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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自信视阈下陕西家族小说当代价值探析

2018-01-31

陕西开放大学学报 2018年3期
关键词:陕西家族小说

( 陕西广播电视大学 科学技术处,陕西 西安 710119)

陕西文学以其厚重感和历史纵深感在新中国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尤其是以《白鹿原》《平凡的世界》《最后一个匈奴》等为代表的家族小说,不仅向世人展示了陕西独有的历史文化和人文魅力,更是在全国范围内塑造了陕西的文学品牌。这些家族小说通过描写一个或者几个家族的兴衰,以小见大,反映了社会时代风貌,传递了厚重的地域文化。然而,相比较陕西家族小说创作的辉煌成绩,对于陕西“家族小说”的研究却还很缺乏。本文通过回顾陕西家族小说所取得的成绩,分析多元文化对于地域民俗文化的冲击,肯定了家族小说在传统文化传播以及建立文化自信方面的重要价值。

一、陕西家族小说发展与繁荣

我国家族小说是伴随着长篇小说的成熟而发展起来的。成书于明末的《金瓶梅》被认为是我国古代第一部成熟的家族小说,这种以家族为题材写尽人间百态的创作方式在《红楼梦》中达到了顶峰。新文化运动成立后,中国现代文学迅速成长,反映时代的动荡、表现古老文化思想与现代文明的深刻冲突,以及旧式封建家庭专制腐朽和觉醒的青年一代之间的矛盾冲突是这个时期家族小说的主旋律。例如巴金的《家》、林语堂《京华烟云》、老舍《四世同堂》、张恨水《金粉世家》以及路翎的《财主的儿女们》等都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反映家族生活的优秀作品。

20世纪80年代中期到 90年代末,是我国家族小说创造更为兴旺的一个时期。这一时期,家族小说构成了我国当代文学特有的亮丽风景。“《红高粱》《古船》《故乡天下黄花》《旧址》《白鹿原》《最后一个匈奴》《家族》《尘埃落定》……一部部以家族小宇宙表现历史大变迁与人世沧桑的作品,构成了世纪之交中国文学的特殊景观。”[1]

在家族小说创作方面,陕西文学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平凡的世界》《最后一个匈奴》《白鹿原》都是以家族为中心反映社会生活的文学作品。作为一部平民生活史诗的《平凡的世界》,浓缩了西北农村的历史变迁过程,全景式地描绘了中国近十年间城乡社会生活的巨大历史性变迁。《白鹿原》更是被誉为“世纪末影响最大的家族叙事。”[2]作品扉页上引用了巴尔扎克的一句话“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作为题记,表明小说中对民族历史的梳理和评价成了不可或缺的重心。

作为地域文化的载体,陕西家族小说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在全国乃至世界范围内展示和宣传了陕西文化。尤其是《平凡的世界》和《白鹿原》改编的影视剧,更是掀起了收视热潮,极大地提升了我省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促进了陕西文化产业的繁荣。

二、家族小说与本土文化认同

许祖华在《作为一种小说类型的家族小说》中指出,“家族小说,是指一种有特殊规范的小说类型。它通过描写一个或几个家族的生活及家族成员间的关系,折射出丰富内涵的历史和时代特征。”因为其“所述的故事具有相当的时间跨度,往往在历史与现实结合中,形成‘编年史’般的格局。”[3]林语堂认为:“家族制度是中国社会的根底,中国的一切社会特性无不出自此家族制度。”[4]

纵观东西方家族小说的创作,几乎都是和自己的故土文化紧密相连的。很多作家在门外徘徊多年,回归自己的故乡和家族竟一举成名;福克纳直到发现“家乡那块邮票般大小的地方”,才摆脱了“为写作而写作”的阶段,用自己的心灵进行艺术创造;马尔克斯从外祖母那里汲取了写作能量,创作了被誉为“再现拉丁美洲历史社会图景的鸿篇巨著”《百年孤独》。

邵旭东在《步入异国的家族殿堂——西方“家族小说”概论》里指出家族小说的创作和作家的主体意识相关。“作家是把自己体验最深、离自己最近、最能艺术地进行表现的那部分人生,贡献给家族小说。而作家对于自己家族的荣誉感等,也是家族小说创作的重要因素。”[5]这里提到的“家族荣誉感”,源于作者对于故土家乡的热爱和自豪的情感,也就是一种“文化自信”。正是“文化自信”让作家乐于表现自己的本土文化,把最熟悉的文化以艺术形式向世界展示。

文化自信,是一个民族“对自身文化价值的充分肯定,是对自身文化生命力的坚定信念”。然而,随着全球一体化和多元文化的冲击,长期以来以展现地方风情、民俗、语言,摹写西部黄土文化为特色,具有显著地域文学属性的陕西文学,也开始面临着“失根”乃至“断代”的危机。文化共性越来越突出而个性逐渐减弱,陕西地域文化特色逐渐在淡化。

传统的才是民族的,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尤其在传统文化逐渐淡化的今天, “坚持文化自信,讲好陕西故事”,传承家族小说优良传统,表现历史,反映时代,是陕西文艺工作者的使命。

三、文化自信视阈下陕西家族小说的当代价值

家族小说创作源于作家内心对于本土文化的强烈情感和高度认同。陕西家族小说对于弘扬陕西地方传统文化,坚定文化自信,彰显陕西形象方面有着重要价值和意义:

首先,家族小说具有相当的时间跨度,它通过对家族历史的追溯,形成了“编年史”般的格局。相比较其它文学形式,家族小说拥有更充分的言说空间,可以表现更为宽广复杂的社会现实,容纳更多的地域、风俗文化、伦理观念等因素。因此有人断言,“‘家族小说’是最适宜产生长篇巨著的小说种类。像中国的《红楼梦》《四世同堂》,外国的《百年孤独》《根》,以至于90 年代中国的《白鹿原》都是极好的印证。”[6]作为社会的基本单位,家族凝聚着历史的变迁。家族的历史,往往就是缩小了的社会史或民族史。莫尔根说过,家族是随时代而发展的,它也分担了“人类经验汇总的一切兴衰变迁”,[7]是认识人类进步过程的珍贵标本。

其次,家族小说冠以“家族”,是因为其描写的是一个具有血缘关系的群体。这种血缘关系具有承继性和地域性,纵深上看是历史,横向则是地域群体。因此,无论西方还是东方,家族小说总是与地域性紧密相关,是作家立足当代对故土的回眸。文化自信正是主体对于自身文化价值的认同,既包含一种文化自豪感,也包含最深沉的个人情感。同时,这种故土情怀也不应当是封闭的,它是随着时代不断发展,在融合外来文化基础上不断更新的,必须立足于更广阔的文化视野,才能给传统文化带来更长足的生命力。 再次,家族小说更偏重于记录民俗文化和历史。家族小说具有历史的属性,它不仅包含正史,也包含很多民俗史。包括很多的民间传说、民间习俗、方言、美食、建筑风格、环境特征,以及人物群体的性格特点、心态和着装,这些地域因素都是通过一个整体的叙事呈现出来,通过细节化的书写渗透进作品之中的。很多正史中未能包含的传统民俗在家族小说中得到了更生动、更完整的呈现,这也是家族小说的一个独特魅力。它通过真实的、生活化的细节描写为作品注入丰富细腻的时代印记、风土人情,这对于保存一个时代的记忆,传承一份传统文化和地域民俗文化都有着重要意义。

最后,和其它艺术形式相比,家族小说扎根群众,贴近生活,更有利于文化的传播。它撷取时代发展中的典型事例,表现时代洪流中的市民生活,以小见大,以家族为单位反映时代变迁和风貌。和其它艺术形式相比,家族小说更易引起大众的情感共鸣,更有利于传播传统文化。

综上,对本土文化的认同和尊重就是建立文化自信的根基。在文化自信感召下“讲好陕西故事”,就应当继承陕西家族小说的优良文化传统,把握时代脉搏,反映当代陕西的新风貌。以家族小说创作作为一个窗口,去宣传陕西传统、地域文化,民俗文化,彰显新时期陕西形象,推动陕西文学文化产业的繁荣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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