都不认识了。
周朴园 你——侍萍?(不觉地望望柜上的相片,又望鲁妈)
鲁侍萍 朴园, 你找侍萍么?侍萍在这儿。
周朴园 (忽然严厉地)你来干什么?
鲁侍萍 不是我要来的。
周朴园 谁指使你来的?
鲁侍萍 (悲愤)命!不公平的命指使我来的。
周朴园 (冷冷地)三十年的工夫你还是找到这儿来了[12]90。
面对三十年后侍萍的突然出现,并意识到这即将危及到自己的名誉、地位时,周朴园陡然间变得冷酷无情起来,同时表达时用了“低声”“忽然严厉地”“冷冷”等副语言手段,从而把自己虚伪、专横、自私、冷酷的本性形象、彻底地暴露了出来并将这一信息准确有效地传递给侍萍。又如《原野》中的一段经典对白:
焦花氏 (觉察身旁有人,忽然站起)谁?
仇 虎 我!
焦花氏 (吓住)你是谁?
仇 虎 (搓弄铁镣,阴沉地)我!——(慢慢地)你不认识我?
焦花氏 (惊愕)不,我不认识。
仇 虎 (低哑地)金子,你连我都忘了?
焦花氏 (迫近,注视他,倒吸了一口气)啊!
仇 虎 (悻悻地)金子,我可没忘了你。
焦花氏 什么,你——你是仇虎。
仇 虎 嗯,(恫吓地)仇虎回来了。
焦花氏 (四面望望)你回来干什么?
仇 虎 (诱惑地)我回来看你。
焦花氏 你看我?(不安地)你看我干什么——我早嫁人了。[13]27
仇虎,人如其名,八年的牢狱生活使他受尽了折磨,也把他打造成一个矛盾体,一个凶狠而痛苦的复仇者。在仇虎狼狈入狱之前和金子定下了婚约,可是当他再回到那片原野时,金子却已属于自己昔日的好兄弟——焦大星,而焦大星的父亲焦阎王正是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是自己复仇之首要目标。十年后,仇虎再次见到金子时,通过各种高低起伏的声音修饰符号,如“阴沉地”“慢慢地”“低哑地”“悻悻地”“恫吓地”“诱惑地”等,把他对金子的那种既爱又恨的矛盾情感准确自然流畅地传达出来,令金子对他既爱又怕。
(二)替代有声语言功能(Substituting)
在言语交际过程中,当说话者不便或不知如何使用言语将信息传递给收听者时,往往会采用停顿和沉默这两种副语言手段,代替言语进行交际。范蕴华、李杰群认为停顿和沉默有丰富的含义,“既可表示无言的赞许,也可以是无声的抗议;既可以是欣然默认,也可以是保留己见;既可以是附和众议的表示,也可以是决心已定的标志。恰到好处的停顿能产生惊人的效果,具有‘此时无声胜有声’的艺术魅力,因此有人称它为‘默语’,认为它是超越语言力量的一种高超的转换方式”[10]181。停顿和沉默是一种简洁而实用的语用策略,不仅具有话语意义,增加了言语表达的真实性,而且比言语表达更加微妙,更具有丰富的情感意义。《日出》中有一段含有语音停顿的经典对白如下:
陈白露 (败兴地)你这个人!还是跟从前一样别扭,简直是没有办法。
方达生 是么?(忽然微笑)今天我看了你一夜晚,就刚才这一点还像从前的你。
陈白露 怎么?
方达生 (露出愉快的颜色)还有从前那点孩子气。
陈白露 你……你说从前?(低声地)还有从前那点孩子气?[12]191
上述为陈白露和其学生时代恋人方达生久别重逢后之场景。对白中,陈白露运用了语音停顿这一副语言手段,唤起了对自己稚气、纯真、富于幻想年代的回忆,同时伴随着“低声地”这一副语言手段质问自己是否还有从前些许的活泼纯真,陷入到渴望从前又回不到从前的矛盾之中。在此,陈白露将语言手段和副语言手段进行了自然有效的融合,恰到好处地将自己微妙的心理变化传递给方达生。而在《雷雨》中会经常出现沉默这种副语言手段,例如:
周 冲 妈,我现在喜欢一个人。
周蘩漪 哦!(证实了她的疑惧)哦!
周 冲 (望着蘩漪的凝视的眼睛)妈,您看,您的神气又好像说我不应该似的。
周蘩漪 不,不,你这句话叫我想起来,——叫我觉得我自己……——哦,不,不,不。这个女孩子是谁?
……
周蘩漪 哦。(眼睛暗下来,不得不问下一句,沉重地)冲儿,你说的不 是——四凤?
周 冲 是,妈妈。——妈,我知道旁人会笑话我,您不会不同情我的。
周蘩漪 (惊愕,停,自语)怎么,我自己的孩子也……
周 冲 (焦灼)您不愿意吗?您以为我做错了吗?[12]43-44
蘩漪,一个受过些许新式教育的旧式女人,渴望拥有自己的爱情,但却无法摆脱封建家庭的牢笼,只能紧紧抓住与周萍那一丝不被世俗容忍的爱,并视之为救命稻草,而这种带有畸形色彩的痛苦与渴望却无法用言语传递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因此和周冲的这段对白中讲话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用沉默这种副语言手段来代替言语交际,表达出蘩漪难以启齿的心情,同时又向周冲传递出一种错觉,从而令其发出“您不愿意吗?您以为我做错了吗”如此之质问。
(三)话语转接暗示功能(Turn-taking)
言语交际是一种双向活动,交际双方往往借助于沉默、语速调整、语调变化、声音分隔符号的使用等副语言手段来实现话语轮回。例如,当说话者放慢讲话速度,并同时使用“uh、呃”等声音分隔符号时,听话者通常假定其可以接话。而当听话者有机会转换成说话者时,会通过使用“Mm、uh-huh、嗯、啊、哦”等声音分隔符号暗示自己仍想保留在听话者位置之上。言语交际中副语言手段的充分理解和运用,通常可以使交际双方更准确地把握说话时机,避免语言冲突,实现话语转接,使交际得以顺利进行下去。《北京人》中曾文清、愫芳、曾思懿运用了各自不同的副语言手段实现话语的转接轮回。
曾文清 (费力地)谢谢你送给我的画。
愫 芳 (低头不语)
曾文清 (慢慢由身上取出一张淡雅的信笺)昨天晚上我作了几首小东西。(有些羞怯地走到她的面前)在,在这里。
愫 芳 (接在手中)
曾文清 (温厚的)回头看吧。
[思懿突由书斋小门上。
愫 芳 (望着他)一会儿,我不能送行了。
曾思懿 (惊讶)哟,你们在这儿。(对愫芳)老爷子叫你呢。
愫 芳 (仍然很大方地拿着那张纸)哦。(立刻走向书斋)
曾思懿 (瞥见她手上的诗笺,忽然眼珠一转)啊呀,地上还有一张纸!
愫 芳 (望着他)一会儿,我不能送行了。愫 芳 (不觉得回头)啊?
曾文清 (惴惴然)哪儿?(忙在地上寻望)
曾思懿 (尖刻笑)哦,就一张!(望着愫芳)原来在手上呢![13]241
上述对白中,愫芳与曾文清通过沉默这一副语言手段实现话语转接。因此,在特定情况下,听话者会采用沉默这一方式将话语权再次移交给说话者,实现话语轮回。然而,过多的沉默可能会产生相反效果,说话者会认为听话者对话题不感兴趣或心不在焉,从而中段谈话。曾思懿接话前使用了“哟”“啊呀”“哦”等声音分隔符号,不但向对方传递出自己已成为说话者的信息,而且暗示自己仍想保留在说话者位置上。
(四)情绪强化功能(Emphasizing)
在言语交际中,说话者通过调整音调、音高、音强及语速等副语言手段,不但向听话者传递出准确的话语意义,同时可生动、准确地表达出自己的态度变化和情绪反应,具有情感意义。例如,不同的语调会表达出说话者不同的情感色彩。“Who are you?” 重读“Who”,使用正常的降调,只表示询问听话者的身份;先升调后降调,且重读“are”,表示厌恶情绪;使用短降调,同时重读“you”,则有蔑视之意。“行啊,你!”语调升高,语音延长时,表达出说话者的羡慕、赞赏之情;语调降低,语速加快,则变成讽刺甚至威胁。副语言和语言所传递出的话语意义时而统一,时而矛盾。相较于语言,副语言行为更能传递出说话者的真实情感。当语言所承载的言内意义与副语言所暗含的言外信息相互冲突时,人们更倾向于后者。《北京人》中经常会出现这种现象,例如:
曾思懿 怎么?
曾文清 (信递给她)袁先生说他的未婚妻就要到。
曾思懿 他有未婚妻?
曾文清 嗯,他请你替他找所好房子。
曾思懿 (读完,嘲讽地)哼,这么说,我们的愫小姐这次又——[13]297-298
谢伦浩认为“叹息是类语言的一种功能性发音,表示一种心态,带有明确的含义的情感色彩,往往伴随一些叹词产生,由于音调的不同,音长的差异,轻重的变化而表达不同的情绪”[11]89。 “他有未婚妻”,如使用正常的降调,只是陈述他有未婚妻这一事实;而对白中升调的运用,则表达出说话者的一种惊讶情绪。接下来鼻音“哼”的使用,加上“又”字的语音拖长,可推导出这句话实际上具有讽刺意味。再如,《原野》中的一段经典对白将这一功能体现得淋漓尽致。
焦 母 (雷霆)跪下!
[焦花氏跪下。
焦大星 (拿着皮鞭,脸上冒汗)我不在家,你是做……做了那……那样的事情么?
焦 母 你说,叫你说,败家精。
焦大星 (用鞭指着她,狠了心)你——你说。
焦 母 (厉声)说呀!
焦花氏 (两面望望,狠恶地)哼,(冷笑)你们逼我吧,逼我吧!(忽然高声)我做了!我做了,我偷了人!养了汉!我不愿在你们焦家吃这碗厌气饭,我要找死,你们把我怎么样吧?[13]76
金子,一个大胆追求爱情与自由,顽强与命运抗争的女人,被迫嫁给唯唯诺诺、不明事理的焦大星,又一次面对焦母的专横霸道、羞辱咒骂,使用“哼”这一声音分隔符号拿到话语权后,突然语速加快,声音变强、拉长,表达出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反抗情绪,将不再隐忍与迁就,要誓死抗争的决心展现得淋漓尽致,而这些情绪的表达单靠语言本身是无法完美实现的。特别是最后一句“你们把我怎么样吧?”,使用了降调,有讽刺、蔑视之意。
通过对曹禺先生戏剧作品中部分语料的分析,可以看出副语言在言语交际过程中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不但能够辅助言语传递,确立话语意义,而且可准确、生动地体现出交际者态度和情绪的变化,还具有话语转接功能,甚至有时可以代替言语。因此,言语交际者只有充分了解副语言及其特性和语用功能,才能真正提高言语交际能力,有效地传情达意,使交际得以顺利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