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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的高句丽史研究及其特征

2018-05-24尹铉哲张馨文

通化师范学院学报 2018年5期
关键词:安岳高句丽研究成果

尹铉哲,张馨文

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以下简称朝鲜)的高句丽历史研究,迄今有近70年的研究历程。据不完全统计,1949-2016年间,朝鲜学者发表的高句丽研究成果共计791篇/部,著作类66部、论文类725篇。下面,以年代别为纵轴,将近70年来朝鲜的高句丽研究成果进行统计与说明。

一、高句丽研究成果统计与说明

朝鲜的高句丽研究成果统计范围是相关的著作、论文集、期刊,以及国外报刊杂志和学术会上发表的论文、译文。研究刊物主要有《文化遗物》《文化遗产》《考古民俗》《朝鲜考古研究》《民族文化遗产》《历史诸问题》《历史科学》《朝鲜建筑》等。①《历史诸问题》创刊于1948年,月刊;《文化遗物》创刊于1949年,半年刊;《历史科学》创刊于1955年,月刊,1956-1967年是双月刊,1977-迄今是季刊;《文化遗产》创刊于1957年,双月刊;《考古民俗》创刊于1963年,季刊;《朝鲜考古研究》创刊于1986年,季刊;《朝鲜建筑》创刊于1990年,季刊;《民族文化遗产》创刊于2001年,季刊。

朝鲜的高句丽史研究始于李如星的《关于最近安岳发现的高句丽时期古墓葬的壁画及其年代》(《历史诸问题》1949年9期)一文,步入正轨是20世纪50年代后半期,研究成果共计36篇/部,有著作类7部、论文类29篇。其中,考古类28篇,约占80%。这一时期的核心研究者是田畴农,发表了7篇论文。(参见表1)

1960-1969年间,朝鲜学界发表的研究成果有63篇/部,著作类10部、论文类53篇。其中,考古类39篇,约占62%。这一时期的核心研究者是朱荣宪,发表了10篇。(参见表2)

表1 1949-1959年科研成果统计

表2 1960-1969年科研成果统计

1970-1979年间,朝鲜学界发表的研究成果有26篇/部,著作类8部、论文类18篇。其中,考古类14篇,约占52%。这一时期的核心研究者是孙永钟等,代表性论著有社会科学院编的《朝鲜全史》(3)[1]和《朝鲜考古学概要》。[2](参见表3)

表3 1970-1979年科研成果统计

1980-1989年间,朝鲜学者发表的研究成果有115篇/部,著作类6部、论文类109篇。其中,考古学类研究68篇,约占60%。这一时期是朝鲜的高句丽历史与考古的重要发展时期,可谓是掀起了第一次研究热潮,研究成果达到一定的规模,研究主题与分布比较广泛,研究队伍明显加强,涌现出孙永钟、曹喜胜、安炳灿、韩仁德、韩仁浩、李俊杰、李胜赫、南日龙等学者。(参见表4)

表4 1980-1989年科研成果统计

1990-1999年间,朝鲜学者发表的研究成果有128篇/部,著作类11部、论文类117篇。其中,考古学类研究76篇,约占59%。这一时期的核心研究者是孙永钟,代表性成果是新版《朝鲜全史》[3]和孙永钟著《高句丽史》。[4](参见表5)

表5 1990-1999年科研成果统计

2000-2009年间,朝鲜学者发表的研究成果有225篇/部,著作类22部、论文类203篇。其中,考古学类研究108篇,约占48%。论文发表在《历史科学》《朝鲜考古研究》《民族文化遗产》《朝鲜建筑》《高句丽史研究论文集》等,内容有政治、经济、思想、文化、人物、事件、古代文献研究、古城遗址、古墓葬、壁画、碑碣石刻、文物、考古综述等。这一时期是高句丽史研究的又一重要发展时期,掀起了朝鲜的第二次高句丽史研究热潮,代表人物是孙永钟、孙秀豪、李光熙、尹光洙等。(参见表6)

表6 2000-2009年科研成果统计

2010-2016年间,朝鲜学者发表的研究成果有198篇/部,著作类2部、论文类196篇,发表在《历史科学》《民族文化遗产》《朝鲜考古研究》《朝鲜建筑》等。其中,考古学类研究97篇,约占50%。这一时期的对外交流与合作频繁,科研成果的深度和广度均有了突破。核心研究者有孙秀豪、曹喜胜等。(参见表7)

表7 2010-2016年科研成果统计

表8 主要研究学者及其科研成果统计

二、高句丽研究的阶段性特点

朝鲜的高句丽史研究迄今有近70年的历程,大致上可分为4个阶段。即,第一阶段是自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成立到20世纪60年代初,第二阶段是自1963年中朝联合考古发掘到20世纪70年代末,第三阶段是20世纪70年代末到20世纪80年代末,第四阶段是20世纪90年代到迄今为止。

第一阶段,以高句丽社会性质的大讨论为标志。1956年,朝鲜学界开展了有关三国时期社会性质的奴隶制、农奴制、封建制大讨论,探讨了高句丽的身份、阶级关系等,开始主张古朝鲜、夫余、辰国是朝鲜历史上的奴隶制社会;高句丽、百济、新罗等三国时期是朝鲜历史上的封建社会。[5]在考古学方面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古墓葬的调查发掘与研究,有安岳1号墓、安岳2号墓、安岳3号墓、辽东城塚、平壤火车站前壁画墓、台城里1号墓、台城里2号墓、大安里1号墓、加长里壁画墓、药水里壁画墓、伏狮里壁画墓、八清里壁画墓、真坡里1号墓、真坡里4号墓等。争论焦点是安岳3号墓的被葬者身份问题。1956年,金瑢俊主张冬寿说;[6]1957年,蔡熙国等人提出疑义,开始提出王陵说。[7]之后,有了美川王陵说、故国原王陵说等。[8]这一时期是朝鲜高句丽史研究的起始阶段,深度和广度尚处于初级阶段。

第二阶段,主要以20世纪60年代中朝联合考古发掘为标志。自1963年8月至1965年8月8日,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和朝鲜社会科学院考古学与民俗学研究所的中朝联合考古发掘工作历时三年。朝方成员有金锡亨(社会科学院院长)、朴时亨、朱荣宪、李趾麟、蔡熙国、金用歼、金基雄、李炳善、郑永灿、黄基德、李桢基、石光溶等十余人,以金锡亨为队长(对外称团长),下设两个组。第一组有李趾麟、金用歼、郑永灿、黄基德等。第二组有朱荣宪、朴时亨、蔡熙国、金基雄、李炳善、李祯基、石光溶等。1964年,第二组增加了张相烈等人。第一组在辽宁省和内蒙古自治区的东部地区,主要以青铜短墓为中心,调查了新石器时代、青铜时代的遗址和墓地,兼及历史时期的古城址等。第二组在吉林省、黑龙江省和辽宁省的桓仁县等地,主要以高句丽、渤海为重点,调查了吉林省集安好太王碑、将军坟、城后遗址(党校)、城后无名墓、禹山人像石刻、五盔坟四号墓和五号墓、牟头娄墓、洞沟12号墓、临江墓、站前遗址、太王陵、舞踊冢、角抵墓、麻浅沟1号墓、西大墓、千秋墓、万宝汀墓地、三宝墓、山城子山城、东台子遗址、国内城遗址;辽宁省桓仁五女山城、高力墓子墓地、连江墓地;延吉市城子山山城;和龙西古城、八家子墓地;珲春八连城、裴优城、温特赫城;敦化六顶山墓地、敖东城、二十四块石遗址;吉林市的龙潭山山城、骚达沟墓地、长蛇山遗址;黑龙江省宁安上京龙泉府遗址、牛场遗址、三灵坟墓地、南阳墓地和大朱屯墓地等40余处。同时,对敦化六顶山墓地、集安站前遗址和宁安大朱屯墓地等进行了试掘。第一组的报告主要由中方执笔,第二组的报告全由中方执笔。朝鲜同志只负责1963年的考古调查报告。在编写发掘报告过程中,双方存在分歧,争论十分激烈。朝鲜起草的1963年考古调查报告由他们自行处理,其研究成果为《中国东北地方的高句丽及渤海遗迹踏查报告》[9]。1965年7月下旬,完成了由中方执笔、朝方认同的田野考古发掘报告的初稿。1965年工作结束时,双方签订了协议书,明确规定这是考古发掘报告的初稿,是未定稿,只供双方内部研究时参考,不得公开发表。但是,朝方单独以“朝中共同考古学发掘队”名义予以公开发表,对报告内容作了删改,其成果为《中国东北地区遗迹发掘报告》[10]。这一阶段,朝鲜基本理清了朝鲜历史的主要脉络问题,即古朝鲜——高句丽——渤海——高丽——李氏朝鲜。这一时期又一考古学成就是高句丽古墓葬编年基准的问世,影响至今。[11]

第三阶段始自20世纪70年代末,主要以国家观点的形成为标志,代表性的成果有《朝鲜全史》[1]。1979-1983年,朝鲜出版了34卷本《朝鲜全史》,先前的《高句丽文化》[12]、《高句丽历史研究》[13]等研究成果均反映在该著作中。《朝鲜全史》(1979年版),认为古朝鲜灭亡后,其侯国高句丽与西汉展开反侵略斗争,逐渐统一周边小国,于公元前37年创建了封建国家,强调高句丽的正统性,人民大众的历史主体作用,主张高句丽是朝鲜历史上最为强大的封建国家。

第四阶段是自20世纪90年代至今,以新史观的出现为标志,代表性研究成果有孙永钟的《高句丽史》(1、2、3)[4]和1991年版《朝鲜全史》[3]。认为,见于《尚书》《逸周书(王会篇)》《魏略》的句丽是高句丽的前身国家;朱蒙出自桂娄部,在靺鞨与句丽国(卒本夫余)的争长过程中,逐渐兴起并掌握了原以消奴部为中心的句丽五部族的主导权;高句丽的建国时间是公元前277年;强调了高句丽历史的悠久性和民族史中的中心地位以及自主性,高句丽不再是先前的古朝鲜的地方政治势力,而经历了不同于古朝鲜的发展过程,强调句丽和高句丽的继承关系。认为,高句丽是朝鲜历史上最为强大的国家,在朝鲜历史上有重要的历史地位。关于对外关系方面的变化主要有两点:一是,反对外来侵略,收复古朝鲜故土问题;二是,民族和疆土的统一问题。高句丽对外关系的重点是反对中国侵略的斗争内容,不再有与中国南北朝的交流等,都是从秦汉到隋唐的反对侵略斗争,所占的篇幅越来越多。在专业术语的变化方面,原先的“统一新罗”更名为“后期新罗”,主张所谓的“南北国时代论”。在这一时期,科研成果产量激增,研究主题的深度和广度上均有新的突破。在语言和文学方面,金英焕和吴熙福题撰写了2部专著。[14]在研究内容上,出现了有关中国东北和韩国疆域内的高句丽史研究成果。[15]在对外交流与合作方面,朝鲜加强了与延边大学的合作,内容有朝鲜境内高句丽和渤海遗迹(古城、古墓葬)的联合调查发掘。①从2008年开始,中国延边大学和朝鲜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联合调查发掘了朝鲜境内的高句丽和渤海遗迹。朝鲜方面发表的成果有:古迹发掘队:《玉桃里壁画墓发掘报告》,《朝鲜考古研究》2011年4期;金成哲:《玉桃里桐隅洞高句丽石室封土墓发掘报告(1)》,《朝鲜考古研究》2014年1期;孙秀豪:《平壤城外城发掘报告(1)》,《朝鲜考古研究》2016年1期;延边大学发表的成果有:朴灿奎、郑京日:《玉桃里——朝鲜南浦市龙岗郡玉桃里一带历史遗迹》,香港:香港亚洲出版社,2011年;郑永振:《平壤一带的乐浪墓葬——2010~2011年度发掘报告书》,香港:香港亚洲出版社,2014年;朴灿奎:《平壤地区高句丽都城遗迹》,香港:香港亚洲出版社,2015年;郑京日:《湖南里——2013年平壤市三石区域湖南里高句丽墓群Ⅱ区发掘报告》,香港:香港亚洲出版社,2015年。

通过以上介绍可以看出,朝鲜学界的高句丽史研究取得了颇为丰硕的成果,虽有一些观点是不正确的,但对于高句丽的历史和文化研究有一定的参考价值。朝鲜的史观先后有唯物史观、主体史观以及朝鲜民族第一主义。在此背景下,朝鲜的科研成果特点是集体观点、国家观点,个人成果是国家观点的补充和完善,重复成果较多。但是,考古学资料丰富,对高句丽史的进一步研究有相当重要的意义。

[1]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朝鲜全史(3):中世篇高句丽史[M].平壤:科学百科辞典出版社,1979.

[2]社会科学院考古学研究所.朝鲜考古学概要[M].平壤:社会科学综合出版社,1977.

[3]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朝鲜全史(3)[M].平壤:社会科学综合出版社,1991.

[4]孙永钟.高句丽史(1)[M].平壤:科学百科辞典出版社,1990年;孙永钟.高句丽史(2)[M].平壤:科学百科辞典出版社,1997年;孙永钟.高句丽史(3)[M].平壤:科学百科辞典出版社,1999.

[5]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有关三国时代社会构成讨论集[M].平壤:科学院出版社,1956.

[6]金瑢俊.关于安岳3号墓的年代及其主人公[J].文化遗产,1957(3).

[7]蔡熙国.平壤附近高句丽时期的墓葬[J].文化遗产,1957(6).

[8]田畴农.再论安岳王陵[J].考古民俗,1963(2);朴润源.安岳3号墓是高句丽的美川王陵[J].考古民俗,1963(2);朱荣宪.关于安岳3号墓的被葬者[J].考古民俗,1963(2);朴晋煜.关于安岳3号墓的主人公[J].朝鲜考古研究,1990(2);宋顺卓.台城里3号墓及安岳3号墓墓主人公再考[J].朝鲜考古研究,2005(3);金成哲.故国原王陵(安岳3号墓)佟寿墓说的批判[J].朝鲜考古研究,2006(3).

[9]朱荣宪.中国东北地方的高句丽及渤海遗迹踏查报告[M].平壤:社会科学出版社,1966.

[10]朝中联合考古发掘队.中国东北地区遗迹发掘报告[M].平壤:社会科学出版社,1966.

[11]朱荣宪.高句丽壁画墓编年研究[M].科学院出版社,1961.

[12]社会科学院考古学研究所.高句丽文化[M].平壤:社会科学综合出版社,1975.

[13]李趾麟,姜仁淑.高句丽历史研究[M].平壤:社会科学综合出版社,1976.

[14]金英焕.高句丽的语言遗产[M].平壤:金日成综合大学出版社,2010;吴熙福.高句丽古典文学遗产[M].平壤:金日成综合大学出版社,2010.

[15]金光赫.新近发现的集安高句丽碑[J].朝鲜考古研究,2014(3);黄哲学.反映在角抵冢的高句丽人的檀君崇拜观念[J].朝鲜考古研究2013(1);金成哲.关于集安麻线沟墓区2100号墓和2387号墓的主人公[J].朝鲜考古研究,2015(3);权哲敏.南部朝鲜地区的高句丽时期的摩崖佛像[J].朝鲜考古研究,2013(2);许金赫.关于汉江流域高句丽城郭遗迹的年代[J].朝鲜考古研究,2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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