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北满东北抗联各军19 3 8年西征的原因及历史意义
2018-01-29张磊
张 磊
北满东北抗联各军1938年的军事西征在东北十四年抗战史上具有的重要意义。西征的胜利,在北满地区的抗日军民中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为随后抗联部队在北满地区开展的三年游击战及建立巩固的抗日游击根据地,奠定了基础。抗联史研究的70年来,关于此次西征的学术研究成果显见,但学界多是对西征的历史经过的介绍,未见对此次西征原因及意义的深入剖析。本文以1938年北满地区东北抗联各军西征历史史实的“本真”入手,力图分析此次西征的原因及胜利的意义。以便深入拓展此问题的研究范畴,也有待于学界对该问题展开深入探讨。
一、北满东北抗联各军1938年西征的历史经过
自1936年冬,抗联三、六军实行突击黑龙江平原以来,北满抗联部队一直没有放弃向西北远征、突破敌人封锁线的战略计划,并认为“这是我们的生命线”。全面抗战爆发后,北满各地的抗日联军和抗日游击根据地的广大人民,积极贯彻北满临时省委在联席会议上提出的斗争任务。北满各游击区抗日救国会组织蓬勃发展,仅据汤原、依兰、桦川、富锦4县统计,抗日救国会和分会就有103个。游击区和根据地内的广大群众与抗联部队相配合,破坏敌人交通、通讯设施。
1937年“七七事变”后,全面抗战爆发。东北地区的抗日游击战争的性质和战略任务也发生了变化,从局部的单独抗战转变为全国抗战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东北抗日联军在白山黑水间开展积极灵活的游击战,扰乱敌人后方,牵制日军兵力投入关内战场,配合全国抗战成为了东北抗联的战略任务。“七七”事变后,形成的全国总抗战的有利形势,对东北人民的抗战产生了巨大的鼓舞。1937年8月24日,北满临时省委在随抗联第三军从桦川县火龙沟向依兰县转移的途中,召开了北满抗日联军的军政联席会议,研究讨论了全国抗战爆发后的形势和北满地区的斗争任务,以便积极领导北满地区广大军民开展抗日游击战争,有力配合全国抗战。会议发出了《东北抗日联军总司令部紧急通令》,指出:“中日战争现已全面展开,举国一致,以抗战驱逐敌人,争取民族解放的时期已经到来。因此,中国同胞必须迅速崛起,救国光复东北。以赢求各自的自由和国土的完整。”
在日伪军疯狂的镇压下,东北抗战进入到了最困难的时期,随着日军“大讨伐”的步步紧逼,已经明显暴露出企图“聚歼”松花江下游活动的抗联部队。1938年5月15日,北满临时省委发出《致全党同志的信》,明确提出了“旧区恢复,新区突破”的斗争方针。1938年6月初,北满临时省委召开了第八次常委会议。会议分析了北满抗日斗争面临的形势,提出必须粉粹敌人“各个击破”及“匪民分离”的阴谋,讨论了北满抗日联军各部队活动方向和第三军的编制等问题。省委决定暂时由张寿篯以北满抗联总政治部主任身份领导三军工作,并要求他与三军政治部主任金策一起,着手整顿和组织在下江地区活动的北满抗联部队,使其迅速分批启程西征。
会议作出决定:(一)组织在北满抗日的部队向西北部黑嫩地区进行大规模战略转移,建立西北指挥部,制定张寿篯参加西北指挥部准备的会议;(二)……在新军长没有任命之前委托张寿篯以北满抗联总政治部主任的身份领导第三军的工作。1938年6月,北满临时省委委员、北满抗联总政治部主任张寿篯着手组织部队的西征工作。7月间,在萝北县境内梧桐河畔麻花林子召开了抗联第三、六、九、十一军部队师团以上干部和下江特委领导人参加的军政干部会议会议,讨论了松花江下游地区的斗争形势,根据北满临时省委第八次常委会议关于向黑嫩平原进行西征的决定,制定了各军西征的具体行动计划。会后,六军各部队开始为西征筹集物资。新任第三军政治部主任金策在宝清接到省委的指示后,召集第三军第三、四、十师领导人的会议,对省委的指示进行了认真研究和讨论,为西征做准备。会后,各军按计划开始了西征。北满抗联各军此次西征投入了第三、六、九、十一军主力部队800人的兵力,在北满临时省委的统一部署下,由张寿篯和金策负责指挥,从各自活动的后方基地,分三批开启西征的征程。
第一批出发出发的西征队伍,由第三军政保师和第九军二师150余人组成。在部队行至通河苇子沟时,遭到敌人袭击,第九军政治部主任魏长魁不幸中弹,壮烈殉国。魏长魁牺牲后,常有钧和郭铁坚带领部队沿庆城、铁力山边继续西进。敌人在察觉到抗联部队的行军意图后,多次设埋伏和阻击,部队在战斗中被敌人打散。常有钧和郭铁坚率领部队于同年10月和11月西征到海伦地区白马石和八道林子,与许亨植、张光迪率领的部队会师。由此揭开了黑嫩平原游击战争的序幕。
第二批西征的队伍有两支,一支由第六军军部教导队一部、第六军二师十一团及一师六团200余人组成。另一支由第三军三师和第六军三师八团、二师十二团及四师一部共300余人组成。1938年8月7日,金策同侯启刚、张凤岐等70余人,从宝清出发,渡过松花江,到达萝北梧桐河沿岸,与这里开展抗联游击战的王明贵代师长领导的第六军三师会师,准备向西北远征。由于部队的补充不及时,给养特别紧张,并遭到了伪军团、伪警察队的不断袭击,部队遭到了严重的打击。部队西征途中在鹤立附近打垮了伪自卫团,在行至刘垮屯附近。取得了石场沟战斗的胜利。为了隐蔽行军,解决给养的补给问题,抗联三军和第六军部队分成两路前进。西征部队在人烟稀少、荆棘丛生的深山密林之中,冲破了各种艰难险阻,经过两个月的行军跋涉,侯启刚率领的部队首先到达铁力县境。金策与王明贵率领的部队于1938年10月到达海伦白马石后方,与冯治纲率领的第六军第一支远征部队以及在这片区域活动的新编第三师师长许亨植、副师长张光迪部会合。第三、六军到达海伦地区后,召开了主要领导干部联席会议,研究部署了在黑嫩平原开展游击战的计划。金策在会上指出:现在全国抗战爆发,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已经形成,马占山的抗日游击队在热河、察北一带活动。为了避免部队在海伦一带过于集中,同时也为了主动配合全国抗战,与八路军打通关系,中共北满临时省委组织已到达海伦的队伍进行北征,依托大兴安岭森林地带向北然后向西、向南挺近,已达到贯彻关内外抗日游击战争联系之目的。遵照北满临时省委的指示,为有效牵制敌人,配合全国抗战,第三、六军的远征部队以海伦为中心,积极开展创建新的游击区斗争。第三军第三师政治部主任侯启刚率60余人,在“五节半”一带开展抗日游击活动;第三军三师七团团长张连科率40余人,在铁力马鞍山东部开展有游击活动。
为了牵制敌人,支援西征主力部队,做好下江留守部队的整顿工作。9月,北满抗联总司令部政治部主任张寿篯率领部队从萝北渡过松花江,经富锦到达宝清境内的完达山麓,与第六军第一师政治部主任徐光海率领的部队会师。10月下旬,张寿篯率领最后一批西征队伍,抗联第六军教导旅和第十一军一师李景荫部100余人,从宝清出发,向小兴安岭西麓黑嫩平原远征,实现“在新的地区开始大规模的游击活动,以便鼓动西域群众的革命情绪,使之向正确的潮流前进”[1]541的历史任务。11月到达汤原老白山下江留守部队密营。在此地,张寿篯给北满省委写信,报告了下江地区的工作现状,信中写道:“根据三、六、九军一致西进的情况,西方就成为北满党的生命线”,现在“我正是无钱、无粮、无干部,过了四个多月残酷斗争生活,今天正是身边一个铜元都花净的日子,革命热情燃烧着我的精神,非常高兴地向抗日光明处狂奔”。11月16日,张寿篯率队从老白山密营出发,继续远征。12月12日,在王把头密营举行了西征誓师大会。张寿篯会上肯定了战士们的饱满斗志和“十分泼辣和勇敢的作风”,教育战士认清,此次西征将会有光辉的成就和历史意义。它是东北反日战线新的大发展的起点,是为了争取发展与扩大民族革命运动的胜利事业”。部队西征时,正是隆冬季节,翻越小兴安岭是西征中最为艰苦的一点征程,部队行进在百里不见人烟的林海雪原中,严寒、饥饿、疲惫,严重威胁着抗联战士的生命。在西征的艰难岁月里,张寿篯利用一切机会,向战士宣传“目前中国的革命形势,东北民族革命战争运动的长期性,中日战争的情况和西北游击部队的工作任务”。一再鼓励战士:“我们每走一步,就离延安和党中央近一步,大家要坚持下去,胜利是属于我们的!”[2]76在西征途中,还开办了训练班,提高干部的政治素质和工作能力。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行军,西征部队冲破敌人的包围圈,战胜了饥饿和严寒,翻越崇山峻岭,终于在12月29日到达小兴安岭西麓的海伦县境内白马石密营,在八道林子第三军后方基地与先头部队胜利会师。至此,北满抗联西征部队全部到达目的地,西征胜利结束。西征胜利结束后,在北满临时省委和1939年5月成立的东北抗联第三路军总指挥部的领导下,依托小兴安岭山麓,在黑嫩平原坚持游击战争长达三年之久,给日伪反动统治者以沉重的打击。
二、北满东北抗联各军1938年西征的原因分析
(一)北满东北抗联各军1938年西征客观原因
1.日伪军针对抗联各部展开的军事“讨伐”,严重威胁抗联部队生存安全
早在全面抗战爆发前的1937年6月,在时任关东军参谋长东条英机的主持下,日伪当局开始制定实施“东北防卫地区治安肃正计划纲要”,其中特别强调:“肃正地区重点针对汤原县东南部、桦川县、依兰县、勃利县以及东部方正县。尤应促进各项永久性的治安设施。”[3]836作为吉东、北满抗联部队活动主要区域的伪“三江省”,更是被东条英机视为“治安极差、国政不振,匪民混淆极难分离”的重中之重。1938年7月,日军在东北的兵力由全面抗战爆发前的4个师团增加至8个师团,在装备、训练、交通等方面更具有绝对的优势。提出要从1936年4月至1939年3月的3年时间内,“彻底肃清在满共产党”及其领导的抗日部队,并提出了“治标”“治本”和“思想工作”三位一体的反动方针。其中制定的“肃整”地区伪三江、滨江省是北满抗联部队的主要游击活动地区。
从1937年夏开始,日伪将军事镇压和“围剿”的重点,由南满抗联第一路军活动的东边道地区,逐步转向北满、吉东抗联集中活动的伪三江地区。抗联面临的斗争形势愈发严峻,日伪军切断了松花江南、江北各抗日部队的联系,将“讨伐”机关设在了牡丹江西老爷岭山脉西麓的方正县,对下江地区抗联部队以及在依东一带的抗联第二路军和第四、五、七、八、九、十一军各部实行包围,妄图“一举而歼之”。1937年6月11日,关东军在长春召开东北防卫地区“治安肃整”工作特别会议。会后,7月16日,关东军下发《关东军司令部关于东北防卫地区治安肃整计划纲要》的同时,又发布了《关东军第1063号命令》。从1937年冬开始,日军在北满和三江地区,开始分区“讨伐”,从中东铁路、牡丹江、老爷岭向西,从方正、珠河向北,从巴彦、木兰、庆城、铁力、海伦一直到兴山、萝北、绥滨,形成一个大的包围圈,企图逐步把北满抗联各军压缩到松花江下游地区,“聚歼”在三江平原1938年以后,由于日伪当局对松花江下游地区的疯狂“讨伐”和严密的经济封锁,日伪军集中兵力向松花江下游两岸的依兰、勃利、桦川、富锦、密山一带的游击区和根据地,进行“讨伐”。敌人采取“讨伐”主力部队与当地军警宪特相结合,以分区包围、肃清一地巩固一地的手段,围攻抗日联军。同时,采取所谓“篦梳式”“踩踏式”和堵击、长追、空袭等战术对抗日联军进行长期搜索与进攻,通过优势加快部队机动集结,打击抗联部队;破坏抗日武装在森林中建立的密营和仓库,企图将抗联部队饿死在山里。抗联各部的活动遭受严重挫折,部队在艰苦的游击斗争中损失越来越大。
2.日伪在东北推进“集团部落”建设,中共地下党组织遭受破坏
在政治上,日伪加紧了推行归屯并户的“集团部落”政策。早在1934年就已在东南满实行,1936年后扩展至全东北。日伪统治者为了实现“匪民分离”,在其武力无法控制得边远山区烧毁散居住户的民房,制造“无人区”。企图割断各抗日部队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断绝抗日部队的衣食来源,使之陷于孤立的境地。日伪在建立“集团部落”的同时还以“维持治安”“保护居民”为名,在“集团部落”内驻守“自卫团”,对群众加以监视和控制。此外,还实行了“十家连坐”的保甲制,即以一村为一保,以一个部落为一甲,以十户为一牌,一户有了“违法”行为,其余九户都要受到株连。在抗日部队较为活跃的区域,还派了治安队、伪军或日军驻扎,以加强防范控制力量。1937年12月4日,日本侵略军在汤原四合村一次屠杀120余人。1938年2月,在北满通河、汤原一带,日伪军大批屠杀了当地的居民,仅用23天的时间就完成了“归屯并户”建立“集团部落”的计划,北满抗联拉以生存的汤原后方基地丧失殆尽。至1938年,日军在东北建立的“集团部落”达到了12565个。日伪军还进一步强调执行所谓“治标、治本与宣抚”相结合的指导方针,提出“依靠强有力的政治战和思想战来彻底地进行匪民分离工作”。日本侵略者在人民群众中加强思想统治,通过宣传、演讲、放映电影、为居民施医施药和救济等欺骗手段,收买和愚弄东北人民,企图从根本上排除人民群众的反日思想,实现所谓的“日满亲善”“官民和睦”,从思想上割断了群众与抗联的联系,以达到长期维持其反动统治的目的。
日本侵略者加强反动宣传特别是诱降,加紧破坏东北各地地下党和抗日爱国组织,在北满各地设置警务统制委员会,还组成“特别搜查班”,设置密探情报网,专门破坏共产党和共青团组织。以“四一五”事件为例,1937年4月15日,日军在以哈尔滨为中心的宾绥、滨北各铁路沿线及东北大中城市,对中共地下党员进行了大搜捕。逮捕了共产党员及抗日群众480多人,其中80多人被杀害。导致中共哈尔滨特委及其所属的党组织遭到严重破坏,断绝了城市党组织与抗日游击区和根据地的关系,使抗联部队失去了来自城市党组织的援助。1937年12月,伪治安部又制定了《暂行户口申报规则》,规定伪满的居民进行流动和迁移必须履行申报户口的手续,以此来控制群众对抗日武装的支援,防止地下党组织的活动。据《新京日日新闻》(1938年7月14日)报道,1937年8月至1938年7月,日伪军在对“三江”地区“讨伐”过程中共屠杀抗日军民5470人,抓捕1500人,毁坏山寨1143个。[4]389《三江省综合报告书》记载,1937年和1938年两年“讨伐”中,共抓捕抗日军民4398人。1938年3月15日,由日本关东军宪兵司令部直接指挥,下江地区日伪军警宪特机关一起出动,利用叛变的原抗联汤原县委宣传部长尹洪明、组织部长周光武提供的线索,在伪三江省的汤原、依兰、桦川、富锦、勃利等五县及佳木斯市,进行了“一起大检举”,制造了“三一五”事件。在这次事件中,北满临时省委和吉东省委所属7个县党组织遭到严重破坏,共有共产党员和抗日群众365人被捕,多人遭到杀害。中共在“伪三江”地区的党组织遭到破坏,各地反日会失去了领导。活动在下江地区的北满抗日联军基本失掉了与地方党组织和群众抗日团体的联系,只能转战深山密林中,依托密营坚持斗争。
3.日伪当局在经济上切断了抗日部队的后勤物资补给来源
日伪当局在经济政策上,一方面加强对枪支、弹药的控制,绝对禁止私藏和买卖;另一方面统一更换枪械和子弹,使抗联部队使用较多的连珠枪子弹无从缴取,对抗联部队粮食弹药补取产生了极大困难。在抗日游击区富锦的大小城镇,实行物资专卖,一切生活必需品都实行“配给制”,特别是对布匹、棉花、胶鞋、食盐、药品的管控更加严格,严防向游击区运送各种物资。一旦发现为抗联提供物资或代为采购者,一律按“通匪”论处。并且牵连亲友,连坐邻里。“因被日贼压迫威胁归屯并户之恶果,刁翎腰围子农民患时疫传染病,自旧历九月到十二月共死亡男女老小七百名,以该屯全人口计,死亡者占百分之二十五以上,”[5]320仅此一笔血债,已足证“日满亲善”“民族协和”究竟是何等货色。在交通通讯上,日伪当局根据“三年警备道路建设计划”和“三年干线通讯网计划”,强迫群众修筑警备道路,架设警备电话线,以图利用交通和通讯工作等现代化设备,实现其迅速“围剿”和“消灭”抗联其他抗日部队。据日伪在1937年9月的统计,仅伪三江省的桦川、勃利、依兰、汤原、方正五个县就修筑警备道路588公里,架设警备电话线329公里。日伪计划在1938年内完成能收容21914户居民的“集团部落”1508处,修筑警备道路6242公里,架设警备电话线7718公里。
(二)北满东北抗联各军1938年西征主观原因
1.抗联部队处境愈发艰难,部队在日伪“讨伐”中损失惨重
日伪军在对抗联部队的军事“围剿”上,导致抗联各军大量减员。抗联各军在依兰、方正、延寿地区活动的第三军第二师少年排和稽查队、与第八军“大山队”、第九军一部及“明阳”队不断遭敌袭击。第二师不得不退守至牡丹江西岸人烟稀少的山林地区。此时,曾与第二军配合活动的“大山队”投敌,第九军一部动摇。最后,第二师在师长关化新的率领下退到松花江北岸的通河一带。1938年4月,关化新率领一部分队伍在前往北满临时省委汇报工作的途中,被日伪军包围,在战斗中关化新负伤后牺牲。此次作战,第二师损失严重,其兵力已不足原来的五分之一。1938年3月17日,敌人抽调千余名兵力到依兰东部进行“讨伐”,在与第三军部激战后,日伪军进入深山搜索,将第三军第三、第四师密营所储存的给养全部烧毁。在这块区域活动的第三军第三、第四、第十师不得不从依兰东部向下江、富锦、萝北一带转移。第三师、第四师在转移途中,被500余名日军包围在柳木河沿王八脖子山附近的赵家屯,师长陆希田率队突围时,不幸被流弹击中头部,壮烈牺牲。在部队冲出敌人包围后,采取小部队分散活动,师部率保安团向桦川一带游击,第三十六团留在宝清、富锦一带,第四团、第十一旅和第十二旅单独活动。第四师分散活动后不久,第四团团长傅世江带20多人叛逃。这时,第四师仅剩百余人。第三军九师和六师一部在巴彦、木兰、东兴一带活动。在第七师“九江”队、第八师考凤林部相继投敌叛变后,当地的抗日山林队也大都动摇投降或溃散。只有第六师和第九师、同少数的义勇军部队孤军奋战,继续坚持抗日斗争。第九师王德富、第六师孟广才率部从铁力拜伦河返回时,行至木兰与敌人相遇,战斗中孟广才被捕,王德富牺牲。抗联部队在敌人的不断追击下,英勇顽强同敌人搏斗。由于弹尽粮绝,不得不向木兰转移,后又回到通河。在这次行军的路上到处都有敌人的追击,部队损失惨重。
到1938年“三一五”事件发生后,不但抗日游击区和根据地遭到了严重的破坏,而且使第一次西征出现的部队减员还没有完全补充起来的第三军,又损失了近四个师的兵力。第七师在敌人的诱降、分化、瓦解下已经叛变。第八师基本溃散,其他各师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失。抗联第三军各部密营几乎全部被毁,人员损失惨重,加上越境赴苏部队都被缴械或遣散,到了1938年5月,原有十个师,6000余人的第三军战斗减员近三分之二。第三军于6月间由10个师缩编为4个师,1个警卫团,全军6000人下降到900人,第六军也只剩700余人。战士们不仅要忍饥挨饿,而且还要奋力反击几倍、几十倍敌人的疯狂进攻,战况空前的激烈和残酷。我军抗日军民虽然奋力反击,歼灭了大量敌人有生力量,但也不断遭受挫折和损失。抗日游击根据地日益缩小,最后抗联部队不得不退到小兴安岭的深山密林之中,东北抗日游击战争进入到极端艰苦的斗争时期。
2.变被动为主动,选择开辟新的抗日游击区
北满临时省委召开的第八次常委会议,明确了西征的主要目的:一是开辟和发展新的抗日游击区,或恢复原有的抗日游击区;二是打通被敌分割的东北抗日联军各军和各个抗日游击区之间的联系;三是努力改变抗联孤悬敌后、艰苦奋斗的局面。北满省委选择以黑嫩平原为西征的目的地,主要是考虑黑嫩平原的有利地形和敌人在此地域统治相对薄弱等条件决定的,黑嫩平原可打开与热河、关内的联系通道。日伪军在伪三江省,投入了9万兵力对抗联进行“讨伐”,在大小兴安岭的林区、松花江、嫩江汇合的河叉地区和黑嫩平原的广大地区,日军的兵力有相当大的空隙。海伦、通北位于小兴安岭西麓与黑嫩平原东北部的交界处。这里日伪统治相对薄弱,日军没有建立“集团部落”,又有森林密布的山岭为抗联部队建立后方密营提供了天然屏障。正如毛泽东指出的:处在四面或三面被敌包围的中间,要建立长期支持的根据地,山地当然是最好的条件,但主要是须有游击队回旋的余地,即广大地区。该地区在“九一八”事变后,马占山、苏炳文、李海青等人领导的抗日义勇军曾在这一带活动;1936年以后,抗联第三军、第六军曾分别由松花江下游汤原地区向海伦远征、张光迪的第三军六师曾在海伦东山里八道林子建立了多出密营,储备了一批粮食,一直坚持抗日游击战争,在群众中曾有一定的影响。
三、北满抗联各军1938年西征取得胜利的历史意义
一是北满抗联各路军西征为东北抗联第三路军的组建打下了基础,保存了一批干部和抗联骨干力量,为抗战胜利和东北解放提供了优秀的干部。早在1936年9月,在赵尚志主持下,组建了实际只负责北满工作的“东北民众反日联合军总司令部”(后改为北满抗联总司令部),赵尚志担任总司令。在同年9月,赵尚志又领导组建了中共北满临时省委,赵亲自担任执委会主席。1938年赵尚志赴苏联后,北满抗联总司令部的工作实际上已经停顿,北满省委此时主要工作是端正指导思想和组织西征、开展嫩江平原的游击战争。西征胜利结束后,为了加强党和群众工作,北满临时省委派出了4名干部到讷河、绥化、庆城、肇州等县开辟地方工作,建立地方党组织,组建群众抗日救国会,发动群众开展抗日活动[6]86。1939年1月,江省西北临时指挥部成立。张寿篯与许亨植分任政治、军事负责人。此后,在保留部队番号的情况下,按其活动的区域,对部队的活动区域进行重新的划分。1939年4月12日,北满临时省委在通河召开第二次全体会议,决定改名为中共北满省委,撤销北满抗联总司令部,成立东北抗日联军第三路军及总指挥部,任命张寿篯为第六军军长。为了筹备建立抗联第三路军,中共北满省委又于5月发出《第二次全会通告第一号》,指出:三路军应以最大的民族革命的热诚、信心、勇气、毅力去实现三路军内部统一领导、统一指挥、统一军事计划、统一武装、统一待遇、统一纪律……站在相互尊重,相互信任,相互帮助,相互监督,共同负责,共同发展,共同胜利的立场,与一、二路军及马占山游击师及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东北挺进军及东北其他反日队伍配合呼应。正式任命张寿篯为三路军总指挥。在通告中所提的“统一”,其实质就是最大限度凝聚和巩固北满抗联部队的力量,坚持和发展北满抗日斗争,这组建东北抗联第三路军的所在。1939年5月30日,东北抗日联军第三路军在黑龙江德都县朝阳山后方基地正式宣布成立,下辖第三、六、九、十一军。1940年4月后,根据第一次伯力会议精神,上述四个军先后改编为第三、六、九、十二支队。第三路军成立之际,发表了金策起草的《东北抗日联军第三路军成立宣言》,宣言中写到:“我们决定以最大的精诚团结的热诚信心,忠勇和毅力,去和敌寇血战,站在共同负责共同发展共同胜利的立场,以互相尊重互相信任互相协助互相督促的精神,来配合呼应东北抗联第一、二路军和马占山将军挺进军及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游击军及东北其它一切反日队伍,响应国内总抗战,以积极果敢精神,来破坏日寇在东北之一切军政设施,截夺敌寇武装供给,领导民众斗争,争取东北抗日运动的新的开展,准备成立全东北统一的抗日联军总司令部,以争取抗战彻底的最后胜利。”抗联各支队和各独立师在积极开展游击战争的同时,根据北满临时省委关于“加强党政工作,大批吸收队员,取得广大群众密切联系,建立地方工作基础”的指示,普遍加强了部队的政治建设。第三路军的成立,使北满部队实现了领导上、指挥上、军事上和纪律上的统一,部队内部更加巩固,有力促进了北满抗日游击运动的深入发展,将黑嫩平原抗日游击战争推向了一个新阶段。同时,活动于北满抗联的第三路军与活动于辽吉地区的抗联第一、第二路军遥相呼应,有力配合了全国抗战。通过西征,锤炼了近700余名优秀的抗联官兵,正是依靠他们开辟黑嫩平原的抗日游击战争,重建抗日后方根据地的战略构想变成了现实。同时,这些硕果仅存的优秀指战员,后来成为了解放战争时期党取得最终胜利的骨干力量。
1937年9月,在朱德、彭德怀的率领下,八路军东渡黄河,挺进华北前线,开始与日军作战。1938年春,新四军也挺进华中敌后,在大江南北发动游击战争,并开始建立抗日根据地。从1937年9月至1938年10月,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及其他人民武装,同日伪军作战1600余次,毙伤俘敌54000余人,缴获各种枪12000余支,收复了大片国土,创建了晋察冀、晋绥、晋冀豫、冀鲁边、山东、苏南、皖南、皖中、豫东等多块抗日根据地,开辟了广阔的敌后战场。北满抗联各军的西征,直接配合了全国抗日战场的敌后抗战,激励了全中国人民的抗日斗志。抗联部队所采取的游击战术,扰乱了日军迅速占领全中国的野心,打乱了日军的战略部署,牵制了日军的大部分主力部队不能调兵华北、华南战场。日军为了稳固东北战略“基地”,不得不调整侵华方针,使得抗日战争由防御阶段转入到了相持阶段。
二是开辟了新的抗日游击区,为开展松嫩平原的游击战创造了时机,牵制敌人的兵力部署,配合了南满、东满等地的抗日运动。西征结束时,日伪军“讨伐”仍在加紧进行。西征部队在到达海伦后,就全力投入应付“讨伐”、坚持北满抗战的斗争中。1939年1月27日,张寿篯先后致函三军一师党委会和金策、李景荫,指示:“最近我们为呼应西征部队,就须要在讷河、通北、克东许多县份里开展英勇的游击活动,以便能钳制敌人和调动敌人,以军事胜利来回答敌人的凶恶进攻。”1939年1月28日,中共北满省委在海伦东山里举行第九次常委会,会议讨论了全国和东北地区的抗战形势,指出,为反击敌人以设伏、堵击、长追、围困等方式进攻我军,应及时跳出敌人包围圈,进行大迂回远距离游击,并要事先准备好粮食给养,以免因断粮而使部队遭受损失。号召北满地区全党同志:抗联各部应以最高度的决心和突击精神去继续克服下江联军危机现象,冲破敌寇“三江省”封锁重围,开辟新区,打通南满一、二军,欢迎八路军之挺进军及马占山游击师,以便与他们会和打成一片。这次会议是在北满抗联主力部队转移到黑嫩平原后的新形势下召开的一次重要会议。会议统一了北满党组织和抗联部队的思想认识,提高了抗联部队的战斗力,为黑嫩平原游击战争的开展提供了有力的思想武器。会后又在海伦白马石召开了北满军政领导干部会议以贯彻精神。在北满抗联西北临时指挥部的领导下,抗联部队在松嫩平原广阔地域内分散游击,屡出奇兵,以突袭、夜袭、偷袭的战术,用轻骑兵伺机打击敌人。近一个月之内,取得了相当多的战果。张光迪等领导下的第一支队,“不被各种阻碍的牵制,深入到嫩江县北部战地,开始了活动”,在通北、北安县境战斗中缴获3挺机枪;第二、三支队联合攻打了张家船口、海伦青石岭木营取得了胜利;冯治纲、赵敬夫领导下的二支队,“在德都、讷河开始了新的胜利活动”,在距德都18公里的田家船口屯伏击战中,二支队全歼伪警察队,击毙日系指导官黑木俊一,缴获步枪30余支,我军无一伤亡;王明贵、于天放领导下的三支队“不断袭击山里木业”[7]79,攻打了三道河子日本移民团的森林采伐场和海伦县孙炮营,袭击了四海店、双泉镇等地,予敌以许多杀伤,部队深入到绥化以北、呼海路以西敌人密集的地区进行活动。西征结束后,经过半年多的斗争实践,已经整编为东北抗日联军第三路军的北满抗联部队不仅在松嫩平原站住阵脚,而且在激烈的斗争中开辟了新的抗日游击根据地,他们以德都朝阳山、庆城、铁力安邦河为后方游击根据地,东拼西杀,南征北战,积极配合和支援了全国抗战。抗联第三路军在游击战中形成了一套平原游击战术:即灵活大步前进,大步后退,迂回作战,伺机袭扰敌人;在群众未发动起来的地方,采取远距离奔袭,寻找敌人的薄弱环节。出其不意地歼灭敌人;在群众已发动起来的地方,采取深入敌人内部,里应外合的方式打击敌人。[8]852据不完全统计,从1939年春到1940年初,抗联第三路军仅龙北部队与敌人进行规模较大的战斗就有40多次,主要战果计有:缴获长短枪500多支、轻机枪5挺,重机枪1挺、子弹4。5万发,攻袭城镇七八处,作战中缴敌械3次,破坏火车站3个,消灭日、伪军250人以上,其中日军占40%,缴取16处伪自卫团、伪警察武装,俘虏伪军500人以上。[9]68抗联第三路军龙北部队在对敌斗争中开辟了德都、讷河、嫩江、甘南、阿荣旗等县(旗)游击区,建立了后方基地,发展了抗日部队实力,摧毁了许多站镇等敌人据点,消灭了大量敌人有生力量。即使日伪满洲国当时所编写的《满洲治安小史》一书也不得不承认“第三路军是行动中最活泼的匪团,以北安地区为根据地,进行游击战争。”日本关东军宪兵司令部为此曾将由张寿篯领导的第三路军松嫩平原斗争与由杨靖宇领导的第一路军东边道斗争“并称为满洲国治安整顿之癌”,惊呼第三路军“尽将主力进入北安省,组成所谓西北指挥部,开辟遍及北安省一带、龙江省北部广大新游击区”[10]99的雷霆万钧之势,足见日军的恐慌,北满地区的游击战牵制了日军南下兵力,有力支援了南满和东满的抗日游击战。
三是西征扩大了中国共产党和东北抗日联军的政治影响,激发了群众抗日斗志。抗联的西征部队在行军中,高度重视宣传工作,可以说西征是党的又一次“小长征”,是宣传队,是播种机。在西征途中,抗联部队深入人民群众中,宣传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抗日部队的主张,通过宣传抗日檄文、战斗事迹及传唱抗日革命歌曲,激发人民群众的抗日热情,号召军民团结起来、共同抗日。1938年以前北满地区抗日斗争的大好形势发生了骤然变化,抗日斗争进入到了极为艰难的阶段,低沉的气氛增加了群众的心理压力,西征的胜利使人民群众重新燃起了抗日斗争的火焰。张寿篯与其战友创作了著名的《露营之歌》,“烟火冲空起,蚊吮血透衫”“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生动反映了抗联将士西征的真实写照。为了庆祝东北抗日联军第三路军的成立,三路军总指挥张寿篯与张文廉共同编写了《第三路军成立纪念歌》,“绚烂神州地,白山黑水间。八载余,强敌嚣张,铁蹄肆踏践。中华民族遭蹂躏,惨痛何堪言!……杀声四起,敌寇心胆寒。六载于兹未稍懈,孤军喋血战。伟哉豪气长虹贯!”激励广大抗联战士为抗日战争最后胜利而团结战斗。
西征的抗联部队认真执行党的纪律,时时刻刻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得到了人民群众的真心拥护。在1938年的西征途中,部队在栾家烧锅附近居住的张大嫂,为抗联献出了自家成熟的2垧地玉米,绕行40多里山路为抗联送药品,将东拼西凑筹集到的食盐交给部队。当群众得知第六军部队要通过小兴安岭时,便用肩扛、牛驮着粮食送西征部队。因当时尚未秋收,送的粮食不多,老百姓将驮粮的三四十头牛也送给了部队。人民群众的支援使西征的战士倍受鼓舞,增强了胜利西征的信心。
四是北满抗联各部的西征是一场艰苦卓绝的军事远征,闪耀着抗联精神的光芒。1938年11月5日,在抗联西征期间,党的六届六中全扩大会议发出由杨松起草的给“东北抗日联军杨司令靖宇”[11]181及抗联全体将士和东北同胞的致敬电,高度评价东北抗联是“在冰天雪地与敌周旋七年多的不怕艰苦艰难奋斗之模范”。彭真曾评价到:在我们中国共产党人20多年的革命斗争中,有三件最艰苦的事:第一件事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第二件事红军长征后,南方红军的三年游击战争;第三件就是东北抗联的十四年苦斗。由于独特的地理与气候条件,抗联部队西征之苦,已超出常人的想象。在夏季,部队要过密林,越沼泽。在沼泽地里要靠通过“塔头甸子”前进,战士双脚被红锈水沤烂了,脚往下一踩,如同针扎一样痛。在森林、草甸子里,蚊蠓成阵,战士裸露的皮肤被叮咬的肿起来。行军中,没有给养靠采集野菜、山果、蘑菇充饥。在冬季,大雪封山、人迹罕至的深山中行军,战士的手脚被冻裂,衣服被树枝刮破,露出棉絮,褴褛不堪。没有给养,把皮带剁碎煮着吃,用雪煮橡子和牛皮靰鞡充饥。每当夜幕降临时,官兵们三五成群选择靠山坡密林背风处,点起篝火取暖宿营。许多干部、战士倒在了西征的途中、非战斗减员占了西征部队伤亡比例的很大部分。抗联的官兵正是以坚定乐观的革命意志、英勇顽强的斗争精神和光复祖国的坚强决心,最终取得了西征的胜利。抗联西征的壮举,体现了以爱国主义为核心,包括忠贞报国、艰苦奋斗、英勇拼搏、不屈不挠、不惧牺牲、国际主义等精神要素在内的东北抗联精神。东北抗联精神是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承载着白山黑水间的苦难辉煌,它根植于中华民族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中,实践于东北人民十四年的抗日苦斗中,是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体现。
综上所述,北满抗联各部队在1938年取得西征胜利的意义是多方面的。但应当指出,北满抗联各部队西征胜利最大的因素是坚持了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抗联干部战士团结一致,发挥了爱国主义和集体主义、英雄主义的精神结果。金策在总结西征时曾讲到:只要有共产党,就能突破一切难关。北满东北抗联各军的西征,是东北人民十四年抗战史的重要篇章。抗联西征结束后,抗联部队在北满省委的领导下,发动与依靠群众,以艰苦奋斗的精神和机动灵活的游击战术,在北满西部开展了长达三年之久的平原游击战争,给予了日本帝国主义者以沉重的打击,积极配合了全国的抗战。西征的胜利充分展示了关东儿女不畏强暴,不惧艰险,敢于同敌人血战到底的英雄气概和不屈不挠的奋斗精神。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东北抗战十四年苦斗形成的东北抗联精神,既是东北人民宝贵的精神财富,也是新时代实现东北老工业基地全面振兴发展的永恒动力。
[1]李鸿文.李鸿文著述选[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1.
[2]政协灯塔县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李兆麟将军史料专辑(内部刊行)[A].辽阳:1991.
[3]东北抗日联军史料编写组.东北抗日联军史料(下)[M].北京: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7.
[4]中央档案馆,等.日本帝国主义侵华档案资料选编 东北“大讨伐”[A].北京:中华书局,1991.
[5]周保中.东北抗日游击日记[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6]中央档案馆、辽宁省档案馆、吉林省档案馆、黑龙江省档案馆.金策关于西征顺利到达目的地给张寿篯、高升山的信(1938年10月16日)[A]//东北地区革命历史文件汇集(甲)53.北京:内部刊印,1990.
[7]辽宁省社会科学院党史研究所.李兆麟传[M].沈阳:当代中国出版社,2014.
[8]东北抗日联军史编写组.东北抗日联军史(下册)[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5.
[9]中央档案馆、辽宁省档案馆、吉林省档案馆、黑龙江省档案馆.中共北满省委给中央政治局的报告(1940年3月36日)[A]//东北地区革命历史文件汇集(甲)26.北京:内部刊印,1989.
[10]吉林省档案馆.伪满档案史料选编东北抗日运动概况(1938-1942)[A].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86.
[11]东北抗日联军史料编写组.东北抗日联军史料(上)[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19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