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统一”:新时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新意境
2018-01-27王睿
王 睿
(海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海南海口571158)
生态环境问题是当今世界普遍关注的重大问题,“发展与人口资源环境之间的矛盾日益突出”[1]成为中国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重大瓶颈制约。为打破这一瓶颈制约、加快形成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现代化建设新格局,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导下,中国生态文明建设步伐加快,并呈现“五个统一”的新意境。
1 突出中国特色与思考人类命运
将突出中国特色与思考人类命运统一起来,立足根本、担当责任,推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新时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新意境。
1.1 突出中国特色
突出中国特色主要在两个方面:一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二是中国传统文化。生态文明建设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重要内涵,集中反映在习近平“人与自然是一个生命共同体”[2],“山水林田湖草是一个生命共同体”[3],“良好的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4],“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4]等一系列重要思想论述和中央文献中。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2035年基本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本世纪中叶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从党的十八大把“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总体布局,到党的十九大把“美丽”纳入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战略目标,“生态文明”和“生态文明建设”成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显著特征。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根植于中国传统文化沃土。中国传统文化中有着丰富的关于人和自然和谐相处的“天人合一”“法道自然”等思想观念。这些思想是东方文明的主导思想,是“东方文化普遍而又基本的表露”,“非常值得注意,非常值得研究,而且还非常值得发扬光大,它关系到人类发展的前途”[5]173。20世纪以来,为解决工业革命以来所产生的生态环境问题,生态马克思主义者坚信“资本逻辑”逆“生态文明”而寄希望于社会主义中国;一些致力于环境保护的科学家们在对世界文化史的发掘中,认定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可以寻找到解决生态环境和发展问题的答案。从英国的约瑟夫·李约瑟到美国的唐纳德·沃斯特、罗德里克·纳什、霍尔姆斯·罗尔斯顿等人,他们在构建各自生态伦理思想的过程中都将目光转向了远在东方的中国,这一方面是由于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蕴藏了丰富的生态思想所致;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些学者充分认识到了西方科学技术的成就及其局限性。这说明,像“民为邦本”“天人合一”“和而不同”等中国传统思想和理念,“不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有其鲜明的民族特色,都有其永不褪色的时代价值”[6]171。新时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不是对中国古代生态伦理思想的固化和坐而论道,而是13亿当代中国人秉持生态可持续发展理念;不是用中国传统文化给出解决问题的现成答案,而是根植于中华传统文化沃土上的中国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全新视角和革命性践行。
1.2 思考人类命运
思考人类命运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哲学方法论,而是基于生态环境问题是一个全球性重大问题,应对生态环境问题中国不能“独善其身”。虽然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生态环境问题,由于其气候资源禀赋差异悬殊,生态环境状况、发展现状水平和发展速度不同而呈现不同特征。但当前气候变暖、水资源短缺、臭氧层破坏、海洋污染以及生物多样性锐减这些全球性生态环境问题相互交织,需要人类共同面对。中国虽然致力于“把自己的事情办好”,但同时站在关乎人类命运的新历史高度,不仅从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关系角度,而且从人与自然的关系角度回答了“人类从哪里来、现在哪里、到哪里去”的世界性难题。以维护人类共同利益为己任,主张“人与自然共生共存”,“倡导绿色、低碳、循环、可持续的生产生活方式,平衡推进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不断开拓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7]。
目前应对生态环境问题已经成为人、社会、自然界,民族、国家、地区间多层次矛盾与各种利益矛盾的聚焦点。当今世界生态环境问题的形成是世界工业化进程的历史积累。面对气候变化和不断恶化的自然环境,任何国家都不可能独善其身。中国主张应对生态环境问题要加强国际合作,遵循联合国关于发达国家要承担更多的历史责任,发达国家和有关国际机构需要对发展中国家在资金和技术上给予更多的关注和必要的帮助;同时认为广大发展中国家也要走低碳经济发展之路,发展中国家要尽快纳入低碳经济发展的行列。只有这样,才能使整个人类在气候灾难中最终不会走向毁灭。
1.3 两者统一: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中国生态环境问题的存在与解决离不开国际大环境。突出中国特色与思考人类命运,必须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世界”[2]。虽然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提出和所要达到的目标远比生态文明建设更加宽泛和宏大,但它所反映的时代要求包括了对全球性生态环境问题的解决。“这一倡议得到越来越多国家和人民欢迎和认同,并被写进了联合国重要文件。”[8]
生态文明建设任重道远,与人类命运息息相关,需要全世界共同参与和应对。中国主张应对全球生态环境问题要通过共同发展来解决,发达国家自身的生态环境保护和改善不能以牺牲不发达国家的生态环境和民族利益为代价。中国不仅倡导而且积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充分尊重联合国在全球生态环境治理中的作用,积极参与联合国召开的世界气候大会,在主场外交、元首外交和所有对外交往活动中本着“公平正义”原则,发出中国声音。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把绿色发展转化为新的综合国力和国际竞争新优势”[9]135,讲好“中国故事”,中国才能在全球范围内真正实现对世界和平发展、绿色发展、可持续发展的引领,为应对气候变化、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做出更大贡献。
2 彰显大国风范与心系人民福祉
将彰显大国风范与心系人民福祉统一起来,把“自愿贡献、各尽所能”原则纳入全球生态环境治理体系,是新时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新意境。
2.1 彰显大国风范
彰显大国风范,一是体现于“形而上”层面贡献“中国智慧”,二是表现在“形而下”层面贡献“中国方案”。在“形而上”层面贡献“中国智慧”,是根植于中华传统文化创新应对全球性生态环境问题的价值观和行为准则。从中华传统文化看贡献“中国智慧”,如中国“和合”文化、“天人合一”文化等延绵至今,中国政府主张“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人类必须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2],已经成为世界共识。在“形而上”层面贡献“中国智慧”,更重要的是在中华传统文化基础上提出应对全球生态环境问题的新理念。习近平引用清初思想家王夫之的话说:“理者,物之固然,事之所以然也”,提出“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新发展理念;在巴黎气候大会上为破解此前因“责任分担”而形成的困局,习近平提出“各尽所能、合作共赢”“奉行法制、公平正义”“包容互鉴、共同发展”[10]新理念,为推动全球气候治理模式的转型注入了新的思想动力。
新时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形而下”贡献“中国方案”,主要表现在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政府在国际上就应对气候变化,在节能减排上做出了庄严承诺,主动担当起大国责任。在国内,通过确认自然资源“公有性质”、划定“生态红线”等,严格了生态环境保护制度;通过国家主体功能区规划、“多规合一”试点,初步构建起“高效统一”的规划管理体系;通过建立环保机构监测监察执法垂直管理制度,应用卫星遥感和大数据等现代技术手段,初步形成了现代生态环境和资源保护监管体制。中国政府出台的这一系列政策举措,收获了一系列重大成果,概括起来是六个“前所未有”:思想认识程度之深前所未有;污染治理力度之大前所未有;制度出台频度之密前所未有;监管执法尺度之严前所未有;环境质量改善速度之快前所未有;生态文明建设的国际影响力前所未有。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实践模式为世界各国应对气候变化和生态环境治理提供了可资借鉴的中国方案。
2.2 心系人民福祉
2013年4月,习近平在海南考察时就阐述了良好的生态环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的重要思想。同年9月,习近平在哈萨克斯坦纳扎尔巴耶夫大学发表演讲并回答学生提问,指出“绿水青山”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的自然载体,“美丽中国”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重要组成部分,“美好新生活”是人民群众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期盼。“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的理念”与“良好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4],从“生产力”和“共同富裕”内涵的拓展上丰富和发展了社会主义本质理论,从生态文明建设角度解答了新时代“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的化解之道。
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的中国做派如同改善民生一样,是“尽力而为、量力而行”[11]。因为中国仍然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虽然我国节能降耗工作取得积极进展,但能耗强度与发达国家及世界平均水平相比仍然偏高:“按照2015年美元价格和汇率计算,2016年我国单位GDP能耗为3.7吨标准煤/万美元,是2015年世界能耗强度平均水平的1.4倍,是发达国家平均水平的2.1倍”[12]。为此,“应对气候变化不应该妨碍发展中国家消除贫困、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合理需求”[10],“自愿贡献”只能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主张和行动。新时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在应对全球气候变化中彰显大国风范,“心系人民福祉”,都是为了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坚持“心系人民福祉”是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内在要求,同时也是对彰显大国风范、担当大国责任“度”的限定。
2.3 两者统一:将“自愿贡献、各尽所能”原则纳入全球气候治理体系
2009年哥本哈根气候变化大会本应就应对气候变化的全球行动签署新协议,但由于金融危机后西方国家态度消极,大会期间各国代表在如何应对全球气候变化和各国应负的责任等敏感问题上争论不休。在此背景下,中国坚守1992年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确定的国际环境合作“共同而有区别的责任”原则的同时,开始主动承担起发展中的大国责任,提出“到2020年单位国内生产总值二氧化碳排放比2005年下降40% ~45%”[13]。党的十八大之后,在巴黎气候大会上中国明确提出“自主贡献”目标,承诺在“2030年左右使二氧化碳排放达到峰值并争取尽早实现,2030年单位国内生产总值二氧化碳排放比2005年下降60% ~65%,非化石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费比重达20%左右,森林蓄积量比2005年增加45亿立方米左右”[10]。这在应对全球气候变化中赢得了中国的话语权。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快速发展,2010年时中国经济总量跃居世界第二位,但资源环境约束加剧,消耗较高、成本较高的传统经济增长方式难以为继,国际社会对中国的节能减排也提出了更高的期望。中国顺势而为,提出中国主张,将“自愿贡献、各尽所能”原则纳入到全球气候治理体系之中,在这个过程中完成了从全球气候治理“参与者”到“主导者”的角色转变。在巴黎气候大会上中国倡导“自主贡献”,打破了自哥本哈根气候大会以来的国际合作僵局;在G20杭州峰会期间中美两国同时批准和接受《巴黎协定》,为推进全球气候治理做出了示范;美国特朗普总统上台后宣布退出《巴黎协定》,对全球气候治理带来新的不确定性,但中国坚定履行《巴黎协定》承诺,稳住了《巴黎协定》生效的阵脚,受到了包括欧盟在内的国际社会的普遍赞誉,从而“成为全球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参与者、贡献者、引领者”[2]。
3 深化体制改革与聚焦责任追究
在生态文明建设中将深化体制改革与聚焦责任追究统一起来,致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是新时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新意境。
3.1 深化体制改革
2013年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要“加快生态文明制度建设”“改革生态环境保护管理体制”。2015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了《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2018年党的十九届三中全会明确了“改革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管理体制”的方案。在中国“渐进式”改革过程中,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成为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的新领域、新内容。
生态文明体制改革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由“公地悲剧”事件的不断发生所推动,而是生态文明建设的深入推进迫切需要冲破体制机制的羁绊。“建设美丽中国”需要全社会的共同努力,但各种利益矛盾客观存在。积极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反对把“个人政绩”“地方利益”置于中华民族乃至全人类的“公共利益”之上,凸显生态文明体制改革的大势所趋。《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是深化生态文明体制改革的顶层设计和总部署,明确了生态文明体制改革的指导思想、理念、原则、目标,在制度建设上就生态文明体制机制搭建起八项基础性制度框架,被人们形容为生态文明体制改革的“四梁八柱”。它与《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一起,成为指导新时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与改革的纲领性文献。
3.2 聚焦责任追究
党政领导干部生态环境损害责任追究是加强党对生态文明建设领导的制度安排。“对领导干部实行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建立生态环境损害责任终身追究制。实行地方党委和政府领导成员生态文明建设一岗双责制”。在政策导向上解决了干部“政绩”中经济建设为“实”为“显”、生态文明建设为“虚”为“隐”的问题。习近平强调“要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生态环境,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坚决摒弃损害甚至破坏生态环境的发展模式,坚决摒弃以牺牲生态环境换取一时一地经济增长的做法”[14]。一些地方贯彻不力,生态环境问题严重,往往都与领导干部履职不到位、执行不严格、执法监督不到位、强制力不够有关。为落实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以来所强调的生态环境损害责任追究制度,2015年8月中央两办印发《党政领导干部生态环境损害责任追究办法(试行)》。“终身追责”倒逼“关键少数”。“权责统一、党政同责”“及时追责、永不免责”,就是要在制度上避免“牛栏关猫”或“纸糊的老虎”的现象发生。
深化体制改革与聚焦责任追究的统一,实质是协同推进国家的制度建设和制度执行能力建设,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是一个国家的制度和制度执行能力的集中体现。”[15]“生态环境损害责任终身追究制”既是制度建设,又是制度执行能力建设。新时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把责任追究制度列入基础性制度体系建设之中,把国家治理的制度建设和制度执行能力建设统一起来,是全面深化改革、强化党的领导、提高党政领导干部执行力的新举措。
3.3 两者统一: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
深化体制改革与聚焦责任追究统一于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全面依法治国”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的重要标志。“建设生态文明,必须建立系统完整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实行最严格的源头保护制度、损害赔偿制度、责任追究制度,完善环境治理和生态修复制度,用制度保护生态环境。”[15]《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涉及节能评估审查、节水、应对气候变化、生态补偿、湿地保护、生物多样性保护、土壤环境保护以及大气污染防治、水污染防治、循环经济、矿产资源、森林、草原、野生动物保护等等;《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涉及自然资源资产产权、国土空间开发保护、国家公园、空间规划、海洋、应对气候变化、耕地质量保护、节水和地下水管理、草原保护、湿地保护、排污许可、生态环境损害赔偿等等;新修订的《环境保护法》《大气污染防治法》《水污染防治法》《环境影响评价法》《环境保护税法》《核安全法》及其配套办法落实了“用严格的法律制度保护生态环境”的中央战略部署,立法滞后和执法不严的问题有所缓解。
深化体制改革与聚焦责任追究统一于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在概念上涉及两个“两者统一”。一是深化体制改革与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的统一。深化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是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的重要内容,其意义已经超出了生态文明建设范畴。二是聚焦责任追究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统一。提高干部对生态文明建设的责任心和领导力,是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内容。特别是在制度和法律的刚性约束下,对党政领导干部而言,领导生态文明建设和改革已经不单纯是工作责任,而同时是重大的政治责任、法律责任;不单纯是一般的工作能力,而同时是国家治理、生态环境治理能力。
4 完善评价体系与配套科技支撑
将完善评价体系与配套科技支撑统一起来,把科技创新置于绿色发展的核心位置,是新时代中国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新意境。
4.1 完善评价体系
生态文明评价指标体系是引领生态文明建设走向的核心问题,完善评价指标体系的重点指向在生态环境质量、绿色发展水平和可持续发展能力。在党的十八大之前,中国对生态文明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受国际组织的影响颇深,早期的指标设置过于繁杂。国际上众多的评价指标体系中,“联合国发展委员会根据DSR模型,从经济、社会、环境和制度四个方面选取了25个子系统、142项指标构建了可持续发展评价指标体系,考虑到指标体系数量庞大、权重分歧等问题,2001年又重新设计了由58个指标构成的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16]。党的十八大之后,中央六部委曾经联合下文创建“全国生态文明先行示范区”,国家海洋局下文创建“全国海洋生态文明建设示范区”,并且都出台了考核评价指标体系。为打破生态文明建设“九龙治水”局面,中央政府在实施“十三五”规划中对创建各类示范区进行了限定。国家发改委、国家统计局、环境保护部于2016年联合发布了《绿色发展指标体系》《生态文明建设考核目标体系》,弥补了过去各类示范区指标体系在生态环境和生态经济方面的指标数量相比较少和各自为政的问题。
生态文明建设及其评价考核是在各地具体进行的。在国家现有评价体系基础上,各省域生态文明建设评价指标体系可以分为三个子系统:(1)生态文明建设国定约束性指标体系,以国家“十三五”考核指标体系为蓝本,共20项指标;(2)生态文明建设融入其他建设国定约束性指标体系,以国家“十三五”年度考核指标体系为蓝本,共14项指标,可让其同时成为“十三五”考核的指标体系;(3)生态文明建设自我约束性指标体系,依省情突显地方特色。其评价考核办法依据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2016年印发的《生态文明建设目标评价考核办法》执行。
4.2 配套科技支撑
生态文明建设不仅需要外在的制度法治保障,更需要内在的科学技术支撑。“手推磨”“蒸汽磨”代表的是不同的文明形态,可以看出科学技术在人类社会发展进步中的巨大作用。从新时代中国的国情出发,生态文明建设配套科技支撑有两个方面的迫切需要:一方面要推动传统制造业的绿色化改造,构建“清洁、低碳、安全、高效”的现代能源体系;另一方面要大力发展节能、环保、新能源等绿色产业,以绿色工程技术推动绿色投资增长,以绿色产品拉动绿色消费。这样,中国的现代化发展才是可持续的。
当前,推动能源革命的重点在于实现化石能源特别是煤炭的清洁高效可持续开发利用,促进非化石能源的规模化发展。构建现代能源体系的重点在于“提高非化石能源比重,推动煤炭等化石能源清洁高效利用。加快发展风能、太阳能、生物质能、水能、地热能,安全高效发展核电”[17]。同时,加强储能和智能电网建设,积极开发天然气、煤层气、页岩气,等等。在推动传统制造业绿色化改造的同时,积极推动建立绿色低碳循环发展产业体系,实现绿色发展,是对生态文明建设科技支撑的更高要求。在人类文明发展史上,如果生态文明没有比工业文明更高质量的发展,就谈不上有生态文明新形态和对工业文明的超越。为此,中国政府启动了创新驱动发展战略,集中支持事关发展全局的基础研究和共性关键技术研究,从而为生态文明建设奠定坚实的科技基础。
4.3 两者统一:把科技创新置于绿色发展的核心位置
把科技创新置于绿色发展的核心位置,不仅要求绿色发展以科技为第一推动力,而且要求评价体系的构建必须充分考虑到科技支撑的承载力。从联合国到中国,构建评价体系之初都往往带有理想化的色彩,忽视了人、财、物的投入特别是科技支撑的承载力。党的十八大之后国内这种状况得到了根本改变。国家发改委、国家统计局、环境保护部于2016年联合发布的《绿色发展指标体系》与《生态文明建设考核目标体系》,把考核重点放到了环境质量、绿色发展和可持续发展上,对资源利用、环境保护的量化充分考虑到了科技支撑的承载力,即运用新科技手段可以检测和监控。
牢固树立并切实贯彻“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是关系我国发展全局的深刻的发展理念上的变革。“不断深化制度改革和科技创新,建立系统完整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强化科技创新引领作用,为生态文明建设注入强大动力”[1],是新时代生态文明建设的新特征。应对全球气候变化,需要国际间的合作,特别是发达国家有义务为发展中国家提供资金和技术支持。但现实的情况是由于国际竞争特别是大国之间综合国力的较量,新时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必须立足于自身的科技创新。从生态环境角度看,当今世界发展面临的最大矛盾在资源的有限性与需求的无限性。解决这一矛盾的出路在以科技创新为“第一动力”的绿色发展。在这种情况下,把科技创新放在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为生态文明建设注入强大动力,化解新时代中国的社会主要矛盾,赶上世界创新发展脚步,实现从后发到先发、从跟跑到领跑的超越。
5 争创全国范例与建设样式随“缘”
把争创全国范例与建设样式随“缘”统一起来,就是将中央顶层设计与地方具体实践相结合,以全社会的自觉行动深入持久地推进生态文明“共建共享”。这是新时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新意境。
5.1 争创全国范例
在生态文明建设中争创全国范例萌芽于海南“生态省”建设,正名于《国务院关于推进海南国际旅游岛建设发展的若干意见》。1999年2月,海南率先全国建设“生态省”。2009年12月,《国务院关于推进海南国际旅游岛建设发展的若干意见》把创建“全国生态文明建设示范区”作为战略目标之一,要求海南坚持生态立省,探索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文明发展之路。2013年4月,习近平在海南考察时要求海南以国际旅游岛建设为总抓手,争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范例,谱写美丽中国海南篇章[18]。争创实践范例落脚在“谱写美丽中国海南篇章”,就是对生态文明的要求,进一步规划了海南在新时代中国发展和改革中的战略位置,其中包括担当生态文明建设和改革示范全国的重任。
此后,除国务院同意福建、贵州、江西建设生态文明先行示范区外,有关部委还对一些市县命名了各类生态文明示范区、先行示范区。生态文明建设争创全国范例进入高潮。示范区是可供大家学习的典范。当示范区成了“过江之鲫”有泛滥之嫌时,及时规范尤其必要。2016年8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设立统一规范的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的意见》,首批选择福建、江西、贵州作为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探索可复制、可推广的有效模式,引领带动全国生态文明体制改革[19]。
5.2 建设样式随“缘”
中国幅员辽阔、区域差异性大,在生态文明建设中必然呈多样化发展趋势。在生态文明建设中,各地资源禀赋、产业发展不尽相同,因而生态文明建设的主攻方向、所需解决的重点问题和建设路径也有所不同。从同为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的福建、贵州来看,福建属东部沿海较发达省份,2016年森林覆盖率65.95%,居全国首位,其生态文明建设必然强调生态环境质量的提高和海洋屿岛的环境保护,绿色发展必然链接“海峡两岸”、对接“中国制造2025”;贵州属内陆欠发达省份,2016年森林覆盖率52%,喀斯特地貌典型发育,其生态文明建设势必强调增加森林覆盖率、草原综合植被覆盖度、水土流失治理率,绿色发展必然关注“多彩贵州”“生态扶贫”。也正由于这种差异性,试验区才有了典型示范意义。
生态文明建设的多样化发展是各地从实际出发样式随“缘”的结果。样式随“缘”主要是随“机缘”“地缘”。“机缘”是指国家大政方针、战略举措,如“三北”防护林体系工程、国家重点生态功能区建设,“国家公园”试点,等等,对所在地的生态文明建设是机遇。其机遇缘分使得当地生态文明建设表现出强烈的国家战略意图。“地缘”是指各个地方的资源禀赋不同,黄土高原抑或江南水乡的生态文明建设都必须从当地实际出发,不能违背自然规律。当然,“地缘”是可塑的。犹如黄土高原解决了水的问题,也可创造出“塞北江南”,形成新的“地缘”。这种新的“地缘”的形成是人的创造力顺应自然、遵循和契合自然规律的结果。
5.3 两者统一:以全社会的自觉行动深入持久地推进生态文明“共建共享”
新时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不仅强调党的领导、政府主导、法治保障、科技支撑等,还特别强调人民主体。生态文明建设关系人民的根本利益和民族发展的长远利益,同时又存在个人利益和社会利益、局部利益和整体利益、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的矛盾冲突。中国政府用“有牙齿”的《环保法》对任何损害生态环境的单位和个人“零容忍”,同时也非常注意通过政策调整回应人民群众对利益的合理关切,特别是对贫困地区、国家重点生态功能区生态文明建设与民生发展之间矛盾的解决。为此,中国政府以2020年为最后期限消除贫困,充分运用生态产业扶贫、生态补偿和生态移民等政策“精准扶贫”,让贫困地区、贫困人口积极参与到生态文明建设中来。同时,还通过全社会有组织的生态文明教育和生态文化、生态伦理建设,提高全民生态文明意识,鼓励公众积极参与环境保护社会活动,在活动中接受生态文化的熏陶,从而“形成内生动力机制”[20]243与生态文明建设合力。
在生态文明领域争创全国范例是为了担当更大责任、争取国家重视和政策扶持而提出比较高的建设与改革目标。但任何地方的生态文明建设与改革目标的实现都需要所在地区全社会的自觉行动,都要“充分发挥人民群众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凝聚民心、集中民智、汇集民力”[1],积极推进生态文明“共建共享”,才能最终完成。推进生态文明“共建共享”,首在生产方式绿色化。通过构建科技含量高、资源消耗低、环境污染少的产业结构并实施严厉的节能减排措施和产业准入制度,控制好企业生产行为和政府开发行为,以实现绿色循环低碳发展;二是生活方式绿色化。通过实施农村生活垃圾减量化无害化分类处理,“推动全民在衣、食、住、行、游等方面加快向勤俭节约、绿色低碳、文明健康的方式转变,坚决抵制和反对各种形式的奢侈浪费、不合理消费”[1];三是形成“政府企业公众共治的绿色行动体系”[20]395。无论“生产决定消费”还是“消费决定生产”,都要让良好的生态环境成为“人民生活的增长点”“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的支撑点”和“展现我国良好形象的发力点”[20]395,实现生活方式绿色化与生产方式绿色化的良性互动。
6 结语
“五个统一”不足以完全概括新时代中国在生态文明建设的理论、实践及其二者结合上形成的创新成果,但它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新时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时代意境。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将生态文明置于工业文明之上和“五位一体”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奋斗目标之中,在回应关乎人类命运、人民幸福、经济社会全面发展进步等全球性难题时,以问题引领思维路径和建设路径,高屋建瓴地做出了一系列重大决策和战略部署,以改革创新为动力推动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以绿色发展的自觉自律充分展示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四个自信”,在推进国家的制度建设和制度执行能力建设的同时极大地提高了中国参与全球治理的能力。中国“生态文明建设正处于压力叠加、负重前行的关键期,已进入提供更多优质生态产品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的攻坚期,也到了有条件有能力解决生态环境突出问题的窗口期”[21]。新时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理论与实践表明,中国能够“为子孙后代留下天更蓝、山更绿、水更清的优美环境”[20]3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