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院校要担当起培养知识型劳动大军的重任

/何文明

十九大报告有两处明确提到职业教育：一是“完善职业教育和培训体系，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二是“建设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劳动者大军，弘扬劳模精神和工匠精神，营造劳动光荣的社会风尚和精益求精的敬业风气”。前者是从教育角度对职业教育提要求的，职教内部引用比较多；后者是从“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角度来提要求的，即企业主要是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劳动者大军”的需求侧，教育是“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劳动者大军”的供给侧，需要为经济社会提供大量高素质的“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劳动者大军”。

当然，“建设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劳动者大军”不是职业教育独有的任务，但是在培养“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劳动者大军”过程中，作为直接为生产、管理和服务一线输送人才的职业教育特别是职业院校自然担负着义不容辞的重要责任。十九大报告提出要“完善职业教育和培训体系，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目的就是通过深化职业教育改革，增强人才供给能力，更好地为生产、管理和服务一线输送“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劳动者大军”。

值得注意的是，十九大报告首次提出了知识型劳动者”的概念，并且把“知识型”放在首位，足见建设“知识型劳动者”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同时，“劳动大军”由单一的技能型向知识型、创业型等复合型方向转变和延伸，给职业教育提出了新的要求和挑战。

“知识型劳动者”也可称为“知识工人”。最早提出“知识工人”概念的是美国著名管理学家彼得·德鲁克。1959年，他在专著《明日之路标》中首次使用了“知识工人”（Knowledge Worker）这个词。他认为，知识是继“劳动力、原料、资本”三大生产要素之后的第四大关键要素，21世纪的人类社会将成为知识社会，教育将成为知识社会的中心，学校将成为知识社会的关键机构。1999年，比尔·盖茨在西雅图与企业界人士座谈时也提到“知识工人”的概念。他认为，知识工人“不仅仅是指那些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员工，而是包括公司从总部到具体岗位的各种工作人员”。

顾名思义，“知识工人”是指不只拥有技能还拥有知识的新一代劳动者。与传统的、仅依靠体力工作的技能型劳动者不同，他们在工作过程中主要借助知识、依靠脑力劳动来完成工作。有知识、有技术，是知识工人的主要特点。

知识工人是知识经济时代的必然产物。如果说技能工人是工业经济时代企业里最主要的人力资源，那么知识工人则是知识经济时代企业最主要的人力资源。在传统工业特别是手工业时代，生产工具比较简单，没有太多技术含量，即使文盲也很容易学会操作。因此，那个时代工人熟练的操作技能占主导地位。但是，到了工业化时代，生产工具普遍机械化，部分操作技能被机器取代，工人不再主要依靠体力干活，而是通过操作机器来工作。这时，操作技能的重要性开始下降，知识的重要性不断提升，如果没有一定的机械知识就不能操作复杂的机器。到了今天的人工智能时代，机器的智能化、自动化程度进一步提高，重复、简单的操作完全可以交给机器人去做了。原有的操作工人被机器人取代，现在的工人主要操作电脑，通过电脑控制机器。显然，操作电脑比操作普通机器需要更少的体力，但需要更多的脑力和知识。

随着信息化、智能化进程的加快，知识工人的需求只会越来越多，对其要求也会越来越高。这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天方夜谭。我国学者吴季松在2007年出版的《知识经济学》中预测，在知识经济时代，“现在每小时200美元以上高工资的同声传译员将面临失业的威胁，而软件从业人员——知识工人的新岗位将大大增加”。吴先生做出的这个大胆预测，在今天果然实现了。现在人工智能语言翻译软件，已经可以替代同声传译员做国际会议翻译了。当然，人工智能的兴起，不是消灭所有的职业，而是在消灭旧的职业的同时，不断产生新的工作岗位，只是这些新的工作需要更多的知识才能胜任。

知识工人队伍的建设，一是靠企业岗位培训，二是靠教育培养。就教育而言，职业教育特别是职业院校应该是培养知识工人的主体。职业院校不同于职业培训机构，无论中职还是高职，都能担负起知识工人系统培养的重任。就中职教育而言，教育对象是初中毕业生，不但年龄小，心智还在发育成长过程中，处于学知识、打基础、练本事的关键期，这些学生是未来经济社会建设的知识工人主力军之一。职业学校必须为他们能够胜任知识工人的角色创造条件、奠定基础。

培养知识工人就要提供知识工人必需的基础知识。笔者最近参加中职学校花炮生产与管理专业学业水平考试大纲的论证，来自企业的专家就特别强调公共基础课程和专业基础课程学习的重要性，因为花炮行业目前最紧缺的就是技术人员。他以自己为例现身说法：他中专毕业后到一家花炮企业跟师傅学徒，师傅正在开发一种能产生绿烟效果的烟花，做了无数次实验都不成功。他因为学过化学，知道彩烟的成烟原理是有机颜料的高温升华，于是尝试用不同颜料去配色，结果很快就用蓝色和黄色有机颜料开发出了能产生绿烟效果的烟花。他说，师傅之所以研制不成功，是因为没有学过化学，一直误以为焰火的颜色是在燃烧过程中产生的，总是钻进“燃烧产生颜色”的死胡同。因此，他建议学校一定要开好化学课程，并且还要开好、上好几何课程，因为烟花的造型与几何知识密切相关。他认为，“很多大学生很快就超过老工人，原因就在这里”。

可见，职业院校的基础课虽然看似枯燥、无味，其实在学生生活、工作遇到问题时往往会派上大用场。我们不能因为学生不喜欢或学习有困难，就减少或不开设基础课。正确的做法是，根据专业需要改革基础课程内容与结构，比如花炮专业开设应用化学、应用数学等与专业紧密相关的课程，以帮助学生更好地理解专业知识。另外，改革教学方法，探索适合课程内容与学生认知特点的教学方式方法，调动学生学习积极性，让学生乐学、会学、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