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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文明:建立在唯物主义历史观与社会观基础上的社会发展方略

2018-01-27郭根山申明远

探索 2018年4期
关键词:恩格斯马克思文明

郭根山,申明远

(海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海南海口571158)

2012年,党的十八大把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列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五位一体总体布局,提出要“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1]。这标志着生态文明已经由一个学术问题上升为国家发展战略问题。十八大以来的五年,“生态文明建设成效显著。大力度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全党全国贯彻绿色发展理念的自觉性和主动性显著增强,忽视生态环境保护的状况明显改变”[2]。2017年,党的十九大强调“建设生态文明是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千年大计”,向全党明确提出“加快生态文明体制改革,建设美丽中国”、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的重大历史任务[2]。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主义的唯物主义历史观与社会观,它是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观的理论逻辑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逻辑相结合的产物。

1 马克思恩格斯创立了唯物史观,科学地论证了人类社会的历史就是人与自然和谐共进的过程

在马克思主义诞生以前,唯心主义历史观大行其道,它把人类历史的演进看成是没有规律、没有秩序的社会运动,推动人类历史前进的动力源于超自然的力量或人们的主观意志。马克思主义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规律,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的矛盾及其运动中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创立了科学的唯物主义历史观。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观强调人的主体性,强调在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人类必须在尊重自然规律的前提下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主张人与自然的统一是社会发展的前提和基础,人类的社会实践特别是物质生产实践活动是人类社会存在与发展的物质力量,是人与自然和谐统一的桥梁和纽带。

1.1 人类的全部历史就是人与自然辩证统一的历史

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的关系就是人与自然的关系,人类社会的历史就是人类与自然界关系的历史,强调人与自然的统一、历史与自然的统一。马克思恩格斯摈弃了传统的历史观,对把人类活动排除在历史活动之外的旧的历史观提出质疑:“迄今为止的一切历史观不是完全忽视了历史的这一现实基础,就是把它仅仅看成与历史过程没有任何联系的附带因素。因此,历史总是遵照在它之外的某种尺度来编写的;现实的生活生产被看成是某种非历史的东西,而历史的东西则被看成是某种脱离日常生活的东西,某种处于世界之外和超乎世界之上的东西。这样,就把人对自然界的关系从历史中排除出去了,因而造成了自然界和历史之间的对立。”[3]545质疑与挑战是新思想产生的基础,马克思恩格斯在批判唯心主义历史观的基础上形成了科学的唯物主义历史观。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人与自然界的关系是人类历史的现实基础,强调“现实的人”的主体性地位,把人与自然的关系作为探究人类社会及其历史发展的逻辑起点。社会是人类的社会,历史是人类活动的进程。“历史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考察,可以把它划分为自然史和人类史。但这两方面是不可分割的;只要有人存在,自然史和人类史就彼此相互制约。”[3]516“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因此,第一个需要确认的事实就是这些个人的肉体组织以及由此产生的个人对其他自然的关系……任何历史记载都应当从这些自然基础以及它们在历史进程中由于人们的活动而发生的变更出发。”[3]519

可见,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社会与历史都是具体的、现实的。历史是人类生存与发展的历史,是人类与自然发生关系的历史,人与自然的对立统一是人类存在与发展的基础。这样,从实践本体论的角度,马克思恩格斯解答了人与自然之间的辩证关系。

1.2 人类的社会实践特别是物质生产实践是人与自然辩证统一的桥梁和纽带

马克思和恩格斯认为,人类的社会生产实践是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基本途径,是联结人类与自然的纽带。人类的社会实践既是在尊重自然规律基础上的体现人类与自然对立统一关系的表现形式,也是人类创造历史的手段与过程。

人与自然的关系首先是一种实践关系。人类社会既不是人与自然各自独立、抽象地存在,也不是人和自然简单、机械地组合,而是一个建立在人类社会实践基础之上的历史过程。人类的社会实践,特别是生产实践,是人类能动地认识和改造自然世界以获取生存与发展所需要的物质资料的活动,既是人和自然相互作用的物质基础,又是人和自然密切关联的桥梁和纽带。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指出:“历史本身是自然史的一个现实部分,即自然界生成为人这一过程的一个现实部分。”[3]194“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是自然界对人说来的生成过程,所以关于他通过自身而诞生、关于他的形成过程,他有直观的、无可辩驳的证明。因为人和自然界的实在性,即人对人说来作为自然界的存在以及自然界对人说来作为人的存在,已经成为实际的、可以通过感觉直观的。”[3]196

人类的社会生产实践活动是一个人与自然索取与回馈的双向运动。一方面,人类通过生产实践向自然界索取自身生存与发展所需要的物质资料;另一方面,自然界源源不断地向人类提供物质资料。但是,这种索取与回馈都必须约束在一定的限度之内,即人类的活动必须以尊重自然规律、保证自然永续发展为前提,否则,这种和谐秩序便会被打破,最终会影响人类历史的发展进程。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曾经告诫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每一次胜利,起初确实取得了我们预期的结果,但是往后和再往后却发生完全不同的、出乎预料的影响,常常把最初的结果又消除了。”[4]559-560所以,“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应当建立在对自然规律的科学认识基础上”[5],人类的实践活动也应当建立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基础之上。

可见,人类的社会生产实践活动是人类与自然对立统一的桥梁与纽带,也是人与自然辩证统一的体现。这是马克思主义历史观的重要观点。

2 马克思恩格斯主张历史唯物主义的社会观,认为只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社会才能真正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以私有制为基础的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目的在于追逐利润的最大化,人们以不惜破坏生态、杀鸡取卵的方式谋取物质资料,破坏了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关系,这不是人类的美好价值追求。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建立在私有制基础之上的社会,特别是人类最后一个建立在私有制基础之上的社会——资本主义社会是一个普遍充斥着“异化”现象的社会,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甚至人与自我之间等到处都存在着分裂、对立和对抗关系。这种异化表现为:“只有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自然界才不过是人的对象,不过是有用物;它不再被认为是自为的力量;而对自然界的独立规律的理论认识本身不过表现为狡猾,其目的是使自然界(不管是作为消费品,还是作为生产资料)服从于人的需要。”[6]还表现为:“工人越是通过自己的劳动占有外部世界、感性自然界,他就越是在两个方面失去生活资料:第一,感性的外部世界越来越不成为属于他的劳动的对象,不成为他的劳动的生活资料;第二,感性的外部世界越来越不给他提供直接意义的生活资料,即维持工人的肉体生存的手段。”“工人在这两方面成为自己的对象的奴隶。”[3]158在异化劳动的条件下,工人为了生存,他们越来越多地占有自然界,而自然界也越来越成为工人发展的障碍与约束。并且,在资本主义社会,“通过独立的个人的接触而形成的社会联系,对于他们既表现为物的必然性,同时又表现为外在的联系”。人们“只是物质上彼此为对方存在”,社会只不过是满足个人物质需要的媒介,否则,“他们彼此就不会有任何关系”[7]。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只有在消除了人和自然、人和社会之间的紧张关系之后,实现“人类同自然的和解以及人类本身的和解”[3]63,实现共产主义,才能真正实现人与自然的统一、和谐。马克思恩格斯考察了自由资本主义时代社会的基本矛盾,发现生产力与生产关系达到了空前的紧张。这表明,资产阶级已经无法驾驭它自己开创的资本主义社会,问题的根本解决只有用新的各种关系和谐的共产主义社会来替代它。“共产主义是对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的扬弃,因而是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因此,它是人向自身、也就是向社会的即合乎人性的人的复归,这种复归是完全的复归,是自觉实现并在以往发展的全部财富的范围内实现的复归。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等于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道主义,等于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是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证、自由和必然、个体和类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3]185

可见,马克思恩格斯一开始就没有把人与自然的冲突看做是单纯的技术问题,而是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这个基本矛盾的宏观层面上考察的,或者说人与自然的关系实质上是社会制度的问题,只有在实现了以公有制为基础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才能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3 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理论基础是唯物主义历史观与社会观

如前所述,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是人类生存与发展的应然基础和必备条件,也是自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诞生以来,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及其后人应对人与自然的紧张关系而展开的不懈追求。“马克思、恩格斯从资本主义生态恶化的角度,论证了资本主义制度的不合理性,指出资本主义的社会危机造成了生态危机,资本主义的异化劳动引发了人与自然关系的异化……于是,马克思、恩格斯从对资本主义的生态批判中得出了否定整个资本主义社会制度的伟大的革命性结论。”[8]

世纪之交以来,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随着中国共产党越来越高度重视环境问题,国内学术界对生态文明的研究进入一个新阶段,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有两个问题值得注意:有的学者把“生态文明”与“生态社会”两个概念混用,有的学者试图以“生态社会”替代“生态文明”。第一种情况是没有搞清两个概念的边界。比如,丁宪浩虽然在文章开始便指出,“罗伊·莫里森是最早正式提出‘生态文明’概念的学者”,但论文的题目却是“走向生态社会”[9]。有学者认为“生态文明”就是“生态社会”,“就目前人类的认识程度而言,生态文明社会是唯一能够做到人与自然自觉和谐、人类社会永续健康发展的社会模式,是人类文明进化的最高台阶。就如以农业文明、工业文明为基本标志的社会分别称为农业社会、工业社会一样,我们也可以将以生态文明为基本标志和核心理念的生态文明社会命名为‘生态社会’”,为此,作者干脆使用“生态文明社会”术语,既不用“生态文明”,也不用“生态社会”[10]。这实际上是把两个概念等同了。第二种情况是用“生态社会”替代“生态文明”,进而把生态社会理论与马克思主义的五种社会形态论对立起来。比如,有学者认为:“农业社会—工业社会—信息社会—生态社会是以技术也就是生产力划分的‘技术社会形态’,它有别于以生产资料所有制来划分的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共产主义社会的‘所有制社会形态’。”虽然他也承认:“二者之间似乎应当存在着一种内在的受生产力与生产关系辩证关系支配的对应关系。如果是这样,那么按照恩格斯的设想,生产技术全面生态化、人与自然协调发展的生态社会应当与共产主义社会相对应。由此可见,在恩格斯看来,只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制度才能为生态社会提供现实合理的社会形式。”[11]但他把所谓的“技术社会形态”和所谓的“所有制社会形态”对立起来。也有学者认为:“在社会发展史上,无产阶级对于社会基本形态的认识已经成熟并定型化,即社会发展由低级到高级的五种形态为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和社会主义社会。这是从生产关系、阶级产生和发展的角度认识社会所形成的社会形态分类。当今,人们还常常提到农业社会、工业社会和信息社会。这是从产业技术形态和经济发展的角度对社会形态的一种认识。本文正是从这一角度出发提出了五阶段说,并就这一问题进行讨论。”[12]

上述第一种情况反映了目前对生态文明、生态社会问题的研究还不够充分、不够成熟,无论概念还是理论都还在不断探讨和成长中,边界不清,指代不明,也属正常。

然而,第二种情况就值得认真探讨了。这类学者认为,人类发展到今天,遭遇的生存困境是前所未有的,面临的生态问题也是极其严峻的,原因皆在于目前及以往的发展模式过度依赖技术。人类已经走过几千年的历史,历经自然社会与农业社会,大部分地区已经完成了工业社会,整体上正在进入信息社会,而发展前途则是生态社会。生态社会是工业社会的必然走向。他们认为,以往的社会可以称为“技术社会”,人类高度依赖自己创造的科技改造自然环境,使其逐步适合人类自身自己生存和发展的需要。但是,这种改造的负面影响同样巨大,甚至超过了成就。现在看来,面对越来越高的生存与发展要求,人类的诉求不仅没有得到完全满足,反而使人类陷入了越来越深重的生存危机,“技术社会”的缺陷和不足暴露无遗。因此,这些学者主张,人类经历农业文明、工业文明之后,应当建立一种新型的社会形态,即“生态社会”,这应当是全人类追求的更高层次的目标。他们认为,农业社会如果相当于“黄色文明”,而工业社会则相当于“黑色文明”,那生态社会就可视为“绿色文明”。“生态社会相当于‘农业社会—工业社会—信息社会’整体,且高于这个整体。说它相当于,是指它们在各自的时间范围内都包容着一个完整的历时态的材料、能源和信息三大技术连锁群;说它高于,是指作为生态社会中不同技术时代主导技术的材料、能源和信息技术,不仅在层次、水平和‘生物化’方面都高于以往的同类技术,而且在技术总体上还带有鲜明的人类技术全面生态化的特征。”[11]应当肯定的是,这种理论探讨是很有学术价值的,但是,从整体上看,无论理论上,还是实践上,缺憾都很明显:

第一,他们将马克思主义理论关于人类社会发展的表述同西方的社会发展理论相对立,甚至试图以后者替代前者,这种认识失之偏颇。历史唯物主义认为,人类社会的发展由简单到复杂、由低级到高级将经历五种形态,即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最终经由社会主义社会到达共产主义社会。如前所引,有学者把这样的历史分期称为“从生产关系、阶级产生和发展的角度认识社会所形成的社会形态分类”,而将人类经历的由农业社会到工业社会,再到信息社会的发展历程称为“从产业技术形态和经济发展的角度对社会形态的一种认识”[12]。应当指出的是,以技术经济为发展主线来划分社会发展阶段,这种方法不是现在才有的,而是起源于东西方的冷战时代。其中,最典型的代表莫过于美国经济学家罗斯托。1960年,他出版过一本书名叫《经济增长的阶段:非共产党宣言》,就曾经认为,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转变的人类现代化过程包括一系列阶段和深刻的变化:传统社会、腾飞前的准备、腾飞、奔向成熟和大众高消费这五个不同的发展阶段[13]。罗斯托书名副题为“非共产党宣言”,用意是再也明显不过了。他试图通过经济成长五个阶段这一周密的理论设计来取代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关于人类社会发展的五阶段理论。在《经济成长的阶段:非共产党宣言》的“导论”中,罗斯托明确指出:“增长阶段论的目的就是要解决这些问题。因为它是一种代替卡尔·马克思关于现代历史理论的理论。”在第十章,他把自己设计的经济增长的五个阶段同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关于原始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发展阶段作了对比[13]。

把关于人类社会发展阶段划分的两种理论相对立、割裂是错误的,甚至认为生态社会是一种新的社会形态,超越社会主义社会与资本主义社会制度,那更是大错而特错。首先,历史唯物主义认为,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统一构成生产方式,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统一构成社会形态。历史唯物主义揭示了人类社会运行规律,认为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是社会基本矛盾,是推动人类社会由简单到复杂、由低级向高级前进的根本动力。可见,在历史唯物主义的理论框架下,在人类社会的历史演进中,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从来都是对立统一的,从来就不存在什么单纯以生产力或生产关系、经济基础或上层建筑为标准划分的生产方式、社会形态。生产技术不过是生产力要素中的渗透性要素,不同的技术形态也只不过是生产力的不同表现形式罢了,不具有社会制度属性,更不能脱离社会形态而独立存在。其次,在创立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过程中,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回顾了人类社会的发展历史,曾经预测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基本趋势与走向,但他们都不是单纯以生产关系为依据的。马克思和恩格斯常用“生产方式”来表述人类社会不同的发展阶段。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马克思说:“大体说来,亚细亚的、古希腊罗马的、封建的和现代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可以看做是经济的社会形态演进的几个时代。”[14]这是马克思关于人类社会历史分期的经典表述之一。马克思恩格斯并没有把自己局限于某种特定的历史分期法,而是想方设法从不同视角来考察和认识历史现象。恩格斯曾经预言:“只有一种有计划地生产和分配的自觉的社会生产组织,才能在社会方面把人从其余的动物中提升出来,正像一般生产曾经在物种方面把人从其余的动物中提升出来一样。历史的发展使这种社会生产组织日益成为必要,也日益成为可能。一个新的历史时期将从这种社会生产组织开始,在这个时期中,人类自身以及人的活动的一切方面,尤其是自然科学,都将突飞猛进,使已往的一切都黯然失色。”[4]422可见,只有建立在生产资料公有制基础之上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才是生态文明现实合理的载体。生态文明并不能脱离具体的社会制度,不能作为纯粹的技术社会形态而独立存在,而恰恰是与具体的社会制度紧密相关的。

第二,当今世界,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两种社会制度同时存在,抽象地谈论“生态社会”似乎缺乏实际意义,对人和自然以及人和人不良关系的批判,其道德意义可能远远大于实践意义。只有把生态文明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紧密地结合起来,才更有实实在在的现实意义。试图用纯粹的技术手段来解决人与自然环境、人与社会环境以及人与人等这些复杂的关系,这种做法是片面和不切实际的。要追求问题的彻底解决,就必须把环境问题与国家发展战略的大视野结合起来去考察。在认识到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和生态环境关系不断恶化的前提下,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正是作为以促进人类自身发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进为战略目标而提出的国家发展战略,其直接指向是要解决资源环境对经济社会发展的瓶颈性约束,出发点是尊重和保护自然。

可见,生态文明从来就不是独立于生产方式和社会形态之外,而是生产方式和社会形态的一个部分。在以私有制为基础的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与自然的关系紧张,促使人们去追寻破解之法,马克思恩格斯等科学社会主义创始人从理论上科学地论证了实现生态文明、保证人类永续发展的光明之路。只有建立在生产资料公有制基础之上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社会才能真正实现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好理想。

4 结语

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五位一体”总体战略布局的重要组成部分,是马克思主义的理论逻辑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逻辑相结合的产物,它的提出并融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标志着中国共产党对社会主义建设规律的理论自觉又迈出了更加坚实的一步。新时代催生新思想、新使命,新矛盾提出新要求、新任务。站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新的历史起点上,在总结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历史经验的基础上,党的十九大把生态文明建设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全新的高度来认识。十九大报告提出,“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人类必须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人类只有遵循自然规律才能有效防止在开发利用自然上走弯路,人类对大自然的伤害最终会伤及人类自身,这是无法抗拒的规律”。在实践层面上,十九大报告提出要加快生态文明体制改革,建设美丽中国的历史重任,将生态文明建设列入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方略:“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建设生态文明是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千年大计。必须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坚持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基本国策,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统筹山水林田湖草系统治理,实行最严格的生态环境保护制度,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坚定走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建设美丽中国,为人民创造良好生产生活环境,为全球生态安全作出贡献。”十九大报告向全党发出号召,要在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过程中,勇于扛起生态文明建设的担当:“要牢固树立社会主义生态文明观,推动形成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现代化建设新格局,为保护生态环境做出我们这代人的努力!”[2]大会提出要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发展”“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这是中国共产党在人与自然关系方面最新的理论自觉,不仅丰富了改革开放40年来党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与实践探索,而且为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理论增添了新内容。

从“两手都要抓”到“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体现了中国共产党在改革开放条件下带领全党和全国人民攻坚克难,不断前进的拼搏精神和光荣历程。五位一体总体布局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基本内涵的理论总结,也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规律的理论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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